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近晓之夜 第二章 十四节 狂热

“他们都是疯子，为了有朝一日能将世界99%的资源掌握在手中的赌徒，每个人都在赌您会落入他们手中，每个人都在做贪婪的梦。”

这就是牺牲了无数先烈换来的辉煌，这就是曾经托尔特希斯说过要留给后来者歇脚的世界，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因为他们的现在，已经足够糟糕。

“披上了人皮，也只是将自己丑陋的形象掩盖。” 叶知因已经被刚才那一连串的追击弄的心烦意乱，“真是够烦人的。”

“这个世界也需要建设呀，全都杀了不是正确之举，这也没有能复原世界的道具。” 邓特娜薇想到自己当初肆意决定重置世界的时候，如果当初按照长落风的方案，那个世界是否能正常走下去，诞生出不同于人类的文明来。

“那边出现危机了，我先失陪了，各位，一定要帮忙啊，完成之后我什么都会做！” 歌莫瑞亚连忙奔向刚才押送大家的警察局那边去。

“喂，你们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呢？这是祖上没有光荣的人，必须为之一战的时候。 ” 一群普通的“人”在亚拉莫尔他们身后又喊又叫，像一群狂热的信徒般冲向灾难发生点。

“那些不是你们普通人该做的事情吧！” 叶知因喊住他们。

“你们是外来人吧，我们祖上只是偶然幸存下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平民，如果我们现在不战斗，不争不抢，那就活不下去，拼命的学习，拼命的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拼命的想要成为第一，如果不是第一！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带头的男人鄙夷的看着叶知因，转身赶忙跑过去，发了疯一样的摆动自己的双臂想要让自己跑的更快，有些小孩子就算跑吐了血，也要往那个灾难出现的地点狂奔，他们是从几十公里之外提前收到亚拉莫尔降临的消息，硬跑过来的，发现了有灾难才马不停蹄的去做出贡献。

“跑吐了血，只为成为那个光荣的祖宗给自己的后代……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亚拉莫尔嘀咕道，指着那个警察局，对邓特娜薇和叶知因说。

“这个世界就算是跑吐了血，拼尽了命，那些人也不会有好结果，这不正是我们认知的世界里从出生开始就接受各种教育的孩子吗？一开始就决定了胜负的世界，有什么好存在的。”

邓特娜薇突然又觉得自己当初重置世界的行为是正确的，总而言之，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让她看到任何一丁点的魅力，而是完全冷酷无情的，对于人的残酷剥削。

“为了我们的后代……”

“杀！” 那些平民冲入警察局的瞬间，化作了粉碎的血肉被走出来的西维克吸收，船长他们趁机逃了出来。

“真可怖，就像个黑洞一样什么都吃……” 船长拉着薄雾小心翼翼的避开西维克，丝塔尔紧跟其后，那些警察的尸体全都挂在了西维克的身上，那些平民的骨头则勒紧那些尸体的血肉，把西维克包成了一大团。

“有什么在催动他，我们不能放任他不管，先撤退吧，不然这样打下去，就算是我，也不能击败这不知痛苦，永生不死的怪物。” 亚拉莫尔说出撤退这种话来，让叶知因有些许的惊讶，邓特娜薇也扭头看向了亚拉莫尔。

“我们走！船长！还有各位，不能再迟疑了！” 亚拉莫尔当机立断，伸出几条黑色的流体把那些自动行驶没有载人车辆拽过来几辆，打开了车门用目光示意大家快点上车。

“啊啊！这车什么玩意！” 邓特娜薇钻入车里的瞬间，一下子躺在了车里，这车没有操控的方向盘和按钮，是一个柔软的大床，叶知因和薄雾还有丝塔尔全都钻了进来，好似下饺子一样滚在一起。

“我和船长一辆车，我们得分头行动，我和船长要引开西维克。” 亚拉莫尔和船长坐在另一辆车上，“我太引人注目，所以十五个家族的事情交给你们了，西维克我和船长来解决。”

亚拉莫尔说得倒是轻巧，轻飘飘留下这一句，用流体操控黑色的方块状车辆冲向追出来的西维克，叶知因趴在车窗前，看见正在燃烧的车辆，紧接着是一片黑暗在警察局的中心蔓延，贪婪无情的将周边的万物吞噬。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亚拉莫尔，我们没有责任去冒这个风险，明明可以撤退之后再想其他方法。” 船长站在亚拉莫尔的身后问。

“这不是倔强，也不是冒险，船长，我只是想让你帮我记录这些事情，我不会出事，只有交手过，才会想到办法。” 亚拉莫尔的双腿浸入流体化的地面，船长看着亚拉莫尔周围的一切流体化，西维克也在陷入流体的沼泽中，亚拉莫尔跳出流体的地面，西维克巨大的引力将整个地面变成一个流体漩涡，吓得船长连连倒退。

原本亚拉莫尔创造的流体领域此刻成为了西维克反攻的道具，亚拉莫尔在半空中把手放在眼前，从瞳孔抽出象牙剑，象牙剑极速的扭转成红色的流体刃一直向下长流，化作流体的瀑布，瀑布的流体液滴在半空中凝滞、变形成千万把热兵器。

流体化的子弹和榴弹接连不断地击入西维克黑色的肉体中，一声长啸，那些流体兵器全都被吞噬、同化，密集的火力网反过来将亚拉莫尔包裹，亚拉莫尔劈开那些火力网斩在西维克的脑袋上，发觉自己的剑刃和身体也在被吸入，连忙脱身而出。

“太棘手了吧，船长，你有看出什么破绽吗？” 亚拉莫尔几个翻滚到船长的身边问。

“像个毫无破绽的机械，每一步都精打细算，完全看不到任何弱点，连时空都在竭尽全力的逃逸出它的身边。” 船长摇了摇头。

“那我再试试。” 亚拉莫尔冷静的可怕，纵身跃入漩涡之中，剑刃化作一把巨大的流体钳子将西维克夹住丢向天空，西维克全身的人形态开始抽动、不稳定，最后变成一个黑色的球体，冷漠的引力否定了天空的光芒和云雾，将其尽数吸入，整片天空成了绝无仅有的黑暗。

稍不注意，亚拉莫尔的双手已经被吸入其中，亚拉莫尔向后飞行拉开身位，被吞噬的双手在球体上摇摆着消逝，自己的双手重新流动出来，那是一个只知道毁灭的机器，没人知道他此前是怎么维持人类形态的。

几道光束射向天空，亚拉莫尔马上转过身展开流体长河阻挡光束，西维克突然顺义伸出巨大的爪子将亚拉莫尔偷袭扯入球体上，四肢被完全扯断束缚在球体上，任由那些光束射击在亚拉莫尔的身上。

“你们……！？” 亚拉莫尔浑身燃烧着烈焰，她看见了光明军和阿克斯家族行驶而来的巨炮，那巨炮不是射向威慑世界的敌人，而是射在了想要拯救这个世界的亚拉莫尔身上。

空中金色的电光一闪，亚拉莫尔从球体上削了下来，歌莫瑞亚接住了亚拉莫尔，亚拉莫尔恢复了四肢从歌莫瑞亚的怀里跳下来，几道流体将巨炮击碎。

“抱歉，亚拉莫尔大人，我来晚了。” 歌莫瑞亚站在废墟上对亚拉莫尔下跪，亚拉莫尔眼神里是失望和不可置信。

“你和那个怪物都是敌人，受人们祈愿而来的棋者，就为了帮助一个怪物来是吗？” 无数血肉凝聚成一个血色的蜘蛛，爬过来露出那阿克斯家族无数祖先的头颅，他们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亚拉莫尔和亚拉莫尔身后发狂的西维克。

“光明军收到翼明尔家族的命令也是让我们消灭你们，亦或者，让你们臣服。” 透明的罩子里是一颗早已经枯萎的大脑，大脑连着无数花花绿绿的管子，那管子连着坚硬的银色人形装甲，装甲上还有不少已经干枯的脑子被透明罩子盖住。

那些祖宗们没有死，只是从未登场，亚拉莫尔惊动了他们。

“轰！” 西维克更加狂暴，亚拉莫尔感受到了后面的杀意，马上躲开，黑色的球体冲撞而来，血色的蜘蛛和那脑子全都被西维克吞噬，贵族们引以为傲的军队和巨炮全都被西维克剿灭，往日的高傲自负，只剩下恐慌和死亡。

“亚拉莫尔说让我们解决那些事情，这种东西要怎么解决啊！家族是根深蒂固的东西。” 丝塔尔趴在餐厅的桌子上，急不可耐的说。

“这里的人都很狂热，想改变这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很难，亚拉莫尔说过，有东西在催动西维克，会不会是这个辉煌的时代里的某种事物引起了他的发狂。” 叶知因推理道。

“那个喷雾！我想到了！那个喷雾！” 薄雾大声惊呼，薄雾看见服务员来了，连忙闭上了嘴巴，一位服务员把脸凑到了几个人的跟前，拿出一罐喷雾。

叶知因她们全都看向薄雾，薄雾不好意思的捂住自己的脸。

“您说的是，我们阿克斯家族的记忆喷雾吗？” 服务员把喷雾放在几个人的面前，推了推眼镜，嘴里吐出蛇信子，身上长出几个锐利的鱼翅，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

“记忆喷雾？” 邓特娜薇疑惑道。

“是的，我们阿克斯家族喜好让失忆者复原记忆，传说中我们曾经是来自失落世界的孩子，我们的出生，就是占据这世界为王，等待伟大的降临。” 服务员捏着自己肆意变形的脸部，把原本三角状的小白脸捏的圆圆滚滚，尽量像个人，不让他们感到陌生和恐惧。

“然后，阿克斯家族分裂成两派，一派是相信伟大降临的一派，就是我们这派，不过已经没落了，我们这派没有掌权，因为没人会相信一个不会存在的伟大降临，即使她曾经是我们的起始人，终结十四代的亿万年战争，开创这个时代之后就离开了。”

服务员略显失落的坐到叶知因身边，“正好也没事，陪你们聊一下也不错，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基列耶·阿克斯。” 基列耶撩了一下那满是发光鳞片的发丝，那闪耀发光的发丝彼此交错在一起，拧成了如蛇般的半身一样在她的身后耷拉着。

“我叫叶知因，这位是丝塔尔，那位是邓特娜薇，这个是薄雾。” 叶知因介绍着大家，基列耶靠在椅子上情绪低沉，似乎在纠结某些事情。

“我就说实话吧，你们是不是带着那位叫亚拉莫尔的人，我就是阿克斯家族派来杀了你们的杀手，但因为我是另一派，我没有在你们的食物里放毒，这是我唯一一次那么相信奇迹，保护我……好吗？” 基列耶抬头望向叶知因，她的真挚在叶知因眼里看来，不像演的，但这很明显不符合逻辑，突兀的求助怎么看都很可疑。

“你没有理由把我们相信成那个伟大存在，更不能期待这个世界由我们改变，你这么做，另有目的吧。” 叶知因敏锐的目光扫过基列耶的全身，基列耶愤怒地砸坏了桌子。

“我只是不想过那些苟且偷生的日子有什么错！我只是想不争不抢的去过好一个正常人的日子的有什么错！我承认了错误，说了我的理由，为什么你们不会信我，我的目的……我的目的……” 基列耶情绪激动，口吐鲜血，几粒溶解半颗的药丸从她的嘴边流出来，瘫倒在地上。

叶知因连忙凑过来做急救措施，“帮我看好周围！”，其他几个人将叶知因护在身后，

“你别藏了！” 邓特娜薇撕开木制的前台，冲进后厨，后厨的衣服空落落的挂在洗手台旁边，后门大开，幕后真凶早已经逃之夭夭。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信任吗？” 基列耶对着叶知因苦笑起来，瞪着叶知因，眼睛里都是仇恨的烈焰。

“没人愿意对陌生人敞开大门，这无关于我们人类的信任，而且，你也没有敞开大门。” 叶知因拿出基列耶胸口处的炸药，那炸药就是一颗红色的球体，闪烁着光辉，上面的线已经被叶知因全部剪断，慢慢的黯淡下来。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我就杀了你们建功立业，呵，好吧……我们都在苟且偷生……” 基列耶闭上眼睛，失去了呼吸，叶知因慢慢站起来，“真是抱歉，我们素不相识。”

“神经病。” 薄雾吐槽道。

“没有必要这样说，病急乱投医而已，如果自己的世界无药可救，我大概也会寄希望于外来者身上。” 薄雾把她的尸体拖到一边。

“操，让它跑了，连气味都闻不到，看来不止亚拉莫尔引人注目，我们也一样引人注目啊。” 邓特娜薇的狗鼻子慢慢退化成人的鼻子，四条腿在爬到叶知因他们身边的时候慢慢起立成人。

“真麻烦。” 叶知因伸出流体贯穿基列耶的头颅，“大脑的机能都被药物腐坏了，记忆也读取不了，他们做的真绝。”

屏幕上播着新闻，新闻中是亚拉莫尔战斗的身影，“啊！对了！封建的星星是无法被吸收的，亚拉莫尔现在肯定还在苦战吧，既然暂时无法解决家族的问题，我们就来推测一下，为什么西维克无法吸收封建星星的问题吧，这样至少能把亚拉莫尔解脱出来。”

丝塔尔看见那个新闻，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和西维克交手的时候了。

“有了，亚拉莫尔！之前丝塔尔战斗的时候，西维克好像把那个叫什么，哦对，封建的星星吐出来了。” 船长看见亚拉莫尔被西维克弄的浑身伤痕，突然想起来这句话。

“我到哪给你扯封建星星去，随便用一招得了！” 亚拉莫尔的手指上出现黑与白的国际象棋，铺天盖地的棋盘空间在瞳孔中展开，“那是棋则的力量吧，那就用棋则试试！”

成千上万的棋子落定黑白的格子中，亚拉莫尔在棋子林立间穿梭，双眼绽放出粉色的流体之花，整个空间剧烈的晃动，无数流体缠绕棋子，犹如大手将整个棋盘掀翻，携崩坏的洋流席卷被锁定的、西维克的一切，将西维克迄今吸收的层层防护尽数剥离，那些棋子全都砸在西维克的身体上，深深插入、贯穿、撕裂。

“轰！” 西维克在这沉重的一击下陷入了休眠，黑色的球体凝固在半空中，那些能量想要增生又被残存的崩坏力量崩坏回去，遏制住了它的生长。

“原来棋则的力量，不止能打棋则啊。” 亚拉莫尔感叹道。

“stop。” 摄像机里的世界被停止，那是一位摄像机头的女性。

她的胸部是两枚巨大的镜头，双腿是纤细的支架，曼妙的身材由无数屏幕组成，每个屏幕都在播放着世界各地的情况，亚拉莫尔被停止在摄像机之内。

“你是谁！？要做什么！” 歌莫瑞亚挡在亚拉莫尔面前也被暂停。

“多媒体棋者，奉翼明尔家族而来，名为摩塔梅提亚，记录世界，视界之内，停减快加全都有——” 摩塔梅提亚的双手推倒歌莫瑞亚，船长并不受这停止的影响，因为他是视频中的死物，几拳想要砸在摩塔梅提亚身上，没想到自己的动作突然变慢，慢慢的擦过她的身躯摔倒在地。

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抽出里面的内存盘，亚拉莫尔和西维克也随之消失，她掂量着内存盘，消失在了船长的视野之内。

“别推啦！新闻里，没有任何场景了！” 丝塔尔发现了这件事情，大声喊道，几个人把脸凑到屏幕面前，屏幕上像一张白纸，什么场景都没有了，她们跑到外面去，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怎么会……亚拉莫尔和西维克去哪了？” 叶知因摇了摇头，刚刚在新闻中还是激烈的战斗场景，只是推理了几分钟的功夫，一切都消失了。

“现在到我们联合的时候了，翼明尔得到了亚拉莫尔和西维克，如果再不联合，整个世界都是翼明尔的，他们很聪明，放肆我们这些家族内斗，还请我对刚刚那些小杂碎的打扰道歉。”

从无形中走出来一位“人类”，这怪物的全身寄宿着每位先祖的头颅，他们痛苦的做出撕咬的模样，在身体上漫无目的的啃咬，它戴着铁制的黑色面具，只能看见它血色的瞳孔，一头血色的肉制长发上也寄宿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头颅。

“你是谁？” 叶知因警惕的伸出流体，邓特娜薇和薄雾以及丝塔尔都开始后退拉开身位。

“阿克斯家族的候选继承人，我与棋则做了融合才变成这副样子，再磨蹭的话，亚拉莫尔就要被翼明尔家族杀了，有什么想要知道的路上说！翼明尔家族被分到了最强的棋则，我们没时间磨蹭。”

小说相关章节：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