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C：我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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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口方向的爆炸轰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火光将岛屿边缘的天空染成一片病态的橘红。竹内真拉下紧急闸门隔绝观礼台的巨响还在通道内回荡，099（琉璃）——不， 09 ——的身影已如一道融入黑暗的银灰色闪电，消失在检修通道深处那冒着电火花的破口之中。

　　她没有奔向燃烧的港口，没有冲向象征自由的大海。她的目标，在岛屿更深处，在那散发着腐朽、古老与微弱而致命吸引力的方向——附属岛C，“沉眠陵寝”与亚特兰蒂斯陵墓的禁断之门！

　　主实验室核心区域尖锐的警报如同垂死者的哀鸣。自动防御系统被激活，旋转机枪塔喷吐着火舌，致命的红外射线网封堵着每一条通道！但09的速度和感知已超越极限！她如同预知弹道的幽灵，在狭窄的合金通道内腾挪闪避，每一次变向都精准地撕裂死亡之网！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利爪撕裂脆弱的管道，引发短路和蒸汽喷射，制造混乱！她无视身后追兵的咆哮和子弹的尖啸，眼中只有那深入地下、连接着陵墓的通道！

　　通往附属岛C的通道闸门正在关闭！沉重的合金门扉带着死亡的气息缓缓合拢！09发出一声低吼，速度再次爆发！在缝隙仅剩半人宽的瞬间，她如同压缩的弹簧般侧身挤入！沉重的闸门在她身后轰然闭合，将追兵和弹流彻底隔绝！冰冷的、带着浓烈霉变和奇异菌类甜腥的腐朽空气瞬间将她包围。

　　这里是“沉眠陵寝”。光线昏暗，只有岩壁上生长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变异菌类提供着惨绿的光源。空气中飘浮着发光的孢子。巨大的洞穴如同巨兽的腹腔，地面上布满粘滑的苔藓和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柱。远处，隐约可见巨大的“废料”深坑（生化熔炉）散发的暗红微光和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素材”回收站冰冷的器械反光，以及…更深处，那片被强大能量场隔绝的、扭曲变形的“畸变观察区”——里面关押着更加危险、形态无法理解的失败品，它们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和碰撞牢笼的闷响，守卫着陵墓的入口。

　　09没有丝毫停留。她的嗅觉穿透了腐朽的气息，精准地捕捉到了陵墓入口的方向——一种更古老、更冰冷、如同宇宙真空般的、带着微弱“可能性”甜香的腐朽气息。那是灰岛研二记忆碎片中指引的终点！答案就在那里！

　　她如同黑暗中的猎豹，利用嶙峋的怪石和发光的菌丛作为掩护，无声而迅捷地穿梭。避开地面上缓慢蠕动的、如同巨大鼻涕虫般的腐蚀性菌毯，绕过散发着催眠孢子的巨大蘑菇丛。她的动作精准而高效，仿佛对这片区域有着本能的熟悉。

　　终于，穿过一片布满巨大、如同石化血管般扭曲藤蔓的区域，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得令人窒息的、由某种非金非石的黑色材质构筑的拱形巨门，镶嵌在洞穴最深处光滑如镜的岩壁上。门上布满了无法理解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的亚特兰蒂斯符文。门体本身并非完全闭合，中央有一道细微的、不规则的裂缝，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强行撕裂过。裂缝中，隐隐透出一种并非光线的、如同旋转星云般的、幽暗变幻的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致的寂静，连洞穴深处失败品的嘶吼都被隔绝，只剩下心脏在胸腔中沉重搏动的回响。

　　 禁断之门。 通往【万色混沌】残骸的入口。

　　就在09靠近巨门裂缝的瞬间，异变陡生！

　　嗤嗤嗤——！

　　数道高能激光束毫无征兆地从门旁两侧的岩壁中射出！在她原本站立的位置交叉扫过，将地面坚硬的岩石熔出深沟！

　　紧接着，地面震动！几个覆盖着厚重生物甲壳、形态如同石像鬼与蝎子混合体的古代守护者（Atlantean Sentinels），从伪装的岩石状态中活化！它们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复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挥舞着巨大的、闪烁着能量刃的螯肢和带有剧毒尖刺的尾巴，无声而迅捷地向09包抄过来！

　　陷阱！灰岛研二未能完全破解的古代生物机关！

　　09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她利用巨门附近的嶙峋巨石作为掩体，躲避着激光束和守护者螯肢的劈砍！动作依旧矫健，但肩胛和小腿处被强酸腐蚀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迟滞！

　　一只守护者的巨大毒刺如同闪电般刺来！09猛地侧身，毒刺擦着她的腰肋划过，带出一道血痕！另一只守护者的能量螯肢狠狠砸在她藏身的巨石上，碎石飞溅！

　　就在这时，陵墓入口通道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追兵突破了！艾丽卡冰冷而愤怒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目标在陵墓入口！封锁所有出口！她逃不掉！”

　　09腹背受敌！前有激活的古代守护者，后有艾丽卡带领的精锐追兵！她被困在了巨门裂缝前的狭窄区域！

　　艾丽卡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她依旧穿着那身纯白制服，但此刻沾染了灰尘和血迹，金色的发丝略显凌乱，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她身后是数名穿着先进外骨骼、手持重型能量武器的亲卫队，还有如同影子般跟随着的、眼神如同毒蛇的沃尔夫冈。

　　“抓住她！要活的！”艾丽卡厉声下令，“博士的遗产，绝不能落入混沌！”

　　亲卫队立刻开火！能量光束交织成网，封锁09的闪避空间！沃尔夫冈则举起一个造型奇特的控制器，对准了09！一股强烈的、干扰神经的脉冲瞬间扩散！

　　09在激光、能量束、古代守护者的攻击和神经脉冲的多重夹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她翻滚躲避，利爪与守护者的能量螯肢碰撞出刺眼的火花！但左腿被强酸腐蚀的伤口在剧痛和神经干扰下猛地一软！

　　噗通！

　　她单膝跪倒在地！

　　一只守护者的巨大螯肢带着恶风当头砸下！艾丽卡亲卫队的能量步枪也锁定了她的头颅！

　　千钧一发！

　　09眼中爆发出不甘的狂怒！她不是要死在这里！她还没看到门后的答案！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个身影猛地从通道口的阴影中冲出，带着决绝的嘶吼：“艾丽卡！！！”

　　是竹内真！他不知如何摆脱了观礼台的封锁，追到了这里！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块从地上捡起的、边缘锋利的黑色岩石碎片！他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将石块狠狠砸向艾丽卡的后脑！

　　艾丽卡反应极快，猛地侧身闪避！石块擦着她的金发飞过！但这一下干扰，让她对亲卫队的指挥和沃尔夫冈的控制出现了瞬间的迟滞！

　　“找死！”艾丽卡眼中杀机毕露！她瞬间放弃了09，转身，手中的能量手枪毫不犹豫地对准了扑来的竹内真！

　　然而，这瞬间的干扰，对09来说，已经足够！

　　她无视了砸向头顶的守护者螯肢和锁定她的能量光束！眼中只剩下那道透出幽暗星光的裂缝！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和意志，将残存的所有野性、不屈和对“答案”的渴望，灌注于受伤的左腿，猛地蹬地！

　　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撞向那道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禁断之门裂缝！

　　轰！！！

　　预想中的坚硬碰撞并未发生！那道看似细微的裂缝，在09接触的瞬间，仿佛化作了无形的液体！她整个身体毫无阻碍地融入了那片幽暗变幻的星光之中！消失不见！

　　守护者的螯肢和能量光束重重地轰在空无一人的门体上，爆发出巨大的声响和能量涟漪！

　　艾丽卡的能量手枪射出的光束，也擦着竹内真的肩膀飞过，灼伤了他的皮肤！竹内真踉跄着摔倒在地，绝望地看着09消失在门内。

　　“不——！”艾丽卡发出气急败坏的尖叫！她冲向巨门裂缝，但一股无形的、强大的排斥力场瞬间将她狠狠弹开！她重重摔倒在地，纯白的制服沾满粘滑的苔藓和尘土，狼狈不堪。

　　“该死的！混沌的污染区！强行进入会被同化！”沃尔夫冈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惧。

　　艾丽卡挣扎着爬起，看着那道重归死寂、只透出幽暗星光的裂缝，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封锁这里！用最高强度的能量屏障！把那个碍事的家伙处理掉！”她指着地上的竹内真，声音冰冷刺骨。

　　亲卫队立刻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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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绝对的寂静。绝对的黑暗。并非没有光，而是所有的光似乎都被中央那个“存在”所吞噬。

　　这是一座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天然溶洞穹顶。穹顶之高，仿佛连接着星空。而在这片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团…“虚无”。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不断旋转、坍缩又膨胀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漩涡。这“黑暗”并非色彩的缺失，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吞噬一切光线、色彩、甚至空间概念的“无”。在它视界的边缘，光线被扭曲成怪异的弧线，空间仿佛被揉皱的纸张，呈现出违反物理常识的褶皱。一种微弱、变幻不定、如同极光般的幽暗色彩（并非真正的色彩，而是感知的映射）在漩涡的边缘流淌，如同宇宙诞生前的星云，蕴含着无法理解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可能性”气息。

　　 【万色混沌】残骸。 惰性的，沉寂的，却依旧散发着扭曲现实的本质气息。

　　09摔落在冰冷的、布满细密结晶的地面上。肩胛和小腿的伤口传来剧痛，但她无暇顾及。她的全部感官、全部意识，都被中央那个“虚无之影”所攫取！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从灵魂深处涌起。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共鸣与呼唤！仿佛一滴水终于回归了海洋！灰岛研二强行灌入的那些痛苦记忆碎片，在此刻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竹内真的悲伤，艾丽卡的算计，这座岛屿的罪恶…都被这浩瀚的、原始的“可能性”洪流冲刷得摇摇欲坠！

　　她挣扎着站起，沾满血污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伤，而是因这直面“存在”本身的震撼。她一步步，踉跄而坚定地走向那悬浮的“虚无之影”。脚下的结晶地面随着她的靠近，开始发出微弱的共鸣，浮现出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幽光。

　　距离越来越近。那扭曲视界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一种巨大的、仿佛要将她存在本身都溶解的吸力传来。但09没有退缩。她的竖瞳死死盯着那漩涡的中心，那里没有答案，只有…无限的可能。

　　她缓缓地、如同朝圣般抬起了沾满血污的右爪。不是为了攻击，不是为了祈求。而是像一个掠食者，第一次触碰某种无法理解、却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存在。带着一种确认、一种宣告、一种…主动的接纳！

　　就在她的爪尖即将触碰到那“虚无”视界的瞬间——

　　轰隆！！！

　　陵墓入口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和能量冲击的嗡鸣！整个溶洞都在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艾丽卡的声音透过某种强化的通讯装置，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陵墓核心：“竹内真引爆了入口的能源节点！屏障撑不了多久！沃尔夫冈！跟我进去！在她被混沌同化前，终结她！”

　　沉重的脚步声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迅速逼近！艾丽卡和沃尔夫冈的身影出现在陵墓内室的入口！艾丽卡穿着破损的白色制服，手持一把造型狰狞、能量涌动的长柄武器（类似能量矛）。沃尔夫冈则拿着一个更大的神经干扰控制器和一把高频震荡匕首。两人眼中都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杀意！

　　09猛地转身！竖瞳瞬间收缩！杀意沸腾！但身体的虚弱和伤势让她动作慢了一瞬！

　　艾丽卡如同白色的复仇女神，速度爆发！能量矛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09受伤的肩胛！角度刁钻狠辣！同时，沃尔夫冈启动了最大功率的神经干扰器！强烈的眩晕感和肢体失控感瞬间冲击09的大脑！

　　“呃！”09闷哼一声，强行扭身躲避，能量矛擦着她肋下掠过，带出一道焦痕！但神经干扰让她动作变形，无法立刻反击！

　　艾丽卡一击不中，动作毫不停滞！她显然对09的战斗方式极其熟悉，能量矛如同毒蛇吐信，连绵不绝地刺向09的伤口和关节！每一击都精准致命！同时利用沃尔夫冈的干扰，不断压缩09的闪避空间！

　　“放弃吧，野兽！你逃不出这里！你的归宿只有死亡，或者…成为混沌的养料！”艾丽卡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嘲讽。

　　09在狭小的空间内艰难闪避格挡。她的力量在恢复，速度在提升，但艾丽卡配合沃尔夫冈的干扰，将她逼得险象环生！伤口在剧烈运动下崩裂，鲜血染红了银灰色的皮毛。她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但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艾丽卡一记势大力沉的突刺，能量矛即将洞穿09格挡的手臂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宇宙初啼般的微弱震颤，从09身后的【万色混沌】残骸中传来！

　　09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的意识仿佛被瞬间拉高！眼前的世界不再是简单的三维空间！艾丽卡那凌厉的突刺轨迹，在她眼中瞬间分解成了无数条可能的、如同树状图般延伸的虚线！沃尔夫冈神经干扰器的能量波动，如同水面的涟漪般清晰可见！

　　时间仿佛被拉长！

　　09眼中的混乱和愤怒瞬间沉淀为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清明！她没有选择硬撼那致命一刺，而是在能量矛及体的前一个刹那，身体以最小的幅度、最不可能的角度微微一偏！

　　能量矛擦着她的手臂刺空！强大的惯性带着艾丽卡的身体微微前倾！

　　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09动了！

　　她如同预演了千百遍般，沾满血污的右爪闪电般探出！没有攻击艾丽卡持矛的手，也没有攻击她的要害！而是精准地、如同手术刀般，抓住了艾丽卡能量矛的矛杆与握柄连接处一个极其微小的、因之前战斗而出现的结构应力点！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那柄强大的能量矛，竟被09用纯粹的力量和精准的破坏，硬生生从中折断！

　　艾丽卡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武器被毁的瞬间，她出现了致命的空档！

　　09没有丝毫停顿！如同鬼魅般欺身而上！她的动作不再狂暴，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掌控全局的精准与效率！她沾满血污的左爪，如同铁钳般，一把抓住了艾丽卡试图格挡的手腕！巨大的力量瞬间让艾丽卡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在艾丽卡因剧痛而失神的刹那，09猛地发力，一个凶狠的过肩摔！

　　砰！！！

　　艾丽卡那高贵优雅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砸在布满结晶的冰冷地面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五脏六腑仿佛移位！

　　09的动作行云流水！她顺势跨坐在艾丽卡身上，用膝盖死死压住她的双臂！沾满敌人和自己血污的、锋利的右爪，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扼住了艾丽卡那修长白皙、此刻却沾满污秽的脖颈！

　　冰冷的爪尖刺破皮肤，带来死亡的寒意！

　　艾丽卡剧烈地挣扎着，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屈辱！她从未如此狼狈！从未如此接近死亡！被一头她视为工具的野兽以如此羞辱性的姿态压制在地！

　　沃尔夫冈怒吼着扑上来，高频匕首直刺09后心！

　　09甚至没有回头！她的左手如同背后长眼般，精准地反手一格，手腕翻转，闪电般扣住了沃尔夫冈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腕骨碎裂的脆响！高频匕首脱手飞出！

　　09的左手顺势向下一按！巨大的力量将沃尔夫冈的脸狠狠砸在旁边的结晶地面上！鼻梁瞬间塌陷，鲜血迸溅！他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过去！

　　陵墓核心再次陷入死寂。只有09粗重的喘息声，和身下艾丽卡因窒息和恐惧发出的微弱嗬嗬声。

　　09微微低下头，沾着血污和汗水的黑色长发垂落，遮住了部分脸颊。她那双冰冷的竖瞳，穿透发丝的缝隙，如同深渊般凝视着艾丽卡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她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和宣告般的重量，一字一句地，砸在艾丽卡的灵魂上：

　　“ 看清楚了…我，是，第九（Ninth）！ ”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右爪猛地收紧！

　　咔嚓！

　　颈骨碎裂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陵墓核心中显得格外刺耳。

　　艾丽卡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瞪大，瞳孔扩散，充满了凝固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所有的野心、算计、冰冷的高傲，都在这一声脆响中化为乌有。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瘫软。

　　09缓缓松开爪子，站起身。她看都没看艾丽卡和沃尔夫冈的尸体，仿佛只是处理了两件垃圾。她的目光重新投向那悬浮的、缓缓旋转的【万色混沌】残骸。幽暗变幻的星云微光映照着她浴血的身影。

　　竹内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冰冷的岩壁上，肋骨剧痛（被艾丽卡的能量束擦伤），肩膀也被灼伤。他目睹了刚才那场短暂、高效、充满掌控力的杀戮全过程。他看着09那冰冷的、如同完成仪式般处决艾丽卡的背影，看着她凝视残骸的姿态…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震撼、释然、愧疚，还有一丝…敬畏。

　　她不是琉璃。从来都不是。她是09。她是第九（The Ninth）。一个撕碎了所有强加定义、从罪孽和疯狂中诞生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09没有回头。她似乎感知到了竹内真的目光。她缓缓抬起沾满血污的右爪，对着残骸的方向，又像是对着身后的世界，随意地挥了挥。动作带着一种告别和了断的意味。然后，她不再犹豫，迈开脚步，踏入了那片扭曲的视界，身影彻底融入【万色混沌】残骸那幽暗变幻的星光之中，消失不见。

　　竹内真靠在岩壁上，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09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艾丽卡和沃尔夫冈的尸体，看着这充满古老和混沌气息的陵墓。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被烧焦了一角的微型数据存储器——里面是“慈爱之巢”的核心罪证。他按下了上面的紧急发送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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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年后。世界某个被战火蹂躏的边境城市废墟。

　　硝烟尚未散尽，倒塌的楼房如同巨兽的骸骨，街道上散落着瓦砾和未及清理的尸体。哭泣声、呻吟声和零星的枪声在废墟间回荡。一支装备混杂的军阀部队正在洗劫仅存的物资，将惊恐的平民驱赶到一起，准备进行屠杀取乐。

　　绝望笼罩着这片土地。

　　突然！

　　一道迅捷如鬼魅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一栋半塌楼房的高层阴影中跃下！速度之快，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噗！噗！噗！

　　几声轻微的、如同熟透果子破裂的声响。

　　那几个正举起枪、脸上带着残忍笑容的军阀士兵，动作瞬间僵住！他们的眉心或咽喉处，诡异地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洞，随即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

　　剩下的士兵惊恐地大叫，胡乱地向身影消失的方向开枪扫射！但子弹只打在断壁上，溅起碎石。

　　那道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烟雾，在断壁残垣间无声穿梭。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一名士兵的闷哼倒地。动作精准、高效、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她利用废墟的地形，如同幽灵般收割着生命，解救着被围困的平民。

　　一个躲在断墙后、侥幸未被发现的小女孩，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看到那个身影在解决掉最后一个士兵后，短暂地停留在一处相对完好的断墙前。

　　那是一个女人。身形高挑矫健，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灰色兜帽衫和长裤，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小女孩看到了她的眼睛。

　　 左眼 ：冰冷、锐利、如同极地寒冰般的幽绿色竖瞳！充满了属于顶级掠食者的野性、警惕和漠然！

　　 右眼 ：却如同蕴藏着一片微缩的宇宙！瞳孔深处不再是纯粹的兽性，而是缓缓旋转、流淌着幽暗变幻色彩的混沌星云！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可能与深邃的智慧！

　　这双截然不同、却又诡异和谐的眼睛，如同烙印般刻进了小女孩的记忆。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小女孩的目光。她微微侧过头，那双异色的眼眸短暂地扫过小女孩藏身的方向。没有杀意，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确认？随即，她的嘴角，在面罩下极其轻微地向上勾起一丝弧度。

　　那不是温柔的笑，也不是冷酷的笑。而是一种属于掠食者确认猎物安全后、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近乎嘲讽或释然的弧度。混合着野性的冰冷与混沌的深邃。

　　下一秒，她的身影如同雾气般，消失在废墟更深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小女孩颤抖着爬出来，跑到获救的亲人身边。她无意中回头，望向女人最后停留的那处断墙。

　　在布满灰尘和硝烟痕迹的墙面上，似乎有人用尖锐的物体，刻下了一个简洁而有力的符号：

　　 “IX” 。

　　罗马数字，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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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洋另一端，一座绿意盎然的私人疗养岛。竹内真坐在面朝大海的露台上，手中拿着一份加密简报。简报内容是关于某战乱地区一支臭名昭著的军阀小队被神秘力量全歼、平民获救的消息。简报末尾附着一张模糊的远距离抓拍——一个戴着兜帽的侧影在废墟间一闪而逝。以及情报员的备注：“目击者描述，目标拥有异色双瞳（绿/星云）及…‘IX’标记。”

　　竹内真放下简报，望向窗外无垠的深蓝海面。海风吹拂着他花白的鬓角。他轻轻摩挲着手中一个被精心修复过的、漆面斑驳的旧八音盒。良久，他对着大海，对着那个游走在世界阴影中、定义着自身存在的“第九”，低声自语，声音平静而复杂：

　　“走你自己的路吧…第九（Ni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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