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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一滴血,东方来的征服者,1

小说:东方来的征服者东方来的征服者 2025-09-11 22:01 5hhhhh 2420 ℃

  草原与森林交界的边缘,凛冽的风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镰,呼啸着掠过空旷的荒地,卷起枯草的碎末与湿冷的泥土气息,粗暴地抽打在连绵的帐篷群落上。粗粝的篷布被风拉扯得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撕裂。原木构筑的粗陋栅栏环绕着营地,顶端削尖的木桩狰狞地指向阴郁的天空,摇曳不定的火把光芒映照着林立的盾牌和斜指的长矛,反射出冰冷而凝滞的光泽。

  瓦鲁斯将军伫立于主帐之外,深橄榄绿的厚重羊毛斗篷紧裹着他魁梧如塔的身躯,斗篷边缘磨损起毛,无声诉说着长途跋涉的风霜。斗篷下,银灰色的环片铁甲紧密覆盖着宽阔的肩背和胸膛,每一片甲叶在铅灰色的天光下都流淌着冷硬、拒人千里的金属幽光。腰间束着镶铜扣的宽皮带,那柄剑柄饰有华丽鹰首浮雕的长剑沉甸甸地悬于其侧。他方正的脸庞上,风霜刻下沟壑,深陷的眼窝里,灰蓝色的眸子如同冻结的冰湖面,此刻闪烁着锐利而凝重的光芒,死死投向草原深处未知的迷雾。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指紧紧攥着冰冷的剑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在极力压制着胸腔内奔涌的浪潮——那是对时局刻不容缓的紧迫,是孤注一掷的决然,更是深入骨髓的帝国军人那份近乎执拗的刚硬。

  蹄声如鼓点逼近,夹杂着战马粗重的喘息。一名斥候驾驭着一匹口喷白沫、浑身汗湿的战马,踉跄着冲破营门,几乎是翻滚着跌落马下。他身披轻便的鞣制皮甲,尘土混着汗水在脸上刻下泥泞的沟壑,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与深入骨髓的疲惫。他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将军!铁穆贞的大军……已在草原边缘现身!”他目光低垂,不敢迎向瓦鲁斯那深潭般令人窒息的眼睛,“他们的哨骑……像秃鹫一样无处不在……驱赶、猎杀我们……根本无法靠近侦察……兄弟们……死伤惨重……”说话间,暗红的血正从他破损袖口下的伤口渗出,无声地浸染着皮甲边缘的皮革。

  瓦鲁斯眉头骤然锁紧,如同两道冰冷的山脊,灰蓝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中。“现身了……”低沉的声音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没有立刻追问细节,目光如鹰隼般扫向营内:帝国士兵们奔走呼号,传递命令,锁甲鳞片相互摩擦发出沉重而富有节奏的“沙沙”声,盾牌碰撞的铿锵声刺耳地回荡在压抑的空气中。汗味、皮革的膻气、篝火燃烧的焦糊味,以及一种无形的紧张,共同构成了这临战前夜的独特气息。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铁锈、泥土和隐约血腥味的冷冽空气,斗篷下的锁甲随着胸膛的起伏微微震颤。“不能再等了……”话语简短,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急迫,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猛地转身,厚重的帐帘掀起又落下,身影消失在昏暗的主帐内。

  帐内光线昏暗,仅靠一盏油脂灯摇曳着微弱的橘黄色火苗,勉强将羊皮地图上蜿蜒的线条染上一层模糊的暗光。空气中弥漫着焦木、汗水和某种陈旧羊皮的混合气味。瓦鲁斯俯身,几乎将整个上半身压在地图上,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剑鞘顶端那精致的鹰首浮雕,指腹感受着金属的冰凉与细微的纹路。他对这些东方人,对这个名为铁穆贞的新敌人,真正的认知仅限于那些语焉不详的报告和边境流传的、充满恐惧与扭曲的流言。西帝国军队的标准、规模与荣耀,成了他衡量未知敌人的唯一尺度和高高在上的参照物。

  “几十万大军千里迢迢而来?”他自言自语,灰蓝色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如同审视一个拙劣的谎言,嘴角微微上扬,牵扯出一道带着帝国贵族惯有优越感的冰冷弧线,“不可能。”指节轻轻叩击着粗糙的木桌沿,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在敲打着自己坚信的判断,“东方再辽阔,人口再众,行军再速,也绝无可能支撑如此规模的远征。虚张声势……有十万人就顶天了。”他的目光锐利地投向地图上森林的方向,仿佛要穿透羊皮,看清那隐藏在密林后的虚实。

  推演在继续,瓦鲁斯的声音渐转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人人都是骑兵?荒谬绝伦!东方草原再大,他铁穆贞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几十万匹战马!”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草原与森林的交界线,指尖仿佛碾过想象中的枯骨,“真正是骑兵的……能有多少?两万?三万?撑死了。其余不过是些跟在马屁股后面吃灰、不堪大用的步卒杂牌!”语气中的轻蔑如同实质,昏暗的火光映得他眼底那份属于帝国不败将军的自信熠熠生辉,几乎要驱散帐内的幽暗。“装备比帝国军更好?”他几乎要嗤笑出声,伴随着手腕一抖,长剑在鞘中铿锵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冰冷的金属也在为他的判断喝彩。他脑海中清晰浮现的是西帝国引以为傲的重骑兵方阵:人马俱覆精良锁子甲,阳光下闪耀如移动的银丘;丈余长矛密集如林,锋锐直刺苍穹;厚重蒙皮大盾紧密相连,组成巍然不动的钢铁壁垒;士兵经年累月严苛到残酷的训练,如同百炼精钢,意志坚不可摧。而东方所谓的军队?在他浸透了西帝国贵族骨髓的傲慢想象里,不过是些愚昧的化外之民,裹着肮脏腥膻的兽皮,骑着驴骡般矮小的瘦马,挥舞着孩童玩具似的简陋骨角弓,所谓甲胄不过是几片锈迹斑斑的铁片胡乱缀在破烂皮袄上,打起仗来更是毫无章法,只凭一股蛮勇,散沙一盘。

  帐外,风的呜咽声中,似乎掺杂进了远方隐隐的、沉闷如滚雷般的马蹄轰鸣,斥候急报带来的寒意尚未消退。瓦鲁斯却将花岗岩般的脊背挺得更直,像一块任凭狂风巨浪拍打也绝不倾倒的礁石。“偏偏因为该死的卡里古拉……粮草和军饷都糟蹋完了!……东方城现在就是个空壳子,兵无斗志,民有怨言,根本守不住!”忧虑刚要冲出,便被更强大的、几乎是本能的自信强行压下,掩盖。“唯有主动出击!雷霆一击,以快制快,才能争得一线生机!打乱他们的部署!”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眼中燃起孤注一掷的烈焰。攥紧剑柄的手,手背青筋如虬龙般暴起,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犹豫和对卡里古拉的怨愤彻底碾碎于掌心。他猛地转身,厚重的帐帘被粗暴地掀开,大步流星地走出主帐,沉重的镶铁军靴踏得脚下草地沙沙作响。目光如最锐利的鹰隼般投向森林边缘,那里树影幢幢,在呼啸的风中疯狂扭曲舞动,仿佛蛰伏着无数贪婪窥视、择人而噬的眼睛。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斗篷鼓荡的高大背影,如同一面象征着帝国武勋的不倒战旗。“东方的黄皮猴子……让我瓦鲁斯看看,你的军队到底有几分成色!”他声如裂帛,震动空气:“召集所有军官!部落首领!”喝令如同沉重的铁砧狠狠撞击在铁砧上,穿透帐篷的阻隔,直刺军营的每一个角落。亲兵如离弦之箭般奔走传令,沉重的脚步声与军营中骤然响起的低沉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呜咽般在压抑的营地上空回荡,宣告风暴的来临。

  帐外临时平整出的校场上,夯实的土地还带着寒气。瓦鲁斯踏上由粗糙原木搭建的简易木台,沉重的脚步声在木质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在他身后,八万帝国精锐与五万黑森林部落仆从军的代表,如同两股性质迥异的洪流,迅速汇聚。帝国军团方阵展现出令人屏息的钢铁纪律——士兵们身披闪烁着寒光的锁子甲或坚固的鳞甲,外罩厚呢军袍或深色羊毛罩袍,手中沉重的蒙皮大盾紧密相连,严丝合缝地构成一道移动的钢铁壁垒,盾隙中探出的锋利长矛寒光闪闪,密密麻麻斜指阴沉的天空。他们的步伐沉重而整齐划一,甲片碰撞汇成一片连绵不绝、低沉有力的金属潮音,仿佛大地都在随之脉动。火光映照着他们沾满尘土的脸庞,坚毅的线条刻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却冰冷锐利,像磨砺已久的百炼刀锋,只待饮血。

  森林部落的战士们则如同从古老林莽中汹涌而出的原始兽群,带着泥土与血腥的气息。他们身披硝制过的厚皮甲或粗陋的链甲背心,更多人则仅仅穿着简陋的兽皮外衣,裸露的古铜色手臂上,既有部落传承的古老刺青图腾,又烙印或刺青着代表帝国信仰的十字印记,形成一种野蛮与皈依的奇异混合。武器杂乱无章却散发着浓烈的野性力量:沉重的橡木长矛顶端嵌着寒光慑人的宽刃铁矛尖,宽刃战斧刃口雪亮仿佛能劈开山岩,腰间的精钢短剑和匕首闪着渴望饮血的冷光,蒙皮圆盾边缘箍着粗糙但结实的铁条。他们头发蓬乱虬结如同狮鬃,脸上涂着靛蓝或赭红的狰狞战纹,眼神野性难驯,闪烁着对战斗的本能渴望,却又隐隐透出对帝国权威命令的服从。他们的脚步声虽不及帝国军齐整如一人,却沉重杂乱,每一步都裹挟着浓烈的泥土腥气、汗液蒸腾的野性气息与剽悍逼人的杀气。

  瓦鲁斯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缓慢而有力地扫过下方一片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人头攒动。他腰间那柄鹰首长剑“锵”然一声清越龙吟,被他猛地抽出,冰冷的剑刃寒光一闪,在昏暗天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亮线,直指苍穹!深绿色的斗篷被凛冽的朔风陡然鼓起,猎猎作响。“东方人的大军已至草原边际!”洪亮威严的声音如同滚雷,瞬间压过了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入校场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意已决:留下五千帝国精兵与五千部落勇士严守营地!其余人等,即刻集结!随我出征!与那些东方黄皮猴子——决一死战!!”帝国军官们眼神凝重地迅速交换着目光——无需言语,沉重的现实早已压在心头:粮仓已然空空如也,拖欠的军饷杳无音信,后勤早已崩溃如沙塔。速战速决,这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是这支大军生存下去的唯一共识!

  几名身形魁梧如林中巨熊的黑森林部落首领大步围拢过来,他们铠甲下虬结的肌肉块块隆起,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手中的战斧短剑寒光慑人,杀气腾腾。一名满脸横肉如同刀劈斧凿的首领上前一步,声音粗嘎如同砾石在铁桶中摩擦:“求之不得!将军!黑森林是我们的家!绝不能让那些东方人肮脏的靴子踏进半步!”语气斩钉截铁,攥紧沉重橡木斧柄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战纹覆盖下的双眼燃烧着守护家园的熊熊怒火。另一名首领重重点头,仅剩的一只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凶光,声音沙哑急促:“没错!一定要把他们挡在外面!撕碎他们!”手中的蒙皮木盾重重顿在夯实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回响,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烧尽一切来犯之敌。瓦鲁斯沉声应道:“好!”目光如电般扫过下方杀气腾腾的联军阵列,“目标草原!——出征!”声音短促有力,带着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急迫,挥剑向前猛地一斩!锋利的剑刃割裂冰冷的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直指草原深处那片未知的阴影,仿佛宣告着入侵者的最终命运。

  “出征!!!”“为了上帝!!”“杀光入侵者!!”海啸般的狂暴吼声瞬间爆发,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校场地面,震得泥土微颤,尘土飞扬!战马惊嘶着扬起前蹄。森林部落首领们狂热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喉咙里滚动起低沉急促、节奏诡异、充满原始韵律的战歌,如同群狼在月下的长嚎,与帝国士兵沉重铿锵、整齐划一的步履声猛烈地交织碰撞,汇成一股裹挟着摧毁一切意志的狂暴铁流,开始向营门涌动。瓦鲁斯再次厉吼,声音穿透喧嚣:“骑兵斥候部队!全体出动!”目光如两道冰冷的闪电射向营外那片被风沙笼罩、充满死亡气息的草原,“五千骑!尽数撒出去!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探明铁穆贞大军主力动向、兵力部署!死也要把情报带回来!”斥候们迅捷如风地集结,身披轻便坚韧的皮甲,背负骑弓箭囊,手持骑枪或腰悬短剑,矫健的战马喷吐着浓重的白气,鼻孔贲张,蹄声如密集的骤雨敲打大地,瞬间便冲过了简陋的营门,消失在风尘弥漫的、危机四伏的地平线深处。

  庞大的联军开始向草原深处蠕动,如同一条伤痕累累却依旧致命的巨蟒。帝国精锐方阵居前,巨大的盾牌紧密相连如移动的钢铁城墙,缝隙中探出的长矛如同钢铁森林,步履沉重一致,锁甲的摩擦声铿锵刺耳,节奏如一;森林部落仆从军紧随其后,挥舞的战斧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着寒光,沉重的木盾相互撞击发出咚咚的闷响,脚步声杂乱却裹挟着腾腾的原始杀气,压迫感十足。凛冽的朔风如同冰冷的鞭子,卷起枯草的碎屑和干燥的尘土,无情地抽打在士兵们裸露的皮肤和饱经风霜的脸上。

  草原的尽头,乌云沉沉欲坠,仿佛巨大的铅块压在头顶,随时可能倾覆。森林边缘的树影在狂风中扭曲、狂舞,如同群魔乱舞。乌鸦低空盘旋,发出不祥的聒噪,仿佛在提前享用这场盛宴的邀请。地平线处,隐约的雷声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战鼓闷响,预示着风暴的来临。瓦鲁斯骑马殿后,鹰首长剑紧握在手,冰冷的金属触感传递着力量。他深邃的目光越过前方如林的矛尖,投向那片未知的、危机四伏的远方,低沉的自语被风吹散:“铁穆贞,我来了……”身后,留守的一万士兵肃立营中,火把摇曳不定,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他们沉默如石的背影,如同这风雨飘摇帝国东方边境最后一道单薄而脆弱的屏障。

  草原的天空,铅云低垂,沉重得仿佛触手可及,将光线吞噬殆尽。凛冽的寒风卷着枯草的碎屑、干燥的尘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呼啸着掠过无垠的旷野,带来刺骨的寒意。

  在这片即将成为血海的地域,铁穆贞的通信骑兵如同幽灵般高效运转。他们驾驭着矮小却耐力惊人的草原马,在数十里方圆的战场上风驰电掣般穿梭。手中色彩鲜明的令旗翻飞如蝶,动作迅捷如电,与接力传递的快马紧密配合,依靠沿途设立的简易驿站,一日间信息便能跨越数百里。军令与情报如同人体内奔涌的血液,在这具庞大战争机器的“血管”中高速流淌不息,确保着每一个关节的精准联动。

  游荡在大军最外围的一万先锋营接到了冷酷的指令。他们是军中千锤百炼出的致命尖刀,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身披坚韧的鞣制皮甲,胸前镶嵌着冰冷的铁片护心镜,腰间悬着弧度流畅、利于劈砍的锋利弯刀,一手持着骑矛盾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背负的武器:腰间挎着筋木角胶复合制成的精巧骑兵弓,轻便迅捷;背上则负着标志性的、威力巨大的汉国大反曲弓,两三个沉甸甸的箭囊塞满了各式致命的箭矢。每名战士配备至少四匹草原马——一匹专供骑乘冲锋的战马,体型不大却矫健灵动如风;三匹耐力惊人的驮马,负载着肉松、肉干、乳酪和堆积如山的备用箭矢。这些矮小结实的生灵能在严酷的草原上仅以草为粮,以露为饮,蹄声密集如鼓点,奔跑起来却轻捷如风,日行百里而不露半分疲态。

  战士们饿了便撕咬坚韧如皮革的肉干,渴了直接钻到温顺的母马腹下啜饮温热、带着腥甜气息的马奶,困极了便在散发着熟悉汗味与体温的马腹下蜷缩片刻,鼾声如雷,仿佛枕戈待旦已是本能。他们的骑术已臻化境,人马浑然一体,仿佛天生便是马背上的种族。更令人心悸的是,死亡对他们而言如同呼吸般寻常。多数人早已将刀头舔血视作家常便饭,有人甚至在短暂的休憩中便能酣然入梦,嘴角挂着狰狞而满足的笑意,仿佛梦中已用敌将的头颅换取了沉甸甸、闪闪发光的金银——这是一群彻头彻尾、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

  铁穆贞的命令冷酷而清晰,如同淬火的寒冰:“探查敌军动向,遮蔽战场信息,所见活物,无论军民,格杀勿论!”先锋营如同一张无形而致命的巨网,瞬间张开,撒向方圆数十里的茫茫草海,将这片地域彻底化作血腥的狩猎场。凶悍的海东青被驯鹰人放出,锐利的鹰眸如同高空扫描的透镜,扫视着下方广袤的大地,翅膀有力地拍击着气流,在高空盘旋翱翔,监视着瓦鲁斯大军的每一丝异动,纤细却有力的鹰爪上绑缚着密封的、写就敌情的小铜管。他们在广袤的战场上冷酷无情,不分军民,见人便如饿狼扑食,弯刀挥过,寒光一闪,血花飞溅染红马鬃,绝不留一丝泄密的隐患。瓦鲁斯派出的五千骑马斥候,身披轻便但防御有限的皮甲,背负骑弓箭囊,手持骑枪或短剑,策动帝国精心培育的战马,意图刺探敌情。他们未曾料到,等待他们的并非想象中的战场交锋,而是赤裸裸的修罗屠场。

  战斗在一条早已干涸、龟裂纵横如老人皱纹的宽阔古河床内猝然爆发。河岸两侧,枯黄的芦苇在劲风中疯狂摇曳,发出沙沙的哀鸣,呼啸的风声巧妙地掩盖了马蹄逼近的微弱异响。

  一队约二十人的瓦鲁斯斥候小心翼翼地策马前行,马蹄踩踏着河床底部裸露的碎石,发出刺耳的咔嚓声,在寂静的河床中格外清晰。他们目光警惕如狐,紧张地扫视着风沙弥漫、芦苇摇曳的两岸。突然,尖锐刺耳的鸣镝啸音撕裂长空,如同地狱恶鬼的尖啸!斥候们惊愕抬头,瞳孔骤缩的瞬间,数十支精钢簇头的利箭已如毒蛇般从高高的河岸两侧茂密的枯芦苇丛中激射而下!箭簇在昏暗中闪着致命的、幽冷的寒芒,精准地穿透脆弱的皮甲缝隙,钻入喉咙、钉入胸膛!滚烫的鲜血如泉喷涌,瞬间染红了皮甲和身下的碎石,战马惊嘶着人立而起,随即伴随着沉重的闷响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斥候们甚至来不及拔出腰间的短剑或举起圆盾,已有过半人马毙命当场,惨叫声被风声瞬间吞没。

  枯黄茂密的芦苇丛猛地向两侧分开,铁穆贞的先锋营士兵如同从地狱裂缝中杀出的魔鬼,驾着矮小却爆发力惊人的战马腾跃而出!沉重的骑矛如毒龙出洞,带着凄厉的风声狠狠突刺,洞穿人体;锋利的弯刀划出致命的、收割生命的弧光,寒芒过处,头颅翻滚,断肢横飞。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呛人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幕布,迅速弥漫开来,令人窒息。幸存的斥候陷入极度慌乱,仓促间射出标枪羽箭反抗,却或被对方轻易举盾格挡弹飞,或被灵巧地侧身、俯仰娴熟地躲过。他们挥动短剑奋力劈砍,剑刃砍在先锋营士兵胸前的坚硬铁片护心镜上,只迸出几点转瞬即逝的火星和刺耳的金铁铿锵声,难以造成有效伤害。

  一名斥候红着眼睛,奋力策马前冲,手中骑矛猛地刺向一名迎面而来的敌骑!矛尖却被对方小圆盾巧妙地格开滑偏,几乎同时,他胯下的战马被灵巧弯腰的敌人一刀砍去马蹄!斥候猝不及防,重心失衡,如同沉重的麻袋般被狠狠摔落在地,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未及挣扎起身,一柄沉重的骑矛挟带风雷之势,借着战马冲刺的速度呼啸刺来!矛尖轻易穿透薄弱的皮甲,深深扎入他的腹部,滚烫的鲜血混合着脏器碎片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龟裂的河床泥土。斥候只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低吼,眼中的光芒便如同风中的残烛般迅速黯淡、熄灭。

  先锋营士兵们的动作冷酷高效如机器。他们迅速收了刀枪,硬弓再次拉成满月,箭矢再次如冰冷的雨点落下,精准地射穿还有一口气的斥候们与他们仍在微弱抽搐的战马身躯。片刻之后,河床内只剩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另一群类似情况的瓦鲁斯斥候从一开始被伏击见势不妙后,就猛地调转马头,试图从侧翼低洼处突围逃窜,战马四蹄翻飞,在碎石河床上溅起一片石雨。然而,前方火光陡然一闪!早已藏匿在芦苇丛中的先锋营士兵点燃了堆积的枯芦苇,浓烟滚滚,如同黑色的巨蟒冲天而起,瞬间遮蔽了他们的视线,辛辣的烟雾呛得他们涕泪横流。尖锐的响箭啸音撕裂空气,如同死神的狞笑指引方向。埋伏在另一侧的先锋营友军如鬼魅般从烟雾边缘合围而出,沉重的标枪带着死亡的呼啸,被强健的手臂狠狠投掷而出!其中一支矛尖破开皮甲微弱的阻挡,带着骨碎声狠狠贯入斥候队长毫无防护的腰肋!鲜血如同小小的喷泉狂涌而出!队长如遭重锤猛击,身体剧烈一颤,从马背翻滚坠下,沉重的圆盾脱手飞出,砸在河床的石头上,发出沉闷而空洞的咚咚声,如同为这支小队敲响的丧钟。

  战斗如同狂暴的飓风席卷过脆弱的芦苇丛,这队斥候在这场精心布置、冷酷无情的伏击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面对这些人马合一、装备精良、战术凶狠且配合默契的东方战士,他们的马术显得笨拙滞后,短剑如同可笑的玩具,皮甲在强弓重箭面前薄如纸帛。他们被死死围困在狭窄的河床底部,如同落入陷阱的困兽。头顶箭雨如同致命的飞蝗,无情地射穿他们的胸膛、撕裂马匹的腹部,凄厉的惨叫声旋即被更加狂暴的风声和敌方冷酷的呼喝彻底吞没。

  随着最后一匹战马悲鸣着轰然倒下,骑士绝望地挥舞着短剑发出最后的呐喊,一道弯刀的寒光如同新月般掠过,精准地划开咽喉!鲜血如同破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在浑浊的浅洼中迅速扩散,泛起猩红的涟漪,旋即彻底归于死寂。草原重归萧杀,只剩下风的呜咽。河床内尸横遍地,姿态扭曲,暗红的血泊在龟裂的泥土上缓缓洇开、汇聚,将枯黄的草根染成触目惊心的暗褐色。折断的短剑、碎裂的圆盾、散落的骑枪和箭矢四处散落,未熄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残肢断臂和浸血的衣物,发出噼啪的微响,景象凄冷而绝望,如同地狱的画卷在人间展开。

  战斗结束,先锋营士兵冷漠地收刀入鞘,动作流畅而熟练。他们面无表情地翻身下马,俯身用锋利的匕首麻利地割下敌人尚温的右耳,随手塞进腰间鼓鼓囊囊的皮囊。脸上汗水与沾染的黑灰、暗红的血污混成一片,几乎看不清五官,唯独那双眼睛,冷漠如深冬的寒冰,不起一丝波澜。有人昂首向天,喉间滚动起低沉悠长、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呼麦,那喉音如同远古的风鸣,又似草原精魂在血祭后的叹息。还有人模仿着北地荒原孤狼的嚎叫,尖利诡谲的啸音在空旷的河床上空盘旋回荡,带着赤裸裸的、令人骨髓发寒的死亡威慑。寒风吹过,卷走浓烈的血腥,却带不走死亡的气息。士兵们再次翻身上马,策动坐骑,如同融入草海的暗影,继续执行着屏蔽战场的冷酷使命,静待瓦鲁斯大军主力的踏入。

  草原的风声呜咽如泣,高空中,那锐利如刀的海东青依旧在盘旋,冰冷的眸子俯瞰着大地上的杀戮。瓦鲁斯派出的五千骑兵斥候,在一次接一次惨烈的遭遇战和伏击战后,最终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广袤的草原上,尸骸枕藉,人与马的尸体交错,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焦土气息和内脏的恶臭,随风飘散,引来成群的乌鸦聒噪盘旋,发出丧钟般的哀鸣。无人能突破这张由死亡编织的罗网,无人能带回关于东方军队的只言片语。风吹过血染的枯草,发出呜咽的声响,仿佛在无声地祭奠着这场彻底的、无声无息的覆灭。

  草原的风,愈发凛冽,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尘土,在铅灰色的、低垂欲塌的天穹下呜咽。瓦鲁斯率领着十一万五千联军,如同陷入泥沼的巨兽,艰难跋涉在茫茫无垠的草海之中。他身披的暗绿斗篷被强劲的朔风吹得紧贴在银亮的锁甲上,甲片反射着惨淡的天光,却透着一丝越来越深的不安寒意。深陷的眼窝里,最初的焦躁已被一种冰冷刺骨、如同毒蛇般缠绕的不祥预感所取代。

  几天过去了,整整五千斥候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行进的大军。军队里的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悄悄蔓延,惊惶与疑惑在士兵们疲惫、沾满尘土的脸上滋生,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瓦鲁斯猛地勒住缰绳,胯下雄健的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打着响鼻。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铁锈、死亡和绝望气息的冷风灌入肺腑,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实在是太不对劲了……”胸膛下的锁甲随着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剧烈起伏,一股源自沙场老将本能的冰冷恐惧,如同冰水般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一名副将策马靠近,他脸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汗水冲刷出道道泥痕,锁甲缝隙间露出暗新鲜污渍,攥着缰绳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几乎要将坚韧的皮革捏穿,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将军,斥候……斥候部队……”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已经确认全军覆没。”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沉重地砸在瓦鲁斯早已紧绷如弦的神经上。

  瓦鲁斯沉默了片刻,时间仿佛凝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一股刺骨的寒气沿着脊椎骨急速攀升,直冲头顶,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强压下翻腾欲呕的不安和巨大的惊骇,声音嘶哑而急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传令!全军——立即掉头!撤回军营!”语气急促,试图用斩钉截铁的命令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斥候尽丧,对敌军动向、兵力部署一无所知,此战……断无胜算!撤回依托营垒防守!”他猛地挥手,急促凄厉、如同濒死哀嚎般的号角声骤然撕裂了草原的死寂。

  帝国军团与黑森林部落仆从军闻令,庞大的阵型立刻出现一阵混乱。士兵们仓促地举起沉重的盾牌,脚步踉跄,在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下,艰难地试图转向,朝着那座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象征着最后希望的营地折返。沉重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军官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末日来临前的慌乱。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仿佛是对撤退号角的最残酷回应,地平线的尽头,烟尘骤然腾起!起初只是几缕模糊的、如同狼烟般的灰色线条,转瞬间便膨胀、汇聚、翻滚,化作遮天蔽日的滚滚黄色烟云,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沉闷如雷的蹄声由远及近,初时如同远方天际传来的连绵闷鼓敲击大地,片刻后便汇成震耳欲聋、令脚下整个草地都为之剧烈颤抖的恐怖轰鸣!大地在呻吟!

  铁穆贞的轻装弓骑兵如同从地平线下喷涌而出的死亡浪潮,从四面八方,以惊人的速度向中央合围而来!他们身披轻便但坚韧的皮甲,人手一张筋木角胶复合制成的反曲骑兵弓,弓臂劲韧如钢,弓弦紧绷如铁。戴着鹿角扳指的手指稳稳扣住弓弦,箭囊满载着致命的箭矢。胯下的草原马匹虽然矮小,却矫健如风,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蹄声汇成一片死亡的潮音,震人心魄。他们远远地将瓦鲁斯的庞大联军围在核心,分散成无数灵活迅疾的小队,高速奔驰带起的漫天烟尘遮蔽了视线,如同为这场最后的围猎拉下了血腥的帷幕。

  弓弦密集的嗡鸣声如同千万只毒蜂振翅,嗖嗖的破空声尖锐地刺破呼啸的风声!复合骑兵弓被强健的手臂拉成饱满的圆月,箭矢如密集的、带着死意的飞蝗,铺天盖地地射向困兽犹斗的联军!每一箭都又快又狠,精准得令人胆寒,每个骑兵都如同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极短时间内倾泻出惊人的箭雨。冰冷的死亡之雨倾盆而下,无情降临。

  森林部落仆从军首当其冲,成为最脆弱、赤裸的靶子。他们中许多人仅着单薄的皮甲,甚至简陋的兽皮,手中的木盾在强弓重箭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的玩具。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箭矢,几乎如同赤身裸体暴露在冰雹之下。冰冷的精钢箭簇轻易穿透皮甲与肉体,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刺入胸膛、贯穿喉咙、扎进大腿!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身下的枯草和同伴惊恐的脸庞。凄厉的、非人的惨嚎声此起彼伏,如同受伤野兽濒死的绝望哀鸣,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令人心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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