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串三叶草手链，塑料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在机场看到的，卖手链的老爷爷说三叶草能让梦想成真，”我把链子往表姐张悦彤的手腕上绕，“给你戴着玩。”

三叶草手链往她腕上套时，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她的手是真好看，手指纤细得像初春刚抽条的柳丝，指节圆润，连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点自然的粉白——明明每天要写板书、改作业，却没留下半点粗糙的痕迹。

“你这手保养得真好。”我忍不住夸了句，把最后一节链扣扣好。三叶草的塑料叶片垂在她手腕内侧，倒衬得那片皮肤更显白皙。

她低头看了眼手链，指尖轻轻勾了勾链条，指甲盖在叶片上轻轻划了下。“哪有什么保养，”声音轻轻的，“就是偶尔涂你上次送的护手霜。”

可话刚说完，她的目光又定在手链上了。“梦想成真吗”，张悦彤心想，方才还带着点柔和笑意的眼神，慢慢就飘远了。我看见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的指甲——那是她以前握笔时最用力的地方，高三那年总贴着创可贴，现在却光滑得很。

“以前做模拟卷时，总盯着笔尖想，等考上京大，就去校门口的文具店买支银杆钢笔，”她忽然喃喃道，“那时候觉得，能用那支笔写论文，才不算辜负这双手。”

手链上的三叶草被她转得更快了，塑料叶片碰出细碎的响。“结果现在，天天握的是粉笔和红笔。”她笑了笑，抬手想把手链摘下来，手指刚碰到链扣，却又停住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尖悬在半空，眼神里蒙了层雾。

我知道她又想起了。想起那些在台灯下写满“京大”二字的草稿纸，想起模考后偷偷在日记本里画的京大校门——那些被生活轻轻盖住，却从未真正消失的东西。

她轻喃道，“吃饭吧。”

排骨在砂锅里炖得咕嘟作响，表姐用公筷给我夹了块带脆骨的，露出手腕上那串三叶草手链。“你上次说京大的银杏道黄了，”她忽然开口，眼神落在我碗里，“我刷到过照片，好多学生坐在树下看书，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来，真好。”

我舀了勺汤，玉米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好什么呀，上周刚熬了两个通宵赶报告，导师说逻辑像一团乱麻。”我撇撇嘴，却看见她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

“可你有机会改啊。”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锅里的汤，“你能坐在有暖气的图书馆里改，能跟同学争论到半夜，能说‘这个观点我不认同’——我每天站在讲台上，教案里的每句话都得琢磨半天，怕说错一个字被学生笑话。”她顿了顿，“我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像台按程序走的机器，早上六点半出门，晚上十点半回家，周末改作业，下个月的课表现在就能背出来。”

“这叫稳定。”我把筷子往碗边一放，汤勺在碗里晃出涟漪，“你爸妈每天早上给你煮鸡蛋，晚上你回家他们肯定留着灯，上周你感冒，姑妈立刻就来给你送了姜茶——我发烧到39度，还是室友给我买的退烧药，我妈打电话只说‘多喝热水’。”

她夹菜的动作停了，“稳定是要代价的。”她抬眼看我，“我上个月工资刚发下来，一半给我妈买了按摩仪，一半花在了家里的日常用品，想买支新口红都得犹豫三天。你呢？你能说走就走，周末去看画展，你爸妈还会说‘注意安全，钱不够跟家里说’。”她的目光扫过我手腕上的旧手表——那是我考上京大时，爸妈送的礼物，“你身上带着京大的学生证，去博物馆能免票，去讲座能坐前排，别人问你‘在哪上学’，你说‘京大’，他们眼里的光我都见过——那是我高三时在日记本里画了又画的光。”

“那你要不要试试？”我忽然提高了声音，砂锅的热气模糊了视线，“试试每天被绩点压得喘不过气，试试小组作业被队友拖后腿，试试爸妈打电话只问‘成绩怎么样’‘有没有拿奖学金’？你以为自由是白来的？我连跟同学出去聚餐都要算着钱，怕这个月生活费不够！”

我盯着她——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浅金。“你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学生都偷偷说‘老师好漂亮’，你走在路上，连卖水果的阿姨都会多给你个苹果。”我的声音有点发颤，“你有能抱着撒娇的爸妈，有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有别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安稳——这些我连想都不敢想。”

她猛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瓷筷碰出的脆响让我吓了一跳。“安稳？”她的眼眶有点红，“我每天晚上躺到床上，一闭眼就是学生的错题本，一睁眼就是要交的教学总结！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说‘今天去听了院士的讲座’，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十分钟，然后爬起来改明天要讲的卷子！”她深吸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哽咽，“我做梦都想回到十七岁，回到那个还能说‘我要考京大’的夏天——可你现在就站在那个夏天里，却告诉我你羡慕我？”

“张悦彤，我告诉你，我就是羡慕！”我也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我羡慕你不用怕毕不了业，羡慕你不用想未来能干什么，羡慕你……”

“够了。”她打断我，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砂锅已经不冒热气了，汤汁表面结了层薄薄的油膜。她看着我，眼神里有疲惫，也有我读不懂的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咱俩换种生活，你会愿意吗？”

“我愿意。”话出口的瞬间，我甚至没来得及细想。表姐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像是没料到我会接话。

空气静了几秒，她忽然别开脸，拿起桌边的空碗走进厨房，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里，谁都没再说话。我低头扒拉着碗里剩下的排骨，忽然发现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点汤汁，正想找纸巾，却瞥见表姐手腕上的三叶草手链——其中一片塑料叶片上，不知怎么闪过一点极淡的光，像被阳光晃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争吵后我没回京市，就在表姐家客房住下了。这间屋子以前本就是我俩共用的，书桌左边还摆着她高中时的错题本，右边是我去年落在这的专业书。

睡前我翻了两页书，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表姐刚才送牛奶进来时，手腕上的三叶草手链还在，塑料叶片在台灯下泛着光。她放下杯子时说“别多想了，睡吧”，声音轻轻的，白衬衫的袖口蹭过桌沿，像片云飘过去。

我躺到床上时，月光正照在墙上——那里贴着张旧海报，是我俩初中时一起贴的，边角都卷了。我盯着海报上的女主角看，忽然想起表姐的眼睛比她还亮，尤其是讲课时，学生答对问题的瞬间，她眼里会闪一下光，像藏了颗星星。

“她的睫毛好长啊。”我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指尖碰到的皮肤忽然有点痒。以前总见她早上对着镜子夹睫毛，说“这样学生能看清我眨眼”，那时我还笑她“当老师又不是演电影”。

想着想着，后颈突然泛起一阵温热。我下意识地往后蹭了蹭枕头，却摸到一点不一样的触感——我的头发好像变长了，发梢扫过衣领，软软的。这念头刚冒出来，肩膀就传来一阵酸胀，像是有只手在轻轻往里收，骨骼发出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声响。

我猛地坐起来，借着月光看向自己的手。原本因为总握笔而指腹有点厚的手指，此刻竟变得纤细起来，指甲盖泛着淡淡的粉，连指尖的弧度都变了——和表姐刚才递牛奶时，我瞥见的那双手一模一样。

恐慌像潮水涌上来，我掀开被子想去开灯，脚刚碰到拖鞋，就发现脚踝细了一圈，白袜子在脚踝处松松地堆着，露出的皮肤又白又嫩。我扶着床头柜站起来，腰侧忽然传来一阵轻颤，像是骨骼在重新塑形，连带着身形都变得柔和起来。

墙上的海报在视线里慢慢变高，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变矮了——变成了表姐那样的身高。我抬手摸向脸颊，下颌线变得圆润，嘴角边的皮肤微微凸起，是那个浅浅的梨涡！

这时我才想起那串三叶草手链。白天在餐桌旁，它闪了一下，像个被忽略的信号。现在想来，卖手链的老爷爷说“梦想成真”，可我们俩的梦想，不就是变成对方吗？

我跌跌撞撞跑到书桌前，台灯被碰得晃了晃，光线下，我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穿着我的睡衣，却长着表姐的脸，连眼神里那点习惯性的温和，都和她如出一辙。

我变成了张悦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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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由AI生成）

窗外的风卷着树叶敲了敲玻璃，隔壁房间传来表姐翻身的动静。我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只觉得手腕空落落的——那串三叶草手链不在我手上，它还在表姐的手腕上，在隔壁房间的月光里，或许正闪着第二下光。

我下意识地低头，想看看自己的脚是不是也变了样，视线却被突然隆起的弧度挡住了——胸前沉甸甸的，像揣了两只温软的小枕头，连带着呼吸都比平时沉了些。我试着再往下低，直到脖颈酸了，也只能看见睡衣领口边缘，双脚彻底藏在那片阴影里。

“这……”我抬手想去碰，指尖刚要碰到布料，又猛地缩回来，耳廓瞬间烧得滚烫。以前总见表姐穿宽松的衬衫，原来被布料盖住的轮廓是这样的，连带着肩膀都显得窄了些，整个人透着种柔软的曲线感。

慌乱中，我张了张嘴想喊出声，喉咙里却滚出一声轻细的气音——不是我平时有点粗的声线，是表姐的声音，温温的，带着点水汽似的，像她给学生讲题时，怕吓着人特意放轻的语调。

我愣了愣，又试着说：“喂？”

声音落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又陌生。尾音轻轻往上挑，带着点她独有的柔软，和我记忆里她打电话时说“好嘞，我知道了”的语气一模一样。

“真的变了……”我对着空气喃喃，声音里的茫然被这陌生的语调放大了。胸前的重量还在提醒我这不是梦，我甚至能感觉到布料贴着皮肤的触感，乳头摩擦着我的睡衣，欲望在我的内心燃烧起来

我扶着书桌慢慢站直，试着挺直背，胸前的弧度跟着轻轻晃动了一下，视野依然被挡着。以前看表姐走路，总觉得她身姿很稳，现在才知道，原来要维持这样的平衡，得下意识地收着点肩膀。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每走一步都要低头瞥一眼，生怕踩空——看不见脚的感觉太奇怪了，像在云里走。

我坐在了床上，我脱下了睡裤，看着“我”修长的腿，从胯到脚踝是流畅的直线，没有突兀的肌肉块，只有膝盖处带着点自然的圆润。小腿线条尤其好看，不粗不细，脚踝收得很利落，白袜子往下褪了点，露出的脚腕细得像一折就断，却又透着点紧实的韧劲，我试着抬了抬小腿，肌肉绷紧时能看见淡淡的线条，却不生硬，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脚很小，穿36码的鞋正好，脚趾圆润，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健康的粉。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犹豫了很久，往下一点，是细腻的绒毛，像初春刚冒头的草芽，浅浅地覆在皮肤上——那片“小树林”比我想象中更柔软，带着身体本身的温度，像藏在衣物下的秘密，安静又私密。

指尖刚碰到那层绒毛，我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瞬间烧得厉害。这感觉太陌生了，和我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同，柔软中带着点微妙的痒意，顺着指尖往心里钻。

“不行，不能这样……”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声音还是表姐温软的调子，却带着点慌乱。可身体里那股好奇又压不住——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接触另一具身体，还是我最熟悉的表姐的。

我咬了咬下唇，又慢慢伸出手，这次动作轻了很多，像怕惊扰了什么。指尖再次触到那片“小树林”，绒毛在指腹下轻轻蹭过，比棉花还软。往下一点，是更细腻的皮肤，温热又光滑，和身上其他地方的触感都不同。“是这样吗？”我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将两只手指塞了进去。

突然，我的卧室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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