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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部曲-下,重生三部曲,5

小说:重生三部曲重生三部曲 2025-09-11 22:01 5hhhhh 3090 ℃

  我聽了嚇了個半死,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芙蓉歎了口氣,接著往下說:

  “對於你沈潭不死之事,除胡氏兄弟四個,當時參入此事的人都說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村裏對你公公說法,將信將疑。村裏可能很快要查一查,你到底是死是活。因此對如何處置你,還沒有最後定論。既使找到你,你救災有功,處死是不會的,但也不會留;下一步是如何送走的問題,嫁河神也是送走方法之一,我也說不准。”

  說到這裏,芙蓉眼裏流露出一絲狐疑的眼光。她注視我一會,輕聲說:

  “那天去救你的人,對你心中還是有些疑惑。能在水塘中不淹死,村裏沒有第二個。不要說你披枷帶鐐,渾身緊縛,還綁了塊大石頭在身上;偶爾有人不小心落入塘中,那些會游泳的男人也起不來。這塘水上熱下涼,最易使人抽筋,四肢疆硬。所以大家私下議論你不是凡人,非妖既仙,對你還是小心提防爲好,大家認爲那天困在塘中,你逃不走,是鎖在你身上的龍形枷鎮住了你。因此大家叫我輕易不要卸下龍形枷,防止你害人。”

  我聽了真是哭笑不得,滿肚委屈說:

  “這從那裏說起,完全是迷信,胡說八道。”

  “我也不信,否則我會用枷整天鎖著你。但人言可畏,反正神仙寨你是不能待了,要想法送你走,但走之前,你決不要再露面了。”

  “我知道了。”

  “麽叔告訴我,聽了道士的話,你公公當天就下山去買媳婦,聽說已買到還是個唱戲的,明天帶回來。人肯定從我們門口過,你在家可千萬不要出來看熱鬧,要看也只能躲在窗子裏看,不要再出漏子了。”

  我點了點頭,在這封閉迷信的山村,女人日子真難過。

  第二天午飯後,村頭轉來人們呼叫聲。

  “大家快來看,胡老三又買了個媳婦。”

  “還是個唱戲的,身上還穿著戲裝呢。”

  芙蓉聽了,與婆婆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奔到院子門外去看熱鬧。一會兒就聽見芙蓉在說:

  “喲!婆婆。好像剛從戲臺上下來,臉上還化著彩妝呢。”

  “啊!是的。這個胡老三應當讓她洗過臉再領回來,從戲臺上就把人家弄到村上來,真是第一次。”

  人的喧鬧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這等希奇事吸引村裏好多人來看。我扒在芙蓉房間窗戶上,只見院門外人頭攢動,但看不見買來的新媳婦。

  突然聽見芙蓉高聲說:

  “胡三伯。又買來一個媳婦!”

  院門外傳來胡老三興奮的聲音。

  “是啊!芙蓉姑娘。還是要再麻煩你一次,扮新郎替我那小子拜堂。”

  “那你應當讓我仔細瞧瞧,漂亮不漂亮。若不漂亮,我還不幹呢。”

  “好。我把她牽到你門口,讓你看看,是什麽樣。她是劇團主角,模樣沒得說。”

  我從房間窗戶裏看到芙蓉和她婆婆回到院子裏,一大群人擁著一個刀馬旦裝扮的青年女戲子走進來。臉上濃妝豔抹,滿頭珠花在陽光不銀光閃爍;身穿水紅色戲服,雙手被黃色麻繩五花大綁。待她走近仔細一看,我幾乎驚叫出聲。怎麽是她?

  133 迷信的神仙寨

  我做夢都沒想到是水仙,雖然她臉上有一層厚厚彩妝,但我對她太熟悉了,一眼就認出她。也難怪她沒卸妝,這油彩沒有專門的洗滌劑是洗不掉的;若這樣不洗掉,怎樣過日子。對了,我被胡老三掃地出門時,穿的是我從沁州市如意公司逃出來的那雙鞋,金銀花在鞋裏藏了兩隻專用洗滌劑,每只鞋各一隻,我已在青龍江市石頭沖用過一隻,另一隻不知是否還藏在鞋子裏,我得去找一找。我正在胡思亂想時,胡老三已將水仙牽走。芙蓉回到屋裏,興致勃勃地對我說:

  “看到了吧!唱戲的新媳婦,這真是神仙寨裏希罕事,買回來還化著妝。玫瑰,我是故意把她引進來讓你看的。”

  她說得話我一句也沒聽進,腦子裏在想,過去聽說水仙在龍川市自辦了一個地方戲劇團,辦得紅紅火火,怎麽連她這個當家花旦,同時又是劇團老闆的人,怎麽也落到人販子手中,賣到這深山老林與世隔絕的地方。她也算是當地名人啊!唉呀,她丈夫還是我重生公司制藥廠廠長,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種不祥的感覺立刻湧上我心頭。

  “唉!你發什麽呆呀,我跟你說話呢。”

  芙蓉推了推我,我從沈思中猛然醒來,突然大腦中一閃念,對,芙蓉馬上要去扮新郎,她能接觸水仙。於是我緊緊抓住她的手,焦急不安地對她說:

  “芙蓉。行行好,求求你啦!”

  芙蓉被我弄得莫名其妙,不以爲然地說:

  “有什麽事呀,看你緊張的。幫什麽呀?”

  “剛才那個唱戲的女子,叫水仙,是我的好朋友。你一定要幫幫她。”

  芙蓉聽了,也吃了一驚。說:

  “不要急,到你房間去坐下來,慢慢講。

  我同芙蓉回到我的房間,找到我原來穿的那雙皮靴,從後跟夾層裏找到了另一隻卸妝清洗劑,交給芙蓉。把水仙的來歷簡明扼要地告訴了她。芙蓉聽了,恍然大悟說:

  “我是說一個被賣的姑娘,怎能這樣濃妝豔抹,原來是沒有專用清洗劑,臉上的化妝還洗不掉,第一次聽說;但她爲什麽還穿著戲裝,也不換一換。聽你這樣說,不是很怪?她是當地小有名氣演員,丈夫又是工廠廠長,應當是有錢有勢,爲什麽還給人賣了呢?我得有機會好好問問她。”

  第二天清晨,胡老三邀請芙蓉去扮新郎,舉辦婚禮儀式。我在家幹著急,等得六神無主,坐立不安。直到中午,她才回來。看她進門,我急忙迎上去,她把我拉到她房間裏說:

  “我知道你著急,抽了點時間回家。我見了水仙,才明白她被賣的經過和爲什麽這樣打扮。她告訴我,四天前,她丈夫對她說,廠裏來了幾位貴客,請她到賓館小會議室,表演幾段《打漁殺家》中的幾段摺子戲。以她身份,一般都不會接受這種演出邀請。但她丈夫的事,推不掉。晚飯後,化好妝,被他丈夫用車送到小會議室旁客房等候。當送她來的人走後,進來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她以爲是她丈夫客人,站起來招呼。哪知那個男的沖上來,用毛中蒙在她的臉。當時就有種藥味鑽進她的鼻中,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當醒來時,己是天明。她已被反綁在一間農舍柱子上。快中午時,來了一個年青光頭凶漢和一個老農民,兩人在討價還價。後來知道是這個老農想買她做兒媳。最後以3000元成交。她一聽急了,她一次出場費都不止這個價,就與年青光頭凶漢協商,只要同意放她,她願出10倍價格。那知他理也不理,拿出一隻遙控器,告訴老農,她不聽話,就按開關;邊說邊按,她立刻感到她陰道有東西蠕動起來,她知道她下身被人安裝了那東西,更瞭解那東西利害,忙請他停下,保證聽話。”

  芙蓉停了一下,喝了口水又說:

  “我不知道她下身放了什麽,那麽利害,把這個高傲的女人制得服服帖帖,老老實實。還幸虧你給我那只洗滌劑,幫水仙洗掉臉上濃妝,否則問她什麽都不說。水仙還告訴說,那青年交待老農,就是買媳婦的胡老三。說她會武功,買回去要嚴加看管,不要讓她跑了。玫瑰,爲了能制服水仙,他們多壞,用了一種麻與鋼絲混編的特殊繩索綁的水仙。雖然胡老三已請鐵匠,給這個新買的媳婦釘上鐐和鐵項圈,能確保用鐵鏈鎖在家中,武功再高也逃不走;但這綁在媳婦身上的繩索,就是解不開,剪不斷。總不能永遠綁著。胡老三正爲這事犯愁呢。我現在才明白,水仙爲什麽這樣一身裝扮到村裏來,你想想,身上橫七豎八給繩勒得緊緊的,雙手又被五花大綁吊在背後,怎麽換衣服。”

  聽芙蓉這樣說,我馬上想到我在刑場上和在石頭沖老農家的遭遇,脫口而出說:

  “我知道用什方法給她解開。”

  “不用去管,讓胡老三這個壞東西花錢買一個人,什麽活都不能幹,還得派人侍候,活該。”

  “那樣不行。你不想想,整天被反綁有多難受。你們可用建築工地上的剪鋼筋老虎剪來剪,肯定行。”

  “那麽肯定?”

  我不好意思的說:

  “我被用那種繩綁過,就是用那種剪把繩剪斷的。”

  “那就叫胡老三試試吧。”

  正說著,門外有人在喊芙蓉。芙蓉對我說:

  “是麽叔,我出去看看。”

  我和她一塊走出她的房間,我回到自己房間。她在大門口迎她的麽叔。在房間裏,我靜靜聽見她們的說話。

  “唉呀!我在胡老三家到處找你,沒找到,就到你家裏來了。”

  “什麽事呀?”

  “還不是玫瑰的事。她目前處境很危險,在胡家吃中飯時,我偷聽到參加婚禮胡家幾個老弟兄在議論女妖,他們說若沒淹死,肯定是藏在你我兩家,一定要找出來,杜絕後患。這事我與你公公通過氣,他叫我與你商量。”

  “那該怎麽辦?”芙蓉焦急不安地說:“麽叔。你見多識廣,有計謀,快想辦法。”

  他們沈默了一段時間,最後她麽叔說:

  “這事的利害我反復衡量過。若讓他們發現玫瑰,後患無窮,玫瑰性命難保;我們吳家由於收藏包庇女妖,今後就是把柄;村寨裏今後發生的一切天災人禍,麻煩都會找到我們頭上;推出去不管,與心不忍,這輩子都要受到良心譴責;這次水災,她救了吳家幾十戶百多口子人。從另外角度看,能把她救走,也多了一條生活出路。這次送長生果出山,雖然還不夠還龍口老闆欠賬的,但龍口老闆還是叫暫停,而且一定要洪玫瑰出山與他協商。若沒有她,這條路就斷了,龍口老闆肯定不會再收我們這裏的長生果。”

  “那到底是救還是不救,你總要做個決斷。”

  “救肯定要救。但不能把我們扯進去,而且就是我們吳家,也有人擔心,胡老三下那樣大的勁,都奈何不了她。這玫瑰的妖術太高,怕救的不好,反受其害。”

  “真是莫明其妙,她在我家待這麽多天,我家什麽意外也沒發生。”

  “你雖這樣認爲,但別人不這樣看,他們對她是又敬又怕,想救又怕惹禍。我們得想過萬全之策。我認爲,要救,動作要快,迅雷不及掩耳。今夜明天是行動最好時機。胡老三在村裏的至親好友,這二天都忙著幫他辦喜事,無暇顧及到尋找女妖之事,我們乘機行動,等他們忙完了胡老三的喜事,人早遠走高飛了。”

  接著他倆小聲商量著,我聽不清,心裏忐忑不安,不知我能否度過眼前難關。我自己是無能爲力,只有等待命運安排。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倆一塊走了。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但始終想不出離開這理萬全之策。同時,就是離開,腳上這腳鐐怎麽辦。在正常的社會環境中,我怎麽與人交往,真是一籌莫展。

  不知不覺太陽下山了,芙蓉婆婆從胡老三家回來送了點吃的給我,又去胡老三家看熱鬧去了。山裏人難遇到這種喜慶的事,老老少少都高興去湊個熱鬧,平時的恩怨暫時都忘得乾乾淨淨。我一人在家無所事事,就上床休息了。

  一覺醒來已是午夜,我輕手輕腳出了房門。發現芙蓉婆婆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帶著孫子睡得正香;再到芙蓉房間門口,聽聽裏面靜悄悄,沒有人,她還沒回來。肯定她與水仙在洞房做假夫妻,睡得正想,也許她又想什麽古怪的方法捆綁折磨新人呢。

  我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似醒似睡,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客廳裏有好多人在小聲說話,我猛然驚醒,從床上一下坐起來,仔細聽,家裏是來了好多人。又過了一會,芙蓉走進來,看見我坐在床上。

  “喲,你醒了。”她邊說邊坐到我身邊,握著我的手說:“今天我們下決心送你走,家裏來的都是最可靠的鄉親,爲你護駕的。”

  她發現我身上在發抖,又摸了摸我的額頭說:

  “你雙手冰涼,額頭冒汗。不要緊張,我們已作了周密安排。現在已是早晨三點,昨天中午,我公公和麽叔二個老兄弟已從山後小路出發,到龍口去找你的朋友鍾老闆,叫他安排車了到梅林鄉來接你。山那邊梅林到龍口水毀公路,己修復通車。昨天下午,已派人把白馬溝到洞口十幾理小道中石頭和雜樹清理好,他們在洞裏過夜,守在洞中,在有叉洞的地方,用樹枝做了標記,並點了松明子。你看不見他們,只需你朝有火光的地方,順樹枝指的方向走,就可出洞。村裏鄉親只要你走過他們護送路段,就滅掉松明子,撤除路標樹枝,陸續立刻回村,以免村中胡姓人懷疑。你放心,從你離開我家,一路上都安排有人暗地保護。你一人在路上走,不用害怕,五點天開始亮,你把自己東西拾一下,馬上準備出發。”

  我還是不放心,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對她說:

  “不安排一個人陪我,走山路我還是有些怕。”

  芙蓉爲難地說:

  “這次行動大家都有些顧慮。所以你不僅要一個人走,離開我家時還要將龍形枷戴上。你在村裏生活了這樣長的時間,這裏人生活封閉,迷信得很,應當理解鄉親們的想法和對你的一些顧忌。這枷披上後,村裏任何人都不會幫你開,因爲在鄉親眼裏,你不僅是女妖,而且妖法很大。若不是這次你給大夥做了好事,否則,有些鄉親,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們也不會來救你。所以在營救過程中,他們從心理上對你還是恐懼的,都要與你保持距離,而且直到你見到鍾老闆的人,你是看不見村裏任何人的。”

  聽到芙蓉肺腑之言,我不好再說什麽,將穿在身上她家裏的衣服脫下來,仍穿上我離開胡老三家時的衣服;織錦緞絲棉薄襖。襖面是桃紅底,上面用銀絲織的楓葉三角圖案暗花。襖面花形是金絲勾邊的大朵綠葉和紫紅玫瑰,雖有些豔,我也很喜歡;目前雖是初夏,但深山早晚還很涼,裏面穿件小背心,外罩這件絲棉薄襖,在夜間的野外,還是有冷冰冰的感覺;下面那條紅色長裙走路不方便,芙蓉給我換上她外出幹活一條厚實黑色短裙,仍穿上從沁州穿出的那雙過膝軟靴。芙蓉婆婆拿了些細麻線,將腳鐐鐵鏈環包裹起來,以便行走時,不會發出碰擊響聲,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最後芙蓉將枷套住我脖子和雙手,將鑰匙用線穿好,貼身挂在脖子上;當她杷我收拾鎖好時,已快四點。客廳裏的人都走了。芙蓉吻了吻我的臉龐,她的眼淚滴在我臉上,我也控制不住淚水,奪匡而出,嗚咽得說不出一句話。在神仙寨這幾個月,我們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成了忘年之交。

  我迎著晨曦,告別了芙蓉婆媳,告別了切齒難忘的深山村寨,又踏上未知的冒險之旅。

  134 逃出神仙寨

  在山村小路上,形單孤影我又踏上漫漫逃亡路。周圍充滿了危險和變數,盡可能地攝手攝腳往前走;但雙手被鎖在枷上,不易保持平衡,儘管腳鐐鏈上纏有細麻繩,還是免不了偶爾發出沈悶的碰擊聲;由於精神高度恐懼和驚惶,這沈悶叮噹聲在這寂靜山村中,我聽起來不亞于平地驚雷,嚇得我膽戰心驚;觀察到村寨中沒有什麽動靜時,才敢邁步繼續往前走。我明白,若在村中被不知情的村民發現,驚動胡家兄弟,那只有死路一條。這些對神靈頂禮膜拜封建迷信的吳姓山民,也不敢在村民衆目睽睽之下救我。

  隨著離神仙寨越來越遠,我的情緒也慢慢鬆弛下來。走到白馬溝的山口時,我才感到人疲憊不堪,身上大汗淋漓,給山風一吹,頓感寒意。這時東方天空剛露白,前面的路我未走過,就坐在路邊大石上休息一會,等天稍亮一點,能找到進白馬溝的小道再走。但人歇息下來,馬上感到枷對肩部壓力,手總是固定在前方,非常難受,但我也無可奈何,鎖住雙手枷的兩個小孔,雖邊打磨得很光滑,但它壓在手腕上的鐵環上,鐵環往肘部擠,越勒越緊,越緊越痛,人緊張時還感覺不到,但鬆弛下來後,就痛得受不了。但雙手分開鎖在枷上,只好用雙膝夾著鐵環,非常吃力的將手腕上的鐵環推松。唉!我就是這種枷鎖纏身的命運。

  突然,在前方傳來壓低聲音的低聲呼喚。

  “不要停,往這兒走,這裏是進白馬溝的小道口。”

  借著昏暗的晨光,隱隱約約看前方五十米左右路邊一棵小樹在晃動,聲音正是從那裏發出的。我連忙站起來往那裏走,我知道我還未脫離危險地帶,還不能馬虎大意功虧一簣。待我走到那棵小樹旁,一個人影也沒有,呼喚我的人肯定避開了,但小樹旁右邊的樹叢有用刀砍伐的痕迹,一條隱隱約約的小路,往右彎彎曲曲伸往一條草深林茂的山溝。我雙手往左邊擡起枷,頭往右側,便於我看清腳下路況;然後擡起腿,小心翼翼地跨進這條草木叢生的山路。雖然頭上不斷有樹枝刮過,幸虧芙蓉把我的長髮在頭上盤起來,再將她上山打柴用的一頂軍便帽套在我頭上,保護了我。這裏本沒有路,只有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腳鐐鏈總是挂在草根或樹枝,常常是走一步鏈子挂住了,又退半步,將挂在草根上的鏈子脫離障礙物,再往前走。就是這樣小心謹慎,往往還是給絆倒在草叢裏。好在草叢厚密,跌倒摔得並不痛,但草中露水把我的衣裙都弄濕了。

  天慢慢亮了,山頭,樹枝,青草都露出它們真實的面目;這裏山花爛漫,青翠如滴,流水叮咚;一陣山風吹來,帶來一片濃霧,將山溝一切都淹沒在霧氣中。只有那山頂迎著初升的陽光,在碧藍的天空映襯下,披上一件金色的彩衣;一些不知名的雀鳥的鳴叫聲起此彼伏,這如畫的山川,分外美麗妖嬈。神仙寨真是好地方,無論在這裏任何一條山溝,都是那樣秀麗。但我此時還沒有心情來欣賞這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只想儘快離開這危險之地。

  白馬溝,溝深林密。一條隱蔽在溝底,彎彎曲曲的小山溪穿過林叢,漫過草坪,叮叮咚咚唱著永不停歇的歌,歡快地往下流淌。這條隱隱約約依稀可辨小路,沿河而上,時時露出陵角分明的山石和粗壯樹根。在這種踩出的小路上,雖然村裏人行走健步如飛,但對於披枷帶鐐的我仍十分難走,拖在地上的鐵鏈與山石和樹根磨擦,纏在鏈子上面的細麻繩被磨毛,再被露水濕潤,鬆弛慢慢散開分,成衆多繩頭挂在鐵鏈上,時常被樹根纏住。

  若不是我小心翼翼邁著步子,好幾次險些被它絆倒。我好幾次停下來,想把細麻繩從腳鐐鏈上解掉,但鎖在枷上的雙手無法接觸到拖在地上鐵鏈,只好作罷。幸好被濕透的細麻繩,在拖動中,自己解體,一節節脫落,當我走到洞口時細麻繩幾乎全掉光了。

  走近洞口一看,不禁啞然失笑,這與我想象之中的山洞差之千里。這那是什麽洞,其實充其量也只能叫石縫;由一些巨大,不規則的巨石堆積在一起,石頭之間形成的間隙。這裏原本是一條深溝,也許是地震將兩旁山頭上的石塊震落,將溝填塞形成這種亂石崗。當年的太平軍殘部,將石頭之間間隙打通,形成了通道。洞口生長著密密的多刺柞樹,己有人將洞口柞樹砍掉,露出黑洞洞的進口。我小心翼翼地走進洞,洞裏很黑,開始眼睛什麽也看不見:我只好用腳試探著往裏走,但稍走動,腳鐐鏈在石頭上拖動的嘩啦聲,在洞裏特別響,弄得我心驚肉跳,好像有什麽妖魔鬼怪隨時都會鑽出來。又好像村裏胡姓人能聽縣見馬上沖過來把我抓走。但又不得不硬著頭往裏走,不敢停下腳步。因爲我還未脫離危險。摸索走了一會兒,眼睛慢慢適應了洞裏環境,能看清洞內。其實洞內並不太黑,不斷有一線光石縫中射進來。在那些特別黑見不到光線的地方總是插著一支松明子,指引前進的方向。開始一段還好走路,雖彎彎曲曲但還算平,估什走了三裏路後,前面一塊巨石攔在路上。

  頭頂石縫灑下班班點點的一束束光,巨石頂上也插著一支松明子,一條棕繩從石頂上挂下來。石頭上是一級級石階,看來這是穿洞的必經之路。吳姓人真不錯,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興衝衝走到巨石邊,用鎖在枷上的雙手抓住棕繩,擡腳往臺階上上,但腳怎麽也夠不上臺階。我側身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些臺階,全是人工在石頭上開鑿出來的,臺階都很高,若不帶鐐,還能跨上去。但鐐鏈太短,腳擡起不到臺階三分之二,腳就給鐐鏈帶住了。我一下傻眼了,這怎麽辦?若不是枷,也許能拉著繩往上爬。我這雙手固定在枷上,根本伸不直,而且用不上勁。一看這樣,我渾身都軟了,人一下癱坐在地上。怎麽辦?怎麽辦?往前走不了,退後死路一條。急得頭嗡嗡作響,一片空白。過了一會,頭腦稍清醒一點,心想,凡是與我交往過的人,都說我遇事轉得快,點子多,多少危急關頭我都挺過來,不能叫這塊石頭難死我了。我擡起頭,數了數,這石頭上臺階呈之字形,總共十九級,難道我就給十九級石臺階困死了!我要想辦法。若把腳鐐環往大腿方向拉一拉,可能上得去。我就用一隻腳去推另一隻腳腳鐐環,但動也不動。我將枷側過來,往腳上一看,腳鐐環緊緊匝在皮靴外。我想起來了,當初胡老三請鐵匠給我釘腳鐐時,是赤裸雙腳。爲了便於我平時走路,勞動,腳鐐鐵鏈只留有一尺長,不到一步。平時只能小步行走,無法大步奔走,這樣能控制我逃不走。腳鐐環只有一指縫,這樣不緊也不松。昨夜臨行前芙蓉費了好大勁,才給我穿上皮靴。我用腳是不可能移動。這方法不行。我又站起來,靠在石階旁,苦思苦想。我的大腳靠在石階邊,突然靈機一動,天不滅我,方法有了,我一下坐在臺階上,臺階面很窄,只坐半邊屁股,但不礙事。我先抓緊棕繩,將兩隻腳同時提上臺階,再拉著棕繩站起來,坐在第二級臺階上;就這樣,花了幾十分鐘,終於上到頂部,並如法炮製,又下了石頭另一邊臺階,翻過了這塊巨石。

  下了最後一級臺階,還來等我緩過氣,腳下一滑,人一下摔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身子未倒下,不然就慘了。我想站起來,但高跟的靴子打滑,起不來。我借著微弱的松明子光一看,地面有層亂泥,周圍石塊上長滿潮濕的青苔,巨石這邊己是洞的最深處,非常潮濕。我再也不敢亂動,先彎下身,將枷的前端支在地上,先跪下,再挺起身,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再用腳先試探,站穩了,再動另一隻腳,慢慢往前挪。這裏只有松明子燃燒的光,隔不了三四米就插一隻,即照明又引路。這裏路不平,七彎八拐,岔洞很多,若不是松明子引路,是不可能走出洞的。

  我披著枷,穿著這後跟特高的軟靴,拖著鐐艱難地在這高低不平挪動步子。儘管我非常慎重,小心,但這是跌了不少跤。有幾次是上身先落地,我只能用手肘撐,胳膊被石頭碰得痛徹鑽心,有時枷先落地,被枷套著的頸脖同刀砍一樣,痛得氣都出不來。遇到這種情況,我要在這亂泥地上躺半天,才能緩過勁來。我常常問自己,我有什麽罪,要受這般苦?

  我在這泥濘的山洞中崎嶇小路上掙紮,我不敢停下否,則什麽希望也沒有。不知走了多久,漸漸路面有些乾燥了,路也好走了,我終於看到了洞的出口,興奮的忘了一切,急不可待地往洞門挪動步子,急促地往前走。

  “是誰?”

  突然有人在問。我嚇呆了,一下停下來。可能我腳步太快,弄得腳上鐵鏈與地面石頭碰得太響,驚動了誰。

  “是方老闆吧!”

  啊!是鍾先生。我一下哭了,咽嗚地回答說:“是我!鍾先生。”

  135 危機四伏

  淚水夾著泥糊住了我的雙眼,我雙手鎖在枷上,無法擦拭,只能閉上眼站在那裏。從腳步聲中,我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來到我身邊攙扶著我說:

  “唉呀!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簡直是個泥人。怎麽戴著枷,鎖著腳鐐,這山裏野人簡直是無法無天,這樣對待女人是犯罪呀!”

  他用手帕幫我將眼部泥水擦乾淨,我睜開淚汪汪的眼看著地,一句話也說不出,淚水不斷線地住下淌,我十分奇怪,我現在變得如此脆弱;他又幫我擦幹淚水,安慰我說:

  “好了。不要哭了。早上幾個山民找到我,把你的事告訴我了,我們趕快走吧!現在這枷有什麽辦法打開,這模樣與董事長是多不相稱。”

  我給他說得面紅耳赤。是的,我在他面前總是志高氣昂,衣冠楚楚模樣。他幾句話弄得我語無倫次,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

  “鑰匙,是的,這樣怎麽見人。我脖子下挂著開枷鑰匙,但先要把枷兩頭橫插梢拔出來才行,哦,我差點忘了,我他們給我上枷時,還用鐵釘將插梢釘死。你得要把四顆鐵釘先起出來。”

  “爲什麽要這樣對一個女人。就是現在死囚,也不用這個枷。看來沒有工具是打不開的,我們先離開這深山再說。時間不早了,已是下午二點,我們先出洞再說。”

  他攙扶著我,慢慢位洞口走;在山洞靠進洞口的地方,他找了一塊稍平坦的地方,叫我坐下來,然後說:

  “方老闆。你這樣子無法自己走下山。你在這兒先休息會,我出找人先擡你下山。你不要怕,我最多二小時感回來。”

  他急急忙忙走了,我坐在地上,半倚半靠在一塊大石頭上。這洞口與洞那邊白馬溝氣候完全不一樣,一陣又一陣熱風從洞外吹來,驅走了洞裏帶來的寒氣。時間長了,甚至還有點熱。現在可以說,神仙寨胡姓人對我的威脅徹底解決了;人沒有壓力,鬆弛下來,才感到全身不對勁。首先是腳腕處,又痛又漲。雖然隔了層皮靴,但走了這樣多山路,兩腳腕肯定給腳鐐磨腫了,可能還破了。現在只要稍稍一動都痛,真是一步都不能走了。同時手腕、頸部、手肘和屁股,都火辣辣地痛。隔著枷,我看不見。可能在洞裏跌跤,這些部位都摔破了皮。全身酸漲,比走路時還誰受。命運如此捉弄我,內心十分委曲,堵得慌,忍不住嚎淘大哭起來。哭了一會,心裏好受多了。這時人感到非常疲憊,不知不覺頭歪在枷板上睡著了。

  “方老闆,你醒醒!”

  有人搖著我的身子叫我。我猛然醒了,睜眼一看,原來是鍾先生。我想起來,剛移動腳,腳腕鑽心得痛。我“唉喲”叫了一聲,又倒在地上。鍾先生挽起我的腰,半抱半拖地將我移到洞口,放在一張躺椅上。躺椅扶手處綁了兩根長木杆,躺椅之上紮了個藍布遮陽蓬。我半坐半躺在躺椅裏,鍾先生又布帶把我的腰綁在躺椅背靠上,再用布把我圍起來,然後對洞外說:

  “你們進來吧!把躺椅擡走,要小心。”

  躺椅搖搖晃晃被擡起,悠悠忽忽往前走。我被嚴嚴實實包裹在躺椅上,被擡下山。在顫悠悠的躺椅裏,我又睡著了。天快黑時,。到了山下村莊邊公路上。鍾先生從法院親戚那兒借來的一輛押送犯人的麵包車,停在那裏。爲了怕村民圍觀,鍾先生建議我再堅持幾個小時,枷暫時不開。我這模樣,是不能坐在鍾先生旁副駕駛位子上,就上了後半部犯人坐的,窗子上焊有鐵柵欄的車箱裏。他把我鎖在車箱裏,迎著下山的夕陽,往龍口縣城開去。這段山路是大水後才修的土路,顛簸得很。我手銬在枷上,抓不住東西,車起步後,就把和從坐位上顛下來。車箱矮,我掙紮著爬起來,直不起腰,只好雙手緊緊抓住隔離前後車箱的鐵柵欄,枷迫使我只能彎著腰,跪在車箱板上。車雖開得不快,但路面差,車顛得我渾身抖動,腳上鎖鏈與車箱板碰砸嘩啦響,我看此時此刻,我已變成了一個真正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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