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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刀 缠结篇,刀,刀,刀,5

小说: 2025-09-11 22:03 5hhhhh 1540 ℃

CHAPTER 03

一年一度的校园艺术节!

樱城十四中有着每年一届艺术节的传统,一般会在建校日——也就是4月6日当天举办,其中最瞩目的自然是晚上在大礼堂举办的演出。青盐没什么艺术细胞,倒不如说有一身艺术细菌,所以她不想参加也不能参加,而玄荆则是压轴节目的主唱。鉴于私人恩怨不能扩大到学校范围,她们默契地选择了停战——

才怪。不可能。

玄荆还记得运动会的时候,青盐偷偷把自己的运动服给调包了,结果两千米跑时中途衣服突然崩断,在全校师生面前出丑的事情。当然,玄荆也没闲着,运动会当天她偷偷写了举报信,举报青盐赛前违规使用兴奋类药物——虽然听起来就不可能,毕竟一个校级运动会随便玩玩就好,但为了保证比赛公平性,校方还是没让青盐参赛。后来第二天是周六,她们约好了在情趣酒店开了一间房,然后整整打了两天架,这件事才算翻篇。……那一次真激烈呢,感觉差点要死掉了。……还想要。

今天是4月5日。空气里提前漂浮着廉价的香氛、廉价的期待和更廉价的人心浮动。对青盐和玄荆而言,这不是舞台,是早已预定好的屠宰场。她们嗅着彼此预设的血腥味,在各自的角落里,磨着无形的刀。

......

·二月十九日 玄荆的家中

她的桌旁放着一个小盒子,和一包曼妥思葡萄味硬质糖果,最上面的一颗被拿了出来,涂了一点点水,放在桌子上。这是青盐最喜欢的口味,每天都会吃掉一小包。

小盒子中有几张花花绿绿的,只有食指前段那么长的小纸片。带着整整三层PVA材质手套的玄荆用镊子夹起其中一片,在阳光下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麦角酸二乙酰胺,或者说——LSD。

效果极强的致幻剂。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欧美国家,甚至说世界各地,这都是彻头彻尾的毒品。这可是她花了将近3000美元从一家叫“D.R.U.G.Silkroad”的平台买到的,光是运输和打掩护都花费了三个月。自己的钱很多——反正父亲一年都不回来一次,自己除了钱和房子,别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家”。

她把那片纸片放在糖果上,糖果上的水遇到纸片,纸片中的致幻剂立刻溶解在水中,等到水自然风干,剩下的致幻剂就会留在糖衣表面。

她要用这小小的纸片,彻底摧毁那个每天和自己作对的婊子。

·四月一日 樱城大学第一医院 门诊部

“成功!开个药真难啊......”

“足够让那只乌鸦精在舞台上出糗了。”

青盐坐在诊查室门口等候区的椅子上,用修长漂亮的右手中指,摩挲着手上的药盒。一个类似于小漩涡的粉色图案印在药盒上,拿起来也很轻。

补佳乐® 戊酸雌二醇片

她打开药盒,21片药片呈现在她的眼前,药厂还贴心地标出了每一颗药对应星期几,可惜,青盐大概用不上。这棕色药片和玄荆“对外声称用来治疗偏头痛”的药片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就玄荆那用量,她在和玄荆“打架”时亲眼见到过她打着打着突然停下,拉开床头柜将一整瓶药倒进嘴里,用牙齿咬碎直接咽下,然后就像疯了一样掐住自己的脖子,嘴唇都被她咬得不成样子,那大概算是打得最惨的一次了......21片,问题不大吧?那家伙的抗药性和别人不一样。

整整二十一片。

它会像最阴险的钻头,在特定的时间,搅动、扩张、撕裂,让本应隐秘的生理潮汐,变成一场公开的血崩。她想象着玄荆站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然后那身昂贵的定制演出服如何被汹涌的、无法抑制的献血浸透、玷污。那将是青盐精心构筑的“完美”祭坛上,最盛大的献祭。

青盐合上药盒,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已经扼住了玄荆在舞台上痉挛的喉咙。

...命运的齿轮,在恨意的润滑下,过速转动。

·四月六日 上午八时十七分

趁着青盐上厕所,玄荆把青盐桌上的葡萄味曼妥思换成了自己的“定制糖果”。

·四月六日 上午十时零九分

上节课下课和那骚货在厕所互抠,现在她应该是在隔间自慰,五分钟之内不会回来,足够把她的药换成我的药了。希望你抵抗力强一些,不要因为月经大出血死掉哦。

·四月六日 中午十二时十分

对,再多吃几粒...不是喜欢od吗?全吃下去吧,药罐子,就当你进医院之前最后爽一次了。

·四月六日 下午一时四十六分

她吃下去了!三十分钟到九十分钟之内发挥效果,期待你的表现。

·四月六日 下午二时三十三分

唔...怎么回事...嘴巴好干,心跳也好快...喝口水压一压。

·四月六日 下午二时三十七分

历史老师的秃头在发光...真的在发光啊!有点像我之前看过的搞笑视频,就雪~花~飘~飘~北风萧~萧~那个,一层油腻的、蠕动的黄绿色光晕,从他稀疏的发根里渗出来,像融化的劣质奶酪一样...妈耶,好恶心。他嘴巴开合,粉红色的肉壁在蠕动,吐出的不是字,是一串串半透明的、粘着口水的泡泡。‘...文...艺...复...兴...’泡泡慢悠悠飘过来,撞在我脸上,冰凉,带着一股陈年口水味。“噗”地一下破了,留下一小片湿漉漉的地方,我赶紧管玄荆那乌鸦精骚货要了两张抽纸擦了擦,为什么擦不掉?!历史老头你那口水用胶水做的?!

·四月六日 下午二时四十一分

黑板。黑板在呼吸。深绿色的绒面一起,一伏。老师怎么用蛆写字啊?活的蛆,在墨绿色的肉浪里扭动、交配、产下更多细小的白色卵。我眨眨眼。卵孵化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扭动着爬下来,爬过讲台边缘,沙沙作响。它们爬上我的鞋,钻进裤管,冰凉细小的脚在皮肤上搔爬...

“滚!”

你们都扭头看我干嘛?你他妈用蛆写字,还有你们这帮同学吃屎吃多了和蛆一个物种了,都不去管管?就我在这儿抗争?!

·四月六日 下午二时四十五分

同学们的面孔,一个个地变形。他们的表情都变得很奇怪,就像电影里放的慢动作,五官全都挤在了一起,只剩下最狰狞的部分在舞动。王雅茹的嘴裂到了耳朵那儿去了,张凯的眉毛皱成一团,往外凸出来,像蚯蚓一样在地上爬。周斌的脸两边各裂开一道缝,两边的肉挤在一起,牛哇,今年是万圣节主题?同桌的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只有图像。她嘴角粘着一点面包屑,那面包屑在膨胀、变形,长出了细密的绒毛和复眼,变成一只狞笑的苍蝇。“...药罐子...” 苍蝇的复眼闪烁,口器翕动,发出尖锐的、直接刺入脑髓的电子音。“...白毛怪...你妈...卖...” 不是她说的!是苍蝇!苍蝇在她嘴里!我死死捂住耳朵,指甲抠进头皮。没用!声音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从我自己的脑浆里尖叫出来的!

·十八月三十七日 午夜九时五千八百四十六分

“怪物...”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瘪扭曲,像破旧收音机里的杂音。“...你们...都是...” 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碰翻了笔袋,哐当!我的百乐V5RT笔掉地上了,笔芯八块钱一个!很贵的!掉到地上笔尖肯定会弯——那什么东西?!一个银灰色的、带着锯齿的声波立方体,翻滚着砸在地上,又弹起来,狠狠撞在我的小腿骨上!好疼!骨头要裂了!我尖叫,但那尖叫也变成了实体——一条扭曲的、带着倒刺的鲜红色音波鞭子,抽打着空气,发出噼啪的爆响,反弹回来抽在我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你们他妈要干什么!

有人大概踹了我一脚。

干嘛踢我...我要去找医生,带我去医院,马上!马上!马上!别打了!我错了!我不是怪物!我骗你们的!我是神!我是神仙!我掌控众生的命运!再打我你们等着被发配到地狱天天塞跳蛋出门!

还有玄荆!你,干嘛这么看我!长了六百多只眼睛了不起?别盯着我...我让你别盯着我!!!!!!观赏别人的恐惧很有意思吗?!!不许说我药罐子,玄荆才是药罐子!她他妈天天嗑药连跟我打架都要嗑药!你不是一直嫉妒我比你好看吗?!你就算吃一百片伟哥也能把你按在床上用我屄里面的褶皱把你的贱屄肏到外翻,让你跪着舔我的脚趾缝!玄荆你这个婊子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想肏死你!!!!啊!!!天花板在融化你们看呐!那不是天花板!!那是...那是...我妈妈的尸体!!!!!!!!!!她被剁成了碎片,像拼图一样拼成天花板!我妈死得好惨啊!!!她的眼球挂在墙壁上当装饰品!!!她的心脏被泡在福尔马林里当标本!!!她的肠子缠在暖气片上!!!你们都看到了吗!!!都看到了吗!!!为什么没人救我......

“滚开啊啊啊啊啊——!!!”

现在我用第三人称。

我作为神,观察我自己没问题吧。

我嘶吼,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那无形的肉壁(也许只是空气?),扑向那团燃烧的眼睛。手指疯狂地抓挠那片红色的玻璃,指甲断裂的痛感如此清晰,如此真实!温热的液体(血?还是幻觉的脓?)顺着指尖流下。玻璃上映出的不再是我,是一头白发凌乱、眼睛血红、嘴角淌着涎水的怪物!那怪物就是我!我就是怪物!

·四月六日 下午三时零四分

“你们按住她!别让她伤到自己!救护车到楼下了!”

“不行啊老师她力气太大了...!”

“我也来我也来!赵敬淇你别在那儿发呆,把青盐的腿按住!”

“你先放开我的胳膊!你特么不是说你是我们篮球队的王牌前锋,臂展能达到一米九四嘛?!你就这样趴在地上抱着我的胳膊哭?!你特么是个扶弟魔吧!放开我!不然等我好起来之后肯定废了你的烂屄!!!啊啊啊啊!滚啊!怪物!我杀了你啊啊啊!呜呜呜......”

青盐的样子实在太过吓人:她瘦削的脸因扭曲的愤怒而变形,一双琥珀色的美目瞪得浑圆,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纤细苍白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她的四肢和躯干剧烈痉挛,浑身皮肤呈现出病态的潮红,那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脖子、胸口乃至全身,就像被煮沸的青蛙。

全班同学,包括玄荆,都没看过致幻剂起作用的样子。同学们认为青盐疯了。

“你他妈别摸我脸!!滚!!!!啊————!我的眼睛!你们这群人渣!!!!滚————!!!”

她疯狂地甩动脑袋,一头雪白的长发在空中乱舞,像一面旗帜,猎猎作响。那发丝扫过按住她的每一个人的脸庞。

·自行车只能用钢板骑。

混乱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模糊不清。几双巨大的、带着橡胶手套的、章鱼般的触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肩膀。冰冷的束缚感。我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徒劳地扭动、踢打。视野彻底破碎,旋转。无数张惊恐、厌恶、猎奇的脸孔碎片在眼前高速飞旋,像万花筒里的玻璃渣,每一片都映着“疯子”两个字。你们才是疯子。就玄荆那臭婊子你们都当个高岭之花一样硬舔?不过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打扮精致了一点而已,一身化妆品味和染发水味,还有那香水味都馊了,还有你们看她那双金丝眼镜,还不是拜金买的假的!你们都疯了!青盐才没有疯!疯的是你们!青盐就是神,青盐才是真正的神!青盐是诸神!青盐让谁怀孕就能让谁怀孕!青盐让谁大出血谁就得死!青盐能让谁流产谁就得失去那胎儿一辈子活在愧疚中!你们不信?

别在我身上裹那层白裹尸布!

哇啊...世界碎成了有毒的、流动的色块。

·四月六日 下午三时零七分

青盐被四位医护人员压住,抬上了担架。

·什么东西啊?

白光。刺眼的白光。然后是什么东西勒紧手腕的剧痛,有个人在我血管里注射南极洲的冰盖,还挺奢华,从南极洲给我取冰。

·四月六日 晚上六时三十分

演出如期举行。

嗯?

手腕被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箍住了?皮带?锁链?像卧室里玄荆掐我脖子的感觉!她在!她一定在这个盒子里!我看不见她!但我闻到了!那股冰冷的金属腥气!是她!她要在这里杀了我!

·四月六日 晚上七时整

演出开始。

·四月六日 晚上八时三十五分

玄荆站在侧幕的阴影里。

纯白的纱质演出服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衬得她露出的脖颈和锁骨线条异常脆弱,仿佛一折就断。礼堂里鼎沸的人声、混杂的香水味、舞台调试灯光的刺眼光束,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唯有小腹深处那熟悉的、隐约的钝痛,如同尼斯湖水怪缓慢搅动淤泥,提醒着她肉体的存在。

“呜...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时候赶巧来生理期......”

她抬手,指尖冰凉,触碰到那个小小的药盒。几乎是机械地,她拧开瓶盖,倒出那片小小的白色药片。

帕瑞昔布钠片。

尽管这东西是手术时才会用到的镇痛药,而且需要静脉注射,还会增加镇痛后月经大出血的概率,但她还是搞来了这种口服的片剂。

她没看,仰头,就着瓶子里冰冷的矿泉水咽了下去。喉咙滚动了一下,像吞咽下一块冰。

下个节目就是自己。以稳定为主。

·四月六日 晚上八时三十九分

“下一个节目,高三(十九)班,玄荆同学,独唱——《Komm, süsser Tod》!翻译过来即《来吧,甜蜜的死亡》,出自动画《新世纪福音战士》剧场版,请欣赏!”

主持人公式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学生们的耳中,带着一丝夸张的激动。

追光灯“唰”地打亮,像监狱瞭望塔的探照灯,精准地将玄荆笼罩其中。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那片刺眼的白光中心。纱裙轻摆,步履平稳,如同踏在云端,又像踩在薄冰之上。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数百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她身上。她能看到前排观众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痴迷,甚至...敬畏?仿佛她真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月下精灵。

...鞠躬。

...前奏响起,这是她最喜欢的歌。钢琴独奏,缓慢,温柔。旋律简单得近乎朴素,像是教堂穹顶上的彩绘玻璃,折射出悲伤的圣光。

[[jumpuri:Komm,süsser Tod,甜蜜的死亡。(超链接,点击跳转至歌曲页面) >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7V4y147Rt/?spm_id_from=333.788.recommend_more_video.-1&vd_source=76f626f4f44793e3414be82036789b7b]]

I know, I know I've let you down,

[我知道,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

I've been a fool to myself,

[我曾自欺欺人过]

I thought that I could live for no one else...

[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为自己而活...]

空灵如教堂圣咏,却又深情如泣诉般的声音从扩音设备中传出。玄荆的目光越过舞台边沿,看向后排座位上坐得满满的位置。

聚光灯下她睫毛低垂,指尖轻抚麦克风,像抚摸情人的喉结。观众席陷入痴迷的寂静,无人看见她小腹肌肉正痉挛般抽搐。白色缎面腰封下,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悄然渗出,如同初绽的玫瑰汁液,缓慢洇开第一枚铜钱大小的红痕。

But now, through all the hurt and pain,

[但是现在,经过了这些悲伤和苦痛]

It's time for me to respect,

[是时候尊重事实了——]

the ones you love mean more than anything...

[那些你不顾一切地珍爱的事物,比什么都重要...]

“love”被唱得甜腻如融化的蜜糖,却在下一刻变成悠扬的曲调,下一刻又掺进去了一些苦涩。

七岁生日宴。水晶吊灯砸碎在大理石地面,飞溅的碎片划破沙发。

父母在二楼书房争执股权分割,她被吓傻了,却又不懂她们为了什么而吵架。她只能蹲在残骸里拼贴灯珠,指尖渗出的血珠滚落在高价买来的施华洛世奇水晶上。

“小姐请退后。”戴白手套的管家将她抱离现场。那双手有消毒水与钞票混合的味道。

我唱出来的歌词,到底是什么?

爱是什么?

So with sadness in my heart,

[就这样,我满心苦楚]

feel the best thing I could do,

[我觉得自己最该做的]

Is end it all and leave forever...

[就是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然后永别...]

钢琴伴奏突然尖锐。

不是礼堂那架雅马哈,是定制的贝森朵夫,还刻着她名字的缩写。十四岁拿下肖邦银奖那晚,记者镜头追到宅邸门口。继母戴着墨镜坐进跑车,对她说:“不是告诉你了吗?遇到记者快点走,你要习惯独自庆祝。”而父亲在视频会议里露出赞赏的微笑,背景是纳斯达克跳动的绿线。

What's done is done it feels so bad,

[伴着一切都无法挽回的苦痛]

What once was happy now is sad,

[曾经欢愉,今成伤悲]

I'll never love again my world is ending...

[失去了重新爱的心 我的世界已经完了…]

我是为了什么而弹钢琴?

为了什么而学习声乐?

曾经欢愉,今成伤悲。

I wish that I could turn back time,

[我希望,自己能让一切重来]

'Cause now the guilt is all mine,

[因为这都是我的罪孽]

Can't live without the trust from those you love…

[离开所爱之人的信任,那我根本活不下去…]

童年别墅里的佣人队列,他们端着银托盘穿梭于酒会,托盘上是牛排,是鱼子酱,是新西兰鳌虾,是各种各样说不上来名字的、却要硬吃下去的菜品,是由名厨主刀的丰盛晚宴,是爸爸妈妈对我的爱,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

是安眠药。

十二岁吞下整瓶安眠药那夜,急救车蓝光照亮父亲不耐烦的腕表:“下次选个不影响董事会的时段。”

我上初中了。

我上高中了。

父亲的企业崩溃,继母卷款消失,新闻头条全是破产重组。

父亲离婚了,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家庭晚餐。

父亲在喝威士忌。我在喝苏打水,冰块在玻璃杯里碰撞。

“好好上学。爸爸现在...没有钱供你去读贵族学校了。考进音乐学院,然后过好属于你的人生。”

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父亲了。我只能看到银行卡中每个月按时打来的几万元生活费。那么大的房子,只有我自己住。

更多热流汹涌而出,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白纱贪婪地吸吮血液,裙摆的猩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从玫瑰到牡丹,再到一整片泼洒的葡萄酒渍。

前排观众终于察觉异样,窃语声如蚁群窸窣:

“...是设计好的舞台效果?”

“天呐,像真血一样...”

“拿手机录下来!发到网上一定会爆火!”

I know we can't forget the past,

[我知道 我们无法忘却过去]

You can't forget love and pride,

[你无法忘却爱和骄傲]

Because of that it's killing me inside...

[正因如此 我才心如刀绞…]

音浪托着她攀升。

骨盆像被液压机碾轧一样,疼得要命。她好像看见了青盐在冷笑,白发下,那琥珀色的瞳孔收缩成蛇类的竖瞳。

父亲的情妇们只会用甜腻的嗓音唤她“玄荆小姐”,转身便偷走首饰盒里的蓝宝石。

真好,这世上至少还有青盐一个人,在认真恨我。

伴随着背景的鼓点,玄荆开始踱步,拍手,带动着观众席的老师与同学们一齐拍手。

贝斯轻弹出朦胧的旋律,舞台的大屏幕播放着EVA剧场版中人类补完的片段。

“啊——啊——啊——啊————”

It all returns to nothing,

[一切都化为乌有]

It all comes tumbling down,

[所有的一切轰然崩塌]

Tumbling down, tumbling down…

[轰然崩塌 轰然崩塌……]

“啊——啊——啊——啊啊————”

It all returns to nothing,

[一切都化为乌有]

I just keep letting me down,

[我也让自己失望]

Letting me down, letting me down…

[让我失望 让我失望……]

温热的血浆冲破子宫颈的禁锢,在纯白纱裙上绽开巨大的曼珠沙华。观众席爆发的惊呼声扭曲变形——是十岁那年股权拍卖场的落锤声?是精神病院铁门关闭的撞击声?是母亲砸碎香水瓶时飞溅的玻璃雨?

她跪倒在聚光灯圈中央。

In my heart of hearts,

[在我内心深处]

I know that I could never love again,

[我知道自己连爱都不会存在]

I've lost everything, everything,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所有啊,]

Everything that matters to me, matters in this world……!

[所有我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一切……!]

“world”一词化作尖啸的爆破音。与此同时,她身体猛然弓起,仿佛被无形刀刃捅穿腹腔。一大股浓稠血浆冲破纱裙束缚,瀑布般泼洒在舞台地板上!

“啪嗒...啪嗒...”

血珠砸在反光的黑胶地面,像一串跳动的红色音符。

“啊——!” 第一声尖利的惊叫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像投入滚油的水滴。

“血!不是道具,是血!”

“她...她流血了!好多血!”

“是...是那个吗?怎么会...这么多?”

“呕...好恶心...”

“我现在就给120打电话!隋老师,你和张老师现在把玄荆抬下来放平休息!”

“啊——啊——啊——啊————”

IT ALL RETURNS TO NOTHING——!

[一切终归于虚无——!]

IT JUST KEEPS TUMBLING DOWN! TUMBLING DOWN! TUMBLING DOWN——!!!”

[坠落吧!陨落吧!堕落吧——!!!]

“啊——啊——啊——啊啊————”

IT ALL RETURNS TO NOTHING——!

[一切终归于虚无——!]

I JUST KEEP LETTING ME DOWN! LETTING ME DOWN! LETTING ME DOWN——......

[让我失望——让我失望——让我失望......]

每一次“Tumbling Down”的呐喊,都伴随着子宫更剧烈的抽搐。鲜血已浸透她整个下半身,白裙变成一件抽象派画作,湿漉漉地黏在腿上。她像踩着红绸跳舞的死刑犯,在血泊中旋转、滑倒、又挣扎爬起,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迹。

观众席彻底混乱。有人呕吐,有人举起手机拍摄,有人跌跌撞撞逃离,也有人驻足观望,痴痴望着台上这位宛如从炼狱走出的,血色的天使。

血不再喷涌,转为缓慢的汩汩流淌。舞台成了她的LCL之海,倒映着无数张惊惶变形的脸。

It just keeps tumbling down,

tumbling down,

tumbling down......

她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的舞台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冰冷的东西(是医护人员戴着手套的手?还是别的什么?)触碰到了她的身体。她被粗鲁地搬动,抬上冰冷的担架帆布。颠簸中,她残存的意识透过眼睫的缝隙,最后一次扫过混乱的舞台。惨白的追光灯依旧愚蠢地亮着,照亮地板上那滩来自她身体的、暗红的、粘稠的液体。

意识沉入彻底的黑暗前,玄荆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吐出的不是歌词,而是早已刻入骨髓的诅咒:

“青盐......■ ■ ■”

·四月七日 凌晨四时零四分

医院的气味浓得刺鼻。这间双人病房里,死寂得能听到点滴管里液体下落的微弱声响。

青盐躺在靠门的病床上,手腕上还残留着约束带的痕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还未完全从LSD制造的疯狂世界里归位。

玄荆则躺在靠窗的床上,刚刚经历了一场紧急手术,脸白得像纸,嘴唇干裂,闭着眼,但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并未沉睡。

“吱呀——”

门被轻轻带上,查房的护士离开了。最后一丝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几乎是同时。

青盐直直看向玄荆。

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属于活人的寒气。

她没有慌张。她静静注视着,注视着玄荆的身体慢慢变化、扭曲,最终显现出本来面目。

玄荆也看向青盐,因失血过多而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在青盐的身影上。

没有铺垫。没有咒骂。没有多余的动作,她们的身体状况也不支持她们做出什么动作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被压缩成一个致命的瞬间。

......

......

然后她们开口了。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杀死对方,已成为她们在这虚无世界上,唯一确认自身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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