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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舟·①】遭大小姐云璃误会后,并不顺利的仙舟起始旅程~紫百合下的倩影,若为木金之身,是否能求得自己所爱呢?,星穹铁道:开局被黑塔拐走,你说世界围着我转?,2

小说:你说世界围着我转?星穹铁道:开局被黑塔拐走 2025-09-12 10:05 5hhhhh 5310 ℃

一抹丹红的美人儿嬉笑着勾起了云璃的小脸蛋,左右打量了两眼,便在那眉眼处添了两笔眼线,那抹朱红眼线顺着云璃微扬的眼尾晕开,恰似三月桃枝上初绽的胭脂色。美人儿指尖蘸了金粉,忽又在她眼睑轻点两下,顿时漾起碎星般的光晕——原是掺了荧光的鳞粉,随着她睫毛颤动时忽明忽暗。

“不错,不错,看来妾身的手艺还没倒退。要是让彦卿瞧见你这般模样,指不定得~”

“灵砂姐姐你说什么呀!”

云璃羞红着脸从椅上挣脱,俏生生站在镜前,她有些不敢相信,这镜中的小美人儿会是自己。乍一看下来,根本不像是那久习刀兵的剑客,反倒像是每个仙舟人梦中的贤妻良母。

但也只是站着的那一会像,云璃刚一迈开脚步,这股劲就泄去了。

她学的是武人步伐,又怎可温婉如水?

“好吧好吧,姐姐不说了,今天可得玩开心点呐。”

“就知道调侃人!”

云璃气鼓鼓瞪着灵砂,像只小猫似的。

那像是小猫一样护食的助理黑塔靠着张墨又站紧了一些,目光却是越过了张墨,紧紧盯着那这段时日里一直陪在张墨身边的青雀身上。

自己不过是跟将军聊了几天工作,这女人就带着助手先生,已经把仙舟能玩的差不多玩了一遍?!

不高兴……

很不高兴!

助理黑塔想撅着小嘴,但人偶不能有情绪,她只能收敛表情,哪怕她在来仙舟之前做了很多的游玩功课。

本该属于她的机会,被旁人抢走了。

【无妨,只要助手先生玩得开心就好。】

助理黑塔如此想着,因为她见到了,张墨嘴角挂着的那笑意,是空间站里不常见的开心。

“奇怪,这六月天怎么有股寒意啊?”

不知自己被盯上了的小雀子还在想着今天该去哪玩,才能绕开太卜好好玩个尽兴。

“仙舟的美食也吃过了,游戏也玩了不少,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死脑,你快点想啊!”

“这可是公费玩乐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下一次了啊!”

几天下来,青雀跟张墨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像是这种玩笑话自然也开得起了。

“随处逛逛吧,我是转过一圈了,但她还没有。”

说着,张墨牵起了助理黑塔的小手,他不知道人偶能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情,但黑塔会给每个人偶都编排上人格,只要黑塔不突然顶号……

人总是会精心打扮自己的布娃娃,或许是觉得它会喜欢这样,或许是自己会喜欢这样。

倘若换成更情意绵绵的说法。

爱,就是想把自己的余生都分享给身边的那个人。

青雀下意识忽略了两人的关系,毕竟人偶生出自我意识什么的,还是有些太超现实了。至于助手和传奇天才的旷世虐恋,那更是三流绘本上才会出现的故事,小雀子平时偷懒都不带看这种书的。

“那就出发咯!目标,长乐街,gogogo!”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应该是很欢乐的一天,因为青雀听说那奇物已经找到了,正在进行回收工作,就算出事也不会闹到自己这边。

除非……

砰!

意外还是打断了青雀的好日子。

这里距离港口并不远,所以青雀可以很清楚听到港口处传来的骚乱。

“天啊!那、那些是什么东西?!”

“虫子!虫子从货舱里涌出来了!”

“是螟蝗祸祖的子嗣!快跑啊——”

有人认出了这种可怖的生物特征,声音都变了调。人群瞬间炸开锅,母亲抱起孩子就跑,茶摊的瓷碗摔碎一地也无人顾及。

夹杂在人群惊呼声里的,是嗡嗡的振翅声,是漫天虫群的刺耳虫鸣,是那些怪物突破货舱的打砸声!那些足足有一人大小的甲虫振翅悬停在半空,复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紫光,腹部的鳞粉随着气流飘散,落在皮肤上立刻泛起细小的灼烧感。

“它们在分裂!”

一个云骑军士兵突然嘶吼出声。只见落地的虫体剧烈抽搐,甲壳从背部裂开,转瞬间一分为二。

新生的虫群如同沸腾的沥青,顺着排水渠和墙壁缝隙蔓延,所过之处金属护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啃噬出蜂窝状的锈蚀痕迹。

最可怕的是它们的鸣叫声——千万只虫颚开合时发出的高频震颤,竟隐隐组成某种亵渎的韵律,像是远古星神残留的诅咒。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商贩突然跪地呕吐,他们的耳孔里正渗出细小的虫卵。

然后,这声音便被隔绝了开来。

大阵升起,将这带有基因污染的虫鸣阻隔在内,云骑军赶忙分出人手把中招的人带回去治疗,剩下的人则是在专心对付突然涌进仙舟的虫群。

青雀和助理黑塔都听到了那声音,前者在害怕,后者亦在恐慌。

青雀怕的是繁育虫群,助理黑塔怕的是黑塔发现了她的异样,要来直接斩草除根了!

“客,客人!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浑水可不能趟啊……”

“助手先生,为了您的安全考量,请先暂时回到安全地段。”

“行。”

没有命途力量的张墨也不打算去逞英雄,他只是隐约觉得烦躁,远处那突然的嘈杂声在他听来竟是有些熟悉,简直跟空间站里那次太像了。

难道说……

又是虫群?

“虫群来袭,封锁现场!”

就在张墨等人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声娇呵突然传来,随后赶来的云骑军在偶遇突发事件的云璃带领下,先行将现场封锁,也断了张墨等人的返回路线。

“我们是黑塔空间站的合作人,要先一步回到安全地段,还请云璃姑娘行个方便。”

知晓对方姓名的张墨主动上前,打算亮出身份先行离开这边。

却没料想,“相亲”被打断的云璃此刻正憋着一肚子火,又恰好碰到了繁育虫群,完全没把他的话给听到耳朵里去,只是一甩后背巨剑,重重砸在地上,飞溅的碎石刮过张墨面颊,留下了一道不浅不深的伤口。

丝丝血迹,淡淡火辣,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等他开口,那人小鬼大的云璃便娇叱道:

“虫群可是会模因污染的!在检查清楚之前,你们谁也不能从这里离开!”

“……”

她在拿自己撒气。

赤裸裸的恶意,不加以掩饰。

“你说你是空间站的人?正好,你们空间站之前不是闹出了虫群灾祸么,我怀疑就是你们把虫群带到了这里!”

“……”

剑锋所指,便是自己。

张墨的瞳孔一阵收缩,指尖无意识抚过脸颊的血痕。

皮下就是血肉,触之火辣一片。

“所以在调查清楚之前,你们谁也不准从这里离开,还需要本姑娘再重复一遍么!”

“云璃姑娘,再怎说他们也是仙舟的合作单位人员,就算隔离也有权利在单独的地方进行隔离。而且,现在他们可是……”

青雀试图打圆场,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气在心头的云璃给打断了。

“现在不是正常时候,现在是虫群作乱!他们身为空间站的人,在洗清嫌疑之前,哪里都不准去!”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够了,青雀,不用再说了。你先走吧,她是你们罗浮仙舟的人,你总信得过吧。”

张墨抬起头,遥遥注视着云璃,只见这一身古风衣裙的少女哼唧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青雀的离去。

没有欢喜,只有攥紧的拳头。

“客人您……”

“青雀你先回去,一切交给景元将军定夺。”

“行……!”

青雀瞪了云璃一眼,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这招待工作都快结束了,还能蹦跶出个小祖宗给自己添乱。自己一个小卜者,说话也没个份量,真想帮上张墨就只能去找将军帮忙了。

“!!!”

不远处的阵法内,突然传出了甲壳爆裂的脆响——一只工虫正将口器刺入同伴复眼,被吞噬者却发出近似人类的笑声,或许那不是笑声,而是上下口器在愤怒至极时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如此荒诞的场景令正在围剿虫群的云骑军都不由得一愣。

因为他们第一次……

在这些本不该有情绪的怪物身上,见到了人一样的愤怒。

它们不是在为了同伴的死而愤怒……

而像是让人想起了蚁后被挖出的蚁巢一样,这群虫子,忽然开始了不计代价的疯狂。

...............

阮梅很好奇,大黑塔是什么时候弄到了自己都没有的一手研究资料,至少在这趟计划的全程中,自己所负责的就只有提供虫卵环节,甚至就连该怎么孕育其诞生都不清楚。

尽管罗浮仙舟第一时间就封锁了现场,却还是瞒不过有心人。

倘若只是一些普通的繁育虫群,对上几乎拥有丰饶赐福、头掉了都能接回去的云骑军,顶多只能算是蟑螂对上普通人。

难杀又恶心,但只要狠下心来,一把火下去就能烧得渣都不剩。

“准令使级的虫王,前所未见的能力,这就是你研究的成果么,黑塔?”

“准确来说,这可不是我的成果。作为研究伙伴,我有义务让你认清楚现实,在把那些毫无生机的虫卵投入仙舟后,我就没有再去插手过。”

大黑塔品着阮梅新煮的梅花茶,她今天穿的是紫底长靴,时尚又经典的款式放在她这科学魔女的身上简直要再核实不过。而在黑色长靴之下,是那被纤薄到透亮的黑丝裤袜所包裹住的一双玉腿。这位在外人眼里不可一世,优雅与神秘并存的天才学者此刻坐姿可谓是十分不雅观,双腿交叠翘起在桌面上,慵懒随性的阅览着从仙舟上传回来的一条条信息。

大黑他不介意多透露一点消息给阮梅,比起秘密的泄露,她更不喜欢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为伍。

所幸,阮梅同样也是天才。

大黑塔一点拨,她就想通了其中所有。

“虫群在因他而孵化……难道他其实是正在苏醒的二代虫皇?”

阮梅在话说出口的瞬间,就进行了自我反驳。

“不,有些问题,虫卵已失去生机,「繁育」命途的概念也在克里珀的重锤下被稀释、分解……”

不可能,这三个字从天才们的嘴里说出时,往往就意味着世界上可以被窥探的真理又多了一条。

时至今日,按理说,已不该有人再踏上「繁育」命途。

但现在,【不可能】变成了【现实】,任阮梅再怎么于心底反驳,现实也已呈现在了她们眼前,被炒熟的种子开出了花来,还是一朵前所未见的食人花!

问题只能出在当事人身上——

张墨!

除却繁育的星神之外,还有谁能有如此伟力?

与其说她们策划这场灾难,倒不如说,大黑塔只是撒下一把种子,然后静静等待有缘人催它发芽。张墨就是那个有缘人,他令死去的虫卵诞生出新的生命,新生虫群甚至超出了阮梅的理解范畴,她从未在繁育虫群上见识过这等能力。

分裂同化,将一切活物都同化成虫子的模因污染……

“这也是你的杰作吗,黑塔女士?”

“没啊,我只是稍稍给他提了一些建议而已~”

黑塔惰懒地晃了晃手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与此同时,仙舟上,张墨在受到来自大黑塔的消息后便面色一沉。

在接收到的来自空间站的短信里,大黑塔简略简述了一遍这些虫子的危害,其中被着重提及的就是它们的模因病毒污染了。虫群为了扩张会不停同化异类,受伤者可以用命途能量短暂压制同化变异,但在没有解药的当下,最后结果往往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畸形变异……

从活生生的人,变成只知繁育的虫群。

张墨并不知道的是,以上都是大黑塔随意胡诌出来的内容。其中真真假假,就像是她先前所做那样,悄悄播撒下种子。

……

仙舟罗浮,长乐天外围防线。

浓烟与刺耳的虫鸣撕扯着空气。一名年轻的云骑士兵,刚刚用制式长枪挑飞了一只自杀式扑来的幼虫,铠甲上沾满了黏腻的绿血。

他喘息未定,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骤然从背后脊椎炸开!剧痛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低头望去,一截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沾满他鲜血的尖锐骨刺,赫然穿透了厚重的胸甲,从他前心透出。

“呃……噗!”

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涌出,那年轻的云骑士兵艰难扭头,只看到虫王那对复眼中倒映着自己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复眼转动,仿佛在欣赏杰作的冰冷嘲弄。

“将…将军…快……”

年轻的士兵想发出最后的警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串非人的、嗬嗬的抽气声。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体深处传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无法抗拒的撕裂感和重塑感。

“呃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猛地拔高,却在半途彻底扭曲变形,如同金属摩擦混合着昆虫的嘶鸣!

裸露在破损铠甲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灰、硬化,浮现出狰狞的甲壳纹路,如同活物般在他体表蔓延、拼接。

死亡在接近,年轻的士兵试图抓住穿透自己的骨刺,手指却在触碰到那冰冷物体的瞬间,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不自然地反折、爆裂!新的、带着倒刺的漆黑节肢正从他的断臂处疯狂钻出,轻易地撕裂了坚韧的云骑军服布料。

周围的同袍们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呆了。

短短几个呼吸间,他们就眼睁睁看着战友的头颅以一种人类绝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向后仰去,颈椎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与拉伸声,几乎折成了一个直角。整个躯干仿佛失去了骨骼的支撑,像高温下的蜡像般开始塌陷、融化、重组。肌肉纤维疯狂蠕动,骨骼在皮下错位、增生、变形,发出令人作呕的噼啪闷响。

“列阵!稳住!维持包围圈,决不能让虫群突破封锁!”

不远处,驭空强忍着恶心弯弓搭箭,弓弦绷紧如满月,箭尖死死锁定那正在变异的昔日战友,手臂却在微微颤抖。

她第一次憎恶自己那超凡的视力,这曾让她驾驶星槎为仙舟带来许多荣耀,引以为傲的视力……

因为这双眼,所以驭空才清晰地看到,那士兵喉咙处剧烈地起伏、鼓胀,皮肤撕裂,一个不断震颤的、类似昆虫发声器的器官正在快速形成,甚至还在断断续续地挤出破碎的人言:

“杀…了…我…求…求……”

这绝望的哀求,此刻比任何虫鸣都更令人心胆俱裂。

虫王似乎很满意这“杰作”,复眼中幽光更盛,发出一种低频的嗡鸣。这嗡鸣如同催化剂,战场上其他被它骨刺或体液擦伤、原本还在用命途能量苦苦压制异变的云骑军士兵,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有人疯狂地抓挠着脖颈处突然暴起的青紫色虫斑,指甲深陷皮肉,带下血淋淋的碎块,露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下面迅速成型的、光滑坚硬的几丁质甲壳!

最令人绝望的是,这些变异者似乎还残留着部分人类的意识和记忆。

一个年轻士兵一边痛苦地呕吐出混合着鲜血和粘液的、米粒大小的虫卵,一边用完全走调的哭腔嘶喊着:

“娘…阿娘…救我……”

此情此景,与大黑塔消息上所说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云璃眼见昔日同袍在眼前化作狰狞虫怪,悲愤交加,哪里还顾得上张墨和那个身份可疑的“助理黑塔”。她娇叱一声,手中赤红的“老铁”爆发出灼目的烈焰,整个人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悍然撞入虫群与云骑军的战圈!

“云骑将士,随我杀敌!”

娇小少女声音清越,瞬间点燃了被恐怖变异压得士气低沉的防线。

“老铁”挥舞,炽热的剑风扫过,数只扑来的工兵虫瞬间被点燃,在凄厉的嘶鸣中化为焦炭。云璃的加入如同强心剂,剑光化作火网,暂时阻断了虫王试图“催化”更多变异体的低频嗡鸣。大开大合的剑势火焰翻腾,焚烧着扑来的虫群。

“稳住阵脚!配合云璃!”

驭空见状精神一振,箭矢如连珠般射出。

战场边缘,张墨看着那道在虫群中纵横捭阖的赤红身影,心中那股因之前被刁难而积压的不爽再次翻涌上来。

他撇了撇嘴,低声嘟囔:

“哼,现在知道急了?之前对我颐指气使的时候不是很威风么……”

不过,既然连云璃都参与进了战斗,后方景元也迟迟没有现身,想来这场虫灾也算不得什么,大概很快就会被压制下去吧?

‘这些虫子,应该快完蛋了吧?’

这个念头,如同水面浮起的泡沫,在张墨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笃定。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战场上异变陡生!

那原本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几丁质甲壳闪烁着吞噬光线般幽暗光泽的虫王,庞大的身躯猛地剧烈一颤!复眼中流转的冰冷幽光如同电压不稳的灯管,疯狂地闪烁、明灭,频率快得令人眼花缭乱。覆盖全身、象征着强大力量的那层幽暗光泽,竟像潮水般迅速退去,露出了底下黯淡无光的、甚至开始浮现细微皲裂纹路的灰败甲壳!

它那距离令使级别只差一步的恐怖气息,如同被戳破的巨大泡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急剧萎靡、消散!仿佛支撑它存在的某种核心力量,在瞬间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抽走!

“嘶嘎——!!!”

“孽畜!受死!”

赤红的剑光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撕裂空气,直刺虫王的复眼要害!此刻的虫王,力量十不存一,动作迟缓,在云璃这全力一击面前,似乎连有效的防御都无法组织,庞大的身躯只是笨拙地向后缩了缩。

成了!云璃心中一定。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那看似虚弱不堪、濒临崩溃的虫王,一对复眼中那残余的、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幽光,骤然间凝聚成针尖大小的一点!它仿佛捕捉到了某种源自战场边缘、针对云璃本身的、极其隐晦却又真实存在的“恶意”涟漪。

“嘶——!”

一声极其短促、尖锐到刺破耳膜的嘶鸣从虫王喉部发出!它那庞大的、看似笨拙的身躯,竟以一种完全违背其体型和当前虚弱状态的、近乎空间闪烁般的诡异速度,猛地向侧面一扭!

同时,一根之前一直完美隐藏在它尾部厚重甲壳缝隙中、细如发丝却闪烁着不祥乌光的尖锐尾刺,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蝎,以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弹出!

这根尾刺弹出的角度刁钻到了极致,速度快得匪夷所思,并且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泄露。云璃的全部心神和力量都灌注在正面这志在必得的一击上,对来自侧后方、如此诡异且毫无征兆的偷袭,反应终究慢了微不足道的一线!

“嗤——!”

一声轻响,如同锋利的丝线划过薄绢。

那根带着乌光的细长尾刺,险之又险地擦过了云璃持剑突进的右臂外侧!没有剧烈的碰撞,只有一丝瞬间掠过的、深入骨髓的冰寒触感!

云璃心中警兆狂鸣!她硬生生止住前冲的剑势,强大的巡猎命途能量本能地护住全身,整个人如同受惊的灵猫般向后疾退!低头看去,右臂外侧的衣袖被划开一道整齐的口子。露出的白皙肌肤上,一道细长的、几乎看不见深度的血痕悄然浮现。伤口很浅,甚至没有多少鲜血渗出。

但!

就在伤口出现的刹那,周围一小片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块硬币大小的、令人心悸的青灰色斑纹!那斑纹如同活物,边缘带着细微的、不断蠕动的锯齿状纹路,皮肤下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让人头皮炸裂的、仿佛有无数细小虫子在钻动的麻痒感!

“糟了!”

云璃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只得调动命途能量暂时压制住了这同化的过程,想着等杀死了王虫后它的侵蚀应该会不攻自破。

此刻的虫王,在发出那记阴险的偷袭后,庞大的身躯彻底委顿下去,复眼中的光芒完全熄灭,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刚才那一下耗尽了它最后一丝气力。

飞射而来的箭矢穿过头颅,一下将王虫死死钉在了地上。

“结束了啊。”

张墨看着那被驭空箭矢贯穿头颅、死死钉在地上的虫王尸体,密密麻麻的虫群尸体堆积在一起,有些虫子身上还嵌着一些云骑军的铠甲碎片,这恐怖的景象让幸存者们一阵头皮发麻。

张墨却只觉得——终于结束了。

此刻的云璃,正被符玄和几名医士团团围住,紧急处理她那条被青灰色甲壳覆盖的、狰狞可怖的右臂。赤红与青灰的光芒在她手臂上激烈对抗,显然情况极不乐观。

但这又跟张墨有什么关系?

没有理会云璃之前的警告,张墨主动找上一旁负责监视他们的云骑军:“带路吧,既然怀疑和我们有关系,那接下来也就是该接受隔离检查了?”

士兵看了看张墨,又瞥了一眼助理黑塔,想到两人毕竟是代表黑塔空间站和星际和平公司,是来仙舟合作并回收奇物的,说到底也只是处于云璃单方面的怀疑状态,景元将军那边则是暂且还处于按兵不动状态……

在云璃和将军之间,罗浮的云骑军当即选择了相信将军,毕恭毕敬向张墨行礼。

“请随我来。后方安全区已设置了临时隔离点,如无必要,请务必不要离开隔离区,有需求请直接联系云骑军。”

“那就麻烦你了。”

他们离开主战场,穿过一片被虫酸腐蚀得坑坑洼洼的街道,向相对完好的后方区域走去。四周依然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但激烈的厮杀声已经远去,只有远处传来零星的战斗和伤员的呻吟。压抑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

张墨小心翼翼牵起助理黑塔的小手,软玉在握,他的心才跟着稍稍安定些许。

“先生,请不必担心。黑塔女士会尽可能保护你的安全,作为助手。”

“嗯……”

在亲眼看到云璃受伤后,张墨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但心底里的那抹担心却依旧挥之不去。因为他想不明白,仙舟上为什么会出现繁育虫群。

倘若出现的是归属丰饶的步离人那倒还算是正常,繁育是怎么和仙舟杠上的?

难道有人在故意找仙舟麻烦?

还是说……阮梅又在整什么奇奇怪怪的研究了?

就在他们拐进一条相对僻静、两侧是高大建筑废墟的巷道时——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侧上方袭来!速度快得惊人!

“敌袭!!”领路的云骑士兵反应极快,瞬间拔刀格挡!

“铛!铛!”火星四溅!几支造型奇特、带着倒钩的骨质弩箭被他险险磕飞!但袭击者显然不止一个,角度也极其刁钻!

噗嗤!

一支弩箭狠狠扎进了士兵持刀手臂的肩甲缝隙!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杀!!!”

伴随着野兽般的咆哮,三道魁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废墟的阴影中猛扑而出!

他们身形高大,肌肉虬结,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绿色,脸上覆盖着粗糙的骨甲面具,只露出猩红嗜血的眼睛。他们穿着简陋的皮甲,手持巨大的骨质弯刀或沉重的骨锤,动作迅捷而充满野性!

步离人!

这些臭名昭著的星际猎手、丰饶孽物的爪牙,竟在这个最混乱的时刻潜入了仙舟,发动了卑鄙的偷袭!

“丰饶孽物!找死!”

云骑士兵目眦欲裂,强忍肩头剧痛,挥刀迎向冲在最前面的步离人双刀手!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职责所在,必须为身后两人争取时间!

“快跑!去找支援!”

他嘶吼着,刀光凌厉,试图以一敌三!

然而,步离人的配合极其默契。双刀手狞笑着硬接他的刀锋,力量之大震得士兵手臂发麻。另一名手持沉重骨锤的步离人从侧面猛地横扫,逼得士兵不得不狼狈后退闪避。就在这后退的瞬间,第三名步离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士兵的身后!他手中的骨质弯刀带着残忍的弧光,抹向士兵毫无防备的脖颈!

“呃——!”

士兵的动作瞬间僵住!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双手徒劳地捂住喉咙,却无法阻止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指缝间狂涌而出!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弩箭偷袭到士兵被杀,不过短短数息!

助理黑塔目睹了全过程,却只是默然唤出武器,水晶宝石所做的大锤在人偶女孩手中几乎有一人高,娇小身形轻挪一步,挡在了张墨的身前。

仙舟人自古便有丰饶赐福,只是掉了脑袋还不至于死透,只要驱逐走这些步离人,那这云骑军就还有活命的可能。黑塔人偶当即便判断完了形势,只是三个步离人,她还能拦得住,动作利落点还能震慑他们。

“能搞定吧?”

“先生请放心,只是三只徒有其表的狼崽子。”

想来也是,就算只是个人偶身体,但在与本体联系的加持下,每个黑塔人偶都可以说是背靠令使,必要时爆发出近似令使的实力也不足为奇。至于令使有多强,张墨早在游戏里就有过了解,不管面对什么都只用一刀劈开的黄泉就是答案,想要威胁到他和助理黑塔,起码也得是呼雷亲自出马。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名刚刚抹杀了云骑士兵、正狞笑着准备扑向张墨的步离人刺客,脚下踩到的一块碎石,突然毫无征兆地、极其诡异地变成了如同油脂般滑腻的东西!

“什…?!”

刺客脸上的狞笑瞬间变成了错愕,他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猛地扑倒!而他手中那柄还滴着血的骨质弯刀,好巧不巧地,刀尖竟然精准无比地对准了旁边那个正淫笑着、毫无防备的骨锤步离人的肋下!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嗷——!!!你他妈有病?看见女人就想独占?”

骨锤步离人想也不想,抡起沉重的骨锤,带着狂怒的风声,狠狠砸向扑倒在自己脚边、同样一脸懵逼的刺客同伴!

而那名射出弩箭、正准备装填的步离人射手,手指不知为何突然一滑,那支淬了毒的骨箭竟然脱手掉下,锋利的箭头好死不死,直接扎穿了他自己没穿鞋的脚背!

“啊!!!”

一瞬间,三个凶神恶煞的步离人,因为一连串匪夷所思、巧合到极点的意外,陷入了自相残杀和痛苦的哀嚎之中!

甚至不用助理黑塔出手,三只步离人就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做——徒有其表。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怪异现象了,但每次亲眼所见,助理黑塔都得怀疑一遍自己的常识,如此凑巧的事情竟然一次又一次发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但……

既然是张墨先生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这就死了?还以为藏着什么阴谋呢,那个云骑军还有救么?”

“在做完紧急止血措施后,没有生命危险。”

助理黑塔帮云骑军简单喷了点凝血喷剂,把脑袋跟身体摆在一块后,就算是处理好了,剩下交给正在跟着坐标赶来的医疗人员便好。

“先生,请问接下来是赶往安全隔离点,还是先回收坐标就在附近的奇物?”

……

“符卿卜卦可有结果?”

饶是一向主张谋定而后动的景元,此刻竟也有些心急,事出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就连他也想不出这种事情究竟是谁人手笔。瞒天过海,在仙舟每日不停的占卜吉凶之下都没有露出马脚来,直到今天事发后才被人知晓,以至于仙舟一点提前准备都没有。

符玄紧闭着双目,盘膝悬浮于离地寸许之处。她那枚象征着太卜司权柄的玉兆正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旋转着,无数玄奥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玉兆表面流淌、组合、湮灭。额心那枚被称为“法眼”的第三只眼已经睁开,然而此刻,那法眼的光芒却剧烈波动着,如同风中残烛,映照出符玄苍白如纸的脸颊和紧蹙的眉头。

时间仿佛被拉长。周围的嘈杂似乎都远离了这片区域,只剩下玉兆高速旋转的嗡鸣和符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

“噗!”

符玄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猛烈一晃,险些从悬浮状态跌落。额心的法眼迅速闭合,只留下一道细小的、仿佛被灼烧过的金色痕迹,正缓缓渗出一缕血丝。

这博识尊所赐下的法眼,竟也会流血……

“如何?”

符玄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又下意识地碰了碰额心那道灼痕,指尖染上一点猩红。她看向景元,眼神复杂,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大凶之兆……”她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景元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法眼所见……一片混沌的毁灭。仙舟…罗浮…楼阁倾颓,星槎化为齑粉,连群星的光芒都被彻底抹去……”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捕捉那惊鸿一瞥中更清晰的细节,但最终只是痛苦地摇了摇头:

“本座只能看见这么多了……”

“看不真切。法眼推演了无数种可能:是虫群彻底失控?是步离人大举入侵?是星核爆发?亦或是……某种更古老、更难以名状的威胁?所有的因果线都纠缠在一起,指向一个共同的、毁灭性的终点,却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一条才是点燃一切的导火索。更可怕的是……”

“这些都不是覆灭仙舟的真正原因,只能算是——引子。”

景元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侧的阵刀刀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符玄说出如此可怖的占卜结果。只知结果,却不可观全貌,任凭景元他再怎么智谋超绝,也难以做出万全的防备。仙舟的根基竟悬于一线,而引线却隐于重重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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