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目的地

人生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呢？惟言不知道，他只是在身体里感受那一点仅存的掌控和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

尧言不知道，他只是接受者父母的爱，哥哥的爱，却又疑惑为什么哥哥为什么变成这样，疑惑自己的欲望。

陈天不知道，他只需要面对家里的催婚，不停表达自己的爱。

没人做错了什么，只是被分裂的不成样子。

夜幕总是降临，不论你喜不喜欢，当白天退去，夜晚那些边缘的野兽才终于回到中间撕咬你。

许惟言靠在沙发上，陈天和尧言在一旁打游戏。

客厅不大，惟言觉得似乎这里最近真的是太热闹了，又是陈天又是尧言，以前的大多数时间，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放着声音，自己一只兽刷手机，回消息，接单，整理视频，整理自己。

“救一下！。”

“我死了。”旁边传来尧言的声音，看来游戏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呢。

惟言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不喜欢玩对抗游戏，因为自己永远在抵抗现实，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游戏里对抗。

尧言放下手机泄了气。

惟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安慰，也是鼓励。

“哥哥，你不一起玩吗？”尧言蹭着惟言。

“不了，我玩不明白，而且也没什么耐心，你和陈天玩吧。”惟言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十点半，窗外已经是夜晚，城市的灯光闪烁，天空也被染上光，惟言的眼睛里是城市灯光的倒影。

站起身，“我晚上出去一趟，陈天你们早点睡，去卧室睡。”惟言对尧言和陈天说。

惟言拖着尾巴去浴室洗了把脸，用漱口水漱了口，只穿了短裤和衬衫，露出小腿，不过这个季节没什么问题。

“哥哥，你要去哪？”尧言有点不高兴，看着卫生间的惟言。

“工作上的事，客户说想见见。”惟言说了一半真话，另一半悄悄隐去。

“这么晚，什么工作需要这个。。。。时间。。。。。去。。。”尧言声音越来越小的抗议哥哥，看向一旁的陈天。

“乖，听话，和陈天好好玩。”惟言从卫生间收拾好，背上肩包，走到尧言面前，靠的很近，故意把身上喷的香水给对方闻。

“哼，每次都神神秘秘的。”尧言抱着手。

“陈天，看好尧言，我出门了。”惟言看向一旁的陈天，使了个眼神。

“哦哦，好，我一定”看好“他。”陈天拍着胸脯跟惟言保证，但是惟言总觉得不是很可信。

算了，应该还好，尧言也不会知道我会去哪里，惟言这么想着，出了门。

门在面前关上的那一瞬间，尧言的眼睛里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

“哥哥。。。。。”

惟言站在小区门口，手机屏幕还亮着：六六「十一点，目的地，老地方见」。

目的地，京北最大的gay吧，也是惟言无数个夜晚选择去的地方。

不知道人生的目的地在哪，但至少这个晚上，我可以知道夜晚的目的地在哪里。

惟言上了出租车，向着酒吧出发。

车行驶在高架上，依旧是灯火通明，似乎这个地方永远不会熄灭，路上的车不少，靠近酒吧一条街的时候甚至堵车了。

惟言提前下了车，打算走一段路过去。

脚爪接触到地面，好像终于又回到了现实里，风吹着，却不怎么凉快，只是有点湿，有点粘腻。

惟言穿梭在马路，人行道红绿灯之间，风吹起他的衣服，耳朵抖了抖。

站在目的地门口，人来人往，门口已经挤满了要进场的同性恋。

有壮熊，肌肉狼，穿着背心展示出自己的身材，也有相对瘦一点的鬣狗，狐狸，大家站在门口，等人或者交谈着抽烟。也不是只有雄性，也有雌性兽人，有的为了来体验gay吧，有的被朋友带来。

惟言喜欢来这里，不是为了麻痹自己，可能也不是为了猎艳，只是在这里他终于觉得自己似乎不会站在边缘了，至少在性取向上。

如果我们有共同点，是不是就能更多的彼此理解呢。

这里永远这么热闹。

惟言没有停留，买了票，穿过院子，走进大门。

灯光昏暗下来，只有射灯和彩灯的颜色。空气里是酒吧特别的香薰的味道，勉强可以看见大家的脸。

穿过兽群，即使空调开得很大，依旧觉得有点闷热。

但是倒是没什么难闻的味道，大部分同性恋都比较讲究，更别说来这种地方，都希望可以找到对上眼的另一半，自然也更用心。

惟言走到二楼，这里每个房间都以全世界各地的城市命名——首尔，上城，就像是是旅行目的地。

惟言熟练的找到曼谷厅，在吧台熟练的买了酒，然后走向那一群正在谈笑的兽人。

惟言想起来口袋里的东西，拿出项圈戴在脖子上，红色的，还刻着“言”，更衬的他可爱又色气。

白色的身影很容易引起关注。

大家都转过身来看着惟言。

惟言露出微笑——像是练习过很多次。

“阿言，你来啦！”一旁的一只黑豹一把将惟言搂在怀里，他就是六六，像是要给大家介绍。

“这是惟言，我最喜欢的朋友，有喜欢的可以加一下，哈哈哈哈。”黑豹笑着看向卡座附近的每一个人，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毕竟六六一直是纨绔子弟，就是很会玩的类型，他介绍的人大家自然心领神会。

“大家好。”惟言害羞的挥了挥手，其实也不完全是演的，这么多不认识的人总还是会害羞的。

有人凑上来夸惟言好看，伸手在身体上揉捏，有人远远的看着，有人低着头喝酒。

但惟言知道，他们无法无视自己，自己的外表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会印到所有人的脑袋里，他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小狗，要不要加绿信呀！”有金毛兽人上来搭讪。

也有人似乎认出来自己是那个社交账号的博主——“落水狗”，还拿出手机问惟言是不是这个博主，他真的很喜欢。

还有人已经问惟言想怎么玩，惟言都没有拒绝，只是笑着加好友，然后神秘的说：“会知道的。”

他享受被关注，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那很久没有的兴奋。

大家笑着，喝酒，不停有人在惟言身上乱摸，揉乱毛发。

惟言开始轻轻的喘息，身体有点发热。酒精，灯光和音乐让他有点迷离，每一次触碰和体温，还有不同的兽身上的气味都让他上头。

他一次次的确认，自己就是喜欢被关注，被触碰，而他也一次次选择这样做。

“小骚狗。”有兽上前，扯住惟言的项圈，然后把他拉到一旁卡座沙发的角落。

所有人都笑着，也有人好奇上前看，其他人则继续玩游戏喝酒。

所有人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今晚就像以往的任何一个夜晚一样。

“陈天哥哥！你就告诉我嘛，我哥哥去哪里了，我就想去看看，绝对不会做什么的。”尧言抱着陈天的腰，不停的摇晃，撒娇的语气求陈天。

“不行，我答应你哥找看你的，而且不用担心他，他向来很清楚自己想干什么。”陈天眼睛瞟向别处，尽量避开尧言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看到对方的眼睛一定会忍不住说出一切的。

“陈天哥哥。”尧言使出浑身解数，声音都有点夹起来。

“停停停，你就算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说的。”陈天想站起来挣开对方的手臂，却不料对上了尧言的眼睛。

“哥哥他，其实一直在卖吧。。。。。”尧言放开了陈天，语气有点平静，但是又带着一点颤抖。

“这。。。不是。。。尧言你怎么知道的。。。不对。。。”陈天看着尧言的眼睛，刚才的话像是咒语一样，让自己身体有点僵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我。。。。一直都知道。。。。”尧言的眼睛红了，眼眶有点肿起来，”我看过那个账号，也知道那些视频。”

陈天愣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那张合照在墙上，尧言无力的坐在沙发上，陈天站在一旁，房间里灯光很亮，没有死角的照在墙壁和地板上。

尧言在建筑角落里站着，手里拿着手机，看一会又放下，神情有点紧张。

旁边的建筑里隐隐传来音乐声，低音震动着空气，里面一定是热闹的不行。

面前还有人陆陆续续的走过，一看就知道是同性恋。

尧言有点局促，自己没来过这种地方，甚至不知道怎么买票，进去该去哪里。

又打开手机，点进某个群聊。

柴：“群友有去过目的地的吗？我想问问要怎么进去呀，里面是什么样呀。”

阿白：“小狗去京北了？不过我没去过诶，只知道是gay吧。”

小铭：“就门口买票，然后有一杯送的酒，可以去吧台兑换，里面有很多不同的房间，可以蹦迪也可以喝酒。不过柴，你长得这么幼，肯定不会让你进去的吧hhhhh。”

汪呜：“小柴犬怎么要去那种地方，很吵很乱哦，小心让别人拐走了（笑”

尧言心里有了点底。

迈开步子朝着大门走去，太多兽了，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会被注视，尧言有点不自在。

看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售票的窗口，尧言跑过去，往里面看。

“你好，我想买一张门票。”

里面的猫兽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尧言，“成年了吗？”。

尧言紧张的要死，语无伦次起来，“那个。。。。。我。。。。成。。。。我找身份证。。。。”，尧言在口袋里翻出身份证，松了口气。

“行，100，我扫你。”猫兽人看了，然后举起pos机，尧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慌乱的打开付款码。

“滴。”

“票拿好了，门口检票，会给你酒水兑换券，第一次来吧，小弟弟，别喝太多哦。”猫兽人没什么表情，但是却调侃起来。

尧言有点脸红，接过票。

走到门口给看起来像是保安的老虎检了票，在小臂上绑了一个一次性手环，然后给了一张酒水券。

尧言加快步子朝着里面走。

才进到门里面，音响巨大的声音和昏暗的光线就让他措手不及。

走廊里挤满了兽，看起来都走不进去。

“呃，该去哪里，虽然知道哥哥在这里，但是在哪里呢，这里这么多人。”尧言有点困扰，先去看起来没什么人的地方四处看了几眼，完全没看到哥哥。

然后回到门口，尴尬的站着，尧言想拿出手机跟陈天求助，最后陈天还是忍不住告诉了自己哥哥在这里，但是想了想，还是自己找找看吧，如果找不到就回去吧。

尧言其实也许在心里也告诉自己，不要去寻根问底或许更好。

尧言朝着兽比较多的地方走过去，才发现这个地方居然是一个大舞池，很多兽人都在随着音乐舞动，不过都挤在一起，声音也大得吓人。

像是无头苍蝇转了一会，尧言叹了口气，耳朵耷拉下来。

“根本不可能找到人嘛，眼睛都被灯光晃的有点酸。”尧言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吧台，想起来口袋里还有那张兑换券。

“要不喝一杯吧，我都没过酒呢。”尧言站在吧台面前，从口袋里掏出兑换券，递给酒保。

“我不知道什么好喝，你能给我随便做一杯吗？”尧言声音很小，对方却领会了。

尧言找了个凳子坐下，撑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好，你的酒。”几分钟后酒保把一杯粉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它叫——街区。”酒保随口睡了一句，又去忙别的订单了。

尧言看着这杯酒，有点像哥哥。

粉色，哥哥白色的毛发下面的皮肤就是粉色的。

尧言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有点点酒的苦，不过还是有调过糖浆，也许是草莓味的乳酸菌饮料。

还不错，尧言这么想，虽然不喜欢苦味，但是味道还是蛮有意思的，为什么大家这么喜欢喝酒呢。

尧言又喝了几口，杯里的酒下去三分之一。

似乎喝太急了，尧言突然觉得有点晕，不能再喝了。

尧言揉了揉太阳穴和眼睛。

又想起来自己是来找哥哥的，但是还是没找到。

叹了口气，尧言想着，也许先回去吧，陈天还在家里。

正要起身的时候，尧言却发现有一道身影在往自己身边靠，然后听到一声：

“阿言？”

尧言转过头，是一只黑豹兽人，对方疑惑的看着自己。

“啊，对不起认错了。”对方看到尧言转过来，连忙承认认错人了。

尧言愣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立刻开口：“你认识许惟言吗？”

“认识呀，你们长得好像，我刚才从背后灯光还不好，认错了，不好意思。”黑豹又说了一声抱歉，准备离开。

“那个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我是他弟弟。”尧言紧接着问。

“哦？他弟弟，他可从来没怎么说过，不过你们真的很像，是真的？”黑豹眼神有点好奇，又露出一股笑意。

“可以麻烦你带我去找他吗？我叫许尧言。”尧言伸出手想握手。

“当然可以了，尧言弟弟。”黑豹没有握手，而是伸手搂住尧言的腰，“我叫六六，你哥哥现在正在跟我们玩呢。”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尧言没避开，只是让对方搂住自己，找到哥哥更重要。

六六带着尧言穿过走廊，上了楼梯，到了二楼。

尧言跟在后面，自己居然没发现有二楼，真的是蠢死了。

一路上，路过的兽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尧言，尧言也有点莫名其妙，而六六总是会跟每个人打招呼，似乎他很熟这里。

“他们把你认成你哥了，然后又发现认错了，就像我一样很疑惑呢。”六六在尧言耳边说。

尧言没回话，只是回了个微笑。

在楼廊里走了一会，终于在一道门前停下。

六六转过头，“准备好见你哥了吗？”似乎带着笑意。

“嗯。”尧言答应，空调的风刚好吹在尧言脸上，手上还拿着那杯酒。

六六朝里面指了指，然后走进门，这里似乎是一个人少一点的小房间，昏暗的光线下勉强看到一几张沙发和桌子，房间里人很多，大家围坐在桌子旁边，摇着骰子，喝酒，谈笑。

六六带着尧言走过去，尧言站在身后完全被挡住。

“在那里呢，惟言，先不要去打扰他哦，做好弟弟不是吗？”六六转过身，伸手指了角落的沙发上，即使被人挡住了，尧言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哥哥的身影——白色的。

然后尧言瞳孔猛的收缩。

刚才光线不清楚，现在适应了之后，尧言看到白色身影上有一只巨大的身影，应该是牛兽人，在惟言身上，撑着沙发。

惟言衬衫的扣子解开了，露出下面的白色毛发，牛兽人巨大的手掌在白色的身体上游走，抚摸，揉捏。

然后惟言主动抬起头，和对方接吻。

隐隐约约的，似乎可以看到牛兽人的下面顶着裤子形成巨大的凸起，然后顶在惟言的肚子上，随着动作来回的蹭动。

惟言看起来很享受，他闭着眼睛，被对方侵犯，但音乐声太大，听不到声音。

尧言脑子有点空白，虽然看过无数次视频，但是当自己真的站在面前，即使没有更暴露的动作，却感觉血液一点点涌到脑袋。

牛兽人向下伸手，解开了裤链，那根东西弹了出来，打在惟言的肚子上。

惟言像是撒娇，捏了对方的脸，然后笑了一下。

惟言身体往下移动了一点，头刚好到牛兽人下体的位置，牛兽人没有停，把那根粗大的肉棒塞进了惟言的嘴里。

惟言看起来在吮吸，牛兽人开始在嘴里抽动。

动作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有力量。

白色的身影看起来迎合着对方的插弄，熟练地伸手揉对方的乳头。

牛兽人似乎收到刺激了，开始加快速度，壮硕的身体在沙发上运动着。

周围人并不少，但是大家有的还在喝酒，有的也转头欣赏着这一幕。

六六没说话，只是看着尧言看呆的样子。

“怎么样，尧言，看到哥哥这样有什么想法。”黑豹戏谑的看着尧言。

“我。。。。”尧言没有回答，现在他没有精力思考，他知道自己的下体又硬了，即使自己不想这样。

牛兽人动作越来越快，周围原本喝酒的兽也开始转过头去，饶有兴致的看着，像是在看一场表演。

“是不是要射了？”

“差不多吧，阿牛很敏感的。”

“阿言看起来真的很好玩诶，我也想了。”周围的兽谈论着。

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包括。。。哥哥。

惟言偶尔似乎因为插得太深皱眉，但大部分时候都露出满足的表情。

尧言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想逃走，也许不应该来找哥哥，自己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回去。哥哥不会发现。

但尧言却发现自己眼睛湿了，下面也是。

他移不开眼睛。

牛兽人的身体突然停止了运动，而是颤抖着，表情看起来舒服极了。

尧言看着哥哥嘴里那鼓动的巨物。

惟言伸手抱住牛兽人的腰，似乎要进的更深。

喉咙开始活动，惟言在吞咽了。

持续了一会，终于惟言和牛兽人都不再有动作。

周围的人有的满意的点点头。

惟言睁开了眼睛，他想看看周围的人，他知道自己是全场的焦点，这种感觉让他上头。

但是却一睁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六六身后的那个人。

四目相对，惟言呆住了，尧言也是。

惟言从沙发上做起来，像是要解释什么，嘴唇动了动。

尧言终于似乎找回了四肢的控制权，一个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惟言顾不上周围的眼神，和擦拭吻部，立刻追了上去。

“尧言，你等一下！”走廊里兽人太多了，尧言想跑也跑不快，惟言很快就追上了，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把尧言拉到了走廊角落。

“尧言。。。。。你没事吧。”惟言问，似乎像是做了亏心事。

尧言的身子像是筛子一样抖，拳头捏紧了。

转过头，尧言的泪水顺着眼角，沾湿了脸庞。

“对不起。。。。我。。。。尧言，我可以解释。。。。”惟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知道今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是在这里。

“哥。。。。你确实需要解释，为什么？”尧言一字一句的说，似乎隐忍着巨大的愤怒和害怕。

“也许没有为什么。”惟言解释的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你一定觉得我很脏吧。”

惟言放开了尧言的手臂。

“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们已经是家人了，为什么还要和别人那样，陈天呢？我呢？我们算什么？”尧言语速从一开始挣扎纠结逐渐变得越来越快。

“哥哥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吧，什么爱我，什么家人，都只是你的谎话吧，就像是里和家里切断关系一样，只是想抛下我们，抛下我对吧？”

惟言被问的哑口无言。

“哥哥，我在无数个夜晚想你想的哭到通宵，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家人，你也许不知道吧，我已经看了你所有的视频和文章，我都看了，看你和那些人做爱，听你说那些高潮的话，有时候我分不清你对我说的话是不是也和视频里那些话一样，只是逢场作戏，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许惟言！最傻逼的是，我居然看那些视频还看硬了，就像刚才一样。我就是贱，我就是你最讨厌的人吧，你恨我夺走爸爸妈妈的爱，你恨我长得像你但不是你，你恨我们所有人！”许尧言越说越激动。

“我和陈天，到底是你的什么？我们之间的爱真的有价值吗？我们的这个家到底在你心里有没有重量！”

尧言说完最后一句，蹲在地上痛哭，那杯酒还在手里，也许撒了一点，也许没有。

惟言什么都说不出来，也许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也许惟言对于自己的选择不后悔也不愧疚，他只是害怕自己伤害了弟弟，伤害了尧言的那个本来应该充满爱的世界。

尧言像是想起什么，把手里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惟言选择没有开口，而是蹲下来，抚摸着尧言的肩膀，酒精作用很快，尧言就像是失去意识，惟言抱起尧言，像远处的六六使了个眼色。

黑豹过来，还是带着笑，“我们的小狗怎么了？怎么弟弟醉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太想哥哥？”

“好了，别嘴贫，你帮我扶着点尧言，我带他出去，今天你全责。”惟言语气淡淡的，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对不起嘛，我遇到你弟弟，以为他知道，谁知道会这样。”六六摆了摆手，帮忙把尧言放在肩上。

“今晚我应该是回不去了，晚点我去你家住，当作给我补偿了。”惟言白了一眼六六。

“好吧好吧，你真是好哥哥，能不能对我也好一点。”

“你好欠打。”许惟言拿出手机，给陈天播了个电话。

“陈天，你来目的地门口接一下尧言。”

10 hurt I can’t shake

“你说，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看着狸猫的眼睛，这个问题很难，我问过自己无数次，也因为这个问题崩溃过无数次。

“我们聊了很多，就像你说的，你的家庭，你的欲望，你对世界的看法和世界对待你的方式，都塑造着你，而你太清醒了，你看到了这些塑造，但是却无能为力。”狸猫清了清嗓子说道。

外面天气很压抑，云层遮蔽了太阳，空气潮湿，风吹着树叶作响。

“你问，为什么你会这样，这个问题是复杂的，我或者任何人都无法告诉你确切的答案，但我可以尝试去提示你。”狸猫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他总是如此。

“你说你无法尝试亲密，太过于亲密让你逃避，但是却又渴望亲密，这并不矛盾，亲密是需要理解的，而理解却是困难的，想要被接住，但大部分人也在这个世界上挣扎的活着，没有能力接住你。当你发现你们之间的那一点点不理解的时候，你就会回想起那些创伤，那些不理解的沉默，那些冷漠的回应。”狸猫继续说。

“我也许想要被救，但是却不相信自己可以被救。”我抓着腿，白色的毛发被抓的生疼，眼睛湿润。

“有人爱你，但是他们却想改变你，他们承认你痛苦，却不理解你的痛苦，但是你却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样的体验让你更加的无助。

有人爱你，但是却爱的太多，多到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配得上，让你觉得窒息，逃避。

也有人爱你，但是你已经不相信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甚至于不再相信爱本身，因为他总是附带着伤害，误解。

你像是鱼搁浅在沙滩上，爱只是偶尔像潮水一样来，又离开，哪怕不离开，你也会害怕他离开，因为从来没有潮水留下来过。”

“可是我该怎么办。。。。”我像是无助的狗，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我们当然有很多的办法，但是我想都不适合你，我感受得到，这些东西你都知道，你也知道什么是你的错，什么是别人的责任，但这些事情太重了，重到不是我们靠一个方法就可以解决的。”狸猫回应着。

“我不相信爱和痛可以分离，就像我不相信一个人能摸着我的脊椎，不碰到那些伤疤。”我有点咬牙切齿，伤疤其实不在身体上，而是在心里。

“其实你已经很勇敢了，你知道吗？你走进咨询室，你说这些，你写小说，你用身体和性去回应创伤。”

“可我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好，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还越来越多。”我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感受，但你也要相信，你蕴含着能量，我们不需要立刻解决什么，咨询的过程像是一场旅行，当你开始说当你开始表达，他就会带着你越走越远，走到一个你从未想过的地方，你不是一无所有，你有很多，只是人总是这样，害怕未知，害怕未来，又不敢轻易改变现状，我相信你会迎来那个契机，不是变得更好，而是告诉自己，我对自己已经很好了。”狸猫在鼓励我，眼泪落下，我总是在不停的哭，感动，无助，还是情绪激动。

也许我很相信他说的话，我相信我有力量，但是有力量和有能力是两回事。

我躺在六六的床上，那只黑豹现在在洗澡，我有点抽离。

尧言已经被陈天接回去了，陈天看到我扶着失去意识的尧言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心疼，就像他曾经看我的那样。我知道陈天可以照顾好尧言，他一直都很会照顾别人，我总是很愧疚，陈天为我，为我们付出了太多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回应他，但我想尧言可以，但是这样我是不是又对不起尧言了呢。

我不想继续思考了，翻过身，鼻子埋在枕头里，全是六六的味道，像是草原的空气，也许我会觉得安心一点。

浴室的门打开，黑色的豹子从里面走出来，没穿任何衣服，不过也看过很多次了。

“你还好吗？”六六先开口，看到我把头埋在枕头里。

“应该还好吧。”我的声音穿过枕头穿出来，闷闷的。

“你弟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工作吗？”六六擦了擦黑色毛发上的水，打开吹风机吹毛，声音很大。

“他知道。”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我想他肯定不能接受吧，有人能接受吗？其实大部分人都只是把我当作玩具。”

“我可没有哈。”六六不紧不慢的说，“虽然经常操你，也是因为做爱才认识的，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我知道，但是尧言他。。。。。”我又翻了个身，面对着灯光，“他很干净，他有很多爱，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敢告诉他我的事只是我在自欺欺人，我早就应该想到他会看到那些视频，但是我也什么都没做错，这是我活下去的方式。”

“嗯，看得出来。”六六回答我，我不知道六六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毕竟我声音很小，吹风机很吵。

我没再说话，几分钟后，六六结束了吹毛，坐在我身边，伸手摸我的头。

“阿言，不用太担心了，你弟弟他迟早会懂的，同性恋不就是这样的吗？”六六不像是在酒吧时的轻浮，而是很认真的看着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但是还是挺担心尧言的，不过如果他选择离开我，去过他的人生可能会更好，我怕他理解我，然后走上我的路，我知道这条路有多痛苦。”

“他还小不是吗，你也不算老，怎么老像个老头一样的说话。”六六想让气氛没这么压抑，调侃道，“你弟弟看起来比你更可爱哦，我看他今天在酒吧一直脸红。”

“那你去和我弟弟过去吧。”我白了他一眼，却觉得也许六六说的对。

“今晚做吗？”我莫名其妙问。

“啥？你还有心情做吗？我以为你会因为这件事没心情。”六六愣了一下，有点惊讶的问我。

“反正也没别的能干的，我都来了，想那些没用的也没什么意思。”我伸手摸上了六六的下面。

“小色狗，阿言。。。”六六没有说什么，翻过身压在我身上，亲吻我。

我抱着六六，开始喘息，就像我总是和客人做的那样。

“陈天！”我站在篮球场边挥手，橘色老虎向着我跑过来，汗水弄湿了他的领口，脸上的汗水也像水一样的往下流。

他站在我面前，我想把水递给他，他却不管我说什么，一个动作把我抱在怀里。

“你全是汗，弄到我身上了！”我有点生气，想要挣开他，但是却只是徒劳。他手上的力气很大，像是本来就故意想要把汗弄到我身上。

“不管，打不了一起回去洗澡。”陈天对我说。

“懒得理你，喝水吧。”我用水瓶挡在我们之间，他才放开我，喝起水。

学校里总是这样的，我们一起上课，帮对方占座，一起吃食堂，一起在图书馆自习。

像是正常的生活一样。

直到那天他在天台上想和我表白，我逃走了。

后来我没见过他，课上也不见，也不回宿舍。

我有点愧疚，我知道他一定被我伤到了吧，他双绿色的眼睛，那刚刚好的微笑弧度，虎脸总是那么好看，我承认我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只是我不确定，我也决定不了。

自从他离开后，似乎一切都在我身上剥离。

几天，几个星期没有见到陈天。我有点低落，但我又不想像是守寡的妻子一样。

我打开社交软件，翻看自己发的那些有点擦边的照片，白色的毛发被衬衫和手臂半遮着，看不到的下面似乎是更隐秘的位置，我努力做了个姿势，显得更色气。

100个点赞，非常好的成绩。

私信划开，“约吗？”附带着一张照片，我点开，是一只赤色的狐狸，看得出来有练过，手臂明显的肌肉。

我回复，“可以，但你愿意给钱吗，多少不重要，哪怕只是请我吃饭。”

我握着手机，一点出汗，对方意外的答应了。

我们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这不是我第一次做爱，但是我第一次这样约。

狐狸很好，不像线上的直接，而是会说那些故事，说工作的事情，有些确实挺有意思的，我呵呵的笑。

后来在床上，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我也在笑。

他很厉害，我被弄得很舒服，发出娇喘声，我迎合他，我夹紧他，我亲吻他。

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他看着我，满足且享受。

我知道我很厉害，我很好看。

结束后，他给了我一张一百的钞票，放在我的包上，又请了我吃饭，我没什么太多的情绪，我只是接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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