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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孩子终究变成了温暖的金钱

小说:零零碎碎的臆想片段 2025-09-12 10:06 5hhhhh 6340 ℃

希望这不是一篇预告。——题记

“我有个主意。你看这败家玩意在学校也不学习在家也不学习天天就考那两三百分,不如下学期咱们就别给她交那几万块钱的学费算了。…”

“这主意不赖,反正让她在家呆着也能帮着干点家务啥的,出去打工还能混口饭吃…”

“你快别说了,人家出去打工还要最低本科学历呢,就她这种懒蛋玩意能有人要么…”

“依我看这孩子是废了,以后这个家得散。要么是她给我气死,要么是我被她逼死。”

舍予只是默默听着自己的父母你一言我一语地贬低着自己。

暑假才开始不久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果然,放暑假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而已。

她想捂上耳朵逃出去,却被爹的一声不耐烦的低吼拉住。

“过来。没说完呢你走什么走。”

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下继续听着他们对自己的数落。

“以后你早上7:30必须起床,八点之前必须坐下学习。对你这要求已经很宽松了好吗?”

“那三个房间你的东西该整理整理该扔的扔,别一天到晚让你爹看着心烦。”

“你要是实在不想上学那就别上了。”

舍予只是“嗯、嗯”地答应着。

“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态度?”

“哦,没事没事,这是我该做的哈哈…”

“到时候你的同龄人,盐羽都能上211了,鱼耀也有一本上,人家树彤也能上个好学校,就你自己去上个垃圾大专,以后你们再也不会成好朋友了,以后你就跟垃圾人一起玩…”

“哦。”

剩下的还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得了。

她很想哭。

但她不敢。

好不容易熬到了爹妈出门,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哭得很凶,就像是以前从未流过眼泪。

嗓子都哑了,还要赶在母亲回家之前擦干眼泪继续收拾房间…

她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个不该出生的贱人。

或者说,自己的命不是命,而是保底机制,是一种理财产品,一个投资项目。

上面两个先后夭折的双胞胎哥哥,同胎两个没能出生的姐妹,更是让自己的命显得如此有罪恶感。

本来她不该出生的。要不是第一次试管失败,谁还会做第二次呢?

她从小肩负的是比同龄人重四五倍的期望和压力。

她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都是上的“很贵很贵的私立学校”。

…她母亲每次这么说她都很想反驳。

小学确实是自己凭实力通过面试考上的,可是班里同学不都是这样——更多的是掏了大钱进来的小霸王和混子,要么就是学区房的划片福利什么的。

像她这种真正【有实力】的少之又少。为此,她小学六年里没少吃亏,没少被霸凌。

被男生拳打脚踢性骚扰。

被女生打小报告按在地上摩擦(物理)。

被不想管事的班主任选择性忽视。

她那时候不上互联网不交网友,老师同学家长,就已经是一切了。

头顶的天空就那么大一点。

一疼,便是整个世界。

刚满十岁的孩子,在性知识还懵懂的年龄,便学会了自尽相关的知识。

也实践过,没成功。

六年级下学期疫情爆发,没有任何舞蹈基础的她被父亲强迫着练武术,每天一个小时起步,热身运动就是十分钟连续不断的跳绳。她很想逃脱却没有任何方法,找母亲寻求帮助也只是一句淡淡的“他是为了你好”。

长期的压力之下,她染上了异食癖,也是导致她初中刚开学时被孤立的原因。

【虽然这些毛病基本都改得差不多了,但啃咬手指的习惯一直没变。】

在初中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针对她。确诊精神病之后,大家似乎对她宽容了些,但过不了多久就把她当祥林嫂般的人物看待了。

曾经陪她一起玩、亲手将她拽出抑郁的泥潭的朋友,如今却跟着那个带头孤立舍予的人一起将她推回去。

中考成绩甚至比她高。

舍予中考滑档,不得已上了私立学校。

那些当年的初中同学们却如愿以偿地上了外语系的公立。

时至今日,每次母亲讲起来“我当年为了把你送进那个初中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时,她表面上不说什么,只是暗暗作呕。

高中生活算是比较轻松的了。新的环境新的同学,对舍予的精神是一种抚慰。

可是,家庭方面的压力又来了。

二老对自己的期望太高,舍予学习越来越吃力,最终导致的结果是——

旧病复发。

舍予在学校自残,还差点从楼上一跃而下。

校方给出的处理结果是:退宿。

但这并不能解决舍予的家庭矛盾。

越来越强势的父亲和越来越软弱的母亲。

在学校被恶心的校领导针对。

在家还要面临父母亲的压力。

只有放学路上和睡前才是真正做自己的时候。

眼看着高三,学业吃紧,舍予的基础知识却不怎么牢固,她想提高,却没人给她机会。

她的家长就那么水灵灵地不想给她交学费了。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自己上学,其实是为了躲避他们——每天打照面的时间变少了,自然关系就缓和了。

可是他们并不理解。

算了。“不被理解是常态”。她自言自语道。

也许出生即是自己的原罪。

也许自己生来便是来赎罪的。

学完这个暑假,开学以后从楼上一跃而下,让二老找学校索赔去吧。

她惨淡地笑笑,然后悄悄地注销了所有的游戏账号。

看到游戏存档进度全部归零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不归路了。

那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好了。

她沉下心来,上网课,记笔记,整理错题,拒绝了一切朋友发出的“出去玩”的邀请,父母一度怀疑这是不是换了个人。

他们以为她在进步,却丝毫没考虑到这不过是回光返照。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麻木了的笑,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不会发现那背后的悲哀。

转眼间暑假结束,夏季的炎热随着秋风吹拂而散去,充满紧张感的高三生活就此开始。

对于别的同学来说是这样…

对她来说并不是。

考试时吹响的哨声,无疑是将她的死期拉近。

至少她本人是这么想的。

开学考成绩出来,她神色木然地盯着自己那点虽有进步却依然可哀的分数,似乎是习以为常了一般叹了口气。

面对父母意料中的大发雷霆她也不再理会什么。

欠你们的,我还就是了。

一个不经意的午后。

她倚着四楼走廊上的栏杆,打开自己的绘画手稿盒子,望着自己满满当当的努力成果和进步的证明,她也是冷笑了一声…

那些看起来似乎还挺优秀的习作,在她手里被一点一点撕成碎片,纷纷扬扬地落雪一样地散开在秋日的空气中。

她想起了暑假的时候班主任来家访。

“我没给她交下一年的学费。我也不知道她是想学习还是不想学习,老师您看看,这孩子上学还有希望没…”

她本来期待着他的班主任能够为她撑腰,说什么“至少上完高三这一年”之类的话…

可等着她的却是一句,“不想上学?那就去打工啊。”

轻描淡写不咸不淡的语气,大热天里愣是给她激起一身冷汗。

最后不知道拖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交了没有…

算了。都不重要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人活一世无需带走任何东西。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出三份封得很郑重的信笺。

这是她最后一次对人倾诉衷肠。

给家人,给老师,以及给亲朋好友。

“亲人之爱”,这个词语,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符号,不深不浅地印在昔日的回忆里。

很多事情她不想再去回忆。

就让自己的故事终结在这里吧。

然后,短暂地被人谈论,继而被遗忘,最后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认知和记忆中。

舍予深呼吸一口气,摘下眼镜,脱掉鞋袜,与三封信一起整齐地码在一旁。

抬头望望天空,灰蒙蒙的,辨不出太阳在何处。

她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对着天空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我不欠你们了——”

然后,毅然决然地,撑着栏杆,翻了过去。

舍予能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疾风,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颅内压也随着动能的增大而极速升高——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明明自己是在下坠,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通过慢动作镜头拍摄自己一样,把这个过程拆开成一小节一小节,放缓放慢…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异常地快。是肾上腺素过度分泌导致的兴奋,还是纯粹对于死亡的恐惧使然?是后悔了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还是在这个过程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明明只是十几米的距离,根据重力加速度公式只需转瞬的时间就会触地,但在舍予眼里,却如同一整个世纪一样漫长且煎熬。

她看不清周围的世界,所有的事物都像褪了色,只剩下未知的残像映入脑海。

落地前的一刹那,她闭上了眼睛。

“啪!!!”

——像放了炮仗似的,任凭自己的身躯重重地砸在水泥地面上。

为了确保自己能够死亡,她专门挑了这种头朝下的姿势。

舍予脑袋着地,颈椎在一瞬间折断。还好,对她来说并不算太痛苦。

可是她身体组织的状况看起来却极其惨烈。

少女的头部爆裂开来,粉白色的脑组织溅出了一地的白浊。

断面处涌出了鲜红色的动脉血,混着缓缓淌出的静脉血,汇聚成一朵盛绽中的玫瑰花。

一颗眼球从眼眶里弹出,滴溜溜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终拖着一小串视神经,沾满尘埃地卧在一个角落。

失去光泽的瞳孔无神地望着她那破碎了的头颅。

舌头也无力地垂在口腔外面,原本粉嫩的器官正在逐渐褪色,宣告着这副肉体的终结。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这条舌头,很难辨别出这坨血肉模糊的物体原本是少女的头部。

舍予身上其他地方似乎也没好到哪去。四肢中只剩下左臂是完好的,两条腿摔在地面的一瞬间都折了骨头,右臂肘部也险些粉碎性骨折。她的身体扭曲成了诡异的角度,空气中似乎还在回响着她那不甘的呐喊。

脊柱有多处错位骨折,肋骨断裂数根,歪七扭八地插在内脏上,致使身体内部也基本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至少捐献器官是不可能了。

…除了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舍予的身下,似乎还出现了一滩不合时宜的水渍。

——她失禁了。

虽然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如果她还能感受到的话,大抵是会觉得难堪的吧…

大家都在教室里休息,没人注意到她。

舍予的一摊死肉就那样静静地伏在地上,任凭刺眼的太阳光投射在裸露的皮肤表面。

…天干物燥,那一凼看似不雅的小小的水潭,等到有人能发现的时候,也已经蒸发得差不多了吧。

若有若无的微风吹过,拂起几片略显枯黄的落叶。

“什么?你你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舍予家长,我们真的很遗憾地通知您,孩子在学校确实…坠楼身亡了。”

“…你们就没有试着抢救一下吗!?”

“我们那会发现的时候孩子早就没了生命体征,叫了救护车也无济于事了…我们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抱歉?我家孩子这么多年来抑郁了自杀了都没死,偏偏到你们这栽了跟头,你们赔的起吗!!!”

校长处尖锐的对话让办公室充满了火药味。

舍予的班主任坐在一旁,面色凝重。

(完喽,我的工作…)

“这是我们发现的三封信,可能是孩子留下的遗书,您们看一下…”

“我不看!!”

舍予的父亲暴跳如雷,抢过信笺不分青红皂白看都不看直接撕成了碎片。

就像他曾经对待舍予那样。

他冲上去殴打校长,边打边骂他不作为,为什么要祸害自己的女儿。

“你还我女儿!还我家孩子!!”

殊不知自己才是这个家最大的病原体。

舍予母亲看着发了疯一样的丈夫急忙上前阻止,不料他本身就是习武出身,再加上愤怒的加持,竟推了她一个跟头。

…她本身也是带点斯德哥尔摩,虽然处处受着丈夫的气却总是撒在舍予身上,一边抱怨自己的苦一边又处处维护着他。

坐在一旁的班主任大气不敢出,只能掏出手机躲在角落里报警。

这么大的动静必然离不开吃瓜的学生。学校起初还在各种镇压,但这只会让消息不胫而走。

于是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几乎全年级都知道了舍予坠楼自杀的消息。

一时间,妄言四起,人心惶惶,尚且年少的同学们始终无法相信,这样的悲剧终于还是降临在了自己身边。

少数真心的朋友们沉默不语,他们知道,舍予这么做并非没有原因。

只是走投无路而已。

她小臂上若隐若现的疤痕增生,桌斗里摆放的精神药物,提起家人时的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就已经说明了大概。

她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试图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渴望得到那份认可和友爱。

像一个受了重伤却为了他人而努力掩藏的士兵在艰难地前进着。

虽然有在努力克服这一切,但终究是被病魔和家庭所战胜。

而他们似乎并没有准备好迎接这个必然的结局…

“…你们说,她应该能解脱了吧?”

并非。

不仅不是解脱,而且还闹得沸沸扬扬鸡犬不宁。

父母听闻她的死讯,没有第一时间赶往医院,而是留在学校和校领导对峙——警察赶来的时候,舍予她爹正和班主任打得不可开交,三个人才勉强按的住他。

…能理解,自己的投资项目烂尾了,未来的养老也没保障了,换谁谁都不高兴。

舍予的母亲则是趁乱联系保险公司索赔。

据说那一地被撕碎了的遗书后来被一个细心的老师一点一点拈起来,小心翼翼地拼好。

给朋友的那封信,洋洋洒洒几十行,夹杂着不舍、感激与解脱的混合情感,算是她迄今为止写过的最工整的字;

给老师的那封信,篇幅虽不及给朋友那份,却仍然饱含着藏不住的复杂情感;

给家长那封,则是长达万字的苦衷,是对于他们十几年来的控诉,是自己成长中的血与泪。

然而他们永远不会理解这些,即便是白纸黑字地写出来。

所以在信的最后,她只草草地提了几个字——

“下辈子,请放过我”

很多故事都经不起一句,“后来呢?”

也许这是一个相对潦草的结尾,但现实就是如此。戛然而止,停滞一小阵,然后接着运转。

舍予死后的第二天,家长依然闹到学校讨要说法,校方为了息事宁人,被迫停课。

所有人都沉浸在突然放假的快乐里,除了极个别亲友,没人顾得上为她哀悼和惋惜。

舍予死后的第三天,见她的双亲没有停止闹事的意思,校方为了保住声誉向他们赔偿了几十万,才勉强将二人打发走。

校长亲眼看到,他们脸上有藏不住的喜悦。

舍予死后的第五天,学生们对她的看法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各种谣言层出不穷,流言蜚语更是变着戏法地向已故的少女席卷而来。

甚至是恶毒的诅咒和没有分寸的“玩笑”。

就连平日里最亲密的朋友也成为了受害者,难以忍受一样的眼光,迫于压力不得不休学调整。

也许,舍予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舍予死后的第十天,学校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一切都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似乎已经没人记得那场闹剧。

舍予的爹妈拒绝认领遗体。

她孤独地卧在冰冷的太平间内,回到了无梦的长眠之中。

很快,所有人都会将她淡忘。

甚至活在谁的记忆里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舍予死后的第二十天,在意识到她已经很久没在社交平台上或群聊中冒泡的时候,才有人后知后觉地感到出事了。

那个曾经活蹦乱跳、抽象但可爱的孩子,已经永远无法陪他们说话了。

起初,群友们还在保持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这可能只是她为了高考而闭关修炼的长弧…

然后他们打听到了真相。

直到他们打听到了真相。

那个她曾经最活跃的群聊短暂地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大家就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了,仿佛她从未来过一般。

甚至没有赛博葬礼。

毕竟只是过客,没必要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家伙而过度悲伤。

这是一个早就冷漠了的世界。

舍予死后的第五十天,太平间的制冷泵出现了故障。

家属专程赶来厚着脸皮接过医院的赔偿,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路,留下那具已经严重脱水近乎风化的僵硬的少女遗体。

临走前还不忘往他们曾经的宝贝疙瘩身上吐一口唾沫。

舍予的身躯早就失去了医学科研价值,医院的人拿她没办法,心想着反正家属也不追究,干脆偷偷扔掉好了。

已经无主的少女尸体被遗弃在停尸房外不起眼的角落,无人知晓也无人问津。

舍予死后的第一百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

她的身体被虫子蚀空,徒留一副孤独干瘪的皮囊。

盘旋着的雪瓣轻柔地落在她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上,像一只大手温柔地抚摸着,给予她最后的尊重与爱意。

那具风干了的遗体最终被压入了泥土之中。

就像那掀起后又悄然归于平静的风浪。

舍予死后的第二百天,一缕柔和的阳光投射在那个角落。

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舍予的影子。

她或许没有料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但自从决定跳下教学楼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在乎这些了。

无非是被人短暂地哀悼,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最终变成一个无足轻重的符号,不咸不淡地印在往日的回忆中。

触底的一瞬,她可能后悔过,但她并没有畏惧。

也许,这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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