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见习调香师的人格调制手记（1-3）

作者：中山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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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氏集团大厦二十四层，心海美妆有限责任公司的核心腹地。此刻，研发实验室里弥漫着一种令人屏息的复杂气息。清冽如冰的柑橘前调，裹挟着当归根茎微苦的药感，在空气中碰撞，而更深邃处，则沉淀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类似雨后湿润泥土与朽木腐败交融的阴郁底蕴，仿佛蛰伏着某种古老的生命力。陈砚修紧蹙着眉头，修长却因疲惫而微颤的手指，捏着一支细长的滴管，将一滴澄澈如液态琥珀的“空蝉”原液，小心翼翼地滴落在纯白的闻香纸上。他屏住呼吸，近乎虔诚地将纸凑近鼻端，深深吸嗅——

　　……虚无。空洞。

　　冰冷的恐慌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狠狠绞紧。他不死心地抓起另一张纸，哪怕是自己那瓶熟悉的古龙水——依旧是令人绝望的空白！冷汗瞬间浸透了他衬衫的后背，黏腻冰冷地贴附在皮肤上。二十五岁的见习调香师陈砚修，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嗅觉，在“空蝉”国潮香水发布会的重压和连日不眠不休的疯狂加班下，彻底熄灭了。他赖以感知世界的基石，在脚下轰然坍塌，化作一片死寂的荒漠。

　　“师……师兄……”

　　一道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尘埃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气息，自身后怯怯响起。

　　陈砚修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艰难地转过头。林见雪正站在几步开外，双手捧着一个冒着袅袅热气的马克杯。蒸腾的水汽氤氲着她微红的脸颊，为她清秀的容颜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柔美。她里面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薄针织衫，那柔软的布料被胸前傲人的36E巨乳撑得饱满欲裂，沉甸甸的份量在薄衫下勾勒出浑圆硕大的惊人轮廓。低垂的领口被撑开一道深邃的沟壑，露出一小截纤细精致的锁骨和下方大片雪白滑腻的乳肉，饱满的乳球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轻轻起伏，几乎要将那薄薄的针织面料撑破。外面则套着实验室统一的白大褂。大褂的下摆随意敞开着，非但没能遮掩那对汹涌的爆乳，反而因敞开的衣襟，让那被薄衫紧裹、呼之欲出的浑圆双峰更加醒目，沉甸甸地悬在纤细的腰肢之上，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露出了里面一条及膝的浅灰色A字裙。

　　裙摆之下，一双线条优美的腿被近乎透明的肉色连裤丝袜紧紧包裹着。那尼龙材质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如同第二层肌肤，完美勾勒出她腿部从脚踝到大腿根流畅而诱人的曲线，每一寸起伏都被丝滑的织物忠实呈现，一直延伸至裙摆深处那片引人遐想的阴影地带。足下是一双简约的米白色五厘米高跟鞋，纤细的鞋带缠绕着同样被肉色丝袜包裹的玲珑脚踝，衬得那处肌肤愈发莹润脆弱。她捧着杯子的手臂微微内收，似乎想稍稍遮掩那过于惹火的胸脯，却反而让那对丰硕的乳球在薄衫下挤压出更深的沟壑，饱满的乳肉几乎要从领口溢出来，随着她怯生生的动作微微颤动。

　　她周身萦绕着一股极其甜美温暖的气息，像刚出炉的焦糖爆米花混合着香草奶油冰淇淋的甜香——那是娇兰“淘气天使”，一款充满少女感的美食东方调香水。这香气曾让陈砚修觉得过于甜腻直白，此刻却成了他失聪的嗅觉世界里，唯一能凭借记忆“感知”到的属于林见雪的独特标志。

　　“你的咖啡……加了双份奶，没放糖。”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惯有的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什么。她将温热的杯子轻轻放在他手边的实验台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陈砚修苍白如纸的脸颊和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眼底深处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心疼，在她刻意低垂眼睫的掩饰下，被迅速而笨拙地藏匿起来。她总是这样，像一只胆怯又执拗的小动物，用无数细碎无声的方式，笨拙地、固执地表达着那份深藏心底、未曾言明的情愫。

　　陈砚修其实是知道的。

　　他知道林见雪那本厚厚的、写满娟秀字迹的实验记录本夹层里，藏着几张他用过的、沾染着他指尖独特气息的闻香条，被她像稀世珍宝一样偷偷收藏着。他知道她每天带来的双层便当盒里，总会“不小心”多出一份他偏爱的玉子烧或金黄酥脆的炸虾，有时在雪白米饭的角落，还会用深色的海苔碎片，极其隐秘地、带着少女心事的羞涩，拼出一个小小的、笨拙的爱心形状——虽然总是在他无意识地搅拌饭菜时，被彻底搅散，如同她从未有机会宣之于口的心意。

　　他还知道，实验室那台大型色谱仪光洁如镜的冰冷金属外壳，是她最常用的“镜子”。每当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由远及近响起，她总会假装不经意地靠近仪器，借着那模糊的反光，飞快地整理额前几缕不听话的刘海，调整自己侧脸的角度，只为在他推门而入的瞬间，能让他“恰好”看到她自认为最完美的侧影。这些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举动，在陈砚修嗅觉尚存、世界尚且斑斓的日子里，曾是他疲惫工作里一丝带着暖意的、甜味的调剂。如今，却成了他感官荒漠中模糊而遥远的剪影，非但无法慰藉，反而徒增心头的酸涩与无力。

　　“……谢谢。”

　　陈砚修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接过那杯温热的咖啡，指尖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林见雪那双总是盛满关切的眼睛，生怕泄露自己此刻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绝望。一份文件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推到他面前。

　　“安老师临走前……留下的关键数据……”

　　林见雪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轻柔。

　　“第三页，临界挥发点……安老师标注了‘不稳定’。”

　　她纤细的指尖点在纸页上。

　　陈砚修的目光沉重地落在安疏桐导师那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字迹旁——几个醒目的红色问号和一个潦草得近乎疯狂的批注：“需生命基质催化？”。嗅觉的彻底丧失抽走了他思考的根基，导师留下的这个谜题，此刻更像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深不见底的绝望深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满了砂石，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得能压垮空气的、压抑到极致的叹息。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如同丧钟般骤然撕裂了实验室凝滞的空气！那尖锐的声响在陈砚修因感官失衡而异常敏感的听觉世界里，无异于惊雷炸响！

　　陈砚修几乎是凭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本能冲动，一把抓起了听筒。苏临月那标志性的、清冷锋利如同手术刀般的声音，不容置疑地穿透听筒，狠狠扎进他的耳膜：

　　“陈砚修，‘空蝉’的进度报告，下班前必须出现在我邮箱里。安主任出差前把项目全权托付给你，你就是项目第一责任人。发布会日期不会变，别让我失望。”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只有斩钉截铁的命令。话音未落，电话已被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那单调急促的忙音在陈砚修死寂的感官世界里，却如同持续轰鸣的惊雷，反复碾轧着他紧绷的神经。

　　“别让我失望……”

　　这句话，混合着嗅觉彻底丧失带来的灭顶恐惧，以及连日积压如山的疲惫与焦躁，瞬间点燃了他濒临极限的神经导火索。一股无处发泄的绝望感，如同失控的洪流，彻底冲垮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啊——！！”

　　一声压抑到扭曲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猛地扬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面前冰冷坚硬的不锈钢实验台面！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手臂发麻，身体剧烈地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师兄！！”

　　林见雪的惊呼瞬间拔高，带着哭腔的颤抖，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就在他身体失控前倾的刹那，失控的手肘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扫到了实验台边缘一支孤零零竖立的细长棕色玻璃试管！

　　“啪嚓——！！！”

　　刺耳的碎裂声如同冰锥刺破寂静！贴着“未知中药提取物 - 编号X-7（安）”标签的试管应声而碎，炸裂开来！深褐色、粘稠得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液体，混合着锋利的玻璃碎片，如同恶意的烟花般四散飞溅！陈砚修失衡的身体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什么，那只完好的左手掌心，竟然重重地按在了那片布满尖锐碎渣和粘稠深褐色液体的狼藉之上！

　　“呃啊——！”

　　钻心的剧痛瞬间传来，温热的鲜血如同泉涌般从掌心数个被玻璃割裂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几滴滚烫殷红得刺目的血珠，在重力作用下，划出几道凄艳的弧线，精准地滴落进旁边敞着口的广口瓶——那里面，正是“空蝉”尚未完成的原液！

第二章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几滴带着生命热度的血液，与瓶底残留的深褐色粘稠提取物，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迅速而无声地融入淡金色的原液之中。没有剧烈的化学反应，没有刺鼻的气味爆发，只有一圈圈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在液面荡漾开来。紧接着，液体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深邃、暗沉，最终凝固成一种仿佛沉淀了千年时光、蕴含着不祥生命奥秘的暗金色泽，宛如一泓在黑暗中静静流淌的熔金。

　　陈砚修死死捂住剧痛流血的手掌，温热的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白色的实验服袖口和身前的白大褂上，晕开一朵朵刺目而妖异的血花。掌心的剧痛此刻远不及内心绝望的万分之一，但眼前这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融合景象，却让他心头那丝不安瞬间膨胀为灭顶的恐惧。

　　“需生命基质催化？”——导师那潦草的、如同诅咒般的批注，在他黑暗的感官世界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师兄！你的手！！”

　　林见雪彻底慌了神，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恐的惨白。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胸前那对硕大的雪腻在剧烈的奔跑中掀起汹涌的乳浪，沉甸甸的浑圆乳球被薄薄的米白色针织衫紧紧包裹，此刻正不受控制地上下剧烈颠簸，饱满的轮廓在急促的动作下清晰可见，几乎要挣脱那脆弱布料的束缚。穿着米白色高跟鞋的脚，在沾有粘稠深褐色提取液的地板上猛地滑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趔趄让她整个娇躯猛地前倾，那对丰硕的巨乳更是因惯性向前甩出惊人的弧度，在薄衫下划出令人窒息的饱满轨迹，肉色连裤丝袜包裹下的小腿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勾勒出优美的线条，才险险稳住她踉跄的身形。

　　她几乎是扑到陈砚修身边，柔软的娇躯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进他怀里，那两团饱满滚烫的乳肉隔着薄薄的衣衫重重地挤压在他的胸膛上，惊人的弹性和沉甸甸的份量感瞬间传递过来，带着一股浓郁的“淘气天使”甜香和她带着少女馨香的体息，一把死死抓住陈砚修受伤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后拖离那片危险的玻璃狼藉。她俯身的动作让低垂的领口大开，深邃的乳沟和一片雪腻的乳肉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陈砚修的视线下方，随着她急促的喘息，那对丰硕的乳球剧烈起伏，每一次晃动都牵动着紧绷的针织衫，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裂开来。她手忙脚乱地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叠干净的纸巾，死死按在他血流不止的伤口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剧烈的颤抖：

　　“快！我们马上去医务室！”

　　就在她身体因为用力而几乎完全贴上陈砚修胸膛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暗香，极其微弱却又带着无法抗拒的穿透力，混合着新鲜血液浓烈的腥甜、中药提取物苦涩陈腐的气息，以及一种更深邃、更原始、充满了诱惑与毁灭意味的生命气息，猝不及防地钻入了她的鼻腔。

　　这缕突如其来的幽香，冰冷、滑腻，如同一条自深渊苏醒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大脑神经。

　　嗡——！

　　林见雪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电流击中，又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精致玩偶，所有动作瞬间凝固。

　　那缕诡异的幽香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顺着她的每一次呼吸，疯狂地侵入大脑深处最核心的区域。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某种属于“林见雪”的支撑着她所有思维、情感、记忆和独立人格意识的根基，如同被投入滚烫强酸中的薄冰，在接触到这缕暗香的刹那，开始不可逆转地挥发消散！

　　她死死按住陈砚修伤口的手指，力道骤然松懈，变得绵软无力。脸上所有生动的表情——那满溢的惊恐、焦灼的心疼、不顾一切的关切……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褪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曾盛满星辰般羞涩爱意的眼眸，此刻空洞地望向陈砚修。

　　空洞。死寂。

　　那双原本清澈见底、总是闪烁着温柔光芒的眸子，此刻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如同毫无生气的黑色玻璃珠，冰冷地映着实验室惨白刺目的灯光，却映不出任何属于“人”的情绪和思想的光泽。她的眼神失去了焦距，茫然地落在陈砚修沾满冷汗和血迹的脸上，却又仿佛穿透了他的皮肉骨骼，投向一片虚无的深渊。那张精致秀美的脸庞上，只剩下一种近乎完美的、毫无波澜的平静，如同橱窗里精心烧制、价值连城却冰冷无比的瓷偶。她微微张着涂有淡粉色唇膏的、形状美好的嘴唇，呼吸变得极其轻微而规律，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

　　“林……见雪？”

　　陈砚修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理解的剧变彻底惊呆了，连掌心的剧痛都在瞬间被巨大的惊骇所淹没。他试探着，声音干涩地呼唤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空气死寂得可怕。

　　林见雪依旧维持着搀扶他手臂的姿势，身体却僵硬得如同被冻结的木头。她微微歪了歪头，这个曾经带着少女娇憨的动作，此刻却呈现出一种非人的、机械般滞涩的怪异感。空洞的眼神在陈砚修脸上极其缓慢地移动着，仿佛在努力识别一个完全陌生的物体。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的嘴唇几乎没有幅度地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冰冷、平直、毫无抑扬顿挫，如同劣质电子合成音般的声音：

　　“师……兄？”

　　这声音，彻底失去了所有属于林见雪的温软、羞涩、小心翼翼和鲜活的生命力。仿佛只是一个被输入了基础词汇的发声装置在生硬地复读。她穿着米白色高跟鞋的脚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肉色连裤丝袜包裹下的膝盖绷得笔直，失去了所有自然的柔韧弧度。整个人，连同那身勾勒着曲线的薄针织衫、浅灰短裙、泛着细腻光泽的丝袜和精致的高跟鞋，此刻都化作了一尊被精心打扮过却彻底抽离了灵魂的美丽而惊悚的人偶，静静地伫立在弥漫着血腥、苦涩药味和那股不祥暗香的冰冷实验室里。空气中，那暗金色的“空蝉”原液，在广口瓶中泛着幽微的、仿佛在呼吸般的诡异光泽。

　　“林……见雪？”

　　陈砚修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掌心的刺痛还在提醒他刚才的混乱，可眼前师妹的剧变，远比伤口更让他心惊肉跳。那双空洞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映着他自己苍白惊惶的脸。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股荒谬感攫住了他。科研人员的理性在尖叫：这不可能！一定是惊吓过度，或者……某种罕见的应激反应？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带着一种试探，轻轻戳了戳林见雪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是充满弹性的温热触感，细腻的肌肤下是饱满的胶原蛋白，触手滑腻。那是属于年轻健康的温度与质感。然而，被他触碰的脸颊，没有丝毫反应。林见雪依旧维持着那副空洞的表情，长长的睫毛甚至没有颤动一下，只是那双失去焦点的黑眸，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落在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的交汇，仿佛只是在追踪一个移动的物体。

　　“见……见雪，别闹了……”

　　陈砚修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他努力想挤出一点师兄的威严，听起来却虚弱得像恳求。

　　“你再这样，师兄我可要生气了……”

　　他试图用话语唤醒她，用过去她最在意的“师兄生气”来刺激她。

　　无效。

　　实验室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那瓶暗金色液体在广口瓶中极其缓慢流动时发出的几乎听不见的粘稠声响。

　　一股混杂着恐惧和莫名烦躁的邪火猛地窜了上来。他不能接受！这太诡异了！他猛地抬高音量，几乎是吼了出来：

　　“林见雪！你要是再恶作剧，可别怪师兄我了！”

　　他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试图用更强烈的刺激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同时，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凶狠”，也像是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冲动驱使着，他壮着胆子，抬起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他的指尖带着微颤，隔着那件被撑得紧绷欲裂的米白色薄针织衫，极其轻地碰触了一下林见雪胸前那沉甸甸悬垂，饱满到令人窒息的浑圆隆起。那惊人的份量感即使隔着布料也清晰可辨。

　　柔软。

　　饱满。

　　滚烫。

　　隔着薄薄的针织面料，那团丰盈到极致的硕大乳肉在他指尖下陷下去一小块，带着惊人的弹性和温热的体温，如同最上等的凝脂。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如此的丰腴滑腻，沉甸甸的乳球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肉欲。那是属于年轻女性身体最诱人、也最夸张的曲线之一。

第三章

　　陈砚修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做好了下一秒被狠狠推开，甚至被扇一巴掌的准备——这绝对是林见雪无法容忍的冒犯！他太了解她了，这个连和他对视都会脸红到耳根的女孩，怎么可能忍受这种亵渎？更何况是触碰她这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贲张的巨乳！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见雪的身体依旧僵硬地挺立着，胸前那对傲人的爆乳在薄衫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低垂的领口因身体的僵直而微微敞开，露出一道深邃得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雪腻沟壑。空洞的眼神落在他触碰她胸脯的手上，又缓缓移回他的脸。她的呼吸依旧平稳而轻微，那对足以引发狂潮的巨乳随着微弱的呼吸毫无生气地起伏着，那张失去灵魂的美丽脸庞上，连一丝最细微的涟漪——无论是愤怒、羞耻、惊恐还是厌恶——都没有泛起。仿佛他触碰的，只是一尊精心雕琢的等身人偶。那饱满到极致的乳峰，在他指尖下温顺地承接着这突如其来的轻薄，沉甸甸的乳肉柔软地凹陷又弹回，却毫无生气，毫无反应，如同没有生命的肉团。

　　这非人的漠然，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陈砚修感到彻骨的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亵渎感。他触电般猛地缩回手，指尖残留的柔软丰腴与惊人弹性的触感，此刻却像烙铁般灼烫，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冰冷死寂。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实验台边缘，震得台上的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他捂着受伤的手，鲜血还在渗出，染红了白色的实验服袖口，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陈砚修背靠着冰冷的实验台，掌心伤口的刺痛混合着心底翻涌的寒意，让他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他死死盯着眼前如同精美人偶般的林见雪，那双空洞的黑眸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吸走。小腹深处那股被诡异暗香点燃的原始而陌生的燥热，还在顽固地燃烧，与眼前的恐怖景象交织，形成一种撕裂般的折磨。

　　冷静！

　　陈砚修！冷静！

　　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科研人员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恐慌。他强迫自己飞速运转起几乎停摆的大脑。

　　时间线！关键点！

　　林见雪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就在刚才！就在他打碎那支编号X-7的未知中药提取物，自己的鲜血滴入“空蝉”原液之后！在那之前，她还鲜活地存在，会为他受伤而惊恐焦急，会笨拙地表达着关心！她的变化，与那份变异的原液绝对脱不了干系！

　　“生命基质催化……挥发……消散……”

　　安疏桐留下的潦草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难道……难道那瓶融合了他鲜血和神秘提取物的“空蝉”原液，其作用并非仅仅是改变气味，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使其如同香气般挥发消散？

　　这个念头让陈砚修遍体生寒，却又带着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激动。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安老师留下的另一份猜想——“重新聚拢”？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向实验台另一侧！

　　那里，整齐地摆放着几份“空蝉”项目不同阶段的备份原液。其中一份，标签上清晰地写着：“空蝉·基础原液 - 备用”。这是安疏桐出差前，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叮嘱他保存好的纯净基础液，尚未加入任何关键性的“蝉蜕”阶段成分！

　　希望的火苗瞬间点燃！

　　陈砚修几乎是扑了过去，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狼狈。他顾不上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用那只完好的手，颤抖着拿起一支干净的移液管。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瓶备用基础原液。接着，他目光扫过实验台上散落的贴着不同标签的提取物小瓶。编号X-7已经打碎，但旁边还有几支安疏桐留下的其他辅助提取物。

　　“融合……需要载体……”

　　安疏桐的笔记碎片在脑中闪现。陈砚修的目光锁定在一支标注着“当归-雪松复合精萃（稳定）”的棕色小瓶上。这是安疏桐尝试用于稳定“蝉蜕”挥发性的辅助剂之一。他来不及细想，几乎是凭着一种直觉，用移液管吸取了少量这种复合精萃，极其谨慎地滴入了那份“空蝉·基础原液 - 备用”之中。

　　淡金色的液体微微荡漾，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澄澈了一些，散发出一种更加沉静稳固的草木气息。

　　成败在此一举！

　　陈砚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狂乱的心跳和那股诡异的燥热。他拿起一个实验室常用的用于喷洒香水的微型雾化喷瓶，将这份临时“调制”的液体灌入其中。他转过身，面对着依旧僵立原地、眼神空洞的林见雪，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

　　“见雪……坚持住……”

　　他低声自语，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给自己打气。他举起喷瓶，对准林见雪的脸部和上半身，闭上眼睛，用力按下了泵头！

　　“嗤——嗤——嗤——”

　　极其细微的喷雾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响起。细密如烟的水雾轻柔地弥漫开来，带着那份融合了基础原液与当归-雪松精萃的气息，缓缓笼罩向林见雪。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秒……两秒……三秒……

　　陈砚修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见雪的脸。

　　没有任何反应。

　　她依旧像一尊完美的雕塑，空洞的眼神穿透水雾，落在虚无之处。那份临时拼凑的“解药”，似乎石沉大海。

　　巨大的失望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淹没了陈砚修。难道……猜错了？难道林见雪真的……他不敢想下去，绝望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瞬间——

　　林见雪那如同黑色玻璃珠般空洞的眼眸深处，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层蒙在瞳孔上的死寂灰翳，如同被无形的风吹散，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缓缓荡漾开来。那光芒起初极其黯淡，仿佛初生的婴儿第一次睁开眼打量世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然后，这光芒迅速凝聚点亮！

　　“呃……”

　　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呻吟，从林见雪微微张开的樱唇中逸出。这声音不再冰冷平直，而是充满了真实的痛苦和迷茫。

　　她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受惊的蝶翼。空洞的表情如同碎裂的面具般剥落，取而代之的是骤然涌上来的鲜活而强烈的惊恐和剧痛！她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刚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中惊醒，头痛欲裂。

　　“师……师兄？”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难以置信的茫然。她的视线终于聚焦，落在了近在咫尺、脸色惨白、手掌还在滴血的陈砚修脸上。

　　下一秒，所有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冲垮了意识中那片短暂的空白。她想起了破碎的试管，师兄流血的手掌，自己冲过去搀扶……然后……然后是什么？一片令人心悸的虚无！

　　“你的手！！”

　　林见雪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比刚才更加惊恐。她完全忘记了自身那短暂而诡异的“消失”，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陈砚修那狰狞的伤口和染血的衣袖牢牢抓住。巨大的心疼和自责瞬间淹没了她，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顺着她苍白光滑的脸颊滚落。

　　“去医务室！对，去医务室！”

　　她语无伦次地喊着，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再次抓住陈砚修受伤的手腕，试图拉他离开这片狼藉。她的动作恢复了往日的急切和笨拙，眼神里充满了毫无保留的关切和恐惧。那份属于林见雪，带着小心翼翼却无比执着的爱意，重新在她眼底燃烧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热和清晰——那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所带来的本能反应。

　　陈砚修愣住了。

　　他任由林见雪抓着自己的手腕，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因为恐惧和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温热触感，看着她脸上滚落的晶莹剔透的泪珠。她的反应……如此真实！如此鲜活！她所有的意识、记忆和情感，似乎都完美地衔接到了他打碎试管，鲜血融入原液之前的那一刻！

　　她根本不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 那段如同人偶般存在的恐怖经历，在她自己的认知里，是一片彻底的空白！她的意识，如同被精准地剪辑过，跳过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几分钟，直接衔接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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