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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結束委託喵~」
踏著厚底鞋,步伐輕盈地穿越至膝高的草叢間。柔軟的草地在每一次落足間微微下陷,部分草梗受到踩壓印出鞋底紋路,彷若接受我不帶情緒的入侵。目光鎖緊前方獵物所在處,此時腦中響起莉絲為我製作的魔具發出提示,那是數隻蟲體被我無意識踩踏而亡。
在提示指引下,右足鞋底的根部及掌面,散佈著零散逝去的生命。我彎膝抬起右腳,原本潔白如雪的鞋底,如今染上塵土與碎裂的蟲骸凌亂交錯。鞋掌中心的紋理間鑲嵌著,一隻因遭刺穿體型略大的蟲子,其餘的早已化作難以辨識的模糊斑點。
「哎呀呀,真可憐喵~」尾巴不經意地舞動,有如水流形成波浪般。
見此情景,不禁感到一陣愉悅,腦中閃過有趣的念頭,我施展「重力」調整自身重量,身邊泛起微弱幽光,直至光芒消逝後,再度踏下右足。
鞋底與地面交會的瞬間,泥土在強力壓迫下緊緊壓實,紋路隨著重壓蔓延,逐漸填滿鞋底與地表之間的空隙。
下一秒,清晰的爆裂感與碎裂聲襲來。透過魔具檢測,鞋底下已無生命跡下,最後垂死邊緣的生命也被我無情地抹滅。與此同時,我關閉「重力」以避免破壞地面結構。
走近奔行兔屍骸旁,由於此處不適合妥善處理遺骸,只能拎起那失去頭顱的獵物,將其挪動至小徑道旁。
返回小徑途中,提示音再次響起。右足鞋底傳來柔軟物體在體重壓迫下爆裂的觸感,竟意外補充了一絲魔力。這突如其來的現象令我起疑,不禁停下腳步,抬起鞋底細看。
「啊......」
一隻......不,是一名。那是一個外貌近似人類的智能生物,但身形僅不足五公分的微型生物。他們被稱為「小妖精」,與奇幻故事中的妖精截然不同。此族群無毛髮,以游牧生活方式尋求定居之地維持生存與繁衍。他們身軀具有男性人類性器官,但性別構造卻無雌雄之分,只需兩名個體便能孕育後代,甚至在極端環境下,亦能由單一個體完成繁殖。
他們並非透過胎生繁殖,而是由兩名個體在同一區域射出精液,經過互相融合後,便能在該處生成大小一致的卵。若採單體繁殖,則會將精液儲存於容器之中,並定期澆灑於預先構築的窩內,藉此孕育出唯一的一枚卵體。
對人類而言,小妖精既非害蟲,也稱不上是益獸。多數人類對於他們是否在自宅築巢毫不在意。然而,貓娘天性喜愛玩弄小型生物,我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一份巨大的威脅。
雙手提著獵物,微微彎身細看,鞋跟上的貓掌紋理深深壓穿他那柔軟嬌小的身軀。泥土混雜著破碎的內臟,被死死嵌入紋路間的凹槽。若不是那到提示聲,或許他早已在我的步伐下被反覆踩踏至形消骨碎。
「嗯......抱歉呀小可愛,不小心踩到你了。」
我單著左腳佇立在距離小徑不遠草原上,為了將他那嵌入鞋底凹槽的屍骸取出,只能暫時將手中的獵物放置在左右兩側。小心翼翼地從鞋底下摳除,盡可能保留完整屍骸。完成移除後,右足重新踏回地面。他躺在我左掌心上,那柔軟脆弱的身驅因我的體重壓得面目全非,凝視之餘,內心又一次湧起那股難以壓抑的衝動。
在慾望與理智之間不斷拉扯,最終是理智佔據上風。我伸出右手食指,對著掌中的遺骸施展「復活」。一陣幽光纏繞在屍骸上,原本扁平四散的肉體組織宛如蘊含生命似,從中心緩緩蠕動聚攏,腹腔迅速膨脹,在肉眼可見之下重構輪廓。破碎的軀體逐漸復原,回到最初的模樣。
下一秒,他的哀號聲打破了片刻寂靜。由於「復活」的副作用,令接受者感受到死前所承受的痛苦,他在我掌心不停地翻滾掙扎,甚至一度射出不少精液。副作用的持續時間因個體而異,但我現在得抓緊時間,儘快完成獵物的後續處理。此刻只能將他暫置地面,任由他自行緩和。
重新提起獵物回到小徑旁。越是接近小徑,草叢愈加低矮,於是我選定此處作為肢解奔行兔的場地。我俐落地將獵物迅速處理,深度專注之下時間不經意地過去半小時,將一切整頓後,我便完成本次委託所需物資。正當我稍微鬆懈之際,餘光似乎掃到什麼。四目相會著彼此,那名小妖精尚未離開,他躲藏在離我不到數尺地草叢間緊盯著我。
或許是先前地意外,以至於動了惻隱之心。我蹲下身來輕輕招手,示意他靠近。他似乎察覺到我並無惡意,便唯唯諾諾地從草叢中走出,小心翼翼試探我是否會再次對他造成傷害。
「抱歉呀,我一定很重喵?」
「這塊肉給你當賠禮,也可以分享給你的同伴。」
我從「口袋」拿出一塊不到掌心一半的邊角料,輕輕遞給他,那塊肉在那嬌小身軀前格外巨大,對他而言宛如舉著自己半個身形的一半。盡管如此,他卻絲毫不顯吃力,至少目前看來,他算是挺有力氣能將我的賠禮運回自己的群落。
「還好你是遇見我,不然你很有可能會被其他貓娘玩死喵。」聽此一言,他感到害怕的後退一步。
「下次遇到貓娘可別輕易相信喵。」我溫柔地給他一句忠告,然而他卻輕輕放下我給他的賠禮跑到我腳邊。
他的身高甚至不到我半隻厚底鞋高度。嚴格說來,連防水台的一半都未能觸及。他在原地死命跳躍,像是極力想說些什麼,卻未曾開口,只是無數次跳躍動作,在地面上不停奢望我做出回應。
頓感覺察有異,我伸出右手將手心朝上形成一個平台,他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落在我掌心中,觸感輕柔像是一片剛落下的羽絨。我將手舉至與與他平行時,他才開口,說出屬於他的第一句話。
「我......我能成為你的寵物嗎......?」
「喵?」大腦飛速地試圖離解他的意思。
「寵物?欸......你就真的不怕我哪天突然把你殺掉喵?」
「嗯!」他露出短暫猶豫。但隨即被堅定眼神取代,挺直身軀神情堅毅地回應。
「就算你堅持這可不行喵。」
「為什麼?」他皺起眉間顯得有些失望。可憐兮兮地注視著我。
「我所居住的住處包含我在內有五名貓娘,就算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但我無法保證其他貓娘不會對你做慘忍的事情喵。」
「可是......」
「沒有可是~而且我也沒有立場能飼養寵物,我在那家中是一名寄宿者的身分。」
「那......把我放在妳家周邊就好,我能自己生存。」
「周邊的話還可以。」
「太好了!」聽見我的同意,他立刻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歡呼,那聲音細細碎碎、如同風中顫動的銀鈴。他在掌心雀躍地跳動,彷彿要把整個身形都化作喜悅的迴響。
「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想要跟我回去喵?難道真的不怕我們貓娘?」
「不......我當然怕,但......為了生存......我只能冒著生命危險試圖找到出路。」
「那你的群落呢?」
「被......一群正在遷徙的風獠豬群給破壞掉了。」
「有的同伴們四散各處......有的死在風獠豬蹄下......」
「好吧......抱歉,我不該讓你回憶起痛苦往事。」話出口的瞬間,我意識到無意間揭開了他的傷疤,心中湧上一陣自責與愧意。
「沒事的......」
「剛才我不小心踩到你......應該不會在你心裡留下陰影吧?」
「嗯......」他語塞難言,緊閉的雙脣隱忍地顫著,只能透過喉間發出細微聲吟。欲言又止的反應讓我心頭一緊,不安與自責如同陰影擴散開來。
小葉從小就教育我,不能對智能生物,特別是對人類社會無害的族群,施以無差別的傷害。這樣的觀念下也讓我懂得分辨對與錯。只是我原先並不曉得他曾歷經如此坎坷的過去,還一臉輕鬆地向他道歉。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刻更讓我深刻反省自己。
「我......可以請妳......再往我身上踩一次嗎......?」
他說話聲越來越低,尾音幾乎要融進空氣之中。作為貓娘,我的聽覺極為敏銳,縱使他話語再旁人聽來殘缺,我卻能清晰捕捉他那微弱的請求。只是......那去話瞬間讓我愣住,他居然希望我再次踩過他的身體?!。
「欸?!你會死喵!」
「妳剛才的踩踏,好像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彷彿.....從一切解脫那樣。」
「嗚啊......我是不是把你的腦袋給踩壞了......?!」
「沒有!我很確定沒有!」
糟糕......是不是不小心打開他身上某種奇怪的開關。正常來說面臨死亡時的恐懼應當感到害怕才對,他卻表現得雀躍,甚至請求我再踩他一次。
就在這瞬間,腦中浮現哈爾的身影。他經常接受「幻化」將自己身體變得渺小跑給撫子及他的孩子們追逐,長期觀察下來,他能不畏懼死前的壓迫感,我想眼前的小妖精說不定和哈爾是同一類的怪人吧。
「不行,我不能踩你。」
「拜託啦!」他一再懇求,貌似甘願承受痛處的受虐狂。語氣裡甚至透露出一絲期待的顫抖。
「哀......好吧。」我無奈地深嘆一口氣。我實在禁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只能接受他的請求。
他的請求過於異常,以至於我無法自行判斷該如何是好,於是我開口詢問他,究竟希望我該如何執行那慘忍的踩踏行為,只能讓他選擇自己最終的”結局”。
他希望躺入我鞋跟所踩出的紋路凹陷中,懇求我以全身重量,透過鞋跟的刻痕,將他牢牢壓入其中。望著他如此異常的請求,我不禁回想起我們不久前,初次相遇時的那場“意外”。
「我的天......」嘟囔一句。我將右手緩緩平放在地面上,他頭也不回的來到我鞋跟旁。
我輕嘆一聲,只能順著他那異樣的渴望,鞋子在地面上踏穩,邊緣擠出部分土壤。身體微微前傾,將右足鞋身前端處緩緩壓下、鞋跟高高抬起,塵土驟然從鞋底落入地面掀起些許塵埃,地面上宛如烙印出清晰可見的鞋印。
他毫不猶豫地衝向貓掌紋中類似愛心地凹槽處,靜靜躺好,仰首著即將落下的鞋底,除了哈爾以外我難以想像還能遇上與他相同愛好之人。
我只能用行動回應他的請求。我不打算一口氣將他踩死,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將重心逐漸壓向凹槽,直到感覺到有柔軟物體抵住下壓,我立刻收回力道,止住那可能會將他完全碾碎的瞬間。
「嘔!」他猛地發出一聲乾嘔。我仍踩著他,鞋跟未曾移開。那聲音刺得我神經一震,彷彿那一腳下去險些要他的命。說不定......我已經踩斷他的肋骨,只是我還未能察覺。
我懸著鞋跟,底面幾乎緊貼他的胸膛。那瞬間我陷入猶豫,他並非一般生物,我的道德與他之間的約定,正激烈拉扯。僵持了至少有數分鐘。就在我為能做出選擇時,一陣提示音顯得如此突兀。甚至讓我難以相信。
我居然能透過莉絲的魔具補充魔力,那股微弱卻真實的魔力,自鞋尖下方悄然湧入。我的視線不自覺地停在翠綠色的圓頭鞋尖上,靜靜凝視。若真如眼前所示,那就意味著他僅僅透過踩壓就將精液射到我鞋底下。
「你......這樣也能射精?!」
「嗚......這重量......好......棒......」他已經語無倫次了。
此刻,我對他的癖好似乎多了一分理解。若真讓他在家周邊生存,萬一我不再他私自闖入家中,恐怕會被撫子她們當成玩物任意擺弄,甚至連復活的機會都不會有。我的腦海湧現出一個念頭,也許......我該把他留在身邊。
我稍稍抬起鞋跟,卻未將整隻鞋子挪開,我只讓底部不再壓迫他的身驅,好讓他能喘息與我正常對話。
「我問你喔,你能接受住在我房間嗎?」
「難道......妳願意飼養我了?!」
「沒錯,你猜對了。」
「太好了......我能......不用孤單找尋住處......也不用為食物冒著生命危險......」
「真的......真的願意飼養我嗎......?」
「是的。」
「我會用你所渴望的請求作為與你之間的約定。」
「當我落下腳時,我們之間的約定在此達成。」
「謝謝......」
「我太晚做自我介紹了,我叫魯本,今後......承蒙妳關照了。」
「我叫露亞,彼此彼此。」
身軀微微向後一傾,左腳隨之抬起,整個重量傾注於右足厚底鞋上。那一刻,地面傳來一陣液體與空氣交雜的悶響,伴隨著硬物斷裂的劈啪爆裂,如同某種生命的結構瞬間被撕裂。
不一會,摻著血色的泥土在鞋底邊緣緩緩溢出像是被我體重壓迫出的殘餘信號,從地表湧出,沉重、緩慢,又無法忽視。
鞋底彷彿化作人類正式文件上的印章,在他身上沉沉蓋下。再次抬起時,他的軀體無法承受這般摧殘,從貓掌造型的愛心紋理處向四周擴散,整個身形壓成一層薄薄的皮膚。
泥土與血肉在六十公斤的體重下緊密交融,他的內臟也無一倖免地被碾壓成濃稠漿液。最終,只剩下地面上只留下清晰鞋印與模糊難辨的屍骸。靜靜的躺在地表,如同失去尊嚴的小蟲般在這世上悄然逝去,甚至不曾留下能證明他存活的痕跡。
我踩著左腳微調身軀,右足踏在地表上,雙膝彎曲蹲下身子,低頭凝視我所踏印出來的鞋印。他那副慘不忍睹的模樣,無聲無息地訴說我的體重對他造成極高破壞力,我伸出右手將掌心朝向鞋印施展「復活」,魔力化為幽光在泥土間有如斑斕星空微弱閃耀,隨後他的身體組織注入生命般地向中心聚集。儘管混雜泥土與異物,在匯聚同時將不屬於他的組織一一排出體外。
他意識恢復當下,劇烈副作用便如潮水般席捲而來。整個身軀不受控地在泥地上打滾,抽搐之間還射出大量精液,看上去真如哈爾一樣喜歡被慘忍虐待。
我默然蹲在原地,靜靜等待副作用自然消退。直到他漸漸平息、再無異樣,我才伸出拇指與食指,將他輕輕捻起,彷彿拾起一片剛回歸生命的碎片。
我小心地將他安置在胸前的縫隙之中。比起衣物的口袋,這裡更安全不易在移動時被甩落。雖然略顯突兀,但我認為他的身形足以抵抗擠壓,至少在我停下腳步前,他不會再遭受更多損傷。
「抓緊喵~」
「好的!」
在通往城鎮的歸途上,我與魯本沐浴在溫和舒適的微風之中,互相傾訴各自的經歷。話語隨著風輕輕流動,我們的心也漸漸靠近,那份情感在言語之間悄然深化。
回到鎮上,我帶著魯本細細走訪了我們家附近的生活圈。從人聲鼎沸、香氣四溢的商店街,到那條靜謐幽深、人煙稀少的小街區,每一步都承載著我日常的記憶,也讓我們之間的距離逐然拉近。
在鎮裡閒逛了一圈,正好碰上準備返家的撫子。雖然我身上沒有懷錶可以準確掌握時間,但那高掛天際、熱力灼人的烈日早已證實現在正值正午。
我向撫子打了聲招呼,得知她正在採購食材,準備返家的路上。在返家路上順道經過公會,她於是加入我的行列。
路上,我向她介紹了魯本,而撫子在聽聞他的身分與由來時,一度難以壓制想虐殺小型生物的天性,險些讓魯本命喪在她手裡,好在她及時止住衝動。
經過這段小插曲,我深知若是讓莉姆或莉絲了解魯本的性癖,這孩子八成會變成她們的玩具。真希望他別經常引起那兩位注意。
抵達公會後,我與撫子分道揚鑣。進入會所將委託交付結束,我領取了應得的報酬,向珮雅小姐致上感謝。據我所知,這座城鎮能獨立完成委託的貓娘寥寥無幾,大多數都習慣與主人同行,畢竟貓娘若與主人分離太久,情緒上容易感到焦慮不安。
自我年幼懂事以來,便常見小葉每日努力奔忙的身影。那份記憶深植心底,我明白,不能因自己的不安情緒,反而成了她的負擔,也正是這份理解,讓我漸漸學會獨立不讓她擔心。
離開公會後,我與魯本到街區享用午餐。陽光落在石磚路上,街角傳來活力滿滿的叫賣聲,我選定了一家餐廳入座點了一份餐點與魯本一起享用。餐桌上,香氣與歡談交錯,讓這次的委託疲憊感在這片刻休憩中逐然淡去。
用餐結束後,我付清費用,與店員輕聲道了句「感謝招待」,便與魯本一同離開店家。踏上返家的步伐時,我走在泥土鋪成的小徑上,與他談論今後的生活,同時向他細細講述我們家的家規,讓他能更好地融入這個家。
就在我講到一半之際,右足鞋底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碎裂響,我腦中也同步浮現一聲提示響聲。定住腳步往後退了一步,低頭一看,在我鞋印落下之處有一隻蟲體慘遭鞋跟無情碾碎,身軀破裂不堪,甲殼混合著泥土散作一團。
我認得這隻蟲的特徵,那是一種啃食木材的害蟲。心中不帶一絲猶豫,我高抬右足再次將鞋跟壓向它支離破碎的屍骸,轉動腳踝時,鞋底傳來陣陣清晰的磨碎聲響。那碎裂聲有如蟲子最後的哀號,直至消逝匿跡。
乘坐在我胸前的魯本,低頭驚恐的眼神無法從我轉動的鞋子上移開。那轉動的鞋身,彷彿映入他腦中某種潛藏的警告,他背脊一涼,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魯本,你知道喵,這種蟲子對我們家來說是害蟲。」
「只要是害蟲,我們家的貓娘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消滅。」
「所以~我們的家規一定要好好的聽進去,不然撫子她們可不會像我一樣溫柔喵~」
「好......好的。」
我讓魯本親眼見識了我殘暴的一面,也讓他在心底明白並非所有貓娘都和我一樣,能妥善克制那份殘暴的天性。
我在這世界生活了五十餘年,自認成熟度遠勝撫子她們。希望魯本能遵守家規,否則可能難逃她們毫不留情的抹滅。
我再次抬起右足,踩下的地面已陷出一道微凹的窟窿。那隻蟲體經歷鞋底與土地間無數次的磨蹭後,徹底消失殆盡不留屍骸,甚至連一絲曾存在的痕跡都不復見。它就這麼靜靜地、無聲無息地,被抹去於這個世界的角落之中。
一切告一段落後,我重新踏上回家的路。步伐輕盈,微風拂面,陽光穿越樹梢灑在肩頭,一切顯得格外寧靜舒適。
安置在胸前縫隙中的魯本,此刻雖顯得有些惴惴不安,但那微微收緊的雙臂與閃爍的眼神,彷彿也悄悄擁抱著對未來生活的一絲期待。
...
提爾街上的一間風格獨具的服飾店裡,一位滿懷熱情的店員正俯身於裁布桌前,靈感如泉湧般在她腦中快速轉動,筆尖飛快地在設計紙上勾勒線條,熠熠生光地目光只專注在圖紙上,彷彿世界喧囂都與她無關。此刻的她沉浸在構圖新款設計。
「艾瀰婭,三十六號的服裝做好了嗎?」
「艾米絲店長,三十六號的服裝我已經完成了,就放在成品區。」
「好。」
-艾瀰婭視角。
這份工作,對我而言簡直像命中注定的天職。若不是那天遇見哈爾,我無法想像會有如今光彩的生活。在工作之餘中回憶起令人難忘的往事。
我並非出生於此地。我是從鄰國「基瑞恩」流浪而來,這裡的人們卻習慣稱其為「艾本威」;而我現居的國家「汎魯森」也時常被人稱作「奧斯」,在通訊不便的鄉村僅能仰賴書信與旅行商人口耳相傳,大多數接觸最多就是以直呼該地首都稱呼,久而久之這種便於記憶的稱法,形成當地文化的一部份。
我會流浪至此,是因為曾居住的村莊遭到魔物襲擊,那是一群哥布林所組成的攻勢,牠們為了搶奪更多資源強行攻陷我們的村落。我的父母在那場抗爭下犧牲。
當時的哥布林中,出現了一種能破壞靈魂的特有種。我依然清晰記得父母倒在血泊之中而我無力救下他們,直到他們漸漸失去生氣。
那是令我感到無比絕望的經歷,是我想忘記卻無法遺忘的回憶。從那天以來我失去了家人、朋友甚至是一切。躲在殘壁的村民躲過這場災難,而我也是......。
腦海中的家,是一間簡樸的小木屋,空間不大卻足以讓我們一家三口舒適地生活。我的母親是純種魅魔、父親則是人類。儘管血緣混合,我們家庭在村落中並未受到異樣對待,大家彼此互助過著溫暖踏實的生活。
我常與村民們一同下田作業。由於人類無法飛行,既便是有也需要耗費不少魔力。基於我和媽媽的能力擅長空運農作物。那些日子如今已無法重現。
哥布林襲擊的那天,父母強行將我鎖在衣櫃之中,他們奮勇向前試圖對抗那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但難敵四掌,哥布林來勢洶洶......直到軍方終於趕到將其擊退,那場噩夢才近尾聲,而我,卻已得知父母在那場抗爭下陣亡的噩耗。
殘酷的事,我的父母在那場災難不僅犧牲生命,他們的靈魂遭受到不可逆的破壞,教會甚至是我的能力都無法將其挽回。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段最珍貴的親情,在這世上永遠的消逝。
如今,我仍時不時回想過去。在流浪的日子中多次試圖遺忘那段令人窒息的回憶。村落的淪陷、親人的陣亡我只能無力的看著那一切發生,身旁無人陪伴。唯有媽媽曾知會我「堅強」兩字死撐我那風中殘燭的意志。
看著殘破不堪的村落,縱使後來有其他人民前來支援,也無法修補我內心的創口。我選擇離開這片傷心之地,不單只是想逃離悲傷,我深怕悲傷會將我拽入無法自拔的深淵,我不想辜負父母的期望。他們曾教育我;眼前不論多麼黑暗、多麼痛苦,只要活下去總會迎來轉機。
我簡單安葬父母後便踏上旅程。我在各處人類聚落裡流浪,大多數人類對我這落單的魅魔只想纏我的身子。從小到大媽媽為了讓我能更好融入人類社會,很少讓我接觸精液。
唯一接觸的一次只有在我成年時食用過爸爸的精液,近親發生關係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妥。媽媽告訴我魅魔族繁衍後代幾乎是近親繁殖,像她那樣找非魅魔族繁衍是會被她們鄙視的。
媽媽之所以會離開魅魔族群,是因為愛上了爸爸。她放棄原有身份告別過往的群體生活。但她未曾感到後悔,這份為了真愛拋下一切的果敢,造就了我對媽媽的敬仰。
那段回憶雖已化為過去式。每逢假日,只要我內心浮現失落時,我總會前往鎮上的教會探望父母。這些都是哈爾為我帶來希望的曙光,他不僅協助我轉移父母的墓地,也在我脆弱之時給予我曾擁有過「家庭」的溫暖。
不只如此,他看見了我的潛力,認真傾聽、肯定、支持。使我面對未來更有自信,我想透過自己的努力報答當初願意無條件接納我的哈爾。
哈爾的家庭幾乎由貓娘組成。如今除了我這位魅魔以外,還有一名古龍族少女。她的過去和我一樣坎坷,是由哈爾與撫子攜手拯救的少女。他們的善良使我衷心更加喜愛成為這個家庭一份子。
說來奇妙,原本我只聽聞貓娘對於精液存在某種依賴性,直到深入相處後才真正理解到,精液對貓娘來說是維持生命的必需品,糧食則是次要止餓的輔助物。
這點與魅魔相反,我們生存仍需要仰賴食物,若長時間不進食依然會餓死,精液在我們需求上屬於消遣物,或許能比喻為人類飲酒一般有虛則用非為生存之物。
以我自身為例。精液對我來說只是偶時的應急替代品,真正能讓我存活的仍是日常飲食。媽媽曾告誡我;若想融入人類社會中就必須尊重對方的選擇,絕不能主動索取。那不僅是行為上的界線,更像是尊重彼此文化上的差異。
純種魅魔們幾乎都在較大城鎮內集體生活並透過解決人類性欲作為賣點。那就是魅魔風俗店,像我這種非純種魅魔根本沾不上邊,更何況我對榨取男性人類並不是很感興趣。
撫子曾向問過我這類話題。我知道哈爾會在某段時間中提供精液給她們食用。有次不小心撞見哈爾為撫子補充精液,那時,撫子熱情地試圖招待我一同加入,或許是因我的種族緣故,她認為我也能正常飲用精液。礙於那般清澈真摯的神情我難以拒絕那份好意。
不得不承認,那次品嘗彷彿人間極味。縱使時間過去許久,我仍偶爾回味當時的美味。但也僅止於味覺上的餘韻。我未曾主動和哈爾索取,畢竟他有眾多貓娘要顧,更別說介入哈爾與她們之間的情感,我不想破壞如今得來不易的家庭。對我而言哈爾不是我渴望為愛人的對象,而是一位深深敬愛的「家人」。
回味這段往事,不知不覺來到中午。
「艾瀰婭,這些做完就可以先下班了。」
「好的。」
我在店內的職位只是一名普通職員,某日,店長注意到我在剪裁與縫製上有著細緻手藝,也我經常傾聽我認為能加強服裝設計的構思,於是她鼓勵我獨自設計一套衣服。出乎意料地,那件作品吸引了許多顧客前來選購,甚至一度熱賣到引起鎮上的流行,店長看見我的潛力將我提拔為服裝設計師。那一刻我想起父母曾教導我的「堅強」,那不僅是逞強的存活,而是即便身處在脆弱之中仍願前行迎向轉機。
最近,店裡即將推出新一季的服裝系列。店長艾米絲希望我能更專注於新作的設計,因此這幾天,她特別安排我在中午之後提前返家,讓我能在自己的空間裡好好投入創作。
早上的時間,我只需完成昨日未完的工作,店長並未額外加派事務,反而以溫柔且堅定的語氣提醒「好的靈感與設計往往需要在安靜的時間與心境悄然出現。」
她知道我的房間雖不大,但已被我布置為裁縫與構圖的天地。這份體貼與信任,使我在針線與紙筆之間感受到溫柔的壓力,那是一種被期望的動力,也是一份我不想辜負的責任。
卸下店內制服後,我將它摺疊整齊、小心收納至衣櫃。隨後,我向艾米絲店長道別,並將前些日子設計完成的服飾樣品親手交給她。
她一邊翻閱樣品,一邊露出滿意的微笑,最後不吝地誇獎我設計的幾套作品「相當出色」。那一刻,心底像被輕輕點燃一般,熱度不高卻溫暖至深,我感覺自己又多了一分自信,也更相信自己正走在屬於自己的道路上。
回程的路上,我踩著輕快地步伐,心情像踩在雲端般輕盈。一路上沒留意腳下的動靜,直到鞋底傳來一聲微微碎裂的聲響,同時腦海浮現出莉絲設計這雙鞋子時附加的提示訊息。
「哎呀......」我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只見一隻不知名小型甲蟲靜靜地被我不經意的腳步踩成了碎裂的形狀。我低頭凝視,心中泛起一絲歉意,但也僅止於此沒有太多思緒。
接著,我抬起手指,施展了「修復」。光芒微弱地閃爍在甲蟲周身,牠的身體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緩慢復原,從扁平的慘況逐漸恢復至原本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抱歉啊。」我低聲對牠說了一句,然後跨過那微小的身影,繼續踏上回家的路。
一推開圍牆的大門,我如往常般踏入熟悉的小道。走近玄關時,屋內卻傳來陣陣吵鬧聲混雜著爭論、奔跑與驚呼的碎片音節。
「爸爸!別跑喵!」那是莉姆踩著地面似乎在追趕和叫喊聲。
聽著屋內傳來的叫喊與踩踏聲,我幾乎無需多想,她肯定又在追著哈爾到處亂竄。聲音裡夾著急促的步伐與氣呼呼的喊叫,我站在門口微微一笑,已能預想屋裡那場鬧劇的模樣。我們魅魔也會使用「幻化」不過那是用來榨取體型比我們大出許多的種族才擁有的能力。
有時候遇到威脅用「幻化」迎擊也很有效果,只需要輕輕一腳放在被縮小的目標身上就能奪取對方的生命。以前我遇險時也這樣踩死過敵人,當時在鞋底下爆開的觸感依然歷歷在目。
「我回來了。」我拉開拉門,一腳踏入玄關地面時就看到眼前的莉姆對著我喊「爸爸」一聲。
「欸?!」
我聽到鞋底發出我很熟悉的聲音與觸感,腦中還伴隨著一陣提示聲,我很確信我腳下踩到什麼。
「喵哈......就叫爸爸不要一直逃跑喵......」莉姆無奈地嘆一口氣。
我向後退了一步,地面上留下了一灘血跡,其中一部分仍清晰地印著鞋跟上水平切線所組成的愛心紋路,那是我剛才踩踏之時留下的痕跡。哈爾的死況顯得格外慘烈,整個身軀幾乎被踩至扁平,內臟、腦漿甚至眼球全被我的體重擠壓而出。更令人驚異的是,即便如此,他竟仍能被我踩出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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