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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圣坛,燧石之诘,2

小说:燧石之诘 2025-09-12 10:05 5hhhhh 8780 ℃

斗犬终焉与希望囚笼

  冰冷的砂石地贪婪地吮吸着最后几滴温热的血液。刺鼻的腥气混合着尘土和内脏腐败的甜腻,凝固成一层令人作呕的、暗红色的硬壳,覆盖在“慈爱斗犬”巨大的活动区上。残肢断臂如同被孩童随意丢弃的破烂玩偶,点缀着这片刚刚经历地狱洗礼的修罗场。穹顶巨大的屏幕无声地滚动着最终数据:

  【母犬存活:7】

  【母狼存活:13】

  【自由狩猎母狼:1(L-01黑曜石)】

  【积分≥3(绿灯):0】

  【安全区进入者:D-77(藤宫由纪,红灯-1分)、D-31(早乙女抚子,红灯0分)、D-15(佐仓凛,红灯1.5分)】

  藤宫由纪瘫倒在安全区冰冷的金色金属平台上,像一条被彻底抽去骨头的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脚踝被D-63爪尖撕裂的伤口火辣辣地灼烧着;脊柱深处的芯片因持续高强度的神经刺激而持续发出低沉的、令人牙酸的嗡鸣,如同钻入脑髓的毒虫;下体和后穴被塞满的震动棒虽然沉寂,但残留的肿胀感和内部被过度摩擦的刺痛,以及那条沉重拖在身后的金属犬尾,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非人的屈辱。沉重的合金护爪上,红灯固执地闪烁着,-1分的标记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早乙女抚子(D-31)蜷缩在她旁边,身体因失血过多和剧痛而剧烈颤抖。腹部的伤口被由纪用粗糙藤蔓草草捆扎,暗红色的血渍仍在缓慢地洇开。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涣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佐仓凛(D-15)则跪趴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抓痕和咬伤,一只护爪扭曲变形,但眼神却比另外两人锐利许多,警惕地扫视着安全区外那些幽蓝的身影。

  安全区外,是地狱的回响。

  幸存的母狼们,幽蓝的护爪在昏暗光线下如同鬼火。她们大多伤痕累累,下腹因巨大的胎儿和过度扩张的阴道而显得异常肿胀紧绷,动作间带着孕妇特有的笨拙和痛苦。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定在安全区内的三只“红灯”母犬身上,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一丝……兔死狐悲的恐惧。规则束缚着她们,禁止攻击安全区内的目标,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而在这片压抑的幽蓝之中,一道身影如同凝固的黑色风暴。

  黑曜石(L-01)。

  她四肢着地,稳稳地立于一片相对干净的砂石地上,墨色的长发沾满血污,随意披散。脸上凝固的血痂让她如同戴上了一副狰狞的面具,唯有一双眼睛,穿透污秽,清晰地显露出来。深邃,冰冷,如同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幽暗火焰。她护爪上的幽蓝光芒以极高的频率疯狂闪烁,那是自由狩猎权的标志,是她屠戮的勋章。然而,她的下腹依旧高高隆起,完好无损。她没有吞食任何一个胎儿,没有获得任何积分。在混乱的猎杀场中,她像一个精准的清除程序,只猎杀那些获得积分、试图冲击安全区或对她露出獠牙的目标,对腹中的“筹码”不屑一顾。

  她的目光越过安全区的边界,落在藤宫由纪身上,那冰冷的评估感再次袭来,让由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随即,那目光移开,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安全区中心平台上空。

  光影无声汇聚,那个巨大无比、穿着繁复钻石洛丽塔裙装、戴着纯白陶瓷面具的身影——钻石执行官(Diamond)的投影,再次降临。空灵悦耳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钟声,清晰地敲打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上:

  “净化仪式,暂告段落。”钻石的声音毫无波澜,“恭喜你们,三位‘幸运’的羔羊,踏上了救赎的阶梯。”

  她的面具缓缓转向安全区内的三只母犬。

  “依据规则,红灯状态进入安全区前三名:”

  “第一名:D-77,藤宫由纪。奖励:1.指名场上一只母犬存活;2.指名杀死场上一只母狼。”

  “第二名:D-15,佐仓凛。奖励:1.指名场上一只母犬存活;2.指名杀死场上一只母狼。”

  “第三名:D-31,早乙女抚子。奖励:在‘指名存活一只母犬’与‘指名杀死一只母狼’中任选其一执行。”

  冰冷的宣告如同重锤。生存的“恩赐”,需要用同类的血与命来交换。

  藤宫由纪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安全区外那些伤痕累累、眼神绝望的母犬。每一张年轻而痛苦的脸,都像一面镜子,映照着她自己可能的命运。她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编号D-92,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脸上满是泪痕和恐惧,护爪上的红灯急促闪烁,积分显然很低。她想起了沟壑里,早乙女抚子那绝望哀求的眼神。

  “我……”由纪的声音嘶哑,被合金牙套扭曲得模糊不清,她努力地、一字一顿地挤出选择,“……指……名……D-92……存活……”

  钻石的投影微微颔首,没有询问理由。一道柔和但不容抗拒的光束瞬间锁定安全区外的D-92。女孩惊愕地抬起头,随即被无形的力量包裹,轻柔地托起,飞向安全区,落在由纪身边。她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看着由纪,泪水汹涌而出,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

  “杀……死……”由纪的目光转向母狼群。她的视线掠过那些冰冷的幽蓝眼睛,最终,落在了编号L-19的身上。那是一个眼神格外凶狠、在刚才混战中表现得异常积极的母狼,由纪亲眼看到她撕裂了一只试图靠近安全区的重伤母犬的腹部。恨意如同毒藤缠绕着由纪的心脏。“……L-19……”

  光束瞬间锁定L-19!那母狼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惊恐的咆哮,试图挣扎,但无形的力量将她死死禁锢在原地!

  “噗!”

  一声轻响,如同熟透的西瓜被戳破。L-19的头颅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红的、白的、粘稠的组织物混合着碎裂的头骨,如同炸开的烟花,喷溅在周围母狼的身上和地上!无头的尸体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幽蓝的护爪光芒熄灭。

  整个过程无声而高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冷酷。安全区内,D-92吓得蜷缩成一团。早乙女抚子闭上了眼睛,身体抖得更厉害。佐仓凛的眼中则闪过一丝快意。

  轮到佐仓凛(D-15)。她几乎没有犹豫,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扫视着剩余的母犬和母狼。

  “指名存活:D-45。”她选择了一个在混战中曾试图抢夺她“猎物”的母犬,一个眼神同样凶狠的女人。D-45被光束带入安全区,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佐仓凛的复杂神色。

  “杀死:L-08。”她选择了一个在过渡区边缘,曾用冰冷目光打量过她的母狼。同样的爆头,同样的血腥。

  最后是早乙女抚子(D-31)。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由纪和佐仓凛,又看了看身边新来的D-92和D-45。她腹部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我……我选择……”她喘息着,声音细若游丝,“……指名……杀死……一只母狼……”她没有选择拯救谁,而是选择了终结一个威胁。她指向了离安全区最近、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她腹部的L-14。

  L-14的头颅同样化为血雾。

  奖励分配完毕。安全区内,幸存者变成了六人。安全区外,母狼减少到十只。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加浓郁,混杂着恐惧、庆幸和更深的绝望。黑曜石依旧站在原地,如同风暴之眼,对周围的杀戮和死亡漠不关心,冰冷的目光穿透血污,仿佛在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点。

  钻石的投影再次开口,声音依旧空灵,却带着宣判的意味:

  “现在,执行失败惩罚。”

  冰冷的语调让所有未能进入安全区的母犬和部分母狼浑身一颤。

  “最终积分≤0者,处死,制为狗粮。”

  光束扫过活动区边缘。几只积分显示为负或零的母犬,身体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扭曲、压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和血肉挤压声,最终化为一滩混合着碎骨和皮毛的、粘稠的暗红色肉泥。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出现,用特制的容器将肉泥铲走。整个过程高效而冷酷,看台上爆发出病态的欢呼。

  “最终积分≥1分但不足3分(红灯状态),接受五十记荆棘钢鞭公开鞭刑,直至流产。其后接受有限度身体修复,并强制再次受孕。”

  粗大的、布满倒钩铁刺的黑色钢鞭被机械臂从穹顶降下。鞭子自动锁定目标——那些红灯闪烁的母犬。她们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按在地上,高高撅起伤痕累累的臀部。

  “呜——!!!”

  “啪!!!”

  第一鞭落下!皮开肉绽!倒刺带起大块血肉!凄厉的惨嚎瞬间撕裂空气!

  “啪!啪!啪!!!”

  鞭刑如同狂风暴雨!每一鞭都精准地抽打在腰臀和大腿根部,带来毁灭性的剧痛,更刺激着她们饱受蹂躏的腹部!五十鞭!这是地狱的倒计时!

  “啊——我的孩子!!”一个母犬在第三十七鞭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身下猛地涌出大股鲜血和浑浊的羊水!流产!腹中那被视为“筹码”也带来负分风险的生命,在极致的痛苦中提前终结。她护爪上的红灯瞬间熄灭,人也如同破布般瘫软下去,只有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一个接一个,在鞭刑的摧残下,母犬们惨叫着流产。鲜血染红了她们身下的地面。五十鞭结束,幸存的红灯母犬们几乎都变成了一摊不成人形的血肉,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和流产的污秽之中。工作人员上前,粗暴地将她们拖走,送去进行所谓的“有限度修复”和下一轮的强制受孕。

  “最终积分≥3分(绿灯状态但未进入前三),仅接受三记荆棘钢鞭的‘警示’。”

  幸运儿极少。只有零星几只护爪闪烁着微弱绿光的母犬被鞭打了三下,虽然同样皮开肉绽,痛不欲生,但相比红灯者已是天堂。她们也被迅速拖走。

  母犬的惩罚告一段落。接下来,是母狼。

  “母狼惩罚:比赛结束时,若自身女婴已失去,且未成功吞食或塞入任何其他女婴进行补充,将在所有存活的母狼面前,接受公开鞭打直至死亡。”

  光束扫过幸存的十只母狼。大部分母狼的下腹依旧隆起,但有几只,护爪上的幽蓝光芒显得黯淡,腹部也平坦了下去——她们失去了自己的女婴。

  编号L-03,L-09,L-12被无形的力量拖拽出来,按倒在所有母狼面前的地上。她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L-03甚至试图挣扎,但脊柱内的芯片瞬间释放出强烈的电流,让她浑身抽搐,瘫软下去。

  黑色的荆棘钢鞭再次扬起。

  “啪!!!”

  鞭子狠狠抽在L-03的背上!比母犬承受的鞭刑更加沉重!倒刺瞬间撕开坚韧的防护服和皮肉,深可见骨!

  “啊——!!!”L-03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啪!啪!啪!!!”

  鞭刑没有计数,只有死亡才是终点!鞭子如同毒蛇,疯狂地噬咬着三只母狼的身体。鲜血飞溅,碎肉横飞。惨叫声从一开始的凄厉,逐渐变得微弱,最终只剩下鞭子抽打在烂肉上的噗噗声。看台上的欢呼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当三具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尸体停止抽搐时,鞭刑才终于停止。幸存的母狼们,包括黑曜石,都沉默地看着。她们的眼神复杂,有恐惧,有麻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同为猎杀者,也同为囚徒。

  惩罚结束。巨大的隔离门在场地边缘轰然开启。

  “胜者,随工作人员前往‘恩赐之厅’,领取你们的‘仁慈’。”钻石的声音响起。

  “败者,回归囚笼,等待下一次净化。”

  冰冷的机械臂降下,轻柔但不容抗拒地将安全区内的六只母犬——藤宫由纪、早乙女抚子、佐仓凛、D-92、D-45以及被佐仓凛指名存活的D-45——托起,送往开启的门后。那通道明亮、洁净,与身后的血腥地狱形成刺目的对比。

  而其他幸存的母犬(红灯状态受刑后被拖走的)和母狼们,则被工作人员粗暴地驱赶着,如同真正的牲畜,走向另一侧开启的、通往幽暗深处的通道。沉重的铁链声和压抑的呜咽声在通道中回荡。

  黑曜石默默地站起身,幽蓝闪烁的护爪踏过粘稠的血泊和破碎的尸体,跟随着母狼的队伍,走向那黑暗的囚笼。她的身影依旧挺拔,步伐稳定,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无人能懂的涟漪。

  巨大的合金闸门在身后沉重合拢,发出沉闷的巨响,彻底隔绝了角斗场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癫狂的喧嚣。取而代之的,是地下囚笼区特有的、混合着消毒水、铁锈、排泄物以及绝望气息的阴冷空气。

  藤宫由纪被粗暴地推进一个狭窄的合金狗笼。笼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关闭,电子锁发出“嘀”的轻响,红光闪烁。笼子很小,高度仅容她勉强跪坐,宽度也仅能让她稍微转身。冰冷的合金栏杆硌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沉重的护爪让她无法舒适地蜷缩,只能别扭地跪趴着。下体塞满的震动棒和沉重的犬尾依旧存在,持续带来屈辱的异物感和不适。脊柱芯片的嗡鸣似乎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减弱了一些,但头痛和神经的抽痛并未消失。

  她护爪上的红灯已经熄灭。在踏入所谓的“恩赐之厅”后,工作人员用一种特殊的仪器接触了她的护爪,红灯消失了,但并未转为绿灯或其他颜色,只是单纯的熄灭。这似乎意味着她“负分”的状态被暂时“赦免”了?还是仅仅因为离开了斗兽场?她不知道。早乙女抚子被送进了隔壁的笼子,佐仓凛和另外三个被指名存活的母犬则被带往更深处,据说那里有“更好”的待遇——也许是更大一点的笼子,或者……更残酷的“恩赐”?由纪不敢深想。

  短暂的死寂后,囚笼区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压抑的啜泣,绝望的呜咽,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这里关押着所有在斗犬中幸存下来、但未能进入安全区前三的红灯母犬(她们刚经历过鞭刑和流产),以及所有幸存的母狼。

  由纪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冰冷的栏杆紧贴着她脸颊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她透过栏杆的缝隙看向外面。昏暗的、散发着惨白光芒的顶灯下,是一排排、一层层同样冰冷的合金狗笼,如同蜂巢般密集排列,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每一个笼子里,都囚禁着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她们大多蜷缩着,像受伤的野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护爪上的红灯如同绝望的萤火,在昏暗中微弱地闪烁。

  “呜……”隔壁笼子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是早乙女抚子。她腹部的伤口显然在“有限度的修复”后并未完全愈合,痛苦和流产带来的身心创伤让她脆弱不堪。“姐姐……我好痛……好冷……”

  由纪的心揪紧了。她想起早乙女在沟壑里那绝望的眼神。她伸出手,笨拙地穿过栏杆缝隙,轻轻碰了碰抚子同样伸过来的、微微颤抖的护爪指尖。冰冷的金属触感下,是同样冰冷的、属于人类的皮肤。

  “坚持住……抚子……”由纪的声音嘶哑,被牙套扭曲,“我们……还活着……”活着,是这里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尽管它本身也布满了荆棘。

  “活着……”抚子喃喃地重复,泪水无声滑落,“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由纪也沉默了。为了成为下一轮斗犬的祭品?为了在无尽的折磨中等待25岁那天的“报废”?为了腹中再次被强行注入的“罪孽之种”?希望,在这个地方,如同奢侈品,昂贵得令人绝望。

  然而,就在这片绝望的死水中,微弱的涟漪仍在顽强地荡漾。

  斜对面的一个笼子里,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母犬(编号D-101),护爪上的红灯显示她只有0.5分。她蜷缩在角落,双手(被禁锢在护爪内)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小块……从囚服上撕下来的、相对干净的布片?她低着头,用护爪笨拙的尖端,极其缓慢、极其专注地,在布片上划着、戳着。借着昏暗的光线,由纪隐约看到,那似乎是在绣……一朵歪歪扭扭的、极其简陋的小花?

  更远处,一个失去了一条手臂(显然是在斗犬中被撕咬掉的)、腹部缠着渗血绷带的母犬(编号D-28),正用仅剩的护爪支撑着身体,对着冰冷的合金墙壁,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地练习着……匍匐前进?每一次挪动都牵扯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汗水浸湿了额发,但她眼神中的某种东西,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执着?

  “妈妈……”一个极其微弱的、梦呓般的声音从某个笼子里飘出,“……樱花……开了吗……”

  这些细微的、近乎无意义的举动,在这片充斥着痛苦和绝望的囚笼里,却像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泛起一圈圈名为“希望”的涟漪。它微弱,渺茫,甚至可笑,却是支撑着她们不至于彻底崩溃、彻底沦为行尸走肉的最后一道防线。她们在抓住任何能证明自己“存在”而非“物品”的东西,哪怕只是指尖下布片粗糙的触感,哪怕只是幻想中故乡的樱花。

  由纪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沉重的护爪。尖锐的爪尖上,还残留着D-78喉咙里的血痂。她曾像野兽一样撕咬。但她也曾为了一个陌生人,笨拙地包扎伤口,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积分。她是谁?藤宫由纪?还是编号D-77?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法医解剖台,而是学生时代,导师温和的话语:“由纪,记住,我们手中的刀,是为了切开谎言,守护生命的尊严……”

  生命的尊严……在这里,早已被践踏成泥。守护……她又能守护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规律而冰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囚笼区压抑的低语。脚步声并非来自普通的工作人员,更加清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韵律。

  笼中的母犬们瞬间噤若寒蝉,身体下意识地蜷缩得更紧,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连那些沉浸在微弱希望中的身影,也如同受惊的蜗牛,迅速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脚步声停在了母狼囚禁的区域。

  一个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下。

  那是一个少女。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身量纤细,穿着一身剪裁极为合体的、深酒红色的丝绒执行官制服,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细碎的、如同凝固血滴般的暗红色宝石(血玉髓)。她的面容极其精致,皮肤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如同上等的瓷器。一头及肩的短发是如同燃烧余烬般的暗红色,发梢微微内卷,衬得那张脸更加小巧玲珑。她的嘴唇涂着同样暗红的唇膏,饱满而诱人,微微上翘的嘴角天然带着一丝天真又妩媚的笑意。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都被她那双眼睛彻底破坏。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瞳孔是奇异的、如同劣质红宝石般的浑浊暗红色,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扭曲的火焰。天真与残忍,妩媚与怨毒,在这双眼睛里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交织融合。她扫视着笼中母狼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活物,更像是在打量一堆亟待处理的、令人厌恶的垃圾,或者……有趣的玩具?

  慈爱之巢第十三席执行官,血玉髓(Bloodstone)。顶替了叛徒黑曜石位置的新贵。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身穿黑色紧身制服、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女性执事。她们的制服上绣着白色的百合花纹章——白百合的直属部下。

  血玉髓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缓缓扫过一排排囚禁母狼的合金笼子。那些曾经在战场上冷酷高效的杀戮机器,此刻在她的注视下,竟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幽蓝的护爪下意识地向后缩去。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囚笼区最深处、一个相对独立的笼子前。

  那个笼子里,黑曜石(L-01)如同亘古的磐石,静静地跪坐着。墨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幽蓝闪烁的护爪放在身前,即使身处囚笼,她的姿态依旧带着一种无法摧折的稳定。她甚至没有抬头看血玉髓一眼,仿佛她的到来只是拂过岩石的一缕微不足道的风。

  血玉髓脸上那甜美天真的笑容瞬间扭曲了一下,眼底的怨毒火焰猛地升腾!她踩着精致小巧的红色高跟鞋,一步步走到黑曜石的笼前,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囚笼区里异常刺耳。

  “看看这是谁呀?”血玉髓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却淬着剧毒,“我们尊贵的、强大的、曾经的执行官大人——黑曜石姐姐?”她故意拉长了“姐姐”的尾音,充满了恶意的嘲讽。

  黑曜石纹丝不动,如同没有听见。

  血玉髓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也更加扭曲。她微微弯下腰,凑近冰冷的合金栏杆,暗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笼内那如同雕塑般的身影。

  “听说你在斗犬场上……威风得很呢?”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嘶嘶感,“自由狩猎权?啧啧,真是厉害呀,杀了不少吧?那些可怜的母犬,还有……不听话的母狼?”

  她直起身,绕着笼子缓缓踱步,高跟鞋的声音如同敲在每一个母狼的心上。

  “可惜啊,”血玉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毒和快意,“再威风又如何?规则就是规则!你没吃!一个都没吃!积分?零!零蛋!哈哈哈!”她发出一阵清脆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堂堂黑曜石,连最基本的‘净化’都做不到!真是……丢尽了执行官的脸!”

  笼中的黑曜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血玉髓只是在对着空气表演。

  血玉髓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她猛地停住脚步,暗红色的眼眸死死锁定黑曜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叛徒。”她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你以为你不吃,就能保持你那点可笑的高傲?你以为你还能是那个特立独行的黑曜石?做梦!”

  她猛地转身,暗红色的短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那双燃烧着扭曲火焰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其他囚笼中那些瑟瑟发抖的母狼们。

  “你们!”血玉髓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皮鞭,抽打在每一个母狼的心上,“都给我听清楚了!”

  她抬起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指尖涂着同样暗红的蔻丹,指向黑曜石的笼子。

  “这个叛徒,她失败了!她藐视规则!她践踏了慈爱之神的恩典!”血玉髓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的狂热和不容置疑的威压,“下一轮!下一轮‘慈爱斗犬’!我要看到她的失败!我要看到她像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一样,倒在泥泞里!我要看到她腹中的‘罪孽之种’被撕碎!被吞食!我要看到她——死!”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刮过每一只母狼恐惧的脸。

  “如果……”血玉髓的嘴角勾起一抹甜腻而残忍的弧度,“下一轮,让她活了下来,或者……让她像今天一样,又‘侥幸’地苟延残喘……”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九幽寒风,“那么,失败者将承受的,就不仅仅是鞭刑那么简单了。”

  她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母狼们眼中升起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会亲自监督,把滚烫的、沸腾的开水,”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自己暗红的唇瓣,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灌进你们的子宫里,一点,一点,直到里面的每一寸皮肉都熟透,散发出……美妙的肉香。”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低语,内容却令人血液冻结。

  “然后,在你们还清醒的时候,把你们肚子里那个被煮熟的‘小东西’,”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却无比瘆人,“塞进你们的嘴里,让你们……好好品尝一下自己失败的滋味!最后,再赏你们一百记沾着盐水的荆棘鞭!放心,我们有最好的医疗技术,不会让你们轻易死掉的。我们会修复好你们熟透的子宫,再给你们种下新的种子,让你们继续……为慈爱之神‘奉献’!”

  恶毒的诅咒如同实质的毒雾,弥漫在囚笼区。母狼们浑身抖如筛糠,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只有牙齿在合金牙套内疯狂打颤的咯咯声。开水灌子宫……煮熟胎儿……塞进嘴里……一百鞭……这比死亡恐怖百倍!

  血玉髓满意地看着自己话语带来的效果,最后将目光投向黑曜石的笼子,眼神中充满了怨毒的快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期待。

  “至于你,我亲爱的黑曜石‘姐姐’……”她甜美的声音如同毒蛇缠绕,“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安宁吧。下一轮,我会为你准备一份……终身难忘的‘惊喜’。”她说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带着两名执事,转身离开了囚笼区。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的只有一片死寂和几乎凝成实质的绝望。

  黑曜石依旧跪坐在笼中,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墨色长发遮掩下,无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只有那幽蓝闪烁的护爪,频率似乎……加快了一丝?

  藤宫由纪紧紧攥着冰冷的栏杆,指甲(被护爪包裹)在金属上刮出细微的声响。血玉髓的威胁如同冰水灌顶,让她刚刚因抚子指尖的触碰而升起的一丝微温彻底熄灭。下一轮……开水灌子宫……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依旧平坦但已被再次埋下种子的下腹,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头顶。

  早乙女抚子蜷缩在隔壁笼子,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连哭泣都忘记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囚笼区陷入了一片比之前更加沉重的死寂。血玉髓留下的恶毒预言,像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那微弱的希望之光,在这极致的黑暗威胁下,似乎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然而,在由纪视线所及的角落,那个编号D-101的小母犬,再次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她的布片,护爪的尖端,更加用力地戳着上面那朵歪歪扭扭的小花。她的眼神依旧空洞,但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D-28,那个失去手臂的母犬,咬紧了牙关,用仅剩的护爪支撑着,更加努力地、一点一点地,在冰冷的笼底挪动着身体,练习着匍匐。

  “樱花……”那个梦呓般的声音再次微弱地响起,“……会开的……”

  希望,如同最坚韧的野草,即使被巨石压顶,被烈火焚烧,只要根须尚存一缕生机,便会在绝望的缝隙里,顽强地探出头来。

  时间在囚笼的绝望与微弱的希望中缓慢流逝,如同粘稠的沥青。没有昼夜之分,只有顶灯惨白的光线永不熄灭,映照着笼中一张张麻木或恐惧的脸。食物是定时从笼底小孔推入的、散发着怪味的营养膏和清水。排泄也只能在笼内角落一个狭小的凹槽里解决,屈辱而肮脏。

  藤宫由纪腹中那被强行注入的“种子”,在慈爱之家特殊激素的催化下,如同汲取着绝望的养分,开始缓慢而坚定地生长。小腹渐渐有了微弱的隆起感,带来一种生理上的沉重和更深层次的心理厌恶。每一次感受到那轻微的胎动(虽然极其微弱),都像是一根针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这不再是生命,而是烙印,是枷锁,是下一轮死亡游戏的入场券。

  早乙女抚子腹部的伤口在“有限度修复”后留下了狰狞的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她的小腹上。她变得更加沉默,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笼子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冰冷的栏杆。只有当由纪笨拙地隔着栏杆触碰她的护爪时,她的眼神才会波动一下,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血玉髓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所有母狼的头顶。她们看向黑曜石笼子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夹杂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择人而噬的疯狂。开水灌子宫……煮熟胎儿塞进嘴里……一百鞭……没有母狼能承受这种酷刑。为了活下去,为了避开这比地狱更甚的惩罚,她们必须确保黑曜石在下一轮斗犬中——失败!死亡!

  黑曜石依旧如同囚笼中的幽灵。她很少动弹,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幽蓝闪烁的护爪放在身前,墨色长发遮掩面容。她仿佛与世隔绝,对周围的恐惧、怨恨、窥视都漠不关心。只有那护爪上高频闪烁的幽蓝光芒,显示着她体内蕴藏的恐怖力量并未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周?囚笼区厚重的合金闸门再次轰然开启。

  这一次,走进来的身影,带着更强大的威压和更诡异的气氛。

  为首的,依旧是那悬浮在空中、穿着繁复钻石洛丽塔裙装、戴着纯白陶瓷面具的投影——钻石执行官(Diamond)。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规则的化身。

  紧随其后的,是几道风格迥异、却同样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身影——慈爱之巢的执行官们亲临!这绝非寻常!以往,斗犬的日常运营和囚徒管理,都是由执事负责。执行官的出现,尤其是首席钻石的亲自现身,只能意味着一件事——下一轮的“慈爱斗犬”,将更加特殊,更加残酷!而这一切,显然与那个被除名的叛徒——黑曜石有关!

  钻石的左侧,悬浮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穿着一身华丽得近乎夸张的粉红色蕾丝蓬蓬裙,裙摆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粉色珊瑚珠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她的头发是柔和的粉橘色,扎着双马尾,脸蛋圆润可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然而,她那双大大的、如同粉色玻璃珠般的眼睛,却空洞无神,嘴角挂着一丝迷离而神经质的笑容。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几乎和她一样高的、破破烂烂的兔子玩偶,玩偶的一只眼睛是纽扣,另一只则是一个空洞。第十席执行官——珊瑚(Coral)。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太在意,只是专注地用手指戳着兔子玩偶空洞的眼窝,发出吃吃的笑声。

  钻石的右侧,则站着一个气质截然不同的少女。她约莫二十岁,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翠绿色劲装,如同修竹。墨绿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碧绿色眼眸。她的腰间悬挂着一个古朴的檀木算盘,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拨弄着算珠,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她的眼神快速扫过囚笼区,如同精密的仪器在扫描数据,带着一种绝对的理性和冰冷的计算感。第七席执行官——翡翠(Jade)。

  在她们身后稍远一点,站着血玉髓(Bloodstone)。她依旧穿着那身暗酒红色的执行官制服,暗红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她抱着双臂,精致的小脸上带着甜美却冰冷的笑容,暗红色的瞳孔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曜石的笼子。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刻骨的怨毒。

  最后进来的,是白百合(White Lily)执事。她依旧是那身纯白的执事制服,金色的长发束成一丝不苟的马尾,碧蓝的眼眸如同无机质的玻璃,恭敬地站在钻石投影的侧后方。她的身后,跟着一队神情肃穆、气息精悍的男性工作人员,他们推着几个盖着黑布、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推车。

  整个囚笼区瞬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最微弱的呜咽和啜泣都消失了。所有的目光,都带着极致的恐惧,聚焦在那几位降临的执行官身上。

  钻石的投影悬浮在囚笼区的中央上空,纯白的面具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生命。

  “净化,永无止境。”空灵悦耳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慈爱之神的恩典,需要更炽热的火焰来淬炼。”

  她的面具微微转动,似乎“看”向了所有母犬所在的区域,尤其是藤宫由纪她们这几个“特殊”的幸存者。

  “基于上一轮‘斗犬’的结果,以及……某些特殊个体的‘优异’表现,”钻石的声音毫无波澜,却让由纪的心脏猛地一沉,“下一轮‘慈爱斗犬’的规则,将进行……优化。”

  “优化”两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一个幸存者的脖颈。

  “规则一:继承与抉择。”钻石的声音如同宣读神谕,“上一轮最终进入安全区的前三名母犬,你们所获得的‘指名存活’与‘指名杀死’之权,将在下一轮,以新的形式兑现。”

  她停顿了一下,白色面具上那深邃的眼窝,仿佛穿透了笼子,直视着由纪、抚子和佐仓凛(佐仓凛已被带来,关在由纪另一侧的笼子里)。

  “你们所‘指名存活’的母犬,将成为你们下一轮在斗犬场上的……‘专属猎物’。”钻石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诗意,“或者,你们可以选择,成为她的‘猎物’。”

  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由纪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猛地看向隔壁笼子的早乙女抚子,抚子也正惊恐地回望着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由纪指名的存活者是D-92!那个被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如同惊弓之鸟的女孩!她……要成为那个女孩的“专属猎物”?或者反过来,由她去猎杀D-92?!

  佐仓凛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她指名的存活者是D-45,那个眼神凶狠的女人。她们之间,在下一轮,注定只能活一个!

  “规则二:连锁的恩赐。”钻石继续宣读,“若‘专属猎物’被其‘恩主’成功猎杀,则‘恩主’将额外获得一次‘指名存活’新目标的机会。若‘恩主’被其‘专属猎物’反杀,则‘猎物’将继承‘恩主’的积分状态及部分权限,并成为新的‘恩主’。”她补充道,“此规则仅适用于上一轮安全区前三名与其指名存活者之间,与其他母犬无关。”

  这简直就是将她们推入自相残杀的深渊,并将这份仇恨与杀戮如同链条般传递下去!

  “规则三:叛徒的盛宴。”钻石的声音终于转向了母狼区域,尤其是黑曜石的笼子。血玉髓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充满了病态的期待。

  “为彰显慈爱之神对‘特殊个体’的额外‘眷顾’,下一轮斗犬中,所有母狼,”钻石的白色面具缓缓扫过那些幽蓝的身影,“击杀编号L-01(黑曜石)者,将直接获得‘自由狩猎权’,并豁免本轮所有失败惩罚,无论其积分状态如何。”

  轰!

  母狼囚笼区瞬间爆发出一阵压抑的骚动!所有母狼的目光,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齐刷刷地、带着赤裸裸的疯狂杀意,死死钉在了黑曜石的笼子上!击杀黑曜石,直接自由!豁免惩罚!这是血玉髓威胁下最直接的生路!再也不用担心开水灌子宫!巨大的诱惑瞬间点燃了所有母狼眼中嗜血的光芒!她们看向黑曜石的眼神,不再是恐惧,而是看一件价值连城的猎物!一件能换取她们生存的宝物!

  血玉髓满意地欣赏着这因她“建议”(或者说胁迫钻石采纳)而产生的效果,暗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快意的光芒。她挑衅般地看向黑曜石的笼子。

  黑曜石依旧跪坐在那里,墨色长发低垂。幽蓝闪烁的护爪放在身前,纹丝不动。仿佛那足以让任何人心胆俱裂的“特殊眷顾”,对她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钻石的投影在空中微微浮动,纯白的面具转向所有囚徒。

  “规则宣读完毕。净化之刻,将于十二个标准时后重启。”

  “愿慈爱之神的火焰,彻底净化你们污秽的灵魂。”

  光影闪烁,钻石的投影缓缓消散。

  珊瑚执行官抱着她的破兔子玩偶,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咯咯笑声,粉色的身影如同幽灵般飘然离去。

  翡翠执行官碧绿的眼眸最后扫视了一圈,如同在确认数据录入,指尖在算盘上拨出最后一个清脆的“啪”声,转身离开,步伐精准如同丈量。

  血玉髓却没有立刻离开。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再次走到黑曜石的笼前。隔着冰冷的合金栏杆,她俯视着笼内那如同亘古磐石般的身影,甜美的声音带着淬毒的温柔:

  “听到了吗?我亲爱的黑曜石‘姐姐’?”她咯咯笑着,“整个斗兽场,都是你的猎场呢!所有的母狼,都会是你最热情的‘追求者’!开心吗?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盛宴’哦!”

  黑曜石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丝气息的波动都没有。

  血玉髓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扭曲成一种怨毒的狰狞。她猛地直起身,对着白百合冷声下令:“时间到了!把那个叛徒拖出来!执行她的‘失败惩罚’!按最高规格‘款待’!”

  白百合微微躬身,面无表情:“遵命,血玉髓大人。”她一挥手,身后两名身材异常魁梧、穿着特制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用特制的磁力钥匙打开了黑曜石的笼门。

  幽蓝的光芒微微一闪。黑曜石缓缓抬起了头。

  墨色的长发滑向两侧,露出了她沾染着血污却依旧轮廓冷硬的脸。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地看向笼外的血玉髓,以及那两个逼近的工作人员。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的漠然。

  两名工作人员显然对黑曜石极其忌惮。他们动作迅捷而谨慎,一人手持一根闪烁着蓝色电弧的特制长杆,猛地戳向黑曜石!强大的电流瞬间贯穿她的身体!即使是黑曜石,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了一下,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僵直!

  就在这僵直的刹那,另一名工作人员闪电般上前,将一个沉重的、布满尖刺的合金项圈狠狠套在了她的脖颈上!项圈内部瞬间弹出锋利的倒刺,深深嵌入她的皮肉,同时释放出强烈的压制性电流!

  “呃……”黑曜石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身体被强大的电流压制得微微佝偻,幽蓝的护爪撑在地上,勉强维持着平衡。但她依旧没有倒下,那双冰冷的眼眸抬起,穿过电流带来的麻痹和痛苦,依旧死死地盯着血玉髓,那目光仿佛在说:仅此而已?

  血玉髓被这目光看得心头无名火起,怨毒几乎要冲破理智!她尖声命令:“带走!去刑房!我要亲眼看着她被‘净化’!”

  两名工作人员粗暴地拖拽着被项圈压制住的黑曜石,沉重的护爪在金属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血玉髓跟在后面,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暗红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白百合和一队工作人员沉默地跟随。

  藤宫由纪紧紧抓着冰冷的栏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黑曜石被拖走的背影,那个在斗犬场上如同死神、在血玉髓威胁下依旧岿然不动的身影,此刻被套上屈辱的项圈,被电流压制着拖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在她心中翻涌。早乙女抚子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囚笼区再次陷入死寂,但这一次,死寂中酝酿着更加狂暴的暗流。母狼们眼中对黑曜石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而母犬们则被那“专属猎物”的规则压得喘不过气。只有角落里的D-101,依旧执着地用护爪戳着她布片上的小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世界。

  刑房。与斗兽场和囚笼区的宏大不同,这里异常狭窄、压抑。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各种用途不明的接口和挂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一种淡淡的、令人不安的铁锈与焦糊混合的气味。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打下,照亮了房间中央一个冰冷的不锈钢平台,以及平台旁边一个正在咕嘟咕嘟剧烈沸腾的巨大金属水壶。壶嘴喷涌着灼热的白汽,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黑曜石被粗暴地按在了冰冷的平台上。沉重的合金护爪被特制的夹具固定在平台边缘。压制项圈依旧释放着强烈的电流,让她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她墨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沾着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依旧冰冷地睁开着,穿透缭绕的白汽,看向站在刑房门口的血玉髓。

  血玉髓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甜腻而残忍的微笑,欣赏着眼前的景象。白百合垂手肃立在她身后半步,如同最完美的雕塑。

  “开始吧。”血玉髓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期待,“让我们好好‘净化’一下这位高贵的叛徒。”

  一名穿着厚重隔热服、戴着金属面罩的工作人员走上前。他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奇特、如同巨大注射器般的金属器械,前端连接着长长的、耐高温的软管,软管的另一端,连接着那个沸腾的水壶。器械的中段,有一个透明的压力舱,可以看到里面翻滚的沸水。

  另一名工作人员上前,粗暴地分开了黑曜石的双腿。她的下腹高高隆起,孕育着生命的轮廓在冰冷的灯光下清晰可见。防护服被轻易地撕开、剥除,露出光洁的皮肤和下方紧绷的腹部。

  手持器械的工作人员将那个冰冷的、前端带着扩张功能的金属管口,对准了黑曜石的下体。

  “呃——!”当冰冷的金属强行侵入、粗暴地撑开脆弱的阴道口时,即使是以黑曜石的意志力,身体也不受控制地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脊柱芯片在电流压制下嗡嗡作响,试图麻痹她的痛苦,但那被强行撑开、撕裂般的剧痛依旧清晰无比!

  金属管口一路深入,无视内部的抵抗,直抵宫颈!工作人员按动了器械上的按钮。

  “嗤——!!!”

  高压泵启动的声音尖锐刺耳!

  滚烫的、沸腾的开水,在强大的压力下,如同烧红的钢针,顺着金属导管,狂暴地、毫无怜悯地,直接灌入黑曜石的子宫!

  “啊啊啊啊啊——!!!!”

  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惨嚎瞬间爆发!那声音凄厉得如同地狱恶鬼的哀鸣,穿透了隔音良好的刑房,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黑曜石的身体如同被投入油锅的活虾,疯狂地、剧烈地弹动、痉挛!被夹具固定的四肢疯狂地拉扯着,沉重的合金护爪与金属夹具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脖颈上的压制项圈因为她的剧烈挣扎而更深地嵌入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金属项圈!

  她的眼球因极致的痛苦而凸出,布满了狰狞的血丝!白皙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青筋如同蚯蚓般在额头、脖颈、手臂上暴起!腹部的隆起如同活物般剧烈地起伏、扭动!那是腹中胎儿在滚烫开水的灼烧下,绝望地挣扎!

  高温的蒸汽从她被强行撑开的阴道口“嗤嗤”地向外喷涌!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皮肉被瞬间烫熟的焦糊味和血腥味的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刑房!

  “呃……呃……”黑曜石的惨嚎变成了破碎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身体依旧在剧烈地痉挛,但力量似乎在飞速流逝。她的眼神开始涣散,那深潭般的冰冷被无边的痛苦彻底淹没,只剩下濒死的绝望和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开水还在持续地、高压地灌入!她的腹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异常鼓胀、通红、发亮!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停。”血玉髓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她不知何时走到了平台边,暗红色的瞳孔兴奋地放大,近距离欣赏着黑曜石的痛苦,如同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她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拂过黑曜石被汗水、泪水、蒸汽浸湿的、滚烫通红的脸颊。

  “真难听啊,这叫声。”血玉髓甜腻地笑着,语气却冰冷刺骨,“曾经高高在上的执行官大人,现在叫得像条被扔进开水里的母狗。”

  开水灌注停止。工作人员拔出导管,带出一股混合着鲜血、羊水和烫熟组织的粘稠、滚烫的污物,散发着更加浓烈的恶臭。

  黑曜石瘫在平台上,如同被彻底煮熟的虾米,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剧烈的、倒抽冷气的痛苦。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半透明的暗红色,里面似乎能看到被烫得卷曲、发白的组织。她的下体一片狼藉,不断有滚烫的血水和破碎的组织物流出。生命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这样都不愿意吃?”血玉髓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的愤怒!她猛地直起身,指着黑曜石那如同熟透西瓜般的腹部,“那就把她肚子里那个被煮熟的贱种给我挖出来!”

  工作人员立刻上前,用特制的工具,毫不费力地剖开了黑曜石那几乎被烫熟的腹壁。没有多少鲜血流出,里面的组织大多呈现出灰白色。一个同样被烫得蜷缩、发白、散发着诡异热气的胎儿被取了出来,脐带连着胎盘。

  “塞到她嘴里!”血玉髓厉声命令,甜美的脸扭曲如恶鬼,“给我塞进去!让她尝尝!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抓起那团散发着热气、粘滑而恐怖的熟肉,粗暴地撬开黑曜石被合金牙套撑开的嘴,不顾她微弱的、濒死的抵抗,将那团属于她腹中、刚刚被煮熟的“孩子”,狠狠地、强行地塞了进去!一直塞到喉咙深处!

  “唔……呕……”黑曜石的身体猛地弹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被异物堵塞的、绝望的呜咽和干呕,眼球翻白,生理性的泪水疯狂涌出。

  “再加一百鞭刑!”血玉髓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和怨毒而微微颤抖,“特制的盐水荆棘鞭!给我抽!狠狠的抽!别让她死了!我要让她清醒着感受每一分痛苦!慈爱之神需要她继续‘奉献’!”

  沾满了粗盐粒的、布满倒刺的黑色荆棘钢鞭被高高扬起!

  “啪!!!”

  第一鞭狠狠抽在黑曜石那被开水烫得皮开肉绽、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噗嗤!”滚烫的、半熟的皮肉被轻易撕裂!倒刺带起大块灰白色的、冒着热气的组织!盐粒深深嵌入伤口!

  “呃啊——!!!”被堵住喉咙的黑曜石,发出了一声沉闷到极致、却撕心裂肺到令人灵魂战栗的惨嚎!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弹跳!

  “啪!啪!啪!!!”

  鞭刑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每一鞭都精准地抽打在她腹部、大腿、腰臀等最脆弱、刚刚遭受过开水酷刑的部位!皮肉翻卷,熟透的组织被撕裂、剥离,滚烫的血水混合着盐水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焦糊和咸腥味!

  黑曜石的身体在鞭刑下疯狂地扭动、抽搐,被塞满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嘶鸣。她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反复沉浮,那双曾经冰冷如渊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边的痛苦和一片混沌的黑暗。

  血玉髓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欣赏着这由她一手导演的、血腥而残忍的“净化”仪式。暗红色的瞳孔因兴奋而放大,身体甚至因为快意而微微颤抖。然而,在那笑容和兴奋的深处,在她紧紧攥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拳头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的刺痛和悲伤,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脏。

  “叛徒……这就是你的下场……”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活该……活该!”

  鞭刑还在继续。一百鞭。每一鞭,都是对生命最彻底的践踏。每一鞭,都在将名为黑曜石的灵魂,一寸寸地碾入地狱的最底层。

  藤宫由纪在遥远的囚笼中,仿佛听到了那穿透层层阻隔的、绝望到极致的惨嚎。她捂住了耳朵,蜷缩在笼子最深的角落,身体抖得无法停止。早乙女抚子已经彻底晕厥过去。

  希望……在这片被血与火彻底浸透的土壤里,是否还能萌芽?新一轮的斗犬,在血玉髓的诅咒和钻石的规则下,如同巨大的、布满尖牙的磨盘,已然开始转动。而她们,只是磨盘中等待碾碎的谷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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