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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考问与回答,东方来的征服者,2

小说:东方来的征服者东方来的征服者 2025-09-11 22:01 5hhhhh 1770 ℃

  沉重的帐帘被无声掀起,一道身影裹挟着林间特有的清寒湿冷气息步入温暖明亮的帐内。耶律和躬身趋步向前,直至巨大的书案前数步之遥方稳稳停住。风霜跋涉之色浸染了他的面容,长途劳顿的疲惫尚未完全褪尽,但那双眼睛依旧沉静如深潭古井,锐利不减分毫。他已褪去最初出使西帝国时的素朴文士装扮,换上了一套象征其边疆重臣、位高权重身份的服饰:一袭绯红色的圆领右衽绸袍,面料光滑细腻如流水,在跳跃的灯火下流转着柔和内敛却又不失华贵的光泽。袍服的胸背处,以极细的金银双线精绣着一对栩栩如生、象征威仪与力量的狮兽补子,工艺精湛,呼之欲出。腰间束一条镶嵌数块温润白玉的革带,丝绦垂落,气度俨然。头顶一顶乌纱幞头,帽翅端正平直,一丝不苟。这身庄重华贵的打扮,与这翰耳朵龙帐的煌煌气象、天子威仪浑然一体,彰显着他作为皇帝心腹肱骨的地位。

  他上前,深深一揖到底,姿态恭谨,声音沉稳而带着长途奔波后特有的低哑与忠诚:“臣耶律和,叩见皇上。”

  铁穆贞并未抬头,朱笔仍在摊开的奏折上行云流水般划下一道凌厉如刀的红痕:“说。”声音沉稳,听不出情绪。

  耶律和直起身,姿态依旧恭谨如仪,声音清晰条理分明,如同在汇报一项重大工程的进展:“启禀皇上,黑森林诸部归化事宜,经臣等戮力督办,已大有斩获。彼辈中,凡心存犹疑观望或曾负隅顽抗者,慑于我天兵赫赫之威与皇上浩荡天恩,尽皆伏首献表,俯首称臣,并遵旨交出各自原部落首领的亲族眷属——”他刻意顿了顿,目光飞快地扫过铁穆贞握笔稳如磐石、纹丝不动的手背,“无论男女老幼,悉数羁押于营中,严加看管,静候皇上发落。”他微微躬身,继续道,“连同这些家族成员、其所属部落所有民丁口数、名下土地山林范围、牲畜粮秣存量,臣皆已严令属下登记造册,条目清晰,数目详实,不容毫厘之差。”言罢,他从宽袍袖中取出一卷厚实沉重、以深蓝锦缎包裹的册簿,双手高擎过顶,如同捧着千斤重担,“此乃清册总纲,伏请皇上御览钧裁。待圣意裁断,便可依此番西征将士功勋之轻重,拆分赏赐,以励三军,永固疆土。”

  铁穆贞终于抬起眼帘,目光如实质的探针般掠过那卷承载着土地、人口与权力的册簿,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短促、意义不明的鼻音:“嗯。”朱笔轻轻搁置于笔山之上,手指转而开始有节奏地、无声地轻叩着黑檀木扶手光滑冰凉的表面,发出细微而规律的“笃、笃”声,如同在叩问帝国的边界。

  耶律和见状,将册簿小心置于案角一摞待阅文书的最上方,动作轻缓而郑重。他声音随即压低了几分,透出战场特有的铁血寒冽:“至于那些冥顽不灵、至死不肯沐浴王化,负隅顽抗到底之部落……”他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如同刀锋出鞘,“或被王师犁庭扫穴,尽数剿灭,营寨焚毁,尸骨无存,唯余焦土废垒,警示后人;或如丧家之犬,惶惶然遁入西贼境内苟延残喘,已成疥癣之疾,不足为虑,待天兵西进,必荡涤廓清!”

  铁穆贞的目光扫过耶律和风霜刻蚀却依旧坚毅的脸颊,手指敲击扶手的节奏纹丝未变,沉稳如故:“嗯。”

  耶律和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脸部肌肉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一瞬,禀报之声更为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此役俘获甚众,经臣与诸将昼夜审慎拣选,反复核查,除却医术精湛之医师、技艺纯熟之各类工匠(铁匠、木匠、皮匠、弓匠等)留予军中厚待重用外,尚得精壮可用之卒。”他微微提高了声调,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可闻,“计有:原西贼正规军卒四万有余,黑森林各归顺及俘获部落战士近三万之众。经严密整编、严苛训练,此七万余众现充作我军辅兵营,由其原军官中识时务、通机变、愿效忠者统领,专司协运粮秣辎重、修缮道路桥梁、构筑营垒工事,乃至……”他略一停顿,语气加重,带着冰冷的实用主义,“必要时,充作前锋,以探敌营虚实,消耗其箭矢滚木。其家眷妻小,皆留置后方大营以为质保,使其不敢生异心。辅兵营建制,悉按我军严规,分营管辖,彼此隔绝驻扎,绝无串联反叛之隙可乘!”

  铁穆贞的指尖在光滑冰冷的黑檀木扶手上极轻微地一顿,那细微的停顿如同冰面下暗流的涌动。旋即恢复了那恒定的、不容置疑的敲击节奏。“嗯。”目光却似已穿透厚重的帐幔与遥远的空间,投向那云雾缭绕、危机四伏的西方极远之地,那里矗立着帝国的最后壁垒。

  耶律和敏锐地捕捉着皇帝那深不可测、如同渊海般的神情变化,他上身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引人凝神屏息的郑重,如同揭开一个重要的秘密:“另有一事,异乎寻常,出乎意料,臣不敢不据实详尽禀报。”他抬眼,目光迎向铁穆贞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喧嚣、洞悉一切迷雾的深邃眼眸,“臣已设法……联络上臣妻所属之旧部。此部先前因激烈反抗西帝国残酷征伐,几近覆灭,族人离散,元气大伤。然近期情势陡转,异峰突起。”他刻意放慢语速,营造悬念,“其部落首领战死沙场之后,部众颓丧,人心离散,斗志消沉如风中残烛,覆灭只在旦夕之间。岂料,绝境之中,竟有一女子挺身而出……”

  当“女子”二字清晰而略带强调地吐出时,铁穆贞那一直在扶手上有节奏敲击的手指,第一次——真正地停了下来。指尖悬停在光滑冰冷的黑檀木上,仿佛被无形的丝线骤然勒紧。他抬起了头,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淡漠审视,而是瞬间凝聚起一丝足以穿透重重迷雾与谎言的锐利探究,牢牢锁住耶律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玩味与浓厚的兴趣:“一个女人?在统御一群……亡命之徒?”尾音微微上扬。

  耶律和精准地捕捉到这微妙而剧烈的变化,心中一凛,立刻详尽禀告,语带惊叹:“正是!此女名唤瓦尔基娅。”他的语音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种叙述传奇史诗的惊叹口吻,“据臣妻旧部及多方密探反复查证,就在其部落首领战死,部众溃散,男子畏缩彷徨如同待宰羔羊之际,此女竟于阵前振臂一呼,声震四野!率领部落中所有尚能执刃的女子妇孺,身着简陋皮甲甚至粗布衣衫,手持刀矛斧叉等杂乱武器,高呼着先祖不屈的战号,如决堤怒潮般悍然冲向敌阵!”他仿佛亲身置身于那惨烈悲壮的画面之中,语气激昂,“她们浴血搏杀,悍不畏死,如同被激怒的雌豹。口中更不断厉声叱骂、嘲弄本族那些退缩怯战的男子,直叱其血脉懦弱,勇气沦丧,竟不如妇人刚烈勇武!此举犹如晴空霹雳,炸响在黑森林上空,极大地羞辱并彻底点燃了部落残存男子骨子里的血气与骄傲!本已颓丧如土、即将崩溃的士气,竟被她率众生生逆转,一场本已注定的覆灭之役,硬是被她以无比勇烈之姿扳回,打得强敌铩羽而退!”

  铁穆贞的身体微微前倾,搁在膝上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那抹玩味已被一种深沉的好奇与强烈的兴趣所取代,他微微颔首,示意耶律和继续。

  “此战之后,瓦尔基娅之名,响彻黑森林诸部,如同不灭的烽火。”耶律和语速渐快,带着描绘英雄史诗般的浓烈色彩,“她收拢残部,整饬纲纪,以其过人的勇力、临机应变的智计与一种……近乎野兽本能的战场直觉,率领部众在强敌环伺、步步杀机的黑森林深处辗转游击。遇精锐强敌则避其锋芒,隐遁无踪如林中幽灵;寻得间隙则如雷霆出击,专挑敌之粮道、哨卡、辎重队等虚弱处下手,焚其粮草,袭其哨所,断其补给线,竟是以寡击众,屡挫帝国军锋芒,令西贼统领亦为之头痛不已,焦头烂额!”他停顿片刻,加重语气,带着由衷的感叹,“其麾下战士,无论男女老幼,皆对其心悦诚服,敬畏如神明,尊称其为——‘女武神’!”

  “‘女武神’?”铁穆贞低沉地重复着这个称号,如同品味着来自异域的烈酒。嘴角微微扯动,勾勒出一丝混杂着纯粹赞赏与愈发浓厚的、如同猎手发现新奇猎物般的奇特笑容。这个称谓本身,便裹挟着一股铁血、传奇、不屈与野性力量的狂风扑面而来。他向后靠回宽大的龙椅靠背,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龙袍袖口那繁复精致的金线绣纹,目光灼灼如同实质般投射在耶律和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探寻意味:“讲下去。”

  “更有甚者,”耶律和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如同揭开一层薄纱,“坊间多有传言,此女身负异能,或通晓上古观星占卜之术。在瓦鲁斯统率的那支帝国大军主力尚未与我军主力正面交锋之前,她便曾召集部众,于篝火旁当众预言:‘东方之龙必将吞噬帝国之鹰!’”他谨慎地抬眼觑了下皇帝的脸色,观察着那深邃眼眸中的波动,“其意所指,正是皇上您……必将战胜瓦鲁斯,吞灭其军。如今战局已定,回首观之,竟是一语成谶,分毫不差!仿佛亲见!”

  铁穆贞眼中精光一闪,如同闪电划破夜空。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宽大的黑檀木书案上,一股浓厚到近乎实质的兴趣扑面而来:“哦?她竟有如此眼力?洞察先机?”他追问,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迫切,“如今她麾下实力几何?盘踞何处?对朕……是何态度?”

  “禀皇上,”耶律和感受到皇帝那如同实质般的浓厚兴趣,精神为之一振,禀报更加详尽,“经此连番血火淬炼、整合四方来投奔的零散力量,如今追随她的战士已逾万众!其中不乏原黑森林诸部中慕其威名、感其勇烈而主动投效的悍勇亡命之徒。”他略作停顿,强调道,“她盘踞于黑森林深处一处地势极其险要、易守难攻的隐秘谷地,依仗天险,深沟高垒,囤积粮秣,俨然已成一方不容小觑的豪强势力。”他话锋一转,语气转为审慎,带着对局势的精准判断,“至于其对皇上您的态度……她尚未正式派遣使者,奉表归顺称臣,姿态……”他斟酌着用词,“颇为矜持,甚至……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然而,”他加重语气,抛出关键信息,“她已明确回复臣之联络,同意前来翰耳朵觐见天颜!”他刻意模仿着那想象中的、冷冽如冰刃的口吻复述瓦尔基娅的回话,“但她放言,将独自一人前来,并言道……她要亲眼看看,威震天下的‘上帝之鞭’,是否真有过人之处,能经得起她的‘考验’。”

  “独自一人?!来‘考验’朕?!”铁穆贞猛地向后靠回龙椅高大坚实的椅背,发出一声低沉而极为畅快、如同闷雷滚过长空的大笑!笑声浑厚有力,在空旷宏伟的龙帐内隆隆回荡,震得四周烛火都为之急促摇曳,光影乱舞。“好!好一个‘女武神’!有胆魄!有傲骨!痛快!”他手指重新叩击着黑檀龙椅的坚实扶手,节奏变得急促而有力,如同战场上的催征战鼓。“她想考验朕?朕倒真想……好好看看她是何等奇女子!朕也想……亲手掂量掂量她的分量!看看这‘武神’之名,是否名副其实!”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阶下的耶律和,嘴角勾起一抹融合了帝王心术的深邃狡黠与不容置疑的绝对威压:“传朕口谕给她:若要前来觐见,须得——”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字字清晰,如同金石坠地,在寂静的帐中激起清晰的回响:“衣非衣,裸非裸;腹不饥,亦不饱;身无伴,行非独。”铁穆贞眼中闪烁着深邃如海、洞悉人心幽微的智慧光芒,更掺杂着一丝帝王特有的、俯瞰棋局、考验英才的戏谑,紧紧盯着耶律和:“若能如此,方显其智勇双全,有资格来踏上朕的行辕之地,考较朕这‘上帝之鞭’。若不能……”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下抿紧,形成一个冷冽如冰的弧度,“便是不配踏入朕的行辕三尺之内!”

  耶律和心领神会,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与由衷的赞叹。他深深一躬到底,动作庄重沉稳,声音如同磐石落地般坚定:“臣,领旨!定一字不差,传谕于她!”他倒退数步,方才转身,高大魁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龙帐入口处那片相对幽暗的光影之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帐内重归一片庄严肃穆的绝对寂静,唯有跳动的烛火在墙壁上投下变幻不定、如同鬼魅的影子,清雅悠远的檀香无声地缠绕、升腾、弥漫。铁穆贞独自一人端坐于巨大的黑檀龙椅之上,挺拔如松的身影在身后那幅气势磅礴、壮丽万里的江山画屏前,显得既孤高清绝,又蕴藏着足以移山填海、开疆拓土的磅礴力量。他不再翻动案上堆积的奏章,手指只是下意识地、有节奏地轻敲着光滑冰凉的椅臂,那“笃、笃、笃”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悠长、富有穿透力,仿佛在无声地计算着光阴的流逝,推演着这片广袤天地棋盘上即将落下的、关乎未来帝国格局的关键棋子。帐外,黑森林深处永不止息的风呼啸着穿过密匝匝的枝桠,发出低沉而悠长、如同亘古传来的苍凉战歌般的呜咽,其间偶尔夹杂着几声林中乌鸦嘶哑不详的啼叫,更添几分肃杀、诡秘与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数日后,黎明。

  拱卫着移动宫殿“翰耳朵”的庞大军营,如同一头蛰伏于黑森林边缘的钢铁巨兽,在乳白色、浓稠得化不开、如同凝固牛奶般的晨雾中,以其森然冷酷的轮廓缓慢苏醒。军营防御体系森严如铁桶壁垒:宽阔深邃的壕沟如巨蛇盘绕营地四周,沟底密布着削尖的、浸过桐油的硬木桩,如同巨兽口中狰狞交错的獠牙,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壕沟内侧,丈余高的坚实栅墙由碗口粗的原木紧密构筑、深深打入地下而成,木桩顶端同样被削成锋利的矛尖,直指灰蒙压抑的天空。几处扼守要冲的粗犷木制望楼上,身披厚实皮甲或闪烁着寒光的鱼鳞扎甲,手持强弓劲弩的哨兵如同钢铁浇铸的塑像,目光穿透流动翻涌的浓雾,鹰隼般锐利地、一遍遍扫视着前方寂静无声、危机四伏的林间小道。昨夜燃尽的火把只余缕缕青烟和冰冷的炭灰底座,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混杂着清晨冰冷湿润的泥土气息、远处马厩传来的浓烈牲畜膻臊气、以及皮革、铁锈、汗渍与旧血干涸后交织成的粗粞厚重的战场特有味道,构成了这片黎明军营独特而沉闷压抑的气息。微风贴着冰冷的地面掠过,卷起枯黄的草叶和尘土,打着旋儿飘荡,更添几分萧瑟、肃杀与临战前的紧张。

  耶律和身披绯红狮兽补子官袍,腰佩长剑,在一小队盔明甲亮、气息剽悍的精锐御林军簇拥下,如同礁石般肃立在军营辕门之内。御林军身披精良的布面铁甲或寒光闪烁的鱼鳞扎甲,头戴带有护颈顿项的铁胄,腰挎弯刀劲弓,手握长矛盾牌,每一寸肌肉都绷紧着临战的警惕,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无声地矗立在浓雾中,唯有冰冷的甲叶在微寒的晨风中偶尔相碰,发出极其轻微的“沙啦”声。耶律和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穿透前方氤氲流动、变幻莫测的厚重浓雾,紧紧锁定军营外那条蜿蜒曲折、如同巨蟒般深入黑森林腹地的道路。他眼神深邃如古井,里面交织着审慎的评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以及一种如同等待惊世骇俗的大戏拉开帷幕般的、隐秘的期待。他身后庞大的军营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连绵起伏的灰色帐篷阵列如同蛰伏兽群的脊背;士兵们低沉的口令传递声、兵器甲胄偶尔的轻微碰撞声、战马在厩中因不安而发出的响鼻与马蹄刨地的闷响……这些声音在浓稠的雾气中交织、回荡、被放大,共同构成了一曲黎明时分低沉压抑、充满张力的序曲,无声地宣告着一位非同凡响的访客即将叩响辕门。

  远处,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车轮滚动声与马蹄踏地声穿透浓雾,由远及近,笃定地碾过湿润的土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雾气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翻滚着向两旁分开。

  一辆由东方天朝派出的、式样相对朴素但坚固宽敞的四轮马车,缓缓驶出浓雾。拉车的两匹健壮辕马毛色黝黑,步伐稳健。车辕前端插着一面红底黄龙旗,在晨雾中轻轻摇曳。车厢并无过多华丽装饰,显得实用而内敛。车帘掀起一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搭在窗框上。

  马车在辕门前稳稳停住。车门打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稳稳地立于湿润冰冷的土地上,正是瓦尔基娅。

  她身上所披之物,乍看之下令人瞠目结舌——竟是一张粗粝不堪、网眼稀疏宽大的陈旧渔网!深褐色、沾满岁月痕迹与淡淡海腥味的粗糙网绳,随意而紧密地兜缠包裹着她高大健美的身躯。网孔之下,大片大片白皙紧致、如同精心打磨的大理石般充满力量感的肌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寒冷刺骨的晨光之中。丰满挺翘的胸脯被粗粝坚韧的绳索勒出惊心动魄、起伏饱满的轮廓,平坦结实、线条如刀刻的小腹,线条流畅如猎豹般充满爆发力的背脊,以及一双修长笔直、肌肉饱满、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双腿,在宽大的网隙间展露无遗!凝结在冰冷网绳上的细小露珠,在初升朝阳穿透厚重雾霭的微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如同镶嵌在粗犷战甲上的钻石,将渔网笼罩下的完美胴体衬托得愈发惊心动魄,充满了一种原始、野性、不加修饰却磅礴震撼、足以令任何艺术家屏息的力量之美!

  她的头发是纯粹的亮金色,如同熔化的黄金瀑布,长而浓密,大部分未经束缚,随意披散在肩头和光洁的背脊上,在朦胧的晨光下流淌着绸缎般耀眼的光泽。几缕额前和鬓边的发丝被灵巧地编织成数根粗大发辫,垂在颈后与脸颊旁,发梢带着自然的、充满生命力的微卷。她的脸庞轮廓清晰锋利得如同被最锋利的刀斧精雕细琢而成:浓密如剑的眉毛斜飞入鬓,带着凌厉的英气;一双深邃如极地万载冰川般的眼眸呈现出纯粹的湛蓝色,锐利得仿佛能瞬间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最细微的颤动;高挺笔直的鼻梁如同险峻的山脊,充满力量感;紧抿的嘴唇饱满而线条刚毅,透着一股磐石般的不屈与无言的、掌控一切的威严。白皙的肌肤在深秋寒风的侵袭下,双颊与鼻尖泛起健康的红晕,如同雪地里的寒梅,颧骨高耸,更添几分雕塑般的冷峻与坚毅。她的身高远超在场的任何男子,即便是以魁梧著称的御林军精锐,在她面前也显得矮了半头有余。宽阔平直的肩膀与挺拔健硕、如同钢铁浇铸的背脊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轮廓,四肢修长匀称,肌肉线条流畅饱满,紧绷而充满弹性,没有丝毫柔弱赘余,仿佛每一寸筋骨都蕴含着随时能撕裂猎物的狂暴力量。整个人如同一尊由最坚韧的精铁与最纯粹、最旺盛的生命之火熔铸而成的战争女神雕像,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磅礴威严!

  她从容地拍了拍沾染尘土的手臂,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辕门内严阵以待的士兵与耶律和。接着,她伸手探入马车里,掏出一只饱满红润、散发着清冽果香的苹果。毫不犹豫地,“咔嚓”一声脆响,咬下一大口,露出洁白的果肉和清晰的齿痕。清冽酸甜的汁水顺着她沾着路途尘土与冰冷露水的指关节缓缓淌下,散发出新鲜诱人的芬芳气息,在这肃杀的军营前显得格外突兀又充满生机。紧接着,她唇间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呼哨。一条灰色皮毛、肌肉线条流畅紧实如猎豹、眼神锐利如刀的大型猎犬,如同离弦之箭般敏捷地从马车敞开的车门内一跃而下!它步履矫健轻盈,落地无声,油亮的皮毛下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它立刻低伏身体,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咽,如同守护领地的猛兽,警惕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视着前方陌生的军营、威严的士兵以及为首的耶律和,竖起尖耳,稳稳护卫在主人身侧。

  耶律和的目光在她身上极具冲击力的形象上停留片刻——从那张惊世骇俗、诠释着“衣非衣,裸非裸”的粗粝渔网,到她手中那只啃过一口、解决了“腹不饥,亦不饱”的苹果,再到那条忠诚凶猛、替代了人类同伴的灰色猎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由衷激赏与赞叹。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恭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与确认:“‘女武神’瓦尔基娅,我代表吾皇诚挚的欢迎您的到来。”

  瓦尔基娅咽下口中清甜的果肉,喉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吞咽声。她抬起那双冰川般湛蓝、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眸子,目光如同两道冰锥,直刺耶律和,声音清亮冷冽,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直白的挑衅意味:“考验,算我过了?”

  耶律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平静而了然的笑意,如同早已预料到她的方式。他微微颔首,低声道:“既不穿衣,亦不裸体,”他目光掠过那件粗粝而充满象征意义的渔网,以及其下若隐若现的惊人力量。“腹不饥,亦不饱,”视线落在她手中那只被恰到好处咬了一口的苹果上。“身畔无人类伴侣跟随,却也并非独自前来。”最后,他的目光在那条肌肉紧绷、如同影子般警惕环伺的灰色猎犬身上停留一瞬,语气转为肯定与接纳:“您已通过了第一个考验,以您的方式,无可辩驳地展现了您的智慧、勇气与……独特的魄力。请入营。”他侧身,手臂沉稳有力地向戒备森严的军营深处一指。身后的御林军如同被无形的指令操控,整齐划一地向两旁让开一条笔直的通路。“皇上对您的到来非常重视,”他补充道,“特为阁下备下了符合此地英豪气度与战场威仪的全新戎装,作为觐见之礼。”

  瓦尔基娅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若有若无、仿佛冰湖微澜般的弧度。她随手将剩下的大半苹果精准地抛向身侧的猎犬。那猎犬凌空跃起,动作迅捷如电,利齿精准咬合,“咔嚓”一声脆响,果肉碎裂,汁液飞溅。她迈开矫健的步伐,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踩在湿润冰冷的土地上。忠诚的猎犬如同最贴身的护卫,寸步不离相伴左右。她跟随在引路的耶律和与两侧如同钢铁墙壁般的御林军身后,昂然步入戒备森严、象征着东方帝国权威的军营辕门。那身粗犷原始的渔网在清晨沁凉的微风中随着她充满力量感的步伐轻轻晃荡、摩擦着肌肤,网隙间不时闪现出她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背脊线条、紧致的腰窝与修长有力、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大腿轮廓。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足以令懦夫胆寒、勇者敬畏的磅礴威严与野性美感。浓雾在她高大孤傲的身影后不甘地缓缓消散、退却,初升的朝阳终于挣脱了林梢与雾霭的束缚,将万道金光泼洒在她挺立如枪的背影上,仿佛一柄刚刚淬火完成、沐浴着晨曦、寒光四射、锋芒毕露的绝世神兵,降临于这铁血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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