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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长指如鞭(Fingers Like Switches)

小说: 2025-09-11 21:59 5hhhhh 3110 ℃

  在玉米田的正中央,稻草人直直挺立着。他有十英尺高,身着斑驳褪色、补丁褴褛的衣服,有一张麻布罩子包裹的脸和一双扭扣镶嵌、黑洞洞的眼睛。他不是麦格雷戈叔叔农场田地里唯一的稻草人,但他是身形最高,资历最老的,也是唯一一个以桦树条捆作为双臂的稻草人,长指般的桦树藤条仿佛他的骨瘦嶙峋的手,从空荡的袖口中探出来。他稳稳扎在架子上,被蒙尘的枯绳牢牢拴在那根老旧的木杆上。

  我和西德尼、卢娜站在它脚下,四周的玉米秆比人还高。我们仰头打量着它:从磨旧的皮靴到发霉的旧稻草,再到深灰色的工装裤、灰黑相间的法兰绒衬衫,还有那件虫蛀的外套和积了灰的尖顶帽。

  “我觉得它也没那么吓人嘛。” 卢娜说。她是西德尼的妹妹,胆子比脑子大。个头跟我差不多,黑头发,白皮肤,蓝色的眼睛总是闪闪发光。

  西德尼耸耸肩:“说到底,它不过是个稻草人罢了。” 她比我高些,尽管我俩年纪相仿,她一头金发柔顺光洁,皮肤被晒成了暖暖的蜜色,也有着和妹妹一样亮晶晶的蓝眼睛。

  我摇摇头,这俩表姐妹根本不懂。她们从东边的城里来,不懂得在边远乡村的黑暗中,故事总是经由真相来织就的,就像妈妈和姨妈们总告诫小姑娘们,别瞎闯玉米地,别去招惹麦克格雷戈叔叔的稻草人,那可不是在开玩笑。

  麦克格雷戈叔叔是个刻薄的老头,他是我妈妈和伯蒂姨妈(西德尼与卢娜的妈妈)的叔叔,严格说起来是我们的叔公,但不管是不是自家人,大家都叫他麦克格雷戈叔叔。他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吝啬小气,却是全县最厉害的农夫。我见了他总是躲着走。

  “它为什么用树枝当手呀?” 卢娜问。

  “那是桦树条。” 我解释道。

  “树条?就像以前大人打小孩屁股用的那种?”

  我点了点头。一想到这儿,我便打了个寒颤。我们从没挨过打,但人人都知道,父母那一辈的孩子,挨揍是常有的事。妈妈甚至跟我说过,有一回她不小心踩坏了麦格雷戈叔叔的番茄地,他就拿树条抽了她的光屁股。

  西德尼笑出声来,驱散了我心头的寒意。“怎么?难不成这稻草人还要打乌鸦的屁股?”

  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西德尼和卢娜也跟着笑,没多久,我们三个就像疯姑娘似的大笑不止,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笑得肚子都疼了。

  玉米地那头起了风。我能听见叶子沙沙作响,像夜里的低语。空气没来由变得沉闷,耳际嗡声回荡。我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由得缩起了肩膀。西德尼和卢娜起初没听见,也没察觉,直到狂风骤起 , 吹得玉米秆纷纷伏倒,吹得尘土被卷得漫天飞扬,扬起我们的头发,带着衣服噼啪乱响。我蹲下身,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按住裙子。不知是哪个姐妹,或许两个,都尖叫起来。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忽而就止息了。

  我把头发捋到脑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眨掉眼里的灰尘。我吸了吸鼻子,再揉了揉。西德尼也站了起来,把金发拨到脑后,抚平裙子。卢娜看了看我们,也跟着直起身,整理被风吹乱的仪容。

  “刚才那是什么?” 西德尼问。

  我望向西边,望向玉米地的尽头。即便玉米秆挡住了地平线,我仍能看见暴风雨正把天空染得一片浑浊。“我们该回屋了。” 我说着,指了指那边。

  西德尼和卢娜点点头,沿着从稻草人所在的田中央通往麦格雷戈叔叔家的窄路快步走去。我跟在后面,却被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吓了一跳,像是绳子被拉得太紧绷出的声响。我回头望去,稻草人一侧的绳子松了,左肩膀不再被固定在木桩上。他重重地向右倾斜着,仿佛在转身目送我们离开。那双黑纽扣做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惊呼一声,赶紧追上前去,姐妹们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暴风雨来得又猛又急,我们还没走出玉米地,就被淋得浑身湿透。穿过玉米地,便是麦格雷戈叔叔家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前院。伯蒂姨妈站在门廊上,显然是在寻找我们。她看见我们时挥了挥手。我们冒着雨飞奔到门廊下,站在那儿气喘吁吁,浑身淌着水。身后某处划过一道闪电,我吓得跳了起来。远处雷声隆隆。

  “你们三个没事吧?” 伯蒂姨妈问。

  “没事,妈妈。” 西德尼说。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看到她们了吗,伯蒂?” 妈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正朝这边走。

  “她们在这儿呢,乔伊。就是淋湿了点,没什么大碍。”

  妈妈拉开门:“你们三个赶紧进来,别着凉了。”

  “这三个小丫头,净干蠢事,该抽一顿才好。” 麦格雷戈叔叔的声音从门廊另一头的阴影里传来,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他的话让我的脚像钉在了地板上,恐惧顺着大腿后侧往上蔓延,在屁股上泛起一阵难受的刺痛。我缩着肩膀寻声回望,在走廊尽头,门扉之下,在一片阴影中,我看到了一个脊背佝偻,暴虐可怖的影子。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他的脸,把他脸上的皱纹刻得愈发清晰。

  “我们不兴这个,麦格雷戈叔叔。” 伯蒂姨妈说。

  麦格雷戈叔叔哼了一声,拖着脚步从阴影里走出来,从我们身边经过,进了屋。

  “他这是怎么了?” 妈妈在麦格雷戈叔叔嘟囔着走过之后问道。

  “他还觉得,不让打孩子,文明早晚要完蛋呢。”

  妈妈和姨妈赶紧把我们催进屋里,往三楼的客房带。三楼又旧又潮,积着层灰,平时不怎么用,只有一间卧室和配套的浴室。打在屋顶的雨声在三楼听得最为响亮 ,往常这声音总让我安心,可如今浑身湿透,又被骤来的暴风雨吓到,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寒颤。

  妈妈和伯蒂姨妈多拿了几条毛巾,让我们三个自己换下湿透的衣服。我和西德尼、卢娜自小熟稔,可真要在她们面前换衣服,还是有些害羞,尤其现在年纪渐长,她们俩都那么漂亮,而我……只是模样平平,。

  我把连衣裙从头上拽下来,布料被雨水粘在背上,得使劲拉扯,它才“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湿袜子裹在腿上,卷到脚踝才能褪下来;内裤湿得像两张粘在一起的胶带,黏住了屁股,扒起来格外费劲。西德尼和卢娜一边换衣服一边兴致勃勃地聊刚才的暴风雨,我却提不起劲头,心里沉沉的。

  光着身子发冷,我套上一件长 T 恤和一条旧运动裤,裤膝处都磨破了。西德尼和卢娜也换上了睡衣。虽然头发还潮着,但总算不发抖了,我们一起走下楼,来到宽敞明亮的餐厅,围坐在大餐桌旁吃晚餐。壁炉里火苗噼啪作响,和屋外压抑的暴雨形成令人心安的对照,仿佛房屋里屋外相隔遥远,倾覆世界的滂沱大雨像是另一个世界。

  虽说麦格雷戈叔叔一直瞪着每个人,这顿饭吃得还是热热闹闹的。妈妈的三个姐妹都带着家人来麦格雷戈叔叔家过春假,光是我们表兄妹就有一二十个:杰克快上大学了,迈克和艾伦是对双胞胎,布莱恩、山姆、杰瑞米是莫姨妈家的小子们,还有一群婴儿和小不点孩子,我都记不清谁是谁。悉尼、卢娜和我是仅有的几个女孩(除了几个女婴),所以三楼的房间归我们独享。一大家人带来的喧闹和混乱让屋子无比热闹欢乐,驱走了玉米地带给我的阴霾。

  饭后,一家人在屋里慢慢散开:有的孩子闹脾气,得被哄着;有些男孩吵吵嚷嚷地在屋里疯跑;有些爸爸们则享受着一品脱酒,抽着烟斗,在客厅的大石壁炉旁彼此分享故事。我发现自己又被吸引到了门廊。暴风雨已经从最初的狂风大作,变成了持续不断的沉闷轰鸣,大雨在阴沉的雷声中倾盆而下。

  我站在门廊边,雨丝就在鼻尖前飘落,凝望着黑暗里那个我知道藏着稻草人的地方。身后是屋里的灯光和暖意,只照亮了院前一小片地方,远处的玉米地被雨幕和夜色笼得严严实实。可即便这样,我总觉得能看见他,他正别扭地弯着腰,趴在玉米秆后面,回望我的注视。

  “你们这些小姑娘,没去招惹我的稻草人吧,对吗?”

  麦格雷戈叔叔的声音突然从暗处炸出来,我吓得一哆嗦,咬到了舌头。肩膀一阵发紧,浑身泛起刺痛的麻意。

  “你妈妈真该抽你一顿屁股,” 他低吼道,“现在你该后悔她没那么做了。”

  他拖着脚往门口挪,我盯着他,希望他能离我远点。

  一小时后,我躺在小房间那张吱呀作响的床上,盯着漆黑夜色,听着姐妹们睡梦中轻柔的呼吸声。我思考着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抱怨这世道衰败、年轻人没规矩?还是在威胁我,想亲自揍我屁股一顿?我拼命不去想第三种可能 —— 那或许是个警告。

  风还在刮着房子,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远处的雷声嘟囔着,像个暴躁的老头。

  我侧身面对墙墙壁,来回蹭着把毯子裹紧,深吸一口气,闻着老房子里积灰的味道,试着平复思绪 ,把那些念头像摆书一样一本本放回书架。这样它们就不会打扰我入睡,我摒除风声、雨声、雷声、姐妹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声,直到脑子里一片寂静。

  唰 —— 砰,唰 —— 砰,唰 —— 砰……

  我试着忽略这新出现的声音。

  …… 唰 —— 砰……

  但它闯入了横亘在我和房间中的沉默。

  ……唰——砰……

  这是一个我认不识的声音。

  ……唰——砰……

  而且它在不断地朝我逼近。

  ……唰——砰……

  我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盯着卧室,尽管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我把背靠紧墙壁,仿佛这样就能穿墙逃离。我想大声呼喊,警告我的姐妹们,叫醒屋里的人,赶走任何靠近的东西,但我的胸口像压了重物,喘不过气来,尖叫也发不出声。

  ……唰——砰……

  房子嘎吱作响,周遭气压突变,我的耳朵嗡嗡响。虽然看不到屋外天际,但我知道又一场风暴要来了。

  ……唰——砰……

  闪电划过窗外,照亮了房间,雷声震得我心脏狂跳,我肯定是叫了出来,但在那撼动屋宇的轰隆巨响里,连自己的尖叫都听不见。在那耀眼的光芒中,我看清了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我看到西德尼和卢娜在床上紧紧依偎着,尽管暴雨将临,她们的表情依然平静。我看到墙壁的木板,每一个涡纹和每一道纹理。我看着,我看到门紧紧关着,闪亮的黄铜把手正缓缓转动。我咬着舌头,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房间又陷入黑暗。

  我强迫让自己思考。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门那边是什么?我真的看到了我以为看到的东西吗?

  闪电再次照亮房间,这次更暗了,来自更远的地方,紧接着一阵风袭卷而来,从屋顶到地下室,整个房子都在摇晃,窗户嘎吱作响,雨点飞溅在我们身上。

  我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喘不过气,脑子一片空白。在那一瞬间短暂的闪电中,我看到了他,是那个稻草人。他那双蹭破的靴子,磨损的衣服,麻布的脸和闪亮的纽扣眼睛。他一只脚拖曳在地上,蹒跚着向我走来。

  黑暗再度降临

  我从床上跳下来,床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重重摔在地上,手忙脚乱想撑起来,直冲向门口,一头撞上去,又被弹回。头晕目眩中,我跪着在黑暗里摸索门把手,那几秒漫长得像是永恒,我的手终于摸到了那凉凉的、光滑的表面。我试着转动它,但手心满是汗水。我又试了一次,听到插销滑动的声音。然后,有什么东西抓住我的脚,把我举到了空中。我能感觉到组成稻草人那只手的树枝,还有上面粗糙的结节紧紧地缠住了我的脚踝。

  我被举起来的时候,睡衣从身上滑落,在臀部卡了一下,然后滑落到腋窝处。我拼命扭动,睡衣从头上滑下来,顺着手臂滑落,像落下一袋砖头,坠地时沙沙作响。

  他把我举得更高了,我拼命挥舞着拳头,用另一只空着的脚使劲蹬着,试图打到他,挣脱开来。但我只打到了空气。

  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时间仿佛迟滞了下来。

  他我的脸只有几英寸 —— 他那没有灵魂的纽扣眼睛瞪着我,麻布糊成的空无面孔对我怒目而视。他伸直的手臂将我举着,又拧转过来,这样我的后背就能轻易被他另一只用桦树枝扎成的手打到。我扭动挣扎,但被抓得死死的。

  十几根长指如鞭子般同时落下,疼痛从我的屁股中央一直扫到膝盖上方。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那时我才五岁,去西德尼和卢娜的妈妈 —— 也就是我姨妈家做客。我们在后院的泳池玩,我上来歇了会儿,穿着连体泳衣,光着脚在草坪上溜达,泳池的水顺着脚边滴在草叶上。突然,一群蚂蚁爬满了我的脚,它们针尖似的腿往上爬,一直爬到膝盖,不停地叮咬。我慌得纵身跳进泳池,可那火烧火燎的刺痛,还是缠了好几天。

  第一下抽打就像这样 —— 一种无处可逃的、蔓延全身的灼痛。裸露的皮肤上仿佛炸开一道道红棱。剧痛让我的脑子异常清醒,却又让我觉得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在做梦。只要我能尖叫得足够大声,就能从梦里醒来。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放声尖叫,可第二下抽打的剧痛袭来,我只发出一声窒息的呜咽,咳嗽着,喉咙像被堵住,喘不上气。血液冲上头顶,我在他的钳制中如钟摆般晃荡。第三下落下时,一声啜泣从喉咙里迸发,像痉挛般不受控制。即便在黑暗中,我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胸腔突然猛地吸入一口气,甜美又灼热。这短暂的喘息还没持续多久,第四下就落了下来。又是十几条红棱子,十几道剧痛的鞭印,与早已在皮肤上跳动的灼痛交织,打乱了我的心跳,撕碎了我仅存的理智。此刻我唯一能感知、唯一能理解的,就是那稻草人如指的长鞭抽在身上时,屁股上哨声般尖锐的剧痛。

  我哭了。

  那是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混杂着痛苦、恐惧与绝望。当哭声从喉咙里撕扯而出时,我甚至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我呜咽着,哀求着。又一记鞭打,我的哭声陡然拔高,变得失控而凄厉,满是绝望的哀鸣。如果我能组织起语言,如果我还能整理好思路,我一定会为自己做过的一切道歉,为任何可能招致屁股上的灼痛的缘由道歉。

  他一次又一次地鞭打着我的屁股

  又一声炸雷响彻房间,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死死攥着毯子裹住赤裸的胸口,在黑暗中慌乱地环顾四周。听到姐妹俩的抽气声,我知道她们也醒了。我的心又落回去,它告诉我:没事的,只是狂风暴雨,只是雷声与恐惧,只是一场梦…… 可心跳仍在喉咙、耳朵、后背、臀部与大腿间悸动。那场从未真实发生的挨打,却留下了逼真作痛的残响。

  我试探着伸出手,从后腰摸到臀部,触到了凸起的鞭痕,娇嫩的皮肤下,疼痛再次燃起。

  就在我强忍着泪水时,一个姐妹也啜泣起来。幻梦中那场打屁股的痛感仍在不断加剧、跳动,最终,我们三个在黑暗中无助地抽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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