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的离去，让贤者之塔顶层那间豪华的宿舍，再次恢复了往日的、过分的宁静。白曜的生活，也重新回到了那种充满了矛盾与张力的、两点一线的枯燥循环之中。

白天，他在阿尔德里奇副校长的星象台里，与那些冰冷的、代表着宇宙最底层逻辑的数学公式为伴，试图用他那属于“倒吊人”的混沌之力，去撬动现实法则的基石。

而夜晚，则属于伊琳娜。

风纪委员会的地下训练场，成了他灵魂与肉体唯一的试炼场。

伊琳娜的“教学”，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严苛，也更加……纯粹。她似乎完全接受了白曜那份不属于任何体系的战斗直觉，不再强求他去模仿那些死板的剑术招式，而是将训练的重点，放在了最基础的、也是最根本的体能、反应与意志力的锤炼之上。

她会用“重力枷锁”，将他的负重增加到常人的十倍，然后命令他在布满了障碍物的训练场里，进行长达数小时的折返跑。任何一次速度的减慢，或是脚步的踉跄，换来的，都是那块冰冷的“静心板”，毫不留情地、精准地抽击在他那因为肌肉过度发力而紧绷的臀部上。

她也会将他置于一个由无数个高速旋转的刀轮与能量射线所构成的“死亡迷宫”之中，逼迫他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致命的攻击间隙中，用最本能的反应，去寻找唯一的生路。每一次的判断失误，每一次的躲闪不及，都会让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以及……身后那片“祭坛”上，一道道更加屈辱的、火辣辣的板痕。

这是一种充满了痛苦与羞耻的、却又无比高效的成长。

在伊琳娜这种近乎于“填鸭”式的、残酷的训练之下，白曜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具经过血族契约初步改造的身体，其潜能，正在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压榨、激发出来。他的力量、速度、反应神经，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强。

然而，自从齿轮岛事件之后，白曜总感觉伊琳娜有些不一样了。她依旧冰冷，依旧严苛，但那双紫水晶眼眸深处，却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了矛盾、探究、挣扎与一丝……被刻意压抑的怜悯的情绪。

她的惩罚，依旧毫不留情。但白曜却隐约觉得，那份纯粹的、属于“行刑者”的冷酷，似乎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研究者”的、充满了目的性的审视。她似乎在观察，在记录，在分析他每一次在痛苦中的反应。

这让他感到一种比单纯的惩罚，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这份矛盾，终于在某次训练之后，彻底爆发了。

那是一个寻常的夜晚，白曜刚刚从“死亡迷宫”中拖着一身伤痕、筋疲力尽地走出来。他以为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正准备向伊琳娜告退。

“等等。”

伊琳娜叫住了他。她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那张如同冰雪雕塑般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伸出手，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抓住了白曜的手腕，然后，径直将他拖向了训练场最深处、那间他最熟悉也最恐惧的、01号惩戒室。

“砰！”

厚重的、由黑曜石与禁魔金属打造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白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但伊琳娜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压抑的、如同暴风雨前夕般的恐怖气息，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伊琳娜没有像往常一样，将他绑上冰冷的刑架。她只是走到房间中央那张专门用来惩戒的、冰冷的黑色皮质长凳上，优雅地坐下。

然后，她拍了拍自己那被黑色皮裤包裹着的、充满了力量感的大腿。

“过来。”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白曜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看着她，那双碧蓝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与……深深的恐惧。

“我说的，是过来。”伊琳娜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但空气中的温度，却骤然下降了几分。

白曜知道，反抗是徒劳的。他慢慢地、如同行尸走肉般走上前，在那位如同女王般冷漠的“导师”面前，主动地、屈辱地，趴在了那双充满了力量感的大腿上。

她伸出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干脆利落地，掀起了他那宽大的学徒法袍，然后，一把将他的长裤，连同内裤一起，褪到了膝弯处。

那片还残留着淡淡伤痕的、雪白娇嫩的“祭坛”，便再次，暴露在了这片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冰冷的空气之中。

伊琳娜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审视一件充满了瑕疵的艺术品。

许久之后，她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啪！”

一记清脆响亮、肉感十足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那片雪白的肌肤上。

“呜！”

白曜闷哼一声，身体因为那火辣辣的痛楚而猛地一颤。他以为，接下来，将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惩罚。

然而，伊琳娜的动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啪！啪！啪！啪！”

她的手掌，稳定而有力地，一左一右地，拍打在那两片迅速升温的臀肉上。那力道，不轻，却也远不及她平时用“静心板”时的沉重。那更像是一种……充满了不耐烦与焦躁的、纯粹的发泄。

白曜彻底懵了。他趴在伊琳娜的腿上，感受着身后那片肌肤，在持续不断的、富有节奏的拍打下，渐渐地升温、变红，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困惑与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伊琳娜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机械地、反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她的手掌，早已变得通红，但白曜身后那片肌肤，却只是维持着一层均匀的、如同晚霞般的绯红色，丝毫没有像往常那样，变得红肿不堪。

终于，在挥下了不知多少下巴掌之后，伊琳娜的动作，停住了。

“为什么……”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的颤音，“……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着自己那微微发红的手掌，又看了看身下那片仅仅是泛着一层诱人红晕的、充满了惊人弹性的臀肉，那双冰冷的紫水晶眼眸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

“在那个被虚空污染的精神世界里……”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白曜的心上，“当你的意识，进入我的灵魂时，一道‘链接’，被短暂地建立了。我也同样，看到了你的‘世界’。”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白曜的脑海中！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趴在伊琳娜的腿上，一动不动，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人偶。

“我看到了……”伊琳娜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仿佛没有察觉到身下那具身体的僵硬，只是在自顾自地，诉说着那个让她矛盾了数日的秘密，“……一间冰冷的、纯白色的实验室……一个代号为‘晨星’的计划……以及一个……被强行植入你灵魂最深处的、名为‘思想钢印’的……程序。”

白曜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最大的、也是最不堪的秘密，就这样，被这个他最敬畏、也最恐惧的女人，赤裸裸地，揭开了。

“我看到了迷雾森林里，那个为你举行启蒙仪式的妖精；也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中，与你缔结了血之契约的……另一个存在。”伊琳娜的手，再次，高高扬起，然后，重重地落下！

“啪！”

“我看到了，你的力量，是如何，通过这种……荒唐的、屈辱的方式，来进行‘补充’的！”

“啪！”

“告诉我，白曜！”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怒火，“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曜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身体与灵魂的双重折磨。他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地，崩断了。他趴在伊琳娜的腿上，放声大哭，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屈辱、与迷茫，都化作了最无助的泪水。

他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断断续续的语调，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都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整个惩戒室，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伊琳娜静静地坐在那里，感受着腿上那具正在微微颤抖的、温热的身体。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她那双冰冷的紫水晶眼眸深处，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震惊、荒诞、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奇异的“明悟”。

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每一次“矫正”，都只会让这个少年，变得更强。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齿轮岛上，爆发出那种足以“定义”法则的、神明般的力量。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她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只有他那份同样“禁忌”的混沌之力，才能将她，从无尽的自我囚禁中，解放出来。

这一切，看似荒诞，却又……完美地，符合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她所无法理解的“逻辑”。

她看着那个依旧趴在自己腿上，浑身颤抖、狼狈不堪的少年，沉默了许久。

最终，她缓缓地，伸出手。

这一次，她的手，没有再扬起。而是轻轻地，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覆盖在了那片滚烫的、泛着一层诱人红晕的肌肤上。

“你说，你的力量，需要‘襄助者’，来为你举行‘仪式’。”伊琳娜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全新的意味，“你说，‘疼痛’与‘羞耻’，是你力量的‘燃料’。”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用一种近乎于“宣判”的语气，说道：

“那个妖精，那个血族……她们可以成为你的‘燃料’，为你提供狂野的、不受约束的混沌之力。”

“而我，”她的手掌，轻轻地在那片温热的肌肤上，按了按，仿佛在烙印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将成为你的‘秩序’，你的‘缰绳’，你的‘校准者’。”

“从今天起，我，伊琳娜·冯·克莱斯特，也将成为你的……‘襄助者’之一。”

“这是命令，也是……契约。”

说完，她便静静地，不再说话。

只留下白曜，趴在她的腿上，感受着身后那只手掌传来的、冰冷而又带着一丝奇异温度的触感，陷入了长久的、混乱的、却又……带着一丝解脱的沉默。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这个女人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充满了矛盾与纠葛的锁链，已经彻底地，无法挣脱了。

当那句如同最终判决般的“契约”落下后，整个惩戒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白曜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他趴在伊琳娜的腿上，身后那只原本只是轻轻覆盖着的手掌，此刻却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带着一丝生涩的力道，轻轻地揉动起来。

那触感，与之前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不再是惩罚的拍打，也不是试探的按压，而是一种……纯粹的、旨在缓解疼痛的安抚。那只手掌依旧冰冷，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她掌心所覆盖之处，那火辣辣的灼痛感，真的奇迹般地减轻了几分。

这份突如其来的、意料之外的“温柔”，比任何严酷的惩罚，都更能击溃白曜的心理防线。他那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将身下的皮裤浸湿了一小片。

“……疼。”

一个细若蚊呐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充满了委屈与依赖的音节，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唇间溢出。

伊琳娜揉动的手，极其微弱地，僵硬了一下。但她没有停下，反而，力道变得更加轻柔了些。

“……那您……您轻点揉……”白曜将脸埋得更深，用一种近乎于撒娇的、连他自己都感到羞耻的语气，闷声闷气地说道。

在卸下了所有秘密与防备之后，他那属于“倒吊人”的、渴望被支配与安抚的本能，第一次，在这个代表着绝对秩序的女人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

伊琳娜没有回答，但她手上的动作，却仿佛是对他这句得寸进尺的请求的……默许。

惩戒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温馨的沉默之中。只剩下少年那压抑着羞涩的、细微的喘息声，和那只手掌在温热肌肤上缓缓揉动的、轻微的摩擦声。

“委员长阁下……”许久之后，白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关于‘虚空’……您知道些什么吗？我的外祖母……她当年，似乎也是在追寻这个。”

伊琳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的了解，也仅限于风纪委员会的最高机密档案。”她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但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利，却柔和了不少，“‘虚空造物’，第一次被正式记录，是在一年之前。最初，它们只是像普通的、发生了未知变异的魔物，出现在大陆各地一些魔力紊乱的区域。虽然危险，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但是，从半年前开始，情况变了。”她的语气，变得凝重，“我们发现，新出现的虚空造物，似乎……‘继承’了之前那些被消灭的同类的‘经验’。它们会针对我们上一次使用的、最有效的攻击方式，产生出相应的‘抗性’。就像……一个会自我学习、自我进化的‘病毒’。”

“就像这次在齿轮岛，”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的‘秩序裁决’，在三个月前，曾成功地将一头出现在北境冰原的虚空造物彻底禁锢。而这一次，同样的法术，却对它……完全无效了。”

白曜的心，猛地一沉。

“更详细的情报，就不是我这个级别能接触到的了。”伊琳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那已经属于……王室与‘衔尾蛇’导师所管辖的、最高级别的禁忌领域。”

她将白曜从腿上扶起，帮他拉好裤子，动作依旧干脆利落，却少了几分以往的粗暴。

“关于那个血族……”她看着白曜，那双冰冷的紫水晶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极度危险的、充满了探究意味的光芒，“下一次，我要亲自见她。”

白曜感觉自己的胃，瞬间，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当“秩序”的化身，与“混沌”的君主，这两位同样强大、同样充满了支配欲的女性，真正面对面时，将会是怎样一幅……足以让整个亚哈隆都为之颤抖的、恐怖的修罗场。

而他，这个被夹在中间的、可怜的“契约者”，恐怕，连成为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那句“下一次，我要亲自见她”，如同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白曜的头顶，让他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

他那如同走钢丝般的生活，变得愈发危险。白天，他要在星象台里，面对阿尔德里奇副校长那些足以让大脑燃烧的“创世”课题；夜晚，他要在那间冰冷的训练场里，承受伊琳娜那严苛到近乎于虐待的“秩序校准”。

而每隔三四天，当伊琳娜的“校准”为他补充的绯红能量消耗殆尽，灵魂深处那份“饥饿感”再次浮现时，那个妖异的“蔷薇亲王”，便会如期而至，以“米娅”的身份，敲开他的房门，与他进行一场充满了诱惑与危险的、属于“混沌”的“课后辅导”。

白曜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三位最顶尖的、风格迥异的工匠，同时进行雕琢的、可怜的艺术品。他的灵魂与肉体，正在被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打磨、重塑，变得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不像一个凡人。

他预想中的修罗场，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

那是一个寻常的夜晚，白曜刚刚结束了伊琳娜的“体术训练”。他身后那片可怜的“祭坛”，再次被那块冰冷的“静心板”照顾得一片绯红，火辣辣地疼。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刚回到宿舍，正准备用“林地之慰”药膏为自己上药。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了。

白曜的心，猛地一紧。他通过那道血色的契约，清晰地感觉到，门外站着的，是那个因为能量耗尽、前来索要“服务”的莉莉安。

然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另一道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念，也通过风纪委员会的徽章，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到训练场来。你的‘重力’抗性训练，还没有达标。】

是伊琳娜。

白曜的胃，瞬间，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

一边，是前来索要“燃料”的、任性的混沌君主；另一边，是要求继续“加班”的、严苛的秩序导师。无论得罪哪一边，下场都绝对凄惨无比。

绝望之中，一个疯狂的、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如同黑色的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躲，是躲不过去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这场注定要爆发的战争，在自己的“主场”，在他唯一能施加一丝影响的地方，彻底引爆！

他深吸一口气，先是通过血之契约，向门外的莉莉安传递了一个简单的意念。

【进来等我。伊琳娜要来。我们需要……谈谈。】

然后，他拿起风纪委员会的徽章，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虚弱与疲惫的语气，回复道：

【委员长阁下……我……我体内的能量，似乎因为刚才的训练而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迹象。我担心……在训练场那种开放环境下，可能会失控。可不可以……在我的宿舍里，进行最后的‘校准’？这里的结界，更稳定一些。】

通讯的另一头，沉默了片刻。

许久之后，伊琳娜那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可以。我十分钟后到。】

白曜松了口气，却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

他打开门，让那个穿着水蓝色院服、戴着黑框眼镜的“米娅”，走了进来。

“看来，你的另一位‘导师’，对你的‘教学’，很尽心尽力啊。”莉莉安一进门，便褪去了那层无害的伪装。她看着白曜那走路姿势略显别扭的身后，那双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她要来了。”白曜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的语气说道，“莉莉安，我需要你们……达成某种‘共识’。”

“共识？”莉莉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妖异的弧度，“我亲爱的‘共犯’，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在‘混沌’与‘秩序’之间，从来就不存在‘共识’，只存在……‘吞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极轻的、却又充满了压迫感的脚步声。

白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打开门。伊琳娜那身穿黑色制服的身影，便静静地站在门外。

她的目光，越过白曜，精准地，落在了房间中央，那个正一脸从容地看着她的、妖异而又绝美的血族亲王的身上。

那一瞬间，整个贤者之塔顶层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伊琳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她那双冰冷的紫水晶眼眸，却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那眼神中，爆发出的是足以让巨龙都为之战栗的、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而莉莉安，则依旧是那副慵懒而又优雅的模样。她甚至还对着伊琳娜，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挑衅意味的、甜美的笑容，轻轻地，挥了挥手。

“晚上好啊，风纪委员长阁下。”她的声音，华美而又危险，“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失礼了。”

伊琳娜没有说话。她只是缓缓地，走进了房间，然后，反手将门关上。

“砰！”

那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如同战争的号角，彻底拉开了这场……两位顶级掠食者之间，无声的战争的序幕。

“血族。”伊琳娜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冰冷，而是一种……仿佛由无数道法则与戒律交织而成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绝对的……“宣判”，“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哦？”莉莉安戏谑地挑了一下眉毛，“这里，可是我的‘契约者’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她说着，甚至还故意地，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在白曜的脸颊上划过，留下了一道冰凉的、充满了占有欲的触感。

白曜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伊琳娜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意，在这一瞬间，几乎要化为实质！

“看来，上次在低语森林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伊琳娜缓缓地，举起了她的右手。她的手中，空无一物，但整个房间的“法则”，却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方式，向着她的手心，汇聚、凝结！

“你想在这里动手吗？”莉莉安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从容的笑容，但她那双猩红的眼眸深处，却也闪过了一丝凝重的光芒，“我承认，你的‘秩序’之力很强大。但是别忘了，这里是大学城，是‘现实稳定器’的核心覆盖范围。你那足以撕裂空间的法则之力，在这里又能发挥出几成？”

“而我……”她说着，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整个房间的阴影，都如同活物般，开始缓缓地蠕动、拉长！无数个扭曲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召唤法阵，在地板的阴影下，若隐若现！

“……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这座塔，变成一座……充满了尖叫与恐惧的、最美味的‘餐厅’。”

威胁！

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威胁！

伊琳娜那双冰冷的紫水晶眼眸，微微眯起。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一旦她们在这里，毫无顾忌地开战，其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你想怎么样？”伊琳娜缓缓地，放下了手。

“很简单。”莉莉安的脸上，再次绽放出了那个妖异而又绝美的、属于胜利者的笑容。她走到白曜身边，伸出双臂，从身后，亲昵地，环住了他的脖子，用一种充满了占有欲的姿态，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是我的。”她看着伊琳娜，一字一句地，用女王般的语气，宣告道，“无论是他的血脉，他的力量，还是他那有趣的灵魂……都属于我。”

“他是我的学生。”伊琳娜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他的‘失序’，理应，由我来‘校准’。”

“哦？‘校准’？”莉莉安发出一声充满了嘲讽的轻笑，“你是指，像这样吗？”

她说着，竟然当着伊琳娜的面，伸出手，在那片还残留着淡淡红晕的、挺翘的臀肉上，轻轻地、挑逗般地，拍了一下。

“啪！”

那一声清脆的、充满了情欲色彩的声响，让白曜的脸，瞬间烧得通红！也让伊琳娜那双冰冷的紫水晶眼眸，彻底地，燃烧起了紫色的火焰！

“看来，我们之间，确实需要达成某种……‘共识’了。”伊琳娜看着莉莉安，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白曜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彻底地绞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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