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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死宅魅魔的男朋友这件事,艳遇故事集,1

小说:艳遇故事集艳遇故事集 2025-09-11 10:48 5hhhhh 3610 ℃

“不好,迟到了!”

尖锐的意识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宗谷行雄沉重混沌的睡眠。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惊醒而狂跳不止。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阳光甚至带着几分刺眼,洒在乱糟糟的被褥上。床头的电子时钟无情地显示着一个他绝不愿意见到的数字:距离上班打卡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钟了。

连续多日的超负荷加班,让他的身体像一块被榨干的海绵,睡眠的缺乏终于在此刻酿成了灾难性的后果。闹钟那尽职尽责的嘶鸣,显然在他深沉的疲惫面前败下阵来,被他无知无觉地忽略了整整一个小时。

“该死!”一声低咒从喉咙里挤出,宗谷行雄掀开被子,以堪比百米冲刺的反应速度冲向衣柜。没有时间挑选,抓起最近的一套西装胡乱套上,领带在奔跑中系得歪歪扭扭,连刮胡子的功夫都彻底省略。他抓起公文包,像一阵风般冲向玄关,套上皮鞋,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公寓大门。

就在他冲出家门的同一瞬间,隔壁那扇他从未见过开启的门,也“咔哒”一声,同步向内打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具冲击力的气味,如同实体化的浪潮,瞬间淹没了宗谷行雄的口鼻。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全身的感官都在尖叫抗议。那是一种复杂到难以分析的混合气味:腐败食物发酵后的酸味,堆积已久的垃圾散发出的霉味,还有一种黏腻的、像是某种生物长期不洁后才会产生的体味。所有气味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猛烈地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宗谷行雄是个重度的洁癖患者,这股味道对他而言,不亚于一场生化袭击!

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手掌死死掩住了自己的口鼻,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令人窒息的空气。身体微弓,脚步踉跄地从邻居门口快步经过,只想立刻逃离这个污染源。

也正是在这个狼狈不堪的瞬间,他的视线与气味的源头撞了个正着。

门口站着一个少女。

她穿着一件印花早已模糊不清的宽松T恤和一条松垮的运动短裤,布料上甚至还带着些许褶皱,既简单又邋遢。灰扑扑的头发像是几天没有梳理,几缕发丝不听话地翘着,脸上架着一副过时的大圆片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因惊愕而睁大的眼睛。她的手上,正拎着一袋鼓鼓囊囊、还在往下滴着不明液体的黑色垃圾袋。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两个人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同款的、却又源自不同理由的惊慌失措。

宗谷行雄的惊慌,来自于他那堪称无礼至极的姿态。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当着主人的面,做出了一个极度冒犯的、嫌恶感满溢的动作。社交礼仪的警报在他脑中疯狂拉响,尴尬和窘迫瞬间将他淹没。

而对方的惊慌,则简单易懂得多。那是一个典型的、与社会半脱节的死宅少女,在自己的安全领域门口,毫无防备地,撞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会呼吸、会移动的邻居。对她来说,这无异于一只正在洞穴里安逸打滚的仓鼠,一抬头却发现洞口站着一只好奇的猫。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只剩下他们二人之间那尴尬、慌乱、不知所措的对视。

“非……非常抱歉——!!!”

一声扭曲变形的道歉被宗谷行雄从喉咙深处挤了出来,他的身体完全被两种力量支配着:冲向楼梯的巨大惯性,以及上班即将迟到所带来的、火烧眉毛般的紧迫感。他甚至没有回头,话音未落,人已经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沿着楼梯井一路狂奔而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杂乱地回响,迅速远去。

阳光穿过楼道的窗户,勾勒出门口少女呆滞的身影。她还保持着那个拎着垃圾袋的姿势,仿佛一尊被时间遗忘的雕像。那袋散发着异味的黑色塑料袋在她手中微微晃动,几滴不明液体落在干净的地面上,留下小小的、深色的污点。她的眼镜后面,那双惊魂未定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宗谷行雄消失的方向。

半晌,她僵硬的身体才像是重新接收到信号,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面向自己的房间。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将她和她的小世界与外界彻底隔绝。

廊重归寂静。

又过了一小会儿,厚重的门板后,才隐约传来一声被压抑许久的、充满后怕的短促尖叫。那声音里混杂着羞耻、恐惧与被闯入安全区的混乱,是一个标准的、久不见光的死宅在被迫进行社交活动后的正常能量释放。

……

另一边,宗谷行雄的世界正上演着另一场灾难。

衣着不整,满头大汗的他,到底还是迟到了。打卡机上冰冷的红色数字,宣告了他挣扎的彻底失败。迎接他的,是部门主管长达十分钟的、唾沫横飞的痛批。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像冰雹一样砸在他的头上,从工作态度到个人仪表,无一幸免。宗谷行雄低着头,默默承受着这一切,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屈辱交织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拧得快要断裂的螺丝。

训斥结束,他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一身的汗臭,坐回了自己的工位,开始了社畜那令人麻木的每一日。敲击键盘,处理邮件,接听电话……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一切又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神经被一种挥之不去的烦躁感持续折磨着。

隔壁那个少女的形象,在她那副大圆片眼镜后惊慌失措的眼神;她房间里飘散出的、那股挑战他生理极限的复杂气味;以及在他视野匆匆撇过的一瞬间,瞥见的那个堆满杂物的、脏乱不堪的房间一角……这些画面和气味,如同梦魇的碎片,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每一次都像用砂纸在他的神经上狠狠摩擦。

他是一个病人,一个重度洁癖到需要定期进行心理干预的病人。整洁、秩序、干净,是他赖以维持内心平静的基石。而现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就住着一个活生生的、对他而言等同于污染源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他坐立难安,连呼吸都感觉带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味。他无法忍受。绝对无法忍受。

一个清晰的选择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要么,放弃这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房租极其廉价的公寓,重新投入到艰辛的找房过程中;要么……就由他亲自动手,“帮助”那位邻居,将她那片混沌不堪的领域,改造成符合他洁癖标准的新世界。

就在他被这个问题反复煎熬,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命运似乎有意推了他一把。

下午,那个故意找茬的主管又一次找到了他的麻烦,为了一份报告中标点符号的微小问题大做文章。积压了一整天的疲惫、早上的屈辱、对隔壁的烦躁,以及连日加班积累的压力,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宗谷行雄站了起来,和主管大吵一通。在对方一句带有侮辱性的话语出口后,他紧绷的理智之弦彻底断裂。他冷静地、精准地、挥出了右拳。

一声闷响。

主管应声倒地。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寂。

宗谷行雄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指关节,感受着上面传来的震动和痛感,内心却出奇地平静。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整理好私人物品,然后在一众同事震惊的目光中,干净利落地宣布了辞职,转身离去。

回家的路上,傍晚的凉风吹拂着他的脸颊,让他因为冲动而发热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被开除的愤怒和失业的焦虑并没有占据他的思绪太久,一个更迫切、更实际的问题浮现在他脑中。

他不用再纠结要不要搬家了。短期内,他失去了收入来源,这个廉价的公寓成了他唯一的选择。那么,剩下的选项就只有一个了。

他必须敲开隔壁的房门。

问题是……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借口?是作为今天早上失礼行为的道歉者?还是作为一个热心肠的新邻居?或者,干脆直接点,作为一个无法忍受脏乱的洁癖患者,提出强制清扫的要求?

他的脚步放缓,大脑飞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性,试图找出一个最完美、最不会引起对方过度警惕的开场白。那个昏暗、脏乱的房间,此刻对他而言,就像一个亟待攻克的、充满了挑战性的最终关卡。

房间里昏暗而安静。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在边缘漏出几缕顽固的日光,在地板上切割出狭长的光带,光带里,无数微小的尘埃正漫无目的地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属于她自己小世界的味道:纸张、墨水、吃了一半的零食和长久未曾通风的沉闷气息。

菅尾晴子蜷缩在房间里唯一的符合人体工学的电竞椅上。这是她的王座,也是她的避难所。

她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让那颗属于死宅少女的、刚刚经历了剧烈冲击的小心脏,从狂乱的跳动中慢慢平复下来。砰咚、砰咚、砰咚……那声音曾像战鼓一样在耳边轰鸣,现在总算回归了正常的节拍,虽然依旧有些虚弱无力。

用来掩盖真实容貌、也顺便遮挡世界的大圆眼镜片后面,一双水汪汪的如同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花。惊慌和羞耻的情绪退潮后,委屈的感觉漫了上来。她那张小巧可爱的圆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从眼角蜿蜒而下,划过脸颊,直到下巴,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抬手擦拭。

她将双腿蜷缩在胸前,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因为发育得非常丰满的胸部被大腿挤压着,胸前的T恤布料上,早已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深色的湿痕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在她身后,一条与人类身体结构格格不入的、细长的黑色尾巴,正紧紧地蜷缩在她的脚边。尾巴的末端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桃心形状,此刻,那颗桃心正因为主人的情绪而微微颤动着,泄露着她残存的不安。

整个人,或者说,整个魅魔,看起来颓废、可怜又无助。

是的,菅尾晴子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死宅女性。她是一个血统纯正、尚处在青春期的少女级魅魔。

在这个看起来和人类故乡地球别无二致的世界上,所谓的奇幻生物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精灵在森林公园里维护生态,兽人在建筑工地上挥洒汗水,而像魅魔这种与人类外形差异不大的种族,则更早地融入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它们和人类混居,遵守同样的法律,也需要面对同样的生存压力。自力更生,辛苦劳作,才能挣到一口果腹的饭,这是大多数非人种族都需要面对的现实。

晴子很不幸,就是这“大多数”中的一员。尽管她蜗居在此,不与人来往,还有着更深层次、不愿被提及的理由。

不过,命运待她不算太薄,晴子拥有着与生俱来的、优秀的绘画天赋。这种天赋,与她作为魅魔所天然携带的、能够洞察并撩拨人心深处欲望的属性相结合,再配上她那无可救药的死宅根性:她精准地把握住了当代读者最渴望、最能为之付费的那些幻想。

如今,她已经是一位在圈内小有名气的网络漫画家。笔下的故事香艳、刺激又充满了让人欲罢不能的细节,每一话的更新都能在读者群中掀起滔天巨浪。单靠着每月丰厚的连载稿费,她完全有能力搬到一个更宽敞、更舒适、安保也更好的高档公寓里去。

但是,她没有。

作为一个资深的、无可救药的死宅,社交活动对她而言是剧毒。她害怕陌生人,害怕复杂的邻里关系,更害怕自己的秘密在不经意间暴露。而且,她对于“更好的生活”也缺乏基本的需求和想象。对她来说,幸福就是能在这个有限的、被自己的气味和杂物填满的小空间里,安心地画着自己想画的东西,被网络和虚拟世界所包围。

这个小小的、脏乱的公寓,就是她的伊甸园,是她抵御外部世界所有风雨的坚固堡垒。

可就在刚才,她的堡垒被攻破了。一个活生生的、陌生的、还是邻居的男性,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门外。

晴子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肩膀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早上的那一幕,又一次在脑海里清晰地回放。对方那掩住口鼻的动作,那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戳中了她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的房间很乱,气味不好闻。但那是她一个人的事。当这一切被另一个活生生的人撞见时,那种羞耻感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溺毙。

“呜……”一声小小的、可怜的呜咽从她的臂弯里传出,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真的,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生活而已啊。

“噔、噔、噔。”

三声沉稳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像三枚精准投下的深水炸弹,在菅尾晴子那刚刚勉强平息下来的心湖里,炸起了滔天巨浪。

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惊吓而猛地一抽,整个人差点从心爱的电竞椅上弹射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在瞬间失灵,唯有那三下敲门声在耳蜗里无限回响、放大,充满了不祥的预示。

谁?为什么?怎么会?

无数个混乱的问号在她脑中疯狂乱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一个男性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房门闷闷地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语调还算温和,但对晴子而言,这无异于来自地狱深渊的催命符。

是早上的那个人!那个邻居!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以更加狂野的速度擂动起来。他来做什么?来投诉房间的气味吗?还是来嘲笑自己早上的失态?

恐慌彻底攫取了她的理智。

“家,家里没人……啊唔!”

几乎是纯粹的本能反应,一句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筛选、堪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经典蠢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带着哭腔,清晰地穿透了门板。

话音落下的瞬间,晴子就后悔了。

她猛地抬起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那句蠢话像一只出了笼的鸟,再也收不回来了。她能想象得到门外那个人听到这句回答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只剩下这三个字在徒劳地循环。现在,谎言已经被自己亲手戳破,她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除了开门,再也没有别的退路。

呜呜呜呜……不得不去面对那个可怕的社交场景了。

“晴子笨蛋笨蛋,大笨蛋!”

她在心中用尽全力地痛骂着自己,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涌上了眼眶。少女兼魅魔自怨自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娇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她身后的那条黑色桃心尾巴,此刻也像受惊的猫一样,毛都快要炸起来,尾巴尖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她看向房门的方向,那扇平日里给她带来无限安全感的门,此刻却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的血盆大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通往自己刑场的滚烫刀刃上。她磨磨蹭蹭,用比蜗牛爬行还要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朝着那扇决定她命运的门挪动过去。

与此同时,门外。

宗谷行雄正有些尴尬地举着手,保持着一个准备再次敲门的姿势。

门后少女那一声清脆又带着哭腔的“家里没人”,像一记精准的直拳,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和腹稿。他原本设想得很好:先为早上的无礼举动诚恳道歉,然后顺势送上在回家路上特意绕道去买的、那家据说非常出名的栗子蛋糕作为赔礼。接着,再观察对方的反应,如果气氛缓和,就找个机会,委婉地提出自己有洁癖,并且非常乐意帮助邻居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多么体贴、多么合情合理的计划。

然而,对方那一句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社恐式回应,一下子把他所有的台词,连同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全都死死地憋了回去。

“啊,这是……被讨厌了吧……”

宗谷行雄尴尬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转而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种混杂着挫败和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也是,早上自己那个嫌弃的动作确实太过分了,对方会生气、会不想见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把蛋糕挂在门把手上,然后发个道歉短信?不对,自己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正当他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另一只手上拎着的那个精致的蛋糕盒子,又在无声地提醒他此行的初衷。蛋糕的甜香透过纸盒的缝隙,隐隐约约地飘散出来。他不能就这样扭头走开。他的洁癖,他的精神健康,不允许他放弃。那个脏乱的房间就像一颗长在他脑子里的肿瘤,不切除掉,他寝食难安。

“不妙啊,怎么办呢……”他小声地自言自语,视线在那扇紧闭的门和手里的蛋糕之间来回移动。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节能灯发出的微弱电流声。

门内的晴子,终于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把自己挪到了门边。她不敢从猫眼里往外看,只是像一只受惊的壁虎,将整个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门板上,连呼吸都屏住了。她把耳朵凑近门,试图捕捉外面的动静。

他走了吗?还是……还在?

门外的宗谷行雄,在经历了数秒钟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深吸了一口气。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他决定换一种策略。也许直接一点,反而会更好?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诚恳和无害。

正当晴子以为风暴已经过去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那个男性的声音,比之前更近,也更清晰。

“那个……邻居小姐?我没有恶意的。早上……真的非常抱歉!”

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和十二分的诚恳。

晴子浑身一僵,贴在门上的耳朵甚至能感觉到声音带来的微弱震动。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句带着诚恳和歉意的道歉,像一把钥匙,突兀地插进了菅尾晴子内心中那扇名为“装死到底”的门锁里。

她正像壁虎一样紧紧贴在门板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再次吓得浑身一颤。心跳乱得不成章法,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如果可以,她真的万万不想开门。就这样耗下去,等到对方失去耐心,悻悻离去,这无疑是她心中最完美、最安全无虞的剧本。

但是……她不能。

晴子并不普通的魅魔身份,以及那个她藏在心底最深处、如同附骨之疽般、绝不愿意提起的顾虑,让她失去了任性的资格。它们像两条无形的锁链,剥夺了她逃避的权利,迫使她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一些极端抗拒的场景。

比如现在,面对这个早上才对自己做出那种明显嫌弃动作的邻居男性。

等等……邻居?男性?

混乱的思绪中,一丝微弱的、理性的光芒闪过。

早上的惊鸿一瞥太过仓促,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年轻的样子。他的身材相貌,虽然因为惊慌和角度问题没有完全看清,但留下的轮廓印象,似乎也还行?并不是想象中那种油腻或者凶恶的中年人。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刚才亲口说了,是来道歉的。

道歉……

晴子的脑海里飞速地进行着一场风暴般的演算。一个大胆的、带着孤注一掷意味的想法,在她那被恐惧占据的高地之上,艰难地探出了头。

既然他是来道歉的,是不是说明他本质上不是一个坏人?如果……如果能和他建立某种程度的联系,说不定,可以让他帮忙……帮忙摆脱那个自己更加不愿意面对的、更加可怕的麻烦……

这是一个决死绝命的电身难题:一边是立刻就要面对的、可预见的社交地狱;另一边是潜在的、更加恐怖的未知深渊。

两害相权取其轻。

晴子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至少看起来不那么致命的选项。

“加油啊,晴子……你可以的……”

她一边在心中用细若蚊蚋的声音给自己鼓着劲,一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那只因为紧张而毫无血色的手。指尖冰凉,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当她的手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时,那股寒意仿佛瞬间传遍了全身。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经带上了一抹豁出去的悲壮。

她控制着颤抖的肌肉,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将门把手向下压去。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弹开声,在死寂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外,宗谷行雄脸上的汗珠已经快要汇成小溪了。

这种站在别人家门口、进退两难、被人明确拒绝后还死皮赖脸地逗留的处境,让他感觉自己脚趾头都快要在鞋子里尴尬地抠出一座三室一厅。他内心的洁癖正在疯狂地尖啸,提醒他一墙之隔就是污染的源头;而他的社交本能则在拼命地拉响警报,告诉他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么像一个可疑的跟踪狂。

两种极致的折磨来回撕扯着他的神经。

幸亏,从他敲门到现在,这条长长的走廊里,没有一个其他的住户经过。不然他发誓,他恐怕真的会选择直接把蛋糕挂在对方的门把手上,然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转身逃走,把“社会性死亡”这个词语演绎到极致。

就在他的耐心和理智都即将告罄的时候,幸运,降临了。

他听到那声“咔哒”的轻响,紧接着,眼前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房门,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悠长的“吱呀”声,慢慢地、慢慢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那道缝隙起初很窄,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将门与门框分割开来。一缕走廊里的光线迫不及待地投射进去,照亮了门后一小片铺着玄关地垫的区域。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

宗谷行雄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紧紧抓着门板边缘的手。那只手很小,很白,白得有些过分,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青。

然后,是一片略显杂乱的灰色发丝,以及在那片发丝后面,半张被门板遮挡住的、带着明显泪痕的小脸。

最后,是一双暴露在光线下的、如同受惊林鹿般的大眼睛。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他自己此刻有些呆滞的身影。镜片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让他得以看清这双眼睛的全貌。湿润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主人的紧张而轻微颤动,眼眶泛着淡淡的红色,显得既可怜又无助。

在看到这双眼睛的瞬间,宗谷行雄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而对于门后的菅尾晴子来说,这缓慢开门的过程,不亚于一场公开处刑。

随着门缝的开启,外部世界的气息和光线一同涌了进来。那是一个与她的小世界截然不同的,属于“外界”的味道,带着走廊里消毒水的清冷,以及……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某种干净的皂角和汗水混合的、充满强烈存在感的男性气息。

她像一只胆小的寄居蟹,努力将自己藏在门板的硬壳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来观察。

她看到了。

门口站着的男人,比她想象中要更高一些,穿着一身略显褶皱的西装,领带歪着,头发也有些凌乱,但那张脸却比早上惊鸿一瞥时看到的要清晰得多。五官端正,眉眼清爽,虽然脸上带着明显的尴尬和一脑门的汗,却完全和“讨厌”或者“可怕”这些词汇沾不上边。

他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她认识的牌子的蛋糕盒子。那是最近在网络上很火的一家店,据说价格不菲,更为关键的是,晴子是死都不可能去参与排队购买这种极端可怕的活动的。

门,就这么开了一半。

一个人在门外,一个人在门内。

走廊里的光线照亮了宗谷行雄尴尬的脸,也照进了晴子那昏暗的、堆满杂物的玄关一角。

从门缝里泄露出的、更加浓郁的、属于晴子房间的独特气味,再次毫不留情地钻进了宗谷行雄的鼻腔,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两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四目相对。

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这极致尴尬、荒诞又充满戏剧性的一幕,彻底定格。

最终,是宗谷行雄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那个……”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开口的瞬间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你好……我是住隔壁的,我叫宗谷行雄。”

他向前递出了手中拎着的蛋糕盒子,动作有些僵硬。

“早上……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的行为非常失礼,我……”他努力地组织着措辞,视线不敢与对方那双含泪的眼睛对视太久,只能落在她身旁的鞋柜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总之,是我不对。这个,是赔礼,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的话语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清晰。

晴子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处理他话语里的信息。道歉?赔礼?她只能呆呆地看着递到眼前的那个漂亮的蛋糕盒子,浓郁的栗子甜香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

她应该……接过来吗?还是应该拒绝?接了之后要说什么?谢谢?还是没关系?

无数个社交难题像乱码一样在她脑中奔腾。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近似于小猫呜咽般的声音。

“呜……”

她没有伸手去接蛋糕,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向后又缩了缩,攥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惊恐和困惑交织在一起,直直地望着他,像是在向他求证着什么。

那股从门缝里持续不断溢出的、带有腐败和霉变气息的复杂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宗谷行雄的喉咙。他的胃在翻搅,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催促他立刻后退,逃离这个生化污染现场。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门后少女那副泫然欲泣、可怜无助的模样时,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了他生理上的所有不适。

他强迫自己忍耐着那阵阵袭来的晕眩感,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挤出一个他自认为足够温和、毫无攻击性的笑容。他的视线刻意地避开少女身后那片昏暗混乱的背景,将焦点完全集中在她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脸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空气中那几乎凝固成实体的尴尬。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诚恳,也更加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吓跑眼前这只已经惊惶到了极点的小动物,“早上的事,完全是我的错。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歉意。”他说着,将手中拎着的蛋糕又往前递了递。

宗谷行雄的再三道歉,似乎终于穿透了菅尾晴子那层由恐慌和混乱构筑的厚厚壁垒。她那双失焦的、水汽朦胧的大眼睛里,终于重新映出了他的身影。她看着他脸上那努力挤出的、略显僵硬的笑容,又看了看他递到眼前的那个精致的蛋糕盒子。

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但身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了反应。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那只手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像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的翅膀。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先是轻轻碰了一下那个装着蛋糕盒子的纸袋,在确认了那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后,才终于伸出双手,将它接了过来。

蛋糕的重量很轻,但落在她手里,却仿佛有千斤之重。

“谢……谢谢……”

一个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从她低垂着的头顶传来。

说完这两个字,她就再次沉默了。她紧紧地抱着那个蛋糕盒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任务完成,但接下来该怎么办”的绝望气息。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宗谷行雄敏锐地观察到,她虽然沉默,但身体姿态却并非完全的抗拒。她的嘴唇数次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细小声音,像是有什么极为重要、却又极为为难的话,堵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这是一个好机会?

宗谷行雄的心中忽然一动。对方这种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正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吗?也许,她正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如果自己能主动提出,顺势让她接受自己帮忙打扫房间的提议,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这个念头让他精神一振,原本被尴尬和气味折磨得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燃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菅尾晴子的脑海里,正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她下意识地接过了对方的赔礼,这个举动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现在,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地死循环:该怎么开口?该怎么向这个刚刚第二次见面的、还被自己讨厌着的邻居求助?

万一被他拒绝怎么办?万一他觉得自己是个怪人怎么办?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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