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休息。短短的五个字却给了任婧雯无比满足。经历过刚才的押解，能够自由五分钟，都是天大的幸福！

　　尽管这里的地面有些粗糙，尘土贴在她的皮肤上令她有些发痒，她却仍然感谢这份恩赐。

　　松开了镣铐和捆绑，任婧雯的手指尖的紫色逐渐消退。她低垂着头，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手腕，手铐留下的红痕清晰可见。皮肤有些破皮，令她感到有些疼痛。

　　她试着活动膝盖，轻轻拍打几下，试图缓解麻木感，但动作无比小心，生怕引来管教的责骂。

　　以及，她希望自己能够对得起看守给自己的这份善意。

　　稍微缓过来一些的任婧雯用手拍打着自己和地面接触的大腿外侧，她想将粘在自己的肌肤上的尘土抓起来，却又无能为力，什么也抓不住。

　　她抬起手，抹去额头的汗水，指尖不小心触到脸颊，感受到皮肤的黏腻和疲惫。短袖紧贴着她的背，湿漉漉的，散发着不太好闻的味道。

　　今天的经历，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扎进她的自尊。

　　要是自己没有做那些事就好了。任婧雯知道这五分钟的休息是短暂的奢侈，却不敢奢望更多。她想哭，但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咽下泪水。

　　任婧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由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她的眼神疲惫而空洞，低垂着，已经没有了光。她的嘴角紧抿，透着一丝倔强，但微微颤抖的嘴角泄露了内心的脆弱。脸色苍白，汗水混杂着尘土在她脸上勾勒出凌乱的痕迹，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着皮肤。

　　她蜷缩着，像是在保护自己，又像在隐藏自己的存在感。整个人散发着疲惫、羞耻与隐忍交织的气息，仿佛在这短暂的五分钟里，她既想抓住每一秒的自由，又害怕面对接下来的命运。

　　“任婧雯，五分钟到了，双手抱头蹲下。”管教的命令打断了任婧雯的胡思乱想。她心头一颤，手忙脚乱地抬起双手，交叉抱在后脑勺上，身体迅速蹲下，动作有些笨拙，膝盖的酸痛让她差点失去平衡。她低着头，湿漉漉的碎发垂在眼前，遮住了她那双疲惫而警惕的眼睛。尘土沾在她汗湿的短袖和热裤上，裤子上的污渍依然刺眼，她努力蜷缩身体，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小一些。

　　做完这一切后，任婧雯声音洪亮地说道“报告政府，罪犯任婧雯准备完毕，请管教指示。”

　　女管教走到她的身边，将手铐从腰上的袋子中拿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手。”

　　任婧雯不敢迟疑，迅速松开抱头的双手，伸向上方，手腕上还带着上一轮手铐留下的红痕。管教熟练地抓起她的手腕，冰冷的金属手铐“咔哒”一声扣上。尽管没有之前那么紧，但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刺痛。她咬紧牙关，没有吭声，只是低垂的眼神闪过一丝隐忍的痛苦。

　　“走吧。”管教拉着手铐中间的链子，像是拔萝卜一样将任婧雯扥起来。任婧雯踉跄着站了起来，麻木的膝盖仿佛已经不属于她一样，走起来摇摇晃晃的，十分不稳。

　　那双陪伴着她很久的黑色人字拖也被囚车带走。光着脚的她走在地上，砂砾和石子硌得脚底生疼，每迈出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试探。

　　她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脚，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右脚有些麻木，好像不属于她一样。

　　“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管教催促着，“刚才让你休息一会儿已经用了不少的时间，你要是不快一点，你的洗澡时间就没了。”

　　洗澡？听到这个词，任婧雯的眼睛一亮，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她走到楼房的阴影下，阴凉的空气让任婧雯感到一丝缓解，但她知道，这只是另一段未知的开始。管教推着她踏入大楼，冰冷的地面让她的赤脚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的背脊挺直了一些，试图维持最后一丝尊严。

　　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被带到检查身体的房间，而是一个中间有一把铁制审讯椅的屋子。在任婧雯在椅子上坐好后，管教解开了她的手铐，将她的双手双脚分别用审讯椅的金属环固定好后，管教走出了审讯室并关上了门。

　　砰。

　　一束强光打在任婧雯的脸上。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阻挡，但是女孩细瘦的手臂显然不是金属的对手，只是初一尝试，反而碰到了手腕被铐子留下的伤口，疼的她叫出了声。

　　灯光被调暗，任婧雯能看见灯的后面有两个人影。

　　“你的老板上次出现在网吧你还有印象吗？”

　　“有。”任婧雯回答着，“监控录像里应该有拍到过。我可以给你们指认。”

　　“很好。”一名警察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到审讯椅旁边，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审讯椅前面的铁板上，这样任婧雯也能看清电脑的屏幕。

　　任婧雯知道，这就是李晴来上网的那一天的录像。看到这里，她知道，自己的自由彻底和自己说再见了。只有配合，才能够让自己蹲的日子短一些。

　　至于老板，她就该吃那颗子弹！

　　“往后一点点。”任婧雯看着监控录像右上角的时间戳指挥着。“这里慢一点，我印象里应该在这个点附近老板来的。对，暂停，就是这里，这个人就是我的老板。”

　　监控录像里，一名女子走进了网吧。

　　“你能对你说的话和做出的指证负责吗？”警察冷漠地问道。

　　“报告政府，罪犯任婧雯愿意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没有一句隐瞒。”任婧雯急忙说着，希望配合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责。

　　随着任婧雯的被捕，所有人都觉得抓捕到背后的老板只是时间问题。在李鑫的要求下，白起也批了条子，允许李晴不用再待在那个禁闭室里，转为监视居住。李鑫将消息通知给了何沐，让她去办这件事。

　　四名警察进入到了禁闭室，将李晴身上的拘束解开。随后一名女管教推过来了一把轮椅，将李晴扶到轮椅上面坐好。

　　“管教，这是？”孙玥问着突然来的五个人。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管教没好气地说着，“有了新的证据，我们要带李晴去确认。”

　　长时间的禁锢让李晴几乎失去了对四肢的掌控权，此时只能被轮椅推着移动。在被推出禁闭室之前，管教回头和孙玥说了一句：“别担心，是好消息。”

　　听到这句话后，李晴就被轮椅推出了禁闭室。

　　李晴被推到了一间办公室里。这一次在轮椅上的她并没有被加戴戒具，这突如其来的反差让她有些不习惯。看着办公室里的人，她发现何沐居然也在这里，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

　　何沐见女孩在看自己，朝她笑了笑，比了个V的手势。

　　“犯罪嫌疑人李晴。”一个人叫着她的名字。

　　“到！”李晴回答着。尽管她努力让自己声音洪亮，但是虚弱的身子有些不听使唤。

　　“目前公安机关发现了一些对你有利的新证据，经公安机关申请，报上级领导部门核准，将犯罪嫌疑人李晴有刑事拘留改为监视居住。李晴，你听明白了吗？”

　　幸福来的有些突然。刚才她还是在禁闭室数着日子的女犯人，现在虽然身份没什么变化，但是她却能走出看守所，不在这个牢里待着了。

　　虽然监视居住也不是完全的自由，但是有了对比…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你可以在给你安排的房子为圆心，半径一公里的范围内活动。在监视居住期间要遵从规章管理，如果有传唤要随叫随到，否则不排除再次对你进行收押。”警官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李晴听完后，认真点了点头。

　　“我一定遵守，请政府放心。”

　　“好的，在这签个字吧。等会儿会有人给你送到监视居住的地方。”警察将材料递给李晴，让她签字并按上手印。完成这一切之后，李晴就可以从这个看守所里出去了！

　　走出看守所的小楼，李晴抬头向上看着，没有铁栅栏的天空，原来是这样。

小说相关章节：虚实之间 从体验走向真实被捕的女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