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在门口的盆栽里。”

　　几个字配上小兔子瘫软的表情。

　　按照指令找到了物体，长崎素世握紧钥匙，掌心牢牢贴着门把。

　　千早爱音根本没锁。

　　长崎素世有些恼火，当然，这只是因为某个Omega的气味熏得她发昏。

　　稍微刺鼻、令人全身发痒，简直就像调制过的时尚香精。蛮受欢迎的当季热品，这没什么不好——只是素世更青睐纯粹的事物。

　　蹙着眉毛捂住鼻子，她疾行在走廊上，目的地明确。

　　爱音的门当然也没关，简直就像欢迎她来那样。

　　或者说，欢迎任何一个Alpha。只是素世恰好先到了而已。

　　秀美的眉心因这种想象覆上一层淡淡的云翳。长崎素世踏进Omega的卧室，连双眸都发阴。

　　“Soyorin……来太慢啦。”

　　安全距离被击碎。含混的喘息伏入她的肩颈，叫人不快地弓直了脊。

　　“如果想我早点来，就不应该一小时前才通知我。”素世讥诮道。其实还打了车，但她不会说这件事，反而庆幸那个Alpha司机没给她顺路载到门口。

　　“我没注意嘛，抱歉啦。”

　　与喑哑的嗓音一同缠上肌肤的，是尾指被扣住的热意。

　　长崎素世低头，Omega乖乖地窝在被子里，只用一只手牵着她，力道也虚浮无比。

　　倒是烫得紧。

　　素世垂眸，没有回握，却还是放缓了语气：“先喝水？”

　　“不用啦，我有倒呢。”爱音慢慢坐起来，指了指床头的水杯，睡裤下的两条小腿打抖，汗湿了又怕冷，只能难耐地磨在一起。

　　其实隔了一段时间……不、也不能算很长的时间，大概三周前，也是素世给她解决“这种”事情。

　　交颈嘶鸣、命令与执行、乳尖磨在一起、指尖打转后背的频率、水乳似的融汇魂灵，共担一份夏日的躁郁……

　　“没看出你很需要别人。”耳根不自在地瘙痒，素世伸手，搅碎不像样的记忆，又把滑落的被子给Omega披回去，“打针然后睡觉如何？”

　　“嗯……也可以啦，但浑身黏乎乎的好难受哦。”爱音顺势低头，脑袋靠在Alpha胸口，“想先洗个澡。”

　　热气喷在怀里，隔着衣物挑逗心情。

　　明显撒娇的技艺。素世蹙眉，并不喜欢Omega耍小聪明。

　　千早爱音当然清楚这种事情。不过，她也清楚，这个Alpha没法对明显的“弱者”发脾气。

　　“那我扶你？”果真软化了语气，优等生扳下一局。

　　千早爱音颇为蓄意地抬起眼睛：“我走不动啦。”

　　房间里酝酿着沉寂。蓝眸微凝着下移。爱音窝回被子里，等着某个信号的降临——

　　一声叹息。

　　这说明，长崎素世会答应。

　　自膝盖处被捞了起来，爱音其实连揽住Alpha的脖子都稍嫌无力。但是没关系，因为长崎素世会把她扣紧。

　　“你还真是变重了。”毫不留情。

　　“Soyorin好过分……这个月老在家里，没办法啦。”

　　实际上，这种时候，虽然不是全部，但素世姑且会回应七八成邀请——当然，不能太过分。优等生精密地计算着边界，攫取最大利益。

　　尽管有时也会担心，素世会直接转身离去。这是无法抹杀的可能性。所以爱音试探得小心翼翼。

　　归根结底，两个人并不是什么缠缠绵绵的关系。

　　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凑巧被卷入了名为“一辈子”的同个约定，仅此而已。

　　可惜，洗浴并不能让头脑冷静。爱音低着头，水雾把彼此的气息打湿，迷迷蒙蒙地交缠在一起。

　　欲念随着无法说出的话语一起沉到喉底。明明喝了很多水，却还是感到干渴无比。

　　“Soyorin……”她飘飘忽忽地迈出浴缸，Alpha等在洗手台前，蓝色的眼睛冷淡地扫过她的身体。

　　“洗好了？那么，我去准备针剂。”仿佛执行程序，素世把Omega伸过来的手不动声色地按下去，“刚刚说好了吧，爱音、ちゃん？“

　　过分得要命。也许会答应请求，但对面必须率先邀请。

　　千早爱音咬紧下唇，因情热生发的颤抖从小腹一直伸展到足底，又电击似的触发喘息。纤细的身体里仿佛在经历整个热带的雨季。

　　灰瞳在咫尺之间焦虑地潮润起来，双手也被拉紧。明明站都站不稳了？素世低笑一声，把Omega的身体转过去。

　　现在她们都能从洗手台的镜子里看到自己。

　　粉色的发丝与棕色的长发垂落在一起。

　　“Soyorin……好坏。”

　　爱音低着头，拿脑袋顶着水龙头的开关，素世自后伸手，轻轻帮她捋直身体。

　　“但是，爱音ちゃん叫我过来，不就是做这种事情。”Alpha的声音像蛇毒一样钻进耳蜗里，挠痒丝丝缕缕，“如果Omega不主动，我怎么能确定呢？”

　　好有道理。没有道理。爱音深吸一口气，素世的指尖戳在她后颈，戏弄似的拍打节律。敏感的神经被搓念，爱音有一阵没一阵地踮着脚尖，素世的手从腿间探进来，弯曲的食指指节轻顶，加倍地揉弄本就发胀的阴蒂。

　　轻浅的快感蜂蜇似的穿刺下体，更为明显的则是水意的滑移。千早爱音明显地感到腹部坠胀，黏哒哒的东西顺着腿根流下去。羞耻在浑身肌肤上点起一阵滚烫的战栗——长崎素世握手，把爱音的情绪全捏在掌底。

　　然后叠上腿心的是更厚重的碾磨。Omega低喘着，素世的性器在她股间恣意摩挲，扯出几许绵密的快慰。好痒，好难受，又不可否认欢愉：爱音死死扣着洗手台的边缘，随着素世蹭她的力度前前后后弹动身体。其实光这样就可以高潮了，但不知餍足的，Omega发红的下身绷紧，把Alpha往里面勾引。

　　可素世偏偏不让她如意，快感被掐在一个极值，就是触碰不了弦线。爱音呻吟着，大脑被Alpha身上的淡香搅得暗暗明明。这样也可以、这样也可以到……润滑终于足够，长崎素世便停止侍弄，抬着腰慢慢探进去。

　　突然改变的动作扯碎了渐趋和谐的奏鸣。千早爱音不得不抽紧腰肢，迎合素世的动作，从身体内部感受被对方拓开、撞击，瘙痒塞满了喉腔，连呻吟都被顶得发虚。

　　长崎素世用指腹蹭着她的右乳，动作并不用力，却依然提高了Omega胸腹的热度。爱音很想要摄入点冰凉来安抚躁郁，可素世从后面插她时又毫不留情。

　　仿佛玩赏乐曲的高潮，Alpha加快抽动，Omega被刺得弓弦一般绷紧，抖得好像要从素世怀里逃出去。对方轻轻吻了她的后颈，然后，腰部被按住，素世的手指蹭上了皱缩的肚脐，若有若无地怼进去。高涨的寂寞瞬间填满腰线，爱音晃动着身体，牙齿把舌尖抿紧，准备迎接快意的降临——可素世的指尖又往下滑移，偏不让她称心。

　　“Soyorin，我、我想去……”无用的抗议，长崎素世总有自己的节律。

　　她的指尖从前面挤进Omega的腿根，用掌侧来回剐蹭阴唇。几乎是在恶意欣赏对方无限迷离的表情——爱音只是低低啜泣着，下身又没办法不把素世吸紧。

　　意识到这点，Alpha轻笑一声，Omega几乎要为她这时的深顶搅碎理性。爱音无法克制呜咽，可一抬头，居然又从镜子里看到那双似乎温柔的蓝眼睛。

　　伸手揩掉玻璃面上的雾气，长崎素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灰瞳，稍微用点力，把千早爱音彻彻底底地钉在原地。

　　脑浆都好像要被压碎了。优等生的小聪明小伎俩都融化在并不温柔的性爱里。完全没法思考，素世只是箍住她的腰，又深深挺进。被挑开的肉身比理智更积极。长崎素世在千早爱音的腿间来回剐蹭，把所有情感纠葛都研磨至精细。两个人连呻吟都在交合，瓷砖倒映的身影虚晃无比。贯穿、插顶又抽离，Alpha恣意地玩弄爱音的身后，在柔软的臀间留下粉红色的痕迹。整个世界都在远去，唯有肌肤相亲真实无比。

　　“Soyorin……”小Omega早就失语，除了呼唤垂怜再无别的能力。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爱音确实比平时要可爱点。长崎素世满意地啄了一口她的肩膀，低声指训：“站好。”

　　两人的小腿前后相抵，暧昧地黏在一起。承受着Alpha的冲击，爱音下意识屈膝，素世就从后面轻踢她的足踝，强硬捋直Omega的身体。

　　好过分、太用力、

　　可爱音舌头都发软，根本说不清话语，只能哀鸣着趴在洗脸池上，坐视理性从腿间流出去，迎进来的则是无穷无尽惹人发狂的爱欲。素世还在专心地弄她——光是意识到这个事实，她就忍不住闭上眼睛，耻意烧红整个脖颈。即使把Alpha叫来……热意也不会减轻。

　　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前额狠狠低下去，不小心顶开了把手，冲出来的冷水溅满她的眼睛。

　　“哇、”忍不住呻吟出来，爱音很想揉眼睛，凉液蒙着前额，难受得要命。

　　“揉不好哦。”素世从后面伸手，抹掉她侧颊的水液，又去探另一边柜子，递来毛巾给她吸眼睛。

　　“谢谢啦……”爱音觉得确实该道歉，但是又相当不适应。

　　“怎么这个表情，不舒服？”

　　“不是啦，只是，你、你……”明知故问，这个Alpha其实恶劣得不得了吧？

　　千早爱音咬紧下唇，动作停了下来，但这个人却……

　　“Soyorin，你还在我身、身……”

　　刻意的穿刺。千早爱音低吟一声，灰瞳不自觉上移。

　　又是在镜子里，她撞见那双比平时还要暗些的蓝眼睛。

　　长崎素世笑了：“那么，休息下？”

　　开什么玩笑？

　　充溢的感觉好像真的要被抽取，千早爱音咬紧牙关，扣住素世纤细的手臂，蛮横地拉到自己肋骨上。“嗯？”Alpha故意挑起尾音，坐视Omega使出百般解数，努力讨好自己。

　　“优等生呢，真厉害。”虚伪的赞扬，素世摸着爱音的下唇，逗弄着从嘴中捻出几滴涎液。

　　Alpha正在从自己身体里出去。无法挽留。明明还什么都没有结束。

　　千早爱音真的要哭了，发情期的Omega本来就脱力，没了素世的支撑，更是整个人倒伏下去。

　　自后俯视爱音通身的颤抖，素世感到某种得逞的快慰。只是休息，又没说要走——当然，不管怎样，就是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爱音。

　　长崎素世更习惯以行动证明。

　　Omega还哭得鼻尖红红，下一个瞬间，她就被素世直接翻过来，压在了墙壁上。

　　“为什么、又、”啜泣被亲吻和抽插撞得连不成片，爱音紧紧揪着素世的上衣。好不公平，自己被她都弄成这个样子了，Alpha本人倒是游刃有余。甚至有空敲击她的掌背，再抚平领边的褶皱。

　　糟糕透顶。千早爱音开始后悔这种联系。

　　可素世又开始亲她的眼睛。“因为爱音ちゃん哭得惨兮兮。”她含住Omega的耳垂，留下清浅的牙印，“我们快点解决，好吗？”

　　Alpha哄着，沙哑了声音，还用手指抚摸她被握出红痕的腰际。

　　不合时宜的温柔，真令人讨厌。察觉到这个对自己真是性格恶劣，爱音忍不住夹紧腿间，把素世牢牢卡在里面。新的交欢并不需要预备信号，Alpha慢慢动起腰，在一片滑腻中把快乐送进去。两个人颤抖的节律逐渐相合，欢愉从Omega的迷离中逸散出去，同样磨蚀Alpha的感性。爱音抓着素世的头发，听她挺入自己股间时的呻吟，还有Alpha埋在她颈间的喘息……

　　心情和言语，全都是捉摸不透的、转瞬即逝的东西。

　　居然是这些组成了一辈子的约定。

　　让两个戴面具的人互相交托真心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聪明如二人都知晓，要体面和顺利就该远离此道。

　　可就是有这么强大的命运把并不合拍的旋律拧在一起，令她们畸形地交错共生、无法抽离，仅能沉沦于河底。

　　疼痛和欢愉共生于脊梁，协作为肌肤之下酥痒的奏鸣。爱干净的她大概只会在浴室里这么疯狂。神智虚脱，被撞击一点点驱出身体，Omega无法判断自己一开始的邀请是对是错，只能浑身绷紧，承受对方蓄意的冲击。在一次又一次的缠结中，千早爱音被操得双目发虚，涣散的焦点失神地追随那双被水雾缭绕的蓝眼睛。

　　清理时，素世毫不犹豫，拿着花洒对她冲，把肌肤灌得通红，还美名其曰把里外都清洗干净。爱音抱住她的手臂，很想她再进来，那个人只是盯着她，慢慢掰开Omega缠上来的手指——然后收获了某人扭动全身、不配合清理发出的哼哼唧唧。

　　于是，她得到了惩罚，或许是奖励：被长崎素世按在浴缸边缘，用手指摸索了好几次腿心。

　　当然，又去了好几次。

　　该死的发情期。

　　无论怎么说，总算是解决了事情。代替情热控制大脑的是绵软的空虚。

　　千早爱音躺回被窝里，没了诉求的Omega开始在心中数落Alpha的种种行径：做得很慢、故意不给、事前事后都要装模作样训自己。

　　不管怎么说……她想，这次给长崎素世的床伴分还是会高一点。

　　毕竟，比起之前做完立刻走，素世现在还会陪她一会，还饶有雅兴地沏杯红茶。

　　虽然爱音并不因此高兴。

　　“为什么又这么看着我？”长崎素世垂眼看她，反复摩挲指尖的死皮。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有点奇怪……”

　　到底是什么关系？

　　千早爱音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因为长崎素世自有一套漂亮话语。在这个人嘴中你都听不到“床伴”类词语，只会收获“要一辈子的话，这方面不也得考虑？”、“随随便便放着你不管的话，小灯会伤心”、“你找立希ちゃん也可以，恐怕你不敢说吧”之类无懈可击的话语。

　　用五个人的誓约来掩饰两个人的问题，素世擅长运用这手妙棋。

　　“还真是不正常呢。”独处时，爱音曾经讽刺。

　　“那么，一开始就不要答应这种事情。爱音ちゃん也不太正常吧？”贝斯手自言自语，又背过身去。

　　冠冕堂皇的面具下，努力适应着环境的二人，仅在交媾的片刻喘息。

　　——反正是为了更高的约定。

　　目的达成，无所谓程序正义。

　　记忆在眼前闪逝，幻作相遇那天的光景。长崎素世一直是这个样子。

　　原来，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变过吗？

　　我和Soyorin……

　　这本是不该过度思考的问题。平时也不会打扰爱音。

　　兴许是发情的残余，身体虚弱的Omega连神经也敏感无比。她缩进被窝里，用双手抱住自己，还是有点冷。

　　长崎素世犹豫了下，尝试用网上学习的手法安抚下爱音。

　　可在即将触碰的片刻，某人就夸张地大喊起来：“哇，Soyorin，你不会还想做吧！”

　　素世立刻缩回手，被戏弄的恼怒攒聚在她的眉心。

　　“我要回去了。”别过头去，态度又变得若即若离。

　　刚刚的情事如梦一般飘逝于彼此眸底。

　　爱音感到心脏一阵揪紧。“反正Soyorin家里也没人……稍微再陪陪我嘛。“为了让自己的言语更有说服力，她低喘一声，把素世的手掌拉到自己胸前，隔着睡衣抚摩身体。

　　“继续做？”

　　“你明明不想。”

　　可长崎素世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她。为什么做多余的事情？她讨厌自己看不穿的事情……或者说，更讨厌看得穿却没法自如应对的感情。

　　慢慢靠近的是鼻尖，爱音揽住她，柔软的唇瓣覆上去。素世并不习惯这种亲呢，爱音竭力亲吻着她，Alpha只是心烦意乱，胡乱又用力地回应，舌头在缠连中擦出涎液。肌肤被衣料磨得灼热无比。

　　爱音被堵得气喘吁吁：“也许、还有点想？”

　　欺骗。

　　到底在干什么。

　　素世深吸一口气，该死，只在这种时候，她却升起一种冲动：想把这个Omega、毋宁说所有队友彻底标记，让她们再也无法离开自己，再也没法做自己理解不了的事情。

　　反正都是“一辈子”，那么，千早爱音为什么不能乖乖地被纳入羽翼？为什么不顺着她的心意？

　　手指慢慢探进爱音的睡衣，素世低低喘息，感受Omega在腿上磨自己，强行深化情欲。有那么刹那的恍惚，她好像要接受这种安排，摸着爱音的后腰把她压倒，齿间也凑近她那惹人不快的、时刻叫人在意的腺体。

　　“So、Soyorin、不可以标记！”响起的却是惶恐的惊叫。

　　素世在这里停住了。“我根本没想。”她眯起眼睛，故意揉捏那个腺体，仿佛只是额外的情趣。Omega被这种玩弄惹得不断呻吟，消退的情欲再度高涨，双腿贴上来，又一次发出邀请。

　　为了矫饰心情，素世满不在乎地别过头去，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

　　离开会让自己做出后悔事的环境。

　　“你该休息了，爱音ちゃん。”仿佛是为对方考虑，仿佛是自己毫不在意。

　　长崎素世起身，给Omega倒了一杯安神的汤剂，轻轻送到她的嘴边。

　　不容置疑。

　　爱音比任何人都懂这层含义。

　　“……那么，Soyorin起码再待一会吧。”她捏着杯壁，好像只是平日里那样撒娇，“起码等我睡着？”

　　“不然，再有什么事情的话，Soyorin也会很麻烦吧。”

　　“我想，你锁好门的话，安全系数会高一点。”长崎素世低着头，但没有拒绝这个请求。

　　边界只在小心翼翼的交锋中确定。两人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彼此还算擅长妥协。

　　因此也不会拼尽全力。

　　……这样可以吗？

　　直到爱音合上眼睛，素世都还在想这件事情。

　　一辈子是比想象中要沉重的话题。

　　Alpha起身，慢慢带上门，两个人的关系也只是秘密。

　　就像Omega到底有没有在睡那样。

　　半明半暗的事情，将永远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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