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以後該做的事情當然都做過了，不該做的也是。

比如說一起去自助式愛情旅館開房間之類的。

不曉得為什麼普通的約會會用這種方式收場，原本明明就只是約好一起去購物和看電影而已……

「立希さん，分心是在想些什麼呢？」

而此刻的椎名立希正被八幡海鈴抵在牆上吻得根本沒有好好回答她的空隙，所以說有必要這麼急嗎？海鈴原來是這麼欲求不滿的傢伙來著。不對，好像也不是多麼意外的事情，畢竟是在交往前就會在分別時抓著她的手說「今天還沒有和立希さん接吻」的人。

「等、等等，海鈴，妳先給我等等。」立希雙手抵著她的肩膀，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從自己身上推開，要問人問題起碼要給人開口講話的時間吧，「我是在想妳未免也太心急了吧，是有必要──」

「不是必要。」海鈴打斷她，湖綠的眸大大地睜著黏在她身上，讓立希有種自己是被盯上的獵物的錯覺，「雖然如此，但是想要立希さん。」

哈啊，能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的傢伙真是不得了。

「所以請讓我繼續吧，否則很難受的。」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海鈴再度親了上來，手還放肆地捲起了她的衣服下襬往裡面探。不好，腰很敏感，被她觸碰到的地方好癢，有經驗了所以海鈴也很知道該往哪裡摸才能讓她有感覺，有技巧的撫摸和逐漸深入的親吻悄悄點燃了慾望，立希雖不想承認但小腹確實有股熱意開始蔓延。

平常的話，儘管害羞但這時仍會選擇順從情慾，問題是今天不屬於「平常」的範疇。

「喂、喂，妳！都說了等一下！」又一次使力，肩膀推不開因此這次瞄準了額頭，看著那顆被自己推到往後仰過去的墨色腦袋，立希維持著手掌貼在她腦門上的姿勢，隨後有些難為情地別過了臉。

「……今天不行。」紅著臉頰，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很破壞氣氛她也知道啊，「因為在生理期。」

「……」

隨著椎名立希放開手，八幡海鈴的腦袋彈了回來，對著她眨了幾下眼睛後微微地、緩慢地偏過了頭，彷彿一時之間沒有理解這句話似的。

樣子好呆。

椎名立希在心裡吐槽。

「生、理、期，沒聽懂嗎？所以不行。」

「不，是因為大受打擊。」她的聲音聽起來是真的很喪氣。

「受什麼打擊啊！不是正常的嗎！」只是至今為止沒有剛好在要做這種事時遇到過而已！

「……那立希さん怎麼不早說？」海鈴的手撐在立希身體兩側的牆邊，腦袋無力地垂下去又無力地抬起來，不知道的人看了這副模樣說不定會以為她是吞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不是，妳自己反省一下，妳根本就沒有給我機會說！」立希抽抽嘴角，回想起離開電影院前往車站的路上海鈴不知道為什麼一邊走路一邊把她往人行道內側擠，往旁邊看了一下才發現這一路上有好多間愛情旅館。

「聽我說，海鈴，今天我不……」

然後八幡海鈴根本就沒有要聽她說。在最後一個街角不由分說地把她拉進旅館，十分快速地在機台點按幾下就拿了房卡。

這麼熟練是不是太糟糕了，椎名立希在電梯裡摀著臉，非常有自己是共犯的自覺。

接著就是進房間開始親吻，最後發展到眼下的這一刻。

好尷尬。

沉默的空氣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椎名立希幾乎很難去直視滿心期待要和她親密的戀人，現在是應該怎麼辦才好，從來沒有人教過她萬一要親熱時碰到生理期怎麼辦啊。

而且房間都開了，打開電視看電影？還是躺在床上睡一覺？

「……不然，換立希さん來吧。」

「啊？」一臉呆然的人換成了椎名立希。

「就像我平常對立希さん做的那樣，今天換立希さん來對我做吧。」

她、她對海鈴？

呃，不，不是，她也不是要當枕頭公主的意思啦。椎名立希感覺自己快要過熱的腦袋正在高速運轉，手遮著下半臉五官都皺了起來。她從來沒有想像過海鈴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樣子，為什麼呢？也許是至今為止每一次不知道為何都很自然地就發展成海鈴對她主動，而海鈴也沒有提過要交換的要求……

「但是我，那個，呃……」天啊，她可能不曉得該怎麼做要怎麼說得出口，也太遜了吧好丟臉，早知道平常就應該多少做一點功課，她根本沒有想到有一天狀況會變成這樣啊。

「不用擔心，立希さん會做得很好吧。」看她這副窘迫的樣子，海鈴卻對她露出了笑容，「平常累積了那麼多被服務的經驗。」

「……」不要這麼從容！椎名立希緊張地用力抿著嘴唇，她完全樂觀不起來，真的不知道海鈴是怎麼還有辦法輕鬆地笑著面對。

她在面臨戀愛至今最大的難關啊。

※

姑且是先脫了衣服，到這裡為止還沒碰上什麼困難，之前做的時候海鈴也會脫，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體，除了難為情之外並沒有覺得太衝擊。

話雖如此，但如果要去觸碰的話……

椎名立希猶豫著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海鈴之前都是怎麼做的？面對眼前這副曲線姣好的雪白身軀，她吞吞口水，眼神逡巡了一會還是覺得實在無從下手。

「立希さん？需要我教妳嗎？」

「才不用！」莫名地讓人好不爽，八幡海鈴太過游刃有餘，手足無措的人怎麼總是只有自己？

想讓她也露出驚慌失措的一面。念頭襲上來的時候有點被嚇到，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不，現在別說讓海鈴驚慌失措了，連要求自己不要這麼手忙腳亂都做不太到。

所以說她的手！聽使喚啊！不要再抖了！

椎名立希不得不用自己的手去抓住另一隻手的手腕，她想這副樣子看起來絕對很蠢，但不管抓得多麼用力，最後的結果也只變成兩隻手一起在抖。

老天，海鈴一定會笑自己。立希生無可戀地閉起眼睛，不想面對眼前的一切，不曾想見預期中的笑聲並沒有到來，反而是臉上多了一股輕柔的觸感。海鈴單手捧起她的臉頰，施了點力將她往下拉，立希沒有準備便整個人向下倒去，兩人的嘴唇撞在了一起。

吻過後，立希睜眼看見海鈴直直望向她的那雙眼睛，漂亮的藍綠色，像是風景書裡才會出現的，純淨的，不受絲毫汙染的湖泊。

「不要緊張，好嗎？」長期彈奏貝斯的指尖帶著粗硬的繭，摩娑過臉頰的觸感卻恰到好處地讓人感到安心。

「妳叫我不要緊張，怎麼可能……」椎名立希躲過她的視線，垂眸時長長的睫毛跟著往下垂，慢慢紅起來的臉偏向一邊，她有些含糊地咕囔著，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但又確實會透露給海鈴，「我不想讓海鈴不舒服，哪怕是任何一點。」

海鈴彎了彎眼睛低笑起來。

「立希さん這不是做得很好嗎？」

「啥？」

「說這種話，我會有感覺的。」

原本只是微紅的臉瞬間漲成一顆番茄，拿色表來比對的話可能會有很驚人的結果，「妳這傢伙到底怎麼能把這些話若無其事地說出口？」

「我只是對立希さん誠實而已。」

「哈……就是這種地方。」

「還是立希さん要確認看看嗎？看我有沒有在騙妳？」

「確認？呃！」問號剛吐出口就大概意識到對方口中的確認是指什麼，事實上就算她反應再遲鈍一點沒靠自己領會過來的話，海鈴此刻的動作也會強制地讓她理解。

不再顫抖的手被穩穩地牽住，拉向了下腹處，掌心貼上了細膩的皮膚，這麼愛炫耀身材的人果然沒什麼贅肉啊，立希故作輕鬆地想著，實際上緊張感又重新升了起來，心臟已經不安分得快要跳出喉嚨了。

「直接從這裡開始嗎？」不會太快了？

「立希さん想從哪裡開始都可以的。」對方卻只是這樣告訴她。

啊，該死，快點回憶起海鈴都是怎麼做的。記得是先從胸部……仔細回想這種事真的好羞恥，但是不能再止步不前了，椎名立希強迫自己正視她，俯下身靠近了海鈴的身體，在胸前落下一個吻之後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她的反應。

海鈴沒說話，抬手摸摸她的頭髮，示意她就這樣繼續下去。

吻持續落在胸口，有愈來愈往山巔上攀的趨勢。輕輕抿起的唇找到乳尖含住，伸出舌頭撥弄著直到果實變得飽滿而挺立，立希感受著那處在嘴中慢慢漲大，耳根燒得通紅但仍選擇閉上雙眼繼續侍弄。

接下來就是……

椎名立希喉頭滾動，只是吞嚥口水的動作她竟也覺得無比艱難。抵在海鈴腹部的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下，摸到了大腿根然後繞進內側。

萬事起頭難，真的開始以後事情反而變簡單了，手指觸碰到柔軟的肉縫，開始了輕柔的滑動。八幡海鈴沒有騙她，那裡的確濕熱得驚人。立希想確認她沒有不適因而抬眼，恰好對上那雙染上水霧的眸，微微蹙起的眉像是在忍耐什麼，細弱的喘息從她咬緊的唇瓣之間洩出。

海鈴原來也會有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聲音。不安逐漸轉變成探索的渴求，「立希さん？」海鈴難得有點慌張的語氣從頭頂上傳來，立希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移動了位置，現在她的腦袋正處在海鈴的雙腿之間。

沒有想過此生會有某一刻如此貼近某個人的這個部位，不如說椎名立希從未想過自己會和他人變成如此親密──更直白地說就是戀愛的關係，八幡海鈴總是在打破她對於人際的界線，對於親密這兩個字的定義，有的時候她甚至也不想用這麼通俗的詞彙去形容她們之間的關係，就只是椎名立希和八幡海鈴，這樣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就只有她和八幡海鈴。

「海鈴，妳覺得貓舌的人會不會擅長……」雙手扶在海鈴的大腿上，立希低頭瞄了一眼又快速收回，試探性地開口。

聽說貓的舌頭有倒刺，情趣相關品牌還有推出仿貓舌款保險套，也許是增加刺激用吧。

「立希さん？妳該不會是想？」海鈴睜大眼睛，震驚地看向到剛才為止都還很羞澀的戀人。

椎名立希沒有回答，或說以動作代替了回答，她湊近對方的腿心，熾熱的呼吸打在敏感而潮濕的部位，海鈴抖了抖身體，並未阻止立希的接近。立希讓人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地方，處處小心的同時其實很大膽，缺乏自信但還是會拚盡全力嘗試。

「做不好的話不能怪我喔，海鈴。」立希從她的腿間抬起頭，不得不說從這個視角和她對視有點害羞呢，八幡海鈴點點頭，「不會怪妳的。」

「不如說，我想像不出立希さん做不好的樣子呢。」

「妳會不會太信任我了啊……」

「立希さん對我做的，我想我都會喜歡的。」海鈴伸手，再一次捧住她的腦袋，「因為觸碰我的人是妳啊。」

哈，立希嘆了口氣，無條件的信任讓人壓力很大啊。

但是也奇異地令人心安。

握緊了海鈴的手，她低下頭去，謹慎地伸出了舌尖。淡淡的鹹味，有點奇怪不過可以接受，舌面更加恣意地貼了上去，大面積地撫慰過濕潤的花瓣，透明的液體被大量捲走又從穴口流出更多。

舌頭向下，滑過軟肉抵達泉源，不敢深入所以只是在外面畫著圓圈舔舐，高挺的鼻尖偶爾會不小心蹭過前端挺立的小點。每當這時候便感覺得到海鈴的手握緊了她，難道是這裡比較有感覺？立希想著，又移動起頭部往上了些，捲動舌尖對著花核輕巧地挑弄起來。

那裡早就因為興奮充血而變得紅腫，漸漸加快勾動的時候海鈴的呼吸也明顯變急促了，時不時會溢出幾聲悶哼和低吟。自己有想像過海鈴在這種時候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嗎？不知道，腦袋發昏發熱無法思考，除了要盡力取悅眼前的海鈴以外裝不下任何念頭。

「立希さん，裡面也……」

太過專心以至於沒能成功捕捉她話語裡的內容，海鈴耗盡理智才從逐漸堆高的浪潮中分出心神推推她的肩，戀人方停下舌尖的動作，而兩雙同樣浸潤情慾的眸相互交錯。

「海鈴？」立希皺起眉，神色浮現擔憂。

「不，很好，妳做得很好。」她將要起身的對方按了回去，「只是裡面……大概也需要立希さん照顧一下。」

海鈴的臉也好紅，從來沒有看過她這副樣子，總覺得有點……可愛。第一次對海鈴用上這個形容詞，立希低低地嗯了一聲，又埋下臉去，「抱歉。」她說，只顧著埋首苦幹會忽略周邊其他事情八成是她的缺點之一。

「不要道歉，我說了，立希さん做得很好。」海鈴摸摸她的臉，指尖撫上去才發現她嘴角沾上了黏膩的液體，這讓海鈴稍微愣了一下，才輕咳一聲裝作無事發生。

「會痛嗎？」指節觸及穴口緩緩推進，雖然足夠濕滑但內壁的擠壓感很強烈，而且好熱，她不確定海鈴感受到的究竟是什麼。

「不會。」海鈴搖搖頭，「可以繼續。」

「接下來都不要停下來。」

椎名立希記得，在自己感覺到腦海裡明確地有一條線斷掉的瞬間，最後是聽見海鈴抱著她的腦袋低聲如是說。

果然是有點做過頭了吧。自己是容易腦袋發熱的類型。

椎名立希相當有自覺地反省，和滿身是汗還在喘氣的海鈴貼在一起，她也是過了相當久才好不容易覺得腦子有冷卻下來的跡象。

手指和舌頭不論是哪一邊都在發痠，不是抽筋不然就是要斷掉了，平常海鈴也是這麼辛苦嗎？但作為承受的那一方也沒有輕鬆多少就是了，回憶起強烈痠痛的腰部和事後感覺腫脹的下身，椎名立希開始覺得人類真奇怪，明明性愛就有這麼多副作用。

背上還殘留著被抓緊的錯覺，是海鈴在快要到了的時候掐的吧，說不定留下了指痕。打定了晚點得去照個鏡子的主意，立希感覺退燒的臉又重新燃燒起來，她的腦袋怎麼可以違背主人的意願不斷重播剛才的畫面？是自己賣力地調動舌尖和手臂，同時對裡外兩邊發動攻勢而海鈴氣喘不止的場面，迎來高潮的時候海鈴的腰高高地彈起，線條漂亮的脖頸也繃直了仰成一條線，雪白的身體卻泛著色情的粉紅色，那副畫面怎麼樣都揮之不去。

「立希さん覺得如何？」啊，看來是冷靜下來了。海鈴正拉著被子，從床頭坐起身，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是海鈴覺得如何才對吧？」要論這方面的心得，應該要問被做的那一方才對。

「立希さん很擅長呢。」

「蛤？」

「是稱讚喔，這裡應該要感到高興吧？」

「不，不是，我是指妳就這樣說出來……都不會害羞的嗎？」

「就說了，我只是對立希さん很誠實而已。」海鈴笑了笑，彎起的嘴角帶著好看的弧度。

簡直耀眼得無法直視，一臉清爽是怎麼回事。椎名立希舉起了手擋在自己眼前。

「反過來說，是立希さん很不擅長用言語表達愛呢。」

「是海鈴擅長得太過頭了啦！」

「是這樣嗎？」八幡海鈴手指抵著下巴，稍微偏過了頭，忽地笑出聲來，「不過嘴巴倒是很擅長做其他的事。」

「蛤？」

海鈴的臉向她湊近，討好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個親吻。

「我可以再要求一次嗎，立希さん？」

椎名立希牌番茄，現正成熟開放採收。

「起碼等我嘴巴不痠了再說！」

這傢伙真的很欲求不滿欸！

後記：

超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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