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饥渴症

立希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拥抱。

自己在抱上去那一瞬间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隐隐回忆起自己喊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ともり！”

对方愣住了，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嘤咛，并没有把她推开。

主唱的身体在微微战栗。或许是身体里的灵魂被舞台所震撼，在颤抖着吧。弄不清这种情绪里正面与负面的比例各占据多少，因为各种情绪早已杂糅在一起。她把脑袋埋进灯的颈侧，深吸一口气，把这些情绪的混合体吞咽下去。

终究还是，不争气地哭出了声。但她觉得很痛快，像是要将身体里所有的液体全部转化为泪水流出。

逃离了聚光灯的包围，幕布后的黑暗重新将她们拥裹起来。立希也就看不见灯的表情了。

稍微有些耳鸣，舞台下观众们的欢呼声还在延续，祥子和素世在说着些什么……但已经听不清楚了。

所有的事物被隔绝在了世界之外——她们的空间太小了，只够容得下零距离亲密接触的两个人。

立希收紧了臂弯，把怀中的女孩彻底糅进身体里。在此时，她才惊讶地发现灯的身体是如此娇小、如此柔软。

在春日残存的寒意中，如同一个小小的火炉。通过这份温度，确认彼此的存在。

心跳好快。从胸腔两端传来的心跳相互迎合着，紊乱而激烈，一如她刚才打错了的两个小节。

“我刚才……有好好唱歌吗？我唱得太入神，已经不记得了……”怀中人的嗫嚅重新唤回了她的理智，她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有些僭越了，拉开了点距离。

“哈？”但是心情轻盈得不可思议，“搞什么嘛……你唱的太棒了。”

在身体的热度退去之后，稍微有一点点凉意侵入内心。

立希产生了些许恍惚感。

如果能一直这么拥抱就好了。

但夜晚躺在床上，仰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时，热意却又慢慢聚集回脸颊。不知不觉间，就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立希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一直感觉少了点什么，也许是把灵魂的一部分遗落在了那个黑漆漆的舞台幕后。即便这种拥抱的方式能弥补一点点缺憾，但似乎始终有一块碎片，丢失在了无法找到的地方。

或许不应该这样。自己当时太冲动了。长着翅膀和光环的小人批评自己。

但实在无法抑制那种感情——那种跟随的灯的歌声，从内心深处奔涌而出的情感……真的很厉害。长着犄角与蝠翼的小人为自己开脱。

头顶的两个小人争吵得不可开交，但是立希已经无力参与她们的争论。她的精神世界遭受到了如此巨大的震动，一时无法消化理清复杂的思绪。

她点开了音乐播放软件。

温和的歌声从手机里流淌而出。

君の手は どうしてこんなにも温かいの?

ねぇお願い

どうかこのまま 離さないでいて

闭上了眼睛，live的场景重新在脑海中浮现，如同幻灯片一般缓缓播放。明晃晃聚光灯、缭乱的人群、黑漆漆的人群……以及在那之后的、黑暗中的拥抱。

……无意中陷入了思维的死循环，反而好像睡不着了。

于是从那以后，立希发现自己不对劲了起来。

听完妹妹煞有其事地描述了一遍症状之后，椎名真希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立希你啊，说不定患上了肌肤饥渴症噢？”

“……哈？”

“渴望和其他人或者物件亲密接触，如果满足不了自己肌肤的需求，就会感觉孤独、焦虑、寂寞。是不是？”

立希避开了姐姐的视线。

其实确实如此。与灯拥抱的触感总会于深夜从潜意识里上浮，温柔地将她笼罩住，却往往在梦醒时与薄暮一同消散。立希看向怀里的熊猫玩偶，与它无辜的豆豆眼对视，感到一阵恍惚。

陪灯回家最初只是出于担忧的提议，现在还在成为“习惯”的过程，但立希觉得至少比一开始好多了。至少她现在不会为贴近灯而感到无措。但是这一个特殊的晚上，她照例送灯回家，护送对象这次没有转身上楼，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立希，其实……”主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是她live开场前固有的小仪式，她像是下定了决心。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立希……”

“诶……？”立希后退了半步，脸上的热度已经能拉响警报了。大脑直接宕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灯的臂弯圈住了，断掉了最后的退路。明明平时认知的，主唱的体力根本无法与鼓手相比，却感觉此时灯的力气出奇的大，把她禁锢在这个拥抱里。可能是两人的体格有一点差距，也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告白给她的精神世界造成了冲击，立希在这个拥抱中有一点窒息般的缺氧感。

“唔……”灯好像突然回过神来，退开了一些，“抱歉，立希是不喜欢我吗？我……”她的语气里沾上了一些哭腔。她眉眼低垂，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兽。

“不是的！我、我也一直……”

“一直……很喜欢灯”立希的手臂从下方反搂住灯的腰。缭绕在梦境里的触感终于与现实重叠。

立希享受和灯的拥抱，但那是后话了。立希一直掌握不好拥抱的力度与分寸，她害怕对方从臂弯的缝隙间无声无息地溜走，一如十五岁的那个夏天，那片悄然流逝的春日的碎片。

但是对方也会更加用力地抱紧她，立希无法抵抗这幅脆弱的、瘦弱的身体里蕴含着的巨大能量。

两个残缺的少女紧紧抱着彼此，仿佛想要将对方糅入自己的身体，彻底融合成一个完美的整体……赤身裸体相当于将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交给对方。

虽然两个人的身高相近，但是由于身体能够紧密贴合，一个主动的拥抱也能溶解那份战栗的不安感。

两人一前一后跪坐着，尽管姿势变了，两人的身体还是紧贴着。后背传来柔软的触感，在柔软之中又感受到了凸起的乳粒的存在，一点一点摩擦着背部。

「原来立希ちゃん也在兴奋着吗」灯模模糊糊地想。不管怎样立希高兴，她也会高兴。她们的心意早就通过词与曲相连，情欲更是为她们的爱恋附上一层炽热的火焰。

立希把散落的发丝拢回耳后，埋下头。她从灯的耳朵开始品尝。舌头滑过耳廓，黏腻的水声被放大，在灯的脑海中回响。

“嗯……立希……”低声的喘息反而让立希更加兴奋。她接下来含住了灯的耳垂。尽管MyGO!!!!!的演出装束包括了耳饰，灯也只是用耳夹而非耳环，她的耳垂还是圆润的、完好的，有着天然的完美的形状。

立希的手绕到了前面，拢住了灯胸前那一对白兔。

“哈啊！”出于这个体位的缘故，灯看不见立希的表情，自然也没法判断立希接下来的动作。立希的偷袭让她措手不及，呻吟声从齿间溢出。

“对不起，是我太粗暴了。”立希在她耳边低喃，语气里多了一分歉意。立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只是温柔地揉着灯的双乳，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灯感觉自己的乳尖已经充血挺立了，快感逐渐堆积，却总感觉远远无法达到阈值，掌心温和的摩擦反而让她更加难耐。她渴望着特别的对待。

于是灯微微侧过身，立希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咕啾……嗯……啾”

立希其实是一个很笨拙的人，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灯对立希的认知与他们相似又不同。立希总是会很认真，但有时候却起到反效果。事实上是她想的太多，只要听从内心深处的想法就可以了。

灯也把自己的身体托付给了立希的本能。

她们的亲吻细密而绵延，交换着彼此的呼吸。脑袋晕乎乎的，除了与自己紧紧拥抱的恋人以外，世间的其他事物仿佛都化作了虚无，只有对方的存在是真实的。

这个时候，立希的行为是情到浓时的自然流露，几乎完全被本能牵引。她一只手留在上方，揉捏灯的乳尖，另一只手则向下。她的指尖抚过灯柔软的腹部，主唱毕竟没怎么锻炼，抚摸起来手感很好。贪心的小狼在此处多驻留了一会，用指尖在上面画出一个又一个圆。

快感已经在下腹淤积了许久，灯轻轻咬了立希一口，立希这才意识到她的爱人急需自己来疏通那些过于浓稠的情欲。

“灯，可以吗？”

“嗯……”

虽然灯的下身在立希的挑拨下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但立希还是坚持按顺序来。阴蒂在立希的搓捻下探出头，情欲的火焰聚集在此处，情热向身体四处扩散。

灯抓住了立希的手腕。对方立刻明白了这是催促的信号。

“哈啊……”指尖淌过汩汩涌出的溪流，潜入了泉水的源头。

最开始不算刺激，但随着指节的深入，灯的反应愈发剧烈。尤其是在立希循着记忆，找到了灯的敏感点之后，只要稍加爱抚，灯就会被刺激得弓起腰部。甜腻的喘息声与水生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淫靡。受到了鼓舞，立希的动作幅度也慢慢大了起来。

“立希ちゃん……哈啊……我快要……”

灯能感觉到临界点在向自己慢慢逼近。在高潮到来的瞬间，快感、窒息感……各种感觉刺激着神经，立希及时吻住了她，把带着哭腔的呻吟吞入腹中。

在高潮退去的余韵中，立希一直紧紧地把她圈在臂弯里。直到灯回过神来，两人重新回到了面对面的状态。

相似的身体磨蹭，在彼此眼中，窥见了泛起涟漪的水仙倒影。

“立希ちゃん……？”

“啊，抱歉，我走神了。”

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代替言语的是再一次贴近。她重新环绕住立希的脖颈、收紧臂弯，像是交缠在一起的两株藤蔓。又交换了一个缱绻的吻。

“还要再来一次吗？”

不想伤害怀中的软玉温香，所以立希只是小心翼翼地亲吻、舔舐、吮吸，在灯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立希其实真的很喜欢舔咬，她喜欢用嘴部一寸一寸品尝恋人的味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她太耽溺于灯的肌肤，用这种方式能直接感受她最喜欢的触感与气味。

“立希ちゃん……很像狗狗……”灯抚摸着立希埋在腿间的脑袋，此时立希已经把她全身都弄得浑身湿漉漉的，对方听到这个评价时怔了一下，突然停止的动作让空虚感趁虚而入，灯呜咽了一声。笨拙的大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含糊不清地向恋人道歉。

滋养爱意的巢穴，在一次高潮之后还保持着湿润，于是立希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能重新进入。

灯的身体迅速找回了状态。

满怀感激地啜饮着用爱意酿成的醇酒。像被浸泡在浓郁的酒中。两个人都不知不觉醉了。

“立希ちゃん、立希ちゃん。”

“嗯？”

“立希ちゃ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如果这个拥抱能持续一辈子就好了”

立希终于拾起了那块，自心灵上剥离出来的，闪闪反光的碎片。

“没关系的，一辈子还很长，我们还可以这样拥抱无数次……”

直到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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