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傲慢的树木之王

还有什么情感能比爱情更加凶狠？

怀中，阿尔巴的眼睑缓缓睁开。

“……啊。”

一看到我，就长叹了一口气。

是否以为自己真的被奴役了？

她转了转眼珠，看了看周围，像是确认了自己的状态，而后惊讶地瞪大了眼：

“你——为什么……？”

“你真的相信这样一个碎片就能发动【奴役化】？”

我举起了床头的{王冠}碎片看了看。阿尔巴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打到了一样，脸色扭曲。

“虽然并不是不能通过这个进行奴役化……与其说我改了主意，不如说是在虚张声势吧。”

我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

“为什么不发动刚才的魔法？”

“……”

刚才，阿尔巴明明可以拼命进行抵抗我企图奴役她的想法，但并没有。见她仍然嘴唇紧闭，我再次问：

“难道是确信，我不会那样控制你？”

“没……”

她高兴地用脸蹭了蹭我的手。

贤者——就连自己的表情和行为都能捏造出。这一点总是让我内心不安，但从现在的反应来看，似乎并不是我害怕的那种。

“那为什么不抵抗？”

她用双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我：

“我不想伤害你。”

“我？”

*点头*

活了这么久的智者，为什么会有如此纯真可怜的一面？这也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吗？

“你……为什么……？”

“这个啊。”

虽然刚才确实是动了进行奴役化的念头……但那句“我爱你”确实又让我动摇了。情感，果然是人性的弱点。

“如果就连这一点，也都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算计……那我恐怕就真的无法信任姐姐了。”

她并没有回答。表情还是很高兴，但如果觉得我就会这样信任她，那就错了。

“不，姐姐，我现在还是不信任你。”

“没关系。”

“所以是为什么？”

“一切都好，现在……”

阿尔巴的额头贴在了我的胸口，强忍着泪水。

该怎么说呢？

曾经总是高高在上的谜语人，现在展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让人揪心。而且，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确实很美。

轻轻抓住她的下巴，四目相对。

“姐姐。”

“嗯……嗯。”

眼眶中闪烁着泪光。

轻轻搂住她的头，鼻子彼此蹭过，粗重的呼吸在我心里激起了奇妙的感觉。

柔缓的亲昵仍在继续。嘴唇贴在一起时，她的耳朵红得发烫，脸颊也和红萝卜一样，很是壮观。

“张开嘴。”

“呼……啊……”

阿尔巴热切地看着我，张开了双唇。

舌头上积着唾液，淌成了小溪。整齐的两排牙齿之中，尖尖的虎牙像是熊的獠牙那样锋利。

轻轻吻上这样的双唇，她立刻胆怯地拍了拍我的胸口。

“姐姐，你是真心爱我吗？”

“嗯……当然，是真的。”

一只手悄悄伸向她的胸部，她也害羞地接受了。

柔软而有弹性的轻盈触感。大拇指戳了戳上半部分，而后用另外四根手指拖住下边，轻轻一抓，白皙的脂肪就变了形状。

胸罩早就脱掉了，双乳本是自然地摊开，现在在我的抚摸之下如同太妃糖一样伸展。

探过头去轻咬甜美的乳头，耳边立刻听到了妩媚的呻吟声。

我问阿尔巴：

“所以这个属于我吗？”

阿尔巴红着脸回答：

“是……”

松开那丰满的胸部，轻轻刮过小腹，掠过裙摆，捂住了臀部的皮肤。忽地一捏，她的屁股颤了颤。

“这个呢？”

“嗯……是。”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能……但对我来说，真的只有维基和你了。请相信我。”

可是只有说出来，我才会真的相信啊。

这次我没有再逼迫，而是轻柔地安慰。

感受着腰部被她的手臂环住，我摸了摸她柔软的大腿，用自己的膝盖分开，而后手指凑向了敏感的阴部。

在轻柔的刺激之下，她的身体也跟着颤了颤。

“所以，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

“以后，我认识的人，会受伤吗？”

没有回答。但那眼神似乎承认了一切。我不由得难过地皱了皱眉：

“世英呢？”

“……”

“达莱、星星、茱萸。”

“……是的。”

“诗波？”

“……有可能。”

噢……这样啊。

得留心了。

看着她的脸，似乎已经冷却了刚才的欲望。

很明显，她万般不愿透露刚才的信息。

“我明白了。”

所以为什么如此珍惜我的人会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谢谢你告诉我。”

“……对不起。”

“怎么又哭了？”

“……想到会和你疏远，很害怕。”

这样说的话，似乎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吗？

“我……预料到了……但……”

“真的发生时，还是感觉不一样吗？”

“奇怪……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她虚弱的那一刻，甚至一瞬间放弃了自己的计划，打算欣然接受奴役。

作为极致理性的化身，却感受到了预料之外的、如此强烈的感性力量。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意思呢？”

“我是……前代【贤者】之女，进化的目标，就是彻底消除个人的感情。”

“所以这样的人对我怀有爱恋？”

不知道这是赞美还是什么东西，或者她真的觉得奇怪……但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听起来还是挺愉快的。

“好啊。”

“不，这不是那么轻松的话题——”

“你这样直率的时候，比以前总是神秘的样子更可爱啊。”

“——啊，啊……！”

又羞又气的阿尔巴愤愤地搂住了我。

*啪！*

紧接着，双唇靠了过来，进行了一个强烈且长久的深吻。

腰也被她的腿勾住，二人在床上翻滚了许久，大概十分钟，才分开嘴唇。

“呼……呵呵，哈。”

一滴唾液反射着光线，从嘴角滴落。眼睛闪烁着蜜一样的深情：

“抱我……”

“不安吗？”

“嗯。”

就这样，阿尔巴扑进了我的怀里。

圆润而温暖的乳房被夹在了二人的身体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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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不可避免。没有办法了。

停止吧。

……这样下去，世界崩溃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所以，放弃吧。只要牺牲那一条生命，就能挽救亿万生灵。

孩子那枯萎的小手儿。

头顶的树枝开始腐烂的时候，女儿对他说了这样的话：

----“爸爸，你在哭吗？”

为什么要不远万里日夜奔波？

{树木之王}的脑中闪过这种问题。

----“嘟……”

----“诗波……？”

人生的理由被否定的那一日。

女儿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日，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埋怨过爸爸。

可怜的小姑娘会知道，杀了她母亲的，就是她的父亲吗？

……贤者。

不知道名字的老妖婆。

那老女人的计划破灭了。

她用鲜血拯救下的所有生命，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正如她对他做的那样。

这是最后一次……根据与【源点】的契约……只要完成这次灭世……他自己的世界，就能还原。

{国王}下定了决心，目光盯着世界上的某处。

……无论如何。

一定，一定要救活……

----“嘟，嘟！爸爸！这本书里讲了，来世！”

----“是吗？我的乖女儿，下辈子打算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疲惫不堪的拳头恢复了力量，狠狠攥紧。木屑从胳膊上哗哗地掉落。

----“嘟！下辈子，我还要做爸爸的女儿！”

----“啊哈哈，不过那样的话，不就不能嫁给爸爸了吗？”

----“嘟！？呀！！不，不可以吗？！”

----“好啦，来吧。”

破旧的毯子里，二人相依为命。

就算已经无暇去洗净脸上的污泥，二人还是会依偎着，开怀大笑。

----“诗波想永远都做我的女儿吗？”

----“……”

----“哈哈，别噘嘴啦。谁知道呢？我的诗波，长大后那么想嫁给爸爸吗？”

----“嘟噗噗噗，不要挠痒！”

不断流淌的思绪……打断这股思绪的，是一个小女孩儿。和当年的女儿，体型差不多的小孩子。

〖树~王。〗

“……”

回忆的画面破碎了。

不速之客让他相当不爽，狠狠翘起了眉毛。

杀气腾腾的目光一下子锁定了赛菲罗斯的额头，身上迸发出了根须。

【知识之世界树】赛菲罗斯，正悬浮在空中。各种各样特质的魔力都附在身上，至于背后，还长着如同天使一样的翅膀。

“……幼稚的鸽子。”

〖赛菲不是鸽子呀？〗

“来签契约的？”

听了这个问题，空中的赛菲罗斯歪了歪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很好奇。〗

“不用看都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孩子，已经让人受够了，烦死了。

{国王}的手中突然闪现出光晕，背后的树枝瞬间蹿了出去。

*噗！*

如同刺穿空气、劈开空间一样，瞬间抓住了赛菲罗斯的喉咙，微微用力，颈椎就折断了。

幼小的身体上喷出鲜血，鸽子翅膀耷拉了下来。死去的双眼中，光亮消失了。

……连自己的死都察觉不到的家伙。

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赛菲罗斯这家伙丝毫不惜命。

所以，只要想杀，随时都能杀掉。

随意动了动手，小鸽子的身体就被残忍地撕碎了。

大片的血肉落下，鲜血飞溅。赛菲罗斯身上的魔力消散在了空中。

*滋滋*

那一刻，视野突然扭曲了。

被肢解的尸体突然消失，紧接着，赛菲罗斯再次若无其事地出现，看着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

“……”

一个念头突然掠过了他的脑海：

啊，是啊。这个世界，山茱萸还活着。

生也有涯，知也无涯——可是若此生无涯呢？领悟了【永恒不朽】知识的赛菲罗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杀死。

于是，他背后的无数根须飞出，开始袭向空中飘浮的鸽子。

*嘎吱咯吱，嘎吱咯吱——！？*

*嘭！*

紧接着，触须突然被拦下了。

一个屏障突兀地出现，上面闪烁着流动的二进制数字，隔开了空间。

瞬间，{国王}的武器被切断了。

*轰嗡嗡嗡——*

与此同时，赛菲罗斯的头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

【伊甸园】。

偌大的空中堡垒俯瞰着{国王}……准备就此刺穿行星。

既然是另一个维度，那地球毁了也就毁了，没问题。

不过……在那个攻击发动的瞬间，世界树们估计要死绝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是世界树阵营也无法阻止这样的赛菲罗斯。

……知识的体现么。

赛菲罗斯的【权柄】，也是其精髓。这份力量即便掠夺来也无法使用。

{树木之王}自然拥有{赛菲罗斯}的力量，但这份力量除了她本人来，唯一的使用者只有【贤者】了。

【知识之世界树】的权柄，需要在所有现象都被理论化的时候才能实现。

虽然不是无限的力量……但也是数万年积累的底蕴。

引发一场足以吞噬行星的魔力爆炸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告诉我吗？〗

“我之前见过你，然后杀了你。当时，你也有过提议。”

〖真的吗？谢谢你告诉我。但……是什么提议？〗

“明知故问。赛菲，你应该很清楚。”

〖……〗

{国王}直接挑明了话茬，于是，赛菲罗斯保持了沉默。

“实现【永恒不朽】了？看来科纳斯家族的实验成功了。”

真是太神奇了。

山茱萸还活着——从未有过的现象。

赛菲罗斯一定是观察到了这一点，将山茱萸体内的反应进行了理论化，从而实现了其自身的永恒不朽。

这无疑是一个严重的变量。

掌管“知识”概念的世界树，从不欢迎任何不感兴趣的个体进入【伊甸园】。

那为什么要在护林者选拔赛时允许【马罗尼尔·布兰奇】、【科纳斯·山茱萸】以及【李时宪】进入伊甸园？

第一个人，同时拥有两种魔力的颜色特质，同时具有【国树】的力量。

第二个人，具有达到【永恒不朽】的潜力。

……想要杀死如今的赛菲罗斯，需要几个月。

需要{国王}至少恢复真实实力的七成之后，才可以确保能撕碎这聒噪的鸽子。

快速分析过后，他收回了根须：

“所以呢？有事儿说事儿。”

〖赛菲是来提议的！〗

也许，提议的内容，和另一个世界的她，所说的内容差不多吧。

“滚。”

听了他的话，赛菲罗斯阴沉地噘起嘴：

〖……嘁，好叭。〗

意外地接受了么。

不过他预料到了这个反应。

因为赛菲罗斯还没能彻底了解关于“木令王”的知识。

{树木之王}曾经遭遇过已经获得了这种知识的{赛菲罗斯}，也曾亲手杀死过那样的{赛菲罗斯}。

这鸽子，想见证完美的“木令王”。

要不就通过对{树木之王}的完善以达成目标。

要不就是，完成这个世界的李时宪的力量。

如果是第一个途径，那么赛菲罗斯永远都无法杀死{树木之王}了。

如果是第二个途径，李时宪必须亲自打倒试炼之恶魔。

赛菲罗斯能做的就是诱导李时宪杀死试炼恶魔，或者……等{树木之王}把这个世界毁灭。

这是完善“国王之力”的唯一途径。

〖傲慢的树木之王。〗

“说得好。”

{国王}的嘴上露出了讽刺的微笑。

*呼嗡嗡！*

巨大的台风瞬间爆发，赛菲罗斯带着伊甸园消失了。

他一直盯着赛菲罗斯离去的方向，而后，低下了头。

“……”

刚才，贤者的话一闪而过。

可以让自己去见诗波？

“……”

想要狠下心的话……

就先杀了诗波吧。

傲慢的树木之王，仅剩的一只眼孤独地发着光，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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