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好怀念。

怀念身为魔法少女的时刻。

那个时候的我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无助过。变身之后的身躯哪怕在太阳间行走也毫发无伤，无论陷入怎么样的困境，活用变身无敌帧都能挣脱。

但这都不是重点。最最重要的地方在于，魔法少女变身后，可以屏蔽掉自己不适应的一！切！感！官！

“唔噗噗噗噗唠唠唠唠唠......”

蕾潇喘息着，大口的喘息，她的心跳从来没有一刻犹如今天这么快过，哪怕是之前在宇宙星空中厮杀决战的时候也一样。严格意义上将她没有受到什么直接的伤害，只是战斗蕾潇一号的在械机优伶子的操作下时速已经飙升到每小时400公里。脑机连接还在同时将海量信息向她大脑中不做任何筛选的刷屏上传。

比如她现在能够同时观看前后左右上下保底16个方向的监控，比如她能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台风风速是每秒五十米。比如她能从传感器中感受到她们根本就如同在水底奔驰，撞开的空气卷碎雨流笼罩在摩托周围，犹如冲击波在具现。比如她马上就要失禁了这件事本来应该在过大的刺激下浑然不觉的尿在风雨里但是体征检测系统用第三人称视角强行让她注意到这件事然后不得不用尽生命的尊严憋了回去，比如她现在的表情，是完美的张嘴翻眼......

“你在这么玩下去——我就要死掉了——”

蕾潇奋起全部的求生欲望，在车载音响里对着械机优伶子发出呐喊。大概还是装了什么保护系统吧，她自己都惊讶自己居然还能挤出心神来表达需求。

“我们还要更快。”

“不可能，我绝对会死的！”

“只要速度提起来就好了。超越临界后我们将直接进入异位面，那里没有台风，你的负荷会极速降低。而袭来的冲击其实也是走的异位面。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直接把握弹道的轨迹而不是面对无法预判的点对点攻击。这就是play one。用战斗蕾潇一号飙车去异位面，闯过拦截弹幕抵达炮台前一口气解决掉它。”

“要把它撞碎吗？”

“不，是关停回收。”

她们冲上了高速公路，奔驰在末日废土般浩瀚空旷的高架桥上。那一幕仿佛钢筋与混凝土的龙在城市中盘旋，龙的周身卷起灾难席卷着城市，绵延的身躯一口气延申向天的尽头，而骑士就是要乘着龙躯冲入神罚的云端。她卷动油门，加速，加速，继续加速！械机优伶子神采凛然。她现在戴着头盔骑跨在蕾潇的身上，看不见表情的机车服与摩托融为一体冲锋着，那氛围反而显得矫健起来。

蕾潇的大脑中渐渐开始刷屏一些她完全无法理解的信息讯号，大片大片的光线扑面而来又从身畔滑过，在她的视角里不知何时起她们就冲进了这样绚丽的隧道里，她心知这不是隧道，只是一道又一道彩光在印象中残留形成的错觉。不过随着它们的出现，蕾潇感觉自己的负荷确实降低了。真实的世界之声开始远离，就像是从户外走进躲雨的大楼，然后层层深入到足以隔绝外界环境的地方，除了摩托的轰鸣一如既往包裹着她的身躯。

也因此她开始有更多的余韵关注更多的信息。

格外刺目的红字突然从纷乱的刺激中跳出来，蕾潇在几十分之一秒的瞬间直接脑读完毕。她惊声发出警告。

“有拦截打击！”

确实有拦截打击。

就在她们冲出隧道的瞬间，铺天盖地的光箭雨迎面而来。械机优伶子猛提前轮，整一辆巨大的摩托犹如受惊的战马扬起前蹄般树立起来，下一刻就有光箭精准落在轮胎前一瞬的位置。如此速度的冲锋中哪怕前轮提起也不可能停下，事实上根本连速度都没有减下来，机车的后轮打折滑猛猛前冲，整一架机体横身沿着先前的轨迹失控滑过。犹如一块巨大的水漂石狂野旋转着飞往自由的远方。倘若是在现实中，哪怕是再高超的骑手面对这种状况都只有祈祷。不是祈祷摩托在减速过程中不要撞上什么障碍物，而是祈祷自己在地面上摩擦的足够均匀。但械机优伶子并非人类，她直接用手肘撑着地面强行把摩托撑回了站立位。油门加上无事发生的继续向前奔驰。

在她身后的轨迹上，成千上万的光箭射满了每一寸路径死死咬住。

“第二股也来了！”

蕾潇再次提醒。不是她已经放下芥蒂拥抱现实和械机优伶子站到了统一战线上，纯粹是因为摩托主机在她脑子里的闪屏太强烈了。她觉得自己整个脑壳里都被这些大字塞满，还带着警报音高频闪光，不喊出来折磨的想疯。

械机优伶子仰头前望，又一片光之箭正高高垒起伸向天空，她可以轻而易举判断出这一次攻击的落点是自己前方的道路。这是一次完美的夹击，现在状况下只要稍有减速，后方的光箭就会把摩托淹没。

“如果命中我们就完了。”械机优伶子果敢的判断，“现在办法只要一个，蕾潇，你要帮我。”

“我还能帮你什么？！脑控开这辆摩托吗？”

“现在的你还驾驭不了战斗蕾潇一号。这是为了处刑你而准备的道具。但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械机优伶子点开一个又一个按键，不知道为什么，蕾潇就是感觉械机优伶子现在的操作比前后夹击的箭雨更加吓人。

“摩托可以自动驾驶。只要把你拘束在驾驶位上。实际上这本来就是它的核心功能。”

“等等，那你呢？”

“我藏进摩托里。”

啊？

蕾潇感觉自己的脑子比刚才被信息刷屏的时候还要蒙，她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逻辑。械机优伶子也不多解释。或者说已经没有更多时间解释了。

她按下了最终的按钮。一道无法言喻的波动弥散开来。摩托解体了。

以维持着高速奔袭的驾驶，战斗蕾潇一号的车身开始解体重组。每一个零件都漂浮起来，独立的围绕着蕾潇和械机优伶子旋转。只有前后两枚巨大的轮胎还稳定抓地疾驰。但纵使如此，整辆摩托依旧沿着先前的轨迹稳定向前。那种感觉就好像摩托本身的运动参考系和摩托内部零件间割裂开来了。一个巨大的力场以前后轮胎为坐标展开了，力场中心一丝不挂的蕾潇仰面向天漂浮着，她迷茫的长大双眼，与骑在自己身上的械机优伶子凝望，成百上千的零件好似星环或陨石带般在两人周身流淌......

然后械机优伶子一拧腰，两个人凭空反转交换位置，蕾潇变成了上位。电光火石的刹那里摩托重装完成。械机优伶子完美融合进了车身中，蕾潇全身赤裸的骑在钢铁的巨兽上，唯有一点是不同的。那就是蕾潇的手和脚都没有得到自由，她的手腕之前完全被车把护手咬住，而小腿以下则被车身两侧吞没。

“不要担心，蕾潇。”械机优伶子从始至终一本正经又坑死人不偿命的解说在最后的隙间恰逢其会的向着，“包括我的思考逻辑在内，妈妈制造的一切武装组件都是基于击败你后的羞辱play为核心目的开发的。换言之它们的攻击无法对你造成任何致命伤害。炮台.爆射蕾潇二号的散弹光雨箭对其他生命和物质都是绝对致命的，只有同系列一号摩托以及你能免疫伤害。”

“明明你才是这个系列的初号姬吧......”

这是蕾潇脑海之中闪过的一瞬念想。她没有时间说出口了。铺天盖地而下的光之箭在她收缩的瞳孔中无限放大着，直到完全淹没。

噗嗤，噗嗤，噗嗤......

好像锋利的刀切开灌满水的气球发出的声响，光箭直接贯穿了蕾潇的身体。

确实没有造成伤害，没有血流淌出来，也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连击穿蕾潇都没有做到，射进蕾潇体内的光箭无一例外全部以箭尾向外的姿态卡在身体表面，远远看去到像是什么被借满了箭的稻草人似的。

奇异的震荡感“嗡嗡”的在体内回荡着，蕾潇无师自通的理解到这种感觉是在泄力。每一发光箭的破坏力都不会爆炸，而是用这种微妙的方式一点点释放出来，流过她的体内，传导向不让她受伤的地方，那种感觉还微妙的有点爽。

这是与光箭接触的第一秒里，蕾潇产生的错觉。

这份温柔的错觉仅维系了不到一秒。

一个很简单的缘故，一枚光箭泄力会产生舒爽的震动波感，那么十枚呢？一百枚呢？一千枚呢？成千上万的光箭连绵不绝源源不断以瀑布般的姿态劈头盖脑不断插入体表呢？那种感觉就是纯粹积沙成塔百川融海的共振暴力灌输啊！

纯粹光质的箭身一下子插满了蕾潇的体表，从她圆润的肩头沿着脊线一路沾满少女娇软弹翘的光臀上。刺入，散力，振荡，消失，刺入，散力，振荡，消失，刺入，散力，振荡，消失，前仆后继前驱后涌，蕾潇的身体一下子就完全绷直了。从尾骨沿着脊椎一路上爬的震级带着她的舌尖都在高频震颤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寸神经一个角落不随之颤动，甚至连摇晃都做不到。所有的力量在极短的单位时间中与四面八方达成完美的动态平衡。倘若从一旁看去，甚至都感觉不到她在摇摆，只是饱满的玉体如同坐在震机上似的肉乳震荡。

所有感官，每一寸肌肤，只要能够收集信息的哪怕丝缕神经都不会被放过。战栗爬升至脑浆千分之一秒，蕾潇迎来了完全失控的盛大高潮。

潮吹甚至都不是泄出来的，而是如同炸开了一个水袋，突然之间少女身下的坐垫上就有一朵放射状的水花凭空绽放开来。哦，不对。蕾潇的身下没有坐垫。她是骑在械机优伶子身上的。总之械机优伶子崭新的机车服变得更加水亮了。可怜的前魔法少女完全无法自控的仰头向天，露出绝赞的阿黑颜。

她连“哦齁齁齁齁齁齁齁齁齁”的绝叫都无法喊出，只有盛大的空白将一切淹没。

光箭停止了。

是检测到蕾潇过载的缘故。

正如械机优伶子所言，一切攻击都停留在制服和羞辱的层面。堕魔女之王甚至不惜加上安全检测也要杜绝更进一步对蕾潇造成伤害的可能。

这份执着活该她最后被蕾潇反杀了。

毕竟蕾潇可以输无数次，而她只能输一次......这么说可能还是委婉的，准确的表达应该是——从她跟蕾潇开战的那天起，她的打法就注定了死亡是个倒计时。

但堕魔女之王可能大概率不在乎。

她是个生命不息涩涩不止的女人，人活着就是为了搞蕾潇，哪怕死了也成功留下了自己意志的继承者。

摩托载着潮吹的蕾潇在异空间的大地上奔跑，少女在很长的时间里，都维持着纯粹的裸体人肉喷泉定格模式难以自拔。直到镇定剂沿着脚踝的血管缓缓注入，蕾潇终于一点点缓过神来。

“你管这个叫免疫伤害？！！！”

灵魂重新坠落进肉体的第一时间里，蕾潇发出炸裂的尖叫，“之前我跟堕魔女之王打了一年也没见过这么过激的play，她什么时候变这么重口了？！”

“你知道的蕾潇，妈妈死了，死前还没调好参数。现在你面对的是暴走武装。”

“归根结底你为什么不硬扛伤害啊！？你不才是系列一吗？”

“我的身体是系列改造核心，但是心智是自由的。我是独立的生命，蕾潇。对于心智诞生才不到两天的我而言，这么激烈的刺激实在不好。”械机优伶子回复的波澜不惊风淡云轻，“另外我有克制不住欺辱你的本能。实在抱歉，我是妈妈的造物。你应该懂得。但无论如何，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你要原谅我，包容我，爱我，蕾潇。”

妈妈生的。

这是蕾潇心中仅剩的念想。

考虑到此时寄人篱下，她强忍着没有表达出来，只是委婉的表示：

“别整那些没用的。我们飙车这么久，那个该死的三号系统还没见到吗？我要拆了那个鬼东西，立刻！马上！”

“不，是关停回收。蕾潇。”

“你还想以后用在我身上对吧！我绝对会找机会拆了它的！”

“绝对！连你这个腹黑人造人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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