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凯撒亮买了飞机杯，电子龙外形的。正是最血气方刚的年纪，有这种需求很合理吧。

保密发货了吗：

1.保了

**2.如保**

1d2=2

学院的帝王抱着刚取到的快递走出小卖部。

盒子里沉闷的物体滑动声已经很可疑了，快递单上“xx健康生活馆”的字样更是只潦草地涂黑了几笔。多美婶和几个同学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亮哥的心态：

光明正大——做贼心虚

**1d100=62**

就如同商家名字那样，只是为了健康生活而使用的道具而已，不过考虑到公序良俗方面的影响，姑且是把有字的那一面抱在了怀里。

蓝院宿舍是高贵的单人间，就算有什么流言蜚语也不会打扰到他做爱做的事。学院的凯撒回到宿舍，顺手锁上房门，找出开快递的小刀，划开了快递。

飞机杯的配色是：

1.原画款

2.异画款

**3.混合款**

1d3=3

拆出了一个半黑半白的，和电子龙无限同款配色的电子龙飞机杯。

那么凯撒亮的性欲水平是：

**1d100=82**

嘶……

频率是：（保底20）

**1d80+20=29+20=49**

很是克制了。大约每想色色1.6次才会进行一次。

玩吗：（≤49）

**1d100=21**

做人最重要的是把握裆下，不出意外地在大考拿了第一的亮哥决定好好奖励自己一把。

在哪里玩？

**1.浴室**

2.洗完澡在房间

1d2=1

玩完直接洗，完全是实用主义者。

亮哥打开花洒，先意思意思地洗了洗自己，就拿上了电子龙杯杯。

配菜这一块：

1.手机防水袋，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2.这里需要的是想象力**

1d2=2

想象力：

**1.女人**

2.电子龙

1d2=1

和无限的关系是：

1-3.老师与学生

**4-6.学姐与学弟**

7-9.主人与精灵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6

这样好吗，拿学姐当肖想的对象……

凯撒亮拿起杯子，内心微微有点罪恶感。

因菲妮提身边有一种神奇的磁场，吸引着他去接近，不自觉地想和她待在一起，仿佛在她身边时才是完整的自己，从还在道场时就是这样了。那种放松的状态令人着迷，甚至总是会忘记这段关系还有变得更好的可能性。

也或许是恐惧那种想更进一步她却退开的可能性。但这种事情，至少不会发生在想象当中。

今天考试的决斗对象正好是因菲妮提。

［考试加油，亮。］

她的指腹是柔软的，不像自己，长期摸牌而长了一层薄茧。手背的肌肤也非常细腻，体温是偏冷的，像在触碰一块光滑舒适的玉石。

顺着握手的情景更深层次地联想，亮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把杯子套到了小凯撒上。

［别这样，亮，这里是决斗场……］

［如果有谁闯进来的话……］

唔，虽然女孩子矜持是理所应当的，但稍微热情一些或许也不错？

［亮，其实我也同样渴望着你……］

［让我来帮你吧？］

喜欢哪种口味：

**1.被动的对方**

2.强硬的对方

1d2=1

考完试所有人都回去了，决斗教室没有开灯，走廊灯光穿过毛玻璃透进来，昏暗中她的红瞳染上淡淡的玫瑰色。

［不会有人来的。］

他坚持着，抓住因菲妮提的右手往下带。怀里的人终究是没有挥开他，半推半就地握住了。

［像这样……？］

［嗯。］

这个角度，低头便能将她的情态收入眼帘。微赧的面容，有些紧张而四下游离的视线……察觉到他的注视时害羞地垂下眼帘，手上动作也闹脾气似的粗暴了些。

对他来说也完全属于奖励就是了。

此时的因菲妮提正在：

**1.自己宿舍**

2.教室自习ing……

3.决斗场复盘ing……

1d3=1

休眠状态的因菲妮提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往体内戳了进来。

模块故障……？

在床上翻来翻去改变姿态也没有恢复正常。快速扫描没有得到任何与之相关的情报，她的机体一切正常，体内却真切地反馈着被异物侵入的触感。

因菲妮提：

1.降低感知

**2.提高感知**

1d2=2

机体受到了无法确认的影响，在往期的任何修理报告里都没有前例，为了便于描述，将其命名为【幽灵】。目标是找到【幽灵】的正体，决定暂时提升触觉反馈的精度，收集更多情报。

提升幅度：（保底20）

**1d80+20=5+20=25**

因菲妮提的感知：

1-25.太微弱了，什么也感觉不到

**26-75.获得了一些情报**

76-100.太强烈了，无暇收集情报

1d100=51

拟成人形的电子龙精灵闭上眼睛，异常模块便和投影在眼皮上一样浮现在脑海里。人类阴道中没有纳入任何物体，狭窄的甬道里褶皱安静地挤在一起，时不时因被撑开的触感而抽动几下。

通过触觉模块的反馈，她在意识里构建了一种圆柱状、顶端有伞盖的棍状物体。

联系该部位对人类的特殊意义，推测【幽灵】的一部分外形有较大可能类似男性生殖器。

在更加精确地测量出圆周、长度等数据，进行完整建模之前，那股异样的感觉就和来时一样突然地消失了。脑袋埋进枕头里，专注感知的因菲妮提维持着跪趴在床上的姿势等待了一阵子，确认【幽灵】暂时不会回来之后，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

亮哥对电子龙杯杯的满意程度：

**1d100=33**

不太行呢。有什么理由吗：

1.功率太劲，一下子就交货了

2.浴室还是太草率了，不够有情调

**3.被打扰了**

4.单纯地对道具不满意

1d4=3

小事大事？

**1d100=5**

学姐的嘴唇是柔软的。唇线流畅，粉色的唇珠饱满，轻轻亲吻那鼓胀的蕈头。口腔内的软肉温暖湿润，舌根上的压迫触发了人类本能的吞咽反射，但他强迫着她下颌张开，只有喉管收缩绞紧。

［……］

［唔……］

亮的手指微曲，呼吸也变得既轻且急。

就快了……

“砰！！”

一声巨响突兀地将他从想象的世界里拉回来。

只是一只撞上玻璃的蠢鸟……

兴致全无的亮哥长叹一声，草草了事清洗完就躺上了床。

不够满意的亮哥，怎么办：

1.给因菲妮提打个电话

**2.约因菲妮提外出**

3.再来一发

4.事已至此，睡大觉吧

1d4=2

现在时间是？

**8+1d16=8+7=15**

“亮？怎么了？”

柔和的女性嗓音挠着他的鼓膜，后颈的皮肤都不由得绷紧了些许。亮闭上眼，等待那一阵鸡皮疙瘩消失后才开口。

“要不要出来走走？”

“好啊，去哪？”

1.海边

2.决斗场

**3.图书馆**

4.小卖部

5.电影院

6.要不你来决定吧

1d6=3

“图书馆如何？我有些想查的资料……啊，不会花太长时间。”担心对方会觉得无聊，他又补上一句，“之后可以去您想去的地方。”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急迫了？刚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不过因菲妮提冰弦玉柱般的声音钻进耳朵——尽管只说了一个“好”字，那声线已化作无形涓流抚过脸庞，温润的凉意沁入皮肤。

略微急促的心跳缓缓平息，亮勾起唇角。“我在图书馆门口等您。”

---

图书馆查资料：

**1.无事发生**

2.书信传情

3.午后小憩

1d3=1

大考过后多数学生都选择给自己放一假，图书馆比以往冷清不少。在书架上找到目标后亮站在原地，眼神越过书本间的空隙落到宽大的红木桌上。因菲妮提正在等他，低着头用整理卡组来消磨时间。明朗的日光摊在桌上，决斗者的双手在卡牌间飞舞，如玉色的蝶。

凯撒：

1.再看一会儿

2.不看了

**3.立了（？）**

1d3=3

这副景象撩拨着他的心弦。

手是抽牌的武器，没有哪个决斗者会不在乎自己的双手，而凯撒亮关注的则还多了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甲的形状也非常优美，决斗中长考时常常会不自觉地指尖轻点桌面，敲在卡背上也敲在他心里。

而他今天才刚刚想过，这样一双手会如何优雅地曲起手指，握住他的下体取悦他，温热的手心里有一层薄汗……

停，不能再想了。

凯撒亮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把书拿到身前作为遮挡，压着枪回到了桌前，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因菲妮提的察觉：

**1d100=81**

vs

凯撒的遮掩：

**1d100=62**

入神的因菲妮提被一阵咳嗽声拉回了思绪，暂时中断了对卡组构筑的思考。

“怎么了，亮？还好吧？”

桌对面的人涨红着脸不停咳嗽，拍着胸口用力摇头。

只是喝水呛到……

这样判断的下一秒，因菲妮提突然注意到热度传感器的反馈数据，亮的某个身体部位正因为血液聚集而升温。通过调用广域视角记录，她将理由锁定在刚才人类行为模块的自主行动中，有一项“沉思时以手指摩挲水杯壁”的动作，使得对方产生了性方面的联想，从而引发的生理反应。

这个结论的可靠度相当高。

因菲妮提：

1-3.不做行动

**4-6.主动提供帮助**

7-9.主动离开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4

人类常会受到“自尊心”与“道德感”的约束，亮提出性要求的可能性很低。作为决斗精灵本身便具有协助主人的义务，判断为不需要等待指令。

“啊呀，卡组掉了。”

有意将卡组碰落在地，因菲妮提迅速蹲下身去捡拾那些散落的卡片，钻到了桌子底下。“亮，你脚边有卡，别乱动。”

扶住凯撒的膝盖，在他腿边捡完卡的因菲妮提也没有立刻退开，反而稍微从桌底探出头，观察起他的表情。学院的帝王此刻完全僵住了，而且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一副做错了事似的模样。

凯撒：

**1.动了（逃走）**

2.不动（移开视线）

3.不动（紧盯不放）

4.动了（伸手）

1d4=1

“吱——”

木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声。

“我、我去一下厕所……”

凯撒亮仓皇地逃离了现场。

亮哥，冲吗：

**1d100=37**

猛击自己高玩两百下（并没有）之后，凯撒重新恢复了冷静，转身离开厕所。

“久等了……接下来去您想去的地方吧。”

因菲妮提想去的地方：

1.决斗场

2.电影院

**3.小吃街**

4.凯撒的宿舍（？）

1d4=3

凯撒从厕所回来后，因菲妮提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

眉头紧锁、视线躲躲闪闪，更重要的是身上没有增加气味……可以推导出解决方式是“压抑”而非“解放”。结合亮的高自尊心，接下来的地点选择应当预留一定的缓冲空间。

“想去小吃街。”

“好，走吧。”

丸藤亮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

可丽饼，奶茶，炸串，冰淇淋……各种小吃流水般地在亮面前打着旋。学姐进食的动作相当优雅，偶尔啊呜咬下一大口时，鼓起的腮帮和沾上些许残渣的脸颊甚至很可爱，食物消失的速度却快得堪称恐怖。有那么一会儿，亮甚至产生了一种错乱的思想，认为以因菲妮提无限大的食量，只有吞下整个宇宙才能满足。

不过显然那些热量都化成了位置形状极度完美，而且一点也不多余的脂肪……

“亮也吃一点？”

一丁点冰凉的感觉触到嘴唇，走神当中的亮下意识地舔了舔。

甜的。

草莓味。

咦？这难道是……

甜筒另一侧明晃晃有个不属于自己的牙印，后知后觉到自己干了什么的亮眨眨眼，听见脑子“嗡”地一下过载的声音。

冷静一点！你今天已经丢人丢到家了丸藤亮！别自作多情！

内心里有个小人正拿着水桶，往他稀里糊涂的大脑上泼冷水。

说不定有戏呢？试试邀她去个电影院，或者泳池，或者……你的宿舍？

另一个小人正举着桃心形状的小叉子，在他心脏柔软的地方捅来捅去，痒得不得了。

亮的内心：

白色小人略胜一筹——黑色小人当仁不让

**1d100=3**

“有点……太甜了。”

无视胸腔里高声轰鸣的心脏，亮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摇了摇头。

“这样啊，我知道了。”学姐点点头，收回手去。虽然那些零食还是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但是亮总觉得她的嘴角比起之前稍微低了一些。

你搞砸了。

黑色小人说。

你搞砸了。

白色小人也说。

我搞砸了。

连追上去并肩而行的勇气都一下子没有了，亮垂着头，落后半步地跟在学姐身后。

---

这阵沉默终于惊动了不断进食的因菲妮提，走在前面的学姐用余光扫过亮耷拉的肩膀，了然地眨了眨眼。

以为这一趟同行就要在沉闷中结束的时刻，心不在焉的亮怀里突然被塞进来一个小袋子。

抽卡面包……？

他愣了愣神，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卖部了。

“试试今天的运气吧？”

“……嗯。”

学姐没有介意他刚才的生硬回绝，反而在想办法让他打起精神。理解到这点的亮再一次从心底感慨自己的不成熟。

抽卡面包！

**1-5.是金蛋面包！**

1d5=5

每天的抽卡面包里只有一个包着金蛋，因此成为了学生们检验抽卡运的标杆。拆开包装咬了一口，金灿灿的夹心几乎晃花了亮的眼睛。

“运气真好呢，亮。”

学姐笑盈盈地望着他，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亮内心泛起几圈温暖的涟漪。不过几乎同时——他也看到那几个之前就在小卖部帮忙的同学，这时候正盯着这边小声窃笑。

对了，他今天来这里拿过……

“你们在笑什么？”学姐好奇地凑过去了。不好……

他想都没想地捉住了因菲妮提的手腕。

“……亮？”

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行。

心神大乱之下亮一言不发，就这样拽着她走出去，一直走到接近宿舍，男寝和女寝分道扬镳的路口。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放松之后学姐抽回了右手，亮一瞬间对掠过指尖的柔软肌肤产生了淡淡的不舍。直到发现白皙手腕上的几条红痕，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抓握得太用力了。

“对不起。”

“没什么。”学姐依旧是微笑着的，对他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你要回去了吗？”

“嗯。”

天色已晚，再拉着因菲妮提四处闲逛，实在容易惹人非议。亮努力忽略着那个爬上宿舍阳台，不停跳脚拼命向他挥手的黑色小人。白色小人也依依不舍地蹲在因菲妮提脚边，抓着她的鞋跟……

“那个，学姐……”

“嗯？”

**1.晚安**

2.明天有空吗

3.要不要上楼坐坐（？）

1d3=1

乱七八糟的冲动化成黑白色的浊流涌上心头，丸藤亮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那些想法通通咽了回去。

“晚安。”

“嗯……晚安。今天我过得很开心。”

这样就好。

亮低着头回到了寝室。他知道今天一整晚都要面对可怜兮兮的白色小人和暴跳如雷的黑色小人了。

2.

不管再怎么遗憾，昨日并不圆满的约会也回不来了。

第二天早晨的亮哥，玩吗：（≤49）

**1d100=40**

凯撒又拿出了他的电子龙杯杯。

昨天没能尽兴，而且受了那么多刺激……理所当然的嘛，嗯。

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

1.无梦

2.普通的梦

**3.那种梦（意味深）**

1d3=3

毕竟昨天的素材实在是多到快要溢出来了，即便他还是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我就是胆小鬼，怎么了？亮在心底里理直气壮地回怼黑色小人。总好过信心满满地直接攻击过去，结果对面打开盖卡魔法筒要好吧。

用完去洗个澡，顺带清洗干净吧。

追逐着脑中未散的梦的余韵，他再一次地套上了电子龙杯。

---

检测到【幽灵】入侵。

这边休眠状态的因菲妮提同时睁开了眼睛。

数据测量中……

继续提高感知精度？

1.是

**2.否**

1d2=2

【幽灵】的行踪不定，然而贸然进入深度感知状态并非明智的抉择。收集数据完成建模后，在模拟环境下进行研究更加安全。

长度……测量完成。

圆周……测量完成。

直径……完成。

……

【幽灵】再度消失后，因菲妮提立刻下了床。脚尖触到地面的同时，某种影响水波似的传了开来，温馨的浅绿色墙纸底下透出强烈的白光，属于电子龙精灵的单人寝室开始产生变化：墙壁和天花板被分割成一个个极为规整的方格，框起无数不断生成和毁灭的微观宇宙；承载着不同波长的微粒自光谱中析出，在各个宇宙节点中旅行。倘若以固定轨迹运行的球体被称作行星，那么此刻正有数不清的数据星体以莫比乌斯环的轨迹公转，它们唯一的恒星叫做“无限”。

因菲妮提眼底流淌着无穷无尽的幽蓝数据。她伸出手，其中一颗行星便偏离轨道，落入手中——

一个3d打印出的【幽灵】模型。

因菲妮提对模型的满意程度：

**1d100=4**

外形完美地还原了数据，然而受限于可用材料，在导热效率、触感等实际应用方面无法做到精准还原，以及仍有大片数据是空白……初次搭建模型的结果是失败。

得出结论后，因菲妮提随手把模型放在了桌上。

首要目标是重新确认合适的材料。任务完成后将失败品进行销毁。

“喂……学姐？有什么事吗？”

稀里哗啦……

声音传感器捕捉到抽屉拉开又关上，还有重物滑动撞上木板的声音。不过亮的私人生活与当前任务无关。

“我有个地方想去，亮能陪我一起吗？”

“好啊，在哪见面？”

---

还以为就是在校园里逛逛，没想到要坐船啊……

亮不禁在心里感慨。学姐想去的地方不在岛上，因此他们在学校码头碰面，登上了前往市里的船。

金黄的阳光，碧波粼粼的海面，追逐着船头白旗的海鸥……都是司空见惯的情景。决斗学院修建在四面环海的孤岛上，因此坐船的体验对两人完全算不上新鲜。看学姐没有去甲板上吹海风的意思，亮也在座位上滑起了手机。

坐船：

1.无事发生

**2.相册暴露**

3.遭遇熟人

1d3=2

“对了亮，你平时会去大德寺老师的炼金仓库是吗？”

“有时候吧。怎么了吗？”

“我对炼金术的原材料有点兴趣，能和我说说吗？你也知道老师不会让女生搬东西。”

“是啊。”那个一贯爱偷懒，不仅指使学生当搬运苦力，还美其名曰“锻炼”的狡猾老师的脸浮现在脑海里，丸藤亮不由得笑了笑。身为优等生他当然尤其地被老师“看重”。倒也不是什么值得抱怨的事，更别说这会儿他的所见所闻还能帮上学姐的忙，甚至要凭空产生出几分感激来了。

亮并不想把自己的高兴表现得太明显，含蓄地点了点头。不过学姐依然露出了好奇心满满的眼神。

“我想知道它们的性质！还有形状、传热效率、延展性……你有样本吗？照片呢？或者……”

因菲妮提双手握住他的小臂，热切地把身体朝这边倾斜了。她今天没有穿校服，只在吊带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这个角度完全能将不该看的东西一览无遗，而且随着船板摇晃，那个形状完美的部位还会时不时地蹭到他手臂外侧……

你今天怎么没穿短袖呢？黑色小人坐在了右边的座椅上。

短袖……

别发呆了，快把照片给她吧。白色小人翻了个白眼，才在左位坐下。

短袖……

什么，没听到吗？

短……

我说照——片——！！

白色小人的咆哮当中他浑浑噩噩地掏出手机解锁，打开相册递了过去。学姐礼貌地朝他微笑了一下，坐直身体的时候亮不由得感到遗憾。

别想这么不礼貌的事情……他依依不舍地移开了视线，开始和白色小人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还没消失？他对白色小人发问。

小人很拽地抱起双臂。你忘记相册里有什么了吗？

相册……啊。

不好！

亮的反应：

**1.无法反应**

2.过度反应

3.超级过度反应

1d3=1

人类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的审判。学姐翻看相册的动作就是罪状陈列书，未出口的话语就是即将落下的铡刀。彻底僵住的丸藤亮被控制在原地，连半点活下去的挣扎都做不出来。

那么让我们看看因菲妮提发现了什么宝贝：

1.电子龙杯杯开箱视频

2.自己的照片（正常角度）

3.用来和吹雪互相攻击的恶俗图片

4.自己的照片（偷拍角度）

**5.以上全部**

1d5=5

其实事实比亮想的还要糟糕。

机械生命体接收数字信息的速率远超普通人的认知，其实这一小会的时间里，不仅所有的图片资料，包括视频音频、聊天记录、购物平台的订单，甚至支付软件密码……他的一切都被彻底掌握了，只不过本人还暂时认识不到。

滴。

飞机杯的开箱评测视频播放完毕后，学姐按灭了手机屏幕。

要不从船头跳下去……啊，这里是船舱，不在甲板上。

是绝望到极点反而破罐破摔了吗，他甚至开始吐槽自己了。心底嘀嘀咕咕的声音可比现实嘈杂多了。

沉默。沉默让丸藤亮不敢和这双红瞳对视，哪怕一毫秒。

“亮……”

终于被叫到名字的人吞了吞口水。

好了，快骂我吧。或者直接点，给我一耳光……

绝望是理所当然的，但更没法说的事情是，其实他内心更深处还抱有一丝期待……被因菲妮提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什么的。

真是个变态啊。

有什么关系？如果关系破裂的话，这可就是你最后的配菜了。

“飞机杯评测员提到这款硅胶的传热系数高于0.58，但该材料的实际导热效率远达不到这个标准。你可以投诉虚假宣传。”

“诶……？”

“相册编号6的光影构图优于其他档案，继续使用这个角度进行拍摄是不错的选择。”

“诶……”

“你的出汗速率超标了，最好补充一下电解质。”

“喔……”

她的话语依然冷静，但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蓝光，亮莫名地觉得她非常乐于看到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

灵魂出了窍一般的，他呆呆地合拢手掌，攥住的不止手机，还有几根柔软纤细的手指。过了大概有五分钟时间，在因菲妮提耐心的注视下，他终于发现学姐的手已经被他握住好一会儿了。

意识到应该松手的同时，船壳与岩石轻碰，细微的震动自船头扩散到脚底。亮下意识地拉紧了这只小手，防止她摔倒。

船靠岸了。

下船的过程里亮一言不发，只是牵着因菲妮提一直往前走，甚至没有力气去想她会不会在意自己的手汗。走到人流量没那么大的码头外面时，紧紧握住的指尖在他掌心抽动了一下，他才触电般地松开了右手。

“我们要去哪？”

“嗯，去哪里好呢……”

没能得到确切的回答，这让亮有些意外。因菲妮提在学校一向是冷静和高效的代名词，私下甚至有学生悄悄说她“无情得像个机械”。就算在丸藤亮自身和她交流的这几个学年里，也没见过她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

果然还是因为他的手机……？

“抱歉，让你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啊，不是这个啦。”

学姐抬起头来，略微睁大的双眼里承载着些许疑惑，不过很快就水波似的漾开了，脸上再度浮现出柔和的微笑。

“不过我确实打算修改目的地，跟我来吧。”

亮点点头，跟了上去，一路上仍旧在心底琢磨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

---

他们没有进城，反而在码头又租了艘快艇，学姐用相当专业的手法利落地做好了出航准备，让本想帮忙的亮无从下手。快艇开出去半小时左右，一个小黑点跳出海平面，进入到了丸藤亮视野里。

“我们就是去那里吗？”亮开口询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学姐一手把持着方向舵，另一手压着被吹得散乱的长发，在扑面的强风中微眯起眼睛，身后四处飞溅着纯白的浪花。

“……亮，亮？怎么一直不说话？”

“哦……没什么。”亮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看呆的事实。

乘风破浪：

**1.无事发生**

2.意外熄火

3.意外亲热

1d3=1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这就是前往那个小小黑点的过程里丸藤亮唯一的感受。当然，现在已经不是小黑点了。在行程中亮第无数次地发出感慨：

“比我想的还要大。”

随着距离缩短，小点化成团块，团块凝固为山影，山影隆起为峰峦——当山丘的轮廓被低斜的光影割出裂痕时，一道横断群山的幽暗鸿沟自山体中浮现，向他们迫面压来。

“那就是‘山谷’，我们的基地之一。”学姐的声音一时盖过了引擎的轰鸣声。没有靠岸，快艇只是在岛屿外围逡巡，这个距离他们尚且能将整座岛收入眼中。

“我们”是指什么人呢？亮不由得产生好奇。不过没来得及发问，扬声器突然滋滋响了起来。

“事前没有接收过客人到访的相关申请。”一个带着电流音的人声传了出来。

“对，我临时起意的。”

“于我们而言，这应当称之为‘重设行为优先级’。”

那是个相当冷酷，同时也充满威严的低沉男声，所说的“客人”大约是指自己。亮一边听着问答，悄悄地在心里分析。对方与因菲妮提的对话也证实了他的推测。不过对亮而言，还有其他更加在意的事。

“学姐……”

轻微的耳鸣声中断了亮的发问。混乱的风掀起涌浪，搅碎了海面的平静。他本能地望向开始泛出低暗色彩的天空和大海，强烈的不安在低语：马上会发生极为恐怖的事。

紧接着他便看见了。一个个小小的漏斗，旋转着，在海面上不断扩大和加深。

“！漩涡！”

他发现的同时便喊了出来。但因菲妮提的声音和行动毫无动摇，反而径直往前冲了过去。

“亮，抓紧扶手。”

抓紧扶手：

**1d100=82**

风云骤变，快艇沿着漩涡边缘的切线，高速切入了海面上的地狱。亮双臂用力，把自己牢牢锁在座位上，五脏六腑几乎都被颠簸出了原位。引擎正发出近乎撕裂的轰鸣声，因菲妮提把油门推到随时会爆缸的程度，猛打着方向舵。船体像是在无数看不见的炸弹上跳跃，他所在的一侧几乎是贴着水面滑行，咸腥味的水沫从那堵高速旋转、又令人眩晕的巨大水墙上飞溅出来，粗暴地灌进鼻腔和口中。

雨水或是海水早已无法分辨了，水浪无孔不入地拍向他的脸。引擎的咆哮、水的怒吼、船体的哀鸣、风的呼啸……这一切噪音灌进耳朵里，反而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她在笑着。

亮发现了这一点。因菲妮提满脸的兴致勃勃，似乎这场游离在生死边缘的冒险还没有使她尽兴。他从未见过学姐如此鲜活的模样。她在大笑，似乎还在对他说些什么，但丸藤亮只能看见两片因低温而苍白的嘴唇在昏暗暮色中开合。接着她解开安全带和其它所有安全措施，任由失重将自己抛起，像一片挣脱束缚的羽毛，笑盈盈地撞向他的怀中——

令人心悸。

船头向下栽去，因菲妮提却裹挟着冰冷的水汽扑入他的怀抱。与此同时，强烈的失重感攥住了丸藤亮的心脏。时间在此凝固。在他的视野前方，一个巨大的、墨绿色的圆筒正在旋转，水壁光滑得如打磨过的玉石，却又以毁灭性的速度搅动着，直插上方幽暗的天穹。

他们正在坠入地狱。

那一瞬间心脏的战栗反常地安定下来。

如果是和你同行的话，下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解开安全带之后，亮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死死地把因菲妮提按在被海水浸透的胸前。

3.

丸藤亮做了一个梦：他和因菲妮提冲进漩涡，在世界的夹缝中坠落。那吞噬一切的墨绿色水壁向他们压来，属于深海的巨眼缓缓闭合，他却感受不到海水的冰冷刺骨，也未曾因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而痛苦。

因菲妮提在他怀中——这样的理由就足以他无视一切物理或精神上的折磨了。

他们在沉向海底裂谷，或者是深渊在极速接近。非自然的荧光在巨蛇喉管深处闪烁如星辰。被无边的冰冷和寂静夺走意识的同时，他做了一个被尤尔姆冈特吞噬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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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宁静。空寂。梦境的最深处，一股安定人心的浅淡香气取代了海水的咸腥。白波漫上漆黑视野，意识浮出昏暗海面，灵魂自宇宙尽头回归——丸藤亮的眼皮颤动起来。无意义的喧闹嘈杂如潮水涌来，在大脑中逐渐沉淀，最终凝结成来自地狱的第一声问候：

“早安。”

啊……想稍微赖一下床呢。

精神还相当疲惫，肉体也尚未完全恢复控制，好在空气里仍然弥散着那股芬芳，温柔地抚慰着神经。亮慵懒地靠在柔软温热的枕头上养神，享受着落在颊侧和鬓角边的轻柔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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