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张安湫看了眼面前给人登记的老先生才开口回应，那老先生提笔记下他的姓名，便让他排队。

听着队伍尽头房中不绝于耳的呜咽声，他心里慌乱的紧。也是，虽说到了这时候也没什么理由退缩了，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阉割，还是有些惧怕。

队伍很快就排到了他，看来这刀子匠非常老练，应该不会很疼。他这样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走进这血腥味浓重的小房间。

刘吉正收拾着刚才给上个人去势时用的器具，回头就看见一个女子走进来，有些发愣，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儿可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招宫女那处在对面。”

“我不是……”张安湫抿了抿唇，在刘吉震惊的目光下褪去衣物，躺在净身用的榻上。

见此，刘吉连忙走过去，就看到他两条玉腿之间那根娇粉白嫩的小玉茎：“真是男的啊！就是有点小。”

张安湫俏脸微红，想说什么又无力辩解。算了，反正马上就被割掉了，都要做太监了，还在乎它的大小干什么。

不过他并不知道，大烠朝的去势方法没有继承前朝的全阉割，而是采用了只割睾丸的方式。

等刘吉准备好后就开始了，虽然对于张安湫的容貌有些惊奇，但他的手还是那么稳，甚至比平常更甚，对待美的事物，人们总是小心翼翼的。

缝合的时候，刘吉甚至把师傅当年亲传的技巧都用上了，缝的特整齐特漂亮，但张安湫可就受罪了。麻沸散的药力没那么大，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刘吉一针一针的穿过自己皮肉。

结束后张安湫已经晕了过去，是被人抬到蚕房的。

休养几日后，张安湫已经能下地走路，恢复的很快。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只割了睾丸，那根小玉茎还留下来，在他腿间软趴趴的垂着。

此时的大烠朝刚刚结束战事。此前战争时期，皇宫里用的太监一直是前朝留下来的旧人，到现在才刚刚开始遣散旧人招新人入宫。张安湫这一批人就是第一批入宫的新人。

一个年长一些的太监正在给新人分配工作。

“张安湫，分去长公主府。”

听到这一声，张安湫连忙上前接过长公主府的腰牌，以后他便是长公主的奴婢了。

这长公主，是冯德璋的嫡长女，冯雪凝。

冯雪凝虽为女子，但却是大烠朝的奠基人之一。她的才能在于领军征战，疆场厮杀，可以说有许多场硬仗都是她打下来的。

不过有传言说她因为之前的拼杀受了伤，身体日渐虚弱。又说她生的奇丑无比，如同鬼魅一般，所以才会一直戴青面獠牙面具。又是暴虐杀神又是奇丑无比的，都可以止小儿夜啼了。

但张安湫不愿多想。

坊间传言大都不可信，而且就算长公主真的奇丑无比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是去做太监奴婢的，又不是当驸马去的。

这么想着，属于长公主府的太监侍女队伍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张安湫跟着众人低眉顺眼的鱼贯而入，走到府中院子里。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冯雪凝才姗姗出现，太监和侍女们连忙行礼。而她脸上真的带着青面獠牙的可怖面具。这让偷瞄的张安湫忍不住的想她面具下的那张脸是不是真的奇丑无比，但他立刻收回了思绪，毕竟好奇心害死猫，他才不管这些，能安稳的有口饭吃就行了。

他却不知，自己那一瞬间的偷瞄被冯雪凝捕捉到。

“你。”

冯雪凝饶有趣味的坐在院子中摆着的梨花木官椅上，手指着队伍中的张安湫。

“你给本宫出来。”

张安湫吓得一抖，快步出列，跪在冯雪凝前面。他能感觉到，这位长公主殿下刻意的在释放上位者特有的威压，以及常年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杀伐之气。

压得他喘不过气，想哭。

冯雪凝打量着跪在她脚边颤抖着的人儿，勾唇道：“你一个女子，为什么穿太监的衣服？”

“奴婢……”张安湫连忙开口，但声音中明显的哭腔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他还是坚持着说完：“奴婢是太监，并非女子……”

听着他似乎是哭着说的话，冯雪凝有些发懵，更多的是无措。这人也太娇气了，自己不过是误会了他的性别，怎么就哭了。

她挑了挑眉，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吧，你跟本宫走。”

一众太监侍女都散开了，去各自分配的岗位上工作。张安湫想赶紧站起来，却发现腿软的不行，眼泪也有些止不住。

“殿下……殿下恕罪……奴婢……”他连忙开口讨饶，生怕这个杀神看自己不顺眼后把自己砍了。

见他这样，冯雪凝有些无奈：“站不起来？”她直接伸手把张安湫拉起来。只是张安湫腿软的不行，刚被扶起来就倒进了她怀里。

软。

这是冯雪凝的第一感受。

张安湫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立刻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连忙又要跪下请罪，却被她拉住：“不必，一会儿你又站不起来怎么办。话说你真是太监？”

“嗯……”

“那你跟上来。”冯雪凝转身向里走，张安湫虽说感觉有些危险，但还是快步跟上。

就这样走进了公主府的寝殿。

冯雪凝把门锁上，然后开口：“脱吧。”

“唔？！”

“本宫说，脱衣服。”冯雪凝以为他没听清，重复一遍。

张安湫连忙跪下，声音颤抖着开口：“殿下，不可，这不合礼法。”而且也太折辱奴婢了。当然这句他不敢说出口。

“礼法？”冯雪凝哼了一声，走上前捏住张安湫的下巴：“本宫说的话就是礼法，你脱不脱？！”

他能感觉到，冯雪凝又在用那种威压，让他喘不过气，让他恶心的紧。但他没办法，谁让他只是一个太监。

“殿下……奴婢脱……”他红着眼眶，哽咽着开口。

冯雪凝能清楚的看到他眸子里逐渐蓄满晶莹，眼底是隐藏不住的惧怕和痛苦。这让她忽然有些清醒，自己随父亲打天下就是为了让黎明百姓不受人欺压，自己怎么忽然就糊涂了呢？

“算了。”她按住张安湫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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