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东都酒馆11——退场,东都酒馆

小说:东都酒馆 2025-09-12 13:05 5hhhhh 1560 ℃

  “好了。”可可拍了拍我的头顶,示意我站起身来。

  “就算…全部结束了?”我抬起手来,试图摸一摸自己的耳朵。

  啪的一声,手被可可打了下去。

  “只是不用再换药了,可没让你乱摸。”可可语气中带着不满。

  “……”我没有答话,站起身来照例去给可可调上一杯。路过吧台的镜子时我向里面看了看,受过伤的痕迹分明已经不存在了,她是不是就单纯想打我一下,我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不过还是很感激她,虽然右侧的听力几乎消退殆尽,但还是维持了基本的体面,至少表面没有可见的疤痕。

  还记得那是刚搬过来的第二天,自己不便动手换药,就联系了砚雪找一个帮手,每个帮派都有点合作的医生是很正常的。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砚雪本人,更没想到的是,砚雪刚找好药品还没动手,可可就闯了进来。

  那会儿的可可眼神非常有压迫感,像是她的狙击枪一样,砚雪只在我身边站了一小会儿,就顶不住压力逃开了。等到冷汗淋漓的她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我的后背竟也微微湿润了。

  该死的,我又没做错什么。

  我的目光带着不满,询问似的看向可可,后者立刻用理不直气也壮的声音比我还不满的低吼:“她才是个庸医,她只学过战地护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没有边界感的家伙!我在心里继续嘀咕。换个药而已,还有多考验技术。

  从那之后,我知道了可可的住所就在我对面。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为了监视我。

  至于后来,每次到了我该换药的时候,可可都会像个NPC一样刷新在我家,而且从来不敲门,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

  不过总体来说,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算得上是我在东都五年来最轻松的日子。偶尔砚雪会来通知,让我去湖心岛上教那些武装jk一点什么,顺便和大家混个脸熟。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我甚至有闲心在住所重新弄了一个吧台。

  而且前几天荷官也送来了消息,安排遥香离开东都的船今天晚间就会出发,新的身份都已办好,甚至证件也提前送了过来,工具人老猫应该正在忙着。

酒具在指尖轻摇,我心情愉悦到忍不住哼出歌来。说起来也怪,自从那天开始,每天可可都会来讨杯酒喝,这阵子下来,都快赶上之前五年的营业额了。

转过身来发现,可可正眉眼弯弯的望着我,她一天到晚也挺无所事事的,湖心岛也不怎么去,让我有一种她比我还不被信任的错觉。

“看起来,你今天的心情也不错啊。”酒杯推了过去,我有些好奇,可可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实在是太罕见了。

“嘿嘿,今天就是老汪的最后一个任务,而且弟弟的身体也好了不少,很快就可以转到普通病院了。”可可毫无形象的抄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上溢出些酒液,在初阳的照耀下,闪出柔和的光。

“多加小心。”我嘱咐道,我其实是想帮忙的,但今天实在不巧,我也有自己的事情。

“只是非常简单的任务。那你呢?你都开心的哼起歌了,真难听。”可可大大咧咧的抹了把嘴。

“我确实也有好消息,晚些时候会告诉你。”我还是做不到无所保留,尤其是涉及到遥香的话题。

“酒保先生总是神神秘秘的,我要去忙了,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哈。”可可转过身去扬了扬手。

“好啊。”见可可转身离开,我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果然,一点儿不疼。

我欠了她几个人情了,希望她的人情不会利滚利,不然真的要还不完了。刚才可可回答的干脆,让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竟真的以一种非常自然的状态去冒犯了一位独狼的隐私。

听着窗外的引擎声渐行渐远,我也收拾好了随身的武器,黑色风衣上宽大的兜帽遮盖了半边面容。

拍了拍跟随多年的老伙计,一路向码头开去。

海边的酒店楼顶有一个露天酒吧,可以将整个海湾码头尽收眼底。我坐在房顶边缘,注视着岸边一艘静默的海船。心中复杂的情感不停激荡,分不清紧张和欢喜各占几何。

长久心愿即将实现之前的体验让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身心皆随着那荡在波纹上的水线不断浮沉,不觉间日头西斜,也未感疲倦。

直到我熟悉的小小身影出现在了高楼阴影的外面,她好似站在岸的那边。

遥香身后不远不近的吊着一个中年男子,棒球帽,墨镜,宽大的围巾,胸挂,腰封,格子衫,卡其色战术裤,背带把一支vss悬在胸前。嗯,符合我对老猫的一切刻板印象。

“离发船还有不短的时间,要小心。”我给尚还完好的左耳戴上通讯器。

老猫没有回话,他拍了拍自己的枪栓,耳机中传来了令人心安的金属音色。

在非必要时保持无线电静默是老猫的良好习惯,但似乎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他还是比了一个大拇指,可惜方向不对,玻璃是单向的,他看不到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我把视线移回到了遥香身上,看着她搬着硕大的行李箱一步一步的走上舷梯,双手不自觉的发抖,一串号码反复删掉又再次输入。

行李箱最终落在甲板上,带着娇小的身躯都一阵前倾。我当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但心口就是咚的一声闷响。少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毫无征兆的转身回望,她当然看不到我的身影,但目光就是彷佛穿过物理的阻隔,正好灼烧在我的身上。

嘟——

“哥哥!”少女的声音异常欣喜,带着连我都能感觉出的热切依赖。

“叫叔叔。”我被这热切刺的生疼,连忙打断了她。

“哦…”好在遥香终于收回了视线,低头看向脚尖。

“要听猫叔叔的话,到了之后照顾好自己,好好学…”这种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啊!等不到的话,遥香会回来找……”少女耐心的听完我的唠叨,声音中又带上了笑意。

“我不准你回来!”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暴躁,旋即又叹了一口气轻声抚慰道,“放心,叔叔一定尽快找你,相信我。”

“哦,好,遥香相信你,叔叔是最强的!嘻嘻。”遥香在电话那头勉强笑了笑,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己。

我忙挂断了电话,连着深呼吸了几口,身体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疲惫。

疲惫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那是荷官的船,而且还有老猫陪护。我旋即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向后倚在不太舒服的座椅上,身形都有些瘫软。但精神异常亢奋,这一个瞬间,我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不用再留下千岛市一样的遗憾。

我随时可以制造一场意外,消失在老汪和中尉的视线中。也许没那么急,我还可以帮助可可姐弟也离开这里,联队?呵,不过如此,我也该允许自己喝上一杯了。

溜达到吧台前,拍下一张大票,我也在别的酒保那儿点了一杯,端着酒杯走回自己座位时,却突然发现小桌子的另一侧新坐着一个人,一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小桌子上,压住了我的手机。

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让我有些不悦,走过去的脚步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还没靠近,那人就扭过头来,信手摘下粗框墨镜,露出一张不咸不淡的脸来。

“龙舌兰日出?心情这么好啊,外面再过一会儿可就是夕阳了。”中尉嘴里咬着雪茄,声音有些含糊。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心头一紧,身形也僵硬了一瞬,不过此时的心境到底不同以往,还是硬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没想到还能在这儿遇到老板,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吗?”我还没有撕破脸的打算,激怒中尉并没有什么好处,尤其是还摸不清他的意图。

“嗯?你的老板不是老汪啊?”中尉话语中打趣的意味非常明显。

“老板说笑了,老汪是联队的一员,我也是。”中尉几乎是明示了他与老汪的分歧,这让我稍稍心安,再加上始终觉得荷官行事周密,使我存有一丝侥幸,可能中尉的突然出现,真的与我和遥香的事无关。

“老板?我还当不起吧。”中尉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对着码头边沉浮的海船努了努嘴,“不过你既然连小家伙的退路都找好了,倒是也可以放心为我做事了吧。”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不过你也可以试试。”我斜眼向中尉看去,再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威胁从来不是谁的专利,中尉距我只有不到一米。

“你和在千岛市的时候比,倒是一点儿也没变,”中尉似乎感受不到空气中的压力,将目光看向远方。“你知道吗,酒保。这个世界上用来描述一个人的词汇有很多,开朗,孤僻,善良,邪恶,自私,奉献。但我还真找不到一个词来描述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冷冷的注视着中尉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双手轻抬,已经随时准备动手。

“你本是个抢食的孤儿,被你们老大捡回去从小当打手培养,自然没有过正常的社会交往。你像是一只真正的狼,可以毫无感觉的杀死任何一个无辜的路人,也可以为保护自己族群不惜代价。很遗憾,对人类的评价体系,评价不了你。”中尉弹了弹烟灰。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虽然我对自己的剖析都没有这么深刻,但我并不在乎。

“我确实希望你能帮我做事,不过你这样的独狼再从现在开始养,恐怕是养不熟了。”中尉淡淡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人,哪怕是最自私的利己主义者,都有自己的行事逻辑,有逻辑就好判断,野兽嘛,总还是有概率失控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些心烦意乱,没心情听他扯东扯西。

“放弃她。”中尉指了指窗外,用无比轻松的语气说道,“想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你找死!”我出离愤怒了,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总把念想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不会有喘息的时间的,”中尉微微侧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完全不受我的影响“不怕再一次背叛?”

“再一次?”我有些疑惑。

“哈?”中尉突然坐了起来,神色夸张的看着我“你们老大确实玩火自焚死了也该,但你们组根本就是被出卖的弃子,本来连你都不该活下来,这是外人都知道的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放屁!”袖口的短剑探出锋芒,刃尖停住的时候距离中尉脑袋不出二十厘米。

“这不是你的速度,既然没打算出手,就不要虚张声势了,”中尉淡然的伸出两指,慢慢的拨开了我的手臂。“哦,我明白了,被围攻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你们老大的死讯,所以就算醒来之后,你也没脸再回千岛市打听了对不对?”

“我跟了他十多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我又被猜中了,一阵无力感从心底泛起,身体也有些泄气,但依然坚持道。

“我当然是有准备的。”中尉伸手拉开桌子上的黑色公文包,文件哗啦啦散了出来。照片,报纸,手记,破损的本子上还有老大的字体。

“打扰了,需要一杯教父,谢谢,”中尉招了招手,向身后高声叫道,然后又指了指我,“他付!”

我没有理会,慢吞吞的翻动着这些证据,想要仔细的找出一点儿作假的痕迹。

良久,我才涩声道:“我不会放弃遥香的。”

“这儿的酒真难喝,教父哪儿有用日式威士忌的。”中尉的语气非常遗憾,“唉,老猫都没劝住你,看来我也是白费口舌。”

老猫!又是一道焦雷劈在我的心口,我真的慌了。

“说吧,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从未感觉到如此麻木。

“这是老汪营地的详图,里面藏着一批尖货,去炸掉它们。”中尉塞过来一个信封。

“炸掉它们,我还能活着吗?”老汪营地的防卫力量我是清楚的,更别说周围还有一圈独狼,就算炸的掉,还能走得脱吗?

“谁知道呢,风险确实很大,”中尉不置可否,“或者放弃她,加入我们,我就舍不得让你干这种事了。”

“我去。”我盯着窗外,恨自己不像遥香那样热切,看不透船上的舷窗。

“同是千岛市出来的人,我最后帮你一次,遥香会被安全送离,后续的事我也会替你安顿好,希望你用不到这个承诺。”中尉一脸诚恳。

“我凭什么信任你?”

“我不是老汪,还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达成目的,来给以后的自己添堵。”

“不够。”

“如果一开始我就拿遥香威胁你,你有得选吗?”

“没有。”

“酒保,你觉得遥香对我来讲重要吗?东都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遥香没有你的软肋这重身份,她会避免多少危险?”

“没有。”

“是没想过,还是不敢想?”

“……”

“想杀遥香的其实是老汪,荷官的船上还有几个老汪的旧部,不该活着的那种。”中尉终于不再逼问,换了话题。

“你这样的人,真的是老汪能架空的?”我咽了口唾沫。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在面对生存,生活甚至发展的需求时,都希望通过自己擅长的技能来解决问题。不论那技能是天赋异禀还是后天习得,有一个聪明大脑的人往往就会特别相信自己的思考。”中尉笑了笑,“不过我向你保证,我本人从没说过自己是个蠢蛋。这些能力既是天赋,也是桎梏,你刚才不也想靠武力解决我来着?”

“你是对的。”我觉得自己输了彻底。

中尉指了指远处的一栋停车楼:“老汪安排的人手就在那儿,最中间那层,在船出港的时候她会炸掉。”

“老汪真的敢对荷官出手?”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噗,”中尉嗤笑一声,“老汪甚至想和黑鹰血狐分饼,一个荷官又算得上什么?”

我无言以对,站起身来。

“你想好了吗?”中尉的声音恢复了平淡,“杀了老汪的人,你最迟今晚也要行动了,我再留你一次。”

“想好了。”我转过身去。

“好吧,今晚在湖心岛还有我为老汪准备的惊喜,而且消息我也放出了一些,多少会引来其他大组织的窥视。”中尉又补充道,“对了,你得快点,那个停车楼还没完全修好,你恐怕得自己跑上去了。”

“可惜了,如果当初捡到你这小狼崽子的人是我,我不会这么浪费。遥香只花了一盒捡来的过期牛奶,真是让人羡慕的运气……”渐行渐远,我慢慢的听不到了中尉的声音。

我并不知道时间到底有多紧迫,却再不敢耽误一刻。只是坐到驾驶室的瞬间,耳机中传来的杂音还是让我失神了一瞬,老猫开麦了。

我想质问老猫为什么背叛我,我想知道遥香的情况,我想确定他对老汪派来的杀手到底有多少准备。

但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滋滋……”杂音响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老猫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没有背叛你,收人钱财,我会办好你交代的事情。”

“谢…”我声音干涩道。

“酒保。”老猫的声音也罕见的低了一些,“我欠你一次,最后再劝你一句,那几乎是必死的任务。”

“你不用…”

“他妈的,别装了,你心里有个好坏,”老猫压着声音爆了粗口,“你没把你的生活方式传给遥香不是吗?”

我没再回话,把耳麦丢在一边,猛踩油门,将发动机的轰鸣送了进去。

“傻逼…”老猫气急败坏的声音戛然而止,淹没在了声浪之中。

轮胎磨出吱吱的声响,卷起风来,将焦臭的味道甩在后方,车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冲向那个地上停车场。

没有理会中尉的建议,我既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也不知道对方的人数,更不清楚对方有没有,有什么反侦察查的手段,对我来说,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快刀斩乱麻。

车子擦翻了几处路障,带飞了几个标牌,把卷帘门撞出一个大洞,直直的扎了进去,一脚把已经有些变形的车门踹开,我看到远处一个早已熟悉的身影。

可可背靠着橘黄色的夕阳,转身望了过来,我们互相对视,惊讶的表情占据面孔,一同僵在了原地。

足足十几秒钟时间,是可可的惊讶率先消逝,脸上明悟的感觉一闪而逝,也是,能让我出现在这里,不惜破坏老汪的任务,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船上的人……

可可一咬牙,转过身,抄起旁边的火箭筒急忙向外瞄去,几乎是一瞬间,一串短点射打了窗口,vss发射的亚音速弹几乎没有枪声,这一定是老猫的手笔。

飞过的子弹和激发的碎石干扰了可可动作,但云爆弹还是拖着尾焰砸了下去,我本能的躲避了向后喷射的高温气流,随后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视线,红了。

“酒保…”可可将发射后的火箭筒仍在一边,急促的呼唤了一声,我恍若未闻,不要命般的埋头冲刺。

可可连忙伸手摸向腰间,快拔上的手枪被熟练的抽了出来,咔哒一声解除了保险,滑套卡在腰封上,拉开的抛壳窗中已经隐约可见子弹散发的金属光泽。

叮!短刀飞出,精准的切进了抛壳窗的缝隙,一颗子弹屁股翘起,卡在了边缘。可可懊恼的放弃了卡壳的手枪,侧身躲过了我的攻击。

几乎失去理智让我有些用力过猛,半个身子都随着冲劲儿探出了窗外,又是一颗子弹飞来,呼啸着擦边飞过,差点被老猫给爆头的我终于稍微清醒一些,好在老猫反应也快没再开枪。

双手在墙边一撑,身体借着反震的力道向后找回了平衡,拧身一转,右手背锤狠狠的抽向了身侧的可可。

刚刚躲过一击的可可也来不及再闪,双手同时上抬,右臂格住我的小臂,左手按住我的右肩,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我虽有准备,但还是踉跄一下,左腿迈前支撑,随后右腿反踹,双手高举的可可反应不及被蹬中小腹,发出一声闷哼,不过眼下的姿势我确实也没能用上多少力气。

可可趁我重新站定,从腰封上拔出一把匕首,在极度近身的情况下,我也没再去怀中摸枪,从腿上抽出了甩棍,再次陷入短暂的对峙。

我死死的盯住可可,手腕轻轻晃动,棍尖不时摇出几道弧线,争取在出手之前都不会暴露进攻的方向。可可受了一击但并不严重,呼吸也从急促逐渐恢复了平稳,张了张嘴,又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她先出了手。

可可右腿上前一步,正握的匕首闪着银光向我斜劈而来,我右腿后抽一步,甩棍横扫向刀刃,想要保持以长打短的武器优势,防止可可突进我的内围。

一击不成的可可再次踮脚,右手的匕首反手上撩,占着灵活的优势,想趁我回手的空挡攻击我的持械手。我立足未稳还没来得及收劲,再撤一步风险很大,只得向左仰身,反手抽打。

不料可可手腕向下一压,刀刃向小臂微微收了角度,卸掉了大半的力道,甩棍划过刀锋一击抽空,我顿时中门大开,再也来不及回手。

借着上一次交锋的余力,匕首在可可手里转了一圈,变为反握,直刺我的面门。刺啦一声兜帽被划开一道口子,我狼狈的偏头躲闪,好在可可也达到了攻击距离的边缘,发力出现不稳,还是让我险险躲过。

再难发力的可可意识到身形已经处于劣势,连忙抽身后退,只是收腿已经来不及了。我后撤的右腿也终于踩实,转身整劲,右手的甩棍抡圆了向可可前弓的右腿砸去。

无法再次卸力的可可,只得硬着头皮挥起匕首和甩棍正面撞在一起,甩棍和匕首对拼的结果可想而知,震的可可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一拍,不给她再做反应的机会,我率先收劲,对准她的躯干反手抡起甩棍又是一记斜劈。

可可只得举刀再挡,两次对撞之后,身形不稳的就是她了,向后再退两步,就到了墙边,我也不再向前,斜劈,正劈,挑棍,抽打,将可可的走位彻底封死,转眼就对拼了十几次。可可虎口发红,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细汗密布。

大概是眼见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可可突然左手抵住刀背,双手奋力的荡开了一次正劈,虽然疼的可可眉头紧锁,但到底是抓住了一线生机。反握的匕首反手下刺,向我的面门扎来,却暴露了持械手的小臂。

我本能的横棍打向小臂的空挡,却没注意到自己封死了左手立刻支援的空间,当然,也没在意。可可的左手却突然动了,不顾力量的弱势,左前臂和我的右前臂撞在一起,虽然被立刻弹起,但也让我的力量一滞。

可可终于暴露了意图,右臂侧滑稍微卸力硬抗了不重的一击,匕首瞬间钩挂住我的甩棍,然后如蛇吐信般绕着棍身向我的持械手削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无暇他顾,只得松棍保手,可可手里的刀继续向前削去。我来不及全身后撤,只把左腿抽回,心一横继续加力,右腿猛蹬,全身坚定的向左转去,可可也不是没有破绽!

堪堪让过刀锋,身体转过一圈,左肘猛然砸向可可毫无防备的左线,嘭的一声鹰嘴骨落在了可可的太阳穴上。

可可甚至没能疼哼出声,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了茫然的神色,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转过身的我右手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左手也立刻跟着压了上去,反过刀尖向她茫然的脸上捅去。

可可终于回过神来,两手交叉挡在身前,后背靠墙借力勉强的抵挡。她的力量本就不如我,再加上不好发力,现在又身受重创,虽然死亡的威胁让她爆发了潜力,但确实是强弩之末了。

我红着眼睛,双手不断下压,刀尖缓慢的一寸寸向可可逼近,她好看的眸子里映出闪着寒光的刀尖,越来越大。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是我废物,对不起,对不起……”可可终于崩溃了,她哭了出来,鼻涕,眼泪和汗水涂花了白皙的脸蛋,带着颤音的哭嚎充满了无助和委屈。

其实在她哭出来的一瞬间,抵抗的力量就弱了很多,但不知为何,刀尖没能再向前哪怕一点儿,我的力量不觉间也弱了下来,思维开始不受控制的跳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可还在无神的念叨着。

遥香出事了吗?受伤了吗?船还好吗?老猫怎么样了?哦,他还开了一枪,他应该没事。我是不是…还欠可可一杯?

“酒保…”可可轻声唤道。

我回过神来,目光恢复了些许清明。也许过了十几秒,也许过了几分钟,对峙还在继续,角力也不算轻松。

“我不会活着离开这里了,对吗?”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抽噎,只是眼泪还在不断的滑落,她的嘴角用力扯动了几下,微微上扬,勾勒出难看的弧度。

“……”我降低了视线,不去看她的眼睛,但没有降低手上的力道。

可可没再说话,已经颤抖着快要坚持不下去的双臂又猛地爆发出了一股力量,将匕首推开了几分,我本能的骤然用力下压,但那股力量没再抵抗,白皙的手掌搂住我的手背,直直的送了下去。

温热的血液溅在我的手上,可可贴着墙壁软软的滑落下去。

[uploadedimage:21919944][uploadedimage:21919945]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遥香!对!遥香!

我探头望向岸边,海船依然平静的荡在水边,傍边不远处一个咖啡厅被炸塌了一半,几个倒霉的人被排成一排,放在地上。

看来老猫还是让可可失了准头,我惨笑出声,转过身来也靠着墙壁滑落到地上。

可可垂着头,安静的靠坐着,匕首的重量让她的头向我偏来一些,远看一定像是倚在我的身上。血水还顺着刀把不断滑落,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边。

滴答,滴答,滴答……

回忆在脑中不合时宜的响起。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仇家,我也帮你杀一个。】

【那要是很厉害的人呢?】

【我就是很厉害的人呀。】

[uploadedimage:21919971]

胃中突然一阵绞痛,我连滚带爬的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又蜷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干呕,像是要把胃里的每一个原子都吐个干净。

老汪!对!我要去杀了老汪!不对!中尉也该死!也要杀了他!老猫背叛我了!他一定背叛我了!他们都该死!

思维异常混乱,视线也在不断的变黑,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那道足以刺穿楼宇的热切目光好像又照了过来。

我仰躺在地上,冷硬的水泥地面质感和当年好像。像的就彷佛是只要我一睁开眼,就能看到有一罐过期的牛奶放在旁边,然后远处有两个逼崽子正在殴打……

我猛的睁开了眼,没有人,真好。

默默的爬了起来,我不敢回头去看可可,慢慢的拖着身体向外走去。

湖心岛外围的树林里,我靠在一块石头上呆呆的望着水面,数着倒映的夕阳又被荡起的水波破碎了几次。

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之后,大脑识趣的为我屏蔽了很多感受。不过我并不担心过早的暴露自己的行踪,中尉的情报异常全面,甚至包括了每一个外围的独狼,我是按照他给的路线行进的。

再说了,肯给老汪当狗腿子的都在岛上,住在外围的独狼就算发现了我,估计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很久没有抽过烟了,我把中尉给我的情报丢在一边,从风衣中摸出已经皱巴巴的存货,借着夕阳最后的余晖,把呛人的烟雾吸进肺里,好在前面干呕的时间太久,已经没有再咳嗽的欲望了。

烟头划过一道弧线,沁在水里,微弱的光亮与夕阳一起消失在湖面上。月色和身后城市的灯光变得明亮起来,明天不会有照过可可的夕阳了,也许也不会有照过我的。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远处,可可家的院墙还亮着灯光,反倒是对面我的住所一片死寂,真是讽刺。

站起身来,枯枝断裂的声音和湖心岛不时传来的枪声交织在一起,竟让我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一直把我当作棋子玩弄的老汪,也该先支付一些利息了。

我警戒着四周,迈步向前走去,只是还没走出两步,一种危险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

“我甚至以为你不会发现我了。”略带不屑的女声响起。

我循着声音向右望去,两只白嫩的脚丫晃荡在半空,点缀着粉红色的美甲,脚尖轻抬,钩住高跟凉鞋,不安分的挂在风中。

她到底是谁?就算我的右耳已经废了,也不该在这么近的距离没有察觉,向后一带风衣的边缘,瞬间我的手就摸到了飞刀的刀柄。

拔枪,开保险,拉动滑套的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我的手指僵在拔出半截的飞刀上,是我慢了。不再异动,我慢慢的抬头,想看清自己的对手,目光掠过圆润晶莹的玉腿和黑色连衣裙的下摆。

嘭!枪声响起,一颗子弹飞过,近的让我的脸颊都能感受明显的热风。

“你的眼睛要是再抬一点儿,就只能灭口了呦。”

小说相关章节:东都酒馆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