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才让睦帮忙做家务。长崎素世注意到，她的手腕有一点僵硬。

　　怎么回事？素世用眼神询问对方，睦眨眨眼睛，含含糊糊地说着Mujica上次的live状况，打算蒙混过去。这当然是行不通的——长崎素世轻咳两句，伸手捧住睦的双颊。“说实话。”她假装生气时，声音比真正发火还要寒冷。

　　“嗯，练习……”犹豫着这个错误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惩罚，睦显得支支吾吾。

　　小睦不是问了问题就会好好回答的孩子。又一次确认这个事实，素世叹了口气。“最近平均练习多久，四个小时？”她参考了下Mygo的水平，报出了自认为已经偏高的数字，“小睦有好好休息吗？”

　　对方摇了摇头，在素世不善的注视下，又手足无措地抿紧唇瓣。

　　长崎素世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蓝眼睛慢慢蒙上阴翳：“小祥要求的吗？”

　　“不是……是自己想……”

　　“可以理解，小睦一定是很喜欢音乐。”虽然无法认同重金属乐队的美学趣味，但她还是想尽力让睦安心。

　　前提是对方要好好听话。担忧、焦虑，混合着事情脱离控制的躁郁，素世伸手，纤长的掌心将睦的耳朵牢牢捂紧。某种炙热的心情在传递，睦低下头，乖乖接受素世的教训。

　　“我有没有和小睦说过，你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我会很担心。”但凡对方的回应慢了一秒，素世就捏捏睦的脸。在轻微的刺痛下，那孩子发出含混不清的低鸣。

　　“对不起……”

　　“手给我，可以吗？”听起来像是请求，不过素世也没有给睦选择的余地。扳住睦的右手腕骨，素世打开她的掌心，指尖细细地在肌肤上逡巡。

　　“这里不太舒服吗？”她轻轻拨着睦虎口处的某根筋，自顾自说下去，“劳损过度，也有可能是受凉了。”

　　“我猜，小睦根本没有按照我说的，每天都要注意防护吧？”

　　“嗯……”睦的起音有点低落，下意识又要道歉，但那人的食指已经抵上她的唇尖，把自己不想听的全都压回去。

　　“明明讲了很多遍。小睦真的很不听话。”幽幽的抱怨让睦闭上眼睛，以为训斥还会接连不断地落下来，但素世什么也没再讲，客厅里掠过匆匆的脚步声。

　　生气了吗？偷偷睁眼时，那双蓝眸依旧平静。

　　“吉他手要好好保养手部啊。”似乎是相当平常的说教。如果不是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护理用品。睦还歪着脑袋，就被素世按着坐好：“这是……”

　　“因为小睦自己总是记不住，我只能帮你做了。”素世觉得这孩子总不会没做过手部护理，也就省去了多余的解释，“好啦，右边先伸出来，待会再照顾左边。”她把方巾折了好几次，垫在睦的肘骨下面。

　　好像被包住了。金色的眼睛跟随对方指尖的动作，先是垂下，再沿着自己的上臂滑至掌心。相当舒服、柔软的触感。

　　“素世太幸苦了……”可睦却罕见地展露抗拒的情绪，“我自己周末去做就好了！”她尝试站起来，却被素世牢牢压在原地。

　　“那下次好好注意，不要让我这么幸苦。”对方用上了劝哄的语气，安抚小动物细碎的情绪，“我也经常给妈妈做这个，所以比较熟悉过程，不会很累的。”事实上，她也不放心睦的承诺，这孩子周末只会加倍练习。

　　虽然自己这边麻烦了点，但还是希望睦的手腕能尽快得到休息。这算关心吗？轻轻抚摸睦的脑袋时，素世能听见对方颤抖的呼吸——好吧，她只是不放心。

　　若叶睦需要有人照顾。盯着照顾。

　　“小睦好好配合，很快就会结束的，就当是为了我能轻松点，这样可以吗？”仿佛一锤定音，这件事再没什么商谈距离。睦闷闷地应着，倒也谈不上不开心：她有点习惯被素世摆弄，虽然也老是惹对方生气。

　　稍微点了下睦的鼻尖，素世让她放松。虽说是护理，但第一步却是点香薰。小小的火苗亮起来，沁出梦幻般的甜腻，睦只是稍微吸进去一些，头脑便神奇地昏沉起来。

　　素世的味道……

　　午后的长崎公馆氤氲让睦放松的空气。她慢慢垂下脑袋，看着对方拿喷壶在自己手背轻滴。“这是？”仅仅几个瞬间，某种凉意便缠绕神经，睦又感到很有趣，金瞳纯澈地聚焦于各个工具。

　　长崎素世觉得这样子实在有些可爱：“消毒用的酒精啦，笨蛋小睦。”手上在做事情，她没法像往常那样揉揉对方，只能起身凑近，把吻印在睦的耳际。亲昵的回音麇集于颧骨，睦低低喘息，把不好意思的心情压进胸底。尽管对肌肤温度的逐渐攀升而言，这种努力无济于事。

　　“谢谢素世……”

　　“下次好好听话就行。”细细地搓弄睦的五指，素世接着尝试给对方的手掌去角质。尖端的皮肤果然会变硬，她捏着睦的食指，突然玩心大起，从生茧处慢慢刮起，又隔着表皮搔弄血管的紫青。

　　这种柔腻的接触是会让人发痒的，睦下意识要抽回掌心，却被素世握紧。“说了好好配合吧，小睦又要不乖吗？”她假装摆出正经的表情。难道是自己的问题？若叶睦被对方唬住了，克制情绪住，乖乖坐好，只在实在无法忍受时发出喘息。

　　长崎素世有点享受这种欺负小孩的游戏。虽然也不能老是这样：她看着睦因难耐而攥紧的另一只掌心，偷偷卸了力气。

　　该把之前用的护肤品都洗掉了。她催着睦去卫生间，回来后又用干净的毛巾吸掉水分，五指隔着布料用力按压。随着素世的动作，睦感到精神一胀又一松，压力像被挤出去了。彼此正连结着，肌肤的热度熨帖心情。

　　接下来是手部按摩的环节，素世的指茧逐渐蹭上自己无从防备的掌背时，“粗粝”的知觉也在心底放大，缓缓催生燥意。睦忽然感到口腔干涩，但对方只是沉默着继续抚摸她的右臂。细腻的触感渗进神经，将亟待倾诉的心情抑回喉底。当她拉着她的指根微晃时，彼此都可以听见关节微微的振动音。

　　长崎素世看着若叶睦的掌纹，后者在灯光和精油的映衬下颇为清晰。蓝眸将思绪掩起，素世开始搓动睦肘部的凹陷。那是容易脱臼的地方。比绝大多数人更纤细的手腕，只要对方想的话，好像一下子就能折断——很失礼的想象，但睦还是下意识担心被伤害。长崎素世赋予的、温情脉脉的照顾，在某些记忆里却只留下了坐过山车一般的印象。往昔卷上来时，睦的心脏禁不住起伏，仿佛置身暴风雨中心的云端，悸动错落着，又在现实的缠结中滋生迷幻的快感。

　　被素世触碰是很危险的事情吗？那个人揉按时稍微用了点力气，某处酸痛的肌肉被推上去。睦禁不住低低鸣叫：“啊、”

　　“很快的，请忍耐一下。”虽然是彬彬有礼的言辞，却微妙地沾染了愠意，“这里也会痛……说明小睦还做了很多我不同意的练习。”

　　“抱歉……”

　　“暂时不打算原谅你。”好像确实不高兴。素世顺着她指缝的方向寸寸推移，睦手背的肌肉微微颤抖，仿佛小小的涟漪，又从指根到指尖拨动着睦手部的筋。松开后，被搓热的骨节孕养出舒服的呻吟。

　　结束了吗？若叶睦看着自己暂时被释放的右手：“手指会变长吗？”

　　“不会。”她想的是更好地握住素世，但对方回答得毫不留情，睦有点失落地低头。素世对这个好像长不大的女孩子相当无奈：“小睦，我现在可没办法安慰你。”她絮叨着，让这孩子乖一点，两只手都忙着时可没法抚摸睦的脑袋。

　　某个瞬间，通过聆听柔和的脆响，睦绷紧的弦才再度松开——素世拿出了专用的金属滚珠，那是为了放松整个上臂。夹着两颗珠子刮过睦的小臂，素世的力道有点重。偏生若叶睦相当能忍痛，只有实在难受时，她的眉角才垂下去几分。“不舒服要说。”再三叮嘱，长崎素世不知道已经教了睦几次，但对方的回应都只是微妙的点头示意，“……我不想更生气。”

　　若叶睦的神情又歉疚起来：“是。”为什么只有这种充满尖锐情绪的言辞才能让她如梦初醒？素世捏紧工具，呼吸的热气沉降在对方的后颈。同时在睦耳蜗里氤氲的，是金属珠子互相碰撞的声音。秉持着小动物特有的敏感听力，睦难耐地抖动着，喘息慢慢收紧。

　　把东西放下后，素世的左手与她的右掌相扣。这样暧昧的动作却不带丝毫挑逗的意义，只是为了借力牵动她的手腕，好让肌肉在顺时针的旋转中更加放松。空着的右手则是握拳，轻轻捶打睦的掌心，振动传到上肢，勾起奇异的瘙痒。当素世凝视着她敲击时，彼此的心脏都好像被相互的力往上推了一寸。

　　积压在上身的疲惫缓缓流溢，睦低下头，素世正用棉签清理掉她指缝残余的手霜。“结束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睦却感到肩膀僵硬，毕竟刚刚一直维持同样的姿势。

　　“怎么不起来？还有什么事吗？”

　　很不情愿再给素世舔麻烦，睦尝试自己站起来，但别扭的动作破绽明显。长崎素世皱了皱眉，退到沙发上：“躺下来吧。”没想到，为妈妈专门学习的按摩技术，有一天会在第二个人身上实行。

　　于是局限于手部的护理扩大到了整个上身。“抱歉……”睦在受照顾这件事上没什么发言权，只能乖乖趴在素世的腿上。“没关系。”对方只是这样回应着，揉搓着睦绿色的发根。狗、还是猫？长崎素世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这样安安静静实际上又很不听话，自己和睦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呀？

　　在清洁耳朵时，伸进耳道的绒毛触发了骨髓深处的痒意。睦禁不住扭了一下，素世则是警示性地拍着她的后腰：“不要乱动。”睦捏住她的衬衣下摆，勉强才克制战栗。素世压紧她，又想到小学帮邻居家的猫滴药时，对方的耳朵也是这样难耐地抖动着。“就是小睦一直乱动，所以该听的话才被抖掉了。”半开玩笑半气恼地说着，其实并没有不高兴。可对方还是露出了愧疚的表情，乖乖把脑袋窝在她膝盖上，咬紧下唇，露出明显忍耐的表情。

　　傻瓜……即使经常对睦感到不知所措，当对方有心讨好时，素世也会流露纯粹的怜爱之情。她俯下身，亲了一下女孩的腮边。空荡的大厅里回荡暧昧的细响，好像只是风蹭了花苞一下。睦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后，她才稍微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素世。后者的蓝眼睛移到另一边，避开稚子纯澈探寻的视线，手上却依然轻捏着睦的耳朵：“都说了不要乱动。”

　　“嗯……”若叶睦生涩地应着，脸颊上的湿润感还没消失。她攥住掌心，把渐趋炽热的情绪牢牢压紧。

　　肩颈护理需要一个合适的角度，素世让她平趴在床上，但在几分钟前的亲昵之后，某人似乎不太想从怀里离开。长崎素世再三说明，只是为了更好地发力，睦才不情愿地应下来。真是的，怎么变得越来越不省心——浑然不察自己才是溺爱的罪魁祸首，素世幽幽地叹息。

　　在上方操控全局的人并没有发现，刚刚局部的触发已然改变了事情的形势。当对方的指尖触碰上自己的肌肤时，本就徘徊在胸腔中的燥热愈发升腾，融化着睦用于思考的神经：“素世……”

　　“嗯？”对方的掌心压下来很快，精准地切中某一处酸涩，将她的呼唤断在喉中，转作含混不清的低吟。

　　刚刚只是疲惫，放松后却迎来了高烧。睦的意识迷离，模模糊糊地听着彼此肌肤摩擦的声音，某种胀痛顺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压进某几个不知名的穴位，调通淤塞的血气。“嗯、”被抚弄过的地方泄溢出轻灵，棉花糖似的编织梦境，睦把脑袋压在枕头上，热气从耳垂一直烧到肩窝。

　　听着对方断断续续的鸣叫，素世觉得相当可爱。她忍不出摩挲睦露出来的小耳朵，又用掌心包紧，感受那精致又惹人垂怜的形状——很多地方都很柔软，只在几处稍硬。“耳骨夹……”素世喃喃自语，指尖顺着睦的发丝垂落。

　　“要给我戴吗？”那孩子歪歪脑袋，素世连忙否定。不用、已经够金属了，她回忆着Ave Mujica的舞台妆照，如是想道。护理还在继续，长崎素世的视线下移，生茧的指腹揉至蝴蝶骨。睦太瘦了，稍微用力就会怼到骨头，只能忍着疼痛呻吟。长崎素世只能摸着睦的后颈放松，精细的触感在彼此脑海中不断放大，仿佛块石坠井、回响重重。

　　当长崎素世注视并且触碰自己的时候，若叶睦恍惚地觉得，自己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任由摆弄的小物件，比如一把贝斯、一个八音盒，或者用力就能弹开的发卡。总之，素世在抚摸她，手指似乎一丝不苟地擦过侧肋。此时，睦尚能控制喘息——直到对方触上了自己的腰，她再也无法控制半身的弓起。

　　剧烈的动作引发了身后人的讶异：“啊……”

　　原来如此。

　　对视的瞬间，表面冷静的蓝海终于晃起了涟漪。若叶睦被素世眼底的波澜所裹挟，性的意味将全身燃起。那个人的手并没有停下来，指尖稍微用力，戳着骨缝直抵尾椎，仿佛要往更深处滑去。“嗯。”长崎素世发出暧昧的喟叹，“我在给小睦做正常的护理，小睦就在想这些事情吗？”伴随着话语的起伏，睦感到对方完全揪住了自己，半身的情欲也被攫紧。

　　长久处于被动，不善言辞，更没有办法为自己辩护。睦想把头埋下去，好掩藏炙热的耳尖，素世却没再给她躲避的机会：“小睦……想要了吗？”

　　“我、”面对长崎素世时，若叶睦总是罹患失语。但这或许正契合对方偶尔显得任性的爱欲。

　　“嗯……交给我就好了。”

　　刻意压低的带着魅惑意味的声音，从睦的侧颈缠绕下去，引起浑身战栗的反应。仅仅一瞬，湛蓝在与赤金的交错中，一闪而逝过坏心眼的思绪。

　　长崎素世身上的、指尖的香薰皆是沁人心脾。

　　睦没有办法抗拒沉沦的热力。

　　后腰的颤抖停下了，素世在洗手。淅淅沥沥的水声充入腑脏，睦只觉得压在胸底的喘息还在放大，直窜到鼓膜。神经中的闹铃疯狂作响，蒸汽要于壶中溢出——

　　她回来了。没有让睦维持狼狈不堪的趴姿，长崎素世把她抱在腿上，纤长、微凉的掌心暧昧地抚摸女孩的后臀。灼热的触感在素世肌肤上融化，她轻笑着捏了一下，睦难耐地抻直腰肢，咬住舌尖低鸣。咿咿呀呀的细响，宛若调试前抖动不已的琴弦。

　　“小睦准备好了吗？”算不上助兴的话语，睦埋在她前胸，柔软的脸颊紧贴素世的心。素世亲吻着她的眉梢安抚，腕骨轻轻蹭入对方的腿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当下体粘连的水意被素世缓缓搅开时，睦依旧没法克制呼吸。“嗯、嗯！”纤瘦的后背上，两翼蝴蝶翕动。长崎素世嘴上循循诱导，可掰着若叶睦的单掌却毫不泄劲，在腿侧留下明显鲜红的印迹。微萌的欢愉为疼痛所覆盖，眼泪也不受控地滴下来。素世擦了擦她的腮边，将捞起的泪珠喂到嘴边。

　　两个人的舌尖共享一份咸度，并不舒服的刺激叫理性缓缓回升。长崎素世伸手压回若叶睦的魂灵，食指与中指并拢，娴熟、绵柔又富于巧劲，反复地摩挲睦的会阴。仿佛拨弄琴曲，每一个音符都敲入睦的肌体。心脏加速搏起，意识沾附后又黏在一起，肉身结合时，彼此更能厘清一些动词的精妙意义。

　　被契进的指尖逼直身形，睦不住地痉挛，把额头重重抵在素世前胸。她微微张嘴，叼住素世的前襟，不自觉垂落的涎滴将花边濡湿。好像上面下面都是熟悉的气息，她才能确保自己不是正被深渊所吞噬。注意到睦的小动作，长崎素世蹙起眉头，把另一边小臂伸过去：“可以咬这里。”

　　“不要。”罕见的，睦小小地抗议，继续含住那块属于她的蕾丝纹饰。不想要让素世疼痛，她或许只是真挚地这么想也说不定。但对前者来说，衣服还是得洗，不止是胸口这里……长崎素世低头，看着睦腿根微润的水迹，屈起的指尖又顶进去。当若叶睦如她所愿地涨红双颊、坐在自己膝上发抖时，素世才肯承认，自己一直在生气。面对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又不听话的某人，她很难施予纯粹的怜爱之情。就连性爱也当作惩罚而故意使坏，却又在对方啜泣的瞬间乱了心绪。

　　明明是小睦不好。是小睦让我没法冷静。她自顾自地发出怨气，没入的骨节在深处旋扭，给予睦无法抵抗的沉重忧虑。“你没有办法让我放心。”素世低头，并不温柔的亲吻在对方的脖颈上处处逡巡。青白的肌肤每泛起一个红印，扎在睦下体的手指也跟着游弋。难耐叫人舌尖蜷曲，若叶睦咬着自己的嘴巴，能清楚地感到身体里长崎素世的穿刺分外用力。

　　一根指节抽出来，另一根又挛缩地附上去。原本只是令半边身子颤抖的热意，此刻彻底焚烧到腿心。睦低低鸣叫着，任由素世随意地把她揪过来翻过去，打开的双腿好像正被火苗吮吸，融出下流又缠绵的液体。素世剥了她的上衣，将女孩的肩头咬紧，这完全是惩罚游戏：只要睦漏出一丝呻吟，那卡住她的指根就会突然绞紧，生锁住攒聚高涨的欢愉。吝于给予快感，她掐紧她的臀瓣，掌印分明，充满恶意。

　　“为什么不听话？”没什么意义，只是一贯刁难的话语。素世冷冷地盯着睦刚刚经过护理、现在又被扳直的腕骨，抵在对方腿根的手用力。“我明明和小睦说过，要照顾好自己。”她很担心吗？混杂着莫名其妙的情绪。明明不愿意看到睦的疼痛，现在又尽情地发起脾气。或许她只是不高兴，事情脱离自己的规定。

　　“对不起、”若叶睦差点又要说，但长崎素世并不会缓和情绪。性爱由她主导，也只能由她继续下去。烦躁蔓延，她好几下都是重重地刺进去，再极其迅捷地抽离。瞬间坠落一般的刺激把睦的喘息哽进喉管里。缺氧、窒息，理性逐渐剥离，只有为人所控制的认知残余，睦的身体像折断的草茎，完全被拢在素世掌底。素世抬起她的下体，凉薄的掌心从女孩小腿一路推上，从外部揉按隐秘的底心。混乱的感觉勾结在一起，即使最细腻的触动，也会无限放大灵魂深处的情绪。

　　长崎素世轻轻戳了下她的尾椎，压抑的声音便四处溅溢。生理的电流临界，若叶睦的全身都跟着绷直、拱紧，此处合该延长休止符，可素世偏生要让节拍继续搏起。捻动、拨弄，甚至是急躁的扇打，贝斯手衔住她的琴音，乐曲轰然行进。睦觉得自己被抛到了五线谱的最高处，浑身贯彻素世的意志，再流露出对方期盼的表情。灼热，情潮起伏着穿入脊髓，述说全部的快乐与纵欲——然后坠落在地。

　　“小睦，你……”

　　最后的喟叹消失于意识的朦胧。等睦缓缓从天上回来时，视野里仅有长崎素世的身影。在对方恢复的片刻，她收拾了下自己，现在正等着清理。

　　睦尝试自己下来，差点摔在地毯上。素世叹了口气，伸手来抱她。行吧，小小的龃龉总能惹来愤怒的性。至于之前的问题，她已经不指望女孩给自己什么回音。如果若叶睦不想要剖开自己，她就完全没办法看见她的心——

　　“因为、不知道做什么。”裹着对方的浴巾，睦低低地发出声音。

　　素世愣了一下，环着女孩腰肢的双臂收紧。

　　“素世不在，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只是说出这些就耗尽力气，睦把额头紧紧抵在她肩上，打抖的双腿露在外面。她看着她金色的眼睛，稍微悲伤的眸底酝酿着寂寞的心情。

　　不会拒绝更无法抗拒，可即使是小睦，也会担心很多很多事情。涌上胸口的愧怍感让素世感到虚伪与自我厌弃。“抱歉……”原来不善于表达的那个人是自己，但睦只是谅解地握住她的掌心。十指相扣的瞬间，素世感到深处灵魂的战栗。

　　一直被包容的是自己。她想说些什么，可听起来只是辩解：“但是我真的会担心小睦的身体。”

　　“嗯，我也想……不让素世担心。”盯着素世的指尖，睦欲言又止，“用多了，会累……”

　　知道她的意思，长崎素世突然觉得好笑。“小睦就不要想这么多啦。”她尝试安抚对方，但睦罕见地强硬，小小的手心强硬地把她的指尖包在掌底。“要想。”她低头，因为不想让素世再那么伤心。

　　“嗯，那小睦要怎么做呢？”并没有指望对方真正开窍，但好歹缓和了气氛，素世戏谑地眨眨眼睛。

　　唔。睦抿着嘴想了好一会，淡金色的眼睛亮亮的。

　　“我也可以给素世做手部按摩！”

　　光速被否决，睦更坚持了，素世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子，对方发出轻浅的低鸣，并不打算放弃。说起来，从刚刚就一直觉得，无论五官还是身体，身体各处都很柔软，性格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那我先谢谢小睦，可以吗？”

　　心满意足的，睦点点头，完全窝进她怀里。好像终于能够放松，直到清洗结束，神色都一直迷迷糊糊。为对方盖好被子后，素世将怀里小小的心跳声刻进心底，直到对方的睡眠逐渐安稳。

　　她的小睦并没有比她轻易。下巴抵着睦的额头，素世微微垂着眼睛，自顾自地想到未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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