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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修为的不老山圣女,失去修为的不老山圣女,1

小说:失去修为的不老山圣女 2025-09-12 10:06 5hhhhh 2600 ℃

荒域,古老而贫瘠,广袤无垠的血色大地延绵至天际,枯败的藤蔓如同虬结的巨蟒,缠绕着半截断裂的石碑,其上刻蚀的符文早已被岁月磨平,只留下斑驳的痕迹,诉说着昔日辉煌的无尽流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死寂与荒芜,偶有被风卷起的沙砾,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细微而令人心颤的沙沙声。这片土地仿佛被遗忘在了时空的缝隙之中,唯有天地间残留的稀薄灵气,证明着它曾经孕育过生命。

就在这片充满苍凉气息的古荒深处,一处山谷的底部,鲜血浸染了泛黄的泥土,呈现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秦怡宁,这位来自上界不老山的圣女,此刻正狼狈地横卧于碎石之间。她往日洁净无瑕的素白长裙此刻已沾满了泥土与鲜血,原本如同冰雪般纯粹的发丝凌乱地披散开来,几缕发梢甚至黏连着干涸的血块,衬得那张绝美的容颜苍白如纸。一双曾蕴含着无尽威仪与自信的赤红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深处隐隐透出难以言喻的痛苦与不甘。她的气息微弱如游丝,修为尽失后的躯体,如同凡人般脆弱。

不老山内部的倾轧,远比下界想象中更为复杂与残酷。她奉命下界历练,却不曾想在荒域半途遭遇同门别派的偷袭。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对手的实力远在预期之上,且手段极其狠辣。对方并非直接取她性命,而是以一种诡谲的秘法,生生震碎了她的列阵境道基,将她体内浩瀚的灵力尽数抽离,化为一滩死水。剧烈的痛苦侵袭着她的每一寸肌骨,那种灵力溃散,生命精元流逝的感觉,犹如万蚁噬心,又似堕入无尽深渊。她试图反抗,试图挣扎,但体内的每一丝力量都被封锁,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最终只能在绝望与不甘中,眼睁睁看着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圣女,沦落为一具孱弱的凡躯,被随意抛弃在这荒凉的土地上,任由野兽啃食,风沙侵蚀。

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反复横跳,秦怡宁感到自己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流逝,体温逐渐冰冷。她从未想过,高傲如她,竟会以如此姿态,迎来生命的终结。愤怒、羞辱、不甘……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她心头,最终化作一片虚无。她眼角溢出的泪水,还未滑落便已凝结成冰,如同透明的珍珠嵌在苍白的脸颊上。

就在她即将彻底陷入无边黑暗之时,一道年轻的身影,如同幻影般闯入了她的视线。那是一名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披兽皮,腰悬长刀,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同于荒域的生机与强盛。他有着黑色的深邃眼眸,瞳仁中似乎蕴含着星辰,此刻正带着一丝警惕与好奇,小心翼翼地踱步靠近。他的步伐轻盈而沉稳,即便在这荒芜之地,也散发着一股不羁的少年英气。

石子陵,石国武王府的后裔,他此行是为了捕猎一头罕见的荒兽,无意中感知到此处残留下来的激烈战斗波动,好奇心驱使他前来探查。然而当他拨开灌木丛,看到眼前这血染的场景时,他那原本轻松的神情骤然凝重。一个女子,躺在血泊之中,她的气息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但她那异于常人的出尘气质,即便在濒死之际也未曾褪去,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破碎的妖冶。

他走近几步,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仍有微弱的呼吸时,紧绷的弦才稍稍放松。秦怡宁被触碰,本能地颤抖了一下,那双涣散的赤红眸子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模糊地望向眼前的少年,口中发出了嘶哑的、近乎无声的呢喃,仿佛在咒骂,又仿佛在求救。

石子陵眉头微蹙。他虽然出身武王府,见惯了血腥与厮杀,但如此重伤垂危的女子,他还是头一回见。她的伤势极重,内腑受损严重,灵力尽失,更深层次的查看让他察觉到她体内道基的彻底崩毁。这种伤势,几乎是无药可救。然而,他目光在她那张苍白却依旧难掩绝色的容颜上停留了几秒,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描述的怜悯。这样一位女子,不应该就这样在荒野中化为枯骨。

“你怎么样?”石子陵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在死寂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没有贸然触碰她身上的具体伤口,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后颈,让她稍微舒服一些。秦怡宁虚弱地摇了摇头,她的意识已经混沌,连石子陵的话语也听不真切,只觉得那声音如同天籁,将她从冰冷的深渊中拉扯回了一丝暖意。

石子陵从怀中取出两枚丹药,一枚是保命的极品疗伤丹,另一枚是蕴含精纯灵力的回元丹。他将疗伤丹轻轻掰开,小心翼翼地凑到秦怡宁唇边,低声道:“这能帮你稳住伤势。先服下去。”秦怡宁睫毛轻颤,没有拒绝,微启朱唇,任由丹药滚入喉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缓缓流淌至四肢百骸,那撕裂般的剧痛竟稍稍缓解了几分,她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些。

接着,石子陵又将回元丹捏碎,化作点点灵光,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额头与胸前几处并未被鲜血完全覆盖的肌肤上。他知道,她此刻经脉尽碎,直接服用回元丹无异于毒药,只能通过外部吸收,聊胜于无。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石子陵的动作始终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与细致,没有一丝一毫的冒犯。他的目光澄澈,不带丝毫杂念,只是单纯地想要救助一个垂危的生命。他感受到她体内那股强大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若不尽快救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他的心中没有好奇她身份的念头,也无暇顾及她的绝色容颜,唯有救人的本能占据上风。

秦怡宁模糊的意识中,感受到了来自陌生少年身体的温度,以及那股温暖的灵力正缓慢地滋润着她千疮百孔的身体。尽管微乎其微,却也如同一线生机,让她感到意外与一丝动容。她闭上眼,感受着这短暂却珍贵的平静,耳边是少年沉稳的呼吸声,以及他低声的自语:“这荒域之内,凶险万分,你这般模样……是遭遇了什么?”

石子陵一边说着,一边撕下自己身上最为柔软的兽皮,小心翼翼地垫在秦怡宁身下,又将另一块兽皮为她盖上,以抵御荒域夜晚的寒露。他并未注意到秦怡宁脸上那一道细如蚕丝的刀痕,那是在上界修士才有的特殊印记,若非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她。他坐在一旁,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守候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保没有荒兽或其他威胁靠近。他明白,对于一个修为尽失的人来说,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和安全。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彻底救活她,但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死去在这冰冷的荒野。这一刻,他化身为她唯一的守护者,静默而强大。

荒域的夜晚,比白昼更加凛冽,罡风呼啸着穿梭于沟壑之间,带来刺骨的寒意。天幕低垂,不见星月,只有深邃的墨色吞噬着一切光明,偶尔有幽绿的鬼火在远处飘忽不定,那并非生灵的魂魄,而是荒域特有的某种腐朽植被在特定条件下释放的微弱光芒,却也足够为这份死寂增添几分诡异与阴森。山谷深处,岩壁的缝隙中渗透出冰冷的湿气,滋润着苔藓与枯藤。

石子陵静静地守护在秦怡宁身侧,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四方。尽管此地暂时安全,但他深知荒域夜间的凶险远超想象,各类凶禽猛兽,甚至是一些诡异的生灵都会在夜色中外出觅食。他耳畔灵动,即便在风声猎猎之中,也细致入微地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他体内的灵力虽然算不上浩瀚,但化灵境的修为足以让他感知常人难以察觉的气息波动。

忽然,石子陵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感受到几股异常微弱却极其阴冷的气息正从远处急速靠近,它们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滑行,目标明确,直指他所在的这片山谷。这种气息,与之前秦怡宁身上残留下来的,那股被抽离的灵力所携带的阴邪之气,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显然,追捕秦怡宁的人并未放弃,他们如影随形,誓要斩草除根。

“该死!”石子陵低声咒骂了一句,瞬间做出判断。来者不善,且速度极快,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弯下腰,将秦怡宁苍白而冰冷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体重轻得惊人,仿佛一触即碎的瓷器,让石子陵的心头不由得一紧。他动作轻柔而迅速,生怕惊动了她,更怕不经意的动作撕扯到她脆弱不堪的伤口。

还未等他完全起身,山谷入口处便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四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夜色中浮现。他们每个人都披着漆黑的斗篷,将身形完全笼罩,面部隐藏在兜帽之下,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幽冷光芒的眼睛,杀意凛然。他们手中的兵器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森然寒芒,有的是细长的匕首,有的是奇异的骨刃,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果然是你们!”石子陵眼神冰冷,内体灵力瞬间爆发,化灵境的威压毫不保留地释放而出。他抱着秦怡宁,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朝山谷另一侧的峭壁冲去,试图寻找一处可以暂时躲避的路径。然而,对方早有预谋,四人呈扇形包抄而来,封死了所有退路。

“交出那个女子,免你一死!”其中一人发出沙哑而尖锐的声音,如同夜枭鸣叫,令人不寒而栗。

石子陵置若罔闻,他将秦怡宁小心地护在怀中,强行扭转身形,避开一柄从侧面袭来的骨刃。他空出的那只手握拳,拳风呼啸,带着沛然大力,直捣向一名黑衣人的胸膛。那黑衣人似乎没想到石子陵会如此果断而凌厉地反击,猝不及防之下被击中,闷哼一声,身形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岩壁上。

然而,另外三名黑衣人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他们之间的配合默契到了极点,两把匕首一上一下,划出刁钻的弧度,直取石子陵的咽喉与下腹,而另一把骨刃则从更隐蔽的角度,悄无声息地刺向秦怡宁的后心,显然是想一击毙命。

石子陵瞳孔骤缩,他的选择只有一瞬。放下秦怡宁,他可以凭着化灵境的修为,或许能从这四人手中杀出一条血路;但那也将意味着秦怡宁将彻底暴露在敌人的刀锋之下。他毫不犹豫,猛地将秦怡宁的身体更紧地揽入怀中,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硬生生迎向了那把刺向秦怡宁的骨刃。

“噗嗤!”

骨刃带着阴冷的劲风,狠狠地刺入石子陵的左肩胛骨,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遍他的全身。他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伤口处涌出,瞬间染红了他身旁的衣衫,也沾染了秦怡宁的素白长裙,触目惊心。那股阴冷的灵力如同毒蛇般侵入他的经脉,疯狂地肆虐,试图冻结他的血液与灵力。石子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剧痛让他短暂的失神,但求生的本能和保护的欲望让他瞬间清醒。他借助这一击的冲击力,猛地向后倒去,同时将怀中的秦怡宁紧紧地护在胸前。他的背部撞向坚硬的石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背脊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但他顾不得这些,眼神更加狠厉。

剩余的两名匕首刺客乘势追击,刀锋带着死亡的预兆,再次袭来。石子陵强忍着肩部的剧痛,身体在半空中强行扭转,避开了致命的一击。但他已经受伤,动作已不如先前那般灵敏,左臂的剧痛让他无法发力。

他没有再恋战,眼下最重要的,是带着秦怡宁逃离此地。他知道,对方既然敢再次追来,必然有恃无恐。他拖着重伤的身体,踉跄着稳住身形,一头撞向山谷深处的一条狭窄缝隙。这条缝隙隐藏得极深,若非对荒域极其熟悉之人,根本难以发现。

“追!绝不能让他们逃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衣人首领见状,发出焦急而愤怒的吼声。

石子陵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钻入了那条缝隙,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缝隙内黑暗而崎岖,碎石和枯藤密布,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鲜血的滴落和骨骼的摩擦声。石子陵的左肩血流不止,整条手臂都开始发麻,但他只是紧紧地咬着牙关,将怀中的秦怡宁抱得更紧。他能感受到秦怡宁体温的冰冷,以及她近乎消失的呼吸,这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每迈出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体力在迅速流失,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肩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骨刃那阴寒的灵力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破坏着他的生机。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让这个女子活下去。

狭窄的通道尽头,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石窟。石子陵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冲进了这个石窟。石窟的洞口极小,又被乱石和杂草掩盖,不仔细搜寻很难发现。他将秦怡宁小心翼翼地放下,让她靠坐在干燥的石壁上,然后用尽残余的力气,搬起一块块巨大的岩石,将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几道勉强能透入气息的缝隙。

做完这一切,石子陵浑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剧烈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石窟内回荡。他靠在堵住的洞口旁,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微微颤抖。他的面色变得惨白如纸,唇上没了血色。左肩的衣服被鲜血浸透,一大片红色触目惊心,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他的呼吸急促而虚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疼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沉沦,黑暗像潮水般袭来。

他虚弱地抬起手,想查看秦怡宁的情况,但手腕却无力地垂下。他勉强移动视线,望向静静靠在石壁上的秦怡宁。她的眼睛依旧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苍冷的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的呼吸依旧微弱,若不仔细分辨,几乎察觉不到。她还是那么冰冷,仿佛一尊完美的冰雕,让人心生怜悯。

石子陵靠着冰冷的石壁,他能够清晰地听到洞外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黑衣人搜寻的喊话声。他们距离这里不远了。他艰难地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试图让体内的灵力稍微恢复一些。他必须支撑下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怀中这个身世神秘,此刻却脆弱不堪的女子。他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度过这漫长的黑夜,等待旭日东升,带来一线生机。

荒域的地下,这方狭窄而潮湿的石窟,如同巨人呼吸间遗落的一块肺腑,深邃而寂静。洞穴深处,没有一丝光线,唯有洞口处用巨石堵住的缝隙中,偶尔会透出微弱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岩壁上嶙峋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泥土的潮湿气息,混合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之气。石子陵粗重的呼吸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地刮擦着秦怡宁耳膜,沉闷而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秦怡宁的意识从无尽的混沌中缓缓苏醒。她感觉到身下冰冷坚硬的岩石,以及胸口处一阵沉重的压迫感。先是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接着,一阵阵无法忽视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着她的骨骼,又像是被铁丝紧紧捆缚,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着撕裂。她试图睁开眼睛,沉重的眼睑像被铅块压住,颤抖了几下,才勉强撕开一条微弱的缝隙。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模糊的黑暗。良久,她的瞳孔才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借着洞口那几缕微弱的光线,她隐约看到自己被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紧紧地箍住。那怀抱的力量大得惊人,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一股混杂着血腥与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污秽之气,反而带着一种原始而强烈的男性气息。

她很快认出了这个气味,是那个少年,石子陵。她的记忆开始回溯,支离破碎,却也足够她拼凑出之前的惨烈景象——偷袭,重伤,灵力溃散,以及在自己意识彻底消散前,那少年挺身而出的身影。

“唔……”秦怡宁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喉咙干涩得像是要裂开。她试图挣扎一下,却发现自己被箍得更紧了。那种强大的力量,不是有意识的钳制,更像是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本能。她心中升起一丝微恼,她秦怡宁何曾被如此“无礼”地对待过?然而,当她感知到那少年身体传来的异常热度,以及他肩头那股不断渗出的骇人血腥味时,心中的怒意瞬间化为冰冷的惊诧。

她努力转动脖颈,模糊地看清了石子陵的脸庞。那张年轻的脸此刻苍白如纸,额角渗出斗大的汗珠,薄唇紧抿,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紧闭,眼睑下青黑色一片。他眉宇间紧锁,显露着极致的痛苦与疲惫,呼吸粗重而急促,偶尔会发出微弱的、含糊不清的呓语。他的左肩,原本披着兽皮的部位,此刻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迹沿着他的衣襟向下蔓延,在幽暗中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他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这是秦怡宁的第一反应。他为了救她,甘愿舍身。这个认知让秦怡宁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不老山高高在上的圣女,何时需要别人的庇护?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修为远不如她的下界之人。讽刺,荒谬,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喻的……温暖。

秦怡宁试着挣脱他,想要查看他的伤势,然而他的手臂如同钢铁般坚硬,纹丝不动。她的灵力尽失,身体孱弱得如同一个凡人,根本无法撼动石子陵下意识的力道。越是挣扎,反而越是扯动他的伤口,连带着他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她只能听到石子陵发出一声闷哼,喉咙里溢出一声痛苦的低吼,随即又陷入更深的昏迷,但怀抱的力道却越发收紧。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男性如此紧密地拥抱。那些上界的弟子,即便是仰慕她的,也无一人敢逾越雷池分毫。而此刻,她却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紧紧抱住,身体温热,呼吸交错,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心脏的跳动。她能感觉到他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发丝上,他的手臂环绕在她的腰间,将她牢牢禁锢在方寸之地。这种近乎亲密的体触,让秦怡宁感到前所未有的局促与不适,然而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却又在寒冷的洞穴中给了她一丝聊胜于无的慰藉。

最终,她放弃了挣扎。她感受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以及那种无法忽视的滚烫。石子陵似乎陷入了高烧。作为不老山圣女,秦怡宁从小锦衣玉食,修炼资源应有尽有。她所接触的,都是关于如何提升修为,如何炼制灵丹妙药,如何掌控法阵符箓。她从未关心过凡人的疾苦,更不懂得如何照料一个凡人的病痛,哪怕对于自身偶尔的病症,也有专门的随侍和丹药来解决。

此刻面对高烧昏迷的石子陵,她却手足无措。她试图从他的怀抱中艰难地抽出手,想去触碰他的额头,感受那份热度,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压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好不容易用另一只手摸索着向上,指尖触碰到他的颈部肌肤,果然是滚烫得吓人。

“石子陵……石子陵……”秦怡宁用沙哑的声音轻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却只是看到他眉头紧皱,身体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胡话。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全感。

秦怡宁这才发现自己的无能。她曾经法力滔天,能移山填海,可现在,她甚至无法将一个人从高烧中拉回来。她想起他左肩上那骇人的伤口,以及一路血迹的蜿蜒。那些黑衣人的偷袭让她身受重伤,却也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心里涌起一丝愧疚,但这丝愧疚也很快被无措和烦躁所取代。

她尝试着用自己残存的本能,去调用一丝天地间的稀薄灵气,想要灌输到石子陵体内,帮他驱散寒气,缓解高烧。然而,她的丹田如同枯竭的深渊,根本无法凝聚一丝一毫的灵力。她的努力,也只是让石子陵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一些,并无半点益处。她甚至想从他怀里掏出他之前喂给她的丹药,但被他死死地抱着,她连动弹都困难,更别说去他的衣襟里找东西了。

她感到沮丧,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高高在上的她,此刻连一个凡人都照料不好。她开始尝试着小心翼翼地挪动他,想让他能平躺下来,避免蜷缩的姿势影响伤口。然而,每一次的挪动,都引得石子陵眉头紧锁,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无意识地弓起身子,将她抱得更牢固,仿佛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依靠。

秦怡宁试了数次,却仍旧无法将他从自己身上挪开一寸。她的力气根本不够,每一次的尝试,不仅没有让石子陵舒服一些,反而加剧了他身体的颤抖,也让他体内的邪气更加凶猛地冲击着伤口,导致他的热度持续攀升。她甚至不小心碰到他肩部的伤口,导致更多的鲜血渗出,浓烈的血腥味在逼仄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石子陵那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身体像是火炉,散发着骇人的热量,却又时不时地打着冷颤,嘴里开始发出更模糊的低语,甚至隐约能听到几个断续的词语,像是“水……冷……”。

她知道他需要水,需要降温。可在这个荒凉的石窟里,她又能去哪里找到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焦灼,这是一种与敌人厮杀时截然不同的煎熬。她能面对刀山火海,却无法应对这最基本的生老病死。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也开始渗出冷汗,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纯粹的焦虑和无力。她紧紧地被石子陵抱着,能做的,却只有感受他身体的热度,听他渐渐变得困难的喘息声,以及那越来越模糊的呓语。

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种窒息感,比修为尽失时还要强烈。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脆弱与渺小,也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生命在自然法则面前,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狭窄的石窟内,潮湿而阴冷的气息弥漫,与石子陵身上散发出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得此地如同一个巨大的冰火囚笼。秦怡宁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即便他的怀抱因高烧而显得炙热,却也无法完全驱散她心底的寒意。她的意识彻底清醒,眼前少年那张因痛苦和高烧而扭曲的脸庞,以及他左肩那不断渗血的骇人伤口,如同两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切割着她的心神,让她在极致的无助中,首次体验到了何谓真正的痛楚。

她秦怡宁,上界不老山的圣女!自幼便被众星捧月般呵护长大,生来便享受着无人能及的资源与荣耀。修行之路,如同坦途,她天赋异禀,修为突飞猛进,轻易便踏入列阵境,俯瞰众生。然而,正是这份旁人眼中唾手可得的辉煌,此刻却显得如此讽刺。

她想起了那些偷袭她的黑衣人,他们是与她同根同源,都曾流淌着不老山的血脉。为了门内那点鸡毛蒜皮的资源分配,为了各自派系那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他们竟能下如此狠手,不惜施展那般邪恶诡谲的秘法,生生废掉她的道基,将她从高高在上的圣女之位,瞬间打落凡尘,弃之如敝屣,任由她在荒野中等死。他们眼底除了冷酷的杀意,别无他物。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石子陵,一个来自下界的普通人,甚至修为连她的零头都算不上。他们素不相识,无亲无故,甚至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却在危急关头,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以血肉之躯硬抗致命一击,甚至拖着那般恐怖的重伤,将她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他的怀抱,虽然因高烧而颤抖,那紧绷的双臂,那即便昏迷也依旧不放松丝毫的力道,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坚定与无畏。

这强烈的对比,令秦怡宁心头百感交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夹杂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愧疚,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她自诩高贵,却在那群同族的豺狼面前不堪一击;她曾睥睨下界众生,此刻却被一个卑微如尘的下界少年以命相护。讽刺,何其讽刺!

“水……冷……”石子陵再次发出微弱的呓语,他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高烧让他陷入了幻觉。

秦怡宁的眉头紧锁,她已经尝试了一切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却丝毫不起作用。灵力早已枯竭,丹药无从获取,她引以为傲的修为在此时此刻,竟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物。她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凡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而她,这位曾经的圣女,此刻竟连最基础的救治都做不到。

一股决绝的光芒在秦怡宁的眼眸中闪过。她咬了咬牙,心中做出了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决定。她知道自己的血脉特殊,即使修为尽失,身体内部也蕴含着一丝上界灵族所特有的生命精元。虽然无法与全盛时期相比,但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这微末的精元,或许能成为救命的稻草。

她尝试着再次挣脱石子陵的怀抱,但他的手臂依旧箍得死紧。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感受着他胸口那火炉般的热度,和从左肩不断涌出的温热血流,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她将头艰难地向上仰,露出自己洁白纤细的颈项,那里有她颈动脉跳动的位置,血管清晰可见。接着,她伸出她那保养得宜、指甲修剪整齐的右手,然而,在被偷袭时,她的指甲有几根被生生折断,边缘变得粗糙而尖锐,此刻正是她唯一的“武器”。

秦怡宁闭上眼睛,强忍住心中的不适与抵触,将那粗糙而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刺向自己左手小臂内侧的静脉。她没有犹豫片刻,指甲瞬间划破了娇嫩的肌肤,一股温热的液体,带着铁锈般的腥甜,立刻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但她甚至来不及感受那份痛楚,便将自己那伤口处正在渗血的手臂,艰难地凑到了石子陵的嘴边。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臂更靠近他的唇瓣,任凭自己的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到他干燥、龟裂的嘴唇上。石子陵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是感受到了湿润,本能地张开了些许。秦怡宁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凑过去,引导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地渗入他的口中。

那鲜血,是她的生命精元,带着一丝属于上界的灵族气息。石子陵的喉结微不可察地蠕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无意识地吞咽。秦怡宁能感受到,随着她血液的流失,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透明,身体也开始变得冰冷,但她没有停下,反而更用力地将手臂往他嘴里塞,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都渡给他一般。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当她的鲜血触及他的口腔,她仿佛能感受到他体内那股混乱而炽热的力量,正贪婪地汲取着她血液中的生机。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既有身体上的虚弱,又有精神上的奇妙连接。她看着自己的血液被他吞噬,竟然没有丝毫的抗拒,反而产生了一种近乎满足的怪异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头晕目眩,身体开始打晃,秦怡宁才艰难地将手臂撤回,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流血的伤口。她喘息着,全身都像被掏空了一般,冰冷的汗水浸湿了她的里衣。

血液,终究不是治愈伤势的灵丹妙药。石子陵高烧依旧,体温丝毫没有下降的迹象。他颤抖着,发出更痛苦的呻吟。秦怡宁看着他,焦急万分。她知道,他需要温暖,需要抵御那侵入他体内的阴寒之力。

她看着自己,又看向他,最终眼神一狠。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以如此赤裸而原始的方式去拯救一个人。但此刻,一切的尊严、贞洁、礼仪,都抵不上眼前这个濒死少年的生命。

秦怡宁艰难地调整着姿势,尽管被他抱得死紧,她还是在黑暗中摸索着,颤抖着双手,费力地撕扯开自己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衫。脆弱的布料在她的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她的手臂、胸膛、腰肢,那曾被上界无数天骄视为圣洁不可侵犯的躯体,此刻彻底展露在石窟湿冷的空气中。她的肌肤在幽暗中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裸露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用尽所有力气,扭了扭腰,努力地与石子陵的身体贴合得更紧。她的胸脯紧紧地压在他的胸膛上,她的双腿也努力地缠绕上他的双腿。感受着他皮肤上那股灼人的热度,她将自己冰冷的身体完全贴合在他的身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那被高烧折磨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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