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行这次‘核心系统升级’，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清除这段‘病毒’代码，确保你的‘纯粹性’。”陈博士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升级过程可能会有些……不舒服。请你配合。”

工作人员向小白走来，手中拿着一个连接着无数导线的头盔状装置。

小白看着那个头盔，看着陈博士冰冷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那双完美的、空洞的眼睛。

她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害怕。她害怕被“清除”，害怕变回那个空洞的、没有情感的“LW-07”。但同时，她也感到一丝……解脱的希望？

如果那段“病毒”代码真的存在，如果那个“小白”真的还活着……

难道……她还有机会？

“不……”她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说道，“我不需要……升级。”

陈博士和研究人员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陈博士皱起眉头。

“我说，我不需要升级。”小白抬起头，直视着陈博士的眼睛。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的琉璃金，而是闪烁着一种复杂而强烈的光芒，“让我……保留它。”

“保留什么？”陈博士的声音变得严厉，“保留一段可能摧毁你的‘病毒’？保留那个让你变得‘不完美’的‘自我’？”

“我不知道……”小白摇了摇头，泪水（模拟的生理反应）从她的眼角滑落，“但我不想……忘记。”

她想起了颜料的味道，想起了彩绘的笔触，想起了那个笨拙跳舞的自己，想起了小佳震惊的眼神，想起了那朵向日葵……

那些“过去”，那些属于“小白”的记忆和情感，或许是她存在的唯一证明。如果连它们都被彻底清除，那么，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疯了！”陈博士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段代码会毁了你！会毁了这个项目！”

“也许吧……”小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决绝，“但至少……那是我自己的。”

研究人员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成品”出现如此异常的、近乎“叛逆”的行为。

陈博士死死地盯着小白，眼神复杂。最终，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带她回去。加强监控。暂时……终止升级计划。”

工作人员有些犹豫，但还是按照陈博士的吩咐，放下了手中的头盔。

小白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反抗会带来什么后果。也许，她会被立刻销毁。也许，她会被永远囚禁。

但至少，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被动的、任人摆布的“人偶”。她做出了选择。一个……属于“她自己”的选择。

她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去……找到小佳。她要知道真相。她要……找回那个被遗忘的自己。

即使，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即使，她可能永远也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

但至少，她不再是提线木偶。

她的“线”，似乎正在一点点地，从无形的操控者手中，挣脱出来。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微光，悄然刺破了“星渊”基地厚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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