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我们一起走吧！”刚放学，赵小糖就过来叫住了我。此时正好月馨也在旁边，她说到：“那正好，我们三个一起去吧！”说来也巧，月馨和我们上的虽然不是同一个兴趣班，但兴趣班的地点都是在同一个小区，这也是聊天的时候才偶然知道的。收拾好东西，我们就一并离开了学校，一起朝着目的地走去。

“月馨，”在路上我问道，“跳舞怎么样？”“不好玩，累死了！”张月馨苦恼地摇了摇头，“一节课下来，我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老师还要我压腿，恨不得把我筋压断！还是你们弹琴的好，坐在那儿轻轻松松就上完课了！”“钢琴也不好玩呐！”赵小糖抱怨道，“钢琴上那么多键，还全是白色的，一点分别都没有，要我一下子就按中正确的音，太难了！”“会很难吗？”月馨挠了挠头，“好像常用的键都集中在中间吧，多按几次就熟悉了吧！”我叹气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两个音我还能正确按出来，可是要弹一首乐曲的话，每秒都得弹好几个音，那我的手指就开始打架了！几百个音，弹错一个，我们就得挨骂了！”“是啊，还是你好！”赵小糖说，“就算动作差个一两厘米，老师也看不出来吧！”“哪里看不出来！”张月馨长叹，“我们都好难啊……”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抱怨，来到了小区里。

我的爸爸是一名钢琴师，去年开设了个人补习班，因为学生比较多，又怕吵到邻居，所以就在这个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当做教室；跳舞需要的场地比较大，月馨是在某栋楼的一楼大厅里，所以我们到了小区门口就分开了。很多学生都有不止一个兴趣班，所以上课的时间不一定重合。今天是周三，来上钢琴课的只有我和赵小糖两个人。这下，我的压力就更大了。

父亲那双灵巧协调的手，我是一点都没有遗传下来，钢琴学起来磕磕绊绊的。赵小糖的水平也不算高，但她好歹比我多学一点时间，比起我还是厉害很多的。而今天只有两个人，在她的衬托下，不就更显得我弹得不好了吗？但这也没办法。钢琴老师就是我的爸爸，就算我躲得过兴趣班，难道还能躲过回家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来到教室，爸爸也不多说什么，给我们做了示范，就让我们轮流练习。爸爸通常会让一个学生弹，其他学生听，然后针对其错误进行指正，这样能让学生们避开容易犯的错误。我嘛，开始学钢琴比较晚，基础比较差，也总是提不起劲。为了让我集中精神好好练习，爸爸要求我在每次练习之前都脱掉裤子，然后再坐到凳子上——这样一来，冰凉的凳子就会让我提神，不会犯困了。

脱裤子还是有点害羞的，只不过在学校里的时候，我和赵小糖都被脱裤子惩罚过，那可是当众脱。现在只有两个人看见，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我坐到凳子上，看着乐谱，开始练习。弹着弹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哪怕没有回头看，我都感受得到爸爸不满的目光。我一慌，手指果然开始打架了，乐曲的后半段错误频出，连我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先停下，”爸爸说，“小糖，你先来吧。”

这首曲子对于小糖来说并不算难，可是看到爸爸生气的表情，她也开始紧张了。这一紧张，原本简单的曲子，她也犯了好几错。“你们这都是怎么了？”爸爸斥责道，“这么简单的曲子，你们都弹不好吗？”我马上低头道歉：“爸爸，对不起……”“你向我道歉有用吗？你是学给你自己的，不是学给我的！”爸爸说，“看来我这个兴趣班老师，也得像学校里真正的老师严厉一点，才能让你们认真起来！”这话一出，我的后背直冒冷汗。

爸爸从来不体罚学生，但学校的老师是如何惩罚犯错的学生，他还是知道的。而他现在，打算像他们一样严厉，那岂不是说……爸爸对赵小糖说：“你把裤子全都脱掉，在旁边站着看好！”

赵小糖整个人都害怕的发抖，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照做。补习班的老师，仍然是老师。家长们付了学费，委托老师把孩子教育好，那他们便承担起了责任，自然也就拥有了权利。学生不听话，不认真，老师自然有权利惩罚，改掉学生的坏毛病。

赵小糖脱好裤子，在一旁站着，而后爸爸自己坐到琴凳上，对我说：“苏雯，别让我再说，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我颤颤巍巍地走到爸爸面前，弯下腰，侧着趴在爸爸的大腿上。在赵小糖面前脱裤子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被打屁股也不是第一次，但被自己的爸爸打屁股，那还真是没有过。幸好，趴下被打屁股的话，不用被赵小糖看见我的脸，不然我真的要羞死了。

“啪！”爸爸的手落在了我的屁股上，刚才承受着椅子的冰凉，现在马上就一片火辣辣的了。我捂着嘴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这么简单的一首曲子，你为什么就是弹不好？”爸爸按着我的后背问，“我都给你示范过多少次了？”“可是……”我小声回答道，“对我来说太难了……”“这还难吗？”爸爸说着，又用力打了一下，“这已经是非常基础的曲子了，连这首都弹不好，说明你基本功都还没扎实，那以后还怎么进步？”“我错了……”我忍不住求饶，“我以后我会好好练习的，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可是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句话好像反而让爸爸更生气了，他打我屁股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因为从小练习钢琴的关系，爸爸的手指很长，而且很有力，打屁股的时候覆盖的范围非常大，导致我整个屁股都火辣辣的疼。爸爸平时是非常温柔慈祥的，哪怕我调皮捣蛋也不会批评我。只是，对于学钢琴这件事，爸爸非常的严格。一个钢琴老师的女儿，却学不好钢琴，这实在是太给她丢脸了。甚至，别的学生都可以在他这里学的好好的，对比一下就更显得我差劲了。这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我知道自己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只能咬着牙，忍受爸爸的惩罚。

爸爸打了几下之后，问我：“你学钢琴多久了？”“一年零两个月……”我回答道。“十四个月，每周一节课，那就是五十六节课。五十六节课了，还是弹不好吗？”爸爸气愤不已，“已经打了十下了，接下来你自己数，每打一下你都要喊出来！”“是……”爸爸扬起手，又重重地落了下来。“啊！……十一……”

或许是我真的没有遗传爸爸的音乐天分吧，虽然学了一年多，但水平还是上不去。而且，虽说每周都有一节课，但寒暑假我长期都泡在各种补习班，临近期中期末考的时候，为了好好复习，爸爸也没有让我练琴。家里虽然有钢琴，但是每天作业就已经够多了，我哪里还有时间去练琴呢？但这些说出来也没有意义，爸爸只会觉得我是在找借口，所以我只好闭着嘴，一下下数着。到后面实在是太疼了，疼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数数也上气不接下气的。爸爸每次都会催促我赶快数出来，然后再打。

终于，五十六下都打完了，爸爸才放开我，让我站起来。屁股火辣辣的疼，我根本站都站不稳，但爸爸还是让我在旁边站好，并且不让我把裤子穿上。

“赵小糖，到你了！过来！”赵小糖可是全程旁观了我被打屁股，早就吓得不轻，浑身发颤，看都不敢看爸爸一眼。爸爸这么一喊，她整个人都耸了一下：“老师，我……”“别以为我会放过你！”爸爸说，“你确实弹得比苏雯要好，但是你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进步了！难道说最近的课，你都没有认真练习吗？不然怎么会这样？”“不是的，老师，”赵小糖摇摇头，“我只是……”“只是什么？不要找借口！”爸爸打断了她，“明明有来上课，有来练琴，水平却没有提升，那别的一切都是借口！你别以为你基础好一点，我就会对你宽容，就放任你摸鱼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对不起你父母了！自己过来！”

赵小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趴到了爸爸的腿上。爸爸不由分说，扬起手就打了下去。“啊！”才第一下，赵小糖就疼得叫了出来，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莫非我刚才挨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我和赵小糖确实有在学校里被班主任打过，不过用的都是戒尺。但，学校毕竟要遵守规则，犯了什么错，要打多少下，那都是有定数的。可爸爸不一样，这个钢琴兴趣班就是他开的，又是老师又是校长，规矩都是他定的，他想打多少下就打多少下，想打多重就打多种。而且也用不着等我们犯错，只要他觉得我们表现不好，应该要惩罚，那他马上就可以惩罚。我是曾经被爸爸打过的，但赵小糖因为基础好，从没在这里被惩罚过。

被爸爸这样一下一下连续不停地打，赵小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疼得一直惨叫，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趴好了，不要动！”爸爸斥责道，“难道你连惩罚也想逃避吗？”话是这么说，但是赵小糖其实根本逃不了。爸爸这样健壮的成年男人，手往她背上一按，她就被牢牢固定住了，而且这么按住了，打起来还更有力。“你以为自己基础好，”爸爸一边打她一边问，“就可以松懈了吗？”“我没有……”赵小糖哭喊道，“我真的没有！”“那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点进步都没有？”爸爸用力地打着，她屁股上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我……我就是……学不会……”看得出来，赵小糖已经承受不住疼痛了，说话都已经结结巴巴了。我其实很想劝爸爸不要太为难她。我是女儿，她打我无话可说，可赵小糖毕竟只是个学生，而且下课了还得走路回家呢，要是把她打得像我一样，站都站不稳，还怎么回去？可是，我自己刚刚也被打了，我哪有什么资格求情？万一又把爸爸弄生气了，再打我一顿，那可就糟糕了。所以，我也只能保持沉默，看着赵小糖挨打了。“正因为你基础好，所以我才更应该严格要求你！只要你刻苦努力，进步得快，你会非常优秀的！”爸爸说，“可是你却松懈了！把自己的底子和才华都浪费掉了，还浪费时间，浪费学费，你这样对不起你自己，也对不起你的家长！”“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赵小糖一个劲地道歉。其实爸爸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她只是在应和爸爸的话，免得让他继续生气而已。我屁股被打疼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确实是错了，但当时根本不在乎，脑子里想的只有让爸爸消气，或许他就不会打那么重了。爸爸没有让赵小糖数，我也没有仔细数他被打了多少下，不过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要比我少一些的。

打完之后，爸爸让赵小糖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罚站，然后独自去卫生间了。这是爸爸的执着，不管是生气，疲惫或者别的什么事情，只要是要弹琴，他就会让自己冷静、清醒，用最好的状态坐到钢琴面前。

卫生间里传来了冲水洗脸的声音。我悄悄问赵小糖：“疼吗？”赵小糖点点头：“当然疼了……我真是笨！当初就只是觉得弹钢琴很优雅，提了一嘴，爸妈就送我来上课了。早知道我就不跟他们说了！”“省省吧！”我叹了口气，“不来学钢琴，你爸妈也会送你去别的地方上补习班，那里的老师不还是会惩罚我们么？”“说的也是啊……”赵小糖叹了口气，“现在哪个学生没有几个兴趣班啊……其实，我们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很快，爸爸回来了，我们也赶紧闭上嘴，不再议论了。“你们知道错了吗？”他问。我们俩赶紧点头，说知道错了。“那好，我们继续上课。不要再分心了，认真练习！每一节课的时间都很宝贵！”说完，爸爸又坐到了琴凳上，开始弹琴。他弹得很好听，不过我们俩水平不高，也不知道他到底厉害在哪，都有什么技巧，就只能听出好听而已。

一回到音乐上，爸爸刚才的怒气仿佛一下子全没了，完全沉浸在琴键上。师范结束之后，他又针对我们俩刚才犯的错，一段一段地给我们示范、讲解。说实话，他这样的大钢琴家，当然会觉得这种曲子很简单了，可对于我们来说，难就是难。但为了不让爸爸再次升起，我们也只好点着头，说记住了。“真的记住了吗？”爸爸狐疑地看着我们，“那你们来弹一下我听听。苏雯，你先来。”

爸爸仍然没有让我穿裤子，直接让我坐到琴凳上。琴凳被三个人都坐过，现在已经不冰凉了，屁股一坐上去，直接就是火辣辣的疼。但好歹琴凳是软的，坐下来过了一会儿之后，也就勉强能够适应了。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出错了，无论如何都要表现得好一点！

我仔细回忆着爸爸刚才给我示范和讲解的内容，然后认真弹了起来。我自己都听得出我弹得不好听，和刚才爸爸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不过，难听归难听，好歹是从头到尾顺畅地弹完了，没有把某个音弹错或者漏掉。结束之后，我转头看着爸爸，只见他还是一脸严肃，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哎，算了算了，”爸爸叹了口气，“弹的还是不怎么样，但起码比刚才的好一些了，算你记住教训了，就算你过吧。”我这才松了口气，从琴凳上下来，站到了一边。爸爸又对赵小糖挥了挥手：“赵小糖，你来吧。”

这还是赵小糖第一次不穿裤子坐上琴凳，看得出她非常别扭，不适应。不过，为了避免再一次遭到惩罚，她还是认认真真弹了起来。我一边听她弹，一边偷偷观察着爸爸。只见爸爸原本严峻的表情，慢慢地缓和了不少。呼，看来赵小糖也没事了，我们俩都躲过一劫了。

赵小糖弹完之后，爸爸叹了口气，说：“你弹的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你可不能只满足于没问题而已，你应该比现在弹得更好才对！以后要好好练习提升水平，不要再原地踏步了！”“是，老师！”赵小糖赶紧点头，“我会努力的！”这之后我们又练了一会儿琴，虽然磕磕绊绊的，但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爸爸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生气。

终于熬到了放学，我们穿好裤子，忙不迭地离开了。爸爸还要收拾教室，所以我自己先回家。刚来到单元楼下，就看到张月馨正慢慢地从舞蹈教室走出来。我们过去和她会和，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彼此别扭的走路姿势。张月馨楞了一下：“你们也挨打了吗？”我和赵小糖对视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三个人一起慢慢地回家了。

[uploadedimage:21866944]

小说相关章节：月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