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妮娅缩在破旧的公交站亭下，蓝色的短发上落满了雪花，她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拍打着发丝，却徒劳无功。粉色的眼睛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那里没有一丝希望的色彩。

"该死的冬天，今年怎么这么冷！"她咒骂着，声音因为寒冷而颤抖。苏妮娅紧了紧身上那件单薄得不像话的外套，破洞的地方直接暴露在刺骨的寒风中。虽然作为半个血族，她有着比常人稍强的体质，但在这样的极寒天气下，她的半人类身体仍在抗议着。

她的肚子发出一阵尖锐的抗议声，提醒着她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上一顿饭是从餐厅后门偷来的剩菜，而那个厨师发现后朝她扔了一把铲子。

"呵，人类和血族，两边都不要我。"苏妮娅自嘲地笑了笑，牙齿因寒冷而打颤，"血族嫌我肮脏，人类怕我吸血。真好笑，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吸过血，甚至对血液没有渴望"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决定继续往前走。站着挨冻比走路更容易让人失温死亡，这是她流浪多年学到的生存技巧。

"操他妈的冬天！操他妈的雪！"苏妮娅大声咒骂，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没人会因为一个流浪女孩的粗口而责备她，因为根本没人会在这种天气出门，更没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踢飞了路边的一个空易拉罐，听着它在结冰的地面上滑行的声音。这是她唯一的娱乐。苏妮娅的肚子再次抗议起来，这次更加猛烈，几乎让她弯下了腰。

"该死，再不找点吃的，就算是不怕阳光的怪胎血族也得饿死街头。"她嘟囔着，粉色的眼睛在雪光中显得异常明亮，像是寒冷中唯一的温暖色调。

苏妮娅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带来一阵刺痛。她试图通过呼出白色的哈气来娱乐自己，但很快就厌倦了这个游戏。十七年的生命里，她早已习惯了被抛弃和孤独，但从未习惯过饥饿和寒冷，苏妮娅纤细的身体在风中摇摆，单薄的衣服下，少女发育中的曲线若隐若现。虽然衣着破旧，但无法掩盖她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那是血族的遗传。她的手指苍白修长，指尖因寒冷而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

【为什么我要坚持活下去？苏妮娅时常这样问自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愿意正眼看她的陌生人。但某种执拗的生存本能让她无法放弃，也许是人类的那一半血液在作祟，也许是对未知的渴望。】

苏妮娅拖着脚步，来到了城市的商业区。这里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但还有几家餐厅亮着灯。温暖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出来，店内的人们正享用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苏妮娅站在街对面，贪婪地吸着飘出来的香味，仿佛那也能填饱她的肚子。

"真香啊..."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比平时柔软了许多。

一个服务生注意到了窗外盯着店内的奇怪女孩，皱了皱眉，走向门口。苏妮娅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转身就要离开，但饥饿和寒冷让她的动作变得迟缓。

"喂！你在那里干什么？"服务生打开门喊道，声音里充满了警惕和厌恶。

苏妮娅转过身，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欣赏你们这些幸运儿吃饭的样子啊。怎么，看都不让看了？"

服务生被她异常的粉色眼睛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滚开，别在这里吓唬客人！"

"我只是站在公共人行道上而已，管得着吗你？"苏妮娅尖锐地回击，但她的声音因饥饿而虚弱，少了几分平日的锐气。

【餐厅里传来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伴随着人们的谈笑声。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奶油和新鲜面包的香气，混合成一种令人垂涎的交响曲。苏妮娅的胃再次抽痛，这次几乎让她呻吟出声。】

就在服务生准备再次驱赶她时，一阵更猛烈的风雪袭来，苏妮娅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双手环抱住自己。她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紫。

"算了，你赢了。我走就是了。"她嘟囔着，转身离开了温暖光亮的街区，重新融入了黑暗和风雪之中。雪花很快覆盖了她的足迹，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寒风呼啸着，像是在嘲笑这个不被任何世界接纳的女孩。但苏妮娅抬起头，粉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无论多么艰难，她都会继续走下去，因为这就是她的命运——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血族，但无比顽强地活着。那天风雪之后，命运给了苏妮娅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虽然一开始看起来并不像是好事。

科斯，一个在城郊有着不小名气的邪恶巫术师，暗中寻找稀有生物作为实验材料已久。当他发现风雪中有着血族混血儿的气息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混血儿，还能在阳光下行走...尤其是那对漂亮的粉色眼睛..."科斯兴奋地低语着，隐藏在暗巷中，手指间闪烁着暗紫色的法术光芒。

苏妮娅几乎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一道隐匿咒语，一个束缚法阵，再加上她本就虚弱的身体状态——科斯轻而易举地将这个珍稀的半血族女孩捕获。当她再次清醒时，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四周是从未见过的干净整洁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妮娅过着从未有过的舒适生活。科斯给她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干净的衣物，甚至是一些书籍。她起初警惕异常，但随着时间推移，开始享受这种生活，尽管她从未放下心防。

【苏妮娅对科斯的善待感到困惑。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半血族好，肯定有阴谋。但即使知道这点，她也无法拒绝一张温暖的床和一日三餐。生存的本能让她决定先恢复体力，再寻找逃脱的机会。】

科斯则一直在耐心等待，为那个他认为完美的时刻做准备。他需要她的体力完全恢复，需要她放下戒备，更需要特定的星象排列来完成他的奴役巫术。

一个月后的深夜，星辰排列完美，科斯决定行动了。他悄悄潜入苏妮娅的房间，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金属印章，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

"今晚过后，你将成为我最得力的使魔，"科斯自信地想着，轻手轻脚地接近床上熟睡的女孩。

然而，科斯的自信是他的败笔。他太过专注于自己的计划，没有注意到苏妮娅的呼吸节奏有多么不自然。就在他举起印章，准备按在她额头上的那一刻，苏妮娅猛地睁开了她那双透亮的粉色眼睛。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低吼着，迅速翻身避开。

科斯被突然的动静惊到，手一抖，魔法印章脱手而出。在两人的惊慌中，印章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最终落在了科斯自己的手腕上。

一道刺目的紫光闪过，伴随着科斯的惨叫。当光芒消散，科斯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恐惧到最终的绝望，只用了短短几秒。

"不...这不可能..."科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燃烧般的符文印记，那是奴隶烙印，本该属于苏妮娅的枷锁，现在却牢牢地刻在了他自己的皮肤上，更糟糕的是用于控制被奴役者的灵粉，也刚好被苏妮娅呼吸。

苏妮娅难受的呛两下，从床上跳下来，警惕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巫师。她并不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但从科斯的反应来看，情况似乎对她有利。

"这...这是奴隶烙印？"她谨慎地问道，回忆着从科斯的书架上偷看的巫术知识。

科斯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是的...我现在是你的...奴仆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妮娅眨了眨眼，然后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个微笑慢慢在她脸上绽放，那是十七年来第一个真正的、胜利的微笑。

"那么，"她故意拖长音调，享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权力转换，"我的奴仆，你现在打算怎么解释你之前的计划？"

【科斯的手腕上，紫色的符文如同活物一般蠕动着，时而发出微弱的光。他的脸上冷汗涔涔，这位往日里高傲的巫术师现在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科斯抿着嘴唇，被迫回答道："我...我想把你变成我的使魔。理智的血族混血儿是稀有，尤其是像你这样不怕阳光的。"

"哦？"苏妮娅故作惊讶，然后慢慢走向科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像对待一只宠物，"真可惜啊，现在角色互换了。"

科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烙印的魔力让他无法反抗。他只能僵硬地跪坐在原地，忍受着少女的触摸和嘲讽。

"你知道吗？"苏妮娅的声音变得柔和，但带着明显的讽刺，"你真是个笨手笨脚的巫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搞砸。"她的手指轻轻梳理着科斯的黑发，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安慰，但语气却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

"我本来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科斯咬牙切齿地说，"但现在，你最好杀了我，因为一旦烙印消失——

"嘘，"苏妮娅打断了他，粉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别说那些没用的威胁。现在，告诉我这个烙印到底有什么力量，它能持续多久？"

科斯沉默了一会儿，烙印的魔力迫使他开口："它会持续到你死亡或主动解除为止。在此期间，我必须服从你的命令，无法伤害你。

苏妮娅的笑容扩大了，她俯身靠近科斯的耳边，轻声说："那看来我们要成为长期的伙伴了。我第一个命令：从今天起，你要教我所有你知道的魔法。"

科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他只能机械地回答："遵命，主人。"

苏妮娅站起身，环顾这个突然成为她领地的居所。曾经的猎物现在成了主人，而昔日高高在上的猎人成为了奴仆。命运的捉弄就是如此讽刺

当她转回身面对科斯时，脸上是一种全新的自信表情，那是一个在逆境中求生的女孩终于看到希望的表情。

"我们开始第一课吧，我的笨手笨脚的奴仆。"她说，伸手再次抚过科斯的头发，享受着这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接下来的日子里，科斯和苏妮娅之间发展出一种奇特的师徒关系，虽然角色完全颠倒。科斯总是低着头，避免与苏妮娅有眼神接触，羞耻感和被奴役的屈辱像重物一样压在他肩上。每当走在所谓"主人"身后时，他的脊背都僵硬得像根木棍。

"今天我们先从基础魔法阵开始，"某天早晨，科斯在书房里摊开一本古籍，指着上面简单的符文图案，"这是最基本的能量引导术，即使是刚入门的学徒也能——"

"就这个！看起来好简单！"苏妮娅兴奋地打断他，粉色眼睛闪闪发光。

科斯点点头，勉强维持着耐心："首先你需要在脑海中构建能量流的路径，想象它像水一样从你的核心流向指尖..."

两小时后，科斯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苏妮娅不仅完全理解错了能量流动的基本原理，还险些点燃了一本珍贵的古代魔法书。

"不是这样的！"科斯终于忍不住，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能量需要平稳流动，不是像——像失控的河流一样乱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苏妮娅的指尖闪烁着不稳定的蓝色火花，时明时暗，完全不受控制。她的眉头紧皱，舌尖微微伸出，显示出高度的专注，尽管这专注完全用错了地方。】

苏妮娅撅起嘴，委屈地瞪着科斯："我他妈当然在听！但谁知道那些鬼魔法这么难！你教得也不行啊，说得那么复杂！"她胡乱挥舞着手，蓝色的火花四处飞溅，差点击中一个玻璃瓶。

"小心点！"科斯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胡乱释放魔力。接触的那一刻，两人都僵住了——奴隶烙印发出微弱的光芒，提醒着他们之间不平等的关系。

科斯立刻松开手，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和屈辱。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我说的并不复杂。任何有基本理解能力的人都能明白这些指示。显然，你缺乏的不是天赋，而是耐心和注意力。"

"哦，现在你敢说我蠢了？"苏妮娅双手叉腰，蓝色短发因魔力波动而微微飘起，"别忘了谁是谁的主人，科斯！"

"我没说你蠢，"科斯咬牙切齿地回应，"我只是说你不专心，而且——"他停顿一下，显然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而且你对魔法的理解方式可能需要调整。"

苏妮娅哼了一声，转身面对书架，假装对上面的书籍产生了兴趣："反正就是说我笨呗。没关系，我习惯了。一个半血种怎么可能学好高贵的魔法，对吧？"

科斯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样解读自己的批评。他看着苏妮娅瘦小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表面强硬的女孩内心可能隐藏的不安全感。烙印的魔力让他无法说谎，也无法拒绝回应。

"不，"他叹了口气，"这与你的血统无关。事实上，混血往往比纯血更容易掌握魔法的多样性。你只是...太急躁了。"

苏妮娅转过身，狐疑地盯着科斯："你是真心这么认为，还是烙印迫使你说好听的？"

"烙印只能迫使我服从和说实话，不能强迫我说恭维话。"科斯干巴巴地回答。

两人对视了几秒，然后苏妮娅突然咧嘴一笑："行吧，那我再试试。但你得用更简单的方法教我！"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尝试了各种教学方法。科斯惊讶地发现，当他使用实际例子和比喻而非理论解释时，苏妮娅的学习速度显著提高。虽然她的魔力控制仍然粗糙，但基础咒语开始有了雏形。

终于，在第十天的傍晚，苏妮娅成功施展了她的第一个完整咒语——一个简单的光明术。小小的光球在她掌心跳动，照亮了她那张因惊喜而张大的脸。

"我做到了！科斯！看啊，我真的做到了！"她欣喜若狂地跳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科斯不得不承认，看到她因这个简单的成功而如此兴奋，他心中涌起一丝不情愿的满足感。这种教学的成就感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随后，苏妮娅又成功施展了一个微弱的加热术和一个基础的防护罩——都是最初级的魔法，但对一个从零开始的学徒来说已经相当不错。

"哈！"她得意洋洋地在房间里踱步，小光球跟随着她的手指飞舞，"我简直是个天才！天赋异禀！出类拔萃！"

科斯翻了个白眼，但没有反驳。

苏妮娅停下脚步，突然想到什么，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科斯，我命令你，告诉我你对我今天表现的真实看法。要具体、诚恳，不许敷衍！"

烙印发出淡淡的紫光，科斯感到魔力迫使他开口。他试图保持表情平静，但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你的进步...令人印象深刻。虽然你的控制仍需改进，但你展现出了罕见的适应力和直觉。尤其是光明术的变形应用，显示了你的创造性思维。"

【科斯惊讶于自己的诚实程度。这些评价不仅仅是烙印强制的，而是他真实的想法。这个曾经打算奴役的女孩，确实展现出了不凡的潜力。】

苏妮娅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比她刚刚创造的光球还要明亮。她很少收到真诚的赞美，这让她既得意又有些不知所措。

"哈！我就知道我很厉害！"她昂首挺胸，但眼角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科斯摇摇头，无奈地微笑。他已经开始习惯这个所谓的主人。

"好了，"苏妮娅突然拍拍手，"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我饿了！"她指着科斯，做出一个夸张的命令手势，"我命令你去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我的进步！要有甜点！最好是巧克力蛋糕！"

"遵命，主人。"科斯低头行礼，语气中的讽刺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他转身走向厨房，但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玩弄光球的苏妮娅。

在那一刻，他看到的不再是一个烦人的奴役者，而是一个在艰难环境中依然顽强生长的女孩。也许，他想，这个意外的主仆关系还有更多值得探索的可能性。厨房里，科斯正专注地将最后一朵巧克力玫瑰点缀在蛋糕顶部。他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位置，确保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尽管沦为奴仆，他在烹饪时的专注神情依然轻车熟路，黑色长袍的袖子挽起，露出苍白但线条分明的前臂，手腕上的紫色烙印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的黑色短发微微散乱，与平日一丝不苟的形象不同，显示出他已经逐渐放松了自己的严苛标准。然而，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睛依然透着冷漠和距离感，仿佛在提醒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并非自愿为这个半血族女孩服务。

"蛋糕做好了，"科斯端着精致的甜点走进餐厅，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按照你的要求，双层巧克力，内馅是覆盆子果酱。"

苏妮娅正坐在餐桌前，双脚在椅子下晃荡，看起来像个期待礼物的孩子。当科斯放下蛋糕时，她的粉色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哇！"她惊叹道，声音中满是真诚的赞美，"这个造型也太好看了吧！那是玫瑰花吗？你居然还会这个？"她凑近蛋糕，贪婪地嗅着香气，"太用心了，科斯！"

科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但眼角微微抽动，显示出他对这番称赞的复杂心情。

"只是基础的糕点装饰而已，"他平静地回应，"没什么特别的。你开心就好。"

苏妮娅撇撇嘴，切下一块蛋糕放入口中。她夸张地发出满足的呻吟："天啊，这太好吃了！你真的很厉害啊，科斯。"

科斯轻哼一声，准备转身离开，但苏妮娅立刻叫住他："等等！你去哪？一起吃啊！"

"我不需要——"科斯开口拒绝，却被苏妮娅打断。

"这是命令！"她叉起一块蛋糕，举到科斯面前，"你也得尝尝自己的杰作。"

烙印微微发热，科斯无奈地接过叉子，坐在了苏妮娅对面。他小心地品尝了一口蛋糕。

"其实，"苏妮娅突然说，眼神有些游移，"你之前就对我很好。我是说，在烙印之前。"

【苏妮娅回想着过去几周的生活。虽然被囚禁，但科斯从未亏待过她。丰盛的食物，舒适的环境，甚至是那些考虑到她喜好的小细节——这些是她流浪生活中从未体验过的关怀。】

科斯停下动作，谨慎地看着她："那只是为了让你的身体状态达到最佳，以便成为更好的...使魔。"

"哦，少来了，"苏妮娅翻了个白眼，"你明明知道我不爱吃青椒，却专门做了不放青椒的炒面。还有那次我喜欢你做的苹果派，第二天你就做了更大的一个。这可不像是单纯养工具的做法。"

科斯沉默了片刻，烙印迫使他诚实回答："...我确实注意到了你的偏好。作为一名巫术师，观察细节是基本技能。"

苏妮娅得意地笑了，继续享用她的蛋糕："所以其实你不是那么冷血嘛。即使是邪恶的巫术师也有温柔的一面。"

"别自作多情了，"科斯冷冷地回应，但语气中的尖锐已经减弱，"吃完就该休息了，今天的魔法训练已经耗费了你不少精力。"

晚餐在舒适的沉默中继续，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声音。科斯必须承认，看到苏妮娅如此享受食物的样子，确实给他带来了一丝满足感。那个曾经风餐露宿的女孩，现在坐在他的餐桌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饭后，科斯如常收拾餐具，将一切整理得一丝不苟。当他准备道晚安离开时，苏妮娅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

"科斯，"她声音中带着某种从未有过的犹豫，"我...我想和你一起睡。"

科斯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想和你同床睡觉，"苏妮娅重复道，这次声音更加确定，虽然脸颊微微泛红，"就像...一起睡觉那样。"

"这...不合适，"科斯立即回应，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我是你的奴仆，我们不应该——"

"这是命令，"苏妮娅打断他，粉色眼睛直视着他，"我命令你今晚和我一起睡。"

科斯感到烙印的魔力再次流过全身，让他无法拒绝。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紧绷："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嗯，"苏妮娅点点头，眼神中混杂着坚定和脆弱，"我确定。"

【苏妮娅站在卧室门口，蓝色短发在烛光下显出深邃的色彩。她的身影在宽大的睡衣中显得格外娇小，像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蓝色小花。她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无意识地捏着睡衣下摆，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与期待。】

收拾完餐具科斯跟随苏妮娅进入卧室，每一步都充满了犹豫和困惑。他从未想过会出现这种状况——一个奴仆被命令与主人共眠。这违背了他所有的原则和预期。

苏妮娅爬上大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这里。"

科斯僵硬地坐在床边，背脊挺直如同一把剑。他依然穿着黑袍，显然不准备脱掉外衣。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中混合着困惑和警惕。

苏妮娅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当她开口时，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这样亲近过。"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语，"我...我只是想知道被人抱着睡觉是什么感觉。"

【科斯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强势的"主人"骨子里依然是那个被世界抛弃的孤独女孩。她命令他共眠不是为了羞辱或掌控，而是渴望那份她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和温暖。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的某处微微动摇。】

科斯叹了口气，语气软化下来："苏妮娅，你知道这并不能真正填补你内心的空缺。"

"我知道，"苏妮娅倔强地回答，粉色眼睛闪烁着湿润的光芒，"但至少今晚我可以假装不是一个人。"

这时，科斯看到的又是一个渴望被接纳和关爱的灵魂。尽管他不情愿承认，但那种渴望与他自己内心深处的孤独有着奇异的共鸣。

"好吧，"他最终松口，动作生硬地躺在了床的另一边，仍然保持着距离，"但仅此一次。"

苏妮娅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挪到科斯身边。她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易碎品一般，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科斯僵硬如石像，但没有推开她。几分钟的沉默后，他感到肩上湿了一小块。苏妮娅在无声地流泪。

"别哭，"他轻声说，声音中的冷漠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己都不熟悉的温柔，"没事的。"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手，轻轻搭在苏妮娅的肩膀上。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因为她的啜泣慢慢平息，呼吸变得平稳。

在月光洒满房间的深夜，现在的主人和奴仆，以一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方式找到了短暂的和平。

夜深了，卧室里只剩下壁炉余火发出的橙黄微光。科斯躺在床上，怀中抱着这个几周前还是他囚徒的女孩，内心涌起复杂的感受。苏妮娅靠在他胸前，身体散发着温暖，与他所知的大多数血族截然不同。

【科斯凝视着怀中的女孩，思绪飘回最初发现她的那个风雪之夜。他见过许多混血种，大多数都被血族的邪恶天性所扭曲——嗜血、狂躁、难以沟通。但苏妮娅不同。她身上的人类特质远超过血族的痕迹，除了那双异常的粉色眼瞳和略微超出常人的体质，她几乎就像个普通人类女孩。这正是他当初愿意救她的原因。】

科斯观察着她的特征——蓝色的短发柔软地散在枕头上，肤色虽然苍白但并非血族那种不自然的惨白，更像是长期不见阳光的人类。她的体温温暖，呼吸平稳，嘴唇是健康的粉色，没有血族那种病态的苍白或深红。

如此入神的观察中，他没注意到苏妮娅已经醒了。直到一双小手突然伸过来，轻轻捏住他的脸颊，将它们向两侧拉扯成一个滑稽的表情。

"呜啊！"科斯惊讶地挣脱，眉头立刻皱起，"你在干什么？"

苏妮娅咯咯笑起来，粉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闪发光："看你发呆那么久，脸色还那么严肃，忍不住想捏捏看。"

"已经深夜了，你该睡觉而不是玩弄你的奴仆的脸。"科斯没好气地说，但语气中少了往日的冷漠，多了几分无奈。

"去你的，谁他妈睡得着啊！"苏妮娅毫不淑女地爆了粗口，翻了个身面对科斯，"第一次有人这样抱着我睡觉，我心跳都快蹦出来了。"她直白的坦诚让科斯略感尴尬。

沉默在两人之间延伸了片刻，苏妮娅突然正色道："科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科斯挑眉等待她继续。

"如果...如果那天晚上你成功了，把我变成你的使魔，"她犹豫了一下，"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科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稍微惊到了。烙印的力量迫使他必须诚实回答，于是他陷入思考。这是个奇怪的问题，因为他从未深入考虑过使魔的具体用途。

壁炉的余烬映在科斯苍白的脸上，为他锋利的轮廓增添了温暖的色调。他的灰色眼睛注视着天花板，黑色的短发散落在枕头上，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表情罕见地柔和，少了平日的冷硬和防备。

"老实说，"科斯最终回答，声音低沉而平静，"我并没有为你规划什么特定的任务。主要是...方便。"

"方便？"苏妮娅困惑地皱眉。

"是的，方便，"科斯解释道，"有一个与我生命相连的使魔，意味着可以随时呼唤你，不必担心你逃跑或受伤。本质上，就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你。"

"照顾我？"苏妮娅重复道，声音中满是怀疑，"你的意思是控制我吧？"

科斯摇摇头："不完全是。使魔烙印不只是控制关系，更是一种生命连接。如果你受伤，我会感知到；如果你需要帮助，不管距离多远我都能找到你。"他顿了顿，"对于一个混血种来说，这世界并不友善。烙印至少能保证你不会在某个暗巷里被血族猎人或人类狂热者杀死。"

苏妮娅沉默了。她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在她预想中，科斯会说利用她执行危险任务，或者提取她的血液做实验，或是更糟的事情。但"照顾"？这个词从一个自称邪恶的巫师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突兀。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慢慢地说，"你想把我变成使魔，只是为了...更方便地养我？就像养宠物一样？"

科斯皱眉："不是宠物。更像是...学徒，或者助手。"他停顿了一下，"你是罕见的混血种，能适应阳光又具备一定血族天赋。这样的存在很珍贵，值得被好好对待。"

"哼！"苏妮娅突然生气地坐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原来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珍贵的存在'，一个可以研究的样本！"

科斯叹了口气，也坐了起来："我没那么说。"

"但你就是那个意思！"她固执地瞪着他，"所以你给我做好吃的，教我魔法，都只是因为我是个'珍贵样本'？"

烙印微微发热，科斯不得不回答："可能一开始是的。"他看到苏妮娅的眼神变得更加愤怒，赶紧补充，"但后来...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

科斯抿着嘴唇，显然不习惯这种坦白："后来我发现你...有趣。你的学习方式很特别，你的反应很真实，你的存在让这座冷清的房子有了生气。"他停顿了一下，"这是我没预料到的。"

苏妮娅的怒气似乎减弱了一些，但她依然撅着嘴，不甘心地嘟囔："所以我只是你无聊生活中的一点娱乐？"

"不，"科斯摇头，"你是...一个意外。一个改变了我生活轨迹的变数。"他看着她的眼睛，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真诚，"无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不是吗？"

苏妮娅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突然扑向前，紧紧抱住了科斯，力道之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她把脸埋在他的黑袍中，声音闷闷的："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混蛋巫师。"

科斯愣在原地，双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最终，他轻轻地、犹豫地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感受着这个小小身体传来的温暖。

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壁炉木柴偶尔发出的轻微爆裂声。苏妮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气，混合着一丝特殊的甜味——那是混血儿特有的气息，介于人类的温暖与血族的冷冽之间，独特而难以形容。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直到科斯感觉到苏妮娅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规律。她彻底睡着了，紧紧地抱着他，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科斯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两人都能舒适地躺下。他注视着怀中熟睡的女孩，那张通常充满戒备和尖刻的脸庞，此刻显得异常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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