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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们之间的距离,浮尘往事【2019-2025】

小说:浮尘往事【2019-2025】 2025-09-11 22:00 5hhhhh 6950 ℃

01

医生的门是开着的,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只是这样面对静默矜持的女子,便仿若置身清冷的月光。

我顿了顿,说道:“阿米娅说,晚上想请咱们俩一起吃顿饭。”

她抬起眼看了眼墙上的电子日历:“今天吗?”

“今天。”

“好,你们先去吧,我会晚一点下班。”

晚时,有雨。

我坐在餐厅,望见她从窗外撑着雨伞走来,并未换下平日里穿着的制服,靴子没有防水功能,纤瘦的裸足就这么浸泡在雨水中,静步如莲。

“阿米娅呢?”走到桌前,凯尔希问道。

“向她发起了好几次通话……终端没带在身边吧。”

“是么,算了。”凯尔希说。

这句算了,究竟是指阿米娅不在也没关系,还是指这顿饭就此作罢,我有些摸不清楚。

紧张地看着她的脸色,我赶紧咳嗽了一下表态道:“抱歉,我应该提前去接她的,总是这么粗心,让你头疼了……我再问问其他干员。”

凯尔希并没有如同往日那样面露怒容,而是淡淡地说:“我们俩吃吧,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仿佛内心的涟漪被拨动,我有些怔怔出神。

不是很久,而是从来没有过。

至少在我为时不长的记忆里,这是我们第一次同桌进餐。

点完肉排后,凯尔希招来服务员,简单的交代了两句。

随后我看见那位服务员前往吧台,拿出了一瓶看上去就很昂贵的红酒。

凯尔希依然在菜单上划着。

我忽然开始担心自己是否带够了龙门币。

“两个人,需要吃的这么丰盛吗?”

“没有单独把阿米娅带过来,这顿饭你请,算作是对你的惩罚。”

“我以为以你的智慧,应该知道她是故意的。”

“我知道的,而且,我也饿了。”

“哦……”我惊讶于她的直白。

“怎么了,我不可以饿肚子吗?”她的眸子中倒映着我的身影。

“嗯,我请你。”

面对这个回答,凯尔希笑了。

平日里眉睫上冰冷的霜华,仿佛也在这一刻溶解。

“请得起?”

“嘛,信用卡的额度还是够的。”

“也就是说,龙门币最近已经不够花了吧。”

“啊,主要是因为,最近华法琳的精英化需要很多经费,此外……”

“我会从医疗组的预算中拨出一部分给你。”

“诶?呃……谢谢。”

“不用谢,帮助你只是顺便做个人情,医疗组的建设工作也是我该承担的责任。”

“但花你的钱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我不无歉意地说。

“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啊,比我多。”我耸耸肩,将肉排送入嘴边。

“是,比你多。”她也终于开始认真地切好肉排,望着那些不同口味的蘸酱,最后还是选择了直接放入口中。

“这些费用由你来掌控是件让人很放心的事情。”

“要是我不在了呢?”

“当然就交给阿米娅掌管了吧。”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凯尔希望向窗外,露出落寞的神情,仿佛她真的有一天会离开罗德岛一般。

但那样的未来是难以想象的,所以我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慌乱。

凯尔希轻轻拂过脸颊的垂发,说道:“在阿米娅真正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领导人之前。如果我不在了,这些费用会拜托你来掌管的。”

仿佛是不经意间,她的脚尖触碰到了我的。

像是从前之前,或是后来以后。

那样熟悉的感觉。

02

为了迎接龙门警卫局首次造访罗德岛,阿米娅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起先我担心凯尔希会否决掉这个提案,但事实上,还没等我征求她的意见,就已经在每日的例行体检时看见了她桌上的裁剪缝纫工具,以及那件水绿色的短裙。

检查完成后,我坐起身来问道。

“那是晚礼服?”

“是的。”

“你的?”

“我的,别误会,这种正式场合如果我不出席的话,罗德岛说不定会被对方小看。”

“你会跳舞吗?”我不禁笑着问。

“略懂一点。”凯尔希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了,像极了她曾经说出那句“我无所不知”时的傲慢神情。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问错话了,只得把那句“我可以邀请你一起跳舞吗”咽到肚子里。

良久,又结结巴巴地称赞了一句:“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不知为何,凯尔希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等她再次回过头来,已经还原了最初公事公办的口吻。

“你的舞伴是陈警官。”

凯尔希想告诉我的事情很简单。

对于岛上的干员来说,舞会是为了放松,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场艰巨的政治任务。

根据安排,交谊舞会的音乐累计将播放10遍,每一遍音乐结束后,都正好够我们绕舞池一圈半,随后大家便可以与距离自己最近的人发起邀请,继续下一轮的舞蹈,第二轮结束后再度交换舞伴,如此循环往复。

作为双方的最高领导人,魏彦吾与阿米娅是初始舞伴。

凯尔希需要与文月公主结为舞伴。

而我这把老骨头则要面对世界上可能是擒拿术第二强的女子。

那天晚上,龙门警卫局如约而至。魏彦吾和文月公主都穿着盛装的晚礼服,浓艳的配色彰显着与众不同的身份,令人望而生畏。

看得出来,其他阵营的姑娘们也做足了准备。

阿米娅的礼服如深海般幽蓝,脚下的高跟鞋让她能够很好地驾驭长裙,胸前保留了那只碎花丝巾,兼具了成熟与清纯的美感,这也让魏彦吾赞不绝口。

作为特邀嘉宾出席的斯卡蒂则穿着一条黑礼服,胸前有着大胆的镂空图案,露出傲人的雪白肌肤。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能天使,在我几乎以为她会穿着男装登场的时候,她身披一件与其发色相似的玫红色礼服出现了,单肩露出,大腿也开得很高,显露出平日难得一见的身材。发现我目不转睛望着她时,这个家伙居然得意地抛了个媚眼。

阿米娅来到我身边,十分认真地说道:“博士,我一定会努力的,决不辜负罗德岛和龙门之间的友好关系。”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啊,不用那么紧张的,享受跳舞的乐趣就好。”

“博士也是一样,好好享受和陈警官的舞蹈吧。”

“草,我这边倒是要紧张一点。”

绝不辜负罗德岛和龙门警局之间的友好关系……想到这里,脑海里又浮现了陈那张过于雷厉风行的面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舞会开始,我向陈伸出手,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个一向严厉的女子眼神中也透露出了十二分的不情愿。

幸好,音乐和灯光开始流淌后,尴尬的气氛逐渐消失,我们貌合神离地把手搭在对方的身上,避免直视对方的脸,很快就通过脚步找到了节奏。

时不时地,我能够在交错的人群中感受到凯尔希的目光,而我也需要主动寻找她,用眼神向她表示“放心,一切都在平稳进行中,我没有踩到陈的脚”。

第一轮结束了,看样子阿米娅那边没有问题。

我如释重负地松开陈警官,向着面前温柔可亲的暴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她往舞池最边缘踱着步子走去,好远离一切名门望族。

大约离第二轮音乐还有两个节拍的时候,舞姿完成了最后一个转身,暴行笑着松开了我的手。

这样一来,我便可以借机离开舞池一会儿了。不料后退时,却撞到了一个人。

回过头,一抹熟悉的清艳短裙出现在眼前。

凯尔希医生,她的眼神中也透露着瞬时的讶异。

或许,还有别的一点什么。

那一刻我忽然不想走了。

短短不过两秒的对视,应该足够让我鼓起勇气向她伸出手吧。

“不要停下来啊,博士!”

格拉尼从斜刺里杀了出来,兴致盎然地抓住了我的双手。

而高大的星熊则十分礼貌而温柔地走过来,向凯尔希鞠了个躬,发出了邀请。

第三遍音乐响起了。

我们眼神交错后,被迫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转身,我捧起格拉尼的胳膊,轻微地低下头,这位英勇的小骑警脸上也挂起胜利的笑意。

已经是第五圈了。

除了那一次机缘巧合下的碰面,我们的距离变得越来越遥远。

不只是在舞池的两端,不是那样。

到最后连她的目光也感受不到。

就这样,直到舞会结束,我也没能牵起凯尔希医生的手。

晚宴结束了,我们向龙门的贵客们相互告别,商定明日的会议时间。

阿米娅显得非常开心,她在回去的路上不断地和我与凯尔希说着晚宴的趣事,但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到宿舍门前,凯尔希没有告别便离去了。

夜深后,我无法入眠,拉开窗帘默默地看着远方的警戒灯,内心空空荡荡。

在阳台上踱着步,却忽然发现宴会厅的灯还开着,不由得愕然,大概是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太过尽兴,工作干员忘了关灯,于是我叹了口气,重新朝着宴会厅走去。

然而。

舞池里,还有一个人还在跳舞。

她是那么地忘情,那么地投入,甚至没有听见我进来时的脚步声。

凯尔希。

怕被她看见,我慌忙躲在舞池的柱子后面,很想逃走。

这种急剧占领我心口的疼痛来得如此不讲道理,以至于眼角有些湿润。

不是因为故作深情或别的什么,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一刻的她,真的很美。

就这么结束了,又一遍音乐告终。

凯尔希累了,缓缓走到我躲避的柱子边,靠在另一侧,用悄不可闻的声音问。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出现。”

“舞会已经结束了,我还有资格邀请你吗?”我干涩地问。

“为什么不试试呢,或许我没有表面上那么讨厌你。”

我长吸了一口气,从阴影背后走出来,向她微微鞠躬,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再跳,简简单单地,凯尔希医生将她的手放在了我的手心,我们在夜色下踏上归途,斑驳的树影温柔地洒落在银色的道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这便是一天的结束,以及第二天的起始。

03

出门时,耳边响起了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温度似乎骤降了不少。

我拿起雨伞,往楼下走去。空气中散发着扑鼻的尘土气息,闪着光亮的雨帘下,一位银发女孩正在站在走廊下发呆。

“华法琳,在干嘛呢?”

“啊,博士!”女孩回过头来,皱着眉头,手中紧捏着厚厚的一叠纸,“我准备去找凯尔希医生,把这些材料交给她,刚好下雨了。”

“我也要去那边,送你一下吧。”

“真的吗?”少女的眼睛一亮,随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改口道:“啊,算了,这样不行的……”

“为什么?”

“凯尔希医生禁止我主动接近您。”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你要是总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倾靠上来闻我的气味,想要禁足你的人就不止凯尔希了。”

“现在已经能克制地很好了。”她盯着我,认真地说。

“那就没关系了,你看:你并没有主动接近我,是我主动接近你的。”

我撑起伞来,率先走进雨里,回过头示意少女跟上。

华法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思忖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两只手都抱在医疗包那边,躲进了伞下。

那是一个清爽的午后,医疗干员的工作大楼上爬满的藤枝也开出了花朵,颜色分明起来,我们艰难地回避着脚下的积水,时不时地身体会靠在一起。

也正是此时,华法琳的肚子清晰地发出了咕咕叫的抗议声。

“中午没吃饭吗?”

“吃了。不过,上个月因为想要研究斯卡蒂的生理结构,被凯尔希医生扣掉了薪水……最近为了省钱,吃的是压缩饼干,我自己配的原料,能够保证基本营养的摄入,只是味道上要差一点。”

“你那叫研究啊,差点给人家解剖了。”我责备道,“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啊,不行不行,吃了的话……明天就更想吃了。”

“还有多久发薪水?”

“一个星期。”

“要不要我借你点?”

“不必了。”

“那就请你喝杯饮料吧。”

“嗯……”她小心翼翼地掂量着自己的自制力,悄悄说道,“鲜奶就可以。”

“加冰吗?”

“嗯,加冰。”

华法琳脸上微微一红,随后小鸟依人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低头望去,少女细腻的手臂白如脂玉,甚至可以看见皮肤下淡淡的青色脉络。虽然并不是什么营养不良的表现,但那古老的血脉体征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稚嫩的错觉。

我走向员工生活区的饮品部,将鲜奶递给华法琳,随后为自己点了一杯蜂蜜柚子茶。

她小小地抿了一口,红润的嘴角弯弯的,看上去很甜。

我们就在一座亭子里坐了下来,在淅沥沥的雨帘前并排坐着看天。

“博士,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问吧。”

“凯尔希医生为什么对您那么关心?”

“在我看来她对大家都很关心,只不过你们没有感觉到罢了……如果只看一个人的表面,我会坦诚地告诉你,我并不喜欢她的行事作风,但凡事得多方考察……凯尔希医生很辛苦,如果我不能做点什么的话,会觉得对不起她。”

“我也会努力做点什么的。”

“那么,华法琳,我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对于我的血那么痴迷呢?”

“虽然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原因应该很简单吧。凯尔希医生说,您可能是最后一名古人类了,如果那些传说是真实的,我的血魔祖先已经吸食古人类的血液几百年了,如今身边的大家虽然各有味道,却像是上百种花里胡哨的奶茶,只有博士的血,能找到回忆中纯鲜奶的感觉。”

“生动的比喻……不愧是华法琳。”

“嗯哼。所以说,虽然没能品尝一下您的血液很可惜,但现在这样也不坏——”她将雪白的长臂高高举起,大声宣告道:“看,我第一个喝到博士的鲜奶啦!”

“噗——”我一口柚子茶就喷在了地上。

你给我淑女一点啊。

那天的天气很奇怪,雨时大时小。我想我们也很奇怪,话时多时少。

只是默默拖延着时间,任凭周围的雨幕如烟雾一般弥漫开来。

华法琳的鞋子湿的很厉害,她干脆蹲下去把鞋子脱掉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长凳底下,那双裹覆在黑色丝袜下娇俏小巧的脚儿就任性地浸泡在雨水中,脚丫子不听话地拨弄着廊下的沙砾与鹅卵石,潮湿的丝袜贴在肌肤上一定是一片冰凉吧,我却莫名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火烧般的温度,华法琳血红色的眸子中好似有某种决定性的诱惑,让人很是脸红心跳。

雨停之后,阳光逐渐散开,最终被如水般的温柔所代替。

“博士。”她挽住我的胳膊,轻咬着嘴唇。

“嗯。”

“我想吸你的血了。”

少女表情如常,只是平平淡淡地诉说着简单的字眼。

我心中一震,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明明答应凯尔希医生不要这样做的……也明明忍耐了很久,可是,果然还是很想要。”

“或许以后吧。”

本应该用坚决的口气回绝掉的,但我对自己也没了自信。

忍不住伸出手指头,轻轻滑过她的嘴唇,触碰到那颗猫儿般锋利却俏皮的尖牙。

华法琳眨眨眼,惊愕于我的宽容与大胆,犹豫了一会儿,将我的拇指含到口中,温顺地用舌头缠绕了一圈,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着。

我吃了一惊,将手收回。

她开朗一笑:“好啦!玩笑开过头了,吓到了吗……”

我摇摇头:“笑不起来。”

她艰难地别过脸去,说:“我走了。”

“嗯,再见。”

我在凉亭里多停留了一会儿,等华法琳离开凯尔希的诊疗室之后才起身往那边走去。

没想到的是,再次遇见华法琳时,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见我迎面走来,少女睁大了眼睛,随后双手抱紧自己的医疗包,连声招呼也没打就逃也似的插肩而过了。

“凯尔希。”我走进门问道,“她怎么了?”

“我告诫她不要再接近你。”

“唉,是我主动找她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过,你每天都会接触很多干员,与他们交谈时,你必须警惕那些试图影响你意志的话语。”

“她今天克制的很好,不是吗?何况来到罗德岛之后,她从未袭击过其他干员!”

“如果不是我的阻拦,斯卡蒂已经被灌下200人份的药剂躺在手术台了。”

“所以只要我们保持适当的交流和沟通,这些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

凯尔希叹了口气,她摘下手套,似乎是放弃了继续工作下去。

她走到镜子前,俯身擦拭了一下手和脸,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从她的下颌轻轻滑落。

“为什么要维护着她?”凯尔希问。

“要问为什么的话,华法琳不是你的得力副手吗?”

“她是我的得力副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她还是我的干员,我的朋友。”我提高了音量。

“那我是你的什么?”

我们通过镜子里的镜像望着彼此,凯尔希的话语很轻,却如同利刃一般无法回避。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凯尔希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是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一直以来,她独自主持着罗德岛大大小小的事务,而从今往后,我将会与她共同承担与面对,这样理所当然的事实不需要去思考……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就连对华法琳的禁令也是为了保护我。

那样思考起来就是一条单行道的女子,根本不懂得去自我约束,如何权衡局势。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反驳凯尔希。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耳朵,但是凯尔希挡开了我的动作,她在等一个回答,却没有等到回答,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那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们没有争执下去,凯尔希默默离开了。

04

此后两天,我都没有鼓起勇气去见凯尔希,然而例行体检的日子在即,继续躲避下去无疑会让她生气吧……

这一切,我都没有和阿米娅商量。

中午时分,货物运输任务结束,队伍里的干员们在野外吃着便携式军粮,平日里比较活跃的几个孩子们便聊起了岛内的人际话题,甚是热闹。

有意无意间,我清了清嗓子问道。

“你们……知道怎么向女人道歉能让她开心起来吗?”

“送花。”玫兰莎说。

“请她吃饭。”暗索说。

“提升她的强度啦,白痴。”拉普兰德说。

“轻轻地咬她的舌头。”斯卡蒂说。

不约而同地,我们把目光聚焦在了斯卡蒂身上,她独自一人坐在河边,一直没有参与讨论,但此刻的神情无疑是专注而认真的,并无任何戏谑或捣乱的感情色彩在里面。

“忘了说明,她不是那种心智未开的小女生,而是成熟稳重的类型。”我补充道。

“送很多很多的花。”玫兰莎说。

“请她吃很贵很贵的饭。”暗索说。

“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她的强度啦,白痴。”拉普兰德说。

“非常温柔地咬她的舌头。”斯卡蒂说。

空气再次凝固了,干员们纷纷盯着我,表情中透露着一肚子的疑惑等待解答。

我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再想想吧。”

回到罗德岛后,大家开始各自整理行装离队,唯独阿米娅的动作尤为缓慢。

直到队伍里的其他人全部散去后,她才轻轻地拉住我的衣角。

“博士。”

“嗯。”

“去给凯尔希医生买一捧花吧,好吗?”

其实在几小时之前,我的内心就已经否决掉了这种俗气透顶的方案。

只是面对阿米娅那近乎央求的口吻,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心无芥蒂地坦然相处。

那时候罗德岛上的设施并不健全,批给调香师的花房还未完工,为了找一捧花,我们不得已换了一辆车,往附近的城镇开去。

到达目的地后,才发现这里刚刚遭遇过天灾,残破的街道像是一幅凝固了的油画,唯一还在保持着运动的是灰蒙蒙的水雾,一阵又一阵反复模糊着雨刷拨过的车窗。

理所当然的,花店已经关门了。

碎裂的玻璃,残破的门面,似乎还有整合运动在此发起暴乱的痕迹。

阿米娅走下车,望着街道上那一排排无人看管的店面,久久不愿离去。

我也走下车,环顾四周。

路边,唯一的色彩来自于那束淡紫色的野花,在雨中极其细微地摇曳着。

鬼使神差地,我越过废墟走过去,摘下了那束野花,回到阿米娅面前。

“这样是不行的……”阿米娅低着头。

“我知道的,世界上没有这种缺乏诚意的示好方法,我不会交给她的。”

说到底,自己心底也没什么信心罢了。

我没有当面把这朵花送给凯尔希,而是在夜幕来临之际,假装无事发生般将它放在了医生的窗台前,并期望着它不会那么快被扫进垃圾桶。

第二天,我前往医疗组的工作室例行检查。

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却被一股淡淡的清香所吸引,不由得愕然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崭新的医用锥形瓶,架在窗前,野花被细心地栽培在其中,颜色明晰如昨日。

那是一种别样虚幻的感觉。

半饷,凯尔希推开了门,发现了我。

她指尖轻抚自己的秀发,嘴角挂着笑意。

“蓝盆花,川续断科植物,在这里并不多见……很遗憾,这种花没有什么入药效果,可能是不幸被某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当作礼物了吧。”

我不禁问道:“我从路边摘来的,只有一朵……不讨厌吗?”

凯尔希望向我,凝视我的眼眸深处,仿若自白般的淡然口吻讲述道:“绝大多数野花,一生都没有什么机会被采摘的。”

“唔……”

“随风漂流,四海为家,罗德岛中的不少干员也是如此。人只要活下去就要经历很多事情,也许未来会有一颗种子落在我们的庭院里,只要理解那种心情,就能了解很多人。”

“听上去好像也包括你。”

“难道我有什么不同吗?”

“我以为你不喜欢花。”

“即使我不喜欢,植物自身亦会想要努力繁衍生长,你认为是什么值得它这样做?”

“因为什么?”

“因为即使是在天灾袭击过后的废墟中,也会有某个路过的人爱着那株花。”

凯尔希温柔微笑,与我并肩而立,靠在冰冷的走廊栏杆上。

纤细的臂膀,冰冷的源石碎片,就这样贴近了我。

在她的倚靠中,我感到安稳的幸福。

这就够了,没有道歉,没有安慰,只有不言自明的默契。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连花都不会送。”她闭上眼,轻轻叹道。

“说明你从未在这方面提出过要求。”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守护阿米娅与罗德岛。”

“当然,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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