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柳桂兰也从屋中出来，与赵小红对视一眼，眼中的快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两个人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就这样晾着林婷一家。

　　林俊成心里有些打鼓——村长竟然还不满意吗？这是要将他们一家逼上死路吗？

　　春日的阳光明媚，照在林俊成背上，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灼烧。

　　他心里十分清楚，林婷和刘淑芬如出一辙，两个人都是心比天高的人，更何况他们的职业都是教师，她们的人权意识哪里是那么容易磨灭的？只会如同野草般，生生不息。

　　无论是刘淑芬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还是母女两人今日跟着来，都是她们理智消散下的结果，也是她们的底线。

　　一旦她们恢复理智或者将她们逼得狠了，鱼死网破才会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赵小红母女二人沉浸在碾压他人的快感中想不到这一点，可屋子里的村长显然更懂人性，他亲自出了门，脸上带着笑：

　　“林老弟，刘老师，你们这是做什么？”

　　村长边说边将林俊成扶起来，“小婷，你们也别在外面了，快进来吧。”

　　林俊成和刘淑芬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他们在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村长在方小天地向来有威严，经过这么一遭，他们心里对村长的不满悄然下了些许。

　　林婷盯着村长那张伪善的面容，在心里冷笑一声，她可不会因为这点伪装的善意就忘记是谁将他们一家逼迫到这副田地！

　　唐晓龙伸手扶起林婷，面露担忧：

　　“小婷，我们快进去吧，好好跟村长谈一谈。感觉村长也不是那种好不讲理的人。”

　　真的是这样吗？

　　林婷垂着眼，神色晦暗。

　　屋子里有些昏暗。

　　柳芝和柳明坐在椅子上，餐桌上摆着几道菜，已经吃了一半。

　　卖相一般，可对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饱饭的林俊成一家来说，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柳云山见他们止不住往餐桌上瞄，眼里飞快闪过一抹胜券在握。

　　他敛下思绪，招呼几人落座：

　　“你们这几天辛苦了吧？坐下来一起吃吧。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也怪我，没能还你们清白。可你们也知道，这村名的愤怒，我也无能为力啊。”

　　说罢，柳云山摆出一脸颓废的样子，看起来无比自责。

　　林俊成自然是应承，“是是是。只是我们这......唉！”

　　“这份协议，你看......”

　　柳云山接过这厚厚的一沓，干脆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林婷几人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顺着村长的话走。

　　“林老弟啊，协议好说，只是这村名们的愤怒，若是不平息，你们今后的日子，怕是和这几天一样，不会好过啊。”

　　“那，那要怎么办？”

　　刘淑芬颤着嗓子问。

　　柳云山笑了笑：“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林老弟你们，能不能舍下面子。”

　　“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脾气一向温和的林婷对村长一家没什么好脸色，此刻吃了个半饱，也又力气回怼了。

　　林俊成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去看村长的脸色，发现村长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才悄然松了口气。

　　他自然没有看到柳云山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暗，柳云山仿佛丝毫不在意里面婷的话：

　　“你们也知道，你们往后的行为需要村民帮忙监督，所以在演讲台上宣读，让全村人见证，是平息他们怒气的最好办法了。”

　　这话一说出来，林俊成一家都沉默了。

　　毕竟，协议上的很多内容，都明晃晃地剥夺了他们的尊严。

　　如果在所有人面前读，那岂不是坐实了这些虚有的罪名不说，以后，他们在这个村子里，还能抬得起头吗？

　　柳云山也不慌，慢悠悠补充道：

　　“其实大家也只是要个态度而已。离开这个村子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就是不知道村民们会不会直接告给上面的人......唉，说到底，还是毒品太过敏感了啊......”

　　果不其然，没多久，一家之长林俊成就拍板：

　　“好，我们读！”

　　林婷和唐晓龙对视一眼，心中漫上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清晨，刘淑芬站在村里的演讲台上，手里紧紧攥着协议书，盯着全村人的注视，进行朗读。

　　这份协议上的内容她无比熟悉，所以她还能分出心神——之前没少在讲台上讲话，但......

　　刘淑芬叹了一口气，顶着台下家长厌恶鄙夷的目光和学生好奇的眼神，一条条宣读，就像在一下下脱下名为“尊严”的外衣。

　　不知过了多久，协议内容终于读完。

　　村民们也对协议内容有了大概了解：

　　1.针对林婷家中搜出的毒品，现在先保存在村长家里的保险柜中，由于私藏毒品这一行为过于恶劣还和私自挪用公款相关联，现在决定对林婷一家的房子和林婷一家人所有的私人物品进行彻底搜查，在搜查完还要进行留档保存不得有人靠近、触摸或居住。在这一过程中，因为村长一家儿子作为医生出门在外女儿又长期不回家住，所以林婷一家就先搬到村长家，同时也方便监督观察。

　　2.针对私自挪用公款这一错误，现决定林婷一家必须全额交出私吞的公款，再每月上交收入的百分之三十，用于提高村民的福利，在不受到纠察组的监视的时候需要佩戴各种束缚来防止他们在进行偷鸡摸狗的行为。

　　3.针对刘淑芬作为老师却在晚上偷偷破坏公物这一行为，让从城里来在村子里没有工作的林婷和唐晓龙在白天晚上都要帮村民们分担劳动任务和社会任务，比如说帮忙挤牛奶、种地、除草、烧菜、采摘瓜果蔬菜、给村里人普及城里的信息、做家政等这些服务，在做完一天工作之后需要向村委会汇报，村委会会根据服务内容进行辛苦费的发放。

　　4.针对林俊成作为曾经的下乡知青瞧不起农村人，合理的怀疑林婷一家都有这种陋习，禁止林婷一家再去邮局以防止再出现偷看信件的事情发生，要求林婷一家向村里慢慢普及城里面的信息和知识，来拉低村民和城里人的认知差距。林婷一家每天还需要写每日感悟和自我检讨，并且做到熟练背诵，交给村长一家阅读打分，低于八十分就说明反省不深刻需要重写。

　　5.有人举报刘淑芬在晚上会组织招嫖偷偷贴小广告，针对这一行为现在决定对这一行为进行调查，在调查结果明了之前，刘淑芬都不得在晚上外出，林婷和刘淑芬连带家里的两个男人每天都必须对古代的女则进行阅读和背诵，村长夫人每天视情况抽背。

　　6.有人举报林俊成在广播站时总是炫耀自己标准的普通话和中气十足的气息，还时常嘲笑那些来广播站投稿的人没本事，要是有本事就不用投稿自己在广播站做广播员想说什么说什么。针对这一行为，现在规定林婷一家中的两名男性从现在开始说话必须轻声细语、走路也要小碎步不能快（像女人一样）以起到思想重塑的效果。

　　6.为了让村民定期能同步到林婷一家的改正情况，决定让林婷一家每周在村里的联欢会上进行表演和忏悔，表演内容由纠察组决定，所有协议内容林婷一家必须熟练背诵，林婷一家在与其他村民说话的时候也必须低三下四以展现自己的认错态度，如有违反村民可以举报。

　　7.有人举报说林婷一家里面林俊成、林婷、唐晓龙在聚餐吃饭的时候有严重的放屁的毛病，针对这一行为为了纠正他们这个毛病，现在他们放屁前必须有监督员在身边还都要大声向监督员请示监督员同意了之后才能放屁。

　　8.为了打消林婷一家作为城里人的自我优越感，村民们有给林婷一家的成员的取称呼的权利，限定每个村民只有一次机会，取得不同新称呼由纠察会来进行记录，林婷一家必须接受并记住其他人给他们取的任何绰号，并且在和村民们说话的时候按照规定回应，例如“我”要换成村民们取得不同的称呼、在说“知道了”的前面要加上村民给他们取的称呼。在公共场合面对很多人做忏悔或者演讲的时候，称呼用村长夫人给的称呼。

　　人群中议论声不断就在刘淑芬以为一切都结束时，人群中不知道谁在喊话：

　　“慢着！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

　　刘淑芬心里一惊，求助般看向林俊成——之前商量好的流程里，并没有这一项。

　　“这位村名，请问。”迟迟不见林俊成有所表示，刘淑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们家其他人呢？”

　　听到这话的刘淑芬心情十分复杂，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担心，没等她整理好思绪，村名们就推搡着将林婷等人推上了演讲台。

　　赵小红手里拿着早就收集好的村民的提问，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刘淑芬，这才开口：

　　“刘淑芬，你当初是怎么得到教师这一工作的？”她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好久了，不管刘淑芬说什么，她都有办法让刘淑芬这个职位来历变得不明不白！

　　“当初村里招教师，我就......”

　　赵小红打断她，“那你晋升这么快，是不是做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没有！我清清白白！”

　　“可不是嘛，我当初看到她好像跟前任校长走得很近，有一些暧昧的肢体接触......”

　　前任校长早在十年前就离开了这个村子，这下刘淑芬是有口难言。

　　人群中有不少人用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看向林俊成。

　　林俊成低着头，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空穴来风，可仍止不住怀疑，当年刘淑芬是不是真的背叛了自己？

　　“好，下一个问题。”赵小红听到满意的答案，阻止刘淑芬的辩解，自顾自往下说道：

　　“林婷，你和唐晓龙多久做一次性爱？一共做过几次？”

　　听到这话，人群一片哗然，林婷又气又恼，唐晓龙脸上也是一片愠色。

　　赵小红哼笑一声：“你们可想清楚了，可不要前功尽弃啊！”

　　唐晓龙深吸一口气，握住林婷的手：“一个月六七次。”

　　“小伙子，这可不行啊哈哈哈哈哈~”

　　赵小红在哄笑声中又开口：“感觉怎么样？是欲仙欲死还是......？”

　　唐晓龙闭上眼，再睁眼眼时异常平静：“自然是爽的，诸位，应该都有体会吧。”

　　赵小红咂摸咂摸嘴，“你们夫妻俩的事儿，我们可不清楚啊。毕竟，我们可没有研究生男朋友和音乐老师女朋友啊~”

　　“你们说，是不是啊？”

　　不少人都将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林婷或者唐晓龙身上，每个人心中都打着鬼主意。

　　“下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吸毒？”赵小红顿了顿，“是不是因为性事不能满足你们一家子啊？”

　　“哎，那我可要替大家伙儿问一句了，这到底啊，是吸毒爽呢，还是性爱爽呢？”

　　这话问得直白，林婷一家哑口无言。

　　好在村民们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回答，只剩一片笑声和直白的目光包裹着一家人。

　　这让林婷一家有一种明明穿着整齐，却比一丝不挂还要羞耻的错觉。

　　林婷一家艰难渡过宣读协议的环节，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后移。

　　晚上让林婷一家帮忙做家务的不少，故而一家人很少能在晚上齐聚，大多数时候是在不同的村名家做家务。

　　恰如此刻，刘淑芬上半身穿着明显又短又紧的长裙，说是长裙，其实是林婷初中时候的衣服，只能遮住半截大腿。

　　她跪趴在地上，这个姿势裙子只能遮住屁股，稍有不慎就会走光。

　　胸部饱满，几乎要将衣服撑爆！

　　每动一下，春光乍泄，让柳云山看直了眼。

　　刘淑芬咬着唇，她也不想穿裙子，可协议中规定全身上下不能超过三件，一旦她选择上衣裤子，那......有一个部位就不能穿内衣！

　　权衡之下，她只好选择了裙子。

　　谁知道赵小红一上来就让她擦地板！

　　身后柳云山的目光如有实质，让刘淑芬十分不自在。

　　到最后，只剩柳云山脚底那一块地没有擦了。

　　刘淑芬犹豫着，跪坐在原地，心里琢磨着：要不就这样吧？

　　她偷瞄了一眼柳云山，他此刻正在专心致志玩手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刘淑芬还没来得及庆幸，柳云山那宛若魔鬼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刘老师，这还有一块没打扫干净呢。”

　　刘淑芬一个激灵，磨磨蹭蹭走过去，双膝落地，弯腰，“村长，你......”

　　柳云山似毫无所觉，脚尖在刘淑芬手上的抹布碾了几下，对上刘淑芬那双惊愕的眼，才恍然：

　　“抱歉，刘老师。我这就离开。”

　　话落，柳云山起身，穿着拖鞋的脚不经意间蹭过刘淑芬的膝盖，引得她一个哆嗦。

　　等人走远了，刘淑芬似乎还能闻到村长留下的男性气味，并不好闻，但足以萦绕在空气中，似有似无。

　　刘淑芬低垂着头，干完赵小红吩咐的活，离开了。

　　家中只有林俊成一个人，看见刘淑芬回来，便赶快迎上去：

　　“淑芬，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

　　刘淑芬“啪——”地打下林俊成的手，心里十分怨怼，还有......委屈。

　　林俊成似乎被这一下打得不知所措，愣在那里，等听到似有似无的哭泣声，才回过神：

　　“淑芬，这是怎么了？”

　　刘淑芬想到今天赵小红讽刺的目光和柳云山毫不避讳地骚扰，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不仅是晚上要替村名们做家务，唐晓龙一家智能手机的使用都被限制。

　　唐晓龙裸露着上半身，胳膊线条十分漂亮，皮肤是区别于村子里男人的粗糙，又白又嫩，灰色裤子短了一截，露出来的小腿和脚踝也白得发光。

　　是村子里大妈少见的年轻漂亮的肉体。

　　唐晓龙皱着眉，加快了速度。

　　即使这样，大妈们的调笑声还是清晰可闻。

　　“啧啧，这小伙子身量真高啊！肌肉也大！”

　　“皮肤也白，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啧啧，我哪敢啊。人家可是研究生，身份矜贵着呢~”

　　“那还不是犯了事......”

　　事实上，大妈就是要让唐晓龙听到的。

　　她们的话粗鄙不堪，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唐晓龙哪里听过这么露骨的话？哪里会被这些人当猴子一样观看评论？

　　他恨不得掉头回家，可好在还有一点理智，知道自己这次来是为了求得手机使用时间。

　　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学校那里有没有什么事？

　　“唐哥，你怎么出来了？”

　　唐晓龙身体一僵，这个声音，是林婷的好闺蜜，白芳。

　　唐晓龙顿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在同龄人面前丢脸，实在是......

　　白芳将他叫住后，就不说话了。

　　唐晓龙衣着十分不得体，裤子发白又不合身，神情畏缩，甚至不敢抬头看自己，简直跟之前在村口判若两人。

　　只是这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白芳抚了抚自己新买的裙子，十分满意现在的地位颠倒：

　　“唐哥，你这是去哪啊？”

　　“我，我去村长家一趟......”

　　唐晓龙见白芳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时之间更加难堪。

　　白芳善解人意地开口：

　　“唐哥要去干什么，不妨跟我说说。我们一起，估计成功的可能性更大呢。”

　　唐晓龙思索了一会儿，“好。”

　　就这样，两人相伴前往村长家。

　　一路上，白芳时不时讲些笑话，唐小龙在这样的环境下，竟渐渐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竟莫名的有些般配。

　　此刻唐晓龙的正牌女友在干什么呢？

　　林婷正在村长家里写日记，内容就是一天的工作总结和思想反思。

　　乍然听到白芳的说话声，还有些稀奇。

　　不过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这点稀奇全变成了羞恼。

　　更打击她的，是紧随而来的，唐晓龙的笑声。

　　自从林婷一家获罪后，唐晓龙已经很少这么开怀大笑了。

　　平时即使笑，也是带着安抚性的笑，多多少少带着些苦涩。

　　林婷拿着笔的手突然顿住了。

　　白芳推门之后，小声的“啊”了一下。

　　“怎么了？”唐晓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上林婷的视线。

　　唐晓龙莫名有些心慌。

　　赵小红适时开口：

　　“既然你男朋友来了，就让他读你的日记吧。毕竟，这是你们一家人的反思。”

　　白芳意味不明地扫视着林婷，随后有些期待地看着唐晓龙。

　　盯着这样的目光，唐晓龙忽然有些哑然。

　　片刻后，他开口：

　　“赵姐，我是来讨论使用手机的适宜的......”

　　赵小红“噗嗤”一声笑了，对着林婷说出的话带着嘲讽和同情：

　　“哎呀，那只好让你读了。你先读着，我去叫村长过来。”

　　唐晓龙在毫不掩饰的笑声中红了脸，上前一步，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白芳抢先他开口：

　　“哎呀，唐哥，你还是先想想措辞吧，村长马上就来了。”

　　林婷见状，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第一点，对于村民们所提出的......”

　　满室寂静，林婷带着些哽咽的声音就无比明显。

　　就在唐晓龙即将忍不住的时候，村长柳云山来了。

　　唐晓龙顿时松了口气。

　　“晓龙来了啊。”柳云山注意到这古怪的氛围，微微一笑，“小婷，你也别读了，先回家吧，今天辛苦你了。”

　　“......嗯，好。”

　　村长这番话带着安抚的意味，听得林婷鼻头一酸，差点控制不住。

　　在此刻，村长无疑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浑浑噩噩过了大半个月，林婷和唐晓龙的感情不知不觉有了隔阂。

　　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婷总在想，是不是这次回家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不是带唐晓龙回家，一家人就不会受到无妄之灾。

　　不知不觉中，林婷对唐晓龙已经心生怨怼。唐晓龙又何尝不是呢？

　　这些天林婷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可村民们有意无意的打量，每时每刻都提醒着她——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在城市教书的体面老师，而是......村子里受到所有人监督的品行不端的村民。

　　偶尔充满恶意的嘲笑话语，衣不蔽体的老旧衣衫，男友的若即若离......所有的一切都压迫着林婷的神经，让她浑浑噩噩快要崩溃。

　　又一次被赵小红唤走做家务。

　　赵小红趾高气昂的站在一边，看着林婷浑浑噩噩的涮拖把，故意发难道:“婷婷，我家的地，用拖把可擦不干净。”说着，扬手扔过去了一块散发着诡异臭气的抹布，“用这个。”

　　林婷麻木的捡起抹布，放下拖把，走到洗手台搓了两遍后蹲下擦拭起来。

　　赵小红见状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上林婷的头，把她的脸压向抹布，“奴隶就要有奴隶的自觉，谁准你蹲着擦的?”一边说着，赵小红一边用鞋底撵磨着林婷的头皮。

　　头上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几乎让林婷喘不过气，明明几天前自己还是一个优雅干净的高等教师，现在却像一条狗一样被昔日的好友踩在脚下羞辱，这种认知让林婷浑身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小红才大发慈悲的抬起脚，在地板上蹭了蹭，像刚刚踩了什么脏东西。

　　林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见她哆嗦着的肩膀。

　　“装什么死!”赵小红居高临下的啐了一声，“在城里是不是就靠这种把戏勾引男人的?小婊子。”一边说着，赵小红狠狠的踹了林婷一脚。

　　林婷没有回答，摸索着爬起来，眼里没有什么神采，乖巧的双膝跪地擦起地来，攥着抹布的手却用力的骨节泛白。

　　赵小红见状火冒三丈，眯着眼冷嘲热讽道:“你哑巴了?我教你做事你很不服是不是?”

　　“……没有。”林婷哑着嗓子开口，手上动作不停。

　　赵小红看着昔日高高在上飞黄腾达的好友现在像一条母狗一样跪在自己脚边摇尾乞怜，心中升起一阵病态的满足感。

　　“婷婷，去了大地方就是不一样，看看人家，当狗当的多顺手啊，啧啧啧。”赵小红摇了摇头。

　　屈辱让林婷浑身发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是，我…我不是…”

　　“喂?不对吧…”赵小红抓起林婷的头发，“你刚才叫自己什么?”

　　林婷被迫扬起头看着赵小红的眼睛，几乎要被立马浓重的恶意压的喘不过气，林婷心里翻腾着一股恨意，明明是子虚乌有的罪名，明明是一个本应该明事明理的长辈，就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自己现在就言听计从的跪在对方脚边。大城市的工作，恩爱的男友，幸福的家庭，全部化为乌有。

　　畜生——

　　林婷咬牙切齿的瞪着赵小红，这几天的不甘没有被麻木击倒，而是成倍的在此时此刻爆发出来，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如果有朝一日换她主导村长一家……

　　“啪——”赵小红没有给林婷太多想象的时间，利落的甩了一巴掌过去，把林婷扇的偏过头去。

　　“眼睛不想要了，是吗？”赵小红左右开弓，林婷却没有坐以待毙，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怒目而视:“骗子…畜生…你们一家猪狗不如的东西!赵小红，你扪心自问，你他妈…唔额!!”

　　林婷还没来得及说完，甚至都没有站稳，就被赵小红一脚踹倒在地，狼狈的喘着气。

　　“好大的脾气啊，你真应该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说着，赵小红猛的抓起林婷的头发砸向地板。

　　“彭——彭——彭——”

　　等到林婷再被抓着头发抬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面目全非，原本清秀漂亮的脸蛋上糊满了血泪，殷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来，因为失血和大脑供氧不足而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已经无法聚焦到赵小红的脸上。

　　赵小红忽然温柔的捧起林婷的脸，语气柔和的能滴出水来，令人毛骨悚然，“婷婷啊，没人教过你说话要看人吗?”

　　林婷依然一言不发，死鱼似的挂在赵小红手上，赵小红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婷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赵小红，一口吐沫啐到对方的脸上。

　　“我林婷今天就是死，也…”

　　“彭——”

　　又是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可怕的钝响在房间里回荡着。

　　“你忘了我为什么生气吗？你为什么要自称“我”呢？”赵小红眼底漆黑一片。

　　忘记我给你起的名字了吗，不应该叫自己“女儿”吗？”

　　林婷定定的看着赵小红，喉咙里久久发不出声音。

　　“不……疯子…你这个疯子…”林婷已经没了力气，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赵小红，血流进眼睛里，把整个眼白都染成了红色。

　　“还没学乖吗？我会教你做个乖女儿。”赵小红冷笑一声，掐住了林婷的脖子，感受的到对方的脉搏在自己虎口处突突跳动。

　　随着赵小红力度的收紧，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林婷崩溃的挣扎着，可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气音以外的声音，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双眼翻白，一个劲的打哆嗦，舌头也可怜的伸了出来，缩也缩不回去。骨头咯咯作响。

　　“林老师之前不是神气的很吗？继续说啊。”

　　“嗬…嗬额…”

　　赵小红低下头，温柔的看着林婷:“继续说啊，婷婷。”赵小红的语气越来越急促:“说啊，不是很能说啊，说我想听的，我就松开你。”

　　“你…你不得好死…嗬额——不!”林婷话音刚落，就被赵小红拽着头发拎到洗手台前，压进冰冷的凉水里。

　　呼吸不了…

　　在林婷窒息的前一秒，赵小红把她的头从水池里薅了起来，眯着眼睛问:“应该说什么?”，这次赵小红没有等太久，十几秒过去，就又把林婷压进水池。

　　“我错了…我错…嗬……!”等到空气再一次涌进鼻腔时，濒死的感觉历历在目，林婷不敢再沉默，几乎是立马开口，可是迎接她的还是恐怖的窒息。

　　“叫错了。”赵小红残忍的开口。

　　又是没有氧气的两分钟过去，林婷被揪着头发拽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可怜的往外哈气。

　　“对不起…对不起…”林婷颤抖着往一旁躲去，却被赵小红一把拽回来，但是这一次迎接她的不是无止境的窒息，而是赵小红温暖的怀抱。

　　“没关系。”赵小红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谢谢……”长时间的折磨已经让林婷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回答赵小红的话已经成了她下意识的举动。

　　是啊，赵小红说的有什么错呢，这可是…“规则”的一部分啊。

　　赵小红摸了摸林婷的头。

　　等到林婷意识彻底回笼，房间里除她自己以外已经空无一人，满地的狼藉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嘶——”额头、脸颊、四肢，都是车撵过一样的疼，刚才的荒谬令林婷不可置信。

　　不对。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林婷崩溃的想，应该恨她的，可是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恶心感从心头油然而生，林婷偏头呕了出来。

　　几天后，赵小红依旧每天对林婷冷嘲热讽，找各种理由羞辱林婷，但相较之前，林婷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除了麻木与厌恶之外，反抗的情绪已经销声匿迹。

　　直到那一天。

　　她穿着长袖长裤内衣，下身真空。说是长裤，裤腿却紧绷在小腿中部。

　　她常年健身，肌肉线条优美漂亮，皮肤白皙，破旧的衣物穿在身上，平白给她添了惹人怜惜的破碎感。

　　林婷现在已经可以无视村长落在她身上的炽热目光，活着换句话来讲，是已经麻木了。

　　她身体微微弯曲，拿着拖把清洁地面。紧身的衣物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部，每动一下，白皙光滑的肌肤若隐若现，柳云山喉咙一紧，欲盖弥彰地翘起二郎腿。

　　“小婷啊，你这样是拖不干净的。”柳云山终于按捺不住心痒，从背后环住林婷，粗糙的大手覆上白皙的手背。

　　手感真好啊，又滑又嫩。柳云山没忍住又摸了两把。

　　林婷一个哆嗦，颤抖着身体想躲开她的怀抱。

　　“小婷，我这可是在帮你啊。你难道不想早点干完早点回家吗？”柳云山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听说你男朋友最近跟白芳走得很近，难道你不想快点回家跟他培养感情吗？”

　　“不然，回一趟村，男朋友就跟别人跑了，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林婷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村长胯下炙热的性器抵在她的腰间，十分猥琐地上下左右来回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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