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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纠缠此身的噩梦,浮尘往事【2019-2025】

小说:浮尘往事【2019-2025】 2025-09-11 22:02 5hhhhh 8030 ℃

19

第二声爆炸响起于最后一个红绿灯路口。

公车停了下来,人们纷纷从窗口探出脑袋,只见我和斯卡蒂来时降落的旋转露天餐厅入口处,爆炸迸射出千百道玻璃渣,室内燃起熊熊大火。

几声尖叫平息后,路人议论纷纷,街道瞬间阻塞了,餐厅里的人在警笛声中开始驱散,眼看站台就在街对面,那里却早有三五个带着面罩,目光躲躲闪闪的男子紧盯着我所在的公车。

望着我不安的神情,斯卡蒂提议道。

“我们可以从餐厅后门上去。”

“不,不去了,刚才的交通事故只是为了骚扰近卫局,真正的目标恐怕另有别处。下车!”

我按下紧急逃生按钮,沿着东面的道路急速小步迈进着。

龙门市的其他接泊区域在哪里?我不认识路,但记得自己曾经支援过东七龙出口的作战,对那一带的地形很熟悉,如果罗德岛的干员能及时部署在那里的话,对龙门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帮助。

警报灯一圈一圈旋转着,广播里传来声音。

——“市民们,市民们,刚刚接到前方来报,贫民区的防御设施被毁,大量整合运动的暴乱份子出现,请大家立即回到室内,紧锁门窗,不要在大街上游荡,近卫局将尽快组织警力镇压。”

——“市民们,市民们,刚刚接到前方来报,东七龙出口处也出现了整合运动的伞兵降落,目前数量不明,根据目击者言,约有两只全副武装的小队,请尽快寻找庇护场所。”

——“市民们,市民们,刚刚接到前方来报,有一只伞兵掉沟里了。”

天空开始流动着尘埃云,那是天灾即将经过行进路线的前兆,上午令人心旷神怡的风现在已经微微带有几丝寒意。居民紧急驱散后,萧条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大古广场上的大屏幕依旧播放着喜庆的广告,然而地面上只有些许气球和报纸随风飘过了。

斯卡蒂似乎也感到了紧张的气氛,神情凝重。

“博士,有人在跟踪我们。”

“看见了,下一个路口左拐,那里有一座大宅子,我们在那里应敌。”

“听你的。”

我们保持着匀速的步伐往前走着,而身后的三五个人也不紧不慢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终于我们来到了那座宅院的门口,从满墙的爬山虎来看,此处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斯卡蒂挥舞了一下巨剑,将院墙轻松劈开一个大洞,让我得以进入。

她摆正帽子,气势十足地杵在原地,那些人便犹豫地停在了十步开外。

我绕过院子,来到前门的,打开PRTS终端,开始发送邮件,写下“阿米娅”的名字后,敲下两行,随后又删掉了,那些模糊的猜想和不确定的担忧难以组织成清晰的语句,我又想了想如何用语音去表述,也没能成功。

最后,我望着深深庭院内满墙的绿色,深吸了一口气——

凯尔希:

归来的途中发生了一起意外,我和斯卡蒂救助群众耽误了一点时间。

现在龙门市区遭到了入侵,建议立即支援。

此外,你送我的衣服被人认出来了,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那个身影很眼熟,她制造了一场混乱,延误了近卫局的反应时间。

按下发送后,门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那些打斗很快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哀号,我想如果他们看过斯卡蒂是如何在桥上英勇救车的那一幕,就决然不会愚蠢到与这个气质幽邃的女人为敌。

不到2分钟,我便收到了回信。

博士:

整合运动中有人能认出那件的衣服的人只有W。

但如果你遇见的陌生人是她,她不太可能会放过你。

现在不要考虑龙门的安危,想尽一切办法确保自己的安全。

我会亲自带队前来支援……等我。

寂静没能持续太久,很快身后不远处再次传来了爆炸声,那是诗怀雅家族投资的街区。这一次的爆炸更为剧烈,我想近卫局和整合运动已经开始正面对抗了,现在逃到东七龙出口是最好的机会。

但我却忍不住继续望着终端的屏幕,仿佛随时会有下一条信息传来似的。

这是凯尔希第一次说等我。

我从未见过她说出任何挂念的话语,正如我从未见过她指挥作战的样子,或许在我苏醒前,她是负责一部分战斗指挥的,但我很想让她再信任我一点,像往日一样把小队的指挥权交给我,甚至我还有余力支援龙门近卫局的战斗……

也许我等不到她。

斯卡蒂可以对付三五个人,却无法在无数整合运动的暴民中保全身后,那样的话,凯尔希只能期盼我还有一口气尚在。

那朵花,时至今日已经枯萎很久了吧,是否依旧留驻在医生床前的锥形瓶里?

我回过身,开始打量这座豪宅,期望它是一个结实的庇护所,从门牌的字迹看去,大约是颇有名望的人家。

游廊尽头被粉刷成古铜色的侧窗没有合上,我从那儿翻身进入屋子。

大厅静悄悄的,并无任何灰尘和蛛网堆积,虽然没有看到生活的痕迹,倒像是一直有在打扫的样子。

在二楼的某个卧室,我看见了人影,从到苏醒那时开始,我一直就容易产生轻微的幻觉,那个白天打着伞的灰发女人,就在此处,仿若幽灵般站在镶有石榴石的高级相框前,手中拿着一张照片,像是在怀念什么似的,久久地伫立在原地。

“你好?”

“好久不见了,博士。”

她侧目凝望,肤色苍白,宛若葬礼上的百合花。血管下偶尔流淌着奇异的金黄色光泽,那是矿石病已经到达晚期的征兆,一片死亡气息中,我感到理智正在脑海中挣扎、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潜意识中不断播报的危险讯号。

“我们以前见过吗?”

“当然,我们都曾经为一个伟大的目标奋斗过,也都失去过同行的人。只不过,凯尔希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

“或许只是时候未到……塔露拉。”我说。

话音刚落,斯卡蒂的脚步声也从身后传来,她径直推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厚重的锁芯摔落在地,靴子踩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沉重而有力,这多少让我的心里有了几分底气。

“放心吧,我对已经死去的人没有兴趣,这次行动的目标也不是你。”她将照片缓缓放回原地,阴沉地说着,“但你可以选择,是跟我去往被感染者的聚集地,真正为受到不公待遇的感染者们而战,还是继续这样下去,当卡兹戴尔流亡政府的傀儡?”

“我是罗德岛的同事和战友,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没有过去的记忆,为何这么确定?”

“因为照片……你真应该看看自己刚才手握照片的模样是多么痴情木讷,看样子我们都有一段不忍割舍的过去被记录了下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笑了,心里也明澈了几分。

是的,或许失去了记忆的我,只是罗德岛的一具傀儡也说不定。

但是我看到了过去的照片,我知晓了自己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我就有了存在于此处的理由。凯尔希的回应印证了这一切,她把那件衣服送给了我,这意味着我的人生将从此与那片失去的幻影重叠在一起,至少……她是这么期望的。

“你觉得那个阿戈尔人是我的对手?”

塔露拉笑道,她放下了相框,将手缓缓搭在腰间的剑上,那种姿态并不像是握剑,反而像是漫不经心地抚过自己的孩子般温柔随意。

“小心!”

一阵剧烈的风浪从身下掀起,斯卡蒂的大剑以夸张的角度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圆舞,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在剧烈增压的空气中变得浑浊了,她将我凭空撞开,躲过了塔露拉看似随手的一击,富丽堂皇的吊灯如同风铃般颤抖起来,残余在耳中的只有鼓膜一阵阵的疼痛。

令人吃惊的是,与斯卡蒂正面劈砍后,塔露拉甚至没有失去平衡:她明明只是单手持剑劈向我的。

“没有源石技艺,只凭借肉体强度达到了这个境地么。很有趣。”塔露拉冷漠地陈述道。

“博士,请离我两米以上。”

斯卡蒂简单地警告着,重整对敌姿态。随后,她用阿戈尔语吟诵了一句什么,仿佛这句话能够让她集中精力一般,那样陌生而又亲切的声音。

“纠缠此身的噩梦啊,唱首歌吧。”

20

第二次交锋,塔露拉的动作已经快了很多,一道道隐约可见的风波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又被下一道剑风所撕裂,斯卡蒂的剑舞如往日一样,大开大合,压制着塔露拉的步伐,她没有什么技巧,唯有正面对劈时丝毫不乱。

在这紧张的对垒中,我却隐隐约约地感到有种违和感,不知是错觉与否,塔露拉像是在有意识地规避着什么,难道,她在担心毁掉这座宅院?

八九个回合过去了,塔露拉放弃正面突破,绕道大厅正中,剑锋削掉了一道石雕,那枚大理石瞬间变成了一只炮弹向我飞来,斯卡蒂一个侧回转身,将石雕拍碎,漫天的粉末如同烟花般腾空而起,在那一瞬间的烟雾掩饰下,塔露拉轻松地从斯卡蒂的视野盲区、挥剑的反方向游走过去,直取我的心脏。

“嗯?”斯卡蒂轻微地疑惑了一下。

“漏人了!”我绝望地喊道。

星芒一闪,一道肉眼可见的光片从塔露拉的下巴划过,紧接着是第二道,被剑刃挡了下来,第三道,第四道落了个空,但也成功地阻止了这个整合运动最高头目的前进步伐。

她凛然抬眼,望向窗户。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前,她跳跃下来,尾巴扫过地面,从宽大的外袍中掏出两把匕首。

“红……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依照凯尔希医生的命令,暗中监视博士。”

“监视?”

“是的,凯尔希医生说,不到万不得已,红不能保护博士。现在,是时候了。”

说罢,这个暗杀技巧熟稔的猎狼人弯下腰,做出极具侵略性的攻击姿态。

虽然还没能马上接受现实,但红的出现无疑像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而塔露拉身侧后方,斯卡蒂也重新握紧大剑,两人呈现出犄角夹攻之势。

“狩猎,开始。”

塔露拉笑了。

她的手臂上出现了诡异的金色丝线,正在逐渐注入剑身中,源石能量仿佛有生命般,正在服从她的意志流动,那无疑是非常高阶的技艺,空气中回荡着无比熟悉的、钢铁与硫磺的气息……在我初次苏醒时,曾经将整只救援小队逼入绝境的气息。

直到此时,我内心残存的侥幸才被这可怕的压迫力彻底击打地粉碎,塔露拉和那时一样,决然不是两名精英干员就能应对得了的,Ace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保护我们而牺牲……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的实力在那之后犹有提升。

凯尔希曾经说过,阿戈尔人不能在陆地上流血,或许我应该让斯卡蒂撤退,但此时似乎已经没有了撤退的余地,斯卡蒂的实力尚未完全发挥,红的眼中亦没有丝毫畏惧,要死战吗?

我咬紧牙关,极力保留着残存的理智。

咔嚓一声,外面传来了金属交错的声音,似乎这座宅院的正门被打开了。

“喂喂,这不是你自己家门吗,你就这么切开了?”

——很熟悉,叫人难以认错,那是星熊的声音。

“我没带钥匙,整合运动刚刚也在墙上开过洞了,他们造成了些意外破坏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句无疑就是陈的声音。

我张了张嘴,想要呼救——是的,无论是陈还是星熊,都有着极高水准的战斗力,她们二人的加入可能会改变局势,甚至四人联手,在此击败塔露拉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我没有机会呼救,她现在随时可能发起近乎于天灾的大招。

塔露拉沉默了,她望了一眼窗外,像是放弃了什么,让源石能量流回体内。

“隐藏你们自己。”

她命令道,她的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高贵。

别无选择,我冲干员们点点头。

于是,红轻巧的一个翻身,消失在窗外。

斯卡蒂四下看了看,没有场所能够掩饰住她的披风和大剑,于是蜷缩着挤进浴缸。

塔露拉的剑架在我脖子上,将我押进衣橱里,随后缓慢地合上门,黑暗将我们包裹。

不知是为了监视外面的情况,还是完全合上衣柜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留下了一道细缝,在那微弱的一丝光线下,塔露拉白皙的颈脖如天鹅般秀丽修长,从依稀可见的肌肤判断,她的矿石病已经病入膏肓,端正的妆容和华丽的黑裙,都只是死亡前残缺的美丽。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处境。

塔露拉的身形纤细,我竭尽全力在狭窄的空间里保持着紧绷,好让彼此身体不会产生亲密接触,唯有空气中能感受到那淡淡的体温。

“老陈?”门口传来星熊的声音,随后逐渐减弱,像是自言自语,“……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了。”

衣橱外,陈警官走到桌前,拿起那只相框,像是长久地陷入某种回忆。

这里是陈府,也就是陈警官的家,那么为什么塔露拉会来这里?照片上又有什么秘密?

她们是亲生姐妹吗?这里曾经是她们共同的家吗?

我无从知晓。

“算了,门口等你,走的时候叫我。”说罢,星熊离开了。

一开始我担心陈无法发现我们,但此时此刻,相比之下,我更担心的是万一陈突发奇想,或是为了找些什么东西,走过来打开衣橱,看见罗德岛和整合运动的领袖居然因为躲着她而一起暧昧地挤在衣橱里,会是何等滑稽与尴尬。

只是想到这里,我就浑身发毛。

抛开塔露拉的因素,我确实也是畏惧着陈的。

或许她也一样,在与敌对关系和实力差距无关的某个内心世界里,孤独地,顽固地……“畏惧”着她。

随后,陈又带着回忆的口吻自言自语说了些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任何一丝移动都有可能露出马脚,让我的理智近乎消耗殆尽,漫长的煎熬中,唯有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想那大约是塔露拉的汗水。

陈离去后,这个阴沉的女人半饷不言。

我咽了口口水,将衣橱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

“还要继续打吗?”我问道。

“你可以走了,我不想让血玷污这个房间。不过,近卫局已经被梅菲斯特占领,你不可能活着离开。”

“我当然会活着离开,因为陈一定能战胜你的手下。而且,罗德岛的支援也会很快就到。”

“是么,我很希望再次见到阿米娅,但很可惜,她正在废都陪霜星玩一场游戏。”

“为什么?”我问道,“为什么想见阿米娅?”

“她的存在是一个错误,巴别塔的领袖不应该把萨卡兹一族的命运强加在一个卡特斯女孩手中。”

“有时候,存在的价值并非是用对和错来裁决的。”

“那么,我会代为裁决。”

“代替谁?巴别塔的领袖究竟是谁?”我提高了声音,追问道。

塔露拉收剑入鞘,摇摇头,似乎已经不屑于再透露和我相关的任何信息。

我怕她会忽然反悔,再次来取我的狗头,于是喊出了红和斯卡蒂,但塔露拉并无任何悔意,她踏开步子,朝着与陈来时相反的方向离去。

我在心里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决定再多嘴一句,最后一句。

“喂!你的矿石病已经是晚期了……能使用这种强大法术的人,每天都要承受很多痛苦。我在想,或许……”

“我每天都要承受很多痛苦,你所说的,是最不值一提的那种。”

说罢,塔露拉消失在视野中。

我抬起手来,轻轻地擦了一下手背,又摸了摸额头,试图判断出那是谁的汗水,却发现斯卡蒂望着我,嘴角微微鼓起,眼神仿佛也多出了几分鄙夷。

我回避着目光,转身面对红,诚挚地感谢道。

“红,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在的话,我就玩完了。”

“博士,近卫局大楼确实已经被占领了,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

“我知道了。不过……”我咳嗽了一声,“咳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红,此前一直在龙门执行任务,博士抵达的时候,凯尔希就下令开始监视了。”

“和诗怀雅吃饭的时候你也在附近吗?”

“是的。”

“那,在宾馆的时候……我是说,红也监视到了吗?”

“是的。”

“所以,我的一举一动,凯尔希医生……”

“全都知道,红拍了照片。”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至于红是怎么潜入宾馆的,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拍摄到照片的,都已经无心再去追究了……凯尔希全都知道,全都知道。我忘记了龙门市逐渐趋向白热化的战斗,像一个溺水的人那样呼吸困难起来,和斯卡蒂打擦边球时的回忆仿佛激流淹没了我,每一次浮上水面都有理智在破碎,蒸发。到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在水面上飘荡,成为了唯一一根救生稻草——

塔露拉,等等,我跟你走!!

21

当我恢复理智时,发现自己正在来时的路上,被红搀扶着奔跑。

街道两边到处都有破坏过、燃烧过的痕迹,柏油路上也有燃烧瓶还在持续地冒着烟雾。

“我们去哪儿?”我痛苦地问道。

“红收到了凯尔希医生的指令,将博士送往龙门外环的接泊地点。”

我看见了路的尽头,那是上午发生车祸的桥,依稀模糊记得,这里到外环还剩下一站路。如果凯尔希已经部署了罗德岛的干员前来救援,我就能够提前撤回罗德岛。

一路上,斯卡蒂在前方轻松清扫着障碍,一个个轻装敌人惨叫着被拍飞,而重装敌人无法追上我们的脚步,胜利似乎已经就在眼前了。

我打开PRTS终端,看见一条未读消息,心也为之一颤,连续按错了两次,好不容易打开收件箱,才发现那是来自诗怀雅的语音消息。

——“博士,你到旋转餐厅了吗?对面的大古广场发生了爆炸,看到了吗?那只肠粉龙被困在里面了,如果你还在龙门,没有离开的话……求求你,去救救她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只要她平安无事,我给你320万的双倍报酬!不,要多少钱都可以!”

——“拜托了,她是我的朋友。”

“停!”我喊道。

“怎么了?”斯卡蒂关心地问道。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逐渐停下脚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难以逐句复述,“肠粉龙……被困了。”

“谁是肠粉龙?”

“我也不清楚。”我又想了想,猜测道:“该不会是陈警官吧?”

“红没有在她身上闻到肠粉的味道。”红说。

“斯卡蒂,你说呢?”

“我也没有闻到。”

“没问你这个,”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我是问,你愿意不愿意再接这个赏金任务,诗怀雅出了320万的报酬,买我们去支援老陈。”

斯卡蒂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从她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的眸子里,我听见了一丝类似于关切的柔软。

“市区……很危险,我要优先确保博士的安全。”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我不由得愣住了,心想她大约还在介意刚才没能阻拦住塔露拉,随即笑了起来:“好,好,好!但是啊,刚才如果不是陈sir忽然出现,可能我们在那座宅子里就已经出现死伤了,某种程度上,也算被她间接救了一命……让我们还了这个情好吗?”

斯卡蒂不置可否,她在等待我的命令。

那片发生爆炸坍塌的商场并不难找,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夺取财物,而是疯狂地破坏着残存的柜台,搜刮里面的贵重商品,我们来到商场中央,发现西边的楼层已经坍塌了大半。刺鼻的风裹挟着阴郁的天光从缺口处涌来,我眯起眼睛,听见前方传来激烈的对抗声。

红像一只影子般悄无声息地飘了过去,不出五秒钟,将那些手持钢棍和长刀的歹徒瞬间就倒下了,剩下的几名近卫局警员惊魂未定地看着我们,其中一位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见陈sir了吗?”

“陈sir被压在里面了!”

“我去救你们的长官,你们几个,从1到6,报数!”我也顾不上解释了,习惯性地按照往日部署干员的方式指挥道:“1号,守住电梯口!2号3号,正门,4号5号,侧墙缺口,6号,地下车库入口,以拖延时间为目的,等我们救出陈,马上撤退!”

红的眼睛分外敏锐,一眼就看见了塌方的角落中,有一个死死撑住巨大混凝土块的身影。

“星熊,我们来帮你了!”我喊道。

“没事,无论多重,只要掀开就好了!”伴随着这样一句顽强的低吟,星熊用尽全力为自己开辟了逃生的路线,不,不只是她自己,陈也被困在了里面。

后面有名术士和弩箭手出现了,似乎正打算做出最后的暗杀,红再次抛出匕首,中伤两人,斯卡蒂见星熊和陈已经成功脱离,当机立断将路过的水泥柱一一拦腰劈断,在这依里歪斜的残破商场制造了第二次坍塌,头顶的钢架、玻璃乱糟糟地落下来,将战场笼罩,手持防暴盾牌的龙门警员们纷纷撑起盾,协助我们往外撤去。

星熊的肩膀被混凝土压出深深的血痕,胳膊也被划出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但她只是笑了笑,拍落衣服上的灰尘。

“幸亏你们来了,不然,我就得顶着一只废掉的胳膊继续战斗了。”

“你不是已经回罗德岛了吗?”陈睁大眼睛问。

“非常不巧,有位富婆花了大价钱买你死,然后又花双倍价格买你活。”

“呵……怕不又是那只叉烧猫。”

“正是如此。”

“巴不得我死,却又请人来救我,她在想什么呢?”

“人家是商业投资天才,你不懂,这叫风险对冲。”星熊调侃道。

“陈警官,我有个提案。”我尽可能诚恳地说道,“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最多两个小时,凯尔希就会带着罗德岛最精英的队伍来支援,现在近卫局大楼已经被占领了,在那之前,先跟我一起撤退吧。”

“近卫局已经被占领了?”

“正是如此。”

“那么,我更不可能撤退了。”

“为什么?”我的脑门上开始沁出汗珠,“现在敌方是守,我们是攻,战况极为不利,还有不止一位整合运动的领袖在此处,强攻绝非易事!”

“龙门的市民还在这里,警署也还在战斗,如果负责指挥的上级撤退了,他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陈的表情平静,脸上依旧沾着楼层倒塌时的灰尘,唯有眼神幽深,像是潜藏着一颗深水炸弹般压抑着怒火。我看了一眼高大的星熊,试图征求她的意见,如果她也打算继续战斗的话,我就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但是星熊却笑眯眯地趟了这蹚浑水。

“老陈,博士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你可以先撤,我带着弟兄们撑上一两个小时还是绰绰有余的,等罗德岛的援军到来,我们再将整合运动一网打尽,说不定可以进一步降低损失……哈哈哈哈。”

“星熊,我不喜欢你骗我时的样子,这让我很内疚。”

她深吸一口气,扯开上衣,露出结实有力的上臂。

大约是平日里辛苦锻炼的成果,陈的腰背线条充满张力,臀腿修长紧致。

“龙门的问题将由龙门自己解决,赤霄必将在今日饮血。”

“姐,有话好好说,咱别脱衣服。”我还想劝阻,帮她把上衣拉上。

“橙花。”

“什么?”

“你身上有苦橙花的味道。”

陈淡淡地述说着这样的事实,嘴角挂着似自嘲似落寞的笑意,但最终也并未做出任何猜测,少女始终侧面向我,不愿回头,仅能望见她紧锁的眉头,和鼻尖隐约的细汗。

就这样,陈横握双刃,一步一步往近卫局走去。

“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望着她远去的步伐,我困惑地问星熊。

星熊凑上前来,弯下腰嗅了嗅,说:“我觉得是硫磺味。”

斯卡蒂凑上前来,也嗅了嗅,确认无疑地说:“硫磺味。”

红凑上前来,嗅了嗅,最后说道:“硫磺,源石,橙花精油,和女人汗水的味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虚地眨了眨眼,揣摩了一会,干巴巴地安慰道:“没事,红,大战中过于劳累很容易产生幻觉,等回罗德岛,我会让凯尔希医生安排你检查下鼻科的。”

红困惑地陷入沉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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