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斑驳地洒在蒋恬的脸上。她在一阵难以言喻的身体不适中醒来，混杂着酸软和一种陌生的轻盈。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那柔软的隆起是如此真实，提醒着她昨夜并非噩梦。纤细的手臂，光滑的肌肤，一切都宣告着“蒋天”这个身份的远去。她慢慢坐起身，看着自己已经变得陌生的身体，绝望再次像潮水般涌来。

唯一的“慰藉”，或者说更让她感到羞耻和丑陋的，是她的胯下依然保留着男性的象征。尽管它已经萎缩得不成样子，几乎只有拇指大小，与这副日益娇柔的女性身体显得格格不入，充满了怪诞与不安。这个最后也是最可笑的证据，让她在面对镜子时，还能保留一丝“我本是男儿身”的悲哀幻想。

“蒋恬……”她喃喃自语，看着床头柜上那本学生证。既然身份已经改变，现实扭曲至此，连父亲都认可了这个设定，那么躲避已无意义。或许，去学校，待在戴一帆身边，是眼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准备穿衣。地上，一套洗得干净的校服已经整齐地叠好放在椅子上，应该是戴一帆昨晚帮她准备的。

她拿起那件纯棉的白色校服T恤衫，大脑还在抗拒着即将到来的、必须去学校面对现实的命运。但身体的寒意催促着她，她只能麻木地将T恤衫套在身上。

然而，当柔软的棉质布料接触到胸前皮肤的那一刻，一阵强烈的、异样的感觉瞬间传来！

那两点因为发育而变得异常敏感的蓓蕾，在T恤衫的摩擦下，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酥麻中带着刺痛的感觉。每动一下，每一次呼吸带来的胸膛起伏，都会加剧这种折磨。她强忍着不适，走到镜子前，却看到了更让她崩溃的一幕——在白色T恤的映衬下，她胸前那两点已经挺翘到形成了两个清晰可见的凸点。

“露点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她。她无法想象，自己就这样走出这个房门，走进教室，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暴露出如此羞耻的身体特征。她下意识地弓起背，试图用含胸的姿势来掩盖，但只是徒劳。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慌乱地扫视，寻找着任何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在这时，她瞄到了衣柜门。

她愣住了。

衣柜门上，那张她贴了很久的、勒布朗·詹姆斯隔人暴扣的海报，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打印出来的、崭新的课程表，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高一（七）班课程表”，角落里还画着几朵可爱的小花。

这个世界，正在以一种蛮横的方式，抹去她过去存在的一切痕迹。

她颤抖着手，拉开了衣柜的门。

里面的景象让她彻底呆住了。那些她熟悉的、宽大的T恤、运动短裤、篮球背心，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叠放整齐的、明显是女生款式的衣物。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挂在最显眼位置的一件粉白色的运动内衣给吸引了。

大脑在尖叫着抗拒，告诉她“你是男的，不能穿这个！”

但她的身体却背叛了她。当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触碰到那件内衣，感受着它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面料时，一段陌生的、属于“蒋恬”的肌肉记忆，瞬间涌入了她的脑海——如何将它穿上，如何调整肩带，如何让它舒适地包裹并保护自己胸部的每一个步骤，都变得清晰无比。

羞耻、绝望，以及胸前那无法忍受的摩擦刺痛感，三者交织在一起，最终，现实的窘迫战胜了最后的尊严。

她只得认怂。

她咬着下唇，脸上火辣辣的，飞快地脱下了那件让她尴尬无比的校服T恤衫，露出了已经育有少女雏形的、白皙的上半身。然后，她拿起那件粉白色的运动内衣，按照脑海中浮现出的记忆，笨拙又熟练地将它穿好。

胸前被柔软的布料包裹住，那两点敏感的蓓蕾终于得到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安抚，刺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全的、被支撑的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穿上T恤衫。这一次，胸前平坦了许多，再也看不出任何尴尬的凸点。

接着，她拿起那套校服。出乎意料的是，当她套上白衬衫和灰绿相间的校服外套，再穿上那条蓝灰色的运动长裤时，衣服竟然无比合身。裤子的剪裁更贴合腿部线条，完美地勾勒出她此刻纤细的腰身和微微隆起的胸部。她没有注意到，校服外套袖口以及运动裤裤缝两侧的装饰条纹，已经从原本男生校服独有的深绿色，悄然变成了女生校服特有的青色。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打了一场筋疲力尽的仗。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那个长发披肩的陌生少女。她想把头发随便扎一下，但当她拿起桌上一根带着小熊挂件的发圈时，手指竟然自如地、熟练地将长发拢起，在脑后绑成了一个清爽的高马尾。那动作流畅得仿佛她已经做过千百遍，那是自己又向那个名为“蒋恬”的深渊，滑落了一步。

戴一帆早已在外面准备好了早餐。看到蒋恬穿着一身合身的校服、扎着马尾走出来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和满意的光芒，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一杯温牛奶推到她面前。

两人沉默地走在上学的路上。蒋恬低着头，布料摩擦着大腿内侧的感觉让她格外敏感。她能感觉到戴一帆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路人偶尔投来的好奇目光。

在学校的一天，对蒋恬而言，是一场漫长的、被迫接受现实的酷刑。

走进高一（七）班的教室，喧闹声戛然而止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地扫过她。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往戴一帆身后缩了缩。

“蒋恬，你感冒好了？哇，头发长这么快，几天不见都这么长了！”班长是个热情的女生，主动打招呼。

蒋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嗯，好多了，谢谢关心。”戴一帆自然地替她回答，拉着她走向教室最后一排那个双人座位。

上午第一节是数学课。

当数学老师在讲台上用粉笔画出复杂的几何图形，开始讲解立体几何的辅助线做法时，蒋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在她的记忆深处，“蒋天”是为数学而生的。他痴迷于那些冰冷、严谨的逻辑符号，享受在数字和公式的迷宫中穿梭，最终找到唯一正确出口的快感。尤其是几何，那是他的王国，空间想象能力是他的王冠。他曾是高二年级无可争议的数学竞赛头号种子。

但此刻，她看着黑板上那些旋转、跳跃的线条，大脑却像生了锈的齿轮，无论如何都无法构建起立体的空间感。老师讲的每一个步骤她似乎都懂，但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团无法理解的乱麻。那些曾经让她热血沸腾的公理和定理，现在听起来却枯燥乏味，甚至让她感到一阵烦躁和困倦。

她茫然地看着课本，那些熟悉的图形，此刻却像最陌生的外星文字。

紧接着的第二节是语文课。

语文老师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女性，今天讲的是《诗经·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在“蒋天”的认知里，这种咿咿呀呀、多愁善感的文字，纯粹是浪费时间。他向来对这些子曰诗云不屑一顾，觉得那是属于女生的、无病呻吟的东西。

然而今天，当老师用她那轻柔的嗓音解读着诗句中那份含蓄而热烈的爱恋时，蒋恬发现自己竟然听得入了迷。那“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的句子，仿佛一根无形的弦，轻轻拨动了她心中某个从未被触及的角落。她甚至能感受到诗中那个男子，因为思念心上人而夜不能寐的焦灼与期待。

她的心，竟然因为这些千年前的文字，而产生了一丝柔软的、酸涩的共鸣。她下意识地转头，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戴一帆。他正认真地听着课，阳光落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侧脸的轮廓分明而好看。

当她的目光触及他时，戴一帆仿佛有所察觉，也转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蒋恬的心猛地一跳，像被抓了个现行的小偷，慌忙低下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心脏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她彻底混乱了。那个曾经对逻辑和理性引以为傲的“蒋天”，正在她的身体里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会对诗词歌赋产生共鸣，会因为一个男生的注视而脸红心跳的……“蒋恬”。

一整天，她都像一个提线木偶，在戴一帆的“保护”下，被动地应对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当老师提问时，她能流利地回答出课题问题，脑海里属于蒋天的认真听讲还在，但声线已经完全是清澈的少女音。当有女生围过来好奇地问她护肤品和发型时，戴一帆总会用一句“她大病初愈，身体还有点虚”来为她解围。

她像一只溺水的雏鸟，紧紧地抓着戴一帆这根唯一的浮木。

下午最后的体育课，蒋恬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假，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看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看着篮球场上那个挥洒汗水、身手矫健的身影——戴一帆。他跳跃、奔跑、投篮，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蓬勃的力量感。她看得有些出神，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下课铃响，戴一帆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走向场边。他似乎有所感应，朝蒋恬的方向望来，目光精准地与她相遇。蒋恬像被烫到了一样，迅速低下头，假装看书，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戴一帆和队友告别，径自朝她走来。

“走了，回教室了。”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嗯。”蒋恬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两人并肩走向教学楼，路上经过小卖部，蒋恬主动走进去，买了两瓶冰镇矿泉水。她将其中一瓶递给戴一帆，自己则拿起另一瓶，习惯性地用力一拧。

然后，她愣住了。

瓶盖纹丝不动。

她不信邪，换了个手，用尽全身力气，脸都憋得有些微红，但那小小的塑料瓶盖，就像焊死在瓶口一样，顽固地抵抗着她。

“我来吧。”戴一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自然地将自己手上那瓶已经拧开的、还带着冰凉水珠的水递给她，然后从她手中拿过那瓶未开封的。蒋恬看见他修长的手指只是轻松地一转，“咔”的一声轻响，瓶盖便应声而开。他仰起头，将半瓶水一饮而下，喉结上下滚动，几滴没来得及咽下的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滑落，没入被汗水浸湿的衣领，脖子上因为用力而凸起的青筋，充满了雄性的力量感。

蒋恬看着这一幕，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但同时，她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烈的汗水和运动后的味道。这股味道，在过去“蒋天”的记忆里，是熟悉的、代表着活力的味道，但此刻闻起来，却让她感到有些刺鼻，甚至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一步。

而她手中那瓶被戴一帆拧开的水，仿佛带着千斤重。这种连瓶盖都拧不开的“无力感”，像一根针，再一次刺痛了她。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正在失去属于“蒋天”的力量，正在变得柔弱，并且……不得不更加依赖戴一帆这个“男孩子”。

放学铃声响起，戴一帆收拾好书包，习惯性地也帮蒋恬把桌上的书本整理好。

“我……我自己来。”蒋恬小声说，但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口的汽车鸣笛声、电动车的警报声，这些过去被她当成背景音的尖锐交通声响，此刻听来却异常刺耳，让她感到一阵烦躁，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戴一帆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放慢脚步，声音低沉地问道。

“没……没什么。”蒋恬摇了摇头。奇怪的是，当戴一帆那低沉的嗓音响起时，她那份烦躁感竟然奇迹般地被安抚了下去，心里感到一阵舒适。

回到那个“两室无厅”的小家，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比往日更加暧昧和微妙。

戴一帆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在狭窄的厨房里忙碌起来。蒋恬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那宽阔的肩膀和利落的动作，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冰冷的、只是作为住所的房子，似乎有了一丝“家”的温度。而这份温度，是戴一眼带来的。

晚饭是简单的两菜一汤，其中有一盘是蒋伯伯爱吃的辣子鸡。两人相对而坐，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脸上细微的绒毛。

戴一帆自然地给蒋恬夹了一块辣子鸡。在“蒋天”的记忆里，他是无辣不欢的，但这块沾满红油的鸡肉送到嘴边，她却感到一阵抗拒。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了下去。瞬间，一股强烈的辣意在口腔里炸开，呛得她眼泪直流，不停地咳嗽。

“怎么了？不能吃辣了吗？”戴一帆递过来一杯水，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蒋恬接过水猛灌了几口，才缓过劲来，脸颊涨得通红，羞愤地说不出话。她默默地低下头，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另一盘清炒西兰花上。

戴一帆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将那盘西兰花往她面前推了推。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蒋恬发现自己本能地去夹那些以前从不碰的青菜，反而对那些重油重盐的菜肴敬而远之。她的味觉，也背叛了过去的自己。

戴一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破。他只是把一块烧得软烂入味的、不辣的排骨夹到蒋恬碗里，轻声说：

“多吃点，你脸色还是不太好。”

蒋恬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曾经桀骜不驯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水汽和复杂难言的依赖。她默默地低下头，小口地吃掉了排骨，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

饭后，戴一帆收拾碗筷，蒋恬依旧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发现自己正在习惯这种被照顾的感觉，甚至……有些享受。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羞耻，但身体的诚实反应却无法欺骗她。

洗漱完毕，两人再次回到那间小小的卧室。戴一帆拿出了自己的作业，蒋恬也拿出了那个属于“蒋恬”的、崭新的笔记本。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彼此的呼吸声。蒋恬做题时遇到了一个难题，她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咬着笔杆，神情苦恼。这副模样，配上她那张清秀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娇憨可爱。

戴一帆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停顿。他放下自己的笔，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

“这道题卡住了？”他的声音很近，就响在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廓。

蒋恬浑身一僵，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耳朵窜遍全身。她能闻到戴一帆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好闻的肥皂清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俯下身时，而是胸膛有意无意故意轻轻地、整个贴上她的后背，让她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坚实热度和有力的心跳。

“嗯……这个辅助线，我想不出来。”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戴一帆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从她身后环过，拿起桌上的笔。他的手臂几乎是贴着她的肩膀擦过，另一只手搭在她坐的椅子的靠背上，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一个狭小的、属于他的空间里，形成了一个将她彻底圈禁在怀里的姿态。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她的草稿纸上轻轻一点，“你看，从这里，连接到这个点，是不是思路就清晰了？”

蒋恬的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的全部注意力都不在题目上，而在他环绕着自己的手臂，和他那近在咫尺的气息上。这种被一个男生以如此亲密的姿态包裹住的感觉，是“蒋天”从未有过的体验，却让“蒋恬”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无法理解的反应。她的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

“明……明白了。”她慌乱地回答。

戴一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靠近了一些，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真的明白了？”

蒋恬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更近了，几乎就喷在她的颈窝。她紧张得连脖子都僵硬了，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

戴一帆这才满意地轻笑了一声，直起身，手指可以“不经意地”从她柔顺的长发上滑过，带起一丝发丝，又缓缓松开，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低声说：“不明白再问我。”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名为“暧昧”的因子，让蒋恬坐立难安。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戴一帆的靠近产生如此大的反应，那是一种让她心慌、让她脸红心跳，却又……并不讨厌的感觉。

而另一边，回到座位的戴一帆，也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刚才靠近蒋恬时，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她紧张到泛红的耳廓，她纤细而微微颤抖的脖颈……这一切都像催化剂，让他内心那股源于梦境的悸动和占有欲，变得更加真实和强烈。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小腹处升起的那股熟悉的燥热。

到了深夜，蒋恬看着戴一帆依旧熟练地打着地铺，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她鼓起勇气开口，“地……地上凉，要不……”

她想说“要不你睡床上吧”，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无比别扭，仿佛在发出某种邀请。

戴一帆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没事，我习惯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现在是女生，我们睡一张床，不合适。”

“我才不是女生！”蒋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但声音里却没什么底气。

戴一帆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径自躺了下来。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磁性，像情人的呢喃：“晚安，姐姐。”

而蒋恬默不作声，似乎接受了戴一帆“姐姐”的称呼。

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蒋恬躺在床上，能清晰地听到从地铺上传来的、戴一帆那均匀的呼吸声。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他俯身教自己做题的画面，耳边仿佛还残留着他温热的呼吸。

她将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滚烫的脸颊埋进枕头里。她知道，今晚，她依然要和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实际上是唯一能理解她、照顾她的人，共处一室。而他们之间那层因变故而产生的、让她心慌意乱的微妙情愫，也像藤蔓一样，在彼此心间悄然滋长，将他们越缠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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