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会议室时天色已渐暗，没想到今天的会议历时这么久。

我给纪瑶发的信息她都没有回复，我正打算给她打电话，却发现摄影棚那边有点热闹，于是便过去看看。

刚进影棚，发现好几位武术组的新人在拉练，武术指导东哥也在，原来他们在练习拉钢丝，而被吊在钢丝上的正是纪瑶。

我问东哥为什么今天加班练习，他回答我，这是新的剧本里莫利娜的复活登场方式，曹导想出来的，因为明天就要拍了，今天就让纪瑶回来练习一下吊钢丝。

只见纪瑶被钢丝吊着缓缓下降，有一种仙侠剧里的感觉，我不禁无语。

东哥继续说：“这是新款的威亚设备，能用在皮套上，正好这次试验一下，对了你去给纪瑶穿上皮套吧，现在莫利娜的皮套只有你敢碰。”

老款的威亚服像一套重型的作战背心，需要先穿在演员身上，再穿皮套，再往皮套上打孔，钢丝才能钩住里面的威亚服。而新款的威亚服安全带很细，能直接穿在皮套上，不再需要冒损坏皮套的风险。

东哥喊了喊纪瑶，在半空中的纪瑶对我笑了笑招手。

来到休息室，纪瑶开始换打底衣，现在我们的关系，我不需要在门外等了，只是我也不好意思偷看，故意坐在沙发一旁背着她。

我：“第一次吊钢丝好玩吗？”

纪瑶：“还不错欸，就是太高了有点怕。”

我：“没事的，东哥他们很专业。”

纪瑶：“嗯嗯，对了，会议怎样啦。”

我：“下午给你发信息都没看啊？”

纪瑶：“抱歉啊，下午回来练习了。”

我：“哦~原来是这样。”

这时纪瑶已经穿好打底衣，跑来蹲在我身前，用期待的眼神继续发问：“怎样怎样，会议怎样？”

我：“没问题了，我调到A组去了。”

纪瑶：“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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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剧本会议之后，杨总和我留着了会议室，闲聊了一会之后，他终于把话题转到我的提案上。

杨总：“你这小子，是不是看上那女生了。”

不愧是老人精，一眼看穿我了，但我不会承认的，搪塞了几句蒙混过去。

杨总：“两组合并是不可能的了，这样太花时间，成本控制不了。”

我：“杨总你知道吗，在我刚进入公司时参与的第一部剧上映之后，每集我都反复看好几遍，但现在，最近在播的剧我都不敢打开评论区看了。”

三年前，公司刚开始摸索尝试拍特摄剧，剧组里所有岗位都是公司里的同事负责，包括导演。那时我们都不懂该如何拍得好，只能努力去学习，每人都身兼多职，一起碰撞创意和抱团解决问题，那时是一段艰苦的岁月，但很充实很有意义。

后来，第一部剧的成功奠定了这家公司坚持走特摄的路线，第二部特摄剧随之启动。为了提高拍摄进度，杨老板就提出了分组拍摄的概念，外聘更多的剧组人员和更专业的导演和摄影师，把公司员工分散到两个组里负责管理和辅助性的工作。

就这样，各自为政的作法就慢慢开始了，剧集的质量也越来越低了。

杨总沉默了一段时间没有回复，不停地抽手中的烟。这些情况他肯定清楚，只是在做抉择和取舍而已。

我打破了沉默：“曹导不了解特摄片，再让一位新人皮套演员去A组，这做法我更不放心，我担心这样下去，我们就自砸招牌了。”

杨总熄灭了烟头，抬头跟我说：“这部是不可能的了，我们下一部时作出调整吧。”

我听了有点失落，还是没能成功，确实是变动太大了。

杨总接着说：“这样吧，你和小雯对换吧。”小雯是A组的副导演，也是公司的员工。

我对他的提议有点吃惊，虽然我也有想过这个想法。

杨总继续：“你去A组，跟着曹导多学学怎样拍文戏，以后就靠你了。”

杨总的决定从来都是雷厉风行，没容我多想他已经打电话安排好了。

杨总：“已经说好了，小雯现在过来，你跟她对接一下工作。”

一锤定音的决定意味着，明天起我就不在这个摄影棚工作了，突然有点不舍得。

杨总准备离开时，又回头冲我说：“还有，记住了，不要对演员下手，后果很麻烦的。”

“知道了，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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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了。”

我把情况复述了给纪瑶，我以为她听了结果会很高兴，但纪瑶却一脸问号地问我：“会有什么麻烦？”

“啊？什么？”

“就是对演员下手会有什么麻烦？”

我一脸无语，她的关注点真令人措手不及。

“大概是担心情侣关系带来的争吵会影响剧组的工作吧？”毕竟剧组每天都在烧钱，因为男女感情问题拖延了拍摄进度那可亏得厉害了。

纪瑶哦的一声：“那我们把工作关系和情侣关系区分清楚就好啦。”

“嗯，不过在剧组还是低调点，不要让别人发现。”

我看了看时间，发现我们聊了挺久的了，不能让东哥他们久等，我快速地把纪瑶塞进皮套，刚要准备拉拉链，纪瑶突然喊等等，说着又把头褪了出来。

我想问是不是哪里没穿好，她突然转身伸手环抱我的脖子，然后给了我一个热烈和深情的吻。

大脑一片空白，我沉浸在这个甜蜜的时刻，直到她的唇从我的嘴上离开，我才恢复意识。

纪瑶轻笑地说道：“太好了，还能跟你一起拍。”

说完就一头钻进皮套，催促我赶快拉链。我的脸还在发烫，机械式的完成了莫利娜的封装，她对我挥挥手，大步地跑出了休息室。

真是的，她的状态切换得可真快，令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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