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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自拍

小说：自拍 2025-09-11 10:49 5hhhhh 5120 ℃

终

今天的月亮很圆。

难得的拉开了窗帘，欣赏这一番美景。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算了。

手里的刀片滑落，血液似颜料般装点了我的躯体。

月光似乎越来越黯淡了。

序

早晨。

父母又去哪里了。

每次早上起来都是这样，烦死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吃什么？

我不想出门，不想买东西。那就干脆别吃了。进食的力气都没有。

我想睡觉。

虽然昨天睡了十小时，但今天仍然很困。

为什么。

我连玩游戏，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我想睡觉。

睡醒了，已经是中午了。

父母是回来了，但谁都没有说话。

以往他们两个也会尬聊的，现在一点声音也没有。

“妈？”

我试着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我。很安静。

第二秒，父母不约而同的抬着头望我。

第三秒，他们直勾勾的望着我。

第四秒，传来玻璃碎在地上的声音。

“你他妈滚蛋！”

是母亲的声音。

父亲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

劈头盖脸。

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以前都至少有个前戏，现在直接进入正题了。

我瞟了一眼，看见她胳膊上的疤——和我一样。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她应该很悲伤。

父亲点了一根烟，随后出门了。

他除了烟盒跟打火机，什么也没带。连钥匙也没带。

父亲走了，母亲更开放了。声音应该可以响彻整栋楼。

以前他俩也发生过不少矛盾，就算摔门而去也会带钥匙。

我明白父亲想要做什么了。

母亲则是一直在念一个人的名字，我不认识。

又骂我，又骂那个人，还说那个人很骚。

我大抵明白了。

我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吓出生理反应，眼泪无力的抵抗。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本能的耳鸣，至少挡住了一些令人难过的话。

我知道母亲的苦。

我明白她。

我没有外公，我明白她。

现在，我的孩子也不会有外公了。

可能连外婆都没有。

不过我不想生孩子。

哈哈，真好笑。在这种时候想这种东西。

不知道骂了多久，反正我腿站酸了。

我在房间里不知道该干嘛。

只是回房间了一小会，我估计连五分钟都没到。

然后传来了水落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喊叫声。

我出了房间，我连椅子都没坐热。

母亲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她的右手有一道很长，很深，已经能看见骨头的伤口。

血沾在床单和地上，给墙刷了红漆。

她还在微弱的呻吟。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视线对上了。

她想要递给我什么，伸出血腥的手。

那是一把菜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进来的。

我不敢接。

她握的还是刀尖。

她递给我的是刀把。

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嘴唇一颤一颤，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呼吸声，还有难听的呻吟。

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面部也在抽搐。

“杀……杀了……了……杀了，杀了你爸……！”

菜刀掉了，差一点砍断我的脚趾。

她合上了双眼，手自然垂落，血已经开始缓慢的流失了。

时间也在缓慢的流失，仿佛被人按下了零点五倍速。

不止零点五，零点一吧。

嗯，总之我第一次感受到时间流逝。

滴答滴答的血滴落在地上，聚起了小小湖泊。

没有映射出什么，像我沉重的内心。

我不知道该表露什么情绪好，养育我多年的母亲就这么自杀而亡了。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她自杀呢？

我爸找小三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又一次滴在湖泊里，像时间与时光，一去不复返。

以往的欢乐，以往的温馨，以往的父母，都不见了。

都跟着时间，一起不见了。

好可怕。

被这一惨状，把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吓了回来。

我无力的流泪。

我连刀都拿不稳。

父亲应该会回来吧？

我躺在母亲的怀里。

默默哭着，静静擦眼泪。

以前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呢？她的脸上常挂笑容，就算遇到了挫折也会全力抵抗。我青春期的时候，她也很温和的教导我。

这几年，她变了。

她现在变成了一个我陌不相识的人。

她什么时候开始割腕的呢？大概是第一次和我吵架的时候吧。因为我的成绩太差，加上我一直在顶嘴，她就割腕了。

她可能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我吧，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听话了吧。

也许是吧，但我没有。

我什么时候开始割腕的呢？大概是母亲割腕之后吧。

我们两个一起割腕，父亲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

以至于，他找了另一个女人，害得我妈成这个样子。

嗯，母亲说的对，我确实该杀掉父亲。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报警了，有跟警察说“刀把的指纹是我不小心沾的，父亲似乎离家出走了。”的消息。

警察没有因为我手上的疤痕而不待见我。

我很少见过有人这么对我了。

上学时我还得绑绷带，回家才能拆。

在这里，我第一次面对外人，坦然的拆下了绷带。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糟。

我爸跳河了。

新闻上是这么说的，名企业家跳河，已有老婆孩子竟然还有未婚妻？

我一开始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这上面写了什么。

这就是现实，父亲母亲双亡。

这就是现实。

我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我讨厌这个世界。

终前的幸福

晚上，我去那条河旁边看了。

我依旧缠着绷带。

没有人，很寂静。

我坐在桥头的护栏上，吹着晚风。

好痛苦。

只要我重心一歪，我就可以死掉。

欸，我想死掉。

晃啊晃——晃啊晃。

欸欸，我好像重心歪了。

不重要，我要死啦。

“你他妈疯了？”

有人把我拉起来了。

“哦，学姐啊。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学校里比较熟的学姐。

她把我拉回地面上。

“我才要问你！你半夜三更坐桥头是要自杀？”

“欸，生活没意思，不如死了算啦。还可以去陪——”

她突然打断我的话。

“生活没意思就自杀？”

“嗯。学姐你快回家吧。”

“你真的是……”

“回家吧，我待会也得回家。”

“你不要回归河流！”

“我有正经的家。谢谢你。”

我准备走了。

“欸，等一下。”

她拉着我的胳膊。

“怎么了？”

眼神怎么那么坚定。

“明天，我陪你出去玩吧？”

“不用了，谢谢你。”

“不，”她拽的更紧了，“我明天有空，你之前说过想陪我出去玩的。”

“那也是之前的事了。”

我用力扯开了她的手。

“真抱歉，弄疼你了呢。快点回家吧。”

我头也不回的跑了。

“欸！”

虽然后面传来了她的声音，但我不想理会。

我要回家。

家里什么也没有。

我还不如不回家。

谁也不在。

好难过。

一想起早上发生过的事就觉得难过。

真讨厌。

快点睡觉吧。

我不喜欢光线，我要拉窗帘。

起床了。

不知道几点。反正我窗帘是关的。

嗯，早上九点半。谁给我发消息？

哦，是学姐啊，起的真早。

“陪我出来玩。”

虽然以往也有把我约出来玩的经历，但我总感觉这一次有点不同。

我总感觉不一样。

“去哪里？”

收拾一下自己，准备出门。

虽然不太想出门，但既然是学姐，那就勉强一下自己吧。

“昨晚的桥。”

“帮我带早餐。”

绑绷带，出门。

“早上好。”

“嗯，好。”

她似乎很在意我的绷带，一直在盯着看。

“你很在意我手上的绷带吗？”

“啊，没有。只是有一点好奇为什么你缠了一年的绷带。”

“我觉得很酷。”

“……那你有够小众了。”

随便一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没有人问过你吗？”

“就你一个人问我啊。”

“你的手臂上有伤吗？”

“呃，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应该不会犹豫的吧？”

“没有那种事……”

她好像在用逼问我的语气。

“真没有？我很担心你。”

“没有那种事……！”

“噢，对了，”她从背包里拿出什么。

呃，这个是什么？相机？

要拍我？

拍我的手臂？

想干嘛？

拍我的手臂？

“早餐。”

一坨被压扁的馒头。

“啊，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谢谢你。”

还是烫的。

好久没吃过正常早餐了。

“你好久没来学校，一直在翘课。为什么？”

“父母有事。”

有点心虚，虽然不是我杀的。

“真的？我有听说过前几天有人父母双亡哦？”

“……不是我。”

“真不是？刚好在这里哦？”

“作为学姐，你有点失礼。”

“不好意思。”

又来到了那个桥。

“我想在这里拍照。”

“哦，随便你。”

她把我拉到护栏边，相机对着我们。

“你能不能笑一笑？”

“随便。”

硬生生挤出来一个笑容。

相机咔嚓声，刺眼。

“好啦。以后我会把它洗出来，我们人手一份。”

“真好。”

“还不快谢谢你这伟大的学姐！”

“学姐真伟大，最伟大！”

如果我还有机会看到相片洗出来就好了。

其实人生也很美好呢，我活的真开心。

有人能笑着看我，我很开心。

死在这一刻就好了……不对我在想什么啊……这可是我跟学姐一起出去玩，不能说丧气话。应该也是最后一次陪我出来玩了吧。

……我在说什么啊。

“喂!”

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已经愣了很久。

“你没睡好吗？”

“也许是。”

“要不要我回家陪你？”

偶尔她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已经不觉得怎么样了，她要是想可以把我的家当做她的家。

“你的父母会管你吗？”

“今天他们不会回来，又出差了。”

又来，她父母为什么总是出差？

“你父母呢？在家吗？”

“……也出差了。”

“真是稀奇哦？”

应了一声，就转身回家了。

家里一如既往的阴暗。在父母死掉之前……没有这么阴暗。

这里曾充满欢声笑语，但也是之前的事了。

我不想回忆了。

“你的手臂……？”

嗯？我的手臂？我的绷带掉了吗？真可怕。

等等，我的绷带掉了？

我慌忙把绷带缠上了。

“你没看见吧？”

“要是我没看见会问你吗？”

欸……她原来都看见了啊。

原来是这样吗……

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为什么？果然是那种眼神。

可怕，给我滚出去！

她一直在敲门，不过我回卧室了。

……为什么让她看见了。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看见，这是绝对不能的。

……

我静静注视着手上的疤。

好痛苦。

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提前说一下我的情况吧。

手机一直在响，一猜就是她在打电话。

……

刀片被我拿了出来。

……

刀尖落在本就脆弱不堪的手腕上。

……

血液顺着手腕流到地上。

……

手机的响声，我当做听不见。

……

好痛苦。

眼泪流不干，血也不准流干。不准结痂，结痂我就撕掉。

可恶，为什么这样。

好难过。

为什么会这样子。

……我是不是该接她的电话了。

接你妈。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至少让我把脸洗干净再去见人。

走到门前，看了一眼猫眼。

她还在，只不过发现我在看她了。

“开门。”

她的语气异常的温柔。

“不然我走了。”

……我知道了。

我有点胆战心惊。

……她怎么突然比我高那么多。

“你不要踮着脚。”

“哦。”

气势也很强呢……奇怪……

突然之间蹲下来做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谈论一下你手臂的事吗？”

“欸？”

不要摸我的脸……

“你手臂上的疤，我不介意。如果你还是不敢的话，可以继续缠着绷带。”

怎么可以这么恰到好处。

“你的血还在流哦？”

“……我懒得绑了。”

“那我可以回来了吗？”

“可以了。”

我的床像她的床。每次过来都是要霸占我的床一样。

“那我睡哪里。”

她呈现一个“大”字形。

“你当然睡地板啦。”

如同以往一般融洽。

真好啊，活着真好。

“这是谁的家？你给我滚下床。”

“不要~”

“……那我睡你怀里哦？”

“可以~”

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吗。

枕着她的手臂，她也不介意。

“你最近才拉的窗帘吧？”

“怎么这么说？”

“几天前造访你家的时候，你的卧室还没有拉窗帘呢。”

“哦，最近喜欢睡觉。”

“听起来漏洞百出的理由。”

“单纯想关。”

“嗯，好。”

我坐在床上。

她会离我而去吗？

总有一天她会走掉，就算她不会离开我身边，也死的比我早。

总有一天我们两个会分开。

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我们两个还如此融洽……

融洽，吗？

有没有可能她会特别关照我，呢？

手臂上的疤很引人注目呢。

……我不喜欢那种眼神。

虽然没有话题，而且也没有游戏可以玩。

但我依旧享受这段时间，最后的时光。

如果能像galgame一样，在这里存档就好了。

“中午吃什么？”

她突然打断了我。

“……随便好了。”

“你这人有点太随便了哦？”

“随便。”

我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能存档就好了。

“你知道galgame吗？”

“galgame？玩过一点吧。”

“欸，如果这里是galgame的话，我想回档玩二周目。”

“如果生命不止一次的话，有没有可能，你真的有在回档呢？”

“欸？我不太喜欢聊哲学……”

对哲学感兴趣，但不会聊。

“如果你真的会回档的话，那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你自己最好的结局了。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前生用命的教训呢？”

“……听不懂。”

“好吧，那我换个能理解的。你能走到这一步，证明你前生至少死了不下一千次。”

“肉鸽游戏吗……”

“所以说，你能活到现在已经很棒啦！”

“欸……谢谢你哦……”

反倒被夸了一顿。

“那，中午吃什么？”

话题怎么可以转变的这么快。

烂头饭。

“你煮饭的时候水放多了吧？”

“这是道名菜。”

“名菜？就这个烂泥一样的饭，配个酱油就叫名菜？酱油拌饭吗？”

“酱油拌烂头饭。”

“酱油拌烂头，饭。”

“不是这么断句的。”

难得愉悦了一下气氛。

她为什么也狼吞虎咽的。

“我从来没吃过这种饭。”

“没吃过不等于好吃。”

“我知道，但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怪怪的？”

“怪开心的。以前见你总闷闷不乐，从昨天开始就有点开心的样子。最近有发生什么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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