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穆贞再次踏上了七丘城中心广场的边缘。正午的阳光泼洒下来，将广场上精心打磨过的浅色条石晒得微微发烫，空气中弥漫着庆典前特有的、混合着花香、新漆木料和人群期待的躁动气息。广场尽头，那座象征着旧日荣光的宏伟教堂投下巨大的阴影，科林斯柱廊沉默矗立，石刻的天使与圣徒在光影中俯视着下方已然改天换地的场景。临时搭建的仪式平台铺着深红色的绒毯，上面竖立着精美的雕花十字架。台下，数百对身着崭新服饰的新人——他的士兵们与南方本地的新娘们——正按队列站立，紧张、羞涩与难以抑制的喜悦在他们脸上交织。士兵们挺直腰板，努力维持着军人的仪态，但眼神总不由自主地瞟向身旁低垂着头、脸颊飞红的伴侣。姑娘们大多穿着本地传统的节日衣裙，色彩鲜艳，发间簪着鲜花，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或捧着小束的百合与玫瑰。空气中飘荡着低低的嗡嗡声，那是无数种方言聚集而成的、充满生命力的低语。

　　他并未立即走向高台，而是在广场边缘的石栏旁停下。核心的文官武将们无声地聚拢到他身后半步之地，如同众星拱月。阳光落在他那身素青色暗纹四团龙常服上，丝线织就的龙形在光线流转间若隐若现，沉稳而不失威严。他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最终投向远处连绵起伏、笼罩在夏日薄雾中的南方山脉轮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个人的耳中：“南方初定，根基未稳，治理之道，在于平衡，在于化敌为力。”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位负责民政的文官脸上，“与利奥教宗的合作，务必稳妥。尊重其主持教务之权，安抚信众之心。然，”他话锋微转，眼神锐利起来，“教廷产业，须登记造册，依帝国新法纳税；其遴选助祭、执事参与地方政务者，推荐人选，我方可择优授予相应官职，融入治理体系。此为神权与君权互利共生之道，亦是稳定民心之基石。”

　　心腹文官郑重点头，低声道：“臣明白。已拟定名录，教会中数位精通律法与城邦管理的教士，确为干才，待皇上钦点后即可委任实职，参与行省税赋与律令编撰。”

　　他微微侧身，目光投向广场另一端，那里隐约可见一队南方降卒正在原西帝国南方军队统帅巴尔博将军那位深得军心并且将要通过与铁穆贞宗室联姻紧密捆绑的副将指挥下维持秩序。“巴尔基的副将，他麾下那些放下武器的南方士兵。既要磨其锋刃，使其为我所用，震慑宵小；亦要以联姻为锁链，使之与我血脉相连，荣辱与共。”他顿了顿，语气深沉，“他们的忠诚，需要用土地、地位和我们的血脉去换取、去维系。让他们的利益，牢牢钉在我们的战车上。”

　　身旁负责军务的将领沉声应道：“皇上放心。归降各部已按策整编，择其精壮充实城防与治安巡弋。其家眷安置、田产分配，亦与联姻宗室之家同步进行，使其扎根于此，别无他想。”

　　他的目光最后投向广场边缘几个穿着考究、神情精明却带着谦卑笑意的富商豪族代表。“商贾，血脉流通之要道，”铁穆贞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美第奇家族，其女既已联姻（意指双胞胎姐妹），其家便是帝国之姻亲。其财货流通之脉络，其与各地商贾之牵连，正是帝国稳定南方、恢复元气之枢纽。可授其特许权责，使其牵头，联络尚存之商贾，重开市肆，疏通货殖，并允其继续经营海上贸易及本地产业。然须订立章程，合股经营帝国急需之物产，尤其是粮食、军械、船舶修缮。其所获厚利，朝廷按股抽成，亦可用于地方建设与民生。互惠互利，方可长久。”他强调，“告诉他们，帝国的商路，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广阔。凡依法纳税、诚信经营的豪强大户，帝国皆视其为臂助，授予相应便利与荣衔，使其利与帝国之利，紧密如一”

　　负责财税与商贸的心腹立刻躬身：“臣已与各大豪商尤其是美第奇家族代表多次晤谈。盐铁、丝绸、海上贸易专营之契已草拟完毕，只待皇上用印。各大家族亦承诺，将倾力协助筹措大军所需粮秣辎重，平抑战后物价飞涨。”

　　他转过身，背对着广场中心正在搭建的婚礼彩棚，面向自己的亲信，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金：“城中公私所藏书籍，凡涉及哲学思辨、律法条文、天文历算、格物致知之学，乃至地理图志、异域见闻……无论卷帙浩繁还是断简残篇，尽数甄别、登记造册。挑选通晓双方文字之饱学之士，组织专人，”他做了一个整理搬运的手势，“悉数装箱，运回东方故土。遣专人负责，妥善保管，召集学者，详加翻译、研习。此乃无形之疆土，智慧之基石，其价值远超金银珠玉！”

　　负责文书典籍的官员肃然领命：“遵旨！臣已组建书吏队伍，分赴各处清点造册。”

　　交代完毕，铁穆贞胸中块垒稍抒。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广场上那些充满期待的士兵和新娘身上，声音里注入一种强大的自信：“山脉之侧，南方膏腴之地已尽入吾手，归途畅通无阻。此番大军南下，锐气未折，归程却已然不同。”他嘴角浮现一丝掌控全局的笑意，“军中半数儿郎，自此生根于此，娶妻生子，守望乡土。他们，”他指了指队列，“便是帝国在此最坚固的基石！日后，非但归东方之路坦荡无阻，更会有源源不断的健儿自东方迁徙而来，垦殖繁衍，充实南域！”

　　他招手唤过身旁一位深得信任、负责内务的亲信官员，声音转柔，带着一种深沉的个人情感：“为我备礼。给希帕提亚：哲学思辨之书，精妙数学典籍，观星测天之仪器，务求最精最深。”官员凝神细听。“给瓦尔基娅：古今战阵韬略，格斗搏杀图谱，兵法操典，要最实用，最卓绝。”铁穆贞眼神中流露出对那位女武神的期许。“给安吉拉：上等的画布与矿石颜料，雕琢器具，东西方画谱图卷，寻名家之作。”他眼前仿佛浮现那位喜爱艺术的妃子专注作画的身影。“给朱莉亚：歌剧剧本，曲谱歌谣，无论悲喜剧，凡动人魂魄者，皆可。”朱莉亚婉转的歌喉似乎就在耳边。内务官员肃然领命，迅速转身消失在忙碌的人流中。

　　铁穆贞的目光重新投向广场中央那精心布置的婚礼圣坛，以及周围密密麻麻、带着忐忑与幸福笑容的新郎新娘们。阳光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似乎也浓郁了几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声音低沉柔和，如同自言自语，又如同对整个广场的祝福：“婚礼之后，便是他们新生活的开端。亦是帝国南疆新篇章的起始。”

　　正午时分，七丘城广场钟声长鸣。数以千计的民众被允许聚集在广场边缘，他们脸上交织着对征服者的敬畏、对和平的渴望以及对这场奇异集体婚礼的复杂好奇。空气中食物的香气、花香和人体的温热气息开始驱散冬日的寒意。

　　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圣坛庄严肃穆。利奥教宗身披象征最高神权的紫红色祭披，外罩白色亚麻长袍，手持镶嵌宝石的权杖，神情凝重而复杂。他面前，是上千对即将结为连理的新人——东方将士与他们选定的、来自南方各阶层的女子。她们穿着最体面的衣裙，有的眼神明亮充满期待，有的低眉顺眼难掩忐忑，而她们的丈夫——那些来自遥远东方的士兵们，则大多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征服者兼新郎官的骄傲与喜悦。

　　仪式正式开始。身着洁白长袍的辅祭少年们手持香炉，袅袅青烟升腾，散发出乳香与没药混合的庄严气息。唱诗班的童声清澈纯净，如同天籁，咏唱着古老的圣歌，神圣的旋律在古老的柱廊间回荡，抚慰着不安的灵魂，也让喜庆的气氛多了一份超越世俗的圣洁。

　　利奥教宗身着象征教廷权威的紫红色祭披，缓步登台。他面色肃穆，手持镶嵌宝石的权杖，每一步都带着旧信仰与新现实交织的沉重感。阳光照亮了他花白的头发和深刻的法令纹，也照亮了他眼中那份复杂难言的妥协。他在巨大的十字架前站定，抬起双手，掌心向上，开始了冗长而庄严的祈祷。祷词祈求上帝赐福于新人，祈求这片饱经战火的大地获得和平，祈求统治者的智慧与仁慈。他的声音苍老而洪亮，带着古老的韵律，在宏伟的广场上空回荡，仿佛试图用这神圣的仪式安抚所有不安的灵魂。

　　唱诗班少年们纯澈的童音随之响起，如同天籁般穿透云霄，咏唱着祝福的圣歌。庄严神圣的旋律在古老的石柱间萦绕，与利奥教宗的祈祷声交融，营造出一种超越尘世、抚慰人心的氛围。士兵们挺直了脊背，神情庄重；新娘们则大多低着头，双手合十，虔诚地默默祷告，眼角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祈祷完毕，利奥教宗手持圣水器，走下高台，沿着新人队列缓缓前行。清澈的圣水被细密地挥洒向每一对新人。水滴落在士兵们黝黑的脸庞和粗糙的手背上，落在新娘们精心梳理的发髻和微颤的衣裙上，带来一丝清凉的祝福。他口中念诵着简短的祝福语，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有坚定，有羞涩，有对新生活的无限憧憬，也有对未知命运的隐隐担忧。民众聚集在广场外围，爆发出浪潮般的欢呼声，抛洒着花瓣和谷物，喜气如同无形的暖流，瞬间冲散了先前严肃的宗教氛围，弥漫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当所有的集体婚礼都已经完成，在广场旁一座稍小、但同样古旧庄严的侧殿里又一场婚礼开始举行。这里的气氛与广场的宏大喧嚣截然不同，显得更为私密、精致，同时也弥漫着更为复杂微妙的情感。

　　殿堂内部被刻意布置过。朱红的丝绸帷幔垂挂在柱间，遮掩了部分描绘神祇故事的湿壁画；巨大的龙凤呈祥刺绣地毯铺满了冰冷的石板地面；空气中除了焚香的清雅气息，还飘散着浓郁的、姐妹身上馥郁的香水气息。数盏高大的鎏金青铜烛台点燃了手臂粗的红烛，烛光跳跃，将殿内映照得温暖而朦胧。

　　殿堂中央，铁穆贞身着那身玄青色暗龙纹长袍，身姿挺拔如松。他的两位新娘——安吉拉与朱莉亚姐妹，并肩而立。她们身着同样剪裁合体、以东方云锦为料、却明显融合了西式裁剪风格的嫁衣，嫁衣上绣着象征吉祥的缠枝莲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们白皙颈项间佩戴的银质项链，项链下方垂坠着小巧精致的蓝宝石十字架，古朴的银光衬着深邃的蓝，在烛光下幽幽闪烁，无声宣告着她们的身份与信仰。她们深棕色的眼眸如同湿润的橄榄石，此刻盛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们的乌黑卷发精心梳理过，柔顺地垂在肩头，发髻上簪着东方式样的金簪珠翠，额前缀着细密的珍珠流苏，随着她们细微的动作轻轻摇曳。

　　为了尽可能弥合这巨大的信仰鸿沟，也为了给姐妹俩内心一丝慰藉，铁穆贞采纳了一种独特的“妥协”方案。此刻，两位身着黑色祭服的神父表情肃穆地分立姐妹俩身旁。他们手持圣经，掌心因紧张而微微汗湿。

　　没有宏大的唱诗，没有主教的紫红祭披，只有烛火燃烧的哔剥声和殿外隐约的喧嚣作为背景。

　　一位神父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翻开厚重的圣经，目光落在安吉拉身上，低沉而庄重的缓缓诵读：“安吉拉·美第奇，你是否愿意在此神圣之所，在主的见证下，接受这位男子铁穆贞皇帝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直至生命尽头？”

　　安吉拉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深棕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用力抿了抿饱满的红唇，仿佛在积蓄勇气，然后才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地回答：“我…我愿意。”

　　另一位神父紧接着转向朱莉亚，重复着同样庄重的誓词询问。朱莉亚的反应与姐姐如出一辙，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宽大嫁衣袖中的手，指尖冰凉。她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铁穆贞沉静而充满力量的面容，又迅速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少女的轻颤：“我…愿意。”

　　这“愿意”二字，对于信奉“一夫一妻”为神圣信条的她们而言，重逾千钧。她们感到一种撕裂般的愧疚感，仿佛背叛了自幼的信仰教育。但同时，一种奇异的感动以及复杂感情又如暖流般涌上心头，让她们眼中水光更盛。

　　铁穆贞深邃的目光掠过姐妹俩眼中闪烁的泪光，将她们内心的挣扎与感动尽收眼底。他上前一步，动作沉稳而郑重。他从身旁近侍捧着的托盘中，取出了两枚精心打造的银戒指。戒面上雕刻着极其繁复精美的缠枝花卉图案，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芒。

　　他执起安吉拉微凉、带着薄汗的左手，将其中一枚戒指缓缓套入她的无名指。戒指圈内侧贴近皮肤的地方，细如发丝的刻痕清晰地显现出一朵盛放的百合花图案。“安吉拉，”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此百合，象征你的纯洁与我对你艺术心灵之珍视。”

　　接着，他执起朱莉亚同样微颤的右手，为她戴上另一枚几乎完全相同、只在戒面缠枝纹中巧妙隐匿着一朵鸢尾花图案的银戒。“朱莉亚，”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此鸢尾，象征光明与希望，亦是你美妙歌喉带给我的慰藉。”

　　她们的手指都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微微张开，任由那象征束缚与联结的金属圈住自己。银戒的微凉贴上肌肤，那精致绝伦的花纹触感清晰可辨。姐妹俩几乎同时抬起戴着戒指的手，凑到眼前细看。银光映着她们因激动而泛红的橄榄色肌肤，更映亮了她们深棕色眼眸中再也抑制不住滚落下来的晶莹泪珠。“真……好美……”姐妹俩异口同声地低语，声音重叠在一起，带着哭腔，更透着一种羞涩难言却无比真实的喜悦。泪水滑过她们精致的面颊，滴落在绣着莲纹的嫁衣前襟。

　　铁穆贞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眼中充满了欣赏与怜惜。“你们更美。”他低声道，声音仿佛带着热度，融化了空气中最后一丝不安。他微微俯身，在安吉拉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庄重而温柔的吻，那吻轻柔如同羽毛拂过。随即，他又转向朱莉亚，同样在她的额心印上珍视的一吻。他那身玄青色的龙袍下摆拖曳在朱红色的地毯上，烛光为他挺拔的身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此刻的他，褪去了帝王的威严，全然是一位深情而体贴的新郎。

　　这一吻，仿佛驱散了姐妹俩心中沉重的枷锁。她们破涕为笑，羞涩地垂下头，却又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姐妹情深在泪光与微笑中无声传递。额头上那温热的触感，如同烙印，宣告着她们从此归属。

　　婚礼的喧嚣与繁文缛节终于落下帷幕。侧殿内宾客退去，只留下满室温暖的烛光和空气中愈发馥郁的姐妹身上的香水气息。

　　铁穆贞看着眼前这对并蒂莲花般娇羞动人的姐妹，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与爱怜。他低笑一声，笑声中带着满足与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伸出双臂，一手揽住安吉拉纤细却柔韧的腰肢，一手穿过朱莉亚柔顺的黑发托住她的颈背。姐妹俩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身体不由自主地依偎进他宽阔而坚实的胸膛。安吉拉身上淡淡的松节油与矿物颜料的气息，朱莉亚身上清雅的柑橘花香，混合着那馥郁的香水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他轻松地将她们抱离地面，如同珍视无价的瑰宝，大步走向殿宇深处。厚重的、绣满龙凤呈祥与缠枝莲纹的朱红绸缎帷幕层层垂落，隔绝了外界的最后一丝声响与光线。帷幕之后，是一张宽大无比的、铺陈着崭新锦缎被褥的婚床。床单是耀目的正红色，用金线与五彩丝线绣着巨大的腾龙飞凤图案，龙鳞凤羽丝丝分明，在跳动的烛光下熠熠生辉，象征着无上的尊贵与阴阳和谐。触手之处，滑软如云，细腻异常。

　　他将姐妹俩轻轻放在这如同云端的婚床上。两人并排而坐，深棕色的眼眸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朦胧的水光，脸颊绯红如醉，乌黑的卷发有几缕散落在光洁的颈侧和饱满的胸前，银质的蓝宝石十字架在红艳的嫁衣映衬下显得格外圣洁又魅惑。她们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身下丝滑柔软的龙凤床单。

　　铁穆贞俯视着她们，目光灼灼，充满了欣赏与即将享用的愉悦。他低沉的声音在密闭而温暖的红帐内响起，带着温柔的霸道和不容置疑的宣告：“今晚……”声音如同醇厚的酒，缓缓流淌，“你们是我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强烈的占有意味和爱意。

　　安吉拉与朱莉亚的心跳如同急促的鼓点，她们羞涩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抬眼偷看这位既令她们的信仰感到痛苦、又让她们身心不由自主为之倾倒的强大帝王。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更显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帷幕彻底合拢，将这片小小的温柔乡与外界彻底隔绝。随即，红帐之内，隐约传来一声压抑的娇笑，如同珍珠滚落玉盘；紧接着是另一声带着羞涩嗔怪的轻吟。柔软锦缎被褥摩擦的细微沙沙声、急促而压抑的喘息、伴随着男人低沉满足的轻笑交织在一起。龙凤纹样在暧昧的光影中起伏跳跃，馥郁的香水气息被体温蒸腾得愈发浓郁醉人，仿佛凝结成了实质。

　　这朦胧的声息，宛若一曲只属于新婚之夜，交织着紧张、羞涩、探索与浓烈情欲的独特恋歌，在这象征东西交融与信仰妥协的私密空间里，幽幽回荡，直至深夜烛泪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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