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也许快乐是选择

似乎别人真的可以获得快乐，别人真的在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但似乎我连这都做不到，所有事情似乎都只是流过我，我只能抓住拼命呼吸。

但是也许那又如何呢。

我深呼吸，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

开心狼「你今晚能来找我吗？我可以给你翻倍的钱，我实在等不了了」

是客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尧言在一旁睡着了，在床上安稳的呼吸。

本来我把最近的客人都往后延期了，也包括开心狼，最近有点积蓄，还有尧言在家，我不想太明显。

但是今晚总觉得我需要去，我内心的一个声音告诉我，我要去。

开心狼，还用着一个荷花的头像，但其实对方才28岁，不过因为在体制内当公务员呢，所以就用了这么个头像和名字，也许就是想给领导同事留个好印象，积极健康？

不过到头来不还是要找我。

和他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软件上认识后就经常找我，对方出手大方，每次去的酒店还挺高级的，听说是他家里有领导高官吧。

而且其实他挺会照顾人的，每次高潮结束也不会直接离开，而是抱着我，像是对我有点点依恋？至少在我和他相处的时候我们都很放松，不然也不会半夜突然还找我。

也许是真的想我了。

我起身，没有惊动身旁的尧言。

偷摸着走到客厅，不过尧言以前睡的就很熟，我其实不担心吵到他。

客厅，陈天果然没睡，看我走出来，他脸上印着手机的微光，抬起头看着我。

“怎么了？”陈天问。

“工作，有人找我。”

“这么晚？”陈天有点疑惑。

“最近我没见他，憋坏了吧，这么急着找我。”我笑着说。

“好吧，去吧，别忘了到时候视频发我一份。”陈天起身，摸了摸我的胸口，抱了我一下。

“你今晚陪尧言睡吧，帮我照顾他一下，明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对陈天说。

陈天似乎有点惊讶，“你让我和你弟睡觉？你这么放心我，不怕我做什么吗？你知道我喜欢。”

“没关系，至少尧言并不反感你不是吗？不过也别太过火了。”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不敢和尧言越界，但是却对陈天的越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不是开心，也不是兴奋，我不知道。

也许其实我已经察觉到了吧，尧言对我的依恋，和对我和陈天关系的好奇，以及——也许我想知道尧言究竟是不是男同，虽然我知道我应该直接问，但我做不到。

明明就隔着窗户纸了，我还是开不了口。

就算他是的话，我想陈天和他在一起也许比我要好。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什么工作，也许是一种不知名的精神洁癖作祟。

我告别了陈天，他进了卧室，我出了门。

京北的街道依旧是是亮的，即使是凌晨两点。我站在小区门口，等着出租车来。

没有风，有路灯，还有晚归的兽，带着疲惫。

而我却有点兴奋。

上了出租车，我靠在车窗上休息，朝着京北东三环去。

“三里屯通盈中心”，我下了车，打开手机。

开心狼「直接进大堂，走到电梯门口，我来接你」

我走进酒店，前台看起来很困，很无聊，但还是笑脸相迎，我也回以笑脸。

虽然按道理应该要登记，但是对于这样的五星酒店来说，客人想做什么他们也不能完全掌控，只要不要太过分，其实没有人会管。

我直接走到电梯间。

看着电梯慢慢下降到一层，门打开，那只灰狼就站在里面。

看到我，他示意我进电梯。

我走进电梯，电梯门还没有完全关上，灰狼一把把我抱住。

他比我高，虽然不算壮，但是平时养成的健身习惯，让他可以轻易的把我抱起来。

“阿言，好久不见！”

“嗯，王哥，想我了没？”我轻轻在他耳边说，他真名叫王同，是某个政府单位的公务员，不过我倒是不知道具体什么职位，我也不想知道。

“想死你了，最近你说要减少接客是怎么回事？”灰狼放我下来。

“家里弟弟来京北上学了，还没开学在我那住，我得照顾他。”我实话实说，毕竟对王同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这样，但是我真的好想你呀，阿言。”灰狼说。

我们到达顶楼，走出电梯，穿过走廊，走向尽头的一个房间。

房间好大，客厅，卧室，还有试衣间，浴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个浴缸，足够容纳两人。

灯光柔软，空调刚刚好，还能闻到一点木质香味。

“最近单位里太忙了，终于忙完了，我爸说让我可以休息，但我还是觉得年轻要多做点事。”王同打开浴缸水龙头，水流哗哗的流出。

王同坐在窗边，示意我坐在他腿上。

我乖乖走过去，陷进他的怀里，很温暖。

“你真的很像小狗，不过要是能笑一笑就好了，阿言。”王同说，“一直觉得你总是很忧郁，有什么事情吗？可以的话我能帮你的尽管说。”

灰狼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关心我，但是我知道我的困境不是他能解决的，不是一个体制内，28岁还能跟我谈论他爸的人可以解决的。

我不是在贬低对方，只是我想我们在不同的世界，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但是我还是喜欢在他怀里。

“没事，只是弟弟太淘气了。”我笑了笑。

“我跟你说啊，我们单位新来的那个小伙，真的好可爱，跟你一样，但是我却不敢去表白，首先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男同，其次是在体制内还是有点敏感。”王同开始和我聊天。

“嗯？喜欢就去问呗，反正有你爸也不会怎么样吧。”我回他。

“虽然这么说也是啦，但是还是怕被说闲话。”王同接着说。

“那你怎么还在那里，你想去做什么都行吧其实。”我问他。

“是这样啦，但是我不想我爸失望嘛。”他笑着摇了摇头。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还能继续找我，给我钱。”我半开玩笑的说。

“呀，阿言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你好软呀。”王同揉着我的腰。

“你永远这么说，不过我喜欢。”我被他摸的有点发情。

“好了，我们先去洗澡吧。”他把我抱起来，然后脱去我的衣服。

我们在浴缸里聊了很久，他总是跟我说单位里那些趣事，其实我完全不能想象，只是听着。

他问我，你可是京北大学毕业的，要不要考个公务员，他想办法把我安排到他单位可以一起玩。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去去不了那里工作，我们不一样。

我跟他说了弟弟，跟他说了最近的心情，给他看了我们拍的照片。

我们聊的很开心，他总是看着我宠溺的笑，似乎我们真的是情侣。

接下来床上发生的一切，也许也很像情侣。

。。。“你真的好舒服，阿言，不只是身体。”他喘着粗气，不断的进入我的身体，然后紧紧的抱着我，射在我里面。。。。

我笑着回应他，迎合他进入更深。

卧室里，陈天躺在尧言身边，像惟言一样一点点贴近，尧言动了动，似乎像是要醒过来。

“阿言出门了，让我陪你，安心睡吧。”陈天完全把尧言抱在怀里。

“哥哥，喜欢。。。。”尧言似乎在说梦话，还是醒着呢。

陈天听到哥哥两个字似乎身体有了反应，像是一阵电流穿过身体。

不过夜深了，在尧言的呼吸声里，陈天也睡过去了。

清晨，光像是薄雾飘进房间。

尧言先醒了，像小动物，先动了动身子，又皱了皱眉，他发现身后有不太熟悉的触感，自己被完全包裹在怀里。

“哥哥？”尧言喊了一声，转过身，对上了陈天还没完全醒的眼睛。

“你醒啦。”陈天声音有点低哑，没睡醒，但是没松手，而是抱的更紧了。

“我哥呢？”尧言有点疑惑，还有点不安。

“半夜出门了，说有事，让我陪你睡。”陈天凑近，把脸贴在尧言的头上，蹭了一下。

“什么事呀。。。。。”尧言皱了皱眉，但没有推开陈天。

“不知道，他没说，不过让你放心。”陈天隐瞒了原因，笑了一下转移话题，“我以为你会不习惯和我睡呢。”

“有点。”尧言老实说，“不过你身上有哥哥的味道。”

“陈天愣了一下，“你喜欢？”

尧言点头，又红了耳朵，把头埋在陈天的胸口。

“哥哥太瘦了，抱着我的时候总觉得很轻。”尧言声音闷闷的，“你不一样，好大一只。”

陈天没说话，下巴靠着尧言头顶，他感受到尧言的身体的不安，感受到那个少年对“哥哥”的执着和依恋像是水一样，渗透在房间里。

“你哥总让你担心？”陈天问。

“他总是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他总是不开心。”

陈天闭上眼，抱紧了尧言。

“我也知道。”

陈天感受着一开始有点紧绷的尧言，在自己怀里一点点软下来，然后像是日常一样，紧紧的贴在一起。

但，也许是因为刚醒，他们的身下传来了一样的触感。

“陈天哥哥，你。。。。硬了。”尧言声音有点发抖。

“你不也是嘛？”陈天贴着对方，感受到那根东西抵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怎么办？”尧言问，带着点试探。

“尧言想怎么办呢？”陈天没有直接回答。

陈天撑起半边身子，压在尧言身上，手伸向尧言早就挺立的肉棒。

尧言有点颤抖着，但是却没有拒绝。

房间里有点热起来了。。。。。。。

酒店的床帘没有拉紧，晨光投进来。

我躺在床上，房间里还带着昨晚的潮气一样。

翻身，后面传来一丝丝疼痛和黏腻，很熟悉的感觉。

床上没有别人了。

我坐起身，看到床头柜上的字条，字迹轻快：

“醒了就去吃早餐吧，退房时间看你，你想再住一天也没问题，算到我账户里，我今天早班先走了，昨晚真的很开心，阿言。

有空常来，晚点给你发红包，然后记得发点弟弟的照片给我看呀，和你一样可爱。”

惟言看着便签，笑了。

我走进浴室，洗干净身体，换上衣服，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京北窗外高楼林立的东三环。

我不羞耻，也不空虚，只是有点奇怪的满足感，但是四肢却有点酸涩。

下楼，在酒店餐厅吃了早餐，鸡蛋，油条，豆浆，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只是我不想吃，也许简单一点就好了。

我纠结了一会，要再住一天吗？之前王同经常这样，我也心安理得的多住一天，毕竟是五星酒店的高级套房嘛。

不过今天我想，回家吧，尧言还在等我，我也想知道陈天的那个答案。

退了房，打了车，我有一次靠在窗边，不过是白天，似乎一切都刚刚好，我很满足，但是心里却隐隐约约的感到潮水一点点褪去，露出白色的沙滩，什么都不剩下。

但是沙滩上的沙子总会被潮水带走，带来。

沙滩一直在变化，只是看不出来而已。

身体被填满的时刻，我是存在的。

不管是谁，不管他叫什么，不管他有没有喜欢我。

我闭上眼，潮水退去。

我只是意识到，那些海水、沙粒、咸味、波光……

都不属于我。

它们只是路过我，就像风穿过一条巷子。

但我还在，我活着。

出租车行驶在京北的高架桥上，现在已经过了早高峰，不怎么堵，很快我就回到小区门口。

我看着手机里和王同做爱的视频，写下这个夜晚的文字，一点点描绘，一点点讲述。

尧言给我发信息问我会不会来吃午饭，陈天给我发了张图，尧言躺在床上，没穿衣服，肚子上还有点精液，像是刚射完，无力的倒在床上。

尧言又给我发了一条：不要看陈天的消息！

我笑了，也许这是家吧，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回到这里。

不管我什么时候回来，他都会拥抱着迎接我，告诉我，辛苦了，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想尧言的到来真的改变了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这场改变，会变成那样。

我深呼吸，推开门。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狸猫又问。

“我觉得还好，没有那么崩溃，也没有非常快乐，但是却觉得被填满了什么，可能是一个我幻想过的家。”

“你觉得是为什么？”狸猫示意我继续说。

“是因为尧言吧。”我回答，“我不敢面对陈天的爱，尧言能帮我面对，我不敢面对家庭，尧言却不愿离开。”

“但是你对尧言的情感呢？他知道你的工作吗？”

“也许我现在还不敢面对，也许我还需要更大的力量，不是现在。”我继续说。

“你觉得自己在变好吗？”狸猫咨询师问。

“我觉得不是变好，而是。。。。。带着不好去明天。”

狸猫微笑的看着我，像是看发芽的种子，即使没人认为它会结果。

8 绿眼睛的老虎

尧言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在看陈天打游戏，其实我蛮佩服陈天的，什么时候都能抽出时间打游戏，我连打游戏都需要做好准备才能专心。

陈天似乎也很投入，没有说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的滑动，按压，时不时传来爆炸和战斗音效。

这些眼花缭乱的画面和操作，我真的完全搞不懂。

尧言看的也很专心，他的尾巴一会放松的摇晃，一会又紧张的绷紧，没人说话，但是气氛却变化的很快。

我只是站在窗边看着，还是雨天，一会暴雨，一会又晴了，就像我大部分时间的心情一样。

我觉得这样场景似乎有点熟悉，这种大家都在做我不懂的事情，我只能看着的感觉。

不过似乎也不一样。

尧言离陈天越来越近，几乎要靠到对方身上，陈天在不操作的时候会伸出爪子，揉尧言的头，摩擦那些斑驳的颜色。

尧言看起来很满足，陈天更像一个哥哥，不管是身材还是样貌。

陈天看起来打完了，他伸手把尧言搂到怀里，尧言也不抵触，迎合着对方的动作。

陈天绿色的眼眸里，是那样的温柔，是因为他分不清我和尧言，还是分得太清了，我也无数次在他眼里看到那个眼神，但我不却知道要怎么回应，只是沉默的避开。

陈天用爪子挠尧言的腰，尧言发出轻笑和撒娇的声音：

“陈天。。。哥哥。。。不行啦！不要挠我！”

陈天得逞的笑。

尧言脸上染上红色，陈天放开爪子，尧言蹭了蹭对方的肚子。

我走了过去，若无其事的坐在他们旁边。

看到我过来，尧言从陈天怀里逃走，扑在我身上，撒娇似的蹭我。

“哥哥，今天下雨不能出门好无聊，陈天还老是逗我。”

“但是也没办法呀，这么大的雨。”我抚摸着他的毛发。

“尧言，你刚才不是被摸的挺舒服的？现在又去跟你哥告状，不是乖小狗哦。”陈天在一旁打趣。

“我才不是小狗！”尧言抗议着，用脚蹬了一下陈天的腿。

“那你是乖小狗吗？”我笑着问。

“哥哥的话，可以。”尧言白了一眼陈天。

陈天立刻起身，压在尧言身上，伸出爪子挠他的痒痒肉。

“好你个尧言，跟你哥这么腻歪，看我惩罚你。”

尧言不停的在我怀里扭动，闪躲，陈天不依不饶，过了一会俩人都喘着粗气停下动作。

看着对方的眼睛，尧言那和我一样的黑色瞳孔对上陈天绿色的眼睛。

气氛瞬间有点奇怪，尧言被逗的舌头还吐在外面，没了力气。

陈天往下越来越近，不过似乎因为意识到我就在他们身上看着他们。

立刻停下了动作。

我笑了笑，“你们是想亲了是吧？”

“没有！哥哥别乱说。”尧言先反驳我。

陈天起身有点有点尴尬的坐在一旁。

我其实说不上是个好哥哥，“你已经成年啦，想干什么都是你的自由，哥哥不会限制你的。”我低下头和尧言说话。

“嗯，哥哥。”

“以及，这次就正式问一次吧，尧言，你是同性恋吗？”我终于下定决心问出口，虽然答案显而易见，但是也许还是要踏出那一步。

“嗯。。。。哥哥。”

“没关系，这个房间里有三个呢。”我忍不住讲个笑话。

“好无聊的笑话，阿言。”陈天插嘴。

“你喜欢陈天哥哥吗？”我问尧言。

“我。。。。应该是，喜欢吧，我也不是很确定。”尧言眼神闪躲，“但。。。哥哥。。。我，我也喜欢你。”

“喜欢我也很正常啦，不过我们是亲兄弟。”我开着玩笑，又不敢回应。

“那陈天哥哥会很辛苦呢，要喜欢我们两个。”有点尬住，我开始转移话题。

“我没关系，你们长得也差不多。”陈天严肃着脸好像是真的在说什么宣言一样。

“这么严肃干什么，我也没说要确定什么关系，放松啦。”我看着陈天，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只是我还是无法完全的接受，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是谈不了恋爱的。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尧言问我们，眼神里有天真。

“是？ ”我顿了一下，“家人。”

陈天有点惊讶，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绿色的眼睛里流动着雾气。

尧言倒是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完全不满意。

“什么嘛，我们本来就是。”尧言嘟着嘴。

“我知道，不过不一样，和以前那个比。”我抱着尧言，陈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过来，吻在我的嘴上。

“阿言，你终于肯说了。”他真的很激动，我能感受到他在颤抖，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我知道他等我承认关系等了太久了，即使我只是说家人。

尧言在我们中间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这已经是我和陈天相识的第六年。

“你好！我叫陈天！欢迎你呀，以后我们就是室友啦，还要多多关照！”橘色的大老虎站在我面前，背对着宿舍的窗户，刚下完一场雨，空气里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宿舍里却很干燥，甚至有一层灰。

今天是第一天来大学报道，我刚进宿舍就迎面看见一只身材高大的老虎，他睁着绿色的眼睛看着我。

我有点恍惚，其实自己还是有点社恐。

“我。。。我叫。。。许惟言，多多指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憋出一句话，怔在原地，然后突然又伸出手想和他握手。

他伸出巨大的虎抓握住我，“哈哈，惟言，好名字呀，你长得好可爱呀，阿言。”好自来熟，有点吓人。

不过还要跟他一起住至少五年呢，自己会习惯的吧应该。

我想着，对方已经帮我把行李放好，又拿来毛巾问我要不要擦擦床板，趁早把床铺好。

我机械的接过毛巾，又在他的帮忙下铺好床，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老虎的毛绒玩偶放在床头。

我看他脸色突然有点奇怪，然后又过来拍了拍我的背，“没想到阿言内心也这么可爱，就像本人一样，哈哈哈哈。”

我害羞的低下头，他摸我的耳朵了。

除了尧言，我还真的很少和别人身体接触，有点不习惯，不过挺舒服的。

我有点舒服的摇起尾巴。

他看到了，却只是笑着看我。

宿舍还有另一只灰狼室友，我不过因为我和陈天是背对背的位置，所以我们总是聊的更多。

陈天是京北本地人，京爷啊，我有点汗颜。

不过其实他人很好，经常下课一起去吃饭，一起去上课，一起回宿舍，一起看视频。

其实我有隐隐感觉到，我们很像，不管什么话题总是能聊到一起，不过一开始我也许没有想太多。

他很会照顾人，帮我带饭，签到，提醒我交作业。

我其实记得，只是有时候被照顾的感觉也挺好的。

我终于离开家了，那个我无法再能找到自己位置的地方。

甚至没人送我来，他们说我长大了，可以自己来上大学了，可以自己出远门了。

不过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我并不需要他们。

不过尧言，我好想他，我走了他还会笑吗？应该会吧，毕竟他们总是这么爱他，被爱的人很容易获得快乐不是吗？

至于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爱我，我自己谈了个网恋对象，从高二开始的，其实也没有见过几次，只是高中的夜里我总是和他聊很久，我想我应该是爱他的吧。

当然我也很爱尧言，只是我们只能是兄弟不是吗？而且他们也不会允许我玷污尧言，我总是保持着边界，不能越过去，也是作为哥哥想要保护弟弟的想法吧。

我用网络来弥补自己的边缘。

在那里有很多人喜欢我这样的，有很多人说我可爱，爱我的身体，爱我的脸，很多人想抱抱我。

不过却总是隔着太远的距离。

他也许很爱我，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告诉我也许爱不能解决一切。。。。

“阿言，你大二暑假不回去吗？”陈天问我。

“家里太远啦，回去得换乘，价格还很贵，就在京北吧，也许过年再回去吧。”我找了个借口，不过其实这也是我爸告诉我的借口。

“惟言，暑假你就不用回来了，路上太麻烦，路费也太贵，你在学校里住吧，我可以多给你点钱。”

其实就是不想见我吧，毕竟我那样和他大吵一架，而且他们有尧言。

我叹了口气，有点不开心。

“诶，这样，那要不我暑假经常回来看看你吧，你一个人在宿舍也怪可怜的。”陈天在收拾行李，其实就只需要背个包，因为他家不远，我想他家人肯定会做好饭菜等着他回去吧。

陈天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低落，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小狗，不要不开心呀，是因为想家吗？”，他伸出那双爪子揉我的头，我总是这样做，在我看来这样的动作对于室友来说似乎太超过了，但是他毫不在意。

”没有，我不想家，我只是。。。。。我。。。。。”我头越来越低，直到晶莹的泪水滴在宿舍的地板上，一滴，两滴，三滴。。。。。倾泻而下。

“诶诶诶，你怎么哭了。”陈天手足无措，想要拿纸给我，刚准备起身。

我伸手，抓住他的尾巴，也许是他被我的动作吓到了。

“阿言。。。。。”他没有走开，而是蹲下来，用衣服袖子擦拭我的眼泪，我就这么拽着他的尾巴，眼泪不停的流，从抽泣，到最后号啕大哭。

他发现擦不完我的眼泪，伸手把我抱进怀里。

眼泪流在他的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

我们都没说话，只是抱着对方，直到我终于停下来。

“我没事，对不起，有点情绪失控。。。。”我放开他，想要转移话题。

“没事，阿言，要不我今晚回去和父母说我假期住学校吧，陪你。”陈天绿色的眼睛下定决心一般 的盯着我。

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用，陈天，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的。”我轻声说，手里还握着他的尾巴。

“没关系，阿言，我说了会来就会来，等我。”他没有走，而是蹲在地上抚摸我。

晚上他还是先回了趟家，说是明天再回来，也许我也有点期待。

手机屏幕闪烁：

凌：「阿言，我想，我们就到这里吧，我无法面对你，我也觉得自己无法再全心全意的爱你了。」

我躺在床上，哭不出来，下午已经哭的够多了。

只是觉得也许我有点像是沙粒，又一次离开了海滩，被海水裹挟着沉入越来越深的海底。

窗外没有声音，大家很多人都回家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侧过头，看到陈天的位置上，有他的包和电脑。

他回来了，真是信守承诺。

几分钟后，陈天从门口进来，我觉得有点晕。

勉强坐起来想说话，却说不出话，声音沙哑。

“陈。。。。。。天。。。。。”他听到我的声音，立刻爬到我的床上，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们靠的太近了，他几乎贴在我身上，我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了还是什么原因，身体发热，心跳的很快。

“坏了，发烧了。”陈天看起来很担心，表情都有点变形。

“我。。。。没事。。。。”我嘶哑的回应。

“你等一会，我去给你拿体温计和退烧药。”说这他就下了床。

他出了门，我又躺回床上，没了力气，昏睡过去。

睡梦里，似乎有人给我湿毛巾擦身体，帮我量体温，迷糊的吃了药。

被擦身体时身体上传来的巨大爪子的触感让我有点紧张，我伸手死死抓住了什么东西。

直到下午我才清醒一点，睁开眼睛，却觉得宿舍的床格外的挤，然后就对上了陈天的眼睛。

“你醒了。”陈天呵呵的笑着。

“你。。。。怎么在我床上。。。。”声音恢复一点让我能说话了。

“你看你的手。”他有点尴尬的看着我。

我低头一看，自己手死死的抓着他的尾巴，感觉看起来都有点红了。

我赶紧放开手，“啊，对不起。”我还是没什么力气。

“没事。”他起身下了床，“你一上午都没吃饭，我给你在食堂买了粥，下来吃点，还是我去床上喂你吃。

”不用，我下来吧。”我撑着身子，勉强下了床，确实觉得胃传来一阵绞痛，太久没吃东西，饥饿感袭来。

我坐在凳子上，一点点吃陈天给我买的粥，他在一旁有点担心的看着我。

“怎么就发烧了？”

“也许就是我昨天状态不好被病毒趁虚而入了吧。”毕竟是医学生，我们都说不出来着凉了这样的话。

我一点点喝了粥，嗓子像是被刀片划开的疼痛。

我又躺回床上，陈天帮我量了体温，还有一点烧，但是好多了。

他拿出退烧药给我，我吞了药，他坐在窗边看着我，其实上床下桌还挺麻烦的，生病的时候。

他正准备下去，“陈天，你可以陪我睡一会吗？”我开口问他。

他有点惊讶，但还是乖乖的爬到我身边躺下。

我闻到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木质香水味。

又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梦到我问陈天，你是同性恋吗，梦里他朝我挥手，点了点头。

醒来，陈天还在，闭着眼睛，真可惜，看不到那双眼睛。

我还有点晕，但是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又抓住他尾巴了。

我松开手，把手搭在他的胸口。

有点壮。

我开始不自觉的抚摸，然后摸到那个凸起的点，好明显呀。

我控制不住的揉捏陈天的乳头，我听到他小声的喘息，眼睛像是要睁开，眉头皱了皱。

他猛地睁开眼，”阿言，你在干什么？”。

我缩回手，有点像犯错的小狗。

“阿言不乖哦，要被打手。”他开玩笑跟我说，却抓起我的手重新放在他胸前。

“回应你梦里的话，我是。”陈天突然说。

“什么？”我有点疑惑。

“不是你问我是不是同性恋吗？”他好像更不解。

“啊，可能只是梦话吧。”我有点尴尬，但是手上却还在摸他的胸。

“阿言也是吧。”

“嗯。”我低头。

那个暑假，我们过的很开心，陈天会和我一起看电影，靠在一起。

会和我去公园，拍下一张张自拍，自拍里的我们很开心。

但是我知道也许快乐过后，天空中的云就会变成乌云，劈下闪电，就像每一次。

陈天最近几天，神神秘秘的，总是躲着我，然后问他怎么了他只会傻笑。

我有点疑惑，又是一个新学期，我们又继续了紧张的学业。

我们还是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

我很开心，陈天也许也是。

但是我却在害怕。

学业很紧张，大学人真的好多啊。

似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巨大的阶梯教室里，坐着无数的学生。

我永远选择靠后的位置，安静的坐着。

我依旧边缘不是吗，只要在现实里自己就永远站在这个地方。

网络上，大家点赞，评论就算是被看见了，即使是那些色情照片，擦边照片，也会有人喜欢。

但是在现实里，我们必须扮演一个正常的，规范的角色不是吗？

不能暧昧，不能暗示，不再能用那些特殊角度的照片，不再能用那些故意的裸露被看到了。

人们害怕在现实里看到这些。

我一直在经营自己的账号，有写真，也有一些裸露的大尺度照片，我喜欢这样的表达。

我没有什么好成绩，也没有好的家庭，对于主流审美来说，我像个小孩。

所以我必须在网络上表达自己，也许哪怕能吸引那些现实里不敢看我的人。

陈天真的太奇怪了，这几天。

“阿言，晚上来天台上一下。”

“有什么事不能宿舍说吗？”

“你来了就知道了，爱心符号。”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天台，其实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傻子才不知道。

只是我。。。。。我。。。。。不想面对，我永远都不想面对。

我打开天台的门，陈天就坐在地上，周围是玫瑰花，摆成爱心的形状。

橘色的老虎，绿色的眼睛就这样盯着我。

我脚下一软，没能再踏出一步。

记忆在我脑海里闪回。

伤害，误解，规训，牢笼。

我闭上眼睛痛苦的挣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像是失去力气。

陈天看到我倒在地上，立刻起身想要靠近我，我像是获得了力量，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我一路狂奔，踉跄着，下了楼梯，冲出宿舍楼。

身后的东西越来越小，陈天也是。

我想以他的体力，完全能追上我，但是他似乎选择了放弃。

我跑到湖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捂着脸哭。

陈天，我爱你吗？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喜欢被你照顾，我喜欢看你睡觉的样子。

但是如果你要告诉我，我们要变成情侣，我可能对浪漫过敏吧。

我做不到。

我流干了所有眼泪。

我知道我没办法逃避，身后的湖水似乎也荡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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