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的时间，长崎素世通常会选择打扫家务。祥子正窝在小桌上写作业，素世的拖把小心翼翼地避开女孩的脚踝，浅水渍圈住对方，仿佛画地为牢。

　　“小祥，这么趴着对颈椎不好哦。”丰川祥子的仪态向来无可挑剔，素世伸手为她扶正下巴，想着兴许是疲劳过度。“嗯，小祥？”她轻蹙眉头，祥子依旧伏在案板上，支支吾吾地解释：“我只是休息一会。”

　　果然是太累了。浅浅的疑虑消融心间，素世俯下身去，抚摸祥子后颈紧绷的两条筋络，女孩轻轻颤抖着，喘息有点涣散。“发烧了吗？”长崎素世喃喃自语，就要把上额贴近。丰川祥子没有抗拒，低哼时， 她的鼻尖翘起，仿佛要向那对湛蓝戳去。“都说了只是休息下。”趁着面颊摩挲，她抖了抖手腕，圆柱状的物体便随袖子滑下去。

　　自信天衣无缝时，素世的指尖已经压过来了，单手扣住她的掌心，暧昧地顺着纹路寻觅。“不在这里，小祥，你放到哪里去了？”那人依旧柔柔地笑着，把丰川祥子按在怀底，若无其事地拨弄对方的口袋。“乱动什么啦——”徒劳狡辩，痒意丝丝缕缕，祥子僵在原地。

　　长崎素世略一摸索，就把祥子藏着的小玩意捏在手里。“小祥，虽然不是不让你用，但印章这种东西，拿走前还是说一下比较好哦。”略显青稚的监护人姿态，丰川祥子忍不住低笑，察觉素世目光里的严厉成分后，才不甘不愿地挺直身体。“只是家校联系表之类的东西。”金色的瞳仁波澜不惊，她伸出手，习惯性地索求允许。

　　“小祥，实话。”

　　骤然冷淡的声音，丰川祥子抿着嘴，态度执拗又坚硬。“反正你也不会同意。”她昂着脑袋，虚张声势，手上倒是乖乖地把表格递过去。很熟悉的抬头——长崎素世把纸张拢进抽屉。“小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她正坐着，伸手捋顺祥子鬓角稍乱的发丝，“小祥很体贴，但这样真的不行。”

　　被迫跟着正坐，丰川祥子烦躁地揪紧下裙。总之，这些并不需要你担心，小祥只要好好学习，别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年长者的说教并不会因此平息，翻来覆去都是那套话语。祥子下意识要把脑袋别过去，素世轻轻扳住她的下巴，情绪全被蓝瞳含蕴。

　　“我不是想让小祥不开心，对不起。”

　　“所以你是同意了？”祥子话中带刺，避开对方垂怜上抚的手指。

　　“没有。不会同意。”长崎素世再三强调，尽管女孩眸底闪动的委屈叫她不忍心，“小祥应该做自己的事情，但这是我的事情。”

　　“我知道啦。”即使是对寥寥无几的家人，丰川祥子也不会过多客气。“你有时候真叫人讨厌。”她生气时的言辞可不能当真，长崎素世叹了口气：“让小祥不喜欢真是对不起。但还是不可以。”

　　“我想你不用道歉也可以。”

　　软硬兼施，对方的态度依旧强硬。为了达成目的，丰川祥子必须开启新的算计。但实在没什么可以谈的，除非……另辟蹊径。

　　在丰川祥子突然站起来时，长崎素世还没反应。对方笑得相当亲和，握住她的手，联结的热意叫人安心。“小祥……”把这理解为撒娇的信号，长崎素世软化语气。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灵巧的十指并用，掰开掌心后把印章直接揣到怀里。等素世意识清醒时，祥子已经抽走申请表，急急往玄关奔去。

　　“小祥、小祥？你要到哪里！”跳起来时膝盖碰到了案几，素世低抽一口气，拖着半边腿蹦的模样相当滑稽。祥子憋着笑意，回头宣扬胜利：“我交完单子再回来，就这一次！”

　　“红药水在第二个柜子里，素世，泡杯茶坐着等如何？”

　　“小祥，我真的会生气，等一下、你、”

　　宛如身手敏捷的黑猫，祥子已经套好鞋袜。她悠哉悠哉地搭上把手，准备迈向新的光明——

　　出租屋的门锁并不总是流畅，丰川祥子屏住呼吸。她拼命按下去时，身后人的掌心也快抵住她肩颈。素世听起来似乎真的有点恼火：“小祥，你……”

　　丰川祥子心一横，大幅度转身回避。素世的手蹭在她耳际，大概牵动了伤口，对方也没有站稳，拽着她的胳膊滑下去。然后两人一起倒在玄关处哼哼唧唧。

　　“你弄疼我了，长崎素世！”祥子继续抗议，多少有点心虚，对方只是圈着她，拥抱的力道不容置疑。“都说了不许。”素世摇摇头，立刻低下去检查对方的身体。她的鼻尖滑过祥子前襟的布料，视线忧虑地游弋，还要伸出手触碰胫部肌理，确定没有弄破后才放心。祥子被她压在底下，仿佛医生游戏的人偶一般任君摆弄，皮肤上逡巡名为长崎素世的热意。“痒。”她发出沙哑的声音，松垂的尾调探入彼此魂灵。

　　长崎素世的心像被小爪子挠了下，本来积蓄的怒气又消去。“小祥自己有没有觉得磕到哪里？”她心疼把女孩捞起，让对方坐在鞋柜边休息。丰川祥子摇了摇头，以沉默掩饰对方伸手抚来时、心跳倒悬错落的声音。

　　“比起那个，你……”她瞥着素世膝盖上的淤青，对方轻笑着摆摆手，只说不要紧。那分明的伤映在祥子眼底，唤起的是另一种酸涩心情。我知道是我胡闹，你才会撞到的——她轻轻咬着下唇，素世凭此就能清楚她的歉意。疼痛并不会因为爱意的奇迹消逝，却足够滋养更为柔软的境地。“小祥更应该关心自己，我的话，还不需要你担心。”长崎素世相当恳切，用指腹摩挲祥子后背随痉挛逐渐勒紧的脊。

　　汹涌的情绪在沉积，丰川祥子沉默地拉住素世的手，在对方发出惊愕的低吟前吻了上去。先是下唇被衔住，祥子的齿尖一瞬间擦过，素世能感到她是想咬自己，最后却克制着停下，仅浅浅吮过牙龈。呼吸于口腔内壁坍缩，凝聚逐渐滚烫的黏稠，素世垂下眼睑，任由对方亲吻，指尖穿过祥子发鬓、扶上后颈。蓝海的双眸永远会拥抱赤金色的探寻。喘息交替传递，祥子继续舔她的嘴角，占有欲在软舌上浮滑，把绞缠咽进根底。炽热在积蓄，她无序地蹭弄素世的喉骨，把对方的掌心拉到自己腰际。

　　青春期的丰川祥子期待着浇铸热情，交融、甜蜜，更早一步成为“大人”的长崎素世却只是克制心情。她轻轻推着祥子靠上来的胯骨，在女孩大腿内侧扳了一下。“之前说过，要限制次数。”说出这句话时，素世颇为赧颜，透粉从胸口烧到耳朵尖。她就是这样照顾自己年少的家人？肌肤贴近时，唤醒的是之前互相拥抱的记忆：祥子坐在她两腿中间，冰凉的小手贴着她腹壁，挺起上身时双眸微凝，再一遍又一遍地引导她进去。青涩的性爱缀染出租屋的空气，再狭窄的房间也要为此绮艳难平。休息日有时候只是疯狂地交媾身体，素世尚存一丝理智，丰川祥子却是纯粹视之为解压工具——药引是爱欲。短暂的矇昧后，头脑会更清明。祥子无自觉地享受素世的服务，再全心全意投入书本的学习，好像只有某个人的肩膀会酸痛不已。直到前不久的早晨，她双腿打抖着在床铺边缘低鸣，素世才恍然从梦境苏醒。

　　“我不想小祥太辛苦。”然后就有了一个可笑的规定。不过，丰川祥子要是会乖乖听话，事情大概也会很无趣。最重要的是，她清楚地知道素世的底线，还有什么时候会纵容自己。更何况，她还有别的目的。

　　讨好地再亲上去，素世有点无法忍受耳朵边彻响的嘬吸。缴械投降，她半退着拨起手指，后腰有块皮肤不自然地收紧。

　　“小祥，先去洗澡吧。”最后，是热水器的声音救了她一命。小小的忍耐会让满足加剧，丰川祥子在性爱中摸索出独属于自己的规律。她没有拒绝能让身体升温的清洗，却在进入浴室前踮起脚尖、在素世耳垂上留下自己的印记。锋芒毕露——长崎素世有时候会庆幸，陪伴在这样的祥子身边的人是自己。虽然并不是完全有自信照顾好小祥，但是……她享受为她服务。因秩序与保守催生的忧虑，最后还是被爱意包裹的迷狂生吞下去。

　　丰川祥子的清洁结束时，长崎素世已经铺好了被褥。祥子几乎是有点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当然，有意识地避开了素世左膝的淤青。在素世轻轻托着她的双腿放在自己两侧时，祥子相当体贴地表示，自己也可以承受点重量，素世不用每次都坚持抱她在上面。“不行，那我会担心把小祥压到。”对方在这种时候态度坚决，祥子觉得有点可笑，索性把脑袋埋在素世胸前蹭蹭，下体也难耐地摩挲那人腿根。

　　温润的东西流出来了，长崎素世感到自己的心情也逐渐黏哒成一滩。她附身亲吻祥子的头顶，下巴爱怜地贴近对方额角，痴缠又眷恋地蹭起。痒，女孩用双肩的摇摆回应，耸立的两乳还残留热水蒸腾的痕迹，素世用指头蹭上去就能刮下几许雾气。凉凉的，祥子闭上眼睛，能感到自己被素世握在掌心。胸腔里滚烫的地方亦有反应，跃动时沉沉地撞击魂灵——不止自己。素世纤长的指尖还在下移，滑过浮动的两肋后轻轻抵上肚脐。胃与腹都收紧，丰川祥子搂着她的脖颈，感受对方在边缘处虚晃按压、意欲怼进。该死、磨人、又必不可少的前戏，偶尔也会失去耐心。祥子咬了素世的嘴角一下，跨在她身侧的双腿夹紧，用膝盖内侧的力道拨快速率。

　　“快一点。”她恣意指挥着，高高在上。少女不愿掩饰锐气，再加一点长崎素世娇惯出来的德性。后者亲亲她的眼睛，再用干净的那只手拧她鼓起的侧腮，诱哄着安抚：“小祥，这不能急。”细瘦的掌背沿着盆骨边缘滑动一周，仿佛在探清对方下身的结构，尽管对长崎素世而言，对丰川祥子身体的了解早就更甚于自己。敏感处偶尔被试探波及，丰川祥子窝在素世侧颈，夜晚带来的困意逐渐扩大，又在快慰的阵阵涟漪中清醒。意识忽暗忽明，直到素世的指尖真正逗弄上阴蒂。

　　被两指轻轻夹住，旋扭时，丰川祥子感到自己的全部心情也跟着拗过去，喘息自心间浮溢。素世吻住她叹出的一切迷离，再虔诚地咽下去。她自己的爱欲、小祥的爱欲，仿佛都在心尖瓣膜压紧，给予彼此肉身连通的快意。潮汐还在继续，素世顺着滑进去，这并没有什么阻碍，然后就被祥子含在身里，换得半掌湿热黏腻。紧闭的意识被开启，逐渐鲜明的穿刺中，丰川祥子看见素世灼灼推进，把体温都献给自己。太热了，她喃喃自语，下身有液体滑落，不知是混了多少缱绻的汗滴。“待会再洗一遍吧。”素世说得漫不经心，手上却依旧用力，似乎要借着缝隙直抵对方的心，“可惜浴缸太小了，如果有搬家的机会，小祥会喜欢两个人一起泡澡吗？”她笑起来的时候，柔软的眉眼漂亮得厉害。祥子忍不住去想她做家务时的兢兢业业，动作也是娴熟无比，自己现在——也不过是琐碎堆砌，等着长崎素世收拾到底。

　　那个人掰开她的腿一点，好让自己的意志贯入得更清明。丰川祥子跨在她身上，从下方钉进的指节徐徐挑起，把痉挛的干燥燃引。原本能承受的触碰转向强劲，官能被打通，色彩和声音的刺激都加倍诱引，撕扯令神智远移。她下意识抬腰，素世又把她按回去，更加放诞的插入行为只为转述“不要离开我”的命题。当挚爱做了引擎，随之涌现的一切也都沉重无比。长崎素世摩擦她的股缝，范围又扩大到整个下体，连带着拽出丝丝缕缕的欢愉。丰川祥子在长崎素世怀中、手里，更在心底——被情感的锁链缠住，丰川祥子的十指按上素世双肩，并于渐趋混乱的摇曳中留下粉红手印。素世只是亲吻她的掌背，用嘴角吮吸着放松祥子僵直的骨节。这种无微不至的爱实在是危机，但要到多年后，丰川祥子才能真正品透这种极致的心病。此刻，当坠落的失神卡在腰线时，她也只能求助素世的怜惜。热衷于包容的湛蓝深海里，也少不了诡计得逞的余韵。那双眼睛从下方望过来，隔着一片空气，仿佛魔鬼的咒语，催眠继续——空白、黑暗、发红的眼底——快乐向上挨近，火山轰鸣。

　　丰川祥子从至深处喘息，腰部颤抖着塌下去，整个人挂上素世身体。“小祥……都说了要抓紧。”性爱后依旧维持这般不痛不痒的神情，长崎素世的本性难明。她垂怜地吻着祥子的额角，把对方的气息全部铭记在心。脊柱自上而下被抚摸，祥子知道，这是素世的事后处理。

　　好像永远把她当哭了要顺气。长久的伺候也不会软化祥子的自尊心，她想起未尽的目标，一切可不能断在这里。当素世打算起来清理时，丰川祥子只是把全身压在她身上，从鼻腔里发出不满的哼唧。“怎么了，小祥，我弄疼你了吗……呀、”在自己的腰被推上去时，长崎素世不免惊叫起来。她下意识去抓对方的头发，但祥子的嘴唇已经靠上她腿心。舌尖第一次回旋着舔舐，长崎素世发出让丰川祥子满意的呻吟。

　　“我也想让素世舒服。”不知谎话里有多少真心，可长崎素世不会讨厌来自她的甜言蜜语。祥子享受主导的权利，唇瓣在上一轮中被情欲催至殷红，这一轮又沾染对方的液体。她抱着素世的大腿，感受头顶那人手掌的压力，吮吸的力道亦有讲究，时不时附和舔亲。长崎素世的指尖蜷曲，勾起寸缕祥子的发鬓，再眷恋地绕上自己。侍弄来得焦急，延长室内炙热的心理。“小祥，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事……”仿佛体贴的语气，却让丰川祥子执意进击。她用唇舌描摹对方下体的形状，再用微微湿润的口腔传达魅惑与心情。

　　长崎素世向来这般自以为是，用纤细的身躯支撑彼此并不明朗的愿景。但她是她的家人，丰川祥子注视着长崎素世的背影成长，这也就注定，她对“家人”的理解自然也只会是：我要为她做事。

　　当侍奉的节奏趋于规律，丰川祥子把握开口的时机。“我要去。”她咬住素世发抖的小腹，再从上方一直吻至下体。不用指明也知道这是在说什么，素世在腿间的快慰洋溢中长舒一口气：“小祥，你耍赖皮。”对方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左脸贴上素世胸膛，半撒娇半缠磨着索取。

　　“如果你不答应……”她再想些威胁的词句，但素世的指尖已经抵上她嘴角，细细地把残存的体液擦去。仅仅只需要一瞬的体悟，丰川祥子就知道，她已经同意。“听好了，店铺必须在附近地铁一小时范围内。一次最多只能去三个小时哦？晚上八点前要回来，不然我会生气。放学、到店里、下班都要发消息……小祥，你有在听吗？平时让你到家发短信也不愿意，小祥、小祥，我也不愿意念你……”关于长崎素世的忠告，得意的丰川祥子觉得并不需要全听进去。

　　这招完全是投机取巧。没关系，丰川祥子的计谋大胜利。

　　察觉到对方的尾巴已经翘起，长崎素世眨眨眼睛，转换进攻的策略。她笑眯眯地揉着祥子的脑袋，声音相当甜腻：“如果头几天上班就太累失误，会被开除吧。”

　　“当然，不过我有自信能做好。”祥子对着素世的胸口一阵乱蹭，还没察觉对方逐渐阴下来的语调。

　　“嗯……看来最近得幸苦下小祥呢。”

　　对方的手指突然又挤到腿心，丰川祥子颤了一下，计划外的事情叫她心神不宁：“等等、素世……你要做什么，素世！”

　　“开玩笑而已。”对方的反应让她忍俊不禁，长崎素世满意地结束逗弄，把吻印在祥子侧颈。

　　“小祥可要加油啊，有空我会去接你的……明天就去。”

　　还停留在受威胁的无语，丰川祥子撇过头去：“不用你说也可以。”

　　“嗯……不用我说，但是得我同意呢。”

　　“你刚刚说好了，不可以反悔！”

　　“到底是谁先耍赖呀……”由着一以贯之的习性，长崎素世又一次选择纵容祥子。她的视线平静下来时，饱含的总是无尽爱意——偶尔也会对这种相思感到安心，祥子伸出双臂，任着素世抱起自己。

　　然后是各自清洗。一个人淋浴时，祥子觉得，搬到有更大浴室的房子去——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作为攒钱计划的长期目标如何呢，一年太急，或许三年？素世也在想同样的事，不过只要换成小祥能把脚伸开的浴缸也就心满意足。

　　就这样，丰川祥子想着明天，长崎素世想着彼此，两个人再一起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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