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章：天守阁的权衡、狐狸的毒计与冰冷的交易

雷电将军端坐于天守阁的最高处，冰冷的紫眸扫过九条裟罗那份措辞激烈、证据详实、要求严惩五郎的奏章。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威压，仿佛雷霆在无声地酝酿。案件本身并不复杂，证据链完整，辩护力量强大，足以将五郎钉死在耻辱柱上。然而，裟罗没有说错的是，此案早已不是简单的司法审判，而是演变成了一个足以撼动稻妻根基、沦为国际笑柄的政治风暴漩涡。

影（雷电将军）并未立刻做出裁决。她以不容置疑的意志，秘密召见了两位她的眷属——八重神子与琉璃。一道无形的结界笼罩了天守阁最高层的静室，隔绝了所有窥探。

神子依旧是那副慵懒随性的模样，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茶会，但那双金色的狐狸眼中却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琉璃紧随其后，神色凝重，幽蓝的眼眸深处压抑着风暴——既为乙姫的遭遇感到震惊与愤怒，更为自己那卷入风暴中心、甚至可能扮演了某种“催化”角色的大弟子诺莉光感到深深的忧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保护欲。

“裟罗的奏章，你们看过了。”影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却带着千钧的重压，“证据确凿，久岐忍能力卓绝，若依法审理，五郎难逃重典。”

神子轻笑一声，用折扇掩唇：“是啊，证据链完整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呢。裟罗那孩子，这次是铁了心要维护律法尊严了。”她的语气带着赞许，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琉璃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干涩：“乙姫那孩子……受苦了。”她避开了直接评价五郎的行为，但话语中的沉重显而易见。然而，她的心思显然更多地牵挂在诺莉光身上。她无法想象，如果此案公开审理，诺莉光被卷入其中，被描绘成与五郎有染、甚至间接导致乙姫受害的角色，会对她的声誉、对八酝神宫、乃至对她琉璃本人造成何等毁灭性的打击！那份深藏心底、早已变质的师徒情愫，此刻化作了强烈的保护冲动——她必须保护诺莉光！

“问题在于，”影的目光扫过两人，直指核心，“此案一旦公开审理，无论结果如何，稻妻都将成为提瓦特最大的笑柄。”

“海祇岛大将强暴鸣神岛画师”——这本身已是惊天丑闻。

“此大将同时是海祇岛实质统治者珊瑚宫心海默认的情郎，以及八酝神宫大巫女诺莉光的绯闻对象”——这关系混乱得足以让任何八卦小报疯狂。

“受害者乙姫，是诺莉光大巫女的亲密助手，甚至可能怀有超越友谊的情愫”——这更是为狗血剧情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影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罕见的无奈：“届时，稻妻在各国眼中，将不再是雷霆威光的永恒国度，而是一个充斥着狗血情爱、权色交易、政治混乱的荒唐之地！外交形象荡然无存！枫丹的歌剧、璃月的评书、须弥的学术期刊，都将以此为素材，反复咀嚼嘲弄！招商引资？国际条约？信任基石一旦崩塌，重建难如登天。”

神子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更麻烦的是，裟罗和久岐忍把案子做得太‘漂亮’了。现在上来就下令禁止审理？那等于向全提瓦特宣告：稻妻的律法不过是儿戏，强权可以凌驾于公理之上！这‘漠视法制’的帽子扣下来，对国际形象和信誉的打击，恐怕比那‘狗血八卦’的帽子还要沉重百倍！枫丹那些讲究程序正义的贵族老爷们，怕是要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我们。” 她瞥了一眼琉璃，意有所指。

琉璃紧抿着唇，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影和神子的话，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她内心的矛盾。她同情乙姫，但更恐惧诺莉光被彻底卷入、身败名裂的后果。保护诺莉光的念头，在她心中占据了压倒性的上风，甚至让她对乙姫的同情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她需要解决方案，一个既能平息事态，又能最大限度保护诺莉光的方案。

静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隐隐的雷鸣。

“呵……”八重神子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她放下折扇，狐狸眼中闪烁着狡黠而冰冷的光芒，仿佛早已洞悉了棋局的所有走向。

“既然，堵不如疏，审不如和……那为何不……‘成全’他们呢？”

影和琉璃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神子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五郎那个蠢货，不是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玩火自焚吗？那就让他彻底‘低’下去，低到尘埃里，去承受这份他‘求’来的‘福气’。”

“珊瑚宫心海，是他第一个女人，更是他的顶头上司、海祇岛的实际掌控者。这份‘情谊’和‘威权’，他敢不认？敢不敬？让他老老实实地回去，跪在心海面前，承认错误，表达忠诚，继续做好他的‘大将’兼……嗯，‘入幕之宾’。”

“至于诺莉光……”神子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琉璃，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紧张，嘴角勾起，“这位可是从‘被害者’华丽转身成了‘掌控者’，手段了得，把五郎‘调教’得服服帖帖（至少在仓库那次）。这份‘羁绊’，岂能轻易割舍？让五郎同样去诺莉光面前，痛哭流涕，表达悔恨，承诺从此对她唯命是从，甘愿做她裙下之臣、掌中玩物。如此一来，既能彻底满足诺莉光的掌控欲和……某种意义上的‘报复’心理，又能……”神子刻意顿了顿，看向琉璃，语气带着深意，“又能让她彻底从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解脱出来（指对琉璃的百合情愫），安心经营她与五郎这段……嗯，‘孽缘’。” 这话，几乎是明着告诉琉璃：让诺莉光和五郎绑定，就能彻底斩断她对你的念想！

琉璃的身体微微一震，幽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神子的话虽然刻薄，却直指要害。若真能如此，让诺莉光将心思彻底放在“调教”和“掌控”五郎上，或许……真的是斩断那份不该有的情愫、保护她免受更大伤害的唯一途径？尽管这代价，是让诺莉光与那个禽兽绑在一起……琉璃心中天人交战，但保护诺莉光的执念最终占据了上风，她艰难地保持了沉默。

神子满意地看到琉璃的反应，继续抛出她计划中最冷酷的一环：

“最后，是乙姫姑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虚伪的叹息，“这孩子，背景最弱，最是无辜，却也……最是麻烦。她赢了官司又如何？五郎或许会受到惩罚，但她自己呢？”

“得罪了珊瑚宫心海（她视五郎为禁脔，乙姫的控告等于打她的脸）。”

“得罪了诺莉光大巫女（无论诺莉光对五郎是何态度，乙姫将她的‘情郎’送进大牢，还揭露了不堪往事，关系必然破裂）。”

“甚至，间接得罪了琉璃宫司您（诺莉光的师傅）和八酝神宫。”

神子的语气变得冰冷而现实：“在稻妻，一个得罪了如此多实权人物的‘小画师’，就算官司赢了，她日后如何在稻妻立足？海祇岛和八酝岛还会有她的容身之地吗？来自‘上头’的、无形的打压和排挤，足以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神子总结道，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由将军大人亲自出面，促成一场‘御前和解’。让五郎在裟罗、久岐忍以及我们三人的见证下，向乙姫姑娘磕头认罪，赔上他这辈子都赔不起的天价补偿（当然，由海祇宫和八酝神宫‘友情赞助’）。同时，正式承认他同时与心海、诺莉光、乙姫三人的……嗯，‘特殊关系’。”

“让五郎发誓，用余生去‘弥补’乙姫，给予她名分（哪怕是最低的）、庇护和物质上的绝对满足。乙姫姑娘是聪明人，她会明白，与其赢得一场注定让她在稻妻社会性死亡的官司，不如接受这份‘补偿’和‘庇护’，至少能保她下半生富贵无忧，甚至……还能‘分享’到那位‘英勇’大将的‘服务’，不是吗？” 神子的笑容充满了恶意和算计，“毕竟，五郎的‘本事’，你们也都清楚，伺候好几个女人，对他来说……或许正是解脱？”

影沉默地听着，紫色的眼眸中雷光隐现，似乎在衡量这毒计的可行性。这无疑是将乙姫的尊严和正义彻底踩在脚下，用冰冷的利益交换来掩盖滔天的罪恶。但……这似乎确实是目前唯一能“体面”收场、保住稻妻颜面、避免更大动荡、同时“安抚”各方（尤其是琉璃想保护的诺莉光）的方案。代价，只是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画师的公道。

琉璃的内心在剧烈挣扎。神子的计划冷酷无情，对乙姫极不公平。但一想到公开审理对诺莉光的毁灭性打击，一想到能借此彻底斩断诺莉光对自己的念想……她最终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只要能……护住诺莉光……其他的……或许……是必要的代价。”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乙姫的愧疚，但那份保护徒弟的决心，却压倒了一切。

影的目光扫过沉默的神子和痛苦抉择的琉璃，最终，那象征永恒与威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断。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天宪：

“可。”

“依神子所言，促成御前和解。”

“此案……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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