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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喵,我超盒喵,画皮小姐想过平静生活,1

小说:画皮小姐想过平静生活 2025-09-11 10:49 5hhhhh 8210 ℃

《星尘编年史》的尾款,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画魂那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里,激起了一圈小小的、却真实的涟漪。那串出现在银行账户上的、长得有些不真实的数字,让她第一次拥有了“富裕”这个概念。

「神代悠。」

「是,画魂小姐有什么吩咐?」

神代悠正哼着不成调的动画歌曲,用吸尘器清理着地板上的灰尘。听到画魂的声音,他立刻关掉机器,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一丝邀功般的期待。

「这张卡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

画魂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崭新的银行卡,递到他面前。

「欸?给、给我的吗?」神代悠愣住了,「可是,我不能要您的钱啊,我只是」

「不是给你的。」画魂打断了他,「是让你拿着,去买点像样的东西。比如把这台用了快十年的冰箱换掉,或者给那个快要报废的沙发,买个新的沙发套。」

「还有,作为你上次‘圣女修行’的奖励,以及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你可能需要的‘新装备’,我决定为你制作一张全新的‘皮’。」

「新、新的皮?!」

神代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亮度堪比他身后那盏100瓦的白炽灯。

「这一次,没有甲方要求,没有任务目标。你想做什么样的,就做什么样的。把它当作是,你专属的、新的玩具吧。」

神代悠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看着画魂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一张完全属于自己的、可以随心所欲设计的“皮”,这对他来说,是比任何金钱都要珍贵的、梦寐以求的至宝。

接下来的几天,神代悠彻底陷入了一种狂热的、近乎走火入魔的“角色设定”状态。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了无数张草稿,写了密密麻麻的背景设定和性格分析。他时而化身严谨的考据党,时而又变成脑洞大开的幻想家。

最终,他将一份厚厚的、堪比毕业论文的设定稿,郑重其事地交到了画魂的手中。

画魂接过那份设定稿,翻开第一页,便被那复杂的设定给弄得有些头疼。

「‘天宫院雅’?这是什么中二病一样的名字?」

「这是集‘学生会长’与‘风纪委员’两种矛盾属性于一身的、完美的角色!」神代悠激动地解释道,「白天,她是品学兼优、受全校师生敬仰的圣天使学生会长;而到了夜晚,她就会化身为手持皮鞭、维持校园秩序的铁面恶魔风纪委员!」

画魂面无表情地翻到了下一页,上面是更为详细的服装设定图,从内衣款式到长筒袜的蕾丝花边,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你这家伙,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画魂还是接下了这份堪称离谱的委托。或许是那笔丰厚的尾款让她心情不错,又或许是神代悠眼中那份不加掩饰的、纯粹的期待,让她无法拒绝。

这一次的制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顺利。没有了甲方的压力,画魂完全将这次创作,当作了一场随心所欲的游戏。她将神代悠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用自己那堪称神技的画工,一一变为现实。

当那张兼具了“清纯”与“色气”两种截然相反气质的、名为“天宫院雅”的皮囊,最终完成在创作室的地板上时。两人之间的“共犯”生活,也正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更为深入也更为甜蜜的阶段。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享受着这片刻的、与世隔绝的安宁时,一场小小的、却注定会掀起波澜的风暴,已经跨越了海洋,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这座城市,悄然逼近。

街道对面的小巷里,林惊蛰将自己藏在一堆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后面,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东京六月的空气闷热潮湿,黏腻的汗水浸透了他那身洗得发白的廉价运动服,但他毫不在意。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马路对面那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公寓楼上。

在他的视野里,那个挂着“302”门牌的阳台上,一个穿着学生制服、气质高雅的黑长直少女,正姿态优雅地给一盆长势喜人的天竺葵浇水。而在她身后,一个同样穿着学生制服,但气质更为阳光开朗的青年,正拿着抹布,仔细地擦拭着阳台的玻璃窗。

林惊蛰从他那与身形不符的巨大登山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本子,用笔在上面飞快地记录着。

“竟能同时幻化出两个不同身份的‘人形’,一个扮演学生会长,一个扮演普通学生,甚至还有男性身份作为掩护。而且那阳台上种植的,竟是具有驱邪效果的天竺葵!这是何等的伪装,何等的狡诈!”

他一边写,一边咬牙切齿。在他的认知里,眼前的景象,无疑是那“画皮妖”布下的、用以迷惑世人的幻术结界。而那个进进出出的阳光青年,则是被妖术深度迷惑的、可怜的“祭品”。他合上本子,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他决定,不能再像前几天那样,只进行一些贴符、塞信纸之类的骚扰了。他必须主动出击,与那被迷惑的青年进行正面接触。

第二天一早,林惊蛰揣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祖传的镇妖尺,埋伏在了公寓楼下的拐角处。他算准了时间,那个阳光青年,应该会和往常一样,在这个时间点出门去上学。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公寓门口。神代悠背着双肩包,嘴里还叼着一片刚烤好的吐司,一副马上就要迟到的样子,匆匆忙忙地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跑去。

就是现在!

林惊蛰深吸一口气,从拐角处猛地冲了出来,一个箭步拦在了神代悠的面前。

他试图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仙风道骨的姿势,但因为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将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尺子横在胸前,努力地挺起自己那单薄的胸膛。

“那个!你!等一下!(中文)你是被、是被那个”他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自己这几天恶补的日语单词,母语脱口而出,“妖、妖孽!对!You are in danger!Very very danger!”

神代悠停下脚步,嘴里还嚼着吐司,含糊不清地问道。他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穿着一身旧运动服、嘴里还说着奇怪中日夹杂英语的少年。

「那个……你是外国人?需要帮助吗?」

听到对方流利的日语,林惊蛰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急得满头大汗,努力地在自己那贫瘠的日语词汇库里搜索着。

「我、我是中国来的!道士!那个,你的、你的头顶,黑色的!有、有鬼!不是,是妖怪!Monster!住在、住在那个房子里!你,跟我走,我,帮你,Safe!安全!」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将手中的镇妖尺递到神代悠面前,脸上是一副“相信我,没错的”的诚恳表情。

神代悠看着眼前这个眼神过于认真、日语又说得磕磕巴巴的少年,又看了看他手里那把刻着奇怪符文的木尺子。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充满善意的表情。

「啊,我大概明白了。你是留学生吧?在体验什么社团活动吗?最近很流行这种都市传说探险的企划呢。演得很逼真哦,特别是那个‘Monster’的说法,很有感觉。」

他将嘴里最后一口吐司咽了下去,对着林惊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充满鼓励的微笑。

「不过抱歉,我快要迟到了。道具我就心领了,你也要加油哦!」

神代悠学着电视剧里长辈鼓励后辈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林惊蛰那单薄的肩膀,然后绕过他,匆匆忙忙地朝着地铁站跑去。

他呆立在原地,手里还举着那把被拒绝了的镇妖尺,看着神代悠远去的背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不仅没听懂我的话,还鼓励我加油?

林惊蛰在公寓楼下的拐角处站了很久,直到那股从胃里翻涌上来的挫败感,慢慢变成了一种更为执拗的决心。他握紧了手中的镇妖尺,那光滑的木质触感,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来自“过去”的真实。

“这妖术果然非同凡响。已经能将普通人迷惑到这种地步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重。他收起镇妖尺,重新背上那个巨大的登山包,转身离开了这个让他初战告负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神代悠和画魂的生活,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被暗中窥视的日常之中。

画魂依旧待在她的巢穴里,赶着一些零散的稿子。但她偶尔会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公寓的门缝底下,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张用朱砂画着奇怪符号的黄色纸片,上面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写着“回头是岸”四个大字。

她面无表情地将那张纸片捡起来,端详了片刻,然后随手和那些广告传单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又比如,神代悠去楼下便利店买东西时,总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跟踪自己。但等他回头去看时,那个身影又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地躲到电线杆或者垃圾桶后面。

“最近的变态,业务水平真是越来越差了。”

他一边喝着刚买的牛奶,一边对画魂抱怨道。

画魂只是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最离谱的一次,是发生在半夜。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深夜的宁静。神代悠从睡梦中被惊醒,他走到窗边,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警车,几个警察正拿着手电筒,照着公寓对面那根高大的电线杆。

而在那电线杆的顶端,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抱着杆子瑟瑟发抖,看起来像一只被困住了的猫。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为了拍个短视频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神代悠打了个哈欠,拉上窗帘,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而远在小巷里的林惊蛰,则是欲哭无泪。

他不是小偷,他只是想爬到高处,用他那还没练成的“天眼术”,窥探一下302室那浓郁的“妖气”而已。

经过了数次失败,林惊蛰的自尊心,和他从家里带来的那点盘缠,都快要消耗殆尽了。他的肚子已经连续叫了好几天,每天只能靠便利店的打折饭团果腹。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孤注一掷。

他选定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个夜晚,没有月亮,乌云沉沉地压在城市上空,像一块巨大的、浸满了水的黑色海绵。他觉得,这是一个适合“决战”的好天气。

他将自己所有的“法宝”,都郑重地摆在了面前那块脏兮兮的报纸上。

一沓画得歪歪扭扭的黄纸符。

一小瓶已经快要见底的朱砂墨。

一把他在秋叶原的旅游纪念品商店里,花了一千日元买来的、号称是“开过光”的桃木剑。

以及,他最后的底牌——那把光滑温润、刻着古老符文的镇妖尺。

“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正一道真正的力量!”

林惊蛰将所有的“法宝”都塞进怀里,用一块破布蒙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像一只敏捷的壁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公寓楼。

就在林惊蛰鬼鬼祟祟地潜入公寓楼道,像个蹩脚的间谍一样踮着脚尖前进时,他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另一双眼睛里。

在楼道尽头的阴影中,一道修长的、优雅的身影,正慵懒地倚在冰冷的墙壁上。符白月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风衣,银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声控灯光下流淌着月光般的光泽。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正在上演的、笨拙的“潜入作战”。

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身上带着一股纯正道门灵气,但行为举止却像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一样的家伙。也同样注意到了那间公寓里,时而散发出普通人类气息,时而又会泄露出一些由纯粹幻想和妖力混合而成的、非常有趣的“味道”。

他本可以轻易地出手,将这个可能会打扰到那间屋子里有趣“游戏”的小麻烦给处理掉。但他没有。

因为,他觉得,这场戏,似乎才刚刚开始。

符白月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尖轻轻嗅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决定,先看一看。看这只勇敢却又愚蠢的小麻雀,会怎么去挑战那间屋子里,那个他自己也有些看不透的、有趣的“巢穴”。

画魂公寓的门锁,是一种老式的、弹子结构的机械锁。对于林惊蛰这种自幼便在各种道门典籍和机关术里耳濡目染的人来说,用两根铁丝捅开它,比背诵一篇拗口的《清静经》要容易得多。

“咔哒。”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响过后,那扇阻挡着他与“妖孽”之间的最后屏障,被无声地打开了。

他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很安静,只有冰箱压缩机那若有若无的嗡鸣声。

很好,妖孽似乎还在沉睡。

他从怀里掏出那沓画得歪歪扭扭的黄纸符,小心翼翼地,按照记忆中“锁妖大阵”的方位,在玄关那狭小的空间里布置起来。他将一张符贴在门上,又将一张符塞在地毯下,动作轻微得像一只正在布置陷阱的蜘蛛。

就在他将最后一张关键的“阵眼符”塞进鞋柜底下,准备激活整个阵法时——

客厅的灯,“啪”的一声,突然亮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林惊蛰的眼睛瞬间刺痛,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在眼前。当他终于适应了光线,放下手臂时,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那个传说中的、他追寻了数千公里的“画皮妖”,正穿着一身印着小熊图案的棉质睡衣,抱着一个同样是小熊造型的抱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张脸,和他从网上看到的“魂之画师”的自画像一模一样,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而在她身边,那个被他认定为“祭品”的阳光青年,此刻正一手拿着一个平底锅,另一只手挡在画魂身前,一脸警惕地瞪着他,像一只护食的忠犬。

这、这和剧本里写的不一样啊!妖孽不应该是青面獠牙,或者至少也该是媚眼如丝的妖艳模样吗?怎么会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像个死宅的黑长直少女?

“哐当——”

他手中那把被他视若珍宝的、祖传的镇妖尺,从他那无力的、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又绝望的声响。

就在这三方对峙,气氛尴尬到快要凝固的时候,那扇被林惊蛰撬开的、虚掩着的公寓大门,被人从外面悠闲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推开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倚在了门框上,他一出现,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整个空间都因他的存在而变得不真实起来。

来人有着一头流淌着月光般色泽的银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后。他的脸庞精致得像是最顶级的匠人耗尽心血雕琢出的艺术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角的那颗泪痣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异的魅惑。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风衣,里面是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露出了线条优美的锁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顶上那对与发色相同的、毛茸茸的尖耳,它们正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颤动着。在他的身后,五条蓬松巨大的银色尾巴,如同盛开的孔雀翎羽般缓缓摇曳,每一次摆动,都在空气中划出优雅而又危险的弧度。

来人的声音像是上好的丝绒,温润而又磁性。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好像跑出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个……请问您是?”神代悠握着平底锅的手又紧了紧,有些困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无论是外形还是气场都极具压迫感的银发男人。

符白月没有理会神代悠的问话,只是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林惊蛰面前,弯下腰,用两根手指轻松地捏起了那把掉在地上的镇妖尺,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中文)就凭这个?小家伙,你胆子倒是不小啊。”

林惊蛰终于从眼前的男人带来的巨大冲击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拥有狐狸耳朵和五条尾巴的、比画皮妖还要深不可测的“大妖怪”,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中文)你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我我只是路过的!对,路过的!”

符白月轻笑了一声,那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也跟着抖了抖。他像拎一只小猫一样,轻轻松松地就拎住了林惊蛰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中文)放开我!你这个大妖怪!放开我!士可杀不可辱!救命啊!有妖怪抓良家少男啦!”林惊蛰的双腿在空中胡乱地蹬踹着,两只手也拼命地去扒拉符白月那只如同铁钳般的手,那副样子,像一只被抓住后颈、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的幼猫。

符白月无视了手中那点微不足道的挣扎,他转过头,对着从始至终都抱着抱枕、一言不发的画魂,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真是不好意思,回头我再来正式道歉。”

符白月说完,便拎着还在手脚乱蹬、大喊大叫的林惊蛰,转身悠闲地走出了公寓。他身后那五条巨大的狐尾优雅地一甩,将那扇门轻轻带上。

客厅里,只剩下画魂和神代悠两人,空气中还残留着那只狐妖身上淡淡的、像是某种名贵香水混合着野兽气息的味道。

画魂抱着她的小熊抱枕,歪了歪头,那双漆黑的眼眸看向神代悠,目光里带着一丝纯粹的疑惑。

“刚刚那个,也是妖怪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像羽毛一样落在安静的空气里。

神代悠还处于刚刚那场超现实闹剧带来的巨大冲击中,他呆呆地看着那扇被轻轻关上的门,手里还紧紧攥着他唯一的“武器”——一个银色的平底锅。

“……应该是吧。”他干巴巴地回答,然后像是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看起来,段位比你高很多的样子。”

画魂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然后将视线转向了玄关处,那里还散落着几张被林惊蛰匆忙间布下的、画着歪歪扭扭符文的黄纸。

她放下抱枕,从沙发上滑下来,赤着脚走到玄关,弯腰捡起了一张黄纸符。她仔细端详着上面那用朱砂画出的、看起来没什么章法的线条。

“他画得很努力,”她顿了顿,用手指蹭了蹭纸上的朱砂,然后继续说道,“但是没什么用。”

神代悠终于从那只五尾狐妖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走到画魂身边,也捡起一张黄纸符看了看,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画魂老师,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又是送符纸,又是深夜撬锁的。这个小道士,看起来像是来替天行道的。”

画魂摇了摇头。

“我只在家画画,不出门。”

神代悠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可能就是因为你画得太好了吧。”他把手里的平底锅放到鞋柜上,然后靠在墙上,一脸得意地说道,“毕竟,能从画里看出作者不是人的,可不止我一个。只不过,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画魂沉默地将那些黄纸符一张张收集起来,像是在整理一些无用的废纸。

“那个有五条尾巴的,说要来道歉。”她抬起头,看向神代悠。

神代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道歉?那敢情好啊。”他摸着下巴,坏笑起来,“画魂老师,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敲他一笔。毕竟,我们可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玄关的那盏小灯关上,只留下客厅温暖的光。

“行了,时间不早了。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一下,回去睡觉吧。”

神代悠打了个哈欠,将那口银色的平底锅重新放回了厨房。

“砰。”

一声轻响,画魂公寓的门被符白月带上了。

玄关的声控灯应声而灭,整个楼道又重新陷入了那种廉价公寓特有的、混杂着潮湿与灰尘气息的昏暗之中。

“放开我!你这只狐狸精!快放开我!我告诉你,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很厉害的!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

林惊蛰还在不知死活地嚷嚷着,然而他那点可怜的威胁话语还没说完,就被符白月用一根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按住了嘴唇,发出的声音瞬间变成了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呜咽。

符白月拎着还在他手中不停蹬踹的少年,并没有像林惊蛰想象中那样,乘坐什么专属电梯去往什么空中楼阁般的豪华顶层,而是拐了个弯,走进了就在隔壁一栋,无论是外观、布局还是楼道里那股子一言难尽的气味,都和画魂所在那栋楼几乎一模一样的普通公寓楼。

林惊蛰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这和他脑内预演过的任何一种“被俘”的剧本都截然不同。他不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看起来法力高深、气场强大的大妖怪,会住在这种地方。

符白月熟门熟路地走到了三楼的尽头,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普通的钥匙,打开了303室的房门。

“砰。”

又是一声关门声,这一次,林惊蛰被粗鲁地丢在了玄关的地板上,扬起了一阵微不可见的尘埃。

他顾不上摔疼的屁股,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鞋柜,才稍微有了一点可怜的安全感。他抬起头,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狐狸窝”。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间公寓和隔壁那个画皮妖的“巢穴”完全不同。没有堆积如山的画稿和垃圾,也没有那种阴暗潮湿的感觉。整个空间呈现出一种极简主义的设计感,黑白灰的色调,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一尘不染,但也同样……缺乏生活的气息。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精心布置过的、冷冰冰的样板间。

符白月脱下那件价值不菲的黑色风衣,随手搭在客厅的沙发扶手上,然后悠闲地走到开放式厨房,从那个同样是极简风格的巨大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咕咚、咕咚。”

他仰起头,喝了几口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显露出一股野性的性感。放下水瓶后,他才将那双狭长的、带着戏谑笑意的丹凤眼,重新落在了缩在玄关角落里,像只受惊鹌鹑一样的小道士身上。

“行了,别缩在那儿了。过来,咱们聊聊。说说看,你个小道士,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撬别人家门,是想干嘛呀?”

林惊蛰听到这话,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他梗着脖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我才不是可疑的人!我是道士,是来除妖的!隔壁那个妖怪妖气冲天,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就凭你?”符白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也跟着抖了抖,“就你那两下子,和你那把在旅游景点买的木头尺子?你下山的时候,你师父就没让你多带点脑子吗?”

林惊蛰的脸涨得通红,被符白月一语道破了自己学艺不精的事实,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你胡说!妖怪就是妖怪!她画的那些画,一看就会迷惑人的心智!跟她住在一起的那个男的,肯定早就被她吸干了精气,成了她的傀儡了!”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套从评书里听来的东西吧。”符白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身后的五条大尾巴也跟着扫了扫光洁的地板,“隔壁那姑娘就是个胆小怕事的画师,连门都懒得出。她那点本事,给我提鞋都不配。你要是真想见识什么叫大妖怪,现在你面前不就有一个活的吗?”

林惊蛰突然抓住了他话语中的一个盲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一亮。

“大妖怪?那宁为什么只有五条尾巴啊?”

符白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五条蓬松的银色尾巴,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呵,没见识的小鬼。这叫能量控制,是一种很高深的技术。把多余的尾巴收起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妖力外泄,这你就不懂了吧?跟你们这些只会把所有家当都摆在外面的暴发户不一样,真正的高手,都是很低调的。”

“是,毕竟五条尾巴这个很尴尬。再往上一点八条九条可能说是大妖怪,四条往下人家是纯属过日子的,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实力,但五条尾巴这个上不去下不来的数量是最尴尬的,没办法,卡在这里了,想装又装不起来,收敛着吧他又觉得不值得。”

就在两人还在为尾巴数量问题争执不休的时候,林惊蛰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亮的“咕——”声。

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惊蛰的脸,从脖子根一直红到了耳尖,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符白月看着他那副羞愤欲死的模样,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走到冰箱前,拉开门,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印着金色纹路的黑色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有着大理石般漂亮花纹的顶级和牛。

接着,他又慢条斯理地拿出了白菜、豆腐、金针菇和一瓶看起来就很贵的酱汁。他在那个简约得过分的餐桌上架起了一口小锅,点火,倒油,将牛肉片一片片地放进锅里。

“滋啦——”

油脂被高温逼出的声音,伴随着浓郁的肉香,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林惊蛰的肚子叫得更欢了。他死死地咬着下唇,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锅散发着罪恶香气的寿喜锅上移开,但他那不受控制的口水,却已经开始在嘴里疯狂分泌。

符白月将煮好的牛肉片夹出来,在打散的生鸡蛋液里滚了一圈,然后放进了自己面前的碗里。他优雅地吃着,仿佛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还不时发出一两声满足的喟叹。

每一声,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在林惊蛰那脆弱的防线上。

终于,在那片香气缭绕的、充满了肉香和酱油甜味的氤氲之中,在自己那不争气的、如同雷鸣般的肚子叫声中,林惊蛰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垂下那颗高傲的、倔强的头颅,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那个,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惊蛰捧着一个空碗,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是他来到日本之后,吃得最饱、也是最好的一顿。

符白月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看着对面那个吃饱喝足后警惕性明显下降了不少的小道士,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

“吃饱了?行了,既然吃了我的饭,那就来聊聊正事吧。你现在钱也花光了,住的地方也没有,总不能真睡大马路去吧?我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虽然……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绝对不会跟你这种妖怪狼狈为奸!”林惊蛰立刻警惕起来,放下了手里的碗。

“着什么急。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供你吃住,让你有个落脚的地方。你呢,就给我当个下手,帮我跑跑腿、干点杂活。最重要的,别再去打扰隔壁那姑娘。这个买卖,你做不做?”

林惊蛰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知道,眼前这个狐狸精说的都是事实。自己现在确实是山穷水尽,而且,他还打不过他。如果拒绝,天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妖怪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最终,现实的窘迫战胜了道士的尊严。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上写满了屈辱。

符白月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五条尾巴愉快地摇晃起来。

“很好。那么,我的‘小助手’,现在就开始你的第一个任务吧。”

他说着,从沙发旁边的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皮质箱子里,拿出了一件东西,然后,“啪”地一声,丢在了林惊蛰的面前。

那是一套由黑色的绸缎和白色的蕾丝构成的、带有大量荷叶边和蝴蝶结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给女性穿的……女仆装。

林惊蛰看着眼前那件羞耻度爆表的衣服,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你让我穿这个?!”他几乎是尖叫着跳了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我是男人!还是个道士!我死也不会穿这种东西的!”

“哦?不穿啊。”符白月慢悠悠地站起身,一步步向他逼近,那双丹凤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就没办法了。这是对你今晚不懂规矩的‘小小惩罚’。你是选择自己穿上呢,还是我帮你穿上,再把你打包送给隔壁当礼物?你自己选一个吧。”

在符白月提出这个让他无法拒绝的“选择题”时,他也从那个皮箱里,拿出了另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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