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莉莉家的路才行至一半，雨已如期而至。她们刚在公园里疯玩了好几个小时，像群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追跑打闹，暮色早已悄悄漫过天际。那年夏天热得漫长又黏稠，这几缕雨丝却凉爽宜人，让人精神一振。等她们跌跌撞撞从车棚冲进屋里时，雨已经瓢泼浇下，五个人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莉莉在门口拦住大家，不让她们把水带进屋。

　　“爸爸会生气的，他出门前整整忙了一天来打扫房子。”

　　“多亏你提醒，” 多年的好友露比说，“可不想被你爸爸打屁股，是吧？”

　　“他真会揍我们吗？” 埃米用她那总是呓语般飘忽的语调问。

　　“肯定会，” 莉莉的邻居阿絮尔接话，“杰克叔叔最讲究家里干净了。”

　　她们咯咯地笑起来，心里却都清楚这是实话。莉莉的父母向来有权管教她们几个，以前也不是没动手过，除了埃米。埃米是莉莉最新交的朋友，而她们这些十二岁的姑娘眼看就要长成少女，莉莉和老朋友们挨打的次数早就少了。

　　莉莉带着大家去了洗衣房，抱出一摞毛巾分下去。她们脱掉湿淋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用毛巾把自己擦干，一边擦一边笑，还忍不住打哆嗦，随后裹着毛巾溜出洗衣房，往莉莉的卧室跑，毛巾还在腰上晃晃悠悠地飘。

　　刚到走廊，就撞见莉莉的哥哥伊桑从房间里出来。伊桑又高又瘦，虽说他是莉莉能想到的最温柔的哥哥，可突然被他撞见自己和四个好朋友浑身湿漉漉、水珠直滴，几乎光着身子，莉莉还是老大不自在。

　　女孩们尖叫着抓紧毛巾，一窝蜂地往卧室挤。莉莉让朋友们先进去，伊桑冲她抱歉地笑了笑。

　　“没看出来你们还去光着身子游泳了。” 他说。

　　莉莉瞪了他一眼。她这哥哥总觉得自己幽默，其实差远了。

　　“我们被雨淋了，笨蛋。” 莉莉说。

　　“我的错。” 他咧嘴笑。

　　“收到爸妈消息了吗？”

　　他摇摇头：“听说山口那边下雪了。”

　　“下雪？夏天怎么会下雪？”

　　“在山里，夏天和下雪可不一定矛盾。”

　　“你是说他们今晚可能回不来？”

　　他耸耸肩：“不好说。”

　　“那我们还能过夜吗？”

　　“应该可以，” 伊桑说，“爸妈觉得我够靠谱了，差不多吧。”

　　“哈！他们要是知道真相就好了。”

　　他冲她眨眨眼：“说不定我会让你们这帮小家伙熬到半夜，还能喝汽水呢。”

　　莉莉朝他吐舌头：“现在是暑假，我本来就能喝汽水，也能熬到半夜。”

　　“那你还不赶紧穿衣服？”

　　莉莉的脸红得厉害，快步走进卧室，朋友们正在那儿换睡衣。既然是过夜，她们都没带别的衣服。阿絮尔是隔壁邻居，这姑娘安静又聪颖，头发乌黑，皮肤白皙，架着一副大大的眼镜。她的睡衣下身是条浅蓝长裤，裤腿垂到小腿位置，上身则是一件老式短袖对襟衬衫。

　　表妹萨布丽是妈妈妹妹的女儿，两人年纪差不多，几乎像双胞胎。她有一头又长又亮的黑发，皮肤同莉莉一般白。她穿了件亮紫色吊带小背心，下摆镶着蕾丝。莉莉总羡慕她这副小大人模样。

　　露比是莉莉认识最久的好朋友，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了。两人的妈妈在她们出生前就认识。露比有一头乱糟糟的红卷发，绿眼睛，脸上满是雀斑。她穿了条亮粉色棉短裤，配一件洗得发白的红 T 恤。

　　埃米是她们中最新的成员，一头深棕头发，榛子色的眼睛，皮肤是暖暖的蜜色。她总有些走神，像在做白日梦，却又善良又敏锐。她穿了件棕绿格子睡裙，长过膝盖，露出肩膀。

　　这是莉莉的房间，她完全可以找件普通衣服穿，可觉得那样对朋友不公平，于是翻出自己最喜欢的睡裙，一条轻飘飘的白色的长款连衣裙，接近无袖。

　　莉莉赶紧又拿了条毛巾，把门口到洗衣房的水迹擦干净，再把所有毛巾和湿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按下了启动键。等她忙完走进客厅，看到朋友们都在给爸妈打电话。

　　她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伊桑轻轻碰了碰她：“爸妈刚打电话了。他们那儿在下雪，山口封路了。他们同意大家留下，但让你们都跟爸妈说一声，确保没问题。”

　　莉莉点点头，舒了口气。

　　露比第一个挂了电话：“我妈说没事，还说你是她见过最靠谱的小伙子。”

　　“那是自然。” 伊桑说。

　　“得了吧。” 露比撇撇嘴。

　　萨布丽接着说：“我爸妈也同意了。我猜他们本来就打算今晚出去吃饭。”

　　阿絮尔挂了电话后说：“我就住隔壁，没事的。我妈说伊桑要是需要帮忙，随时可以给她打电话。”

　　埃米跟爸妈聊了最久，最后她说：“没事的妈妈，我保证。我有你的号码，露比妈妈说伊桑很靠谱。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她呀。知道了妈妈，我也爱你。”

　　她挂了电话，五个女孩欢呼起来。

　　瓢泼的雨势变成了绵绵细雨。伊桑点了三大份披萨和三升汽水。莉莉打开了电影网站，吵了好几分钟后，她们决定先看《电子情书》，再看《壮志凌云》，最后看《迷宫》。披萨送到时，伊桑付了钱，大家都坐到地板上，将边上堆满多的枕头和毯子。伊桑给每个人都拿了纸盘和足够的餐巾，还提醒她们别弄脏屋子。

　　然后他就回了自己房间，既能让她们独处，又能随时守候。

　　她们吃完披萨，喝掉半箱汽水，还从冰箱里翻出冰淇淋，两部电影看完时，午后已变成了黑夜。雨还在滴答作响，远处偶尔传来隆隆的雷声。

　　两部电影之间的空档，阿絮尔突然说：“你们知道吧，咱们爸妈都互相认识，要是谁在别人家闯了祸，对方家长都能打我们屁股。”

　　五个女孩一下子都安静了。

　　“怎么了？” 露比问。

　　阿絮尔耸耸肩：“我就是在想，伊桑有没有这权力？” 她看向莉莉，“他不是你爸爸，但现在他说了算呀。我就是好奇。”

　　“咦，恶 —— 心！” 莉莉说。

　　“我同意萨布丽，” 埃米接话，“你哥哥真挺帅的。”

　　“就因为他帅，你就想挨他揍？” 露比挑眉。

　　埃米耸耸肩，咧嘴笑：“那样会很刺激啊。”

　　露比若有所思地摸着屁股，无意识地蹭了蹭。

　　“你们没正经吧，” 莉莉说，“伊桑又不是爸爸。”

　　“那他从没教训过你？” 萨布丽追问。

　　莉莉瞪着表妹，萨布丽明明知道真相。伊桑以前揍过她，而且是爸妈允许的。说起来，他也揍过萨布丽。

　　“那又怎样？” 莉莉嘴硬，“咱们在家待着，能闯什么大祸。”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早有计划。” 萨布丽说。

　　“计划？计划被打屁股？” 莉莉不敢置信，可萨布丽已经快步溜出房间，过会儿回来时，手里拿着个透明玻璃纸包着的白色小盒子。

　　莉莉眼睛都瞪圆了。

　　“萨布丽，你该不会……”

　　“没错，” 萨布丽晃晃盒子，“童年和成年的经典分界线：香烟。”

　　莉莉哀嚎一声。

　　“哇，真的假的？” 露比凑过来，“能试试吗？”

　　“不然她带这个来干嘛？” 阿絮尔说。

　　“可我们会闯祸吧？” 埃米怯生生地问。

　　“可能吧，” 萨布丽说，“但这就是重点啊。”

　　莉莉摇头：“不行。再说这也太傻了，你们想抽烟装酷当大人，又想闯祸被打屁股，搞得像小毛孩似的？”

　　萨布丽耸耸肩：“我心思复杂难测嘛。” 她撕开玻璃纸，“谁要来一根？”

　　萨布丽抽了一根叼在嘴里，姿势熟练得像抽了一辈子，优雅又镇定，看得莉莉脸都红了。她把烟盒递出去，露比立刻抢了一根，阿絮尔也拿了一根，仔细端详着。萨布丽又把烟盒伸向埃米，埃米犹豫了。

　　“说实话，我对抽烟没兴趣。”

　　萨布丽点点头：“你感兴趣的不是抽烟，是可能的后果吧。”

　　埃米默默点头。

　　“那就别抽，拿着就行。我猜这样就够了。”

　　“嗯……” 埃米慢悠悠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动作轻飘飘的。

　　萨布丽转向莉莉，轻轻晃了晃烟盒：“你不想被落下吧？” 她笑得几近诱惑，莉莉知道表妹总有办法让她妥协。虽然自己比萨布丽大将近一个月，可每次萨布丽怂恿她做明知不该做的事，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小不点。

　　“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莉莉说。

　　“随时奉陪。对了，谁有打火机？”

　　女孩们面面相觑，莉莉心里刚松了口气，突然想起壁炉台上的火柴盒。她叹着气起身去拿，然后示意大家到壁炉旁的石凳上坐好。

　　“你们要是觉得抽烟会挨揍，那烧穿地毯的话，麻烦就更大了。”

　　“说得对。” 萨布丽应道。

　　她们挤在石凳上，莉莉划亮一根火柴。可当她把火苗凑向萨布丽的烟时，火柴啪地一声灭了。

　　“该死。” 她小声骂了句。

　　露比咯咯地笑。

　　莉莉又划了一根，萨布丽探过身，撅着嘴凑过来，直到烟头亮起红光。她轻轻吸了一口，咳嗽起来，莉莉赶紧又划一根。露比急着把烟递过来，火苗呼地窜了一下，才稳稳燃烧起来。别看埃米刚才犹豫，这会儿却跟着露比深吸一口，结果两人都咳得厉害。莉莉看向阿絮尔，穿蓝衣服的姑娘耸耸肩，笑着把烟递过来，莉莉只好再划一根点燃。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四个女孩努力抽烟，却只顾着咳嗽，屋里满是烟味。

　　莉莉一手夹着烟，一手捏着火柴，正犹豫着，突然听到伊桑的声音，低沉又威严，是她很少听到的语气：“你们在搞什么鬼？”

　　女孩们吓得尖叫，结结巴巴说不出话。阿絮尔的烟掉在了石凳上，萨布丽赶紧把烟藏到背后，露比和埃米还在咳，根本顾不上反应。莉莉红着脸叹气，把火柴盒和没点燃的烟放到一边。

　　“你们是认真的吗？” 伊桑怒吼，“抽烟？你们这年纪？还在屋里抽？真以为不会被发现？”

　　莉莉看向萨布丽，表妹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伊桑。另外三个姑娘脸红得厉害，低头想把烟藏起来，好像这样就能不被发现似的。

　　“我真没想到你们会这样，” 伊桑说，“我…… 我简直…… 给你们爸妈打电话，都回家去。”

　　“啊！” 埃米叫起来，“可我还以为你会……”

　　“以为我会怎样？” 伊桑打断她，屋里一片死寂。

　　“我好不容易才说服爸妈同意我留下，他们肯定不愿意再来接我了。” 埃米的辩解听起来苍白无力。

　　“现在打电话让我回家，妈妈会生气的，” 萨布丽说，“你也不想让她觉得你不靠谱吧？”

　　“对呀，” 露比帮腔，又忍不住咳了两声，“就是这个道理。”

　　伊桑摇头：“我敢说你们谁都不想留下来看莉莉被打光屁股。快打电话，都回家。”

　　“可你也可以打我们屁股啊，” 阿絮尔说，“我是说，你肯定有权这么做吧？”

　　伊桑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家就在隔壁，我凭什么不送你回去？”

　　阿絮尔耸耸肩：“回去也得告诉他们为什么挨揍，最后还是要挨揍。要是你不介意，我更想留在这儿，和朋友们在一起。”

　　“为什么？”

　　“我们一起闯的祸，就要一起担着。” 莉莉说。

　　“对！” 露比附和。

　　“你们以为这是游戏？故意这么做的？”

　　莉莉脸红了，低下头。

　　萨布丽走到莉莉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们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伊桑。就是闹着玩而已。如果你要送我们回家，我们没话说，但要是你要打莉莉屁股，那也得打我们所有人的屁股。”

　　“没错！” 露比也站起来。

　　埃米和阿絮尔立刻跟上。

　　面对五个一脸倔强的女孩，再加上本就有权管教她们，伊桑松了口：“行吧。但你们必须乖乖听话，不许耍赖。同意吗？”

　　五个女孩赶紧点头。

　　“你们得明白，我非常失望，也很生气。我需要几分钟冷静一下。去莉莉房间，把裤子褪下来，等着。”

　　“呃…… 脱裤子？” 露比突然紧张起来。

　　“你们答应过听话的。不许讨价还价，不然我马上给你们爸妈打电话。”

　　露比咽了口唾沫，点头同意。

　　“把裤子脱了，鼻子贴墙站好，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快去。” 他猛地一拍手，“现在就去。”

　　莉莉让朋友们先溜进房间，自己留在原地看着伊桑，他的眼神严肃得吓人。她能看出他是真的生气，真的失望。

　　“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莉莉说，“没想到会这样……”

　　“闹着玩？为的什么？” 他问。

　　莉莉咽了咽口水，实在没法撒谎：“想被打屁股。” 她想解释，却又觉得这话听起来太傻。

　　“恭喜你们，愿望成真了。”

　　莉莉赶紧追着朋友们跑了进去。

　　房间里，阿絮尔已经脱下蓝色睡裤，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莉莉床上；露比正不好意思地脱短裤，两人里面都没穿别的衣服。

　　“我觉得不用脱小背心吧，” 萨布丽说，“反正它本来就遮不住多少屁股。再说这样不公平吧？我脱了就全裸了，你们脱了还剩一半。”

　　阿絮尔耸耸肩：“我只是照他的话做而已，没说公不公平。”

　　埃米抓住睡裙下摆：“我倒不介意光着。” 她说着把棕绿格子睡裙从头上扯下来，扔到莉莉床上，和露比的短裤、阿絮尔的裤子放在一起。

　　莉莉叹气：“他是真的生气了，姑娘们。我知道你们觉得被伊桑打屁股很好玩，但接下来的事你们肯定不会喜欢的。会很疼的。” 她看向萨布丽，“而且我敢肯定，要是你不听话，他会让你后悔的。”

　　萨布丽的表情立刻僵了起来，像是要争辩。莉莉知道表妹十有八九能赢过嘴仗，索性不理她，学着埃米的样子，把睡裙从头顶脱下来，仔细叠好放在床上。这下，她们两个已经一丝不挂了。

　　莉莉忍不住打量起光溜溜的朋友们。当然，以前大家也互相看过光身子，但从没像现在这样停下来细看。埃米身材圆润，皮肤是均匀的深棕色，连屁股也是。她两腿间有一小丛浓密的深色毛发。

　　露比看看大家，说：“好吧，管他呢！” 她也把自己那件褪色破旧的T恤脱了，扔在床上。

　　露比浑身都是雀斑，从胸口一路蔓延下去，不过没长在她小巧的乳房上。乳头小小的，硬挺着，颜色粉嫩。她下面光溜溜的，一根毛也没有。奇怪的是，雀斑虽然从她臀部两侧一直长到大腿、再到脚面，但大腿内侧和屁股蛋上却干干净净。

　　阿絮尔看看莉莉，又看看露比和埃米——全都赤裸着——耸耸肩说：“都到这地步了，我看也没理由不脱了。” 她解开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叠好，放在自己裤子上。

　　阿絮尔一头黑色短发，下面也长着几缕深色卷毛。皮肤光滑无瑕，肤色比莉莉深些，但没埃米那么深。胸脯小巧而挺翘。

　　萨布丽叹了口气：“这可比我想象的要豁得出去啊。” 她脱下那件亮紫色的吊带小背心，叠好，丢在床上。长长的黑发瀑布般披散在她赤裸的背和肩上。和露比一样，她下面也光光的。胸部几乎还没发育。皮肤和莉莉一样白皙。

　　莉莉低头看看自己。除了金发，她看起来简直和萨布丽一模一样。

　　阿絮尔清了清嗓子：“他可是说了，要我们鼻子贴墙站着。”

　　萨布丽翻了个白眼，但五个女孩还是乖乖面朝墙壁站好，等着。

　　莉莉忍不住动来动去。她以前被哥哥打过三次屁股。一次是在阿絮尔家过了门禁；一次是和露比、萨布丽在商场玩忘了时间；还有一次是因为对他骂脏话。

　　当伊桑坐到床上时，她们全都吓得跳了起来。谁也没听见他进来。阿絮尔甚至倒抽一口凉气，惊叫出声。

　　“都转过来，姑娘们。”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威严，但听起来没那么生气了。莉莉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觉得他可能会手下留情。接着，她就看到了他身边床上放着的那把木勺。“你们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会花时间训你们，也不会费口舌告诉你们抽烟有害健康。这些你们都懂。还有，我不想听到任何哼哼唧唧或者讨价还价。”

　　埃米怯生生地举起了手。

　　他愣了一下，眨眨眼：“什么事？”

　　“呃……我挨打的时候……容易反抗。听人说……动静还挺大的。我不觉得我能……”

　　他摇摇头：“挨打时哭很正常。我不要求你们忍着。”

　　“哦。那就好。”

　　伊桑朝她伸出手：“你先来，埃米。”

　　埃米点点头，紧张地往前挪了两步，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拉到身边。莉莉平时很少去想哥哥有多高大。他算不上肌肉发达或者肩膀宽阔，但个子很高，至少跟爸爸一样高，说不定还更高些。在他旁边，埃米就像个小不点。

　　她爬上床，在他旁边跪着，但他把她拉过来，趴在了自己腿上。他一只手按住她的腰，就在右臀上方一点，把她挪了挪位置，让她的屁股正好横在他右腿上。他拿起木勺，确认抓稳了埃米。后者绷紧了身体，脚踝交叉，两手紧紧握在身前。伊桑手腕一扬，接着猛地向前一挥，木勺“啪”地一声响亮地打在她光溜溜的屁股上。那声音响彻房间，震得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埃米发出一声高亢尖锐的惊叫。她深色的屁股上立刻浮起一个鲜红的椭圆形印子。

　　伊桑又打了她另一边屁股。

　　他下手并没有使出全力。没有把勺子高高举过头顶再狠狠砸下去。相反，他保持着一种快速、利落的节奏。用手腕发力，让勺子带着劲风，一下又一下精准地落在她赤裸的臀峰上，很快就把埃米棕色的屁股打得通红一片。

　　埃米在他腿上扭动、踢蹬、挣扎，但伊桑牢牢按着她。她哭喊起来，声音大得让莉莉脸都红了。他打得毫不含糊，把她丰满的屁股上每一寸地方都照顾到了，层叠交错鲜红的印痕。她哭喊着道歉，求他停手。

　　莉莉发现自己也哭了，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打完了，莉莉数着大概有三十下左右，伊桑放下勺子，让埃米趴在他腿上哭了一会儿，才扶她站起来。接着，埃米做了件意想不到的事。她一只手搭在伊桑肩上，亲了亲他的脸颊。

　　伊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埃米已经捂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屁股，抽抽噎噎地赶紧回到墙边去了。

　　伊桑深吸一口气，用力咽了下口水，然后朝露比伸出手。

　　“呃，那个……我想了想，觉得我妈可能不会同意这样，”露比说，“我是说，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合适吗？也许我该……”

　　“过来。”伊桑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露比住了嘴，但脚底下像踩了弹簧似的来回倒腾，既不靠近，也没伸手。

　　“露比……”

　　她摇摇头。

　　伊桑站了起来。女孩们吓得倒抽冷气，想往后退，但后背已经抵着墙了。伊桑抓住露比的肩膀，把她拽到床边。他斜着坐下，把女孩拉到自己两腿之间，然后把她脸朝下摁在自己左腿上。他用右腿把她夹住。他一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稍微提起来一点，让她的屁股摆正位置。她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挡屁股，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这下被牢牢制住，露比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伊桑拿起木勺，打在露比白皙的屁股上。

　　露比尖声哭嚎着挣扎、扑腾，但在他面前她实在太小了。他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又快又狠，就像打埃米时那样。只是露比苍白的臀瓣不像埃米的深色皮肤那样能藏住红痕，那鲜红的印记格外刺目。莉莉看得直咧嘴。她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皮肤阵阵发麻，小腹也绷紧了。恐惧的预感攫住她，冷汗沁润体肤，而一股燥热却在体内翻腾

　　露比从一开始就嚎哭、抽泣、尖叫个不停。相比之下，埃米挨打时简直算得上坚忍了。

　　打完时，大概有四十下左右（虽然莉莉已经数乱了），露比的屁股已经如熟透般深红一片。他放开她，她双脚交替蹦跳着，双手使劲揉搓着自己的屁股。

　　他让她缓了一会儿，才用温和的声音说：“回墙边去，露比。”

　　露比点点头，但还是揉着屁股哭了好一阵。她转过身对着墙，又停住，想了想，转回来，也像埃米那样，亲了亲伊桑的脸颊。

　　伊桑脸一红，清了清嗓子，然后朝萨布丽伸出手。

　　萨布丽自信地点点头，走上前，伸手去握他的手。她垂下眼帘，长长的黑睫毛忽闪着，抬眼望着他。

　　“我只想说，我对参与这事真的很抱歉，伊桑，”萨布丽的声音低沉沙哑，几乎带着点诱惑，“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

　　莉莉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你能这么说，我很感谢，”伊桑说，“但屁股还是要挨打。”

　　“是的，我……”

　　但她话没说完，伊桑已经用力把她拉了过来。她用力咽了下口水，点点头，顺从地爬到他腿上趴好，还扭了扭屁股，莉莉猜她大概是想显得可爱点。

　　和对待埃米一样，伊桑把萨布丽调整好位置，用手紧紧按住她的腰。他抓牢她，拿起勺子，打了下去。萨布丽尖叫了一声，显然比她预想的要疼得多。

　　“好了，”她说，“也许……”

　　他又打了一下。

　　“哎哟！太重了！”

　　他一下接一下地打着，她不停地尖叫、哭喊。

　　“伊桑，求你了，不是我……我……都是莉莉的主意！”

　　“喂！”莉莉喊道。

　　伊桑停下手，用勺子指着莉莉。莉莉的心猛地一跳，瞪大了眼睛。

　　“安静。”他斥责道。

　　莉莉用力咽了下口水，点点头。

　　伊桑继续打着萨布丽。

　　萨布丽的抗议很快就变成了无意义的嚎啕大哭和泪如雨下。没一会儿，她的屁股就散落鲜红的印痕，她发疯似的踢蹬着，头发甩来甩去。

　　结束后，大概四十多下，萨布丽撑起身子跪着，用力揉搓着屁股，下嘴唇倔强地撅着，脸蛋红扑扑的。即使挨完打哭成这样，她看起来依旧漂亮动人。

　　伊桑给了她一点时间，然后说：“回墙边去，萨布丽。”

　　萨布丽点点头，照做了。

　　伊桑朝阿絮尔伸出手。

　　阿絮尔身体一僵，把手背到身后。她低低呻吟了一声，摇摇头，咬着下嘴唇。双手还是背在身后。

　　“我觉得我不行……”

　　“要我过来抓你吗？”

　　“不，不用……”

　　她往前挪了一步，但手依然背在身后。等她一走近，伊桑就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了过去。她爬上床，跪在他旁边。他不得不拽她的手腕，才让她趴到他腿上。他一只手按在她臀部上方，把她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挡屁股，但似乎又改了主意，反而紧紧抓住了他按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腕，指关节都发白了。

　　伊桑拿起木勺。利落地打了下去。她颜色浅淡的臀峰上立刻出现一个鲜红的椭圆形印子。她痛叫一声。第二记落在另一侧臀瓣，再添一道红痕。她痛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伊桑打得结实、快速、有效，很快就在她屁股上盖满了红印子。阿絮尔踢蹬着、扭动着、哭泣着，但没再反抗对她的惩罚。莉莉注意到，阿絮尔大概只挨了三十下左右。

　　打完后，她软绵绵地趴着，伊桑也没催她。没等他发话让她回墙边，她自己就站了起来，亲了亲他的脸颊，默默地走了回去。

　　莉莉没等他发话。她走到哥哥身边，翻身趴在了他的腿上。她注意到，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很有力。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然后按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微微向下压了压。莉莉屏住呼吸，惩罚开始了。

　　那一瞬间，过往所知悉的一切都消散了。整个世界坍缩成一场责罚。木勺每一声落在她赤裸臀峰上的脆响，都像是痛苦与羞耻构筑的宇宙中，又一道刻下的烙印。 这是她有生以来挨过的最狠、最快、最彻底的一次打屁股。她试图忍住眼泪，但它们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试图保持不动，但身体忍不住地扭动。她试图像个大女孩那样承受责打，却发现自己很快就被打垮了，成了一个羞耻的小孩。

　　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但莉莉知道其实顶多半分钟左右。她试着数自己挨了多少下，但数到三十就乱了。在某个奇异的、近乎超然的意识角落，她甚至在想：是因为妹妹的身份才打得更狠吗？还是源于他更深的失望？抑或是因为他进来时，那盒攥在自己手里的火柴？

　　然后，她就站起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刚从一个世界跌进另一个。身体残留着灼痛，茫然地不知如何迎接下一幕，接着，她飞快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她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显然是在学埃米，但这样感觉很好——承认虽然他打了她，她依然爱他，也知道他依然爱她。

　　“把衣服穿好。别再胡闹了，否则我就给你们爸妈打电话。明白吗？”

　　她们都点头，低声答应着。

　　伊桑站起身，正要出门，萨布丽却急匆匆地绕过床跑了过来。“等等！”

　　他转过身，低头看着她。她把手放在他胸口。

　　“我忘了……”她优雅地指了指他的脸颊，“蹲下来点。”她说话的口气，简直像她才是发号施令的人。

　　他朝她弯下腰，她踮起脚尖凑上去，胸脯轻轻蹭到他的手臂，嘴唇在他唇上掠过。

　　莉莉即使眼里还含着泪，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伊桑清了清嗓子。“客厅见。”

　　女孩们穿好了衣服。

　　客厅里，伊桑坐在沙发上，正调着下一部电影。

　　“宵禁时间是凌晨三点，”看到她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弓着背、安安静静地鱼贯而入，他说。

　　“你是说……我们不用立刻去睡觉？”莉莉问。

　　伊桑耸耸肩：“我觉得你们已经得到教训了。要是想吃，我再叫点披萨也行。”

　　“真的吗？”露比说，“你不生我们气了？”

　　“我是很失望，”伊桑说，“不过，就像我说的，罚也罚过了，这事就翻篇吧。”

　　他说话算话，又叫了三个大披萨和几升汽水。女孩们邀请他一起看下一部电影，他本想推辞。但架不住她们软磨硬泡，加上几双泪眼婆娑，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狗狗眼，伊桑最后还是答应了。六个人挤在电视前的地板上，陷在枕头和毯子堆里，睡衣摩挲着犹带痛楚的屁股，夏日风暴的最后一点余韵，也渐渐被电影的声音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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