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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暮岛女校的不良少女

小说:暮岛女校的不良少女 2025-09-12 10:07 5hhhhh 3120 ℃

>专访·冯冠铭父母:被“望女成凤”压垮的悔恨

一家媒体对两对父母进行了深度专访,采访的地点就在宾馆的房间里。冯冠铭的父亲,一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中年男人,在镜头前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他不停地用粗糙的手掌擦拭着眼泪。她的母亲则紧紧地抱着女儿,仿佛要将这两年亏欠的拥抱一次性补回来。

“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冯母的声音嘶哑,泣不成声,“我们家冠铭,从小就学习不好。初中的时候还能勉强跟上,一上高中,成绩就一落千丈。我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补习班、家教,钱花了不少,可她就是不开窍。她自己也破罐子破摔,逃课、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

记者递过去一张纸巾,轻声问道:“所以你们是怎么了解到暮岛女校的?”

“是一个朋友介绍的,”冯父接过话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他说这所学校是全封闭式管理,很严格,但升学率特别高,再差的学生送进去都能脱胎换骨,考上大学。我们当时一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广告上说得特别好,”冯母补充道,“说是军事化管理,培养孩子的意志力,而且特别强调,学校里从校长到老师,再到后勤人员,全都是女性。我们当时就想,都是女的,总归安全一点,不会出什么乱子。冠铭这孩子脾气冲,我们还怕她在男女混校里跟男孩子打架吃亏。全是女老师,我们觉得最多就是管得严一点,还能严到哪里去呢?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女人对女人,能下这么狠的手!”

她说着,撩开了冯冠铭的衣袖,指着手腕上一道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疤痕,那是当初被麻绳勒出来的旧伤。“你们看,这……这像是学校吗?我们把孩子送来是学习的,不是来上刑的啊!”

冯父痛苦地捂住了脸:“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听信了那个‘包上大学’的鬼话。我总想着,孩子现在吃点苦,是为了将来能有好日子过。我总跟她说,你现在不好好学习,将来连个大专都考不上,一辈子就毁了。可我没想到,她在这里吃的,根本不是学习的苦,是活地狱啊!我宁愿她一辈子没出息,平平安安的,也不想她受这种罪……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是我亲手把她推进了火坑……”

他说到最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镜头前嚎啕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

>专访·张燕父母:病急乱投医的绝望

相比于冯冠铭父母的悔恨,张燕父母的脸上,则多了一份被现实逼到绝境的绝望和麻木。张燕的父亲全程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双拳紧握。她的母亲则显得异常憔悴,眼窝深陷。

“小燕这孩子……比冠铭还难管。”张母缓缓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她不是学不会,她是不想学。在学校里顶撞老师是家常便饭,跟老师拍桌子,骂老师……高一一年,被两所学校退了学。没有学校肯要她了。我们托了多少关系,说了多少好话,都没用。老师们都说,这孩子我们教不了。”

记者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问道:“那后来是怎么选择的暮岛女校呢?你们没有对这所学校进行一些了解吗?”

“了解?”张母惨然一笑,“我们哪还有资格去了解,去挑选?当时的情况是,只要有学校肯收她,不管是什么样的学校,我们都得送去。是暮岛女校主动联系我们的,说他们专门‘转化’这种问题少女,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们说,‘保证还你们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转化’……‘改好’……”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眼中充满了讽刺和痛苦,“我们当时真是病急乱投医,一听到他们愿意要,就觉得谢天谢地了。我们从来没深想过,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把一个叛逆的孩子‘改好’的。现在我们知道了,是用鞭子,是用板子,是用烧红的香头……”

她说着,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张燕的大腿,尽管隔着裤子,但她的动作依旧小心翼翼,仿佛那里的伤疤还在灼痛。“我女儿回来后,我问她,你怪不怪爸爸妈妈?她说不怪。她说她知道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她越是这么说,我这心里……就越是像刀割一样。是我们做父母的无能,解决不了孩子的问题,就把她丢给一个魔窟,让她替我们去承受这一切。我们才是罪魁祸首。”

一直沉默的张父,在此时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地挤出几个字:“我们……有罪。”

两对父母的采访视频被发布到网上后,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它将一个更深层次的社会问题血淋淋地剖开在了公众面前——教育的焦虑,以及在这种焦虑之下,家长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期望,是如何异化成将孩子推向深渊的助推力。人们在谴责学校的同时,也开始反思,是什么样的教育环境,催生了暮岛女校这样的怪胎。

冯冠铭和张燕的勇敢,以及她们父母的血泪控诉,像一块巨石,投进了那片由沉默和恐惧构成的死水潭。涟漪开始扩散,多米诺骨牌一张接着一张地倒下。

赵于畅,那个曾经在冯冠铭眼中冷静的宿舍长,第一个站了出来。她主动联系了之前采访冯冠铭的记者,表示愿意提供更多内幕。但她显然还有所顾忌,她要求记者对她的面部进行打码处理,并对声音进行变声。

在经过处理的画面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用变调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地叙述着:“我看到的,比她们两个经历的要多得多。我入学早,算是那里的‘老人’了。我见过有女孩因为试图游泳逃跑,被抓回来后,打断了腿。我也见过有女孩因为精神崩溃,在宿舍里用碎玻璃割腕,血流了一地,但学校的第一反应不是送医,而是封锁消息,把她关进了‘静思室’,其实就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黑屋。”

“为什么我们不反抗?因为反抗的下场,我们都看在眼里。而且,校长很聪明,她给了我们一个希望——高考。她让我们相信,只要忍耐,只要服从,就能换来一个好的前程。我们每个人都考上了不错的大学,这是事实。离开之后,谁又愿意回头去揭开自己最不堪回过首的伤疤呢?这不光彩,很丢脸。”

赵于畅的爆料,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谷欣诺、于佳蕾,她们也站了出来。还有更多已经毕业多年的学姐,她们从世界各地,通过匿名的邮件和电话,向调查组和媒体提供了自己的证词。一份份带着血泪的陈述,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故事,汇集成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彻底冲垮了暮岛女校最后的防线。

官方终于坐不住了。在山呼海啸般的舆论压力下,调查组以雷霆之势,对暮岛女校进行了查封。

当执法人员和随行记者踏上这座孤岛时,依旧是那片熟悉的灰色。但当他们打开那扇传说中的“惩戒室”大门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那是一个比监狱的刑讯室还要恐怖的地方。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浸过油、闪着黑光的藤条,厚薄不一、沾着暗红色血迹的木板,带有棱角的三角木马,甚至还有一些用于电击的简易设备。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带有束缚带的铁椅子,旁边还有用于吊人的铁环。墙角,散落着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和一些撕碎的衣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霉味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我……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学校的惩罚室……”一位年长的执法人员,见惯了各种犯罪现场,此刻也面色发白,声音都在颤抖,“如果不说,我以为这里是当年鬼子的监狱!”

随行的记者们立刻按下了快门,将这地狱般的一幕记录下来。消息传出,更多的记者闻风而动。他们不再满足于官方发布的消息,而是自己租了渔船,成群结队地涌向暮岛。他们要亲眼看看,这座在阳光之下,隐藏了如此多黑暗的女子监狱。

一时间,暮岛这个曾经与世隔绝的地方,变得门庭若市。长枪短炮对准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宿舍、教室、食堂,以及那间令人不寒而栗的惩戒室。每一张照片,每一段视频,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在为这场迟来的审判,增添着不容辩驳的罪证。

暮岛女校事件,这颗引爆了整个夏天的舆情核弹,其连锁反应的剧烈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在高级别调查组的雷霆行动和无数受害者提供的、堆积如山的血泪证据面前,任何形式的包庇和抵抗都显得苍白无力。一张覆盖了司法、教育、媒体等多个领域的庞大黑色网络,被连根拔起,摊晒在阳光之下,接受最严厉的审判。

审判的日子,法院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媒体的长枪短炮、自发前来的民众、以及那些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女孩们——暮岛的幸存者,将这里变成了全国瞩目的焦点。

冯冠铭和张燕坐在原告席上,她们的父母坐在她们身后,紧紧地握着她们的手。她们的身后,是赵于畅、谷欣诺、于佳蕾,以及更多选择匿名的女孩,她们像一片沉默的森林,共同见证着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当被告席上的校长被法警押入法庭时,旁听席上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抽气声。曾经那个衣着考究、气质温婉、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女人,此刻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眼神里充满了惶恐与怨毒。那层优雅的伪装被彻底撕碎,露出了内里最丑陋的本质。

庭审过程几乎没有悬念。物证、人证、视频、录音……证据链条完整而确凿。从那间地狱般的惩戒室里搜出的各种刑具,到几十名受害者身上永不褪色的伤疤,再到校长本人与其他涉案人员的通话记录,每一项证据都像一把重锤,敲碎了她最后的狡辩。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声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教育”那些“无可救药”的女孩,是为了她们的“前途”着想。但当检察官将张燕大腿上那几枚触目惊心的烫疤照片投射在大屏幕上时,她那套“为你好”的荒谬逻辑,在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残忍面前,显得无比可笑和恶毒。

最终,法官敲响了法槌,那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为这段黑暗历史敲响的丧钟。

“被告人……因犯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虐待被监护、看护人罪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二十五年。

当这个数字从法官口中说出时,法庭内一片寂静,随即,压抑已久的哭声从旁听席的各个角落响起。那不是悲伤的哭声,而是释放、是解脱。张燕的母亲抱着女儿,泣不成声。冯冠铭的父亲,这个坚强的男人,也摘下眼镜,用手背狠狠地抹去眼泪。

冯冠铭和张燕对视了一眼,她们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指节发白。她们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战争结束后的、无尽的疲惫和释然。

校长的保护伞,那位身居教育局高位的副局长,在庭审之前就已被双规。他利用职权为暮岛女校大开绿灯、在历次检查中弄虚作假、甚至在事发后试图动用权力压制舆论的罪行,被一一查实。他被撤销一切职务,开除党籍,等待他的是另一场同样严厉的法律审判。

而那些曾经收受贿赂、在关键时刻选择向权力妥协、试图掩盖真相的几家媒体负责人,也未能幸免。在内部调查和公众压力下,他们被毫不留情地开除,其职业生涯就此画上句号。整个事件,如同一场猛烈的地震,引发了教育界和新闻界一场关于职业道德和底线的大整顿。

其他参与虐待的教师和工作人员,也根据其罪行的轻重,分别被判处了三年到十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那张曾经将无数女孩拖入深渊的罪恶之网,终于被彻底摧毁。

审判的槌声落定,但其激起的余波远未平息。为了深度剖析这起震惊全国的教育丑闻,并引导社会进行更深层次的反思,国家电视台策划了一期名为《深渊背后》的特别专访栏目。这一期的嘉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那位被判重刑的女校长的丈夫与儿子。

节目录制现场,灯光柔和而肃穆,观众席上座无虚席,却异常安静。主持人是一位资深的女记者,她的表情凝重,开场白简洁而有力:“今天,我们请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他们是暮岛女校事件主犯的至亲。我们邀请他们,并非为了猎奇,也非为了展示家庭的破碎,而是试图与公众一起,探寻悲剧的根源,并倾听一份迟来的道歉。”

镜头转向嘉宾席。校长的丈夫,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但掩不住满脸的憔셔和深刻的疲惫。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曾经也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但此刻,他在镜头前却像一个被抽去脊梁的木偶,眼神黯淡。坐在他身边的,是他们二十三岁的儿子。这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斯文而内向,但他紧抿的嘴唇和不安地交握在膝上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巨大压力。

“李先生,”主持人首先将问题抛给了丈夫,“作为她的丈夫,您对您妻子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真的毫不知情吗?”

男人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才发出干涩的声音:“我……我知道她管得严,非常严。有时候在家里,她也会跟我提起,说学校里有些孩子太不听话,得用点‘手段’。我承认,我当时听了,没太当回事。”

“‘手段’?”主持人追问道,“您理解的‘手段’,是什么?”

“我以为……我以为就是打几下屁股,罚罚站。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哪个没挨过打?我总觉得,女孩子嘛,不听话,严厉一点,打两下,让她长长记性,不算什么大事。”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生意很忙,常年在外地出差,一年到头在家待不了几天。自从儿子上了大学,她也干脆住在学校,我们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我只知道她的学校升学率高,名声很好,我天真地以为,那就是她教育成功的证明。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她口中的‘手段’,会是……会是新闻里播出来的那样……用那么粗的板子,用藤条,甚至……甚至用香去烫……”

他说不下去了。他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久久没有起身。

“我在这里,向冯冠铭同学,向张燕同学,向所有在暮岛女校受到过伤害的孩子们和你们的家长,致以最沉痛的歉意。对不起!是我作为一个丈夫的失职,我的疏忽和漠视,纵容了这场悲剧的发生。如果我能多关心她一点,多了解一下她的工作,也许……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的道歉,真诚而沉重。但接下来,他儿子的发言,则将这场悲剧的根源,挖得更深,更血淋淋。

主持人将目光转向那个一直沉默的年轻人。“李先生,作为他们的儿子,在你的成长过程中,你的母亲,是怎样的一位母亲?”

年轻人的身体明显一僵,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而痛苦的光芒。他沉默了许久,仿佛在与内心某个巨大的恐惧搏斗。

“我的母亲……”他开口了,声音有些发颤,但很清晰,“在外人眼里,她或许是一个成功的教育家。但在我眼里,她是一个……暴君。”

这两个字,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从我上小学开始,只要我的成绩没有达到她的要求,哪怕只是比上一次退步了一名,等待我的,就是皮带。”他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她会把我叫到书房,关上门,让我自己褪下裤子,趴在书桌上。然后用我父亲的牛皮皮带,狠狠地抽我的屁股和后背。她会一边抽,一边数数,一边问我‘知道错了吗’、‘下次还敢不敢了’。”

他的父亲在一旁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上中学的时候,是她打我最凶的时候。那时候我有点叛逆,喜欢打篮球,耽误了学习。有一次,我物理考试不及格,她把我打得一个星期都趴着睡觉。”年轻人说着,解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然后转过身,背对镜头,将衬衫从肩膀上褪下。

摄影机给了他一个特写。在他年轻而结实的后背上,布满了十几道早已愈合的、淡白色的条状疤痕。那些疤痕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狰狞,却像一道道永不磨灭的烙印,无声地诉说着他童年和少年时期所经历的暴力。

“这些,都是她留给我的‘纪念’。”他重新穿好衣服,转过身来,直视着镜头,“所以,当我知道她在学校里也这么对待学生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我,是她的第一个‘试验品’。”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拼了命地要考到离家最远的城市。大学四年,除了过年,我几乎不回家。暑假我宁可去打工,也不愿意回来。因为这个家,对我来说,不是港湾,是牢笼。我害怕她,我恨她。”

他转向身旁早已呆若木鸡的父亲,眼神里带着一丝悲凉:“爸,您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了吗?您总说我不孝,您现在明白了吗?”

父亲的脸上老泪纵横,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碰触儿子,却又缩了回去。他哽咽着,对着儿子,也对着镜头说:“儿子……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我只知道在外面挣钱,我把你……我把你们都交给了她……我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我对不起你……”

父子二人在镜头前的悲情一幕,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这场家庭内部的悲剧,与学校的悲剧互为表里,共同构成了那个女校长扭曲的人格画像。

节目最后,主持人请出现场的教育心理学专家进行点评。

专家是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教授。他痛心地说:“刚才我们看到了一个家庭的悲剧,它其实也是整个暮岛悲剧的缩影和源头。这位校长,她自己就是暴力教育的实施者,并且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得到了‘成功’的反馈——儿子因为恐惧而服从,最终考上了好大学。于是她将这种扭曲的、建立在暴力和恐惧之上的‘成功经验’,复制到了她的学校,并把它当成了真理。”

“但是,”专家加重了语气,目光锐利,“我们必须清楚一点,这种方式,是训练,不是教育。这就好比马戏团里的狮子,因为害怕驯兽师手里的鞭子,才听话地去跳火圈,去玩各种杂技。我们可以说,这头狮子被‘训练’得很好,但我们绝不能说,它被‘教育’得很好。因为它所做的一切,都源于恐惧,而非内心的认同和真正的成长。”

“更何况,人不是动物!教育的本质,是唤醒,是启迪,是尊重,是引导一个独立的灵魂走向成熟与丰盈。而校长的所作所为,是压制、是摧残、是奴役,她试图抹杀掉每一个学生的个性和尊严,把她们变成一个个会考试的、听话的‘产品’。这不仅是荒谬的,更是反人类的!它培养出的不是人才,而是内心千疮百孔的病人。暮岛事件,给我们所有的教育工作者和家长,都敲响了最沉重的一记警钟。”

专家的点评振聋发聩,为整场访谈画上了一个深刻而发人深省的句号。这期节目播出后,再次引发了全社会关于家庭暴力、教育方式和人性扭曲的广泛讨论。人们终于明白,暮岛的深渊之下,是另一个更深、更隐秘的家庭深渊。而打破这个循环,需要的是整个社会的警醒与努力。

闹剧落幕,而暮岛的未来,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官方迅速接管了这所声名狼藉的学校。一支由资深教育家、心理专家和优秀教师组成的新团队,被派往岛上,负责学校的重建工作。

“暮岛女校”这个名字,连同它所代表的一切灰色记忆,被永远地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学校被更名为“东港市第十五中学(暮岛校区)”,成了一所面向全市招生的、普通的公立寄宿学校。

岛上的景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灰色的建筑外墙被粉刷成了明亮的米黄色和天蓝色。曾经为了防止学生逃跑而加装了铁丝网的高墙被推倒,换成了通透的栅栏,外面种上了四季常青的绿植。那些禁锢着女孩们青春的铁门被拆除,换成了敞亮的、可以自由出入的校门。

而那间令所有幸存者午夜梦回都会惊醒的“惩戒室”,在新校长的坚持下,没有被简单地封闭,而是被彻底拆毁。在它的原址上,工人们建造起了一座漂亮的、有着玻璃穹顶的图书阅览室。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洒进来,照亮一排排崭新的书架。新校长的开学致辞言犹在耳:“我们推倒一堵墙,是为了建起一座桥。我们埋葬一段黑暗,是为了让阳光在这里生根发芽。”

学校的管理模式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残酷的刑罚被彻底废除,取而代之的是科学的心理疏导和人性化的纪律管理。学校成立了家长委员会,定期邀请家长上岛参观,参与学校管理。同时,市教育局也设立了常驻的督导办公室,随时接受学生的匿名举报和社会的公开调查。暮岛,从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监狱,变成了一座在聚光灯下运行的、最透明的校园。

>尾声·远航

高考成绩出来后,冯冠铭和张燕的分数并不算高,只够得上本市一所普通的三本院校。但对她们而言,这已经不重要了。她们一起填报了志愿,选择了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

她们接受了长时间的心理治疗。那些刻在身体和灵魂深处的伤疤,或许永远无法完全消失,但她们学会了如何与它们共存。她们不再是那两个眼神里充满恐惧和麻木的女孩,笑容重新回到了她们的脸上,虽然那笑容背后,总带着一丝比同龄人更深的成熟与沧桑。

她们的故事,被改编成了剧本,拍成了电影,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推动了《未成年人保护法》相关条款的进一步完善。她们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英雄,但她们自己却刻意地远离了媒体的追逐,选择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大学校园的湖边,冯冠铭和张燕并排坐着,看着远处嬉笑打闹的同学。

“有时候,我还是会梦到那座岛。”张燕轻声说,“梦到那间小黑屋,还有……香头烙上来的味道。”

冯冠铭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就像在法庭上那样。“我也会。但是梦醒了,天是亮的,身边有你,这就够了。”

张燕转过头,看着她,笑了。那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太阳,干净而温暖。

她们曾被命运恶意地投入地狱,在最黑暗的深渊里挣扎沉沦。但她们没有被吞噬,而是选择点燃自己,用最惨烈的方式,将那座地狱烧成了灰烬。

如今,硝烟散尽,万物重生。她们站在废墟之上,迎着海风,终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碧海蓝天。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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