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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喜欢你,校花饲养手册,1

小说:校花饲养手册 2025-09-11 22:00 5hhhhh 5840 ℃

车门轻响合拢,吕伯驾驶着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向别墅侧面的车库。

桑林茂站在自家气派的门廊前,晚风带上湖水的微凉和青草的湿润气息拂过面颊,却未能平息他此刻心中的忐忑。

别墅内灯火通明,巨大的落地窗透出温暖的光晕,映照着精心打理的前庭花园,可这份宁静的奢华,这会儿反而加重了他心头重量。

“哥。”桑林茂迎向走来的大哥桑振翼,眉头微蹙询问,“爸他这么着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电话里语气听着......不太对劲。” 说完,他忍不住上下打量起哥哥。

桑振翼此时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家居服,英姿挺拔,作为穹翼科技的掌舵人。

大哥这人总是带有一种非常沉稳的掌控感,只不过此刻,在眼下,这份沉稳下似乎莫名变得凝重了些,让他无所猜测缘由。

桑振翼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动作虽是习惯性安抚,但眼神却意味不明地扫过桑林茂的脸道:“先进去再说,爸在书房等你。是关于,唔......”

刚要说完,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又停顿了下,在斟酌词句,“关于你去年在学校那个项目的事。”

“不会是小智吧?”桑林茂当下脱口说完,心里就咯噔了下。

那是他在之前的学校时,利用课余空档和周末,跟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费心捣鼓出来的一款AI助手雏形。

主要整合了校内信息资源和一些简单的学习辅助功能,初衷是方便同学们查询资料和安排日程。

虽然技术含量在他们这些学生圈子里算不错,但放在他父亲桑启明——这位以眼光毒辣、要求严苛闻名的科技巨头创始人眼里,恐怕就是个不入流的玩具。

桑林茂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难道父亲是认为这影响了他的学业?

兄弟二人穿过高大宽敞,且装饰不少现代艺术品的客厅,联动走向别墅深处那扇厚重的胡桃木书房门前停下。

桑振翼在沉默中,只是抬了抬下巴,再用眼神示意桑林茂自己进去。

心领神会轻点头颅,桑林茂深吸一口气,这就抬手叩击敲门。

“进来。”有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他用力推门而入。

父亲的这处书房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科技感与古典韵味交织的指挥中心。

巨大的红木书桌厚重沉稳,上面除了几份摊开的文件,最显眼处是一个造型简约的透明平板,它正投射出复杂的图表和数据流。

墙面上,巨大的屏幕分割成数个画面,显示着全球主要金融市场的实时行情,以及自家公司穹翼科技几个核心项目的监控数据。

书房空间里,弥漫满了雪茄淡淡的香气和某种无形压力。

现场肃穆氛围拉满。

桑启明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望向外面被月光勾勒出轮廓的人工湖和草坪。

身形高大的他,即使穿着家居服,也能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

在听到桑林茂进来后,人就缓缓转过身。

岁月在对方脸上镌刻了不少难以忽视的痕迹,那双眼睛锐利如鹰,神情充满威严之感。

此刻,桑启明视线正牢牢锁定在自己儿子桑林茂身上,久久不语。

“爸。”桑林茂率先打破空寂,恭敬地叫了一声,在书桌前站定。

桑启明没有寒暄,直入主题,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茂茂,你那个在学校搞的小智......就是那个AI项目,必须让你朋友立刻停止。所有代码、数据、用户信息,全部清理干净,什么痕迹都不要留下。”

“什么?”

他有些愣神在那,脸上不明所以父亲这话。

之后,不过须臾功夫,就有股莫名热血直冲到桑林茂头顶。

这命令来得如此突兀和彻底,与他预想的那个学业警告完全不同。

当即便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爸,那只是个方便同学的小工具,它......”

“方便同学?”

桑启明打断他,眼神陡然变得极其犀利,甚至还带有上明显的冰冷怒意,“你知不知道,它惹了多大的麻烦?”

“爸,它到底惹了什么麻烦?”桑林茂惴惴不安问道。

“就在今天下午,你那个小工具在处理一份转发且是来源不明的校内活动通知时,竟触发了未知的指令冲突,导致穹翼科技智慧云联平台的一个边缘测试节点,也跟着出现了短暂的数据溢出!”

桑启明说到这里,不由向前一步,无形的压力对准桑林茂扑面而来,“虽然溢出量很小,被安全协议迅速拦截,没有造成实质损害,但这足以说明它的脆弱和不可控!”

“这其实......”他试图想为产品跟父亲辩解几句,只可惜,未等讲完。

“更严重的是,这份通知经过初步溯源,极有可能是带了某种蓄意定向的试探意图!你所谓的小工具,差点就成为别人攻破穹翼核心安全壁垒的一把钥匙!”

书房里的空气像是被人实质化给抽空掉。

巨大的屏幕一角无声地切换,显示出了段被标记的异常数据流,这源头赫然指向某个被伪装成校内论坛通知的地址,而终点,正是桑林茂那个小智项目的临时服务器端口。

旁边,还有个小弹窗,正显示那智慧云联平台某个节点,在今天某个时间段,所有异常流量尖峰和拦截记录。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愣怔看向屏幕上一连串冰冷的证据,父亲的话语像重锤一样砸在桑林茂心上。

真的从未想过,自己出于兴趣和善意开发的小项目,竟然会卷入到如此复杂而危险的境地,甚至还牵连进了家族企业的核心安全。

“我......我不知道......”

桑林茂声音居然难得有些发颤,伴随震惊和之后的害怕让他一时语塞,“那个通知......我只是想让它能识别,并整合这类信息......为什么会......”

“你说你不知道?!”

桑启明的怒火似乎被忍不住点燃起来,声音陡然拔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桑林茂!你玩技术,却连最基本的风险评估和安全边界意识都没有!”

抬起的手指,连连摇晃对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眼里满是失望。

“你以为写几行代码,做个APP,就是创新了?幼稚!这是在玩火!在桑家,任何可能威胁到集团安全的小工具,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他重重拍了下红木桌面,桌上的紫砂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做的这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处理干净!”

“可是,爸......”

“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与这个项目相关的消息,更不希望看到它再与穹翼的任何系统产生一丝一毫的关联!听明白了吗,茂茂!”桑启明不给儿子极力开脱的机会。

而就在此刻,大哥桑振翼不知何时也走进了书房。

他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尽管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颇为复杂地凝视向了自己弟弟。

既有对父亲雷霆之怒的了然,也似乎有对桑林茂这场莫名遭遇的无奈。

当事人看到父亲因愤怒而紧绷的面容,又再瞥看了下屏幕上那刺眼的异常数据流标记。

委屈、不甘和被彻底否定的痛苦涌上心头。

桑林茂张了张嘴,想用事实说明小智本身的设计是安全的,更想指出那个通知是他人恶意利用......

可这一切的努力渴望,在父亲那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残酷证据面前,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书房内只剩下压抑的沉默,雪茄的烟雾在灯光下缓缓盘旋,窗外草坪上不知名的虫鸣声隐约传来,更衬得室内死寂成片。

桑林茂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明白在父亲眼中,自己倾注心血与引以为傲的小智,从来就不是什么值得鼓励的新品尝试。

它仅仅是个会随时可能引爆未知危险和必须要被清除的安全隐患。

弄清楚这点后,桑林茂悲哀抬头,在迎向父亲那严厉的目光时,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了句话道:“......我明白怎么做了。”

他那语气内的不甘和那种被人强行斩断梦想的钝痛。

桑振翼能清楚会心听出来,他知道今晚之后,弟弟不仅要亲手埋葬小智,父亲那番话更是会在林茂心中划下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家,这个本该是所有人都认为港湾的地方,而此刻在笪光眼中,它却更像是某个能供奉隐秘神龛的巢穴。

在反锁了房门之后,彻底隔绝外界那一切声响时,也同步屏蔽掉道德和理智的约束。

笪光刚入夜就像极了头终于将猎物拖回巢穴的野兽,闪烁那双贪婪地小眼睛,直勾勾扑到书桌去迫不及待打开手机。

屏幕上,有傍晚时分自己尾随曹曳燕的战利品——几十张未经许可拍摄的照片。

呼吸调整过来后,他手指轻轻点开第一张。

那抹背影。

余晖像融化的赤金,泼洒在曹曳燕身上那件米白色无袖连衣裙上。

照片有些模糊,显然是快速抓拍造成,可那份朦胧反而多增添了种不真实的美感。

裙摆伴随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匀称浮现出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美臀线。

笪光的拇指肚重重摩挲过温热的屏幕,好似能穿透像素,直接感受到布料下那冰滑肌肤。

嘴巴无意识开合,喃喃自语中,音色沙哑而又痴迷的震颤道:“曳燕......曳燕......你这身裙子......比学校那千篇一律的校服好看太多了......太多了......”

可以说校服是枷锁,总错当掩盖她光芒的囚衣。

而曹曳燕身上这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在如今笪光眼中,是解放,是只为他一人绽放的诱惑。

继续滑动到下一张。

那抹侧面。

她正微微侧头,像是在望向路边的橱窗。

光线映照出曹曳燕精致的下颌线,挺翘的鼻尖,还有那忸怩张开,艳如花瓣般的软唇。

一缕发丝被微风定格拂起,它贴在白皙的颈侧。

笪光眼色尽量睁开到最大,全钉在那截裸露的脖颈上,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下。

有股燥热悄然从自己小腹窜起,烧得他口干舌燥。

让大脑忍不住去想象,笪光若将脸深埋进曹曳燕天鹅颈下的双乳之间剐蹭,那会是何等窒息的快感。

点击收藏,再下滑浏览。

后面的每一张照片都被笪光有意放大到极致,好方便他精心挑选。

像珍视国宝那般,认真扫描过照片上的每一个细节,诸如,连衣裙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光照倾斜泼洒下浑圆肩头的弧度,纤细手腕上那根廉价的皮筋......

在笪光那扭曲的滤镜下,这些都成了点燃欲望的柴薪。

反复点击、放大、缩小,再拉开。

视线在曹曳燕那曼妙曲线上反复逡巡,每一次停顿下来片刻,都必会伴有某声压抑且满足的喟叹。

轮到最后一张时,笪光的手指不动了。

屏幕上,是那张她停留在老旧小区门口的照片。

背景是斑驳的墙皮和单元楼内锈迹斑斑的绿色铁门,与曹曳燕身上那抹清新纯净的米白形成了怪异对比。

但这反差,在笪光眼中,却愈发能激起他更病态的兴奋。

这个姿态,将她身体侧面曲线毫无保留展现出来。

连衣裙柔软的布料,在傍晚柔和的光线下,忠实描绘出曹曳燕起伏的轮廓——从圆润肩头,到骤然收紧的腰肢,再到呼之欲出的硕大蜜乳,丰满挺翘的水桃臀,最后是裙摆下延伸出的,笔直修长玉腿。

极品尤物!

这四个字在笪光脑中炸开,化作一片实质的灼热与混乱幻象。

他感觉血液都再次涌向了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张照片里的曹曳燕不再是那个安静的高一(1)班女生,而是转变成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符号,且是仅存在于他笪光欲望深渊中的完美造物。

“真美......太美了......”低语的声音因为极致渴望而改变了腔调。

下垂头颅,鼻尖几乎要碰到手机屏幕,目光被死死锁在了那被连衣裙包裹的,充满弹性和诱惑力的臀部线条上。

笪光无法旖旎自己若能再次触碰到时的感觉,是丝绸般的柔滑?还是会再带有先前少女独有的紧致弹性?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仿佛这样就能成功隔着虚空在揉捏。

遐想已经逐步走向失控的翠绿植物那般,疯狂滋长。

“明天......明天,曳燕她还会穿那条裙子吗?”在沉沉思考中,被驱动放下了手机后,他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

没过多久,一个崭新且更具体的尾随和偷拍计划,却已然在笪光妄想的欲海中悄然成形。

那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性欲气息,就像窗外此刻要渐浓的夜色那样,正无声弥漫开来。

......

清晨六点的老旧小区,空气中弥漫有潮湿的凉意和淡淡垃圾腐败气味。

没像昨天那样蜷缩到褪色卷边的房产广告牌后面等待,笪光早早就在铁门边缘徘徊,远眺里头。

他那两颗像被烧红的炭眼,专注盯看向曹曳燕家的那栋灰扑扑单元楼入口。

那块小小的水泥台阶,在他心中已然成了圣坛。

时间宛如胶卷那般被拉长,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笪光焦躁地交叉搓手,指甲缝里还嵌有昨日的污垢。

这会的脑海里,像放电影那样,正反复播放昨晚手机相册里的张张画面。

让他心痒难耐之下,无数龌龊的幻想又开始在脑中如昨夜那样翻腾。

到了七点差十分左右那会。

老旧小区这里有了些微的动静。

铁门内传来咳嗽声、自行车链条的哗啦声、还有老人拖着买菜小车轮子碾过坑洼路面的轱辘声。

笪光被里头动静所影响,此刻心跳就跟擂鼓似的在鼓噪个不停。

每每有单元门拉开响起的噪音,都会让他跟着全身绷紧期待,可往往随即就又是更深的失望。

犹如自己努力化身成潜伏在阴影中的蜘蛛,痴心妄想地编织着名为偶遇的网,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以至于,有些过度愚蠢固执地心暗道:“她终归是要出门的,去运动或买东西......总会出来的。”

终于,当分针指向七点整时,单元楼里,那扇锈迹斑斑的绿色铁门再度发出吱呀轻响。

笪光两只小眼,跟着开门后看见的靓影明亮起来。

曹曳燕走出来了。

她今天穿的是运动服——蓝白相间的宽大休闲款式,拉链规规矩矩地拉到丰硕胸口。

肩上随意地挎了个他从没见过的帆布小包,手里还拎有装了饭盒的布袋。

出门的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在笪光眼中,即使是这么平平无奇的运动服饰,可穿在她身上后,也像是有了魔力一般。

那宽松的布料下,他好似能透视看到那具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硕乳蜜臀。

她脚步轻快走下那处被笪光视为圣坛的水泥台阶,脸上带有一丝晨起的慵懒和沉静。

习惯性地左右查看,眸光扫过小区转角监控摄像头,扫过路边的垃圾桶,也扫过了......那块巨大的广告牌。

早已经在要被女神看到时,笪光心脏猛地一缩,就躲开到褪色卷边的房产广告牌后,无意识下蹲僵直身体,屏住呼吸。

曹曳燕细柳黛眉极轻微地蹙了一下,似是从广告牌的阴影区域里,感觉到了某种不自在的气息。

可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没再多想,继续抬脚向小区外走去,方向正是通往她常去的书店。

笪光小心侧看过去动静,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

兴奋驱使他展开下一步行动。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广告牌后挪出来,因为蹲得太久,腿脚发麻,笪光踉跄了下才站稳。

可现在却也顾不得这些,像是被下蛊引导那样,蹑手蹑脚跟上。

他刻意保持了有一段距离,大概十几米的样子,肥腻的油眼就跟502强力胶一般,死死黏贴在曹曳燕诱人背影上。

她走路时马尾辫的摆动,肩胛骨的轻微起伏,校服裤包裹下修长双腿的迈动......都成了笪光眼中最美的风景。

“好香......”

说着这话,他表情略有些浮夸地轻嗅空气,就好似是真有残留了属于她的气息那般,喉咙在本能滚动。

然而,没给笪光再继续留存下多少意淫幻想。

才走了不到五十米,曹曳燕脚步就忽然慢了下来。

她恍若心有灵犀感应到了什么,再次回过头时。

这一次,那双星眸不再是之前那样随意扫视,反而带了明确的探寻和警惕判断,直勾勾精准投向身后。

还在后面眯眼旖旎隔空享受的笪光,完全没有预料到曹曳燕会突然回头。

躲闪不及之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猝然相撞。

很尴尬,也很无语。

曹曳燕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里,有惊愕腾现,随即就被更加强烈的紧张和厌恶所取代。

身体明显轻微僵硬了下,握着饭盒袋的纤纤玉指收紧。

看到自己还是被她给发现,笪光一下慌乱得差点心要直接跳出嗓子眼。

脸上那股痴迷的表情僵住,逐步褪色泛白,既无措又心虚,甚至还有种被抓包的扭曲羞恼。

他本能地想挤出笑容,装作若无其事模样和她招呼,可嘴角连连抽搐了几下后,最终却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你......”曹曳燕的声音清冷生硬,甚至还有点的恼怒掺杂在其中,“你在这里干什么?”

询问时,目光锐利越过笪光和身后那大片区域巡察。

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曹曳燕方才稍稍安心,另一只手悄然摸向运动服口袋内——那里,刚好有装了从学校带回来的手机。

而笪光被她这番冰冷的质问,给钉在了原地后,大脑空白成片,一时转不过弯来。

原本在脑海中,暗暗精心策划怎么和女神偶遇,这会儿直接就变成了场异常狼狈的对峙。

他嗫嚅着,想跟曹曳燕靠近好好解释,可岂料,就在临开口时,却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道:“我......我路过......”

“路过?”

曹曳燕闻言,面若寒霜,脸上满是对他这番说辞,毫不掩饰的不信任。

紧紧盯住笪光后,眼神像匕首那般锋利,不再有半分在学校时的那种淡漠。

当下没有犹豫,直接就果断掏出手机,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

虽然没有立刻拨号,但解锁屏幕的动作和那警惕的姿态,就已经是最好的警告。

“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现在立刻报警!”

“曳燕,不是......曹同学,我......”笪光急切地向前迈了一步,想语无伦次解释什么。

“别叫我名字!”曹曳燕极罕见厉声开口打断他,同时迅速按亮了手机屏幕,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马上打110!”

清晨的小区路上,虽然人不多,但已有几个早起的大爷大妈,在听到这番动静后,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笪光一下就被曹曳燕这股坚决气势给牢牢震慑住了。

报警?

这两个字像盆冰水浇灭了,他之前所有不切实际的邪念和升腾起的冲动。

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表情彻底消散掉,人僵在原地,不敢再乱来。

肩膀垮塌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贴紧。神情里,充满了挫败和狼狈。

看到他这副彻底被自己击垮的模样,曹曳燕紧绷的神经可算是能够稍稍松弛。

那一直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此刻才感觉到有些酸麻疼痛。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握得更紧,藏在身侧,只是悬在拨号键上的拇指并未移开。

心中那口一直提着的气,终于带着微颤吐了出来。

“还好......有吓住了他。” 曹曳燕暗自庆幸,后背难得惊出了层薄薄的冷汗。

她是完全没料到,这平时在学校里看着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畏缩的男生,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不仅尾随偷拍,发现了自己家的住处,还敢在周末一大清早就堵在小区入口等她。

这问题,要彻底根除掉才行。

必须让他立刻消失。

心底那股隐隐的恐惧,为曹曳燕催生了前所未有的决断力。

就见她深吸一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下颌微隆抬起,努力维持好那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

清丽的面容上,眨眼就覆盖了层寒霜,眼神鹰视中牢牢锁定住了那个垂头丧气的身影。

曹曳燕第一次尝试用了种近乎命令的口吻,一字一顿地清晰说道:“你,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离开!”

语气掷地有声,在这还算寂静的清晨巷子里,异常清晰和冷冽,带有某种她自己也未曾意识到过的威压。

这和平时自己在学校里那种疏离的、不愿过多理睬他人的高冷截然相反。

笪光能明显感觉到,头垂得更低,几乎要碰到胸口。

在沉默了几秒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声,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

然后,带着浓重鼻音和顺从意味,从他嘴里蚊蚋般响起道:“喔…好…”

笪光这答复声虽然不大,但在曹曳燕高度集中的精神下,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种明摆放弃了抵抗的服软。

它像剂强心针,让曹曳燕安心。

可却还不够,仅仅只让他离开这里还不够。

某个莫名念头,几乎是未经深思熟虑,就同步福至心灵冒了出来,让她断然冲口而出道:“接下来,你若没再出现骚扰我,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什么?”听到此话,笪光怔怔抬起了点头,脸上有掩饰不住地讶异。

就看曹曳燕停顿了下后,仿佛似在强调这个协商的分量,却又像是为接着要说的话做铺垫,“我会继续去书店看书。”

这话一说完,她心里都忍不住惊奇地咯噔了一下。

自己这是在说什么?

荒谬感掠过心头。

她在学校里,可是被人默默评价为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对不感兴趣的人和事,可是吝啬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已经习惯了用沉默和距离筑起高墙的曹曳燕,对别人从不屑于解释,更不会主动提出什么条件。

可现在,自己竟然在跟这个让她感到极度不适和恐惧的人,进行一场近乎交易的对话,并且,还和他说了这么多......

有此认知,让曹曳燕心里感到阵阵难堪和自我厌恶。

若是周晓雯的话,自己那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舍友,在场看到自己这样,恐怕下巴都要惊掉下来,然后,大概率会直接戳她面大喊道:“曹曳燕,你疯啦?!跟这种变态讲什么条件?!直接报警啊!”

但就算舍友真有过来这样建议,曹曳燕却也不会采纳。

因为一旦真报警了,那意味着事情会往更复杂且公开的麻烦发展,很可能引来更多异样的目光和议论。

她只是想尽快摆脱眼前的危机,用最省事的方式,换取周末这片刻的安宁。

至于,说出去书店看书,其实也不外乎,是在微妙暗示笪光——

我知道你的目的,可我会按原计划行事,只要你别再妄想尾随了。

道路边,有风吹过破旧广告牌发出的轻微呜咽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苏醒的噪音。

初阳艰难地穿过高楼缝隙,照亮了街口,却照不进两人之间这片压抑的阴影。

诡异的对峙没有持续太久。

“告诉我,你的回答。”

笪光那双涣散的眼睛,在前面听到曹曳燕这番话后,此刻,竟罕见地流露出挣扎的真诚。他喉结剧烈滚动了好几下,像是吞咽掉滚烫的烙铁,后槽牙咬紧许久,这才发出破碎的音节回答道:“唔…唔…”

吞吞吐吐的模样,从她这边视角看去,不过是他另一种形式的拖延和纠缠。

想到这里,曹曳燕心中的厌恶和警惕愈发大盛和烦躁。

眉头紧蹙间,声音犹如淬了冰似的,带含强烈不耐,她直视对方催促道:“你想说什么,能不能快点?”

很想尽快结束这场噩梦般的对话,将这个男生从自己眼前挪移清除开。

笪光似是心有所感般,被这冰冷的催促刺了下后,身体战栗。

不知不觉间,脑海里却有道无悲无喜的声音,倏然开口问他。

我真的要这样一昧妥协下去吗?

我这一生真要毫无意义继续苟活下去吗?

我...我...我就真只敢这样面对她吗?

良久,在深吸一口气后,笪光于恍惚间,彷佛神眼清明地下定了某种难得的决心。

就看他目光直直地勇敢对上曹曳燕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让接下来说的话,如同投下了一颗炸弹,恳求道:“曹同学,今天的事情,能不能别这样?”

“你说什么?” 曹曳燕愣住了,困惑瞬间取代掉厌恶。

她完全无法理解笪光说出这句话时的逻辑。

不当作没发生过?

难道他还想宣扬出去?

或者以此为要挟?

柳眉拧紧,大脑飞速运转,思维分析瞬间飙升到顶点。

而就当曹曳燕还没捋清楚明白这话时,笪光却像被是打开了某个隐秘闸门,把那在酝酿许久且翻腾了无数遍的念头,用饱含赤诚之心,竭力于此刻喷涌说出道:“因为我…我很喜欢你,曹…曹同学!”

因为激动和紧张,导致说出这话后,唇边仍在发颤个不停,可每字却都咬得异常清晰,坚定。

“如果非要我把今天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那我,那我真是做不到!”

说完这话时,笪光喘了口气,像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无害与真心,甚至带上卑微语气恳求道:“所以,我保证,以后就远远跟在你后面,什么也不做,不会让你感到任何困扰的,曹同学。”

“什么?”

曹曳燕闻言,那双漂亮星眸猛地睁大,瞳孔深处映出笪光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和病态虔诚的肥腻油脸。

巨大的荒谬感席涌到她心口。

跟踪?偷拍?都堵在自己家门口了。

现在,他竟然还有脸敢把这扭曲的行为,包装成一种深情的守护?

还保证远远跟着、不造成困扰?

喜欢?

像是最恶毒的嘲讽,它狠狠刺穿了曹曳燕那一直以来毫无波澜的神经。

有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顷刻就冲垮掉了她所有的冷静和克制。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曹曳燕这声喝问,尖锐得几乎破音。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心中极致愤怒和生理性反胃的驱使下,身体居然向前迈了两步。

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了理智的规避,在拉近与那个令她作呕的物体距离后,对方那股油腻的气息都可以直接闻到。

曹曳燕面若寒霜,眼神里燃烧满冰冷的怒火,朱唇吐露出的每个字,都像尖锥般狠狠锐刺向笪光道:“我看着你就会反胃,你,你居然还敢在这种地方跟我表白?你能不能别这么愚蠢幼稚?!”

玉手轻抬,都有些被气得颤抖指向周围破败的环境,指向他藏身的广告牌,最后又指向这条街道,“跟踪、偷拍、堵门,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可以说,这番直白到残忍的厌恶,像记响亮耳光,狠狠抽在笪光那张写满真诚的油腻脸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很想辩解,诉说自己的真心是如何被误解了,可最终,所有的话语却都还是卡在了喉咙里。

只能狼狈地避开掉曹曳燕那誓要将自己刺穿的锐光,将视线转投向旁边斑驳肮脏的墙壁,或者脚下坑洼的水泥地,身体微微佝偻,尽量承受她这铺天盖地的鄙夷。

曹曳燕剧烈地喘息着,高耸的双胸因为愤怒而有了跌宕起伏。

她看到笪光这副被自己击溃哑口无言的样子,心中那口恶气,不知为何就似被消除了大半。

连带按在手机屏幕上、随时准备报警的纤细玉指,那紧绷的力道,也跟随对方沉默,稍稍化解了一丝。

或许是因为对方没有自己像预想的那样纠缠狡辩?

又或许是因为他那副仿佛被人彻底否定的灰败模样,让自己潜意识里产生了某种虚假的安全错觉?

这种松懈极其细微,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发觉。

就在这时,笪光做出了一个让曹曳燕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忽然后退了几步,然后,对准自己这心目中的女神,深深到用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突兀而郑重,好似仪式感那般荒唐庄严。

当笪光再次直起身面对她时,抬起头的目光里没有了以往懦弱闪躲。

反而是直直地带了种,曹曳燕从未在对方眼中见过的执着和坦荡的情绪,注视着自己。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悸动容。

“曹同学。” 笪光声音低沉而沙哑诚恳,“我知道自己这种垃圾不配。”

稍稍顿语片刻,然后仿佛用要尽全身力气,继续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可喜欢你,真是我内心的实话。”

这句话,像是块裹了毒药的蜜糖,不但是自我贬低到尘埃里的低贱,还又无比坚定地宣告他那份扭曲执念的真实。

曹曳燕彻底怔住了。

愤怒、厌烦、恶心......这些强烈的情绪恍若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空白。

那句内心的实话和他此刻异常的眼神,形成了种诡异的冲击力。

她见过他痴迷的窥视,见过他懦弱的退缩,见过他胆怯的无助,却从未见过他竟能如此......突然平静地承认自己的垃圾身份,然后却又如此坚定地表达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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