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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公升的记忆,手公杂文,1

小说:手公杂文 2025-09-11 10:50 5hhhhh 9250 ℃

  “小心酒精咬人,祥。”

  爵士乐调升起时,丰川祥子正捏紧眉心。微酸的特调在嘴中回甘,牙龈深处,气泡滋滋灼烧。

  事到如今就别冒出来了,混蛋老爸。她轻轻呻吟着抬头,好长时间才排出酒味的喘息。晃荡的思绪恰似杯中之冰,只有撞在一起才能凑齐记忆。双眼微眯,亦或迷离,祥子捏紧酒杯,涣散目光聚焦所剩无几的液滴。

  到底第几杯了?实在记不清。这个晚上,丰川祥子还将不止一次地失忆。左额处贯穿轰鸣,刺痛是宿醉的序曲,她拿食指顶住颧骨,仿佛这样就能压回眩晕。想达成的效果已经到了,接下来呢?

  她今天不知道的事实在太多了,比如,不知道自己为何非带那几罐啤酒回家不可。一开始真的只是想释放一下压力,晚上差遣某人给自己按按之类的——经过便利店的冰柜时,她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年轻人不能随意许诺,就在几天前,丰川祥子还执拗地认为自己绝对一辈子都不要碰那些廉价饮品。朋友有时拿那些招惹自己,她还要装模作样地冷瞪几眼。

  这并不是说明丰川祥子一沾即醉,和成员们开庆功宴时也会赏脸喝几杯。但啤酒绝对不行。“其实啤酒与啤酒之间风味差距也很大。”同事尝试开解她,但祥子却视自己的抗拒为对过去生活的抵御。至于工作上的其他应酬,她又是出了名的克制得体,就像妈妈的乖宝宝一样,问起不喝啤酒的原因总是“家里人不喜欢”。那个“家里人”——或者说长崎素世——也默许了她可以借用自己名义推脱觥筹。难道要对职场上的熟人解释到小时候父亲酗酒为止?开玩笑,祥子的自尊心绝不允许事情发展到那一步。无论叙述往事时装得何等自在,总要招架不住对方多余的同情。那些东西比酒精更糟糕。

  可最近,她有些想改变现状。都从那个家搬出来快十年了,难道还走不出灯光昏黄、泔水四溢、遍地瓶罐的曾经?侧后方的大提琴在空中翻了个调,祥子很难不想起家里擅长管弦的那位。嘛,暂且把她从脑袋里赶出去。当丰川祥子立志战胜对啤酒的厌恶时,也没想过长崎素世居然那么生气。不过那时她忙着和自己较劲,理所应当地觉得素世应该完全支持自己,就像伴侣平时也会做的那样。

  酒酣的间歇,祥子检讨了一下自己,当时,嗯……喝得是有点多。小麦风味叫没尝过的人略微不适,但并不是不能喝。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它的耐受性,她喝得比平时慢些:液体在嘴里微微蒸腾,于牙龈深处留下长久的涩,流过喉咙时则有轻微灼烧感。将其含在唇中时,齿间是酒精淡淡的冲劲,一罐之后,在腹腔底升起热意。这还不够,她尝试窝囊老爹当年总买的牌子,二氧化碳从鼻尖反涌的瞬间很辣,像窒息。其实这些都喝掉后还是没有眩晕的感觉,但眼皮自然垂下了。

  那个爹果然不行,自己就没事。把空罐立在桌边,祥子居然为此沾沾自喜。她不是会被酒精轻易俘获的人,过去也不该再缠住自己。最后一口,她想要畅快点一饮而尽,“家里人”也快回来了,得抢救下自己的状态,

  从凳子上站起来时却有些脱力。坐久了血液一下子不流通而已,她为自己辩护,却耐不住视野发暗、微微喘息。半颤着瘫到沙发上,胃部却还在灼灼燃烧。到时不能承认自己喝多了……不对,就是没喝多少!

  “小祥?”

  那人担忧的声音偏生在最心虚时响起,她咳出一口酸涩的气息,手腕处有些发麻,稍烫的双脚禁不住彼此摩挲。

  “不太舒服吗?”长崎素世颇为关切地贴上来,却在嗅到酒精的片刻蹙起眉头,“小祥你……喝了多少?”

  在这种对峙的场合,先服软的人就输了。大概是习惯了素世的让步,丰川祥子别过头去,并不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解释真是太麻烦了,但她可以猜到对方的反应:大概会先拿自己身边人开刀。

  “谁给你灌了?”正如所料,素世埋怨地报出几个她酒鬼同事的名字,差点要打电话过去。

  方向未免歪得离谱。谁让她总是这样,不太会把审视的目光投向自己。到底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祥斜倚沙发,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素世注意到案上竖立的瓶罐。

  “这是……在家里喝的?”她还有些迟疑。

  祥子却是稍带恶意地嘲弄:“如你所见。”每到这种可能触发争执的情景,她就想让长崎素世格外不舒服一下。

  即使在这时候,对方也没有立刻生气,只是微微垂了双眸:“ 当时说家里禁烟酒,也是和小祥一起商量过的哦?”她这么爱干净的人不喜欢家里有脏东西,丰川祥子不免会嘲弄下她的心理洁癖。其实她有点记不清自己为什么总要和素世过不去∶这人时时秉怀一种无言的傲慢,好像对方绝对会顺着自己。哪怕是既定的家庭规矩,为了她打破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绝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遵守约定,但在不太愿意倾诉自我的场合,内心隔膜总是明显的。

  “小祥,可以聊一下吗?最近事务所方面有问题吗?”

  她很想套出自己喝酒的原因,叫人不舒服的掌控欲。长崎素世在伴侣方面能打八十多分吧,如果不是……总这么热切地看着自己,然后要求上报各方面的信息。

  要说自己是突然和十年前较劲,那未免有些滑稽。在这方面,祥子的烦闷颇有些孩子气。孩子一般都不是很想告诉妈妈自己哪里心烦。

  鉴于素世整体上总是纵容自己,她理所应当地觉得这次糊弄过去也没事:“总之,不是什么大事。”

  “这对你的身体不好,小祥。”那人欺身而近,想要捏住她的掌心。不是很喜欢被桎梏住,醉意加大了不耐的情绪,祥子躲开素世的指尖:“你不该管这些的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当时是小祥先说讨厌酒的,不是吗?”慢慢低下去的气压有些呛人。素世双眸蓝海般压过来,祥子不免有几分发虚。但她们都不是会轻易低头的人,后面气氛就胶着住了。至于具体说了什么,现在有点不清醒,还需要理一理。

  呃,等等,回忆暂停,她想数落下妻子的缺乏耐心,却发现先阴阳怪气的着实是自己……反正那家伙肯定也有错!丰川祥子对长崎素世怀有独特的恶意,同多年前一样,要不把她全盘否定,就好像错的是自己。

  “你非得惹我生气吗?”对话发展到了这里,长崎素世的声音相当平静。

  哈、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丰川祥子想这样顶回去,但她知道,这种话一说出口,没有三天缓冲期,两人是没法恢复常态的。她们都是成年人了,差几步就要跨进三十岁的大门,却又过早地领略生活真谛,连吵架都嫌累。总之,她们真的是成年人了,不能再像十五岁时把情绪都发泄在对方身上。“我什么都能做”与“只想着自己呢”这种词句,放在今天无论如何都太幼稚可笑了。

  所以祥子决定停止争吵,门在那边,她走就是了。然后就是普普通通地去事务所待一下午,人正好够的话还能来场练习,接着晚饭决不能回家吃,让某人自己静一静。大概磨到个八九点,素世的家务也差不多了——那时候她们估计就能正常地进行交流,睡前怀有更多歉意的人会补上晚安吻,再在半年后的某天轻飘飘地提起此事,一切就彻底过去了。生活不能够再平静。

  不是吗?不是吗?

  丰川祥子习惯在心里勾勒完美的蓝图。绝大多数时候,她都会按规划去做,确保事情不会出差错。可要是她心底就渴望着某种“差错”呢?在她和长崎素世为了各自乐队的未来四处奔走的喘息之间,究竟还能填上什么色彩?她不清楚,或者说只是不敢确定,如果她撕开那道情绪的涡流,事情到底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但是她有些焦躁,有些火车脱轨的快意,就像Ave mujica第一次上台前那样,祈祷万事万物平稳落地,又希冀某种不存在的激情。

  所以她选择了酩酊大醉。小酌几杯可堪谅解,喝成这样却绝对NG。哪怕是再好脾气的人也该火大了,即使长崎素世直接把她丢在楼道里也有理有据。你为了担负我的人生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呢?如果不时刻怀揣这种恶意,她绝对无法走回家,再假装自得地敲敲大门。令人讨厌的姿态,丰川祥子倏忽想起自己久未联系的父亲。她是第一次醉成这样,能模仿的对象居然是那个男人,这种血缘缠结叫自己倒胃口。自己都对自己的模样感到不快,如果长崎素世懂自己,她就该极其冷淡地对待自己,晾酒鬼在夜风里一晚上——这是祥子当年想做却没法对亲爹做的事情——长崎素世,你又能做到哪一步呢?你能替我自己惩罚罪恶吗?

  “咔”门开的声音却像心房锁上,丰川祥子醉意盎然,对上长崎素世那双略显冷淡的眼睛。一瞬间,她听见对方捏紧门把的声音,并为诡计得逞发出衷心的嗤笑。

  但那双眼睛里流出的为什么是疼痛呢?冰锥刹那穿透心间,祥子浑身热潮翻涌。

  开什么玩笑,就算同是醉酒,我到底不是那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好像受了同一片伤?我这么让你难过,太敏感了吧……还是说,我是这样不堪吗?眼眶发烫,故意惹人生气的家伙却要抢先哭泣,对在家等的那个真是没有道理。为了避免眼泪流下来,祥子只能强装倨傲,差一点又要吐出伤人的话语——

  “小祥,先抓住我的手。”暖得过分的拥抱堵住了她,这和酒酣之热完全不同,片雪般被对方的掌心摩挲。

  真是够了。开什么玩笑。这酒鬼输了赌局,自甘沉沦似的倒进了长崎素世的臂弯。

  那个人确实会照顾人。丰川祥子先被喂了半杯温水,然后被抱着带回床上,双腿在酒精刺激下不住发抖。素世温柔地分开她紧闭的脚踝,把套紧的鞋靴慢慢剥下来,这种感觉像出浴,皮肤一点点接触寒凉。脱袜子的时候,她止不住侧过头去,抽动的脚趾几乎要扫过对方鼻尖。或许她就是故意的也说不定。可长崎素世对这些都没有生气,依旧耐耐心心温温柔柔地给她换衣服。下体的衣服全部脱落,她被对方放在床头、抬高双臂。也许素世真的很适合做幼儿园老师,她给自己解衬衣的动作未免太轻柔顺畅了。祥子禁不住胡思乱想,在素世取下自己胸扣的间隙吐出熨帖的喘息。

  “你不会想和我做爱吧?”她没头没尾地来一句,自己都觉得被害妄想。

  素世的眼神只是轻轻扫过她因刺激挺立的乳尖:“请你不要乱动,内衣要摘不下来了。”

  敬语,嘁。在祥子发愣的时候,长崎素世将她彻底脱干净——然后把她丢在了床上。

  整整五分钟。

  丰川祥子几乎要发怒了,五分钟,这是什么过分的玩法吗?长崎素世,把她丢这里当活笑话吗?任着酒劲,她想要高声呼喊那家伙的名字:还好对方及时带着热毛巾和脸盆进来了。不然她真要成为自己心底的活笑话。

  “真是奇迹呢,即使回家路上也没弄脏自己。该夸小祥是我见过最体面的酒鬼吗?”长崎素世将巾面缓缓覆上丰川祥子的肩颈,手法轻柔,同时吐出最辛辣的讽刺。

  “我才不是酒鬼、咳!”然后还要对方给自己拍背顺气。

  毫无意义的中学生吵架,可两人突然就是想这么盐彼此几句。这种感觉出乎意料的不错,只是祥子还有比起口舌更为关注的感官:长崎素世的手掌隔着毛巾布料,将她的上身抚了个遍。当然,不带任何情色意义——有人要受不了了。下移的热毛巾缓缓拂过腿间,丰川祥子为这种时候感到兴奋的自己羞耻。

  她们的性爱其实很规律,就像她们秩序井然的生活。一周一次,空闲时是两次,几乎没有欲求不满或兴趣缺缺的时候,长崎素世总能给予她极佳的体验,丰川祥子也绝对自信是个良好的伴侣。这大概是因为彼此都把这种事当作生活不可或缺的环节,嗯对,就像工作那样。对工作是不需要什么兴趣的,做好就行了,包括适度调情与技巧磨练,这些都是床上“工作”需要关注的部分。事情最好如时钟分毫不差,这是祥子避免麻烦的信条。

  但现在指针有点发烫,甚至还移位了,如果素世真是个识相的辅助者,她就该用手指给她拨回正道……真是任性,丰川祥子无情地鞭笞自己。但谁叫是长崎素世选择了她,而她也选择了长崎素世?要不是长崎素世,她的表盘会恰好卡在今天吗?耐不住寂寞的侵蚀,她缓缓抬起腰,双腿合拢,将那人的手夹在膝间。

  对方过电似的浑身颤抖,掌心毛巾攥出一片湿热。祥子感到水滴从自己大腿内侧滚落,略微瘙痒。

  长崎素世把手掌缓缓抽出来。“小祥,你——”“肩膀上黏糊糊的,帮我擦一下。”随意使唤。

  “明明已经擦过了。”

  在对方的呼吸抵达鼻尖之前,丰川祥子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她。那个人皱起眉头:“小祥,你这样我不好——嗯、”轻淡的训斥化作一声沉重的喉音,长崎素世接住她稍烫的吻。这完全是恶作剧。丰川祥子用小舌轻盈地舔舐对方的下巴,一路侧吻到双颊。这样还不够吗?她抓住对方欲抽开的单手,嘴角故意粘上去,侧颊体温覆盖素世的掌心。

  “你真的醉了。”同一份热度也烧着那人的嗓音,词句全部喑哑无力。烛火一团摇曳,这就是长崎素世,而丰川祥子迫不及待要将她点燃:唇瓣向掌心内侧嘬吸,她感受她握紧乐器的粗粝,舌尖随纹路擘画丝缕痒意。

  吮吸指缝时,她听见长崎素世咽不去的喘息。

  总该撕掉这人温情的假面了。

  但落下的却是淡淡呢喃。

  “小祥,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怎样都好,为什么又是这样稍显寂寞的低语。酒精确实是个恼人的东西,时隔多年,祥子又有了流泪的冲动。软弱的液体她只想回避,但下巴却被对方用两指固定、缓缓端起。

  今夜,素世第二次与她对视,纯粹之蓝深不见底。丰川祥子无法呼吸。

  其实长崎素世也从不能在对方面前保持完全冷静。“即使到今天,也不愿意和我分享心情吗?”

  愠怒还是悲戚,总含混不清。祥子好不容易缓过气,宿醉的躁狂在交锋中一点点排净:“别质问我。”就像当年那样,我没有对你解释的义务。不过这句话她不敢说出口了,成长的教训。

  但长崎素世有太多要传达。“我不想对你发脾气呀。”仿佛最后通告,她垂下眉头。

  “你今天发得还少么,嘶!”肩膀被压在床板上,祥子轻叫着承受冲击。素世已经握住了她的乳房,纤长的指尖发凉,掌心揉过一圈后紧紧夹住。短暂刺痛之后,是腿间缓缓排出受惊的粘腻。毛巾被丢回水盆,溅出几许。但那人不甚在意:待会肯定要彻底扫除。

  “装得那么正经,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吧?”丰川祥子倾倒嘲讽,身体却没有抗拒,两条纤细的小腿勾上素世后腰。在谁更能刺激对方的比赛里,是她赢了。败者的长崎素世却不为所动,执拗地咬上对方颤抖的左乳尖。

  “会说出伤人话的小祥的心,在这半边里面跳动呢。”

  “怎么,你想剖开来吗——干嘛还咬右边!”痛感却成快慰,顶得祥子拱起腰肢。长崎素世的指节刮过她细细的脊,语调清淡地回答:“想做就做了。小祥不也是吗?”

  居然把问题丢回来,还真是狡猾。即使想这样回嘴,猝然溢上的却是喘息:长崎素世抬高她的左膝,指尖若有若无地扫过阴蒂。只有紧紧咬住唇瓣,祥子才能不漏出软腻的呻吟。“你这样会弄伤自己。”作为替代,素世把空着的另一只手伸过去,“可以咬我。”她轻抿唇角,侧过来的手掌有节律地剐蹭阴唇润湿处。

  “毕竟我也咬了你。”

  祥子本来不想依靠她,听到这句话却是毫无犹豫地啃上去。青白色的牙印在灯光下格外色情。素世大概是痛的,报复更加体现在手上。她刺进对方的身体一点,却又急急退出,带出阵阵细腻的潮湿。被放在掌心把玩,祥子情不自禁向后仰去,神经绷紧,仿佛置身崖间,心跳错落倒悬。用双膝内侧摩挲素世的腰,她听见她长长地吁气。

  “先说好,我不会为今晚接下来的事道歉——除非小祥先对我道歉。”

  “为什么我得先道歉,你、啊啊、”

  宛若经验丰富的妇科医生,她插进去的两指实在冰冷。长崎素世高高在上,淡蓝双瞳拂过丰川祥子的内在——下体缝隙,还有心。“小祥好好准备过了呢。”太清楚是在说什么,她眼见她捻起那些液体。绵绵密密、点点滴滴,述说的尽是不堪情绪。这不是性欲,绝对不是,只是丰川祥子的自我亟需修复。

  好像要遮挡这份脆弱,她颤抖着闭合双膝。长崎素世自然不会让她如意,纤长的双掌稍按,丰川祥子的全部就展露无遗。“你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孩子吗,小祥?”素世审视对方腿间濡湿的薄樱,半掌埋入,将祥子整个臀缝都搅得黏黏糊糊。“为什么这样还不肯向我倾述呢?”

  她仿佛听见她咽下的后半句:“我就这般不可信任?”

  事到如今还在提防彼此的真心。愧怍之后,丰川祥子选择谅解自己。酒精唤醒了沉眠的记忆,提示她一切不过逢场作戏:即使在多年之后,她依旧没能杀死那些软弱的曾经。素世的轻顶仿佛连心,叫她仰着脑袋啜泣。

  淌过耳际湿热的泪滴,让人想起数年前的夏季暴雨。那时她并不允许对方为自己拂拭,此刻却无法抗拒。一切都好像已经解决,却又从未过去。长崎素世,你能接住那个摇摇欲坠、不堪至极的我吗?你不可以。我们的关系和当时别无二致:她在肉身摇曳中掐紧伴侣活动着的左臂,用冷笑传达嘲弄讯息。

  接收到这些叫长崎素世愤怒至极,微曲的指节转动发力,冲击丰川祥子自恃高傲的魂灵。后者在穿刺中连声喘息,自虐般的心理炙热无比:“对、就该这样,你不就想这样做吗?”内在被狠狠贯穿,她却依旧固执不已,在泪水模糊中勖饮情爱的余韵无尽。

  很快地到了一次,双方却都不甚满意。丰川祥子攀上素世的颈,抚琴的十指陷进后背布料,娴熟地挑逗情绪。完全被蔑视——耳边嘬吸不觉,素世心乱如麻。相伴多年而鲜少对伴侣的情绪生气,她所担心的只有小祥自己的一切。喝酒是对身体不好,更何况一个人跑到外面狂饮?她没法像祥子期待的那么游刃有余,在对方去工作的时间里“逐渐冷静”,也许做家务时确实顾不上这些,可在休息的间歇,名为“丰川祥子”的忧思又逐渐占据心灵。她的小祥现在在做什么呢?小祥很厉害所以肯定不会有问题,但不亲眼注视实在没法放心。小祥有好好吃饭吗?没给自己发下班信息,还在生气?小祥、她的小祥——不能再想了!

  她知道紧逼不放会徒招厌烦,所以也就克制着后退一步,维护丰川祥子“自由”的体面,或许更是在掩饰自己的虚弱。

  就像丰川祥子那样,长崎素世从未走出过十五六岁的雨季。“你又在独自烦恼什么呢?”圣母怜女的话语,在对方心底盘旋屈曲,“我……不可以帮忙吗?”

  祥子在接连的顶弄中又躺下去,覆于上方的阴影晦暗不清。一团摇曳的残烛:那种孱弱的光,她并不想要,却又刺目难掩。长崎素世的存在叫人无法忽视,在下面被勾得水意涟涟时,向来隐藏的真心也不免跟着流溢。“你会嘲笑我吧。”她把脸扭过去,肋骨在抚弄中清晰浮起。求饶的信号软化素世的心情,她放缓节奏,柔柔吻过对方腕心:“嗯?”

  又是这种热切的注视,祥子不该和素世对视,谁能想到那片空灵寂静的海也会吃人呢?在情欲的潮水中徜徉起伏,她伸出指尖,随着酒后发颤被伴侣牢牢扣紧。我家的事你也知道,不喜欢啤酒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要说起来的话真是无聊的理由,这些都可以省略了。“我要证明……我长大了,对那些事不再在意。”

  她尝试去迈十年前的坎,过程却像话语一般多有磕绊。丰川祥子清楚自己的幼稚,羞耻凝结成滴,在眉心发酸,又同时流淌于腿根。她不想要过去再在自己这留下痕迹,全部、全部。

  性爱的节奏就这样被中断,祥斜窝在床单褶皱里,等着素世的反应。她要继续这种难耐的惩罚,还是纯粹感性地嗤笑自己的用心?想象不出来,那人对自己的情感堪称执念,却又总是捉摸不透、无从期许。

  因寂静而无限延长的时空中,先落下来的却是伴侣柔软的安抚。“小祥最近都在烦恼这个吗?”素世让她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神情蕴含自责痕迹,“我没有发现,对不起。”

  伴侣的示弱总叫她不寒而栗,总感觉之后会有更麻烦的纠缠。“也没有很久,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也许太累了吧。”不管怎样,素世按摩太阳穴的技术很好,祥从高潮的节律中逐渐抽离,恢复平时颐指气使的神情:“对不起、行了吧?”

  “这样啊、”她暧昧地干笑起来,赐予几个轻吻以示奖励,“早点说我或许不会生气哦。”

  “谁管你、嗯!”

  手指又插进来了,丰川祥子被顶得几近窒息。不是结束了吗?她在粘腻中艰难喘息,向素世投去质询的神情。

  “嗯,刚刚是解释的环节,现在是惩罚的环节。”对方的语气倒总是温温柔柔,却从不让她称心如意。“一身酒气,如果可以,我不是很想帮你清洁呢。”

  难道现在才开始发火吗?丰川祥子有点绝望,半瘫着接受“家里人”更进阶的盘问,双腿在拨弄中绷直,仿佛发条卡紧。“你完全可以放松点,小祥。”堪称虚情假意的提醒,长崎素世按捻她的乳尖,就像清洁贝斯一样缓重有序。但显然伴侣断断续续的呻吟并不足以成曲。

  “那么,可以先回答一下,除了家里的这几罐,晚上又喝了多少?”

  “呃——大概半公升特调。”说出来时她听见素世吸气的声音,然后是暗流汹涌的情绪。“你最好是和我在开玩笑哦,小祥。”素世每个字都上了重音,祥子觉得今夜自己凶多吉少。刷的甚至还是对方的卡,这点暂且不提吧!

  素世没给她多少缓冲时间,抽出来的手指又抵在了伴侣腿根边缘:“你知道,如果是别人这么对我说,我会说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是你的自由——唔!”然后就被顶深一点。素世掐着她的臀瓣,指尖不住用力,双唇则是挨上祥子耳尖。“我会对她说——‘你怎么不干脆死在酒吧里’。”

  被用力咬了一口,作为对方很不高兴的证据。这让祥子颇为委屈:“你很想咒我嘛?”

  “我都说了,是对别人说的。”

  “你!”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理亏,祥子尝试从别的地方挽回尊严。她勉力支起酸胀的身子,苍白色肌肤长存热意:“晚上喝的酒并不难闻,因为……我还是不想你特别生气。”

  “我已经挺生气了。”

  “所以我至少没喝那种有糟糕味道的酒!”

  “嗯,也是。” 长崎素世啄了她的额头一下,“不然我不会让你进家门的。”

  “真的?”“真的。”对方很认真地注视她的眼睛,亲吻的节奏缠绵细腻。小祥愿意告诉她心情,也愿意和她继续联结,这是叫人欣喜的事情。

  可丰川祥子又想呛她了:“冷漠的家伙。”

  “对坏孩子不需要温情。”素世招架住她的攻击,纤长的五指顺着脊线游弋,松松地敲打肌质。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她把她翻过来,喘息磨过祥子的发鬓。又一轮缠弄开始了。祥子被顶得前后摇曳,失神的快感溺水般填满呻吟。与一开始急躁的研磨不同,素世集中进击,凉薄指尖顺着肌理滑动,势要将精神贯入对方身心的每处间隙。这真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惩罚。丰川祥子的理性放松下来,回应的动作却甚是热情。在被素世从后面抵在床板上时,她几乎是急切地用后背摩挲伴侣。“不要乱动。”素世压住她的双腿,抽送柔腻。

  身体内部被揪紧,热流窜过脚心,在跟腱处缓缓回流。丰川祥子抖得有些脱力,素世托住她的腰,在蹭弄伴侣鬓发时深深送入怜惜。快感的火花漫溢彼此魂灵。这种时候,她的小祥表现得格外乖巧,大概醉意未泯。靠着幽微而深邃的思念,长崎素世开拓对方难得敞开的秘径,并在沿途各处留下爱欲的痕迹。宛若卯之于榫的对接,她们并不完美的人格契合于此,构建最真实的生活与感情。暗沉沉的夜里,反刍胃里最后几滴酒精,丰川祥子的意识如新月渐盈,并在素世将她拽上顶峰的时刻臻于完满、雪白无垠。

  又一轮终了,长崎素世有些疲惫,差不多也该放过对方、放过自己了。奈何那人的情欲高涨,居然慢慢挨过来、又骑在了她的腰上。

  “压了我这么久,现在也该换一换了吧!”终于摆脱了做错事的心虚,丰川祥子一定要彰显下自己无穷的自尊心。她粗鲁地握住素世的手指,往自己的下体塞去。在这个问题上,素世恢复了平时的完美妻子主义——陪她玩吧。

  半倚在床板上,她感受对方身体在指尖的沉降。夜幕重重降临,看似普通的房事里,也许承载了过去、现在的全部感情。未来她也愿意接纳这些,至于怎么对待丰川祥子的问题,素世也许还是会生气、担心,不过,就像十年前那样,她更想选择相信。

  彼此连结在一起,这个事实实在叫人安心。此刻,缱绻无尽。

  很美好的收尾,如果丰川祥子没有在跨坐着她时昏睡过去、差点把伴侣食指压断的话。

  ——————————————————————

  嗯、我喝太多了吗?宿醉之后,祥子未免感到有些昏沉。下床时觉得有点凉,但也没在意……直到在梳妆镜前看到自己满身欢爱的痕迹。

  长崎素世是被丰川祥子的尖叫吵醒的,她在揉眼皮的片刻接住对方扔过来的枕头,半坐着回应:“怎么了?”

  “今天是工作日……你未免太不知道节制了!”醒酒后就在想上班了,丰川祥子的职业道德令人扼腕叹息。她四处翻找着尽量多覆盖肌肤的衣物,同时向素世投去含恨的质询:“不是说不会趁人之危吗!”

  “小祥……你是忘记了后面发生什么了吗?”在第二个抱枕扔过来前,素世不能再迟疑。

  “还能发生什么,肯定是你借着这件事这样、那样……”

  “你记不清了吗?那请好好看看吧。”她冷冷地坐起来,薄被顺势滑落。丰川祥子倒吸一口凉气:长崎素世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上布满牙印,至于背上早已有之的抓伤,也比昨夜前鲜亮许多。仔细看看,怎么吻痕比自己还多。咦,长崎素世应该不能自己咬自己吧,那么……

  十足的底气泄了九成,祥子坐在床头,顺势倒进素世怀里:“一起请假好了。”对方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细细数落着:“昨天晚上,某个人坐在我身上时,突然就昏睡过去了,是不是今后加强锻炼比较好?”

  太清楚她的话外之音,祥子有些心烦意乱,素世则是乘胜追击,又给她灌了一通少工作少应酬多在家休息多陪伴对象的道理。还真是“家里人”,不得不接受说教时,丰川祥子放弃挣扎,接受了一系列诸如“有问题多沟通不要自作主张”类别的条款。

  诉求全面胜利,素世笑得很开心,祥子并不讨厌这样。惹伴侣生气是有点危险的趣味,靠着偶尔的顺从来保命也实在要紧,当然,关于酒精和由此延伸出来的一系列问题并没有解决干净。对这点,素世似乎想到了解决途径。尽管有些怀疑伴侣的用心,但丰川祥子也想要选择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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