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近晓之夜 第二章 十五节 分赃

“托尔特希斯留下了开拓繁华的遗产，让我们能够祈愿出我们心中所祈愿的领导者，阿克斯家族从中作梗，使得原本只会诞生的一位领导者，分裂成了十五位。原本的选举仪式，发生了因为分裂产生了巨大的爆炸，这也是阿克斯家族好战的原因，他们的基因在爆炸中被赋予了特殊的概念。”

他摸着其中一颗头颅，那颗头颅上长出几个血色的肉虫吸住他的手，为他提供当年的记忆说出当时的话语。

“她也用棋则？” 邓特娜薇问。

“当时是未确认的力量，并没有棋则一说，不过这种力量在确认安全之后可以使用。” 他说道，他的身上不知不觉间长出了一个机械的乌鸦头，邓特娜薇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发言，格林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但是大家也没人在乎格林的存在，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混了脑子。

“格林，你不是在行界舟吗？” 邓特娜薇想到这一点，打通了格林的通讯。

“我在照顾陈晓的姐姐，她目前还在沉睡，不过身体在发生些许的变异，有事吗？” 格林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没事，她发生什么样的变异了？” 邓特娜薇惊讶的询问。

“说实话，她有点不像人类了，手臂出现了肿胀和腐烂，腐烂的地方长出了獠牙一样的东西，像是在被某种力量催动着一样，来到这里之后开始加速了。”

格林淡淡的说，他坐在行界舟的窗前，望向那座繁华都市，抚摸着陈晓姐姐的脸庞。

“好，我们会尽快结束这些事情的，我有个不好的猜想……西维克可能与他姐姐有什么联系。” 邓特娜薇说完这句话挂掉了通讯，“我在害怕……”

“别担心，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是我们的终点，目前可以得知，托尔特希斯留下了一种心想事成的力量，那种力量也许不是棋则，但一定是能许愿成棋则的力量。”

叶知因推断道，那个男人才缓缓说起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承载了历代以来所有人的名字，你不需要知晓我如此繁杂臃肿的真名，只需要知道叫我传承就好。”

“你们家族的人只能这样吗？” 薄雾问，来回鼓捣着自己的手指。

“我们家族直系从那股力量分裂的开始，所有人都携带着传承的棋则，无法死去，传承棋则分裂在了离爆炸点最近的阿克斯家族的身上，没有被塑造成独立的意志。”

传承说着那些曾经的故事，轻描淡写的将一切全都诉说给叶知因他们。

“在到翼明尔家族拯救亚拉莫尔的时候，我就是坏人了，至于怎么坏嘛，很快就能见证了。” 传承示意驾驶员打开操控盘上的仪器，仪器将翼明尔地区的关卡黑入，使得那厚重的城墙敞开一个小门方便传承的车辆通过。

“哇……更繁华了。” 邓特娜薇看见每一栋楼都通往天际，这里像是都市的丛林一样，他们的高楼高度全都是超过千米之上的庞然大物，即使他们的地盘最为巨大，但人口的拥挤和家族的庞大让他们被迫建造起无穷高的大楼和交错连环的桥梁。

“他们会把亚拉莫尔送入家族的内部，我早就通过我们家族尚未死去的尸骸追踪到了他们家族内部，那个地方绝对是陷阱，也是拯救亚拉莫尔的唯一机会，这是阳谋，逼你们和我赶赴现场的阳谋，除此之外我们毫无办法。”

传承让驾驶员停下车，“到此为止吧，再继续这个光明正大的前进，翼明尔就要用更强硬的手段了，亚拉莫尔就在前方，我先行告辞，剩下的看你们了，外界人。”

“知道了，多谢。” 叶知因站在大家的中间，双手流动着金色的流体丝线，带领大家径直向前方那个在诸多高楼中心的高大金字塔，那金字塔在夜色之中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薄雾和丝塔尔先退下去接应船长把信息互换一下，我和邓特娜薇进去就好，万一我们出了什么岔子，就交给你们来做。” 叶知因吩咐道，拉着邓特娜薇前进，那金字塔的门户大开，全副武装的门卫面罩上似乎带着微笑，迎接两个人的到来。

“可是，如果你们……” 薄雾拉住邓特娜薇，邓特娜薇随意甩开薄雾的手，两个人快步走向那个所谓的家族内部。

门卫无视了他们，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里面是一个极其巨大的黑洞，将叶知因和邓特娜薇吸入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邓特娜薇被突如其来的引力弄到很是慌张，抓住叶知因，两个人犹如在马桶中晃荡一般，一路直达到金色的宫殿里面，这座宫殿是个投影，周围的人也全都是投影，他们的投影中有着正常人类的样貌，在此等候两个人多时。

“你们……？” 叶知因从地上快速爬起来，看向四周那些数不清的投影，整个皇宫的投影支离破碎，周围化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虚空，直到一位全身上下都长满羽翼的白色人形出现在两个人面前，身上那些羽毛发出的亮光才稍稍照亮周围的黑暗，那些羽翼像是绷带一样包裹住它瘦小的身躯。

“界外的来客，我们本不想去阻止你们难得的闲暇，可亚拉莫尔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太过于重要了，我们稍微借用一下而已，不会动她的一根毫毛。”

它发出的声音，存在于当前的整个空间，两人听的一清二楚，无论离它多远，只要在这个空间里，就能听见它的声音。

“谁会去信！” 邓特娜薇的双手伸出流体，“纳托伊尔，希金斯，现在我们就杀了它！” 双手的流体燃烧起蓝色和红色的烈焰，脊背上长出昆虫一般的黑色外骨骼覆盖肌肤，双腿肌肉极端的收缩，缓缓变成蝗虫的后腿，一跃而起，双流体从天劈下，那流体宛如龙卷一般斩向翼明尔。

翼明尔全身的羽翼缓缓敞开，无数洁白的羽翼掩盖下，竟然只是一缕光辉，光辉只是闪烁，邓特娜薇全身的力量直接消失，就连原本兽类的特征都因此消去，变成了普通人，邓特娜薇连双手的流体都支离破碎成无数粒子飘向远方。

“砰！” 邓特娜薇重重摔在了地上，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散乱的黑色长发都融入在了虚空里，苍白的脸上表情扭曲，她惊谔的看见自己的身体变成正常少女的身体，双手的利爪和那些自己已经习惯的动物部位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的翼明尔则慢慢镜像出邓特娜薇的样貌和力量，“这是从第一个时代开始，从未有人能行刺本王的原因。”

“对不起……叶知因。” 邓特娜薇浑身发抖，蜷缩成一团在一旁，全身的寒冷正在侵袭自己。

“该死的。” 叶知因想用流体，发觉自己的力量也消失了，明明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力量没有消失，但在这个空间里就是被禁止了。

“你们要面对的，只是刚刚的自己罢了。” 翼明尔从胸前拔出金色的流体，流体化剑，一剑斩向叶知因，叶知因一个翻滚躲开，更多的、成千上万的流体不留情面的朝向两个人击打而来。

叶知因直冲过去，随意握住属于自己的金色流体，展开流体长河挡开那些流体的刺击，紧接着划破它身后的羽翼，强大的引力将两个人吸出这个空间外面。

“欢迎。” 摩塔梅提亚站在两个人的旁边说，“我们已经用完了。”

“什么……？” 叶知因诧异的说，摩塔梅提亚像是抓一条狗一样把亚拉莫尔扔到叶知因的面前，亚拉莫尔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叶知因见她毫发无损，把亚拉莫尔抱在了怀里。

“我们说了，毫发无损就是毫发无损，因为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价值，那些力量脱离了亚拉莫尔的身体，就会不可控，谁都渴望当年人类的核弹，可谁都不喜欢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核弹，比起亚拉莫尔，还是西维克更合适。”

翼明尔走出空间说出这些话，随后周围的一切陷入漆黑，再度亮起时，几个人已经到了金字塔的外面。

“白挨揍了。” 邓特娜薇趴地上，看见自己恢复力量的身体，抱住自己的身体使劲蹭，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怪物般的身体这么亲切。

静谧的夜色下，血红色的太阳在六百米的上空浮现，而且不止一个，数百个红色的太阳在高楼大厦之间出现。

“快躲起来！” 叶知因反应极快，抱起亚拉莫尔拉着邓特娜薇冲进附近的地下商场，刺眼的强光将翼明尔的都市照耀，街道上的人影瞬间被光芒淹没，炽热的火焰和冲击波将数百、数千栋大楼击垮，让这个都市丛林夷为平地。

“五百枚聚能弹已经在翼明尔的地盘起爆，装甲部队准出击，把阿克斯家族这么多年受到的耻辱，全都发泄出来！” 传承在坍塌的高墙附近下了命令。

“翼明尔家族已经开始进攻了，你们真的要做这么绝吗？” 船长坐在传承的身边，看着眼前还在发生爆炸的废墟。

同时间阿克斯家族的地盘也被相同的力量毁灭，两边的地盘同时出现了极其强烈的光芒，两边互相换家，这样的觉悟，两边家族的血性和仇恨在这一刻迸发。

西维克在废墟之上屹立，那些爆炸的残余和光芒都被西维克吸收，格林慢慢从行界舟里面走出来，站在行界舟的最高处眺望远方的废墟。

“这就是您所说的，共同的敌人吗？” 歌莫瑞亚询问格林。

“只要让战争打响，西维克吸收的力量如此庞大，必然会让十五个家族派出棋者共同对敌，然后现世出当年托尔特希斯留下的真正力量。”

不久之前。

“有意思，那我就在行界舟待着了。” 格林翘起二郎腿，“亚拉莫尔，我期待你的故事。”

格林说罢就消失了，提前到达了那个十五世界的交汇点，见到了歌莫瑞亚。

“我要你，找到交汇点的残影。” 格林对歌莫瑞亚说。

歌莫瑞亚小心谨慎的询问格林:“什……什么啊？先生，我们虽然是同类，我却听不懂你说的这些。”

“你是棋者，这里也有其他十几位棋者的存在，不可能只有托尔特希斯，创造棋者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温特蒂莉丝，那是我一直在追查的目标，她曾经差点毁了我的世界，如果你们和温特蒂莉丝有关，我必须调查这里。”

格林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歌莫瑞亚，“只要你同意我调查，那我就答应你让曾经托尔特希斯留下的力量现世。”

“许多遗迹曾有人类的痕迹。”

“在远古的土层处挖掘处了人类的骨骼，在大多数人类骨骼上发现了人为的骨折和辐射造成的癌变。”

“多数人类骨骼死前呈求饶状，被特定的材料固定住之后，被人为的活埋。”

“怪不得托尔特希斯，会做出这种事情。”

“到那时人们只需祈愿，就能重现仪式，还有，那些来客到了之后，多让那些棋者碰一下金发的男人，把传承喊来，如果到时候我关注的人被任意一个家族捕捉，那就让阿克斯的传承来给家族压力，让我关注的人毫发无损的出来。” 格林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最后发起战争。”

“怎么挑起战争？”

“就——这样。” 格林变成了传承的模样，昏倒在歌莫瑞亚的面前，指挥战争的传承变成了格林，出现在丝塔尔和船长的面前，把船长吓一跳:“格林？！传承去哪了？”

“格林？你不是在照顾陈晓的姐姐吗？” 丝塔尔惊讶的合不拢嘴，薄雾更是惊呼到跳起来，“格林！你来了？！”

“嘘，叫我阿克斯家族的领主，这些事情意外的和我想调查的温特蒂莉丝没有关系，这些家族全都不是这里的原住民，这里曾经就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只不过他们主动认可了人类的文明而已。”

格林拿着那些传承而来的记忆，真相并非如此，“托尔特希斯留下的力量，是对这些人民的复仇力量。”

西维克竭尽全力的嘶吼，那些深藏于远古地层中的人类骨架穿越久远的时光钻出地面，“这就是催动西维克的力量，不过陈晓他姐姐，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改造，也受到了这股力量影响，至今仍是个谜。”

十五世界的交汇点，在此刻演变成了地狱般的景象。

那些家族的战争欲望被点燃，曾经的辉煌被这些爆炸和毁灭摧残，西维克那黑色的球体上长出人类的四肢，在地面上爬行，它所经之处，整片地方都成为了黑色的虚无。

“我知道了，这里曾经作为人类的地盘，这十五个家族都是来这里殖民的吗？！” 丝塔尔猜出了大概。

“他们屠杀了人类，所以托尔特希斯让命运引导了西维克前来剿灭世界，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情。” 格林从指挥车上走了下来，歌莫瑞亚正好走到格林面前。

“那些让辉煌变成真正辉煌的事情，都是骗局吗？” 歌莫瑞亚冷冷的注视着格林说。

“人类已经死绝了，西维克的杀戮只是应对你们之前对人类的仇恨而已，你们自己偿还这些罪恶，我们不会雪上加霜。” 格林离开了，亚拉莫尔和叶知因以及邓特娜薇钻出了地面，邓特娜薇头顶的尖角还在疯狂旋转，几个人被压在废墟下面，靠邓特娜薇靠着船长那些人的定位一路钻出来的。

亚拉莫尔还在呼呼大睡，叶知因和邓特娜薇把亚拉莫尔抬上车。

“亚拉莫尔怎么了？” 船长问。

“她太累了，接下来西维克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叶知因对船长他们说，但船长有些低沉，邓特娜薇好奇的凑过来:“怎么了？”

丝塔尔把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下大家都低沉起来了。

“那就打吧，各位。” 亚拉莫尔从车里钻出来，“不是为了仇恨，是为了西维克，他是我们的同伴，西维克杀多少这里的生命都是他们应得的，至少我们要把西维克变成之前的模样，让他一如既往的陪同我们前往世界河的尽头。”

“你们为了同伴，我们为了我们自己。” 摩塔梅提亚出现在大家的身边踱步，“其他的棋者也会一起来帮忙。”

“在一切结束之后，你们都欠我们一个道歉和认错，摩塔梅提亚。” 亚拉莫尔指着摩塔梅提亚说道，严肃又冷酷，像当年的托尔特希斯一样，杀心渐起。

“到时候就决斗吧！我们的种族靠着我们自己的血和肉占据了人类的世界，凭什么要因为西维克的存在无条件的让给你们？！除非你死我活！” 传承跑过来咆哮道。

“人类弱小，十五个世界的地盘都被我们这些家族合力攻占，这种世界危亡的事情，你们如果能击退西维克，我们自涌泉相报，可你们人类一直自相残杀，你们自己和这些世界的人类毫无关联，为何还要执着于道歉和认错？”

翼明尔也走了过来，询问亚拉莫尔他们，他身后是更多的家主，他们一起来开始这场对西维克的作战，他们齐聚于这被聚能弹染成血红色的夜空。

“人类固然自私，但无数位善良到不能再善良的普通人，即使看到和自己不是一个地方的人类遭受苦难，也会怜悯、共情，你们的人民不也是如此？大多数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看到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受伤就会共情，这是人类能诞生出文明的根本！”

叶知因反驳道，她义正言辞，站在那些家主的面前，眼中尽是怒火和泪水。

“你们不是对我们道歉，是对你们埋没的历史道歉，即使你们都是他们的后辈，既然你们以先辈的荣光为地位，那承担先辈的罪恶去做一次道歉，有何不可？莫非你们都是脱离了人民，独自享乐的土皇帝吗？” 叶知因有理有据，不少家主暗中臭骂，翼明尔和传承则郑重的点了点头。

“向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做出我代表翼明尔最诚恳的道歉……” 翼明尔说出来的时候，那些人想劝阻翼明尔，被翼明尔阻止。

“这就是我能成为这里的皇帝，拥有最大的地盘的原因，你们只能作为臭老鼠终日避讳自己祖宗的一切，这就是翼明尔家族。” 翼明尔对亚拉莫尔他们双膝下跪，在所有家主和他们带来的士兵以及群众面前，将自己的皇冠放下，在地上磕头。

其他家族也逐渐跟风，对亚拉莫尔他们纷纷俯首跪下。

“那么现在让我们一起，将西维克击溃。” 亚拉莫尔从瞳孔中抽出象牙剑，指向到处破坏的西维克。

“听命。” 翼明尔和传承异口同声，其他家主都放不下身段，没有说这些话。

“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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