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贝·格鲁恩（Hebe Gruen）】

【赫贝·格鲁恩的故事：疯狂科学家月光下的奥德赛】

赫贝·格鲁恩：疯狂科学家月光下的奥德赛

（一）

在秩序井然、高度讲究人道主义和伦理规范的中立王国艮芙王国，赫贝·格鲁恩是一位令人侧目的天才，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端”。

她出身于学术世家，年纪轻轻就在合成生物学领域展现出了神魔般的才华。幼年起，她就能轻易看穿那些成年人都为之困惑的生命谜题，在她眼中，DNA链不是枯燥的符号，而是一首首壮丽的、等待被重新编曲的交响诗。她本该是这座以理性与秩序为傲的城邦里，最璀璨的明珠。

然而，在艮芙王国，她的才华正是她的牢笼。每一次突破伦理审查委员会的底线，每一次在学术会议上提出那些“危险”的构想，都让她被主流学界视为一个需要被警惕的“疯子”。她被禁止进行任何涉及高等脊椎动物的实验，连申请一只实验用猴子都需要经过长达数月的伦理审批，且十有八九会被驳回。她所在的实验室，前后辈关系森严，她的导师虽然爱惜她的才华，却也时刻提防着她不要“玩火自焚”。同事们敬畏她的智商，却也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将她视为一个孤僻、难以相处的“怪物”。

她的痛苦，并非源于帝国的鞭笞或血葵国的苦行——那些是遥远传说中的野蛮暴行。她的痛苦，是一种更文明、更温和，也因此更令人窒息的折磨。它来自伦理审查委员会驳回申请时，那礼貌而坚决的措辞；来自导师语重心长却又带着一丝畏惧的劝诫；来自同事们在走廊里交错而过时，那混杂着敬佩、嫉妒与疏离的复杂眼神。

这是一种无声的、集体的排挤。没有人对她暴力相向，艮芙王国禁止这些。但她能感受到那层无形的玻璃墙，将她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她就像一个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回音室里的舞者，舞姿再如何惊世骇俗，也得不到任何真正的掌声。

于是，一种深刻的自我怀疑，如同藤蔓般悄悄缠绕上她的内心。

她会在深夜里，对着自己那些被标记为“危险”、“越界”、“反人类”的设计图出神。一方面，一种属于天才的孤傲让她低语：“你们这群凡夫俗子……你们不懂这其中蕴含的美……”；但另一方面，当白日的孤立和那些担忧的眼神重新浮上心头，另一种更虚弱的声音会响起：“……或许……或许他们是对的？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我是不是一个怪物？”

这种内在的撕裂，让她变得愈发沉默和孤僻。她渴望被理解，却又害怕被更深地误解。她将自己所有的激情与疯狂，都倾注在了那些无法付诸实践的理论构想中。她的笔记本，成了她唯一的、也是最忠实的听众。

（二）

就在这时，“迪米特”出现了。

“迪米特”的出现，就像一道精准投射进她回音室的、温暖的光。

她来自战乱之地，身上带着一种被苦难打磨过的、沉静而坚韧的气质。她的专业能力足以与赫贝并驾齐驱，这让她首先获得了赫贝在智力上的尊重。

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格”堪称完美。她温柔、谦逊、任劳任怨，对赫贝那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她从不评判，反而会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并从技术的角度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当赫贝因为又一次实验申请被驳回而暴躁时，迪米特会默默地为她泡上一杯热茶；当赫贝被同事孤立时，迪米特会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迪米特从不像其他人那样劝她“现实一点”，也没有虚伪地赞美她“想法很大胆”。她只是轻声说：“我刚刚看了你的草案……你提到的，利用逆转录病毒作为载体，去修改成熟神经元的轴突蛋白表达……这个思路，很漂亮。”

“漂亮”，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赫贝的心锁。

迪米特懂得她理论中的“美”。

从那天起，她们开始有了更多的“独处”。在其他人眼中，这再正常不过——善良、随和的迪米特，在关心和安抚那个孤僻的天才，这符合迪米特一贯的“天使”人设。没有人会怀疑，这种独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狩猎。

迪米特成为了赫贝唯一的倾诉对象。赫贝会将自己最疯狂、最隐秘的想法——那些足以让她被送上学术审判席的构想——毫无保留地告诉迪米特。因为只有在迪米特面前，她才能放下所有的伪装和自我怀疑。

“迪米特，你想象一下，如果我们能破解血葵国巫女的基因序列，复制她们的痛觉抑制和肌体再生能力，再结合帝国的义体技术……我们就能创造出永不疲倦、无视伤害的‘完美士兵’！”

“还有，帝国的‘种奴’计划，虽然残忍，但思路是正确的！如果能掌握她们的基因筛选和定向培育技术，我们甚至可以像编写代码一样，去‘设计’一个物种！我们可以创造出拥有鳃能在水下呼吸的人类，拥有复眼能看清微观世界的哨兵……那将是……生命形式的伟大飞跃！”

迪米特总是静静地听着，眼神里闪烁着理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她会说：“赫贝，你的想法……太美了。真可惜，在这里，它们永远只能是想法。”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赫贝心中最后一道闸门。她将迪米特视为世界上唯一能理解自己灵魂的人。

迪米特从不评判，她只是倾听，然后用她那专业的眼光，指出其中的精妙之处，或者从技术层面，探讨其实现的可能性。她会说：“这个想法如果能实现，将是生命的奇迹。可惜……我们没有那样的条件。”

这句“可惜”，比任何直接的煽动都更具诱惑力。它让赫贝感觉到，她们是站在同一战壕里的“同类”——两个被平庸世界所束缚的天才。

她内心的天平，开始发生微妙的倾斜。过去那种“我是不是有问题”的自我怀疑，逐渐被一种新的念头所取代：“不是我有问题，是这个世界太懦弱、太迂腐了。它配不上我的才华。”

赫贝对迪米特的依赖，日益加深。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那些关于“完美士兵”、“基因设计”的疯狂言论，在被迪米特“引导”和“肯定”后，正在一步步地滑向更没有底线的深渊。

（三）

在那个庆功宴上，赫贝从未如此快乐过。她们共同完成的项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主流所“接纳”和“赞美”。香槟的泡沫和众人的祝贺，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终于“融入”了这个世界的错觉。

她醉了，醉倒在迪米特的怀里，将自己最深的渴望和盘托出：“迪米特……只有你懂我……真想……真想和你去一个能让我们为所欲为的地方……”

迪米特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又带着一丝赫贝在当时未能察觉的、终结般的决绝：“会的，赫贝。会有那么一个地方的。”

然后，那杯加了料的酒，被递到了她的唇边。

赫贝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充满了金属和消毒水气味的房间，手脚都被柔软的拘束带固定在实验台上。

“迪米特”，或者说——禾秀，正跪伏在地，身上穿着一套她从未见过的、剪裁精良却带着一丝情欲气息的制服。她脸上那温柔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恭敬的、近乎卑微的姿态。

在禾秀的身后，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眼神像深海一样冰冷的女人——铭钰。

“赫贝·格鲁恩，”铭钰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如同机器的合成音，“你的理论构想很有趣。禾秀对你的评价很高。但理论需要实践来验证。”

她顿了顿，推了推眼镜：“欢迎来到帝国中央雌奴生物技术研究院。在这里，你的所有‘幻想’，都有机会成为现实。当然，前提是……你的价值，要能得到我的认可。”

（四）

当赫贝在帝国的实验室中醒来，当她见到那个冰冷的铭钰，以及那个卑微地跪伏在地、称呼她为“赫贝大人”的、曾经的“闺蜜”迪米特（禾秀）时，她并没有立刻感到恐惧。

一种荒诞的、解脱般的狂喜，反而席卷了她。

她终于明白了。

艮芙王国的温和，才是最坚固的牢笼。前后辈的秩序，是无形的枷锁。伦理的红线，是她翅膀上最沉重的铅坠。而迪米特，她唯一的知己，并非将她推入地狱的恶魔，而是……斩断了所有这一切，将她从那个小小的玻璃瓶中“解放”出来的、残忍的“神”。

她看着禾秀那张恭顺的脸，突然笑了。她笑自己过去那些日日夜夜的自我怀疑是何等可笑。

她不是怪物。她只是……生错了地方。

而现在，她终于被“绑架”到了她真正的、唯一的故乡。

赫贝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在实验室，赫贝度过了一段高压而兴奋的时光。兴奋在于，她终于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实验条件——那些在艮芙王国连申请报告都会被扣下的珍稀基因样本、高精度的分子编辑仪、以及……随时可以被“调用”的、生命体征稳定的雌奴实验体。她几乎是贪婪地、不眠不休地投入到研究中，将自己过去积攒了十数年的疯狂构想，一个个地付诸实践。

铭钰确实是个完美的导师。她从不在乎赫贝的私事，也没有任何“上位者”的架子，只和她讨论技术。当赫贝遇到瓶颈时，铭钰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当赫贝提出一个大胆的新方案时，铭钰会面无表情地批给她海量的资源、以及几个“生命体征稳定的实验体”。

而禾秀，则彻底变了个人。她是研究所里地位最卑下的“杂工”和“受气包”。她会在实验失败时主动趴在地上，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是奴的准备工作没做好，污染了样本，请赫贝大人责罚！”），然后被其他兵奴监工拖出去鞭打。

赫贝一开始对此感到困惑，但她很快发现，禾秀似乎……很享受这一切。而且，一个不仅能起到学术方面的指导作用，还能吸收所有负面情绪、处理所有行政杂务、还能让她随时发泄失败怒火的“垃圾桶”同事，确实让她的研究工作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

她逐渐习惯了这种模式。她会像铭钰一样，专注在自己的研究上，将禾秀当作一个极其好用的“工具”来使用。她甚至会在心情烦躁时，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对着前来“请罪”的禾秀踹上一脚。

她没有意识到，这种“理所当然的使用”，正在将她与这个“巢穴”的规则，越绑越紧。

（五）

在帝国中央雌奴生物技术研究院，赫贝找到的不仅是科研的自由，更是一个庞大的、充满了致命诱惑的“玩具箱”。而“帝国舰姬”（SSG）项目，就是这个箱子里最让她着迷的、那颗闪耀着黑暗光芒的钻石。

她第一次见到SSG，是在铭钰的A级深水实验区。那是一个巨大的、充满了幽蓝色循环液的玻璃巨构，里面悬挂着一“艘”处于待机状态的舰姬。她赤裸的、如同雕塑般优美的身体被各种缆线和支架固定着，背脊上的鱼雷挂架和头部的鳍状天线，无声地诉说着她作为兵器的本质。

“很漂亮，对吧？”铭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是我们帝国雌奴生物技术研究所的作品，融合了生物学、机械工程学和核物理学的终极造物。单体造价堪比一艘轻型护卫舰。”

赫贝看得入了迷。她看到的，不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也不是一件冰冷的武器。她看到的，是自己所有疯狂幻梦的“现实形态”。帝国——或者说，铭钰和月玥——不仅实现了她的构想，甚至做得比她想象中更彻底、更完美。

一种混杂着嫉妒、狂喜、敬畏和不甘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过去在艮芙王国那些被视为“异端”的理论，在这里，不仅是现实，甚至是已经迭代了好几个版本的“成熟产品”。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着那仿鲛皮的聚合物外壳、那背脊上武器挂点的力学结构、以及那套天才般的“无肺呼吸”系统。

“氟烷-修饰酶乳浊液……真是天才的设计。”赫贝喃喃自语，“直接在体液中完成气体交换，彻底绕开了减压流程。但是……SSG的“无肺呼吸”虽然先进，但本质上还是依赖于体液对氧气的溶解和交换，对外部氧气瓶或溶液中的溶氧量有依赖，对不对？”

铭钰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没错。在不影响行动的情况下，一只SSG携带的氧气罐，最多只能支持24小时的无补给续航。这是她们最大的战术短板。”

“如果……”赫贝的声音开始带上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如果能让她们真正意义上地‘呼吸’呢？不是用肺，而是用鳃。”

这正是赫贝在艮芙王国时，被导师斥为“疯言疯语”的、那个关于“两栖人类”的构想。

她向铭钰展示了自己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份从未敢公之于众的设计图：将人类的上呼吸道结构，改造成类似鲨鱼的多层板鳃，并在内部加装微型涡轮增压泵。理论上，这样的改造体可以在水质良好的情况下，直接从水中过滤氧气，几乎无限期地在水下生存。

“如果在她的上呼吸道，改造出板状鳃裂结构，再加装微型涡轮增压器，利用流体力学原理强制水流通过……只要水中的溶解氧充足，她就能实现理论上的无限期潜航！”赫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氧气瓶可以减小，仅作为高耗能作战时的辅助，大大减轻她们的负重！虽然涡轮会有噪音，但在持续游动状态下，其声纹完全可以被模拟成大型海洋生物以干扰识别！”

铭钰静静地看完了她的设计。然后，她推了推眼镜，用一贯平淡的语气说：“理论可行。但需要进行大量的活体实验来验证基因序列的稳定性和改造后的排异反应。”在艮芙王国，这句“需要进行大量的活体实验”，就等于宣判了项目的死刑。“SSG项目是帝国国家机密，你是没有独立研究许可的……”

赫贝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铭钰接着说：“从明天起，你转入我的团队，直接负责‘SSG呼吸系统优化项目’。实验体……随便你用。禾秀会负责帮你处理那些‘失败品’。”

那一瞬间，赫贝感觉自己灵魂深处的所有枷锁，都被彻底打开了。

（六）

接下来的几个月，赫贝彻底沉浸在了研究的狂热之中。

这里没有伦理委员会，没有繁琐的申请流程。她拥有了过去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资源：海量的资金、最先进的设备、几乎无限的生物材料、以及数名用于实验的、体质最接近SSG的雌奴素体，被源源不断地送入赫贝的实验室。在铭钰和键怡的技术支持下，赫贝将自己多年的疯狂构想，一点点地变成了现实。

“7号实验体，板鳃结构植入后出现神经性痉挛，排异反应超过阈值。记录数据，准备‘清理’。”

“12号实验体，涡轮泵的生物电兼容性测试通过，但肺部残留组织出现纤维化。加大抑制剂剂量，继续观察。”

她们的工作，在任何一个文明世界看来，都无异于魔鬼的行径。但对赫贝来说，这才是科学本该有的样子——纯粹、高效、不受任何道德情感的干扰。

而禾秀，则成为了她最完美的“助手”。她会面无表情地将那些改造失败、血肉模糊的“废品”拖走，会为赫贝准备好下一批“材料”，甚至会在赫贝因为连续工作而疲惫时，安静地跪在一旁，为她处理好所有杂务。

最终，她们成功了。

当第一“艘”经过鳃部改造的实验体，被放入深水实验区时，她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性能。她不再需要沉重的内置循环系统，行动变得更加迅捷，她可以在水中连续游泳数周以上，如同幽灵一般，真正成为了深海中的危险猎手。

（七）

月玥将她自己私藏在府邸水缸里的那“艘”成品SSG，作为最终的“升级样板”，交给了赫贝。

这对赫贝来说，是无上的荣耀，也是终极的考验。

在月玥府邸那个巨大的、如同水族馆般的私人维护池边，在铭钰和键怡的协助下，赫贝第一次近距离地、亲手触摸到了SSG。

那“艘”代号为“铃依”的舰姬，被从维生水槽中吊起，送上了铭钰的手术台。赫贝亲自操刀，将那套闪耀着金属与生物组织光泽的、如同艺术品般的板鳃系统，精准地植入了“铃依”的颈侧。

当最后一根神经接驳完毕，当新的板鳃系统被成功激活，“铃依”在水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她颈侧的鳃片优雅地张开，当涡轮泵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当监测屏幕上显示她的体内血氧饱和度在脱离外部供氧后，依旧稳定地保持在99%以上时……她在水中的潜航时间，理论上，达到了“无限”。

那一刻，赫贝看着自己的“作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近乎创世般的满足感。

当月玥前来视察成果时，她看着这个在水中优雅游弋的身影，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眼神中闪烁着狂热光芒的赫贝，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月玥看着在水中自如游弋，如同真正海洋神女般的“铃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走到因为激动和疲惫而摇摇欲坠的赫贝身边，“赫贝，你做的很好，”月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从今天起，帝国所有的SSG，都将打上你的印记。你想要什么奖励？”

赫贝抬起头，看着月玥那张近在咫尺的、美得令人窒息的脸，看着她眼中那如同金色漩涡般的深邃光芒。她突然觉得，艮芙王国的阳光、故乡的和平、甚至曾经对“自由”的渴望，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而遥远。

她不需要那些东西。她想要的，一直都在这里。

（八）

几年后，赫贝已经成为了铭钰手下最得力的项目主管之一。她在这里，完成了许多她在艮芙王国连想都不敢想的“壮举”。她创造出了新的物种，她破解了生命的密码。

她偶尔会想起艮芙王国的蓝天和湖泊，但那感觉已经很遥远。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如何能与这片可以让她肆意翱翔的星辰大海相比？

一天深夜，当她又一次因为一个完美的实验结果而兴奋得无法入睡时，她看到了月玥。

月玥只是偶然路过，看了看她的实验数据，然后懒洋洋地评价了一句：“不错，这个‘生物拟态装甲’的想法，有点意思。继续。”

然后，她像逗弄小猫一样，伸手揉了揉赫贝的脑袋。

那一瞬间，赫贝浑身一颤。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惧，也不是屈辱，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这个巢穴最顶端的“神”所认可的巨大满足感。

她突然明白了禾秀。

或许，将自己的一切，包括才华、疯狂和灵魂，都献给这样一位能理解并驾驭这一切的“绝对存在”，并不是什么奴役，而是……一只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栖居的、那朵最美丽也最危险的食虫花的蝴蝶，最终的、也是最幸福的归宿。

她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是，月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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