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神樱的锁链、琉璃的抉择与泥鳅的冰封

无有亭的硝烟并未真正散去，诺莉光与心海围绕着五郎展开的“战争”反而因此进入了更加白热化的阶段。而这场风暴的中心人物之一，八酝神宫的琉璃宫司，却悄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1) 神樱下的锁链与琉璃的托付

鸣神大社，神樱树下。琉璃坐在廊下，幽蓝的眼眸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释然。

无有亭发生的一切，八重神子自然第一时间就“绘声绘色”地转述给了她（当然，重点突出了诺莉光如何“大杀四方”以及五郎如何“狼狈不堪”）。琉璃起初是震惊，随即是深深的无力和叹息。她的大弟子诺莉光，那个她一手带大、视若珍宝的小团雀，终究还是卷入了这混乱不堪的情欲漩涡，甚至……手段比她想象的更加激烈和……具有侵略性。

“怎么？心疼你家小团雀了？”神子像只慵懒的猫，从背后缠上来，下巴搁在琉璃肩上，粉色的长发蹭着她的颈窝，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和浓浓的占有欲，“还是……心疼那个被你‘托付’的五郎大将，被两个女人当战场了？”

琉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任由神子抱着。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诺莉光……她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选择要做。是好是坏，是劫是缘，终究只能她自己承担。” 她顿了顿，幽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至于五郎……那孩子本性不坏，只是……唉，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诺莉光若真对他有意，以她的心性手段，未必不能……‘调教’好他。”

这话语，带着一种近乎放弃的意味。琉璃终于看清了，诺莉光对五郎，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关心或盟友之情。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甚至带着一丝报复性的快感，都清晰地表明——诺莉光已经深陷其中，并且乐在其中。她之前那点“托付终身”的模糊想法，在如此赤裸裸的情欲战争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合时宜。

与其强行干涉，不如放手。这是琉璃五百年来流浪尘世悟出的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自己的劫。

而眼前这只紧紧抱着她、生怕她跑掉的老狐狸……琉璃微微侧头，看着神子近在咫尺的、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的绝美容颜。比起诺莉光那边复杂混乱的漩涡，眼前这份纠缠了五百年的、知根知底又带着无尽“屑”力的亲密，似乎……更让她感到熟悉和……安心？

尽管神子总是恶趣味满满，总是算计，但她的陪伴是真实的，她的感情（虽然表达方式很狐狸）也是真实的。在经历了八酝岛的净化之痛和漫长的沉睡后，琉璃内心深处，或许更渴望这种无需多言、彼此早已融入骨血的羁绊。

“至于你……”琉璃抬起手，指尖轻轻戳了戳神子光滑的额头，幽蓝的眼眸中终于漾开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老妖婆，别总想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诺莉光那边……让她自己折腾去吧。”

神子敏锐地捕捉到了琉璃语气中的松动和那份纵容，金色的眼眸瞬间亮得惊人！她知道，自己独占琉璃的机会来了！诺莉光被五郎和心海缠住，无暇他顾，正是她攻城略地、巩固“正宫”地位的最佳时机！

“遵命，我的宫司大人~”神子立刻顺杆爬，得寸进尺地将琉璃抱得更紧，粉色的狐尾也愉悦地缠上了琉璃的腰肢，如同最牢固的锁链，“既然小团雀有她自己的‘战场’，那我们……是不是也该专注于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手指也开始不老实地在琉璃腰间游走。

琉璃没好气地拍开她作乱的手，耳根却微微泛红：“老不正经！放开我！”

“不放~”神子耍赖般地蹭着，“小琉璃害羞了？都五百年的‘老夫老妻’了……”她凑近琉璃耳边，压低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今晚……试试新到的枫丹精油？听说……有特别的‘助眠’效果哦~”

琉璃被她的气息弄得痒痒的，想挣脱，身体却被缠得紧紧的。看着神子那充满期待和促狭的金眸，她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幽蓝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期待。

“随……随你便……老妖婆别得寸进尺就行！” 这话语，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默许。琉璃的身体和心，在神子锲而不舍的“进攻”和诺莉光那边混乱的衬托下，终于更加清晰地偏向了这纠缠了五百年的粉毛狐狸。

(2) 泥鳅的冰封与保管的戒指

神骨神社。乙姫抱着一叠文件，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向诺莉光的办公室。

自从那日在稻妻城街头，亲眼目睹了诺莉光与五郎那“亲密无间”（五郎为她拂去肩头落花，两人相视一笑）的一幕，乙姫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扔进了海祇岛最寒冷的深渊。

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

明明……明明诺莉姐收下了她的戒指！明明她感受到了诺莉姐对她那份“保管”的默许和一丝暖意！为什么？为什么转眼间，诺莉姐就能和那个海祇的柴犬大将如此亲密？那眼神，那笑容，绝非普通朋友！

巨大的背叛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乙姫的心。她想起自己在璃月港的每一个夜晚，是如何靠着幻想和那个冰冷的玉棒排解思念，是如何珍重地将那枚戒指藏在枕下，仿佛藏着一个关于未来的美梦。如今，那个梦碎了，碎得如此彻底，如此不堪！

乙姫推开门。诺莉光正伏案处理文书，紫色的长发垂落肩头，侧脸依旧温婉美丽。但在乙姫眼中，这份美丽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诺莉光大巫女，”乙姫的声音响起，冰冷、平板，没有任何起伏，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这是八重堂关于璃月漫展参展作品最终确认清单和物料需求表，请您过目。”她将文件放在桌角，动作标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身体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眼神直视着诺莉光办公桌的边缘，绝不与她对视。

诺莉光抬起头，看着乙姫。眼前的少女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和活力。琥珀色的眼眸不再灵动狡黠，只剩下冰冷的疏离。那张总是带着笑容的小脸紧绷着，没有任何表情。头顶的鳍状物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蔫蔫地耷拉着。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诺莉光心头。有愧疚，有无奈，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她当然知道乙姫为何如此。那枚被她放在贴身口袋里的戒指，此刻仿佛也带着灼人的温度。

“乙姫……”诺莉光试图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如果没问题，请签字确认。一式两份，一份留档，一份我带回八重堂。”乙姫直接打断了她，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处理最普通的公务，“另外，关于coser的选拔和培训方案，神子大人要求在本周内提交细化版，请您协调神骨神社相关人员配合。”

诺莉光看着乙姫那副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默默地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乙姫接过签好的文件，仔细核对无误，然后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节：“文件收到，任务已传达。若无其他指示，属下告退。” 她甚至用了“属下”这个极其生分的自称。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让她窒息。直到走出神社大门，确认诺莉光没有追出来，乙姫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强压下眼眶中翻涌的酸涩。

回到八重堂那个临时的住处，乙姫反锁房门。她走到床边，掀开枕头，拿出那个被她藏得严严实实的小锦盒。里面，那枚属于她的、镶嵌着淡黄色宝石的银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她拿起戒指，死死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最终，她颓然地倒在床上，将戒指用力塞回枕下最深、最暗的角落，仿佛要将那份炽热而可笑的心意，连同所有的痛苦和屈辱，一同埋葬。

诺莉光坐在办公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贴身口袋里那枚戒指光滑的戒圈。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乙姫那份被辜负的心意。心烦意乱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琉璃师傅那边与神子越发亲密，五郎和心海那边一团乱麻，乙姫这边又彻底冰封……她本该将戒指退还，表明态度。然而，此刻的她，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和欲望撕扯着，竟……暂时没有了处理这份“保管”之物的心力。

那枚戒指，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被暂时遗忘在了她口袋的角落。而那个曾经像小太阳般围着她转的小泥鳅妖，也带着破碎的心，将自己彻底冰封了起来。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