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妮雅的記憶中，氣味是最單調的。她的世界，聞起來總是一樣的：消毒水的化學氣味、她自己身體的汗水與體液味、以及食盆裡那千年不變的、類似飼料的肉泥味。

但每個月總有一天不一樣。

一股複雜、濃郁、霸道的香氣，侵佔了她所在的這整個純白空間。那是烤肉的焦香、奶油的甜香、香料的辛香、以及新鮮蔬果的清香……無數種她只在遙遠的童年記憶中才體驗過的氣味，此刻像一場洪水，將她徹底淹沒。

她的純白調教室中央，被搬進來一張鋪著潔白桌布的長餐桌。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宛如藝術品的豪華美食——一份外皮焦脆、內裡粉嫩的威靈頓牛排；一盤色彩繽紛、堆疊如寶石般的綜合生魚片壽司；還有冒著熱氣的法式洋蔥湯、淋滿了醬汁的凱薩沙拉、以及裝飾著新鮮草莓的夏洛特蛋糕。

但，這是一場不屬於她的盛宴。

調教團隊全員到齊，圍桌而坐。高傲的「女王」理所當然地坐在主位，她今天穿著一件深紅色的馬甲，將她那傲人的上圍襯托得更加驚心動魄。沉默的「蘿蘿」坐在她身側，嬌小的身軀陷在椅子裡，那張稚嫩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滿桌的食物。三位穿著性感乳膠護士服的醫療團隊成員則嘰嘰喳喳地，興高采烈地討論著要從哪一道菜開始下手。

餐會即將開始。在女王的一個眼神示意下，金髮護士笑吟吟地走到妮雅面前。

「來，小妮雅，把手伸出來。」

妮雅順從地伸出雙手。金髮護士為她戴上了一雙特製的、厚重的黑色皮革手套。這手套的設計會將她的五根手指強制併攏，蜷縮成一個無法張開的拳頭，並在手腕處「喀」地一聲鎖上。這徹底剝奪了她用手抓取任何東西的能力。

「好了，宴會可以開始了。」女王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這是妮雅在這場盛宴中的唯一角色——桌下的清道夫。她像一隻被馴養的寵物，跪在地上，鑽進了桌布底下那片昏暗的空間，在五雙穿著各式高跟鞋的修長美腿之間，來回爬行。

桌上的氣氛熱絡而優雅。她們品嚐著美酒，用刀叉分食著牛排，談笑風生，彷彿桌下那個飢腸轆轆、正在用鼻子不斷嗅聞著空氣中食物殘渣氣味的生物，根本不存在。

突然，一塊帶著焦香油脂的牛筋肉塊，從桌緣落下，掉在妮雅面前的地板上。是女王用叉子「不小心」撥下來的。

妮雅的眼睛瞬間亮了。她像一隻看到了獵物的野獸，立刻撲了過去。因為無法用手，她只能將整張臉都貼到冰冷的地板上，用舌頭、用嘴唇、用牙齒，狼狽不堪地，將肉塊捲進嘴裡。濃郁的肉汁在她的口腔中爆發開來，那是她一個月以來，第一次嚐到肉泥以外的、真正的味道。

接下來的時間裡，不斷有「恩賜」從天而降。

紅髮護士「手滑」，一整塊沾滿了鮮奶油的草莓提拉米蘇掉落下來，妮雅立刻爬過去，將那片混著灰塵的甜膩舔舐乾淨。蘿蘿沉默地將她不想吃的、幾片沾著凱薩醬的生菜葉，用叉子推下桌子。妮雅也照單全收，吃得津津有味。

對桌上的五人來說，這是餐桌禮儀的餘興，是餵食寵物的樂趣。但對桌下的妮雅而言，這是她一個月一度的、最幸福的時光。

＊＊＊

當所有人都酒足飯飽之後，餐桌上還剩下大量的美食。妮雅從桌下爬出，跪在桌邊，用一種近乎崇拜的、極度渴望的眼神，凝視著那些盤子裡的剩菜。

「妳想吃嗎？」女王的聲音帶著戲謔的笑意。

「想……妮雅想吃……」妮雅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聲音因為渴望而顫抖。

「那就賞給妳吧。」女王彷彿大發慈悲一般，打了個響指。

三位護士笑嘻嘻地站起身，拿來一個特製果汁機。她們將桌上所有剩餘的食物——吃剩的牛排、帶著芥末的生魚片、淋著醬汁的沙拉、喝剩的紅酒、乃至整個的草莓蛋糕——全都一股腦地掃進了那巨大的玻璃容器中。

果汁機發出轟鳴。在妮雅狂熱的注視下，那些曾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被高速的刀片無情地撕裂、攪拌、混合，最終變成了一大壺氣味古怪、顏色是混濁的灰褐色、質地濃稠的「廚餘泥」。

黑髮護士將這壺「特調」，倒了一小杯出來，遞到妮雅面前。

「女王陛下的恩賜，嚐嚐看吧。」

妮雅迫不及待地湊上前，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舐了一口。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亂卻又無比強烈的味道，在她的味蕾上轟然炸開。有肉的鹹香、魚的生鮮、奶油的甜膩、紅酒的酸澀、蔬菜的清爽……所有味道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怪異的、卻又讓她渾身顫抖的、極致的美味。這是她人生中，所能嚐到的、最頂級的佳餚。

她幸福地、瞇著眼，將那一小杯廚餘泥喝得一滴不剩。

然而，她的幸福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在她還沉浸在那短暫的美味中時，醫療團隊拿來了一套醫療級的灌食裝置。

「好了，小妮雅，正餐時間到了。」金髮護士笑著說。

妮雅的身體因為恐懼而本能地向後縮，但立刻被兩名護士強行按住。紅髮護士粗魯地掰開她的嘴，將一根比她拇指還粗的、冰冷的塑膠軟管，無視她的哽咽與乾嘔，蠻橫地、深深地插進了她的食道，直通她的胃部。

那一大壺剛剛打好的「食物泥」，被連接到灌食管的另一端。

接著，護士按下了開關。濃稠的、溫熱的液體，被高壓泵毫不留情地全部灌進了她的胃裡。妮雅的眼睛因痛苦而猛然睜大，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胃在以一種不正常的、極其痛苦的方式迅速膨脹，像一個被持續充氣的氣球，彷彿隨時都會炸開。

為了防止她因為胃部劇烈翻騰而嘔吐，一個球形的、堅硬的口塞被緊緊地塞進了她嘴裡，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即使有少量食物從胃部不受控制地逆流，也會被口塞擋住，最終只會讓她嗆到，然後被迫自己再將那股混合著胃酸的暖流嚥下。

這場無情的灌食，持續了整整五分鐘。

當整壺食物泥都被灌完後，管子被抽出，妮雅癱倒在地，雙手無意識地捧著自己那不成比例地、高高隆起的腹部，像一個懷胎數月的孕婦。她痛苦得無法發聲，只能發出絕望的嗚咽。

但儀式還未結束。

最後，一名護士拿來一個特製的、尺寸巨大且帶有鎖扣的肛塞，在塗上潤滑劑後，緩緩地、卻不容抗拒地，塞進了她的後庭，徹底封鎖了她身體的排泄出口。

「好了，」女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對她下達最終的指令，「在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內，禁止任何形式的進食，只允許喝最少量的水。並且，絕對禁止排泄。好好地『孕育』妳肚子裡的東西。」

女王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

「妳要記住，妳現在，是一個正在為下一場盛宴，精心發酵『食材』的、高貴的容器。妳自己的排泄物，將會是那場表演中，萬眾矚目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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