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又失败了？

▎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狼毒药剂的制作会如此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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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毒药剂基础研究》斑&琥珀

“琥珀，这样真的可以吗？”

“没问题的，斑。这次换了根粗一点的绳子，绝对不会断的！”

临近傍晚，森林深处似乎有些热闹的事情在发生。一个炼金术模样的少年正和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聊天，只不过这个男人被绑在了一棵粗壮的树上。少年穿着带兜帽的短斗篷，腰间除了别着把小刀之外，还挂着好些个工具包。就在两人脚边的不远处，还放着鱼竿和铁桶。

“而且我之前留意过了，这棵树可是这片森林里最粗壮的几棵树之一，而且在这棵树的位置抬头刚好能看见月亮。”琥珀双手扯着麻绳，一只脚蹬在树干上，试图将绳子捆得更紧些。

“啊啊啊——好痛啊……琥珀对待所有实验品都是这样的吗？”

斑看着麻绳在自己的胸膛上挤压出来的痕迹。

“闭嘴，呆瓜！”琥珀低头整理着绳结，“上一次你把绳子挣脱了然后咬了个稀碎；再上一次你不仅咬碎了绳子，还把绑你的那棵树连根拔起，最后还把那棵树变成了我们接下来半个月要用的柴火……不绑紧一点怎么行！”

琥珀避开斑故作委屈的眼神，转身绕到树后检查绳子的状态。而且我可不想再被你啃到浑身是伤下不了床，他小声嘟囔。紧接着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确认斑的注意力还在紧紧束缚着的麻绳上之后，琥珀又故作淡定地绕了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琥珀提起脚下摆着的鱼竿和铁桶便转身离开。

“诶，诶琥珀——”斑用他的大嗓门把人叫住。

“你有试过这次的是什么味道的对吧？”他的视线移动到琥珀提着的铁桶：稠状的蓝绿色液体中浸泡着的生肉。从外观上说，斑认为这绝对算不上是美味。即便这些生肉已经被粘稠的液体包裹得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斑依旧能知道都有哪些动物遭了殃，毕竟这是他自己亲手猎回来的。

“嗯……我只知道它们绝对腌入味了，至于味道，到时候你写完报告我不就知道了？”琥珀学着斑做出那种故作委屈的眼神，歪头看着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的斑。

“好吧……”斑垂下脑袋，琥珀见他不再挣扎，于是快步离开。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月亮出来。

琥珀背着鱼竿，怀里抱着那桶“秘制肉”坐在离斑不远的树上，从腰间的工具袋里掏出一个小望远镜观察着斑。每一次这样的等待都让人漫长和煎熬并且意外不断：天上全是云、突然降临的雨、喝醉的村民闯入他们的实验……琥珀晃着双腿，脑子里确认着应对不同情况的解决方案。

好在今晚没有厚厚的云，也没有突如其来的雨，森林里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其他人类出现，望远镜里斑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月亮照常升起，接下来的画面无论琥珀看多少次，都会觉得震撼。

望见月亮的斑，身体突然僵直，紧咬着牙关像是抵抗着什么。他的眼睛里倒映着那轮明月，墨绿色的瞳孔开始逐渐变红、皮肤长出绒毛，肌肉和骨骼则在以不同的速度发生形变：耳朵到了脑袋上，系着辫子的发绳也因此被扯断；颌骨向前拉伸变得很长，甚至能看见露出的犬齿；眼眶向两侧移动；下身的长裤也因腿部肌肉膨胀而变成了短裤，身后还多了条毛绒尾巴。斑变成了一头狼，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狼人”。变成了狼人的斑一直挣扎着，想要挣脱绳子的束缚——即使他胸前的绳子已经勒进了肉里，渗出血来。琥珀见状连忙将望远镜塞回包里，起身在树枝间跳跃穿梭。

就在琥珀刚刚站定在斑面前那棵树的树枝上的时候，狼人挣脱了绳子，而他胸前的伤口正迅速愈合。

“嗷呜——”嗥鸣声响彻整个森林。

“好吧，我们来看看这次要花多少力气才让我们的大狗狗上钩！”琥珀从腰包里又掏出一瓶透明的药水，接着将药水全部洒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他便将瓶子朝树下的狼人扔去，挑衅一般吹了个口哨：“嘿，狼人先生！这个月的特别伙食是腌生肉套餐，由您最爱的猎物亲自送门。”说完，琥珀提着那一铁桶“秘制腌肉”向狼人稍稍欠身行礼。

狼人停止嚎叫，转头看着瓶子飞来的方向。树上的炼金术师沐浴在月光下，虽然看不清阴影下的面容，但那毫无防备的裸露的脖颈，对狼人来说真是完美的猎物。

“咚！”狼人朝树下冲撞过来，一下一下地撞着树干企图让自己的猎物失去平衡。狼人的出色的自愈能力这种近乎自残的进攻方式变得更加疯狂。

斑，这就是为什么咱们要来这种全是粗壮老树的地方的原因啊，琥珀扶着树干头疼地想，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实现用钓竿来“钓狼”的愿望了。琥珀伸手往桶里掏了一块肉，粘稠的液体顺着琥珀的手掌滴落在狼人的鼻尖，狼人又停了下来。“由炼金术师琥珀为您特别调制的腌制配方，希望您能喜欢。”说完，琥珀将这坨肉与酱的混合物朝狼人扔去。

狼人跳起来将“秘制腌肉”一口咬住，树下顿时传来一阵阵生肉撕扯声和液体间互相挤压的声音。好像真的很合他胃口？琥珀挑了挑眉，把桶挂在了一旁稍微粗壮一些的树干上，拿出笔记本正准备记录。

“咚！”狼人又开始撞击树干。

这一次，琥珀被震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树干。“你说吃饱了饭就不会想啃人的，我怎么就信了你这呆瓜的鬼话！亏我还把今晚的甜点都给你吃了！”琥珀仿佛看见了几天前信誓旦旦对自己说只要吃饱了就绝对不会像之前一样乱咬人的没心没肺的家伙，于是他没忍住，对着树下破口大骂。似乎是为了表达对炼金术师指责的不满，狼人的撞击变得愈发激烈起来。

“啪嗒、哐啷——”

那个装满了“秘制腌肉”的铁桶被硬生生地从树上震落了下去，那些浓稠的不可名状的混合物几乎都浇在了狼人的头上，铁桶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狼人的眼睛完全被那蓝绿色的液体糊住，他只好停下撞击，用爪子将液体一点点抹开，又为了清洁爪子把液体舔进了嘴里。

全喝进去了，还真是歪打正着！琥珀趁机低头组装自己的小型连弩，把涂了麻药的箭矢安上去对准了狼人。“抱歉了，斑，之后就睡着让我观察吧……”但“晚安”二字还没说出口，狼人的身子就开始嘶嘶地冒白烟：先是脑袋，再是手臂，接着是大腿——所有的地方都开始冒烟。

“斑！”

琥珀喊出名字的那一刻，狼人彻底被烟雾笼罩。他收起弩箭辗转跳到了另一棵树上，再次拿出望远镜观察着。琥珀知道斑没那么容易死，除非自己拿着银刀刺穿狼人的心脏，现在的白烟显然是自己的炼金术在起作用。

难道说终于要成功了？琥珀激动地想。

可等到烟雾散去之后，琥珀却哭笑不得。

“一条狗？”

“我把他从一头狼……变成了一条狗？”

琥珀看着那只瘫倒在黏液堆里的，看不清品种的蓝绿色的狗，大受震撼。“我的炼金术往奇怪的方向进步了，奇怪到老师可能会从坟头里蹦出来打我的程度……”他愣愣地蹲下身子，检查着面前的狗，它的背部有条长长的疤痕。琥珀认得这条疤痕，那是第一次看见斑变成狼人的时候自己拿着银刀亲手划的。

琥珀叹了口气，他起身看着倒地不起的狗，瞥了一眼一旁早已瘪了下去的铁桶，瞧见对面满地的碎麻绳，又想起了今晚毫无用处的钓竿……

“嗯，我记得斑好像教过我打猎到野猪之后该怎么绑回家。”

炼金术师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唔——”

斑呻吟着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壁炉，“琥珀啊啊——”他立马弹起来，并未留意自己的状况，大叫着向书房跑去。

“砰！”

“吵死了！呆瓜！”

琥珀正趴在书桌上写着昨晚的观察情况，只是嘴巴动了动，头却一点也没抬起来。

“让我看看琥珀有没有受伤？嗯？我昨晚没有乱咬人的迹象了对吧！对吧？”斑冲过来将琥珀从椅子上抱起，正想伸手将小斗篷下的衬衫脱掉时，双手却被琥珀牢牢攥紧。

“你能不能先穿好衣服再过来？每次都这样。虽说我们该做和不做的都做过了……你能不能先去冲个澡，身上全是血腥味和药剂味，之后再慢慢聊。反正我没有受伤，毫发无损。”

斑似乎没有把前半段话听进去，还是想把琥珀抱进怀里。

“你没有受伤，所以我们成功了？”

“不，我把你变成狗了，还是柯基。”琥珀摇摇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屁股很标致，应该是柯基。”

“啊？变成……狗？可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没有一次是记得的。如果你都记得说明我们就快成功了。”

“所以，又失败了？”

“对，第12次狼毒药剂配方实验，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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